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朱剑秋率领的天策将士来到皇城之外，那些神秘高手配合的打开城门，黎维昌才如梦初醒，原来那些神秘高手……也是大明的人。
可他知道得，太晚了。
当他醒悟，安南已经大势去尽。
黎维昌手上最后一点点筹码都不剩了。
第375章 威震暹罗，举国一战
安南王都陷落，国主衔璧牵羊、肉袒出降的消息，如同被最迅疾的飓风裹挟着，瞬间席卷了整个中南半岛。
这消息所蕴含的信息，比任何刀兵都更令人胆寒。
暹罗，大城王宫。
这座以金箔和琉璃装饰、在热带阳光下向来闪耀着富丽堂皇光芒的宫殿，此刻却笼罩在一片死寂的阴霾之中。
暹罗王帕那莱斜倚在铺着华丽丝绸的象牙宝座上，这位正值壮年、向来以英武果决著称的君主，此刻脸色灰败，脸上写满了慌张，甚至于……恐惧。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卷来自北方的紧急军报，羊皮纸的边缘几乎被他颤抖的手指捏碎。
那上面用朱砂写的战报，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人触目惊心。
尤其是“天策”、“金刚境”、“十三城”、“安南一战而下，一日国灭而降”的字眼，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阶下，平日里或矜持或高傲的暹罗重臣们，此刻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大殿里落针可闻，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三万……金刚境……”帕那莱的声音干涩嘶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绝望，“一夜……连破安南十三城，攻克升龙皇城，分兵四路齐进，一日便将安南灭国？”
安南就这么没了？
这样的念头，在帕那莱的心里不断回荡。
作为老邻居，同时也是老对手。
帕那莱自然是深知安南的国力和战力情况，与暹罗或有差距，但绝对不大，否则纵然顾忌中原大明，暹罗也早将安南覆灭，或者扶持成傀儡势力了。
但，就是这样，举暹罗全国之力，都不一定能战而胜之的安南。
短短一天时间，从被攻破国境，到升龙皇城陷落，安南国灭，便以一种令人惊悚和绝望的方式发生了。
这样的消息，打得暹罗措手不及。
“阿瓦王朝和白古王朝先后被灭，而今又是安南……”
“我暹罗居于其中，岂不是？”
帕那莱心底一个咯噔，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阶下群臣，声音陡然拔高，发出近乎咆哮的质问，“说话啊？平日里你们不是能说会道，更声称就算中原打过来，我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吗？”
“怎么哑巴了？”
帕那莱的咆哮在大殿中回荡，却只换来更深的死寂和更惨白的脸色。
无人能答。
在今天之前，随着暹罗的发展愈发繁荣，的确助长了他们的傲慢之心，觉得就算是中原派兵打过来，他们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可天策府，用血淋淋的绝世战绩，一日灭国的恐怖实力狠狠打了他们所有人的脸。
这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力量对比。
暹罗举国上下，能找出多少位踏入先天之境的高手？
一百？三、五百？
过去五十个、一百个先天境组成的军队，就足以在暹罗这中南半岛的诸多国家战场上纵横不败，甚至于横扫无敌。
但在三万金刚境组成的天策将士，这比之战争机器还要可怕百倍的军队洪流面前，就算是数百个先天组成的军队，也不过是薄纸一张，瞬间就会被碾成齑粉！
莫说一战之力，就是抵挡，他们都想不到如何能挡。
“王上！”
“据……据清迈、素可泰两处边关飞骑急报……大明……天策军主力虽在安南升龙，但其前锋精锐，已……已越过哀牢余脉，出现在我北境班清、彭世洛一线！其势……其势……”
汇报边境战况的暹罗将军，声音在发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停顿了一下，才艰难地吐出后面的话，“其势如黑云压城，锋芒直指我大城腹地！”
“什么？！”帕那莱霍然从宝座上站起，巨大的力道带倒了身旁案几上的金樽玉盏，叮当作响摔了一地。
他身体晃了晃，脸色瞬间由灰败转为死一般的惨白。
刚才他就猜到了这样的可能，却没想到转瞬就印证成了现实。
“陈兵边境……陈兵边境……”他失神地重复着，脚步踉跄地快步走下王座台阶，走向大殿一侧那幅巨大的、描绘着暹罗疆域的舆图。
帕那莱的目光死死钉在北方那片代表边境的、用赭石色勾勒出的狭长区域班清、彭世洛。
舆图之上，暹罗也不过是小小一块。
大明若是已经陈兵边境，在班清、彭世洛虎视眈眈，一旦城破，他暹罗必然要重蹈安南的覆辙，就算不会被一战而下，一日灭国这般荒唐。
但撑死，又能多抵挡几天呢？
“备战！！”帕那莱猛地转过身，双目赤红，对着殿外声嘶力竭地咆哮，，“传令全国！征发所有青壮！”
大殿上的百官无不骇然色变。
“王……王上，您是说，征发所有青壮？”
“你们没有听错，所有！”帕那莱状若疯魔，目光赤红的望向询问的暹罗官员，如同欲择人而噬的野兽一样：“若不如此，我暹罗必重蹈安南覆辙。”
“还有，传孤王的命令，打开府库，武装军队。”
“把孤王最精锐的象兵营全部调到北线！！”
“加固城池！深挖壕堑！布设陷阱！哪怕……哪怕用尸体堆！也要给本王堆出一道墙来！挡住他们！必须挡住他们！！”
帕那莱如同孤注一掷的赌徒，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模样，吓住了暹罗的所有官员，他们想要反驳，想要抗拒，可一想到安南的结局，文武百官俱是沉默了。
这一战，关于暹罗存亡。
若是不打，他们就会亡国。
“干了。”
“疯便疯了，为家国而战，为暹罗后世而战。”
“就算是死，也要将那些凶残的明军挡住！”
暹罗的王令，如同巨石投入死水，激起短暂的混乱。
传令的号角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和急促，在暹罗各处尖啸响起，一声接着一声，撕裂了大城上空的平静，向着暹罗国土的四面八方疯狂扩散开去。
整个大城，乃至整个暹罗王国，瞬间被这亡国灭种的巨大恐惧所攫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战争动员狂潮。
第376章 这何尝不是一种牵制？
安南与暹罗接壤的北部山区，哀牢余脉在此渐渐低伏，形成一片相对开阔、遍布丛林和溪流的谷地。这里，便是两国传统意义上的模糊边界。
此刻，这片曾经鸟语花香的宁静谷地，气氛却紧绷如拉满的弓弦。
谷地北侧，一片地势稍高的缓坡上，玄甲如林。
天策军士并未扎营，只是以严整得令人心悸的军阵静立。
数万双眼睛平静地注视着南方那片属于暹罗的、起伏的绿色山峦。
那坚如磐石般的沉默和战场杀伐的凶杀的锐气弥漫在空气里，连山谷中聒噪的虫鸣鸟叫都消失无踪，早被这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彻底驱散。
军阵最前方，徐长海跨坐在他那匹神骏的踏雪骓马上，眺望着暹罗的方向。
“报！”
“将军，安南已下。”
“军师分兵两万将士镇守安南各地，已率八千余将士绕道奔赴暹罗南境战场，随时可以与我们一起形成南北包夹之势，共击暹罗。”
天策斥候的汇报，令徐长海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了山林，投向暹罗方向，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下一刻，又一名斥候如同鬼魅般从前方密林中无声无息地掠出，身形快得只在众人眼中留下淡淡的残影。
几个起落便到了徐长海的面前，单膝点地，抱拳行礼：“将军，暹罗北境重镇彭世洛、班清一线，守军数量激增！大量民夫被驱赶加固城防，挖掘壕堑！暹罗王庭直属的‘战象营’也已从大城开拔，正星夜兼程向北而去！”
“暹罗国主帕那莱下了死令，要征发所有青壮入伍。”
“征发所有青壮？”徐长海脸上终于露出了惊讶之色，“这是孤注一掷，真的要举国一战？真是昏了头了。”
征发所有青壮，举国一战。
说得轻松，实际上要做到根本不是短期内能办成的。
若是考虑到实际情况，暹罗可能还未征发完青壮，自己就先内乱了。
徐长海沉吟片刻后，看向面前的斥候，下令道：“去告诉剑秋军师，今日申时末本将会攻打班清，让他务必拖住暹罗南境的大军。”
“哈哈哈。”
“他一战而下安南，创下灭国之功，这暹罗，本将可就不客气了。”
“是，属下立即传令。”
斥候闻言，如鬼魅般消失在徐长海的面前。
能作为天策府的斥候，每一个都是轻功绝顶，身法炉火纯青的人，兼且一身修为强悍，纵然山林难走，他们也可直接以天策府的游龙步登天纵横，扶摇凌云而去。
同境界，只要不是天象以上，基本很难在他们扶摇凌云后追到他们。
“将军，四川行都司，杨清义都指挥使传信询问，是否需要援手？”
“不必。”
徐长海连忙摆手，冷哼道：“让他顾好自己，江浙和福建突发倭寇，各地兴兵不断，白莲教，各种邪教和民间起义的不足五日，连发十数起。”
“连四川境内都有人举兵，他还有心思来本将这里抢功？”
“莫抽出了兵力，结果四川境内又闹腾出乱子，那才真叫其他同僚看了笑话去。”
前日听闻秘卫的情报，四川境内有人打着自家殿下残暴，肆意屠戮忠臣，乃是窃国之贼的名号举兵的时候，徐长海差点气得直接放弃安南和暹罗的战线，带兵回去镇压。
好在，杨清义终究不是吃干饭的。
些许骚乱，他反手就镇压了。
所有与之有所勾结牵扯的人或势力，当天便被杨清义和秘卫抄家灭族。
每念及此，徐长海就会忍不住看一眼大明京城的方向，发自内心的感慨那些文官和世家穷途末路，昏招迭出。
别的地方举兵就算了，整个四川全境刚被天策府犁了一遍。
四川行都司被天策府无差别的爆锤了一顿，江湖上各帮各派，无论黑白两道都被秘卫找上门“亲切问候”过不久。
后续陕西诸卫又入驻接手四川行都司的所有军事防务。
且留有足五千天策将士镇守。
这种局面上还敢打着那等明显在找死的名义举兵，没有被千刀万剐，都算那些人底子干净，杨清义手下留情。
但有一就会有二。
哪怕天策和秘卫一明一暗巡视监察四川全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