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轼在银石取得三连冠后,仅仅在周一休息了一天,四月二十二日就回到了车队驻地。
任何天才的成功都不只是因为天赋,若无汗水,注定也只是伤仲永一样的结局。
周二,范阿默斯福特车队又开始忙碌,因为十天后,他们将前往德国,进行第二站的三场比赛。
一大早,领队就召集所有成员,召开会议,他没有说各种套话,直接对着吴轼和维斯塔潘说道:
“霍格海姆林赛道,是一条相当高速的赛道,所以我们的调教肯定偏向于低下压力和硬悬架,到时候弯中会比较挣扎。
“你们两个对这个赛道不算了解,不过它和蒙扎有些类似,你们可以进行参考。
“去年第一场排位赛普雷马车队包揽前三,杆位成绩是1分33秒623;
“第二场排位赛杆位由卡琳车队的丹尼尔科维亚特获得,成绩是1分33秒367,第二名也是由卡琳车队的车手拿到,乔丹King取得了1分33秒418的成绩。
“根据银石的情况来看,今年的圈速应该要比去年快上不少。”
领队将总体情况全部说了一遍,而后再将日程安排公布,随即散会。
“领队没有说我们去年的圈速,你知道是多少吗?”吴轼问道。
“1分34秒4的样子。”Jules回答道。
“慢了将近一秒啊。”吴轼摸着下巴,不过这个一秒并不能代表就是赛车慢了这么多,也跟车手有关系。
“你怕什么,你可是自带一秒的车手!”
来自阿美莉卡的古斯塔沃经过银石的三场比赛,已经彻底不再将吴轼当作竞争对手了,所以调侃开玩笑什么的,完全没有压力。
“咳咳,别这么说。”吴轼摇摇头,做人要保持低调谦虚。
上午车队对几人的安排是体能训练,脖子又要遭老罪了。
颈部训练的方式多种多样,有将头靠在拉力绳上,躯干后仰与地面平行,并维持不动,这是为了锻炼肌肉群的。
而为了锻炼侧向力量,还要有教练员用拉力绳从各个方向扯动。
在这个过程中,车手必须保持头部不偏离。
每当这个训练的时候,吴轼都是龇牙咧嘴,全力对抗教练的力量,脸都憋得通红。
“你最近在长身体,力量增加的非常快。”教练员慢慢减小力气,将拉力绳放下后说道。
“感觉到了,现在每天简直可以吃掉一头牛!”吴轼深喘了几口气。
“放纵餐可不要太放纵。”教练友情提醒。
“当然,我已经很克制了。”
吴轼叹了口气,他很贪嘴,克制饮食实在是种折磨,但却是不得不进行的事情,为了成功,没有人能够轻松。
颈部训练结束后,紧接着的是上肢、核心力量训练。
上午的训练折磨之后,下午就是正常的赛车练习了。
作为F3的正式参赛选手,自然是不允许私下里驾驶F3赛车的,所以车队也不会冒着风险提供车辆进行驾驶。
这个时候主要是用模拟器进行。
但模拟器是否好用,跟车队有很大关系,如果参数不正确,选手们可能会越练越歪,甚至于产生一些鬼点子。
比如后世某位晚关DRS过弯的点子王。
因此吴轼对于模拟器的态度一直都是训练可以,但不会以此为蓝本去实际驾驶,更多的是依靠模拟器记忆赛道特性等。
维斯塔潘倒是不一样了,他喜欢和工程师进行有效沟通,逐渐调整模拟器,使逐渐接近现实,然后没日没夜的开。
“明天要下雨了。”
晚上十一点,吴轼从模拟器上下来,看到维斯塔潘还在那聚精会神的驾驶,就说了句。
“啊?”维斯塔潘突然反打两下方向,稳住车辆后说道:“那我们去赛道上开漂移车吧。”
“哈?”
“我感觉现在我对雨地抓地力的感知还不够好,想要训练下。”
“行。”对于潘子的特殊训练技巧,吴轼还是有所耳闻的。
国际汽联只是要求全年赛事期间不允许私测F3,却并没有对其余车辆进行限制。
约定好后,维斯塔潘将这事儿去和领队沟通了。
第二天,两辆日产Silvia S14停在了赛道上。
雨水落在车壳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够经典啊!你从哪儿搞来的?”吴轼惊讶道。
“嘿。”潘子笑笑不说话,指着车子:“走!”
吴轼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碰过街车。
戴上头盔坐入车内后,对讲机里传来维斯塔潘的声音:“会开吗?”
“你在给我开玩笑吗?”
吴轼一手拿着对讲机,一手挂挡,左右脚同时摆动。
呜呜呜!唰唰!
轮胎在湿滑的赛道上空转,将雨水溅起。
S14在晃了下后,尾巴东摆西摆着跑起来,看起来极不稳定,似乎随时要撞车,但却稳如老狗。
“嘶!这就是赛车天赋吗?”在楼里看着这一幕的领队摇摇头,对艾兰问道:“他说他之前没碰过除了卡丁车、方程式外的车辆?”
“是的。”
“刚刚也没人教他怎么开吧。”
虽然说车辆一通百通,但具体操控还是有差别的,就像是开习惯了档把的人去驾驶拨片换挡的车辆,肯定是没法立马适应的。
然而吴轼却完全无视了这一点,一上手就跟老鸟一样。
这辆S14没有改发动机,只有两百来匹,操纵起来却很舒畅,再加上雨天,哪怕是直道上也可以东摆西摆滑着开。
“呜呼!和开方程式的乐趣完全不一样!”
吴轼的手很忙,左手掌握着档位和手刹(整来的是右舵车),右手拿着对讲机并随时打方向。
维斯塔潘听到滋啦滋啦的声音,也不得不佩服这个一路夺冠的好友,他对车辆的感知真是太强大了。
为了寻找方程式在雨地中的抓地力,他一般都是用漂移车或者雪地摩托去感受失去了抓地后车辆的情况。
而今天下雨,湿滑的路面让这样的感知更为困难,不过却也是训练的机会,他也启动了车辆。
“他们这样开没事吗?”艾兰有些担心,毕竟不是专用的赛车,虽然有装六点安全带和防滚架,但出现事故还是容易给车手带来伤害。
“没事的,他们生来就是为了驾驭车辆。”
一道声音传来,只见身上还滴着雨水的乔斯走了进来,他身边是同样被打湿了的希德。
“哇噢!乔斯,你回来了。”领队转身握手,而后对希德道:“希德先生,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我和红牛那边,已经对维斯塔潘的未来有所规划。”乔斯开门见山。
“好消息。”领队点头。
“所以我们需要尽量保证赛车的竞争力。”
“这是当然的,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德国,有你的帮助,我相信我们的车辆会更上一层楼。”领队和乔斯说道。
希德走到屋檐边,眺望在雨地里开得不亦乐乎的吴轼。
他和红牛那边的谈判直接崩了,那个老头的原话是“既然已经有F1车队看重了,那么自然不需要跟我说什么了”。
他自然为此感到愤怒,不过这让他意识到,红牛那边暂时没有必要洽谈了,接下来需要往梅奔、麦克拉伦那边努力。
银石战的三场胜利并没有让希德觉得能履约拉法的合同,因为最近传出风声,拉法的董事会对于蒙特泽莫罗想要将拉法品牌本土化表达了强烈不满。
如果蒙特泽莫罗离任,那么拉法是否会选择违约呢?
五更奉上,三天十五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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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讲故事
雨天,为什么车辆会难以驾驶呢?
因为路面形成积水后,会在轮胎和路面之间形成水膜,水膜无法提供给轮胎足够的抓地力,自然就会导致车辆变得不可控。
用大白话说,这就是路面太滑了。
那么这就是雨天车辆难以驾驶的全部原因了吗?
并不是。
在赛道上,不同区域的积水不同,不同路面材质的接触雨水后,抓地力的变化也是不同的。
而要在雨天稳定驾驶车辆,最需要做得是把控住轮胎的极限抓地力和寻找到抓地力最强的区域。
感知轮胎的抓地力极限,赛车手们在干燥天气下也一样在做,但是到了雨天,稳住和打滑这个区间会变得非常狭小,稍微多了点油门或者转向过度,都可能导致车辆轮胎完全失去抓地力。
并且雨天失去抓地力往往就意味着完全失控,难以像是在干燥天气时那样救车,因而雨天总是事故多发,一发生就是大事故。
哪怕是吴轼,在雨天完全失去抓地力后,也难以救车,毕竟那时候不管你进行多少操作,轮胎都已经无法恢复抓地力,只能漂着撞向护栏。
感受着S14在雨地路面的疯滑,吴轼就明白了维斯塔潘所说的寻找抓地力的感觉。
后轮在漂移状态下,损失了大量抓地力,这个时候你对油门或刹车的轻微控制,是在这种不稳定失衡状态下保持赛车稳定的唯一办法。
漂移不是什么难事,让车辆按照你的想法漂移才是难事。
摆入弯道后,吴轼不得不进行“跟趾”右脚同时控制油门和刹车,以此保证后轮转速与档位的匹配。
簌唰!
车辆飞驰而过,带起大量雨雾。
接连跑了十几圈,吴轼才将车辆开回维修区。
“爽!”摘下头盔,他甩了甩脑袋。
“吴轼,来会议室,我们需要商讨些事情。”等候许久的希德说道。
“好。”
吴轼赛车服也没换,直接摘下头盔和头套,就来到了会议室。
“五月二号到四号,是德国分站赛,这个是无法改变的日程。”希德拿出笔记本,将日程安排表打开,继续说道:
“智记者那边的专访,我安排在了后天,上午采访结束后,我们会就赞助一事进行沟通。”
吴轼点点头,这是早就说好的事情,进行起来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还有拉法那边,蒙特泽莫罗和马尔乔内的矛盾越发难以消弭,我感觉之前蒙特泽莫罗与你签订这份合同,并不仅仅是看重你的天赋,也是为了在内部斗争中取得更多的话语权。”
希德说到这事,也是唏嘘不已,拉法的内部动荡由来已久,就没几年安定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