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刘扬州!你难道以为谁都能娶到媳妇吗?那没媳妇的人可咋办啊?这女闾真的不能关啊!”
……
……
刘邈没有想到,百姓对女闾一事这般看重!
尤其是看这些铁匠要死要活的样子,刘邈就不由感慨:果然男女搭配,才能干活不累啊!
刘邈无奈,只能是口头上先答应下来,随即在宴席结束后便专门往西市走了一遭。
马车停在远处,刘邈只远远一望,就能够看到排着队的百姓在市肆等待!
“嘶……”
刘邈看到如此盛况,立即给周泰下了命令:“撤吧!”
“撤?”
周泰喜笑颜开:“主公真不关了?”
“关?这么多青壮要是没个去处,闲的没事干喊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怎么办?走!”
虽然刘邈理想中的样子是百姓白天能老老实实开垦农田,晚上更是能踏踏实实的认字读书,但刘邈知道,这样的场景在如今完全就是做梦!
“得让大家换个方式玩啊!不能只蒙着头一个劲造孩子啊!”
刹那间,刘邈脑海中想了许多事情,许多许多……
……
但可惜的是,仅仅第二天,刘邈的这些想法就完全烟消云散,化作尘埃。
“感冒了?”
刘邈早上一起床便晕晕乎乎的,仔细一想,大概是昨天嫌冶城炎热,脱了大氅,之后又忘记穿在身上,受了风寒,所以才得了疾病。
“要命……”
陆氏、吕氏都在床前服侍,就连平日对刘邈尽是嫌弃,总是吃饱之后才骂厨子的袁氏也一脸担忧的来到刘邈床边,急切的跪倒在塌边:“没事吧?”
“呦~今天长良心了?知道关心夫君了?”
袁氏起身跺跺脚,拉着陆氏和吕氏就要离开:“他还有心思气我,想必肯定没有什么大事!我们不要理他!”
刘邈则是大笑:“不理我?那是谁晚上求着我做那些事的?对了!丝绢上的东西已经试了几样了?今晚要不继续?还是说你想试试白天?”
袁氏此时脸颊处完全成了透明的粉红色,嘴巴更是鼓成个包子,生拉硬拽的将陆氏和吕氏拽走。
等三女走后,刚才还活力四射,有精力和袁氏斗嘴的刘邈突然瘫软下去。
“这冷热感冒,真是要命!”
刘邈此时不光是脑子昏昏沉沉,就连身上也疼痛起来,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之前一直嘻嘻哈哈的周泰此时则满脸严肃,站在刘邈床头,刀不离手,眼不离门!
“主公,要我去找医者吗?”
“陆氏一早就叫来了,已经喝了药剂”
刘邈此时有气无力,睡在被窝中安顿周泰:“我稍微睡一会,幼平不要让人来打搅……”
而刘邈得到的,则是周泰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喏!”
不知睡了多久,期间做了几段莫名其妙的梦,刘邈这才迷迷糊糊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
“呼!”
睡了一觉,虽然还是不太舒服,但脑子总归是清楚了些,能够勉强运转思绪。
不过很快刘邈就被外面的一阵嘈杂声给吸引,隐约还有争吵哭泣之声,便不由朝外走去。
门外果然是有人,有许多人。
陈、蒋钦、周瑜、鲁肃、顾雍、张昭、陆议、吕蒙、陆氏、吕氏,还有此刻叉着腰撒泼的袁氏
“里面躺着的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正妻!我凭什么不能进去!”
而周泰则是始终巍巍不动的站在门前,用身体挡住大门:“主公安顿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他,所以哪怕是您也不能进入!”
方才还说着不管刘邈死活的袁氏此时又气又急,想要拉开周泰进去,但周泰的身板又哪里是她能掰动的?所以在尝试无果后蹲在地上哭的更加大声!
周瑜、鲁肃也一同上前,神情急切:“幼平!我等知道主公忽然染疾,但南面有周昕的消息传来,却是不能不去见主公,与主公商议大事!”
周泰不为所动:“都督、主簿,我周泰是个粗人,不懂什么军略大事,只知道主公安顿我不能让任何人进去,所以恕难从命!”
“你怎么这么迂腐呢?”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陈……
陈踮着脚尖朝里面看去,也是十分担忧:“仲山既然有疾,我等更应看望仲山是否平安,幼平你现在堵着门是什么意思?”
蒋钦虽然没有说话,但与周围人一样,都用那略显不解的眼神看着周泰。
行动能力最强的吕蒙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想从窗户里翻进去见刘邈,结果却被及时赶来的陈武一把薅下,不让他从窗户进去。
陈武一手扯着吕蒙的腰带,一手扶住剑柄,怒斥众人:“不让任何人进去,确实是主公安顿周校尉的事情!诸位现在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周泰朝陈武投去感激的眼神,同时略微为自己昨日拿陈武衣服擦手的事情感到忏悔,随即也是将手放在了刀柄上。
“诸位有诸位的职责,我周泰亦有我周泰的职责,如今主公既然让我照看,我必不会放你们进去打搅主公!若是逼迫太甚,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眼看周泰似乎有对自己等人动手的架势!陈立即询问边上的蒋钦:“公奕,幼平不会真的要拔刀吧?”
可蒋钦却神色凝重:“幼平乃是重信之人,若是我等执意入内,恐怕幼平真的会与我们刀兵相向!”
惹急了周泰,他是真敢动手!
其他人也听到了蒋钦的这句话,不由更加焦急。
鲁肃更是上前解释:“幼平,若无大事,我们怎会来打搅主公呢?只是那周昕突然发布檄文,说是要征讨主公,并且接连有人响应,所以我们才要去见主公啊!”
若非如此,众人也不会前来打搅刘邈,实在是事情来的太过突然啊!
张昭脾气最为暴躁,上前推开周瑜站在周泰前方不过一拳之处,与周泰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却又仿佛是两个充满坦诚的深渊,渐渐融合。
“周幼平!你可知若继续拖延下去,主公的大业就危险了吗?”
“回别驾的话,我不知什么主公的大业,只知道主公的命令!”
“大业和命令哪一个更重要?”
“都不重要,主公最重要!”
周泰手腕一动,已经拔出刀锋!
“反正今日只要我周泰还能喘一口气,你们就都别想着从这个门里进去!”
张昭平日里最是不会退让,瞪着眼非要将腿迈进去!而周泰腰间的刀刃更是全部出鞘!
眼看内臣和外臣之间就要发生火并,此时一只手突然搭在周泰的肩上。
“主公?”
“仲山?”
“夫君!”
刘邈面色苍白,费尽力气强忍疼痛才扶住门框,喘着粗气询问周瑜:“那周昕,当真起兵了?”
第101章 兵临城下
“主公。”
刘邈拍拍周泰的肩膀,也让周泰也露出那副泛黄的大牙,一切都在不言中。
强行振作精神,刘邈将众人邀入其中,不等众人询问自己的病情,刘邈就率先询问起外面的事情:“周昕真的起兵了?”
刘邈明显鼻音很重,不过既然刘邈要先谈正事,众人也只能无视,将外面的情报告知刘邈。
“周昕忽然发布檄文,说要讨伐主公,已经率领大军从宛陵出发,停驻到了溧阳一带!”
周瑜将周昕讨伐刘邈的檄文交给刘邈,刘邈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夸赞道:“到底是大儒子弟,这檄文写的倒还不错!这样的人若是能够安心去治学,恐怕也能是个不错的名士吧?”
刘邈说话时明显感觉嗓子刺痛,仿佛刀割一般难受,可始终面色如常,如往日无二。
“既然周昕率兵讨伐,那公瑾可有什么策略吗?”
“自然有。”
周瑜不愧帅才,竟然在来时便已经想出作战计划。
“溧阳古名固城!此地易守难攻,强攻此地绝非明智之举!既然周昕率兵前往溧阳,其腹地宛陵必然空虚。只要能够攻下宛陵,就能断其后路,令其首尾不能顾忌,之后仅需要派一员大将从东面迂回拿下於潜,就能够将周昕彻底困入群山之间,使其动弹不得!”
周瑜看周昕前往溧阳,立即猜到周昕多半是想要以守待攻,以静制动,故此干脆反其道行之,来上一招釜底抽薪,让周昕困死在自己给自己建造的王八壳里!
同时这招也可以将周昕的后路堵死,一举将其歼灭,让刘邈彻底占据丹阳,独领丹阳一郡!
既然战机已经送上门来,那就绝对没有错过的道理!
所以就连周瑜方才也是那般急切!毕竟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是错过,真的被周昕拖入攻城战中,那刘邈拿下丹阳的时间就不知道要往后延长到什么时候了!
刘邈听完周瑜的计划,又用自己现在不太灵光的脑袋想清楚利弊,自然没有不应允的道理。
“确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取胜,说不定赶在春耕前就能全取丹阳,这样的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呢?”
“公瑾,你立即领兵马前往宛陵,务必追求能够一击得胜,将周昕这个王八捉起来!”
“喏!”
周瑜往左右看了一眼,见其中几人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便知道自己该说的话将会有人说,便也不再停留,立即召集诸将前往作战!
此时刘邈的屋内,除了三名女眷,还有张昭、陆康、陈三人。
张昭跪坐榻上,腰背如松,双目如电,配合其鬓角的白发,当真是不怒自威!
“主公之前说,要以老夫为镜,查检自己的过失,不知主公还记得吗?”
“自然记得,张公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张昭扫了眼刘邈身后的周泰,立即道:“既然这样,还请主公斩杀周幼平,以儆效尤!”
周泰听后勃然大怒:“你个老匹夫说什么?”
“幼平!”
刘邈先呵斥了一句周泰,这才询问张昭:“张公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周泰不能明辨是非,断绝群臣与主公之间的道路,这难道是一个正直的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吗?主公身边有这样的奸臣,臣又怎么能不管不顾呢?”
刘邈摆摆手:“没那么严重,是我吩咐幼平,不让任何人进来打搅。”
张昭却不依不饶:“主公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呢?身为人君,却断绝自己与臣子的联系,这难道是正确的吗?”
这下刘邈都有些不太高兴:“张公难道看不出来,是我生病了吗?”
张昭又问:“主公为何生病,难道不是周泰照顾不周吗?”
刘邈:“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幼平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