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物理降温必须安排上。
整整四天之后，周济民终于退烧。
徐毅立刻为他安排了一次全面体检，结果显示一切正常，周济民并未感染幻肺菌。
“成功了！”周济民露出虚弱的笑容，内心无比满足。
然而坏消息接连传来，另外五个吸入孢子的实验人员先后出现高烧症状，有周济民这个先例，研究组对他们进行了有限度的体温控制。
结果只有一人免疫，其余四人先后证实感染，免疫比例只有33%。
比抑制比例高出一倍有余，但还是太低了。
更无奈的是，没人知道究竟是移植起了作用，还是这两人本身免疫病毒。
若是剔除百分之十的免疫率，最终的结果仅仅23%，只比抑制率高出10%左右。
得知这个结果，周济民沉默良久，心情压抑到极点：“是我害了他们。”
徐毅同样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大伙都是自愿的。”
周济民低声问：“上面打算怎么安排他们？”
“还能怎么办？”徐毅叹了口气，“怎么说都是为实验才感染，治愈不敢想再给他们安排一轮移植，看看能不能抑制感染吧。”
周济民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你放心，相应的待遇，我会和上面申请，不会让大伙寒心。”徐毅说。
周济民点点头：“拜托了。”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隔离病房，只能把善后工作交给徐毅。
徐毅并没有特意隐瞒消息，免疫率只有23%的消息很快传开，一直请战的实验人员顿时集体失声。
然后，其中一个开头，其他人跟进，所有人继续请战。
结果被徐毅狠狠地臭骂一顿，这些人才消停下来。
欧扬觉得，与其说是教训，不如说是给个台阶下。
半个月后，周济民获准离开隔离病房。
至此，孢子吸入事件告一段落。
但相关的研究并未停止，甚至主动和米方的研究机构合作，交换研究数据，争取尽早取得突破。
疫情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没谁能拒绝研究方面的合作。
孢子吸入事件带来的另一个影响，就是欧扬的重要性大幅度降低。
周济民认为，虽然干细胞移植失败了，但欧扬身上仍然有可以深入研究的地方，一旦捅破窗户纸，说不定能取得决定性突破。
不过赞同这一观点的并不多，而且研究组已经在欧扬身上取到了足够多的样本，足够研究继续。
舰上的时光渐渐归于平静，包括欧扬在内，所有人早出晚归，努力完成自己那份工作，外界的纷乱，仿佛远在另一个世界，与众人完全无关。
数日后，海面上狂风呼啸，原本平静的水面波涛渐起，华佗号出现了明显的摇晃。
最新的天气预报，羞诗炖附近的天气即将恶化，东州号命令华佗号立刻向南转移避风。
接到命令后，研究人员立刻固定所有实验设备，凡是能停的实验全部封存，不能停的也要安排专人值守。
随着风浪的增强，船身摇得越来越厉害，自认已经适应船上生活的朱一鸣吐得天昏地暗。
胆汁都快吐出来了，他还不忘自我安慰：“没事，吐啊吐啊，就吐习惯了！”
平时不怎么晕船的水兵和研究人员也不能免俗，很多人都是一边坚守岗位，一边抱着呕吐袋大吐特吐。
不过吐完之后，还得继续吃，再没有胃口也必须吃下去。
这不是想不想吃，能不能吃下去的问题，而是不论多么抗拒都必须补充能量。
欧扬却同样被反复的摇晃折磨得胃酸翻涌，无精打采地提不起精神。
他忍不住吐槽：晃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第316章 战斗警报
海面之上，波涛汹涌，起伏的巨浪高如山岳，层层叠叠，接连不断。
华佗号马力全开，澎湃的动力推动战舰，在波峰浪谷间劈波斩浪，舰艏时而高高扬起，时而扎入水下。
浪头越过船舷落在甲板上，拍成一片飞散的水沫，舷窗外的雨刮拼命摇动，视线清晰了模糊，模糊了又清晰。
战舰随着波浪左摇右晃，上下颠簸，欧扬感觉自己像坐上了过山车，一会儿高高地抛起，一会儿重重跌落，忽然就理解了什么叫人在飞，魂在追。
直至今晚时分，战舰终于冲破风浪的阻隔，来到相对平静的海面上。
舰体依旧摇晃不停，换作平时，欧扬早就折腾得欲仙欲死，如今竟然觉得这样的风浪也没什么了不起。
朱一鸣早就吐无可吐，没精打采地瘫在床上，活像霜打的茄子，连手指都不想动一动。
晚六点整，晚餐准时开始。
“走，吃饭去！”欧扬说。
朱一鸣弱弱地回应：“你吃吧，我没胃口，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欧扬压根儿不给拒绝的机会，二话不说就把朱一鸣从床上拽起来，“走走走，吐得越厉害越得吃！”
“我不吃……哎哎，你别拽我……”
在朱一鸣连续不断的拒绝声中，欧扬生拉硬拽，愣是把朱一鸣拖进餐厅。
大概是因为海况比较恶劣，晚餐比平时丰盛得多，闻着诱人的香味，欧扬食指大动的同时也十分惊诧，这么恶劣的海况，炊事班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才能准时准点备好饭菜？
和欧扬不同，朱一鸣依旧病怏怏地没精神。
江雨薇恰好在这个时候来到餐厅，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吐的。”欧扬无奈地笑笑，“还没习惯，等习惯就好了。”
江雨薇翻了个白眼，从兜里掏出几片药拍在朱一鸣手里：“喏，管晕船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完药的朱一鸣立刻觉得舒服不少，吃了一些东西之后，精神状态明显改善。
惹得欧扬直翻白眼，早知道这家伙是个吃货，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极品吃货，早知道吃点东西就能解决问题，
看这意思，吃完这顿饭，朱一鸣就恢复正常，于是欧扬不再管他，一门心思地填饱肚皮。
夜色渐暗，欧扬刚吃了一半，忽然听到一声雷鸣般的闷响。
起初他并没在意，然而一同吃饭的水兵却停下动作，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餐厅里渐渐安静下来，闷响更加明显，而且很有规律……这绝不是打雷，是开炮时的闷响！
欧扬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炮声是从哪儿来的？
华佗号是医疗舰，船上只有用于自卫的轻型武器，压根儿就没装备舰炮！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生出同样的疑问：出什么事了？
片刻之后，全舰广播：“全体注意，任何人不得外出，严禁上甲板……”
反复播放三次之后，广播停止。
众人悄悄议论几句，但缺乏最基本的信息，完全不得要领。
可就在不久之后，消息传来，远处观察到连续的闪光，雷达探测到清晰的弹道，确定是军舰正在开火。
而且不止一艘。
稍候，更准确的消息传来。
由于天气恶劣，大批来自南米的船只在风浪的掩护下向北航行，打算趁乱突破封锁，登陆米国。
为阻止船只北上，米方舰队悍然开火！
不过不必担心，华佗号已经表明身份，且距离封锁线还有一段距离，绕过去就完了。
就这样，华佗号转道向东，打算避开交战海域。
与此同时放飞无人机，观察战场上情况。
没多一会儿，战舰收到来自前方的影像黑暗的海面上浪涛起伏，数以百计的大小船遍布水面，在波浪之间努力航行。
每一艘船上都挤满了人，很多乘客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一看就知道是感染者。
嗯，不是感染者，也不会如此疯狂！
不晓得感染者们是不是把自己代入了加勒比海盗的情节，不仅不躲避，反而迎着米方炮火挥舞着胳膊，仿佛高举战刀指挥冲锋一般。
炮击仍在继续，海面上反复腾起高高的水柱，不时有船只中弹，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
现代武器命中率本就极高，被舰炮摧毁的船只越来越多，再这样继续下去，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米方还是低估了感染者的疯狂，部分船只看到了华佗号上漆的红十字，拼尽全力冲破火力封锁，但没再继续向北，而是徘徊在华佗号附近，以医疗船为屏障抵抗米舰的炮火。
医疗船虽是战舰，却没有强大的火力，一旦被疯狂的偷渡者上舰，后果不堪设想！
情况危急，容不得半分犹豫，徐毅立刻下令拉响战斗警报，非战斗人员立刻返回各自的舱室，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准出舱。
战斗人员马上领取装备，上甲板备战！
接到命令，欧扬二话不说冲向装备室。
装备室外已经挤满了战斗人员，但所有人乱中有序，先领取救生衣和防护装备，穿戴好后再领取武器。
陆维看到欧扬，不禁一愣：“你怎么来了？”
欧扬呵呵一笑：“偷渡船上都是感染者，肯定得咱们先上啊！”
陆续轻轻捶了欧扬一拳，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欧扬拿到了自己的配枪，跟随队伍一路小跑上了甲板。
尽管风浪已经小了很多，但舰体仍然不断摇晃，所有人都必须用安全绳固定自身。
“任何情况下都不准解开安全绳！”陆维在欧扬耳边强调，“万一掉下去，没人能把你救上来！”
风高浪急又是夜里，一旦掉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身上的救生衣就是个安慰。
“放心，我知道！”欧扬大声回应。
陆维重重点头，在无线电里大声命令：“一组左前，二组右前，三组左后，四组右后……”
所有人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就位，握紧手里的武器，目光透过夜视腐蚀，紧紧盯住漆黑的海面。
舰上确实没什么武器，几挺机枪和狙击榴，已经是船上火力最强的装备！
第317章 暗夜阻击
海面波涛依旧，起伏之间，一艘艘大小不一的民船时隐时现，最近的距离战舰只有几百米，且仍在不断靠近。
视线投向远方，米舰炮火的闪光在夜视仪中犹如霹雳闪电，每一次开火都能照亮半边天空。
“全体注意！”陆维沉声命令，“注意目标动向，没有命令不准开火！”
欧扬一个头两个大：都快怼到脸上了，还不准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