谍战,都别猜了,我真是卧底啊 第89节

  “九江港口附近只有一家清酒屋,那里的老板已经被我们控制了。”

  “到时候我们会安排一位千杯不醉的女酒仙接近对方,确定对方的行程,以保证最终计划不会出现偏差。”

  “如果有问题,她会通知我们立即取消行动。”

  情报组组长蝙蝠听到松本浩二的名字,金丝眼镜后的眼眸精光微微一闪,嘴角第一次向上弯起一抹弧度:“松本浩二?”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在金陵喝丢过押运文件的蠢货?”

  铁砧两眼放光:“林处长,您把这活儿交给我,牛牯滩那鬼地方我熟!”

  “不用太多人,给我几个水性好,胆子肥的弟兄,带上水雷,只要鬼子的炮艇探照灯一瞎,船速一乱,我保证让那些宝贝全都沉到江底喂王八!”

  林钊微微一愣,目光投向一旁的山雀。

  山雀沉思片刻后用力的点了点头:“铁砧,人,你自己挑。”

  “要绝对可靠,水性顶尖,敢玩命的,装备,我会安排优先配给。”

  “但有一条,这次的行动方案,今晚午夜前,我要看到细节。”

  “记住.”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只许成功。船,必须沉在牛牯滩的主航道上,如果失败……你知道咱们的规矩。”

  铁砧猛地站直,胸膛一挺,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与孤注一掷的决绝:“请林处长跟长官放心,沉不了船,我铁砧和弟兄们自己沉江底!”

  林钊看了一眼地图上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牛牯滩弯道,以及周围密密麻麻、代表着无数生命和一座城市命运的军事符号。

  “诸位兄弟,此次行动关系着党国命运前程,大家无论如何也要配合铁砧完成任务。”

  “请林处长放心,我们一定协助铁砧兄弟完成任务。”

  “好,大家各自散了吧,做好一切准备,等候最终命令。”

  幽绿的灯光下,四条人影无声地站起,迅速融入地下室的阴影之中,如同水滴汇入深潭,只留下桌面上那份被烫穿的地图,在死寂的闷热里,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与烈焰。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林钊也起身走出了西式小楼,轰隆隆,头顶隐约传来一声沉闷的雷声,滚滚声浪碾过武汉三镇漆黑的夜空。

  次日,午后.

  牛牯滩上空被低垂的铅灰色云层沉沉压着,只有偶尔掠过的日军侦察机,带着撕裂布匹般的尖啸,短暂地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铁砧匍匐在牛牯滩北岸一片茂密的芦苇丛边缘,身体紧贴着被烈日烤得发烫的湿泥。

  他代号里的那份沉重,此刻仿佛有了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汗水淌进眼角,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眨也不眨,透过芦苇杆交错的缝隙,死死盯住下游浑浊的水面。

  牛牯滩,这段素有“鬼门关”之称的水域,此刻正显露着枯水期狰狞的骨骼。

  大片嶙峋的暗褐色礁石群如同巨兽的獠牙,刺破浑浊的江水,暴露在灼热的空气里。

  江心主航道被挤得狭窄异常,湍急的水流在礁石间左冲右突,卷起一个个浑浊的、充满死亡气息的漩涡。

  身后芦苇丛更深处,传来极细微的声。

  那是他亲手选出来的爆破小组“扳手”,“榔头”,“楔子”“铆钉”.

  这些人的代号加上组长铁砧,那就是妥妥的修理工专业配置

  爆破小组的全体组员如同泥塑般潜伏着。

  他们脸上涂着厚厚一层混合了污泥和草汁的伪装,汗水在上面冲出道道沟壑,只有一双双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

  天空中的飞机完成巡逻任务之后缓缓离开,确定飞机远离之后,铁砧抬起手,众人匍匐着在芦苇荡中聚集。

  “弟兄们,今天的任务大家都清楚了吧。”

  铁砧缓缓说道:我们这次行动的目标是日军海军运输船“江津丸”号跟“津和号”。”

  “船上装载的,是海军提供第七舰队的药品物资,还有第106师团急需的弹药和重武器补给。目的地是武汉前线。”

  “诸位都清楚,武汉前线压力很大,上峰先后处决了逃跑的鲁省主席韩复渠以及畏战的薛蔚英。”

  “现在,第二战区的张司令也撤了,也只有薛长官不顾生死,在庐山一代构筑防线,与日军拼死相搏。”

  “波田支队那群水鬼对薛长官虎视眈眈,为了薛长官争取一点时间构筑庐山防线,我们必须完成任务,哪怕要了我们的命也要炸掉鬼子的补给船。”

  榔头操着一口地道的湖南话道:“组长,华夏要灭亡,我们湖南人先死绝。”

  “只要我们湖南还有人,他们就别想占领华夏。”

  “你们都不要跟我抢,今天晚上的爆破任务我来主理。”

  “榔头,你个龟儿子啥子意思么?”楔子瓮声道:“你想当英雄,老子还不愿意呢。”

  “爆破任务交给我,我保证能掀翻小鬼子的运输船。”

  铁砧看着几人争吵眼角不禁泛起一丝泪光:“我的兄弟没有怕死的,不过,要死也轮不到你们。”

  “这次爆破任务还是我来主理,榔头,楔子,扳手,你们三个负责安装锚雷。”

  “铆钉,你负责戒严,行动

第136章 燃烧吧,江津丸号

  水雷一般分为锚雷,漂雷和沉雷.

  所谓的漂雷就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水雷,沉雷就是沉在水面下的水雷。

  而锚雷就是带锚链,专门固定在某一处水域的水雷。

  牛牯滩这种地方水流湍急,暗礁众多,漂雷跟沉雷都不适合,只能用锚雷固定地点,实施定向爆破。

  铁砧话音落下,几人钻进芦苇荡,不一会儿,一人拖着一颗锚雷走了出来。

  “干活。”铁砧吩咐了一句,三人嘴里咬紧匕首,拖着锚雷潜入湍急的河流之中。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专业的潜水服,几人却像是滑鲇鱼一般,迅速潜入水底,寻找合适的位置将锚雷拖入水底。

  三颗沉重的锚雷,被小心地固定在江底礁石的缝隙里,长长的触发引信,如同毒蛇的信子,向上延伸,末端连接着岸上隐蔽处那台冰冷的电发火装置。

  黑色的导线,如同命运的脐带,从装置延伸出来,钻进浑浊的江水,消失不见。

  万事俱备,只待运输船队踏入这死亡陷阱。

  等待,是特工生涯中最锋利的钝刀。

  时间在闷热和蚊虫的嗡嗡声中,一分一秒地向前爬行,每一秒都带着锯齿,啃噬着紧绷的神经。

  太阳缓慢地移向西天,将芦苇荡的影子越拉越长,江面上的光线开始变得浑浊,带着一种黄昏将至的暧昧。

  天色慢慢黑了下去,铁砧时不时的抬起手腕看一眼上面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的岸边上出现了几道烟花。

  铁砧瞬间来了精神,这是山雀发出的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的讯号。

  烟花归于平静,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时间。

  午夜时分……

  “组长,来了”

  负责戒严的铆钉将声音压得极低,像一阵气流刮过芦苇叶,却像惊雷般在铁砧耳边炸响。

  下游江面拐弯处,一前一后两道模糊的黑影出现在江面上。

  黑影渐渐清晰,勾勒出运输船低矮的轮廓。

  烟囱里喷吐着浓黑的煤烟,在夜色之中如同一根不祥的招魂幡。

  船体吃水很深,沉重的军火压得它步履蹒跚,破开浑浊的江水,发出沉闷的“哗哗”声。

  船头,一面刺眼的“膏药旗”在航向灯的照耀下无力地垂着。

  铁砧的心脏猛地撞击着肋骨。

  他迅速拿起望远镜,镜片里,两艘运输船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

  “江津丸”号庞大的身躯缓缓驶入牛牯滩水域,发动机的轰鸣被水流撞击礁石的巨响吞没。

  湍急的江水推搡着船体,船身微微晃动。

  船桥上的松本浩二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猛地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坚决的手势。

  紧接着,一阵短促而刺耳的汽笛声撕裂了滩头的沉闷!

  “呜,呜,”

  “停船!左满舵!停车!”松本浩二的命令声通过喇叭传开,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巨大的船身在湍急的水流中笨拙地挣扎、减速,船头激起浑浊的浪花。

  它缓缓偏离了预定的、紧贴北岸的狭窄深水航道,向江心方向歪斜过去,最终在距离预设雷区核心尚有百十米的地方,彻底停了下来,庞大的身躯横在江流中,像一头搁浅的巨鲸。

  船头,距离那片水下埋藏着致命钢铁和炸药的水域,只有咫尺之遥!却如同天堑。

  前方的江津丸号紧急刹车,后方的津和号也跟着停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连串的抱怨声。

  “八嘎,松本队长是不是又喝多了?”

  “这个时候怎么突然要求停下来。”

  “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向斋藤中佐投诉,他这是在胡乱指挥。”

  船上的舵手以及水手都不满松本浩二的瞎指挥,但是,他们也不敢违抗。

  这要是陆军,说不定下面的人已经拿着武器上来跟松本理论了,可这是海军,即便有所不满,他们也是非常尊重上司的决定。

  松本浩二看着夜色下的江面,总有一股不详的感觉萦绕心头,这大概是军人的直觉。

  他总是觉得这个地方有些极其危险的东西.

  “组长,怎么办?”扳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从芦苇丛深处传来,像绷紧的弓弦发出的嗡鸣。

  铁砧没有回应,目光透过望远镜,盯着黑夜中那道穿着白色军官制服的身影上。

  松本脸色通红,探出半个身子,用望远镜仔细地扫视着北岸那片死寂的、随风轻轻摇晃的芦苇荡。

  “他在看我们这边…”“榔头”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猎物被猛兽盯上的寒意。

  铁砧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脑中飞快闪过出发前,山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和冰冷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江津丸号跟津和号必须沉在牛牯滩!”

  代价…

  铁砧的目光扫过身后那片茂密的芦苇,扫过兄弟们潜伏的位置。他们的命,也是“代价”的一部分。

  松本浩二放下望远镜,对旁边的人急促地下达了命令。

  很快,船侧放下一艘小艇,几个穿着救生衣、端着步枪的日本水兵跳了下去。

  小艇划破浑浊的江面,开始小心翼翼地沿着北岸,向上游雷区所在的方向进行抵近侦察。

  不能再等了!每一秒的拖延,都是致命的。

  一旦小艇发现水下的异常,或者船队彻底放弃北岸航线选择强闯更危险的江心礁石区,所有的部署都将化为泡影。

  他将装置交给榔头,朝身后几人道:“我们吸引敌人火力,榔头,你负责引爆,大家准备。”

  众人不约而同的握紧了手里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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