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御前会议上的财务建议又被抛到七层地狱去了。”
奈德叹了口气，“纪念新任国王之手，陛下倒是找了个好用的挡箭牌。”
“您为王国操碎了心，我真心希望您能比前任待得更久一些。”
小指头眼中精光一闪，重重叹了口气，“唉，琼恩艾林离世如此突然，真是令人唏嘘啊！”
奈德眉头微蹙，凝视小指头，“你究竟想说什么，培提尔大人？”
“当然是比武大会的事，公事。”
小指头笑道：“对了，顺便通知您一声，王后已经确认会带着三位王子和公主出席明天的比武大会，国王也答应了。
我们的陛下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他那金灿灿的王室家庭。
乔佛里王子今天刚得到一把剑，已经迫不及待想露一手了。”
“王子才十二岁，”奈德皱眉道，“他不该参加比武。”
“噢，请放心，只是表演性质的比试罢了。”
小指头轻描淡写地摆摆手，“想来，小王子战胜敌人时，那一头金发，绝对会赢得万千少女的芳心。”
奈德心中莫名一动，“金发？”
第80章 阴谋再起
小指头已经收到来自潘托斯总督的报警信息，他认为最有利的时机已到。
凭拉哈洛三万轻骑，想占领维斯特洛根本不够看，七神保佑，但愿他们能拼个两败俱伤。
只有死掉的贵族才是好贵族。
原本他的计划是等待奈德自己发现真相，然后再找机会弄死他，挑起狮狼大战。
有了比狮狼大战更好的机会，他已经不想等奈德自己发现真相，有必要提前给他一点提示。
想到此处，小指头仿佛自说自话一般：“乔佛里王子如果和劳勃国王站在一起，很难让人相信他们是父子。一个金光闪闪，一个黑如渡鸦。”
“孩子长得像母亲并不罕见。”
“当然，血统这种东西，说不准的，”
小指头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奈德面前那本《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
“您对贵族家谱颇有研究？”
“只是消遣罢了。”奈德谨慎道。
“梅利恩大学士的《七国主要贵族之世家谱系与历史》，我想象不出比这更无聊的读物了。可偏偏您和琼恩艾林大人似乎都很感兴趣。”
小指头自顾自地将那本书拿到面前，翻开书页，漫不经心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所了解的琼恩艾林大人，可不是像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人，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在刻意寻找什么。”小指头手指点在某一章上面，“我听说琼恩大人生前最后调查的事情，正是国王的私生子们。”
奈德起身走到小指头身边，看着他指的页面，正是记载拜拉席恩家族的章节。
小指头自顾自继续道，“我记得琼恩大人临终前一直念叨着什么……
啊，对了，种性强韧。
当时，我以为只是临死前的胡言乱语，可现在想来，也许另有所指也说不定。”
他啪的一声合上书，递回奈德手中。
“抱歉，闲话太多了，”他微微鞠躬，“祝您比武大会愉快，艾德大人。如果您需要什么帮助，请随时告诉我。”
小指头离开后，奈德回想起女儿珊莎前些日子也说过类似的话：“乔佛里一点都不像那酒鬼国王。”
当时并没有多想，可现在这句话却犹如雷霆般在他脑海中回荡！
奈德回到桌前，将书摊开，翻到拜拉席恩家族的章节，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梅利恩记录了九十多年前雄鹿和狮子间最后一次结合，蒂亚兰尼斯特嫁给葛文拜拉席恩。
他在本家排行老三，他们唯一的孩子是个没有名字的早夭男婴，梅利恩的书中如此描述：
“个头大，食量佳，满头黑发。”
再往前三十年，一位兰尼斯特家的男性娶了拜拉席恩家的女孩为妻。
她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全部都是黑发。
不管奈德在这些泛黄的书页间如何向前追溯，金黄遇炭黑，永远只有屈服的份！
琼恩在调查国王的私生子，所有私生子都是一头乌黑的头发。
而王室的三个孩子，全都是金发碧眼。
种性强韧！
这个结论如冰水一般将奈德浇了个透心凉！
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乔佛里并非劳勃的孩子，更别提托曼和弥赛拉了。
那么，七国的合法继承人，毫无疑问就变成劳勃的弟弟史坦尼斯拜拉席恩！
这就是琼恩艾林发现的秘密，而这秘密很可能害死了他！
如果兰尼斯特家族为了隐瞒这个秘密杀死了琼恩艾林，那么他现在也处于同样的危险之中！
更糟的是，如果王后和她的孩子们真是篡位者，那么整个王国都处于险境！
他不能对这样的欺骗保持沉默，但同样不能让七国陷入另一场内战！
奈德的脑海中闪过布兰的影子，被推下高塔，接着又被刺杀，是不是他无意中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而现在，他貌似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乔里！”奈德写了一封信，盖上封蜡，“我需要你立即启程，返回临冬城，告诉罗伯，让他做好战争准备！
把信送去给赫曼陶哈爵士和盖伯特葛洛佛爵士，命令他们各率一百名弓箭手驻防卡林湾，阻止任何军队越过颈泽。
此外，命令曼德勒伯爵在白港修筑防御工事。”
“大人，要打仗了吗？”乔里一脸吃惊。
“我绝不想那么做，”奈德叹了口气，“可如果兰尼斯特不老实，我们也必须做好准备！”
打发走乔里，奈德又把“胖汤姆”托马德叫来，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封好的纸。
“麻烦你立刻把它送去给王后。还有，将守卫班次加倍，”他一脸严肃，“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准进出首相塔。”
“老爷，我们的人手很吃紧……”
“不用多久。暂时延长值班时间。”
“遵命，老爷。”汤姆回答，“我能否询问……”
“最好不要。”奈德说完，便独自一人来到神木林。
此时的神木林里空无一人，信仰南方诸神的城堡中，向来如此。
这里的心树是一棵棕色橡木，虽然没有刻上面孔，但奈德依旧可以感觉他所信仰的旧神的存在。
他也不知在神木林中等了多久，厚重的围墙阻隔了城堡里的喧闹，只有虫鸣鸟叫，和树叶沙沙作响。
直到日落时分，她才姗姗来迟，当她掀开棕色斗篷的兜帽，奈德注意到她面颊上淡淡的青紫。
这是国王愤怒时留下的痕迹。
“为什么在这里？”瑟曦兰尼斯特一脸倨傲，蜷曲的金发在风中飞扬，碧绿色的双眸仿佛盛夏的繁叶。
”好让天上诸神作见证。”
奈德史塔克看着这个七国最美貌的女人，“我已经查明琼恩艾林的死因了。”
“是吗？”王后审视着他的脸，语气咄咄逼人，“史塔克大人，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如果真这样认为，就不会来了。”奈德轻轻碰触她脸颊，“他以前打过你吗？”
“有一两次，但没打过脸，否则就算自身难保，詹姆也会跟他拼命！”瑟曦避开了奈德的手指，挑衅般地看着他，“我弟弟胜过你朋友一百倍！”
“你弟弟？还是你爱人？”
“两者都是。”
瑟曦毫不掩饰，且毫无异色，“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有何不可？坦格利安为了保持血统纯正，三百年来都是兄妹通婚。
詹姆和我不只是姐弟，我们根本是分成两半的同一生命，我们共享同一子宫！
他托着我的脚来到人世。当我俩结合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完整。”
说完，瑟曦唇上掠过一抹微笑。
“那我儿子布兰他……？”
瑟曦没有回避，坦然答道，“谁让他看见我们在一起呢。你很爱你的孩子，对不对？”
“我全心全意地爱他们。”奈德咬牙，“我已经知道了，乔佛里他们都是詹姆的孩子！”
第81章 说不出口的秘密
“感谢诸神。”瑟曦哼了一声，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奈德没想到王后竟然认下这事，追问道，“你们结婚十多年，怎么会没有孩子？”
“劳勃让我怀过一次孕，”她倔傲地抬起头，口气充满轻蔑，“我弟弟找了个女人帮我把孩子清理掉，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实话实说，我完全无法忍受他碰我一根汗毛。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行房。反正不管我们做什么，国王通常烂醉如泥，隔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奈德觉得一阵反胃。
其他人难道都是睁眼瞎？
事实清清楚楚写在孩子们脸上，而他们却视若无睹！
“我还记得劳勃初登王位那天的模样，完全是翩翩王者风范。”他沉声道，“成千上万的女人都会全心全意爱他，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恨成这样？”
瑟曦仿佛一头暴怒的母狮，“我们新婚当晚，初次同床共枕，他浑身酒臭，嘴里叫的却是你妹妹莱安娜的名字！”
奈德史塔克想起碧蓝的玫瑰，一阵悲伤涌上心头，“我真不知道该可怜你，还是可怜他。”
王后似乎觉得这话颇为有趣，“史塔克大人，你还是省省力气可怜你自己吧。我不需要。”
“你很清楚我必须怎么做。”
“必须怎么做？”她突然伸出手，顺着肩膀向他胸口缓缓移动，“一个真实的人，总是做想做的事，而不是必须做的事。
离小乔成年还有好些年，国家需要一个强力的首相。”
她的手指又拂过奈德的脸庞和头发，语气带着挑逗，“如果朋友可以反目成仇，我们为什么不能化敌为友？
尊夫人远在千里之外，奈德，对我好一点，我发誓绝不让你后悔。”
奈德看着瑟曦那张倾国倾城的俏脸，而且清纯可人，没人能想到这幅美丽的皮囊下，竟隐藏着一颗恶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