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鲁滨逊漂流记开始 第245节

  ……

  与大岛不同,这片小岛紧密聚集在一片海域,彼此相距不远,天气晴朗时,隔着中间的浅海便能看到对岸的景象。

  跨岛作战是土著们的弱项,尤其是划着独木舟抢滩登陆,还未抵达岸上,就会被对岸敌人的弓箭和木矛射杀一大批人。

  即使是部落扩张的势头正盛时,首领也没有集结战士进攻其它岛屿。

  同样,其它岛屿的部落也未曾进攻过部落,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种仗不好打。

  那些地位处于最底层,整日吃不饱饭,还担着生命危险的土著,在濒临绝望的情况下,总有人壮着胆子,带着空荡荡的肚子,鼓足勇气跃入水中游向对岸。

  他们有的被发现了,尚在水中便被首领使唤战士射死,鲜血染红海面。

  有的未被发现,却因体力不支中途沉入海底,一两日后,人们便会在岸边发现他们的尸体。

  只有少部分幸运儿能抵达对岸,但等待着他们的是更好的生活,还是新一层地狱,无人知晓。

  大多数人还是拿不出勇气,也没有念头反抗,只能日复一日地劳作,日复一日地挨饿,挣扎着活下去。

  ……

  部落中的人陷入沉睡时,星期日三人已经抛下船锚,在距岸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为避免岛上有土著站岗,发现异常,星期日提前关掉了“神光棒”的光,同科苏、库鲁一起戴上了夜视仪。

  尽管此前训练时已经用过夜视仪,当三人戴上这造型古怪的物件时还是会忍不住感叹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漆黑的世界自戴上夜视仪后,便有了光亮。

  虽然那光亮的色调冰冷,令人感受不到世界的五彩斑斓,但总归能让人看清一切。

  除了“神的威能”,科苏和库鲁想不到任何一种解释,对于这些未知且功用强大的东西,他们只能表示敬畏与折服。

  ……

  夜间的潮水很平缓,抛了锚的船体微微晃动着。

  三人刚吃完饭,补充过体力,此刻均默不作声,在船舱内组装着武器。

  科苏与库鲁组装测试美猎反曲弓的同时,星期日正在检查他的步枪和子弹。

  将黄澄澄的子弹压入枪膛,拎起背包,见科苏和库鲁已经熟练地组装完武器,他把长刀挂到腰带上,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二人开始行动。

  ……

  帆船抛锚的地方,海水大约齐腰深。

  步枪怕水,星期日登陆时将枪高高举在头顶,以免海水溅到枪身上,影响性能。

  反曲弓虽然没有这种顾虑,但科苏和库鲁也举着手

  首领赐下的武器十分珍贵,他们不想使其损毁。

  而且土著都是用弓箭的能手,能拥有这么优良的弓箭,简直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即使是出于猎手的本能,他们也要保管好自己的武器。

  ……

  作战制服没入海水中,出色的防水布料暂时抵御了海水的侵袭。

  三人小队耳边只有水的声音以及远处的风声。

  很快,他们就顺利地登上了湿润的沙滩。

  这里能找到许多人类活动过的痕迹,包括燃烧殆尽的灰烬、乱丢在沙地上的树木枝干,以及动物的骨骼,裸足行走留下的脚印……

  红外夜视仪的成像中,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略带绿光的模样。

  下半身被海水打湿的三人初登岛屿,都显得非常紧张。

  尤其是星期日。

  当初他被捆住手脚,扔进独木舟的时候,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能从食人祭祀上活下来。

  他更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还会回到这座令他感到厌恶与恐惧的岛屿上。

  按“天神”的话说,这里是他的故乡。

  人对自己的故乡,应当是有一种怀恋之情的。

  但对星期日而言,这里没有任何地方值得他怀念,如果说有什么值得他重回这座岛屿的话,那只能是复仇

  杀死那些屠戮他们部落,吃掉他父母的仇人,这是他惟一想做的事。

  ……

  观察着近岸的林地,未从那一片稀疏的树木中发现放哨土著,星期日凑到库鲁身边,悄声询问着他家的方向。

  库鲁在这座岛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即使离开一年有余,重回故地,依旧能清晰地辨别出家的方向。

  环顾一周,确定方向,他一手持反曲弓,一手捏住一支箭,带着星期日和科苏往沙滩高处走去。

  7月28日的夜,天上挂着一弯弦月。

  群星及月光根本无法照亮岛屿。

  灰绿的世界内,岛上被人踩踏出路径的土地周围,随处可见折断的树木。

  在更远的地方,一个稍高的坡地,库鲁遥遥望见一间简陋的小屋。

  普通土著的房屋都是一样的,用几根不算粗壮的树枝搭成三角形的木架,然后往上面铺一层树叶,就算是屋子了。

  屋里面没有桌椅,没有床铺,若是盖得小些,在屋内都直不起腰。

  这样简陋的房屋,旱季稍能起到些防晒的效果,雨季室外下雨时,屋内也在下雨。

  不过到了雨季,室外工作基本无法进行,缩在屋里的土著除了挨饿外,还能修修房屋,多往架子上面铺些树叶。

  尽管铺多少树叶,都不能阻止雨水渗入房屋,但也聊胜于无。

  ……

  坡地上的那间小屋是库鲁亲手建造的,距离小屋不远,是他父亲的居所。

  不过他父亲很多年前便去世了,他只是继承了父亲留下的位置

  在这座岛屿上,这是最没价值的资产,甚至不如一条刚捞上来的鱼有意义。

  远远望着小屋,想起自己的配偶和孩子,库鲁的手紧紧攥住了反曲弓,他能感受到自己愈发急促的心跳。

  努力维持着轻微的动作幅度,不发出过大声响,库鲁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

  他太想抵达小屋,看看自己的亲人了,那是他在岛屿上日夜牵挂的事物。

  ……

  注意到库鲁的状态不对劲,星期日按住了他的肩膀,示意他放缓脚步。

  随后,星期日取代库鲁,重新回到小队的一号位,带领二人直奔小屋。

  前进的过程中,星期日频繁地扭头观察左右两侧,唯恐有土著发现他们的行踪。

  虽然他很想大开杀戒,但行动计划始终在提醒他,登岛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第一次行动若悄无声息地完成,往后的行动就会变得顺利。

  假如此次行动开了枪,引起响动,无论能否达成目的,以后再想偷偷跑到岛上抓捕土著,难度都将提升不止一筹。

  星期日平时虽显得有些鲁莽,但那并不代表他没有大局观。

  “天神”的任务和个人的屠戮快感,哪个更重要他非常清楚。

  ……

  土著根本没有防范夜袭的意识。

  在这个静谧的夜,除了半夜起来上厕所的人有概率看见三人小队,再无其他能发现三人的途径。

  没用多久,持枪的星期日便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小屋旁边。

  库鲁情绪激动,急切地想要钻进屋内,却被星期日揪住了衣服。

  他刚要拽开星期日的手,想起这个凶狠的执法者被夜视仪遮挡的凶恶表情,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老老实实地退到了后面。

  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星期日背上长枪,悄然拔出了刀。

  库鲁还以为他要杀了自己的妻儿,脸上充满恐惧,却不敢阻拦。

  急切又不能移动时,对信息的捕捉能力便会大大提高,被情绪冲昏头脑的库鲁这才注意到小屋内传出的鼾声。

  而那鼾声,显然不是女人或者孩子可以发出的。

  ……

  在土著部落中,父母死去的孤儿通常由整个部落抚养。

  当然,说是抚养,那些孩子毕竟无父无母无依靠,若得不到祭司的照顾或首领的看重,也没有值得倚靠的叔叔,最好的下场也是沦落为底层人,更大可能是早早夭折。

  而父亲死去,只有母亲的孤儿则有多种选择。

  若母亲愿意当首领的女人之一,或是从事男人干的重体力工作,孩子就能在稍微安稳些的环境中长大。

  这种孩子都是十分幸运的,因为几乎没有母亲愿意做出这种牺牲。

  在这个野蛮落后的地方,母性的光辉早已黯淡,繁衍的意义只为了生存,为了劳动力,仅此而已。

  大多数情况下,孩子的母亲都会再找一个男人。

  壮年劳动力在部落中是一种珍贵的资源,有了他,家庭就有了支柱,生活也能减少许多负担。

  不过,对孩子母亲来说,这是一种减负的方法,对孩子而言,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库鲁在部落中长大,见过太多这样的孩子被活活饿死,甚至被饿得眼睛冒绿光的土著带走偷偷吃掉。

  如今他的小屋住进了新的男人,他孩子的处境想必不会太乐观。

  ……

  怒火爬上库鲁心头,他捏紧了箭杆,恨不得立即冲进小屋,询问他的孩子在哪里。

  还未拉弦搭箭,拔刀的星期日已先他一步,开始行动了。

  果断向前踏一步,稍微弯下腰,星期日的身体已进入小屋。

  在夜视仪的帮助下,他看到被压平的树叶床上,躺着一对赤裸的土著男女。

  二人相拥而眠,逼仄的小屋内再看不到第三个人的踪迹。

  可能是白天干活太累了,即使有人闯入屋内,也未能惊扰二人的睡眠。

  屋内只能容下自己一个人,却有两个土著需要制服,情况紧急,星期日只用了不到一秒时间便想出了合适的办法。

  再向前一步,他坚硬的军靴直接踏住了男人的胸口,而长刀寒光闪闪的刃口则架在了女人的脖颈上。

  ……

  自被陈舟解救后,星期日足足养了近两年身板。

  曾经那个脱下衣服就能数清肋骨的少年,已经蜕变为一名身体健壮的战士。

  而小屋内的这名土著男人,虽然年纪比星期日大,按理说正处于人类身体素质的巅峰期。

  但他白天干活,晚上还吃不饱饭,赤裸的身体处处可见骨节,平日能勉强完成首领分发下来的采集食物任务就已经竭尽全力,哪有时间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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