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别冒险!潘托斯丢了,我们还能回到草海,纵马驰骋,痛饮烈酒,尽情享受女人。但如果你这么快就回归黑夜之地,那我回草海还有什么意思?”
拉扎尔眼中激动之色一闪而过,拍了拍拉哈洛肩膀:“吾血之血,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
我这条命,从跟随你的那天起,就已经属于你了。所以,尽管放心吧!”
拉哈洛眼皮一抽,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是该放心呢,还是不放心呢?
…
与此同时,白色方形砖塔内,议会大厅灯火通明,海风拍打窗棂,仿佛海神正在咆哮,而大厅里的气氛却比海风更激烈。
“这场仗我们根本赢不了!”波林科普塔尖声喊道,“劳勃的舰队有上百艘战舰,我们拿什么打?潘托斯又不是军事强邦,我们连海军都没有,投石机也凑不出十台!”
“敌军已经封锁了港口,没有船能逃得出去!不投降的话,劳勃拜拉席恩会把城市洗劫一空!”一位贵族满脸冷汗,“还记得三叉戟河战役后河间地的下场吗?劳勃的军队屠杀了所有贵族!
他的大军攻入赫伦堡,将城内贵族全部处决!他们在赫伦堡烧杀劫掠,你们以为潘托斯有什么不同?”
“绝不能投降!”
一名年长的议员咆哮道,“潘托斯向来都是独立的!难道你们愿意让拜拉席恩的旗帜飘扬在我们的码头上?你们愿意向铁王座交税吗?”
伯纳德莱顿,向铁王座求援,搬来救兵,可没想到刚回来,潘托斯就变天了,艾克利斯和塞门惨死,此时的他一脸如丧考妣。
他怒吼道:“劳勃来潘托斯就是为了击败拉哈洛,跟潘托斯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竟然还让拉哈洛当了护军统帅!一群见利忘义的蠢货!”
大厅内争吵声不绝于耳,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整个议会大厅好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火药桶。
议长席位上的莱昂拼命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但没人愿意听他的闭上嘴。
他登上议长宝座才一天,屁股还没坐热,维斯特洛的舰队就来了,就好像命运之神在捉弄他一般。
他本该举办盛大的宴会,接受商人的献礼,拥抱那些花枝招展的情人,而不是对着一群吓破蛋的怂包高声喊叫!
“请冷静,诸位!”莱昂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尽管他的胃此刻也在紧张地抽搐着,“战争还没有打响,军队还没损失一兵一卒,我们不能自己吓倒自己!”
有人怒吼道:“放屁!那不过是一群战败投降的雇佣兵!你觉得刚打了败仗的士兵能挡住维斯特洛王家舰队吗?”
莱昂咬紧牙关,一屁股跌坐回椅子上。
这些人需要的是一份条约,一个能用金龙买来的和平,而不是他这些空洞的言辞。
可他又能说什么?
他的军事才能和在座的各位一样全是垃圾,心里的担忧一点也不比他们少。
“够了!吵什么吵!”一个声音穿透嘈杂,带着杀气,让议会大厅为之一肃。
乔拉莫尔蒙如今也是四十人议会的一名总督,刚在莱昂和伊利安的推荐下获得席位。
他本来还对议会抱着某种优雅的幻想,现在看来,让这群既愚蠢又胆小的人掌控的议会,比贫民区里最肮脏的集市还不堪入目!
看他们现在的模样,和为了一个铜板跟人争吵的中年妇女没什么两样!
“谁说我们打不过?”乔拉缓缓起身,声音里带着北境的冰冷,“那请你们告诉我,假如敌军认为此战必胜,那为什么没有直接攻城?”
乔拉走到大厅中央的空地上,朗声道,“因为劳勃要让你们害怕,让你们自己跪下,把潘托斯双手奉上!”
乔拉声音突然提高:“我们没有海军,那就让他们靠岸!你们别忘了,我们背靠草海,多斯拉克骑兵在陆地上战无不胜!”
乔拉“啪啪”地拍了两下手,紧接着,一队全副武装的潘托斯之盾推开大门,拖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那人满脸血污,嘴角破裂,被士兵按住,狼狈地跪在大厅中央。
“告诉他们,你是谁?”
“我我是塞尔温塔斯,暮临厅伯爵和塔斯岛伯爵,是劳勃国王派来的谈判特使!”中年人声音颤抖。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几位议员脸色煞白,不自觉地往后退,仿佛害怕被盯上一般。
他们的护军统帅,竟然连劳勃国王的使者都敢抓!
乔拉拔出长剑,走到塞尔温塔斯面前,塞尔温刚想开口求饶,长剑却毫不犹豫抹过他的喉咙。
鲜血喷溅,白色地砖猩红一片!
所有人都惊恐地瞪大眼睛,嘈杂声立刻停止下来,只剩下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乔拉将剑插回剑鞘,目光平静地环视大厅一圈,才慢慢说道:“潘托斯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战,要么死!
所以,诸位,谁还想谈判?我可以送你们出城!”
大厅内,再也没人敢再说个不字。
连使者都被杀了,退路已经彻底被封死,他们甚至能想象到劳勃那张愤怒的脸,出去找死吗?
现在只剩两个选择,是先被砍头再奉上家产,还是先奉上家产再被砍头!
第93章 初战
护军统帅府。
寝宫内壁炉熊熊燃烧,可气氛却冷得像北境的荒野。
丹妮莉丝站在露台上,长发用银链束起,身上的紫色丝裙随风轻轻飘动,映衬出她紫罗兰般的眼眸。
她静静地听着韦赛里斯发疯似的胡言乱语,一直保持着平静,至少表面上如此。
韦赛里斯在寝宫内来回踱步,脸色涨红,语气尖锐,“你疯了吗?
港口外面有四万大军,而你伟大的日和星只有六千人!劳勃的舰队很快就会把这座城市夷为平地。你想跟他一起陪葬吗?”
丹妮莉丝倔强地抬起小下巴:“我永远站在拉哈洛一边,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当然会站在他一边!因为你被那个野蛮人洗脑了,就像一匹发情的多斯拉克母马!”
“拉哈洛不会输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韦赛里斯猛地一拍桌子,烛台晃动了一下,光线顿时变得忽明忽暗。
“这是劳勃拜拉席恩!他是屠杀我们家族的篡夺者,他手握皇家舰队,有弩炮、有投石机!你的日和星不过是个骑马的土匪,他连战船都没有!”
丹妮莉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也不知道是对韦赛里斯,还是对“篡夺者”三个字。
“一个劳勃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真龙绝不会怕一头鹿!”
闻言,韦赛里斯面部扭曲,大吼出声:“你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难道想唤醒睡龙?你该听我的,而不是去服从一个草原野兽!”
自从被拉哈洛修理了一顿,他一直都很老实,平时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克制了,但现在可不是平时,而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所以,当他发怒时,他的妹妹理应听从他的话!
巴尔博和扎科站在门口,听不懂两人对话,但看得懂韦赛里斯的表情。
巴尔博手按刀柄,眯着眼睛盯着这个龙王子,用多斯拉克语对丹妮莉丝说道:
“卡丽熙,这个人太嗦了,需要我教训他吗?”
“不,不需要。”丹妮莉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韦赛里斯看着丹妮莉丝那副轻视的表情,心里的愤怒被彻底点燃。
“如果现在不逃,我们都会死!”
他想冲上去抓住丹妮,“那个好战的蠢货会死,所有跟随他的人都会死!”
他的话还没说完,丹妮莉丝猛地冲向巴尔博,直接拔出了他的弯刀!
“再敢咒骂我的丈夫一次,”丹妮莉丝用刀尖顶住韦赛里斯咽喉,一丝血线流了下来,“我保证让你这头睡龙永远不再醒来!”
韦赛里斯僵在原地,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不敢再说半个字。
他从没见过妹妹露出这种凶狠的表情,他敢肯定,现在的丹妮真的敢杀了他!
门口的两个多斯拉克人没听懂,但看懂了,他们的卡丽熙已经不再是那个被哥哥支配的少女,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卡丽熙!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弯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回到了巴尔博手里。
丹妮莉丝没再看韦赛里斯一眼,走向窗前,目光落在街道上。
夜色褪去,一缕朝阳升起,黑暗与光明交汇,时间已近黎明。
这段时间,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自己,但统帅府的屋顶和附近的巷道都有勇士守卫,不可能有人靠近。
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就像一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让她坐立不安。
海风吹起丹妮莉丝银金色长发,她头也不回,冷冷道:“我不走,你哪里也别想去!如果不想死,就乖乖滚回你的房间去!巴尔博,把他送回房间,看管好他!”
话音未落,远方的港口传来一阵沉闷的战鼓声,如同滚滚闷雷,震撼心灵!
…
晨曦中,维斯特洛舰队的主力战舰齐聚峡口。桅杆如林,巨大的四角软帆吃足了风力,旗杆的顶端,金色宝冠雄鹿旗帜猎猎飘扬。
“劳勃国王之锤号”是舰队唯一一艘四百桨大船,拥挤的船舱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汗臭味,四百名桨手喊着整齐的号子,摇动船桨,动作整齐划一。
这艘船的船身是由橡木制作的,船舷和船首包裹铁皮,船艏是一头昂首伫立的雄鹿,鹿角高高向天,霸气十足。
劳勃拜拉席恩站在船头,手握战锤,盯着远处的破潮塔,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就是潘托斯的防御吗?两座狗屁塔楼?”他啐了一口,转向奈德,嗤笑道:“我们每艘战舰上都有投石机,两座塔楼能挨上几发?”
他把战锤重重往甲板上一顿,木板立即裂开一道缝,“我用这把战锤砸碎了雷加的胸膛,砸塌了赫伦堡大门!此战之后,我要砸碎这两座塔楼,把拉哈洛也砸成肉酱!”
潘托斯的气温比君临凉爽一点,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奈德只穿了一件棉麻衬衣,领口大敞,自己的瓦雷利亚钢剑“寒冰”却时刻不离手。
看着自己这位挚友,因为过度沉迷酒食美色,曾经英姿飒爽的少年英雄已经变成了大胖子,即使从船舱走到甲板,都让他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虽然粗黑浓密的大胡子遮住了他的双下巴,但却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他的大肚腩和凹陷的黑眼圈。
劳勃一直梦想来到自由邦,做一个领兵打仗的佣兵国王,这次攻打潘托斯,也算圆他一个多年的宿梦吧。
希望此战过后回到君临,劳勃能变回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国王。
奈德向旗手发出信号,“进攻!”
旗手挥动令旗,战鼓敲响,三艘德罗猛战舰加速向前。
甲板上站满了弓箭手,将箭尖浸入油桶,蓄势待发。
船尾的投石机已经装填了浸满燃油的石块,士兵默默计算距离,手持利斧,准备随时斩断绳索。
八架弩炮固定在船舷上,士兵们将一捆捆弩箭搬上甲板,箭身足有六尺,箭头上装有锋利的倒钩,狰狞可怖。
“投石机,放!”
“弩炮,放!”
三颗燃烧的石弹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呼啸着砸向破潮塔,石屑纷飞,扬起大片烟尘,紧接着,无数根粗如儿臂的弩箭随后而至,深深插入石墙,尾翼兀自颤动不休。
“冲,冲过去!”劳勃满面红光,接着发出阵阵浑厚的大笑声。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泛起一道白色的泡沫,横贯峡口。
“哗啦啦……!”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一道粗如大腿的铁链从海底徐徐升起,泛着铁锈的海水从铁链上滴落下来。
第94章 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