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御龙庭 第29节

  不过,风时安鲜少动用金印,仅仅只是在镇压那位四哥的时候,才调动过一次刑军,而这一次,风时安又取出了金印。

  铛~

  苍茫浑厚,直入神魂的钟声响起,在龙宫沧溟庭的黑山玄水间回荡,当钟声响起的一刹那,一尊气势巍峨,没有龙将值守的玄铁大殿,轰然洞开。

  昂~

  一声满是亢奋的长吟自幽暗黑域中传出,伴随着无穷的血煞之气弥漫,一条浑身满是逆刃黑鳞的孽龙,从其中探出了头颅。

  顿时,周遭巡视或是恰巧经过的龙将校尉,无不为之变色,不过这条被释放出来的逆刃黑龙,却满是不屑地扫视了他们一眼之后,摇头摆尾间,从玄铁殿冲出,长尾一扫,划开虚冥,遁入其中,消失不见。

  “这是出什么事了?居然连它都放出来了?”

  “闲话少说,金钟已响,速速集结,违者当斩。”

  铛~

  当第二道钟声响起时,七山九水之间,一位又一位黑袍玄甲的龙将,已经集结了麾下部曲,正点清兵马,旗帜猎猎作响,肃杀之气充盈天野。

  铛~

  第三道钟声回荡在第四重天中,无穷无尽的兵戈煞气为之响应,艨艟巨舰随之而动,战车隆隆,仿若雷霆。

  太泊水府当中,看到手托金印的风时安,还未等满殿宾客生出什么想法,就听一道高亢的龙吟之声,正殿穹顶之上,一条逆刃黑龙破碎虚空而现。

  在座水君尽皆仓皇失措,末座大妖瑟瑟发抖,骤然出现在水府当中的利刃黑龙,在一众惊骇的目光中,直扑云梦龙子。

  铮~

  风时安面带淡笑,向张牙舞爪扑下,似要掀起滔天杀戮的孽龙探出手掌,却见黑龙摆尾盘旋,缠绕在他的右手上,伴随着铿锵剑鸣之音,居然化作一柄锋刃明莹的长剑,而那条黑龙,此刻正盘缠在剑柄之上。

  斩龙剑

  “十六殿下,你意欲何为?”

  看到一手托金印,一手持龙剑的风时安,陪坐在风时安身侧的鄱阳宫龙孙跌坐一侧,面无血色,只见其额头生角,脸上带鳞,在其华服之下,一条龙尾摆了出来,赫然是被吓出了原形。

  “自是要镇杀寻衅我云梦龙宫的宵小之徒。”

  风时安目光垂下,落在哭诉的蚌女身上,此时的蚌精也被斩龙剑显现的威势吓得浑身瑟瑟,身下淌出一滩逐渐扩散的清水,娇柔的身形好似将要化作一团软肉。

  “此地谁人敢挑衅你云梦龙宫?哪有这等不知死活之辈?”

  鄱阳龙孙又惊又怒,他的身体也在颤栗,这既是愤怒,同样也是因为难以抑制的本能恐惧。

  “吾弟虽愚,却也是温驯敦厚之辈,新婚当夜,他便是再贪玩享乐,也不敢行如此荒淫之事。”

  风时安手中的斩龙剑垂落,剑锋指地,可这剑中龙灵亢奋的嘶吼,却有如幻音,在诸多水君耳畔边回荡,

  “诸位莫慌,我只杀构陷算计陷云梦龙子之徒,藐视玷污我龙宫声誉之辈。”

  “殿下,我自入水府以来,从未离席,绝无构陷太泊君之机。”

  风时安话音刚刚落下,当即便有一位被吓出了部分真身的水君起身道。

  “我与太泊君平日并无往来,更无恩怨……”

  “是极是极,在下还是第一次见太太泊君。”

  待到这位水君为自己申诉,其余水君如梦初醒,纷纷为自己开口辩解。

  不管太泊君是不是荒唐之辈,眼下这位前来祝婚见证的云梦龙子认定他的弟弟是被设计陷害,那么他们自然得撇清关系了,不然,那柄龙剑劈下来,在场有谁能受得住?

  “是非曲直如何,烦劳请诸位与我一同见证便是,不必惊慌。”

  风时安笑容温和,好似三月春日,可却无人能够感受到一丝暖意。

  “十六殿下,此乃九江之地,在座诸位大多皆是鄱阳龙宫之臣,你虽为云梦龙宫龙子,有掌刑之权,可你这手中之剑,斩不得我鄱阳之臣。”

  殿堂一众水君,并非皆是顺服之辈,前来祝婚的饶水之君,离席来到殿前,与风时安对峙,语气肃然。

  在场宾客之中,除去风时安以及鄱阳龙孙,代表龙宫以外,便属他的身份最高,实力最强。

  “哦?饶水君可要试试我的剑锋之利?”

  听到这轻飘飘的一句问话,绕水君看到那柄黑龙盘缠的凶剑,语气一滞,也不敢回一句“吾剑未尝不利”,云梦龙宫四殿下之事,他也有所耳闻,连自己的兄长都敢镇压之辈,劈他也不过是顺手之事,

  “殿下莫非以为我是诬陷太泊君之徒?”

  饶水君面色铁青,论实力再论资历,他都是德高望厚的长者,可是这位云梦龙子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不给他半点面子。

  “非也,只是见证而已,饶水君或许知晓谁有如此祸心?”

  “本君不知。”

  饶水君挥袖,愤然回席。

  宫阙之外,饮酒作乐之声渐止,唯有铁甲碰撞,刀剑相击之声,越发接近,却是风时安自龙宫出时带来的仪仗,此刻整军列阵,接管太泊水府。

  而在水府之外,太泊湖之水注入九嶷江的入江口上空,九艘艨艟巨舰,裹挟漫天雷云,徐徐浮现,悬于苍穹之上,遮云蔽日。

  此舰皆有三百丈长短,上覆九层楼阁,其上有玄甲卫士矗立,更有兽拖拽的战车至其上奔驰,车轮滚动之音,迸发出隆隆雷音,震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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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剑斩

  当风时安携一众水君大妖入太泊水府后庭,便见新房前的庭院之中,满地腥骚,足有二三十位女妖倒伏在地,口中呢喃,神志不清,更有不少显出本相,更是难堪。

  “兄长,我~”

  当风时安踏足庭院时,赤身露体,肩覆龙鳞,双目赤红的龙子似有所感,猛然转过头来,便看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龙颜,一瞬之间,这位龙子便是一哆嗦,放开了身下温声软语的女妖,脸上露出了仓皇无措之色。

  “风崇光,你真是没用,在自己的府邸,又让人算计了第二遭,还不赶紧过来。”

  风时安身旁,龙女砚秋看着满地狼藉,面露嫌弃之色,有些没好气地冲不知该如何自处的太泊君招手。

  “信江君之女何在?”

  风时安没有理会踉跄而来,跪倒在自己脚下的风崇光,而是看向门户紧闭的新房。

  “妾身景琳,见过兄长。”

  新房大门应声敞开,一位披甲配剑的英武女子走出,仿佛刀刻般的冷峻面庞,带着一种淡漠,即便满地腥膻,她也视若无睹。

  “信江君有一位好女儿。”

  看着眼前这位换了一副装束,全身披挂,好似沙场女将的水君之女,风时安赞了一声。

  “兄长谬赞。”

  “既然你认我为兄长,那就说明你还认这桩婚事。”

  风时安见这信江君之女如此,语气郑重许多,

  “我这弟弟的确愚笨,不堪造就,可他不是孟浪急色,不识大体之辈。我可为他作保,此事非他所愿所想,你可信我?”

  “妾身相信。”

  景琳仰视携众而来,身后更是有兵甲卫士矗立,威势比她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风时安,眼中没有半点畏惧胆怯,反倒是有一种慷慨决然之色,

  “只是妾身蒙受如此屈辱,心中实有不甘,非剑锋饮血而不能平。”

  “你待如何?”

  “贱婢,还不上来受死!”

  景琳看向一名畏畏缩缩,身形软烂如泥的女妖,正是她的侍女,也是前去报信的蚌精,冷峻的面庞上,终于有忿怒之色浮现。

  “小姐,我没有害您的意思,这不是我的错……”

  铮~

  一道剑光飞出,引发事端的蚌精当即身首异处,显出原形,却是甲壳被斩碎的巨大蚌贝。

  风时安看着这一幕,没有半点阻拦之意,只是注视着拔剑出鞘的景琳,这位女君在斩了贴身侍女后,双手捧剑,行至于前,单膝跪下,

  “请兄长为我做主,斩奸除佞,以视正听。”

  “你知何人欲要害你夫妻?”

  风时安俯视着面前的信江君之女,眼中带着审视。

  “妾身……不知。”

  景琳银牙紧咬。

  “可有怀疑?”

  “妾身无真凭实据。”

  英姿飒爽的女将垂下头颅,敛去眼中的不甘与愤怒。

  “我不需要真凭实据。”

  话音落下,景琳猛然抬起头,眼眸之中有几分不可置信。

  “我自上位以来,专司刑罚处决之事,从不查案。”

  风时安露出的温和淡笑,落在景琳与一旁的太泊君眼中,终于让他们感受到了暖意,但其身后的一众水君,却是遍体生寒。

  尤其是一众被迫裹挟而来的山野大妖,心中更是叫苦不迭,他们依仗自身占据山川灵地发展起来的势力,混入到了水府之中,拥有正殿席位。

  只是想与这些水君与龙宫贵胄混个脸熟,筹谋未来的晋升之机,可却是未曾想到,今日听到了这等丑闻秘辛,卷入到了如此漩涡当中,届时不脱层皮,休想轻易脱身了。

  “此事干系甚大,兄长可与我入房一叙?”

  双手托剑,跪伏在地的信江君之女听到眼前这位龙子,竟放出如此言语,当即也不犹豫。

  “可。”

  风时安瞥见身旁的一众神情紧张不安的水君,当即应下。

  “景侄女,你莫要忘了,你父亲乃是君上的臣子,谨言慎行啊!”

  绕水之君眼见这云梦龙子,居然当真要与信江之女入房密议,再也忍不住,出声告诫道。

  “聒噪!”

  风时安眉头一皱,手中从未归鞘的斩龙剑劈下,伴随着孽龙畅快兴奋的时候之声,一截带血的铜鳞龙爪顿时坠落于地上,刹那之间,化作十数丈长短,血气浓郁,腥香四溢。

  “你~”

  当场被斩下一臂的绕水之君,捂住断臂,惊怒交加,可看着提剑冷漠看着他的风时安,却不敢再说了。

  “此事若是与你有干系,便不是断你一臂了。”

  “我是鄱阳君的臣子!”

  无视老蛟的嘶吼,风时安看向既是兴奋又是茫然的风崇光,

  “你也一起进来。”

  “哦哦,好。”

  仅仅只是裹了一件大氅衣袍的太泊君,跟进了房中,当新房大门紧闭之时,外界一切窥探的目光,也一同被隔绝在外,不知多少水君的心,也被一同跟着提了起来。

  虽然不少水君思忖自己没有参与此事,可是在场哪一位水君不是子嗣后辈众多,一旦有所牵连,看这位云梦龙子绝不善罢甘休的势头,说不得就要被牵连入其中,也正是因此,饶水之君才会开口。

  “庶子,安敢如此!”

  直到看不见风时安之后,饶水君才敢愠怒,不过当注意到龙女砚秋以及一尊赤鳞龙将的目光后,这位饶水之君脸色难看,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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