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雨薇认真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吸.毒成瘾不是人类的专利,这头牛肯定是个惯犯!”
“这样啊!”欧扬若有所思,“这么说,这边肯定是疫区,没跑了!”
牛都吃幻肺菌吃上瘾了,数量能少得了么?
江雨薇踢了踢脚边的牛,目光犹豫:“它吃了那么多幻肺菌,肉还能吃吗?”
“没问题。”欧扬蹲下,将一只牛蹄塞进江雨薇的手里,“我吃过!”
江雨薇惊讶地不得了:“这种肉你都吃过?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两个人在棕熊市的时候就认识了,如果欧扬吃过,她也应该吃过才对!
欧扬用刀在牛蹄下方环切一周,锋利的刀刃切开牛皮,露出皮下的筋键:“我说的不是肉!”
“那是什么?”江雨薇好奇地问。
欧扬手上顿了顿,脑中又想起那些不堪的回忆:“幻肺菌。”
江雨薇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你,你吃过幻肺菌?”
欧扬刀锋一剌,从蹄腕一路划到腿跟:“这事挺复杂的,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你吃完了没感觉?”
“没有……”欧扬恍然惊觉,自己吃的时候,确定一点感觉都没有,怎么牛吃了却是另外一种情况?
“可能是人和牛的结构不一样吧!”欧扬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说着攥住蹄腕下的牛皮,猛然用力撕扯,立刻扯下大片牛皮,露出大块红嫩的牛肉。
江雨薇整个人的晕乎乎的,如坠云端。
欧扬又切了几刀,顺利卸下一条牛腿,提在手里突然有点挠头。
江雨薇刚缓过神来,忽然发现欧扬没了动静,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发什么呆呢?”
欧扬晃了晃牛腿,语气十分惆怅:“这么大一头牛,怎么着也得出几百斤肉,咱们仨撑破了肚皮才能吃多少?剩下的总不能扔了吧?必须想个法子多保存一点。”
保存?
江雨薇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个念头:“那也就是盐腌、烟熏,再不就是蒸好了密封起来,做成罐头。”
她能想起来的保存方法就只有这些
欧扬摸了摸下巴:“你说做成牛肉干怎么样?”
据说几百年前,成吉思汗的大军就是用牛肉干当军粮,这东西肯定能保存很长时间。
江雨薇犹豫不决地说:“好是好,你会做吗?”
“那有什么难的,不就是牛肉干么?”欧扬豪气干云地说。
话是这么讲,可到底该怎么做,他还真没了解过,只知道网上有人卖风干牛肉干。
隐约还记得有段视频,是把牛肉切成条挂起来。
“风干嘛,不就是像挂衣服一样晾起来,等肉干透就行了?”欧扬非常自信地说,“这个简单!”
说话间,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加工顺序。
首先肯定是把牛肉切成大小合适的肉条,然后用盐腌好,最后挂起来风干!
完美,就是这么简单!
“谁跟你说牛肉干是晾出来的?”朱一鸣一脸便秘般的表情。
欧扬一怔:“什么意思?风干牛肉干不是晾出来的?”
朱一鸣叹了口气,一副败给你的模样:“我有个大学室友,家里就是草原的,每次放假回来,都给我们带正宗的草原牛肉干。我听他说过,牛肉干其实是烤出来的!”
“烤的?”欧扬和江雨薇异口同声。
欧扬挠挠额角:“我一直以为牛肉干是先把肉晾干了再做熟,合着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江雨薇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哪有那个条件?”
“没关系!”欧扬大手一挥,信心十足,“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就是没法烤么,咱们做不用烤的牛肉干不就行了?”
朱一鸣有点愣神:“不烤就是生的,怎么吃啊?”
“笨!”欧扬斜了老朱一眼,“不是我说你,怎么那么愚呢,咱们的目的不是吃牛肉干,而是尽可能多保存一些牛肉!”
朱一鸣还是没转过弯来,满脑子疑惑:“吃的时候呢?”
欧扬脸都黑了:“搁锅里煮不就完了,还能让你吃生的?”
“噢噢!”朱一鸣拍拍脑袋,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就不转个了呢?
欧扬不理他,扭头问道:“薇姐,咱们还剩多少盐?”
说干就干,欧扬钻进附近的树丛,没多一会儿,就用剥了皮的树枝树干,搭起了几个木架。
接下来,欧扬负责切,挥舞军刀将牛肉劈成比手指略粗的肉条。
江雨薇一边嫌弃欧扬切的肉条太多顺丝,一边给切好的肉条抹上盐,抹好之后直接挂在架子上。
等盐用得差不多了,就干脆省略这一步,直接把肉条挂上去晾晒。
烤是不可能烤的,必须立足现有条件。
不加盐的干肉也能保存很久,等将来吃的时候再加盐就完了。
实在没有盐的话,直接煮了也能充饥,真到了那个地步,有一口吃的让渡不错了,哪还能挑三拣四?
也就是当地刚刚回暖,蝇虫还没出现,否则直接把牛肉晾在路边,还不知道得招来多少苍蝇臭虫。
朱一鸣帮不上忙,欧扬和江雨薇一直忙到下午,才勉强把几个木架挂满。
大约只占总数的一半,剩下的还有很多。
来不搭更多木架,欧扬干脆找了棵树,爬上去剥掉树枝上的皮,直接把肉条挂上去。
他还想试试烟熏。
没别的,实在是不确定风干的牛肉到底能保存多久。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嘛。
可烟熏的步骤一样没人清楚,欧扬只记得在哪里看到过,好像也是搭个木架子,半米多高就行,把肉挂在架子上,用大片的植物叶子盖住,底下用燃烧的松枝慢慢熏制……
算了,不熏了!
欧扬一头黑线。
木架好办,松枝也不难,可是这个时节,上哪找新鲜的大片的叶子去?
第244章 苦中作乐
日头西斜,装甲车四周的木架,还有不远处的枝枝上,都挂满了手指粗细的肉条,风一吹摇摇晃晃,看起来特别有成就感。
欧扬忙了一整天,初时还特意切得均匀一些,可时间越久就没心耐心,到了最后干脆就是切出来就行,粗的粗细的细。
即便如此,还还有小半头牛没来得及切割。
看一眼偏西的日头,欧扬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这就不切了?”江雨薇十分不舍,“还这么多呢!”
“多也不要了。”欧扬扭了扭屁股,活动酸账的腰椎,“这么多肉,收也得收一段时间,再过一会天可就黑了!”
江雨薇一想也是,只能遗憾放弃。
这个时节虽然没有蝇虫,可是各种小动物绝不会少,天一黑就跟野草似的可劲往外冒,什么老鼠啊、黄鼬啊、浣熊啊,指不定就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
这些小家伙可不管肉是哪来的,绝对不会和欧扬客气。
花了一整天才切出来的肉条,真让这些小东西给祸害了,上哪儿哭去?
所以必须抢在天黑之前,把肉条全都收起来。
不仅如此,眼下也没有天气预报什么的,要是半夜刮个风下个雨,这一整天就白忙活了。
装甲车上塞满了杂物,没剩下多少地方,不过没关系,欧扬早就想好了,把炉灶气罐之灰的杂物全都搬出来推在车边,反正这些东西也不怕咬。
挪出空间之后,再把纸箱拆散了铺在地上,最后把肉条摘下来整齐地摆好,尽可有少占些地方。
两个人一通折腾,忙完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晚餐没动储备,欧扬兴致勃勃地点燃一堆篝火,切下几条牛肉用剥了皮的树枝穿好,架在火上不停地翻动:“咱们今晚吃烤肉!”
江、朱二人一听,顿时食指大动,口水都快流出来的。
然而期待越高,失望就越大。
欧扬架势摆得挺足,可动起真格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先是翻动不及时,火候没掌握好,肉烤糊了。
换几块肉重新来过,这一次翻得够勤,可一不留神,穿肉的树枝又被火焰烧断,半生不熟的牛肉落进火堆,彻底没救了。
好不容易烤出来几块,又因为时间太长,老得根本咬不动。
欧扬都快崩溃了:“烤几块肉怎么就这么难啊?”
江雨薇忍不住说:“是不是方法不对?”
“应该没问题吧?”欧扬认真地分析,“武侠剧里那些大侠,露宿朝外的时候不都是这么烤的么?怎么到了我的手里就不一样了?”
江雨薇和朱一鸣一齐垮了肩膀。
你也是说影视剧里的情节了,拿这个当标准,是不是有点缺心眼?
欧扬也知道短自己的想法有点傻,不禁一阵瘪笑:“行了行了,我承认翻车了,想笑就笑吧!”
江雨薇不轻不重地拍了欧扬一巴掌:“影视剧里是篝火,但是烧烤店里都是用碳,要不等火再烧一会儿,烧成碳了再烤?”
朱一鸣也跟着出主意:“就咱们这条件,烧烤有点勉强了,要我说,不如借鉴叫花鸡的做法,搞点泥裹一裹,扔火里头闷熟!”
欧扬立马摇头:“泥倒是好办,但是荷叶上哪儿找去?”
“用锡纸,咱们有锡纸没?”朱一鸣立马给出答案。
江雨薇翻白眼:“上哪儿找锡纸去,应急毯倒是有不少。”
“别闹,那玩意是塑料的!”朱一鸣赶紧拒绝,“哎,要不咱们还是吃火锅吧!”
江雨薇也跟着建议:“要不煎个牛排?”
“不行!”欧扬倔脾气上来了,“我今天还非吃烧烤不可!”
他又切了一块肉回来,一部分重新穿起来,但吸取此前的教训,没再直接搁火上烤,而是架到篝火旁边,利用侧面的余温烘烤。
然后用军刀薄薄地切了一片牛肉下来,把刀身当成炊具放在火上燎,稍稍洒一点盐,肉片变色之后立刻送进嘴里。
嚼了几口,欧扬发出满足的叹息:“哎,总算是吃嘴里了!”
“不是吧你,就这么好这一口?”朱一鸣不解地问。
欧扬摇头,又燎了一片递给江雨薇:“就现在这情况,咱们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地头,我这是未雨绸缪,先练练手。”
他说的没头没尾,但江雨薇和朱一鸣都明白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