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低头沉思片刻,缓缓地环顾一圈因一万钱赏赐而双目泛红、满脸狂热的府兵,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后微微摇了摇头。
即便这千人都是在之前大战中立下战功的三河良家子,本身家底也不差,但那可是整整一万钱啊,连他们三人都有些心动,更何况这些府兵?
而且他毫不怀疑,若是他们三人下令阻止府兵前行,这群人敢直接将他们绑了。
终归才带了几日府兵,能赢得多少军心呢,而且还是朱苗这位卫将军亲自下令。
“既然卫将军下令了,那我等听从卫将军之令就是了。”
张微微颔首,做出了决断。
什么帮太子殿下拿人,我们只是不得不听从卫将军的军令。
文丑咧嘴一笑,用力地拍了拍张的肩膀,道:“善,那我与子善打头阵,替我二人压阵如何?”
“可,带上大盾,切记约束军卒,断不可掳掠。”张一脸严肃地叮嘱道。
他对颜良、文丑打头阵并没有什么意见,冲锋陷阵自己确实不如他二人,三人又都是冀州人,身处太子府中自当抱团取暖,何须计较过多。
而随着具体带兵的三人在意见上达成一致,卫将军府府兵也立即在三人的率领下,对车骑将军府发起了冲击。
只见一架架木梯被士兵们迅速抬起,稳稳地靠上院墙,颜良、文丑二人双手紧握住铁盾,双腿发力,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般一次次撞向小门。
连撞三次,随着门闩“咔”的一声断裂,府兵们如潮水般一拥而入车骑将军府。
车骑将军府正门处,听到喊杀声的两方人马皆是一愣,典韦微微皱起眉头,略带不满地斜眼瞪了许褚一眼。
太子府卫士奉命拿人,却畏首畏尾,反倒让卫将军的府兵抢了先,这让太子如何看待他们这些太子府卫士?
许褚也是悻悻一笑,挠了挠头,典韦却懒得理会他,看向朱红府门怒吼一声:“儿郎们,冲进去!”
言罢,典韦伸手从腰间取下一柄小戟,目光落在方才恶语相向的吴匡身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儿郎们,看我射那厮左目!”
典韦低喝一声,手臂微微弯曲,手中小戟飞掷而出,一声惨叫传来,小戟正中吴匡左眼。
疼痛难忍的吴匡双手捂住眼睛,惨叫着从木梯上跌落,重重地摔在地上。张璋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低下头,身体微微颤抖,生怕自己也落得同样下场。
开玩笑,一年几百石,玩什么命啊!
太子府卫士见状,齐声高呼:“典将军威武!”
既然已经兵戎相见,张璋也只能咬着牙,下令让弓弩手上墙放箭反击。
但这毕竟是府邸院墙而非城墙,木梯上站着的零星弓弩手射出的几根箭矢落在人群中根本造不成多少杀伤,甚至许多都未能穿透这些太子府卫士披着的重甲,只有两个倒霉蛋被射中了军靴脚面。
当然,是不敢射还是甲胄太坚固,那就智者见智了。
未过多时,朱红色的府门在一阵欢呼声中轰然倒塌在地,被一名名太子府卫士踩在脚下,落下一枚枚沾着尘土的脚印,恰似何进这位车骑将军的脸面一般,被无情地践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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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过读者老爷们的建议下,本书准备改名为《三国:我刘辩,让大汉再次伟大》!
如果后面书名反响不好,可以再商榷!
作者菌拜谢读者老爷们!
第139章 袁本初,如今可知乃公宝剑锋利否!
当典韦与许褚率率领太子府卫士踏入车骑将军府时,面对凶神恶煞的二人,府内诸多府兵虽多心怀惧意,却仍有不少人手持刀兵弓弩,摆出反抗之势。
终归还是有些不少车骑将军府府兵认为,何进毕竟是太子的大舅父,皇后的大兄,在他们心中地位尊崇,他们难以相信竟有人敢在府中制造大规模流血冲突事件。
长久以来,他们这些府兵也凭借何进之势作威作福,潜意识里认定无人胆敢对他们不利。
许褚见状,高声喝道:“三息之内,仍手持刀兵者,视为负隅顽抗,就地斩杀!”
许褚理智尚存,但别误会,他并非心慈手软,他只是想既把人杀了,还能名正言顺不落人话柄。
然而三息已过,那些府兵虽面露迟疑,却无人放下武器。
一旁的典韦早已按捺不住,立刻下令,暴喝道:“放箭!”
随着典韦的号令,身后弓弩手一轮齐射,数十名手持刀兵的府兵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运气好的当场毙命,运气不好的仍残存着一口气没有咽下,凭着本能在痛苦中挣扎求生。
典老爷心善,见不得他们受苦!
旋即命人补刀,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只见一柄柄环首刀刺入伤者脖颈,这些人眼中光芒迅速消散,双目失去了聚焦,气息断绝,再无动静。
此时,车骑将军府的一众属官,如府掾王匡、袁绍、邹靖、韩卓与綦毋萌,似乎初闻府外动静,急忙从府苑内赶来查看。
见数十名府兵尸体横陈,众人顿时怒不可遏,怒喝道:“尔等意欲何为!”
“死卒,安敢如此无礼!”
在一众属官中,袁绍无疑是表现得最为“愤怒”的那一位,只是这股面上的怒火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又究竟针对何人,着实值得玩味。
今日清晨,袁绍刚入车骑将军府点了卯,便得知边让写了一封何其胆大包天的谏疏,而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风紧扯呼!
不跑等着挨刀子不成?
结果他刚出正堂大门,便被何进堵了个正着,于是他就连如厕都会被人监视着,彻底被断了跑路的机会。
袁绍心中暗自叫苦,他是真觉得何进这厮不当人啊!
尽管他早早就预料到了何进的今日,但未曾料到局势突变如此迅速,毫无征兆,竟未给他留下任何脱身之机。
他才不愿意与何遂高这个匹夫一同承担罪责!
而且何进的心思他也是心知肚明,妄图借他这个“人质”来拉袁隗这个司徒下水分担风险和代价。
可袁绍心里苦啊!
他清楚,若自己真有此等价值,袁隗又怎会将他送入车骑将军府,破坏他的养望计划?
但事已至此,既无法逃脱,袁绍便决定继续维持其积极正面的形象,期望能因此得到太子殿下的赏识,再念及汝南袁氏的地位,留他一条生路。
“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
典韦拔剑出鞘,怒视着这个跳出来以“死卒”来辱骂他的人。
袁绍毫不示弱,同样拔剑指向典韦,勃然断喝道:“我剑也未尝不利!”
尽管形势危急,但袁绍却毫无惧色,他自恃为名士,又是故车骑将军袁逢的庶长子,尽管被过继给了袁成,料想这些臭兵卒也不敢对他下手。
就算要杀他,那也是太子才有资格下令杀他!
然而,寒光一闪,典韦剑出如电,锋利的剑刃瞬间划开袁绍的咽喉。
喉头间传来的铁锈味和冰凉感让袁绍身躯一颤,握着剑的手逐渐感觉软弱无力,气力仿佛正从他的手臂上一点点流失。
哐当!
袁绍手中一软,长剑顿时掉落在地上,但不仅仅是双臂无力,不知怎的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本初!本初啊!”
身后同僚的呼喊声和哀哭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袁绍目光迷离,缓缓落在典韦剑上的血迹,殷红的血顺着剑刃滴落,与他身上不断涌出的血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浓稠的血渍。
他颤抖着抬手,触碰到颌下短而刺手的胡须,此时他已无暇思考平日精心保养的美须髯为何突然断了一截,还如此扎手,只是下意识地摸向脖颈处那一抹冰凉之处抚去。
黏腻温热之感从掌心中传来,定睛看去,却是一抹殷红的鲜血,那血的颜色红得刺目,红得令他恐惧。
袁绍张嘴欲呼,剧烈的疼痛从脖颈处传至脑中,喉咙却似堵塞一般,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呼吸愈发急促且困难,鲜血不断从口中大口大口地涌出,喷溅在身前的地面上。
太疼了,为什么会这么疼!
前所未有的恐惧充斥着他的脑海,将他仅剩不多的意识悉数占据。
袁绍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咽喉,试图堵住那不断涌出的鲜血,然而血却从他的指缝间汩汩冒出,顺着手臂蜿蜒而下,在他华美的袍服上迅速洇染出大片殷红。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双腿一软,整个人缓缓向后倒去。
血泊中,曾经被人称赞“美姿容”的面庞此刻被鲜血染红,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逐渐失去光芒,瞳孔开始涣散,身躯止不住地抽搐,双腿不断蹬踹,试图挣扎,却只是徒然地在血泊中搅起阵阵血花。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袁绍仍无法理解,为什么典韦不遵循世家豪门的行事规则,为什么不念及日后退路对他痛下杀手。
为什么你们这些出身卑贱、不知恩义的兵卒……不按照我们士族制定的规则行事了?
“呵,如今可知乃公宝剑锋利否?”
典韦看着袁绍仍在抽搐的身躯,对着那张号称“美姿容”的血脸吐了一口浓痰,叱骂道:“乃公给你惯的,警告过你了,还敢持械反抗!”
老子连何进都敢杀,还不敢杀你区区一个府掾?
汝南袁氏?
你又没自报家门,老子为什么要认识你一个小小的车骑将军府掾?
而且一想到袁绍的身份,典韦心中竟凭空生出一丝快意。
什么四世三公、高高在上的士人典范,白刀子进去照样是红刀子出来,被砍脖颈也会流血,流血多了也会死!
许褚在一旁暗自摇头,他也曾听闻袁绍之名,曾几何时袁绍也是他这般出身小豪族的“寒门”子弟心中的偶像,如今却已阴阳两隔了。
唉!
袁本初啊袁本初,你去惹典君明这个愣种干什么?
PS:上一章好多人不理解小戟投掷过去,为什么只是戳瞎一只眼睛没死,觉得半张脸应该都没了。
我理解的小戟是类似于飞镖一类的暗器,例如三国志系列游戏里的立绘(如下图),而不是大家印象里的双铁戟那样的小戟亦或是更小一点的手戟。
“韦手持十馀戟,大呼起,所抵无不应手倒者”,典韦一个人怎么能手持十余柄小戟呢,即便是携带也不方便。
第140章 朱苗:汝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
袁绍死了,死得毫无意义。
即便王匡、邹靖等人对典韦的“暴行”怨愤不已,却也不得不承认,典韦事前确曾向袁绍发出过警告,却不料袁绍猛地拔剑相向。
这番举止已然是作乱了!
“尔等亦欲持械反抗否?”
典韦凶戾的眸子扫向几人,显然他丝毫不介意再弄死几人为太子殿下出气。
方才还满脸悲戚为袁绍哀悼的众人此刻哪还顾得上他,后至的车骑将军府长史王谦神色凝重,缓缓上前向典韦行了一礼,道:“在下车骑将军府长史王谦,请典中盾明察,我等并无大逆之意,车骑将军更无大逆之意,此袁本初一人之事,请典中盾勿要错杀无辜。”
王谦微微摇头,暗自叹息,他也顾不上袁绍这个死人了,哪怕他是袁家的人。
死袁绍难道还能和活众人相提并论吗?
而且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是刚杀了几十人的暴徒,你还照着平日里的习惯妄图为自己博取名望,还差点连累大家伙!
山阳王氏虽不及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那般显赫,却也是两世三公之家,他的祖父王龚在孝顺皇帝时期担任太尉。
他的父亲王畅以执法严明著称,四迁尚书令,转拜司隶校尉,建宁元年(168年)被当今天子拜为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