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刘辩,让大汉再次伟大 第84节

  随着太子与卢子干相处日久,君臣二人似乎寻到了一个君臣相处之时的尺度,既亲密随和,又不悖君臣礼法,这般师生情谊着实令荀爽羡慕不已。

  当然,仅此还不足以让荀爽如此艳羡,最让他动容乃至嫉妒的,是卢植拥有不经通报便可直入永安宫寝殿外各处殿宇的特权,这也是刘辩未察觉卢植何时已至身前的原因。

  朝野间谁人不知太子最为看重己身之安危,如此特权足以彰显太子对卢植的深厚信重。

  而不多时,太尉杨赐,司徒袁隗,司空张济,以及尚书令刘陶,尚书仆射羊续五人先后而至,并太子与卢植、荀爽这两位太子傅,共八人准备考较今春被举荐的孝廉。

  不过原本记录着十九名孝廉的名录经绣衣使者筛查,进入今日最后一轮考核的孝廉仅余九人。

  河间相王芬因渎职举荐两名不孝庸才为孝廉而被抓捕,另有四名二千石太守、国相被罢免。

  “宣,汝南郡和洽,字阳士;汝南郡许靖,字文休;丹阳郡朱治,字君理;乐安郡国渊,字子尼;下邳郡陈登,字元龙;陈留郡路粹,字文蔚;陈留郡阮,字元瑜;北地郡傅巽,字公悌;姑臧郡贾彩,字才和,入殿!”

  随着赵那略有些尖细的嗓音传去殿宇,这最后的九名孝廉也悉数进入了永安宫的正殿,进入了太子和三公、尚书台的视线中。

第148章 又当又立?自有大儒为孤辨经!

  孝廉考核,依制本应由尚书令主持,但刘陶近日正为大军出征事宜忙得焦头烂额。

  兵事无小事,光是作为战卒出征平叛的良家子数量就高达十万,届时凉州、并州各郡也会临时征召青壮、调度郡国兵担任辅兵,再加上后勤运输、开路修桥所需调动的民夫数量,这些都足以影响大军的成败。

  因此即便是粮草转运和民夫征调这两件事所带出来的诸多小事,刘陶事无巨细,桩桩件件皆亲自过问。

  此外,各地太守还不断上书呈奏恢复民生之事,堆积如山的公文令刘陶应接不暇,一向体魄康健的他也被繁重的政务压得喘不过气来,难得病倒了一回。

  按制,若尚书令无法主持考核,理应由尚书仆射代为主持。

  刘辩端坐于主位之上,目光扫过刘陶略显清瘦的身子,而后缓缓转向尚书仆射羊续,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笑谓羊续道:“尚书令近日身体抱恙,‘悬鱼仆射’,此次考核便由你代为主持吧。”

  羊续,故太常卿羊儒之子,因党锢之祸囚禁十余载,并照顾了曾经亡命江东的好友蔡邕的妻女,党锢被太子解除后,为太尉杨赐举荐担任庐江郡太守,汇集了数万青壮,两个月内便迅速平定了庐江郡黄巾。

  九江郡安凤县黄巾渠帅戴风流窜至庐江郡,羊续又率军击溃贼军,斩首三千余级,生擒渠帅戴风,免除叛军罪责使还故里,并发放农具使就农耕。

  因而在黄巾之乱后羊续因功封为关内侯,接替因功入朝担任骑都尉的秦颉担任南阳这个大郡的太守。

  南阳郡是大郡,民风奢靡,羊续非常反感,便以身作则,穿着破旧的衣服,吃着粗劣的食物,使用破旧的马车和瘦弱的杂毛马匹。

  羊续的府丞曾向他进献一条活鱼,羊续接受后将鱼挂在厅堂之上。等府丞再次送鱼,羊续就拿出之前所悬挂的鱼给他看,以示拒绝。

  因此,时人称羊续为“悬鱼太守”,而后因政绩与清名被太子召入朝担任尚书仆射。

  众人听闻太子戏称羊续为“悬鱼仆射”,也是纷纷露出一抹友善的笑意,就连一众孝廉们亦纷纷侧目,低声议论着羊续的清廉事迹,略显稚嫩的孝廉们的脸上也纷纷浮现出一抹敬意。

  然而羊续却是面色平静,宠辱不惊,缓缓站起身来,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衫,而后看向了一众孝廉,目光在路粹和阮二人身上略作停顿,向太子俯身行礼道:“臣与将作大匠蔡伯喈私交甚笃,此次九名孝廉中,有二人乃蔡伯喈弟子,臣理应回避。”

  刘辩微微颔首,以羊续的品行,如此回答皆在他的预料之中,但即便早有预料,但他看向羊续的眸子中仍旧闪过一抹赞许。

  “既如此,那便由司徒公来主持?”刘辩说着,目光投向三公席上的袁隗。

  却见袁隗正对着小黄门捧着的痰盂剧烈咳嗽,咳出些许浓痰后,面色略显苍白的袁隗接过小黄门递来清水漱口后,以帕巾擦拭嘴角,而后颤颤巍巍地起身,向太子俯身行礼道:“老臣近些时日偶然风寒,恐怕精力有所不济。”

  言罢,又是一阵咳嗽,袁隗用帕巾捂住嘴,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刘辩凝目看向袁隗,观袁隗气色的确不佳,且入殿时脚步虚浮。太医署的侍医前几日去司徒府为其诊治过,根据症状和脉象诊断为感染风寒。

  暮春时节,气温忽冷忽热,年过五旬的袁隗偶感风寒似乎也不足为奇。

  毕竟袁隗的身体一向不大好,九年前的熹平五年他就因久病而请辞回汝南郡养病,所以他的身体抱恙似乎也很合理……个鬼!

  刘辩目光深邃地瞥了袁隗一眼,前几日在京汝南袁氏子弟全部聚集于司徒府,而后袁弘变更姓名为原鸿,脱离了汝南袁氏,此事早已被负责监视司徒府的绣衣直指禀报于他。

  虽不知袁家子弟集会时所谈何事,但袁隗此时患病,实在太过蹊跷。

  恰似熹平五年,也就是第二次党锢之祸爆发前夕,以久病为由向刘宏请辞归乡养病。

  不过,刘辩虽认为袁隗难以兴风作浪,却也丝毫不敢大意,看向袁隗的目光中始终透着一丝警惕。

  而后刘辩又将目光投向其余几人,卢植、荀爽也以与郑玄、蔡邕交好之故,推辞了主持考核一事,总不能让刚刚大病初愈又年岁已高的太尉杨赐主持吧?

  嗯,司空张济被直接跳过了。

  让宦官派系的张济去主持孝廉考核?

  尽管刘辩还是颇为认可张济的能力的,可下面这九人作为接受了大汉“反宦官”政治正确思想的孝廉,让张济主持孝廉的考核,怕是比太子当场解下腰带照着这群孝廉的冠帽里依次撒尿还要折辱人。

  九名孝廉也是不由面面相觑,这几日同居馆舍之中,彼此之间即便以往未曾相识也熟悉了起来,况且就举孝廉一事上,他们之间并无利益纠葛,相处氛围也算融洽。

  此刻眼见一名名朝中重臣推诿主持考核一事,虽说各有各的正当理由,但这些孝廉心中也不由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之感,就好像他们是什么人厌狗弃的脏东西似的,人人避之若浼。

  “诸公倒是皆以故旧为由回避,孤就没有故旧了?”刘辩轻笑一声,斜靠在凭几上,右手轻轻搭着凭几扶手,左手指向几名孝廉中最为年长的贾彩,道,“贾才和之弟贾文和曾是孤的太子家令,傅公悌之族兄傅南容(傅燮)是孤的太子洗马,皇后为孤与伯喈公(蔡邕)长女定下婚约,康成公(郑玄)与孤互通书信为忘年之交。”

  杨赐看着仿佛是在向他们这些朝中重臣吐苦水的太子,眯着眼,嘴角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

  这哪里是吐苦水,分明是既想主持考核,却又嫌台阶不够宽。

  若非是太子,这般行径难免被人骂一句又当又立。

  但谁让他是太子呢,像他这种老头子只能哄着、宠着,主动为太子搭台阶喽。

  “殿下此言差矣。”杨赐淡笑着,看向太子的眼眸微微眨动,道,“《尚书》有云‘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是故天下臣民皆为殿下之子民也,无有亲疏之分,无论殿下更看好何人,皆为国家选拔人才,绝无私心,何谈回避之说?”

  刘辩闻言,不由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心中感慨还得是老太尉了解孤,更不愧是治《欧阳尚书》的大儒。

  虽说只是主持孝廉考核,但主持考核之人与通过了考核的孝廉之间则是包涵着一份举荐之恩,颇有些类似于通过科举的举人与主考官那凭空而来的师生名分。

  刘辩身为太子,自然无需这份举荐之恩,但他却不希望这份举荐之恩落入他人之手。

  至于杨赐所言,身为天下百姓父母的是天子而非太子这一细节,众人皆心照不宣,选择性地视而不见。

  “既如此,便由孤来主持此次考核。”

  刘辩右手轻轻叩击凭几的扶手,清脆声响回荡在每名孝廉心间。再加上太子亲自主持考核,难免让这些初出茅庐的孝廉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

  良久,刘辩扫过眼前九名孝廉,缓缓道:“文章典籍,孤就不考较了,孤出一题,且看尔等如何作答。”

  “请殿下赐题!”九名孝廉纷纷俯身行礼道。

  刘辩令高望取来两张蔡侯纸,挽起右手衣袖,在两张蔡侯纸上挥毫泼墨,书写了两个大字天下!

  众人尽皆不解,“天下”二字太过宽泛,又算得什么题目呢?

  卢植却是与旁人不同,微微前倾身躯,一双眼眸紧紧盯着那两个字,细细地瞧了又瞧,不禁赞叹:“殿下学于蔡伯喈处的飞白书,愈发具备神采了,也不枉殿下平日里在书法上下的苦功了。”

  刘辩并未回应卢植之言,只是神色平静地看着九名孝廉。卢植和荀爽自然是提前就知道了他今日准备的考题的,否则他与荀爽也不会以故旧为由,百般推辞主持考核之事,毕竟即便不回避,亦无人指摘。

  “孤原是希望尔等议一议天下之弊。”

  “尔等九名孝廉将来都是要治理一方百姓的,然此刻尚未历练便向尔等问及天下,未免太过强人所难,故各陈所出郡县之弊即可。”

  九名孝廉闻言,不由一怔。

  士人有着参与政治的合法性与义务性。

  《尚书泰誓》提出“天佑下民,作之君,作之师”,认为君主与士人受天命教化民众,故而士人必须承担“代天牧民”的使命。

  因此士人闲谈间必谈及政治,即便是未加冠的小儿也能掰扯上几句,即便肚子里不过是半桶墨水乱晃,也能妄谈几句各地之弊,绝不至于将这群孝廉难住。

  但他们这些孝廉被本地县令举荐到郡里,本郡太守又将他们举为孝廉,于他们有举荐之恩,各陈所出郡县之弊岂不是要挑自己举主的刺儿?

  而这一问题,正是刘辩有意为之。

  即便今日未能主持考核,他也会要求这些孝廉回答此问。

  刘辩微微眯起双眼,目光缓缓落在出身汝南郡的和洽与许靖身上,刘辩对他们的答案,尤为好奇。

  (3120字)

第148章被404了,大家今晚别等了

  也没写什么特别的吧,也就是稍稍带了一点点颜色的描写……啧,手法生疏了,都能被机审了,估计至少要等中午才能放出来了。

  总之,我先去修改一下试试。

第149章 汝南郡究竟是朝廷之汝南郡,还是士族豪强之汝南!

  一众孝廉之中,许靖的年纪仅次于贾彩,他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眼眸深处却充斥着丝毫不加掩藏着野心,向着太子俯身行了一礼,道:“臣以为,汝南郡之弊,在乎吏治!”

  与空有年岁的贾彩不同,许靖的名望是这九名孝廉中最为卓著的,曾与从弟许邵在汝南郡时常品评乡党,照理说早该被举荐为孝廉入仕,亦或是多次拒绝孝廉的名额。

  但许靖的个人履历上,却并无拒绝孝廉一事。

  只能说,成也品评乡党,败也品评乡党。

  然而许靖与许邵在长期品评乡党的过程中产生了分歧,许靖重才,许邵重德。

  论才,庸才与俊才一目了然,但论德,其中可以做的文章就多了。

  理念上的矛盾令这对从兄弟决裂,尤其当许邵先一步接受征辟,担任汝南郡功曹后,利用自身职权与人脉,对许靖展开疯狂打压,断绝了许靖举孝廉和其他入仕的机会,甚至逼得许靖沦落到不得不替人赶马磨粮来艰难维持生计,每日忙碌于车马与石磨间,哪还有那翩翩名士的风度?

  直至弘农杨氏的杨琦,接替了因功入朝担任中都官曹尚书的赵谦出任汝南郡太守,许靖的命运才出现转机。杨琦初入汝南郡,便看中了许靖的才能,拜许靖为郡上计吏,并将他察举为孝廉。

  终于翻身后的许靖对从弟许邵的恨意却丝毫未减,毕竟二人即便理念不合,终究还是同一个祖父的亲族,可许邵却不仅打压他,甚至连活路都不想给他。

  汝南许氏也因许邵名望更高,汝南郡功曹的身份能为家族作出的贡献更大而选择了许邵。

  汝南郡其余士族豪强也因为许邵更亲近他们,为他们族中子弟给出上等评价,纷纷帮着许邵打压许靖。

  而赶马磨粮岂能养活一大家子人,以至于他的妻子都不得不出门替人洗衣为生,再做些针线活,才能勉强养活一家人不至于饥馁而死。

  也就是杨琦了,唯有弘农杨氏方能顶着一众士族豪强的压力举他为孝廉。

  “臣之先祖汝南都水掾许讳扬,受世祖皇帝之命,重修鸿隙陂,使几千顷农田成为膏腴之地,我许氏子孙与有荣焉。孝和皇帝永元年间,汝南太守何尚修复了阳旧渠,新垦水田三万余顷。”

  “然今时汝南郡各坡塘年年决口,堤防费开支每岁逾三千万钱!臣为汝南郡上计吏,察郡中大小官吏中饱私囊,贪墨朝廷下拨的堤防费,年年修堤年年决口,时常淹没百姓田亩。税吏逼迫受灾百姓缴纳赋税,百姓不得不出售土地,士族豪强低价购之,长此以往致使百姓不得不委身于士族豪强。”

  许靖的言辞不可谓不激烈,许多事太守可以绕过郡主簿施行,但那些数字却是逃不过上计吏的眼,而许靖身为上计吏竟将汝南郡的那点腌事全部放在了明面上批判。

  不过他所说的事情还不至于追究到自己的举主杨琦身上,毕竟这些事情都是往先数任汝南郡太守所为,杨琦上任不足两月,自然无过错可言。

  刘辩双目微眯,直直地盯着许靖,但许靖却也是毫不怯场,与太子对视着,目光迥然,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绝,全然不在乎三公席之上,此刻正坐着一位出身汝南袁氏的司徒,反而咬着牙,一字一句道:“长此以往,汝南郡究竟是朝廷之汝南郡,还是士族豪强之汝南郡?”

  许靖的话可谓是诛心之言,却也是据实而言。

  若是一郡之土地皆为士族豪强所据,那这个郡与这些士族豪强的封地又有什么区别?

  袁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那一抹如刀剑般锐利的目光落在了许靖的身上,他是真没有料到许靖敢把这些事情全部吐露出来。而且许靖虽未明言,但汝南郡最大的士族不正是他汝南袁氏?

  当着老夫这个司徒的面,攻讦我汝南袁氏?

  我汝南袁氏竟沦落到被一条丧家之犬如此撕咬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太子不可能会在大军即将出征平叛之际对汝南郡展开清查的。

  而只要大军出征离开雒阳,他们的时机就到了。

  “孤知之矣。”

  刘辩深深地看了许靖一眼,与一心求取功名而成为他掌中刀的郭图不同,许靖只是单纯地想报复汝南郡的世家豪门。

  但对于汝南郡的世家豪门而言,相较于尚显稚嫩的郭图,作为汝南郡本地人的许靖,却是一柄更让他们畏惧的刀。

  而他,恰巧需要也喜欢这样一把锋利的宝刀!

  “孤欲拜文休为太子中庶子,孤年岁尚浅,希望公休能尽心辅佐孤。”

  这番话刘辩是发自内心的,至少在今日之前,他是忽视了水利之事的,更是决计没有想过汝南郡的这群世家豪门竟然敢拿坡塘堤防来做文章。

  “臣敢不为殿下效死乎!”

首节上一节84/111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