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好地主:从村长开始 第550节

  “我乃大唐武安王亲事府典军,河北漳南刘黑闼是也!”他用突厥语对口吐鲜血的百夫长道。

  庄园里一片混乱,

  一百突厥兵被突袭,堵在了庄园里杀,

  大多数突厥兵都在搂着抢来的妇人睡觉,一时间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更别说披甲。

  有些酒都还没醒,

  那柿子酒好喝,但后劲也大。

  面对刘黑闼三百全副武装的精骑,他们只能被屠杀。

  若是在平原上,他们一百骑就算敌不过三百唐骑,可起码还能跑,但现在,被关打狗。

  厮杀声渐停息,

  唐军把突厥人的脑袋一一割下来,将他们惊散的战马牵回来,铠甲武器也都收集起来。

  院子里,首级、装备等堆成了几堆。

  还有他们抢掠来的许多钱帛财物。

  那些被他们抢来的妇人也被带了过来。

  刘黑闼擦拭着武器,“你们赶紧给我们生火做饭,吃完饭每人拿一些粮食和钱,就赶紧散了吧。”

  面对着数百名年轻妇人女子,刚大杀一通的刘黑闼,没有乱来。

  他深知司空李逸的为人,很重视军纪。

  “典军,有几只受伤的狼崽子往西北跑了。”亲内府旅帅罗大贵过来禀报。

  “嗯,罗旅帅你带兄弟们把这些首级、物资等都清点登记一下。”

  参军云弘嗣提着带血的横刀过来,身上一股血腥味。

  “云参军,你一文职比武官还猛啊。”刘黑闼招手他过来烤火。

  云弘嗣坐下,“放跑的那几只狼崽子,多久能带人来,我们就在这等着吗?”

  刘黑闼脱了靴子在那烤脚,烟气直冒,味道呛人,云弘嗣却没什么反应。

  刘黑闼惊叹他的表现,他可是云定兴的嫡长孙,妹妹还给李逸做媵,来他军中却也是什么苦都吃的,打起仗来还那么猛。

  听说他祖父云定兴在洛阳为王世充太尉时,云弘嗣也是六品千牛备身。

  原以为李逸只是往他这里安插个便宜大舅哥,跟那罗大贵一样,甚至还带着点监视他的意思,没想到出身普通的罗大贵吃苦能干,这出身贵族的云弘嗣也如此。

  “这里到定州只有七十里,不出半天,敌人就能赶来。咱们就在这里饱餐后,睡一觉,等他们来。

  不过这里有许多战利品,我想让云参军带一小队人,运送回去。”

  云弘嗣也脱了靴子烤脚,

  “这事典军还是另派他人吧,我留下来一起战斗,刚才就砍了两个突厥狼崽子,还没过瘾呢。”

  刘黑闼哈哈一笑,“行,我安排大贵兄弟。”

  妇人们很快煮好了饭,

  唐军帮忙宰杀的羊,剁碎炖煮,加上面疙瘩,趁热吃,在这寒冷的夜里,全身温暖。

  妇人们特意多加了些姜,

  吃完后还全身微微出汗,彻底通透,寒意全无。

  “大贵兄弟,你们吃饱了就赶紧带着这些首级、装备、钱粮等撤吧。”

  罗大贵倒是完全听从军令,一抹嘴便去了。

  云弘嗣吃了三大碗面疙瘩羊肉汤,满足的拍着肚皮,“也不知道那几只狼崽子,能带来多少突厥狼。”

  刘黑闼笑道:“怎么也得有个两三千骑吧。”

  “刘典军不怕吗,咱们这才三百。”

  刘黑闼道,“后面不是还埋伏了七百弟兄嘛。”

  “那也才一千,真要来两三千骑,我们打的过吗,要是来三五千骑呢?”

  刘黑闼自信的道:“三千骑以下,歼灭他们。要是来五千,干他一票再走。真要是来个万八千骑,那咱们有多远跑多远。

  当然,现在河北总共才来了一万五千突厥人,还在各处抢掠呢,不可能为了被灭的百来骑就都杀过来,大概可能就两三千骑,正好把他们都灭了。”

第505章 风雪遇故人

  滹沱河东岸,饶阳县郊外。

  寒夜里,临河乡北善里张庄,老乡长张善护就着松明火修补耒耜,家中老狗突然叫了起来,院里的鹅也在叫。

  老乡长放下手里头的活,竖耳聆听。

  呜咽的寒风中隐约听到有马蹄踏过冻土的闷响。

  “老婆子,赶紧叫新妇们带孩子藏地窖里去。”

  这夜晚的马蹄声,让他不安,不管是贼匪还是乱兵,又或是突厥人,那都不是好人。

  老妇人慌乱应了一声,赶紧开始各屋叫人。

  几个少年郎过来,手里拿着柴刀、长矛和猎弓,这几个少年都是老乡长的孙子,大的十六七,小的才十一二。虽然还年少,可却已经很有担当。

  “你们赶紧带你们母亲、弟弟妹妹们去地窖藏着。”张善护赶紧道。

  “阿祖,我们守在外面。”

  老头看了眼五个孙子,他本是张家大户,早年还在县里做过吏,后来年纪大了不愿意在衙门奔走,就回乡做了乡长。曾经家有数百亩地,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可如今头发须白,这家却败了。

  马蹄声靠近。

  然后风里有人在敲门。

  “张伯可在家,武邑苏烈路过来拜访。”

  张善护手里握着把猎弓,听到那句武邑苏烈愣了一下。

  他想起一个故人。

  犬吠鹅鸣,

  外面的人很客气的在敲门,却并没有闯进来。

  张善护等了一会,才出去打开了院门。

  门外风雪中,有几支摇曳的火把,在那火光中,他看到站在最前面的一年轻人。

  “苏邕家的二郎?”

  “还以为张伯不记得我了。”

  “有几年没见了。”张善护一边说着一边打量他后面的人,约十余人,皆牵着高头大马,他们斗篷下披着甲携带武器。

  

  “自从大业九年你父亲战殁,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你了。这饶阳这些年啊,也是换了数茬主人。

  先是隋朝河间郡征丁征粮,后来是高士达来征壮丁,窦建德的深州刺史又征钱粮,

  去年唐廷尽取河北,倒是告示免一年租调,可如今这又被高开道给占了去,在这新设饶州,他们更狠,直接抢掠,还引突厥人来抢。

  不过听说那些家伙刚在南边吃了败仗,如今仓惶逃窜到饶阳城里去。”说这话的时候,张善护还特意望向苏定方。

  草堂里泥炉上熬着芜菁粥,咕嘟咕嘟作响。

  张善护望着苏定方,他长的跟自己老友苏邕很像。

  “二郎你之前在窦公麾下为将军,如今这身装束披甲带剑,这又是在谁麾下?”

  看着面前老者,苏定方想起了大业末河北大乱,流贼遍地,父亲组建团练,率领乡勇抵御流贼保卫乡里。

  苏烈家乡冀州武邑和深州饶阳,在隋朝都属于河间郡,两县中间也只隔了一个武强县,相隔并不算远。

  他随父亲多次来到饶阳追剿流贼,和本地乡长张善护因此相识。那时的张善护还没这么老,带着子弟乡勇一起剿贼,手里的那张弓,也是射的又远又准。

  “实不相瞒,我如今效力大唐。”

  苏定方说起了去年他在澶渊兵败被俘的事,“澶渊之战后,在俘虏营里舂了两个月的米,后来水大战,窦公兵败被俘投降,我也就跟着归附大唐了,

  如今是武安王李司空帐内府典军。”

  芜菁粥煮熟,张善护请苏定方和他手下十名亲兵趁热吃,“窦公在的时候,勉强还过了两年安稳日子,眼看着日子慢慢好起来,结果高开道叛乱,还引突厥人劫掠,

  家里那点存粮都让抢了,只剩下一点芜菁了,别嫌弃。”

  看着这没几粒米的粥,苏定方不由的又想起当年那个与自己父亲并肩作战的张乡长,那时他也来张家做过客。

  张家人丁众多,仆僮上百,田地上千亩。

  如今这宅子,明显曾经被火烧过,屋顶换成了茅草的,张伯身上的衣服也成了打着补丁的旧衣。

  “罗大有。”

  “典军有何吩咐。”

  “你把我们带的炒米还有肉脯拿来。”

  队头罗大有转身出去,很快从院里的马上取来了一袋炒米,还有一小袋肉脯干。

  苏定方给稀粥里加上炒米和肉脯,

  “张伯,你也吃。”

  张善护看着芜菁粥里添了金黄的炒米和棕红的肉脯,变的诱人无比。

  “二郎你们是冲着饶阳城的那些叛军来的吧?”

  “嗯,他们就是被我在深泽县郊击败的,三千人被我打败后,一路败逃到这边来,我衔尾追击,要将他们彻底歼灭。”

  张善护有些惊讶,

  却又大笑起来,“还是当年那个苏二郎,勇往无前,想当年,我也曾随你父子转战河间等地,击溃了多少流贼啊。”

  “不过,饶阳城原本就还有一支叛军,现在城里当不少于三千人,又有城池可守,不好打。”

  苏定方笑笑,“除非他们龟缩城中不出来。”

  警报解除,张善护便也把藏在地窖里的家人喊了出来。

  苏定方惊讶发现,苏定都是些孤儿寡母,没有一个壮丁。

  “张伯,我那几位兄长呢?”

  “唉。”

  说到这,张善护神情哀伤,“老大被拉去征辽东,生死不知一去不返。老二被拉去运粮,因为半路遇雨粮食损坏,怕论罪便逃亡了,也是从此下落不明。

  老三则是家里遇流贼来袭,他带庄丁抵御,被流贼的箭射杀。

  老四后来被窦公深州刺史崔元逊点兵,随军攻打幽州时,战死幽州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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