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是为了大汉! 第28节

  ……

  陆康没想到自己儿子、从孙都背刺了自己,也是哭笑不得。

  “好,就依你们。”

  不过陆康还是再度瞪着刘邈:“伯言这样的好孩子,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你以后可不能负他!”

  “明白!”

  刘邈上前扶住陆议的肩膀,半蹲下来嘿嘿一笑:“这次确实是事态紧急,没法先与你商议一番。”

  “要不这样,方才的女子中你有没有看着顺眼的,要不留在身边做个丫鬟?”

  “刘仲山!!!”

  眼见刘邈要带坏自己的宝贝从孙,陆康怒喝一声,赶紧拉着陆议和陆绩匆匆而去,避免他们近墨者黑……

  “哈哈哈哈。”

  刘邈看祖孙三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思却已经都飘到别处。

  ……

  等待的时间转瞬即逝。

  到了约定的日子,刘邈也是如期赴约,不肯早一刻,也不敢晚一刻。

  这一次候在周府门口的只有周瑜一人,没有孙策的身影。

  看到刘邈从马车上下来,周瑜刚想上前迎接,但随即就被刘邈夸张的服饰给闪瞎了眼睛。

  头戴以细篾髹黑漆为骨,前低后高呈斜山状。双道横梁缀青丝缨带,梁间嵌银丝回纹,象征“思辨无涯“之意的青玉底双梁进贤冠,两侧垂皂纱护耳,尽是郡守威严!

  身着玄色右衽曲裾深衣,衣缘镶三寸青锦绲边。领缘以双股捻金线绣云气纹,腰间束素纱白绢中单,外系青绶革带,悬青玉组佩,玉璜带有四枚,彰显刘氏尊贵!

  和上一次一身素衣相比,此刻的刘邈简直是判若两人!

  “刘使君今日真是,真是……”

  周瑜都不知道说刘邈什么好,名满淮南的周郎此刻竟也是不知如何作态。

  “公瑾!许久不见,当真如隔三秋!”

  刘邈见到周瑜倒是热切,好像见到自家子侄一样,随便嘘寒问暖,让周瑜都有些害怕……

  “刘使君,先里面请。”

  周府当中,之前的布置已经都被去除,刘邈见状问道:“这是孙家要走了吗?”

  “不错,伯符正在打点上下,等到今日夜半就要前往富春安葬乌程侯。”

  今晚就走?

  刘邈脸上如常,心中却已是知道,这是自己唯一,同时也是最后的机会。

  “刘使君,请。”

  和上次在光明正大的客房不同,这一次周瑜竟然是领刘邈到了一间位于后院的偏僻的耳房。

  这耳房看着破败,隐隐还有股霉味和尿骚味,显然也是废弃已久的地方。

  放在平时,以刘邈的身份,周瑜却用这样的地方来待客,那明显就是在侮辱刘邈,从此两人互为仇敌也毫不为过。

  但今日之事不同往日,刘邈自然也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事情生气,欣然就走入这间耳房。

  一进屋中,刘邈鼻中就闻到一股味道,甜糯中竟掺着三分草木清气,宛若一园兔丝花气香。

  屋内陈列也算简朴,三尺宽柏木矮榻,铺着青灰色蒲草席,叠着半旧麻布衾枕。墙角立着素陶圆罐,三两支野菊斜插其中,与壁上悬着的半幅素绢幔帐相映。整个屋宇无金银之饰,唯木质纹理与陶器釉光在光影流转间自成韵律。

  不过真正令刘邈在意的,还是耳房中间的一扇素漆曲斜屏风,竟将这丈余见方的居所隔出了个内外!

  灯火摇曳,已经有人影印在屏风之上!

  看那婀娜身段,毫无疑问在这后面坐着的,必然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

第37章 不问天下

  刘邈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虽然还隔着一道屏风,但三人毫无疑问都知道,现在就是在坦诚相见!

  没有虚礼,没有柘浆,甚至连块能坐的席子都没有!

  周瑜坐在刘邈对面,微微行礼。

  “这几日发生了不少事,不知使君能否解答?”

  “公瑾但问无妨,吾必然知无不言!”

  周瑜侧过头去,俊美的侧颜偏向屏风,随即又收了回来,重新注视刘邈。

  “今日使君不光是要知无不言,恐怕还要输肝剖胆!”

  “那是自然!”

  周瑜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询问

  “刘使君投向袁绍了吗?”

  “没有!”

  “那寿春为何送来了钱粮?”

  “自是为了安抚我和陆忠义,要我们不要在庐江捣乱,耽误他们抵抗袁术。”

  “所以刘使君就收了?”

  刘邈忍俊不禁:“送上门的肥肉哪里有不吃到嘴里的道理?若是有息妫、庄姜那样的女子脱光了躺到床上却不去理睬的,那难道还能算是男人吗?”

  周瑜显然没想到刘邈用这般粗俗的言语回答自己,好在看屏风后面没有动静,也就继续询问。

  “既然如此,刘使君是准备迎接后将军进入淮南吗?”

  刘邈摇头,然后又皱着眉点头,不复刚才的快活。

  “天下大事,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我之前与公瑾说过,袁术迟早败亡,这是大势所趋,非人力能够改变。”

  “同样,袁术入主淮南乃是现在的大势,不可逆之!若是冒然阻拦,恐怕是螳臂当车,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周瑜点点头,显然是认同刘邈的话。

  “那刘使君为何还要让陈离开呢?难道刘使君就不怕陈在后将军面前中伤您吗?”

  刘邈倒是眉头一挑:“我还以为公瑾要问问我将来打算怎么在淮南这盘死棋中持子呢,怎么这又问到了陈身上?”

  周瑜深吸一口气,再次往屏风那里看了一眼。

  “若是今日与使君冲杀于烽火之上,踏浪于江河之间,我确实对使君应该如何将这死棋下活颇感兴趣。”

  “但现在,我们不问天下,只问使君!”

  不问天下……

  刘邈也往屏风看去,愈发觉得后面坐着的吴氏并非常人,难怪能养出孙策、孙权这样的雄主。

  而如今既然知道了考试大纲,刘邈也愈发从容,示意继续。

  “陈这人,是君子。他在临行前说过不会在袁术面前诋毁我,那我自然也就相信他。”

  岂料周瑜听后却皱起眉头,似乎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

  “将自身的安危系于他人的品德之上,刘使君当真是这样想的吗?”

  刘邈坦然点头。

  “信者不疑,疑者不信。”

  “不然公瑾难道还希望我当时说出一句“宁教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的话来后,直接将陈杀死或者软禁吗?”

  “我方才说过,袁术入主淮南乃是大势,不可以逆之。”

  “即便我将陈杀死,难道袁术就不会进入淮南吗?他就不会对我动手吗?既然如此,何必要想着拘束他人,不赶紧做自己的事情呢?”

  周瑜脸色有所缓和。

  还好。

  还好刘邈不是那种将自己的头颅悬在别人剑上的蠢蛋,不然的话周瑜都要对自己的判断失去信心了!

  于是周瑜又问道:“前些日子,使君在城外渡口宴请路人,还将几十名女伎一同接入家中,敢问为何?”

  为何?

  刘邈对这个问题的提出却是笑的有些轻蔑。

  “为何?难道我刘邈做事,什么事情都要有所图,有所求吗?”

  “诚如我当时摸鱼时所说,平日我刘邈不事农桑,受着百姓的供养。如今掏出些钱财来请百姓吃一顿又能如何?”

  “若是真有理由,那公瑾只当我刘邈当时高兴,只图一乐便是!”

  “至于那些女伎……我日后要娶的夫人小妾必然很多,在家中养上一些方便照料她们难道不行吗?还是说公瑾也眼馋,想要要上一些?”

  周瑜慌乱的咳嗽了两声,随即就看向旁边的屏风。

  好在屏风依旧安稳,那背后之人也是不动如山,没有因为刘邈的话而恼怒。

  周瑜长舒一口气,用后怕的眼神小小的瞪了刘邈一眼,这才安定心神。

  “还有最后一件事。”

  周瑜也是好奇的看向刘邈,显然也想要问个明白。

  “刘使君究竟是如何知道那件东西在伯符手上的?”

  “额……”

  从方才进门开始就气定神闲的刘邈终于不能脱口而出,回答周瑜。

  本想着随便编个什么话将周瑜糊弄过去,但一想到方才已经做过“输肝剖胆”的诺言,就立即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好久,刘邈才用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回答周瑜

  “我说我生而知之此事你信吗?”

  本以为周瑜会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岂料周瑜竟然连连点头:“刘使君今天这么说,那公瑾自然相信!”

  就当周瑜还要说些什么的话,本来一直没有动静的屏风竟忽的闪烁了两下!

  周瑜连忙起身,侧身前往后室,之后就是一阵淅淅索索,显然是在耳语什么。

  周瑜再次回来时,脸上已经带上一抹歉意。

  “还有一问要刘使君解答,不知刘使君愿意与否?”

  刚才都说了是最后一问,现在却突然加码,属实有些不太礼貌。

  不过刘邈全然不在乎:“我既说了知无不言,那就没有什么好遮掩回避的!”

  “别说一个问题,便是有一万个问题,我今日也尽数答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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