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挥特长了属于是。
“嗨,自己录自己的不就完了?”欧扬说,“录完了互相传一传,文件名改成自家联系方式,。”
“就这么办!”
遗书可能造假,但视频造假就难了,更保险。
方格范围不大,根本没有私密空间,这种时候也没谁还那么多穷讲究,大伙各找各的地方,各酿各的情绪。
欧扬背靠落地窗坐在地上,不断在心里盘算着该说点什么,是表现得洒脱一点,还是真情流露一些。
其他人也都揣着不同的心事,心情虽然沉重,但还能保持克制。只有何倩倩比较情绪化,不晓得想起什么,又哭唧唧地抹起了眼泪,惹得郭大妈又是好一通劝,险些陪着哭上一场。
经过十几分钟的酝酿,欧扬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可到了录制的时候,却千言万语,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心情更是无法控制地跌落,五官就跟背叛了大脑似的,怎么都不听使唤,撕扯半天才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欧扬泄气地放下手机。
还是算了吧。
旁边的朱一鸣倒是好口才,对着镜头一阵口沫横飞,硬是说满了五分钟才意犹未尽地停下。
欧扬佩服死了,不愧是搞直播的,真没白长这张嘴!
意犹未尽的朱一鸣收起手机,扭头看欧扬:“你录完了?”
“没有,不录了,晦气。”欧扬说。
“别动!”朱一鸣忽然后退几步。
欧扬一怔:“干什么?”
“帮你拍张照……低头低头,抱住左腿……好!”咔嚓一声响,朱一鸣收起手机,把刚拍好的照片发给欧扬。
看着屏幕上的自己,欧扬不禁失知:“怎么整得跟漫画似的?开美颜了?”
屏幕上,一个略显颓废的青年坐在落地窗下,午后的阳光照亮他的侧脸。背景是一架腾空而起的C17、还有遍布烟柱的城市远景。
朱一鸣嘿嘿笑:“要是换一身作战服,再抱一杆步枪就更完美了。”
说话间,大伙基本都录完了,有的人选择互传,有的人选择自己保存,因为没有充电的地方,大伙不约而同地选择关机,尽量延长手机的使用时间。
可关机之后,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想掏出来开机看看。
在这个时代,手机早就不是单纯的通讯工具,而是集资讯、娱乐、阅读、出行等诸多功能于一身,这玩意就像是人的外置器官,舍不得放不下,一旦手机不在身边,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忐忑焦虑,坐立不安。
大伙三个一群两个一伙,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勉强打发漫长的时间。
很久以后,欧扬才恍然发觉,这个无聊的下午,居然是身陷疫区后唯一的悠闲时光。
傍晚,经过一个下午的煎熬,太阳不情不愿地落向地平线,金红的光芒铺满机场。
欧扬凝视晚霞中的机场,浮躁的思绪渐渐归于平静
要是时间能在这个时候定格就好了!
他默默地想。
耳盼忽然听到一阵怪异的脚步声,拖拖沓沓时快时慢。
欧扬一偏头,立刻看到一个瘦高的中年医生。
他认识这个医生,他一下午都在附近忙碌,尽职尽责。
此刻的他衣衫不整精神萎靡,目光呆滞步履迟缓,白大褂上蹭满灰土血迹,给人一种非常颓废的感觉。
欧扬扫了一眼胸牌,他叫马克、是市立医院急救中心的医生。
胸牌上还贴着证件照,照片上的马克笑得阳光灿烂,与眼前的医生判若两人。
市立医院?
新闻上说市立医院出现原因不明的骚乱,军方也说市立医院是个最大的爆发点,可市立医院到底是怎么了?眼前这个医生又是怎么回事?不会是被感染了吧?
市立医院爆发、医生护士出逃、全城封锁、军方介入……连起来了,全都连起来了!
可军方居然让来自市立医院的医护人员,在机场里游荡了整整一个下午!
欧扬瞬间紧张起来,一把抓住朱一鸣的胳膊。
后者疼得嗷一嗓子,几下拍开欧扬:“疼疼疼!”
欧扬正要说话,隔壁方格里传来一声惊叫,一个西装革履的地中海捂住额头,软软地倒在地上。
他的女伴大声呼唤:“亨利,亨利……Help,help”
不好!
欧扬瞳孔放大:传染扩散了!
求追读!
最近这几章有点拖沓,不过有些东西不说清楚,后面没办法展开,大伙见谅哈!
第10章 初见端倪
求救声远远传开,距离最近的马克医生眼睛动了动,像关节锈住的木偶一样僵硬地转身,偏了偏头,呆滞的眼睛里泛起几分异样的神彩。
随后,他像一截木头一样慢慢靠过去。
很慢,步履蹒跚。
与此同时,几十米外一个高瘦的警卫摘下帽子摔在地上,迈开大长腿飞一样冲过去:“让开,都让开,我是医生!”
“医生?不是警卫吗?”朱一鸣诧异地问。
欧扬哪有心情说这些,拉着朱一鸣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
朱一鸣的脸色也变了,可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晚了。”
欧扬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最后也茫然了。
是啊,如果医护都被感染,经过一个下午的接触,机场里的旅客又怎么能幸免?
老米缺物资么?机场里都堆成山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欧扬不是阴谋论的信奉者,但米军的做法让他没法不怀疑。
警卫一个跪滑停在地中海身边,身手利落得令人咋舌。
他单膝跪地,先翻眼皮再探鼻息,很专业的样子。
欧扬忍不住说:“这边是不是懂急救的都叫医生?”
“啊?”朱一鸣一呆,“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长么?还好吧?”欧扬说。
这时警卫按住中地海的脖子,陡然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颈动脉破裂,失血性休克,快给我止血带!”
啥米玩意?
欧扬一口唾沫呛进嗓子眼,差点当场逝世;朱一鸣风中凌乱,惊诧的眼睛瞪得溜圆。
明明只是晕倒,一滴血都没见,怎么就成动脉破裂了?
这是什么医生?二把刀也不至于这么外行吧?
其他人也意识到不对,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警卫,气氛忽然变得十分诡异。
警卫犹不自知,他拼命掐住地中海的脖子,后者的脸迅速憋成了猪肝色。
“放手,放手!”女伴拼命撕扯,一把在瘦警卫脸上抓出三道血痕。
瘦警卫抡圆了大巴掌,啪地一声将女伴打倒在地,女伴脸上立即浮现五个指印。
一个匆匆赶来的胖警卫目睹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放手,托米,你想掐死他吗?快放手!”
“我在救他!”瘦警卫我行我素,“快给我止血带!”
胖警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放开!”
瘦警卫充耳不闻,解开腰带套在地中海的脖子上,猛然用力死死拉紧。
致命的窒息令昏迷的地中海恢复了意识,他死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双眼上翻泛白。
胖警卫怒了:“最后一次警告,放开他!”
“我在救他!”瘦子面目狰狞,地中海的挣扎渐渐无力。
胖警卫忍无可忍,一拳砸在瘦警卫的太阳穴上,后者双眼一翻晕倒在地。
勒紧的腰带松开了,地中海像获救的溺水者般猛吸一口气,佝偻着身体,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
脖子上,青紫色的掐痕深深刻入皮肉。
短暂的插曲告一段落,胖警卫收获了地中海和女伴由衷的感谢,以及其他人敬佩的目光。
片刻后,几个佩枪的防护服赶到,拖走了昏迷的瘦警卫,并将他送进塑料帐篷。
直到最后,欧扬也没搞清楚瘦警卫到底发什么疯。
“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朱一鸣随口猜测。
“不像。”张大哥摇摇头,“这人精神状态不太对,看着像是叶子吸多了。”
“叶子?”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欧扬仔细回想瘦警卫的相貌,脸色确实有点不正常。
东大是全球禁毒力度最高的地方,欧扬从没接触过瘾君子,更没见过叶子长什么样,压根儿找不到对比的目标。
米粒坚就不一样了,这地方是全球最大的叶子消费市场,某些城市的街头,到处都是行尸走肉般的重度成瘾者,甚至还有官方开办的注射中心。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欧扬的三观碎了一地。
老米的精神状态也太超前了吧,这玩意也能合法化?
对此,欧扬唯一想说的就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反正他自己、他身边的亲朋好友和所有社会关系,没有一个能跟叶子扯上关系。
“得了得了,他爱吸嘛吸嘛,我奏想问问,嘛时候给饭吃,前胸贴后背了都!”胡大揉揉一个劲闹腾的肚子,“这要是搁老家,子弟兵早把红烧肉炖上了,我弄碗米饭浇上肉汤,再挟几块油汪汪滴五花三层,嘿,那叫入口即化,那叫一个香!”
听他绘声绘色地这么一讲,本来不饿的也觉得饿了。
张大哥气不打一处来:“哎哎哎,你差不多行了,本来就没吃的,你还搁那儿小嘴巴巴地说个没完,嫌大伙都不饿是不?”
“就是,你这张嘴啊,什么时候能有个谱!”郭大妈也忍不住指责。
面对大伙的指责,胡大叔一阵讪笑:“内什么,我不也是饿的么?”
郭大妈目光凶悍:“那你就能一个劲提好吃的?”
“我跟大伙不一样。”胡大叔说,“肚里头一缺食儿,这手就一个劲哆嗦。”
欧扬心说这是病啊,赶紧打了个圆场:“要不我问问去!”
“别折腾了。”张大哥说,“该给的时候就给了,不到时候,问了也是白问。”
何倩倩闻言在包里翻了翻:“我这儿还有几颗糖……”
大伙一看,好么,口香糖、棒棒糖、巧克力,种类还挺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