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她的丈夫要进宫当太监了，她还能笑得出来？
岳灵珊也是极其艰难才在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爹，若女儿没有记错的话，东厂的人，似乎都是……”
“太监？”
岳不群泰然承认，平静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东厂乃是陛下的近侍，能够在宫中行走，若是不净身的话，如何能成体统？”
后宫重地，任何男人擅闯都是死罪。
没有任何人能够例外。
甚至别说紫禁城的皇宫了，就是当初肃王府的后院，岳不群也曾听其他秘卫的同袍说起过，那里尽是些女子，也没有人能够踏足半步。
谁敢窥伺踏足半步，就是乱葬岗喂狗的下场。
“爹，你既然知道，为何？”岳灵珊搀扶住摇摇欲坠，面色露出诡异潮红的宁中则，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一口逆血涌上喉间的宁中则，也对岳不群投以询问的目光。
岳不群却置若罔闻，自顾自的笑道：“东厂副督主，一步登天的机会。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够眼睁睁看着这样的机会从自己手上溜走。”
“至于……”
岳不群看向眼带绝望的宁中则，脸上浮现出些许羞愧之色，但很快就隐去了，直接以传音入密的手段，对宁中则诉说了些难以启齿，不能让岳灵珊知晓的事情。
宁中则脸色一变再变，看向岳不群的目光变得截然不同。
失望，自嘲，痛苦，绝望……
最后，甚至露出一种伤心欲绝后，令岳不群都感到可怕的目光。
“爹，你这样，对得起……”
“好了灵珊。”宁中则突然开口，叫住了岳灵珊，对上她心疼的眼神，自嘲苦笑一声后，对岳灵珊道：“扶娘去床上歇息吧，娘累了。”
“至于你……”
“师兄，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日的选择。”
“我累了，师兄既有如此野心，为了东厂副督主的位置能够不择手段，那么……我这里就不欢迎你了。你走吧！”
宁中则说罢，便不再多言，转身任由岳灵珊扶着回到床榻上休息。
甚至于闭着眼睛不再多看岳不群一眼。
岳灵珊看着宁中则痛苦的样子，气冲冲的推搡着岳不群离开房间，并开始质问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如此狠心等等。
岳不群隐瞒了部分事实后，也道出了些自己的打算。
房间内。
宁中则的目光猛地睁开，突然抬手用一条丝帕捂住嘴，咳出了大口的鲜血，满目凄然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发出低沉得吓人的声音：“师兄，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
时间如水，匆匆数日。
前线战报不断频传归来。
暹罗两日灭国，国王受到了安南国主同等的待遇。
一样是衔璧牵羊、肉袒出降。
不一样的是……
安南作为曾经归顺过大明的藩属国，对大明再次统治他们的抵抗并不剧烈，无论被灭后的安南朝廷的余孽还是民间都大致如此。
可暹罗的反抗却比安南要剧烈数十倍。
天策府驻军不到两日，就遭到了数十次的袭击和刺杀，其中不止有皇室成员组织的反击，也有来自暹罗各方豪绅士族和当地百姓自告奋勇的袭击。
结果……
自然是铁血的镇压。
一国之力都挡不住徐长海率领的天策军，已经亡国的他们，剩下的部分余孽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京城，文华殿。
任意门的光华消失之后。
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大殿之内。
一身铁血气息的徐长海和朱剑秋，只是愣了愣神后，便回过神来，对着朱缙振躬身一拜：“臣，徐长海，拜见殿下。”
“臣，朱剑秋，拜见殿下。”
“嗯，不必拘礼。”
朱缙振笑着挥手隔空将两人扶起。
“殿下急召我等回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吩咐？”
“没有，不过是孤今日又收到了前线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想看看孤的两位肱骨大臣。”朱缙振笑着摇摇头，顿了顿后，才继续道：“登基大典日近，孤知道你们在外征战辛苦，特打开任意门，让你们一同参与这场盛事。”
“这……”
“谢陛下体恤。”
徐长海和朱剑秋只是愣了愣后，立即明白朱缙振的意思。
什么听到前线战报，想念他们两人只是托词。
自家陛下真正的用意，怕是知道他们赶不上登基大典，特意打开任意门将他们从暹罗和安南战场上带回来的。
见两人明白自己的用意，朱缙振笑了笑，示意两人平身，询问起了安南和暹罗的战事。
纸上得来终觉浅。
对于朱剑秋一日连破安南十三城的过程，朱缙振的好奇并不小，对他能一日灭安南，甚至想到提前命令秘卫出手，断绝安南国主献降的举动朱缙振更是满口称赞。
“托殿下洪福，将士们肯效死命。”
“属下才能在安南大展手脚。”
朱剑秋谦虚的躬身一拜，口称真正的功劳乃是朱缙振，而非他朱剑秋，换做任意一个将领，率领天策将士，一样能做到和他差不多的功绩。
徐长海在旁暗暗点头，若非天策军的实力被自家殿下拔高到了一个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安南之战绝不会如此轻松，他打暹罗的后续镇压，也不会那么简单。
第385章 众将回京，昆仑奴
接手云南，平定缅甸。
克复安南之战。
暹罗灭国之战。
徐长海和朱剑秋率领的南下的三万天策将士，一路战况，只要是朱缙振好奇询问，两人都事无巨细的一一汇报。
同时，也将此次出征缴获的奇珍异宝，罗列成名单敬献。
朱缙振随手翻看了一下，大多数所谓的奇珍异宝，都只是寻常人眼中的奇珍异宝，于他而言算不得多么新奇。
唯有两样东西，可堪入眼。
“大梵金天瓜？”朱缙振看向徐长海，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听闻。
“回殿下，就是一种异种的西瓜，外表呈现金黄色，乃是暹罗皇室才能享受的暹罗特产，据说有强筋健骨的功效，口味异常甜美。”
徐长海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当初他第一次听到暹罗以大梵天命名的这个所谓的【大梵金天瓜】的时候，也以为是收获了稀世珍宝。
而且还是他家殿下最看重的奇珍异果。
结果……
等徐长海清楚这所谓的【大梵金天瓜】是什么后，大失所望。
说它奇特，确实有强筋健骨的功效，常吃有益于身体。
要说没用吧。
也挺没用的。
它强筋健骨的功效，与一般药材的药力没有太大区别，除了味道比起一般的西瓜甜美很多，带点不一样的异域特色外，也没有太多值得称道的地方。
“菩提果？”
朱缙振再次看去。
暹罗基本全国信佛，虽然并非正统佛门传教，而是信奉大梵天（八面佛），可到底是有着堪比某些西域佛国的风土人情。
这菩提二字，总不能也是乱取吧？
徐长海脸上闪过一丝红润，却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眼神示意一旁的朱剑秋。后者无奈，躬身回道：“陛下，这菩提果，确实不凡。”
“据传乃是暹罗数百年前一天竺僧人带去的不属于暹罗的稀世珍果，有着大补肾阳，强健体魄，令人如醉菩提，飘飘欲仙，可解人间万般愁的功效。”
“暹罗国内，就算是皇室成员一般也享用不到。”
“你等等……”
朱缙振听得面色古怪，前面的他还能理解，大补肾阳，强健体魄，后面的如醉菩提和飘飘欲仙，还有可解人间万般愁，怎么那么像暹罗那边的特色呢？
“你说这东西，吃下去后，会令人飘飘欲仙？”
“还能解人间万般愁？怎么解？”
“呃，回陛下，确实如此。”
朱剑秋不明白朱缙振为何如此大的反应，却还是如实回道。
“据说吃下菩提果的，都能如坠仙境，如登极乐，浑然亡我，就算有万般愁绪，也会在吃完后释然开怀。”
“只是据说吃下菩提果后，虽能解开忧愁，却会痴迷那流连忘返的梦中仙境，难以自禁。”
朱缙振：“.”
他无语的盯着名录上的菩提果，有一种自己是不是沾到了脏东西的错觉。
“你们，见过？”
“还是……服用过？”
朱剑秋心里一咯噔，他听得出朱缙振语气的变化，下意识的看了眼旁边的徐长海，后者朝他耸耸肩。
“回陛下，此物虽是缴获。”
“属下等也只知其功效，乃是攻破暹罗王城时，擒获暹罗国王时获得的，具体效果也是暹罗国王帕那莱，及暹罗官员所述。”
“属下等，并未服用过。”
朱剑秋如实回道。
“那就好。”
朱缙振舒了口气，“这东西回头提俩死囚，算了，你们干脆在暹罗那边找人试试，会不会令人上瘾，欲罢不能，且会不断蚕食精气神。”
“如果会，就地销毁。”
“无论是果子还是苗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