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监,我一点也不想长生不死 第1070节

  何须这样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

  小葵不懂。

  小小的脑袋里,到处都是问号。

  世人爱修仙,有很大的部分就是因为方便……

  赶路方便。

  做事方便。

  便是吃喝拉撒,也全都省了。

  可在先生这边,这些所有人都觉得方便的事情,似乎他都觉得麻烦。

  倒有不当仙人,宁为凡夫俗子的样子。

  陈落想了下。

  道:“小葵该明白,不畏山高路远的跋涉者,山川回馈以最奇绝的秀色……”

  “啊?”

  小锦鲤一头雾水。

  并不懂得这话的意思。

  “你啊,总要多读一些书的。”

  陈落揉着小丫头的脑袋,她有些委屈:“倒也不是不想多读一些书,可实在是那些书有些厌恶小葵,每每一看,那些书中的字就好像蝌蚪一样,游来游去的,于是抓着抓着,就困得不行了……先生,你是懂得小葵的,小葵要是困了,那不睡一觉那是不行的。”

  陈落:……

  不再实话。

  只是脚下的路也小心了一些。

  终于……

  走走停停的。

  偶尔中途休息一下。

  等过了最为艰辛的地方,竟然走了大半天的时间。

  恰好。

  坐在最高处。

  于悬崖边,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黄昏……

  夕阳西下。

  漫天皆红。

  大抵,这人间也难有仙境能比了……

  “很美!”

  小丫头这样说……

  她想用很多词语来形容,但最后面,却还是只会这一句。

  俗了一些,且也是最为贴切的。

  “其实人间中的每一日黄昏,皆是美的,只是很少人能停下脚步,抬头看看这一幕,也很少人能静下心来感受下这其中的美,于是也就错过了许多,也就觉得,黄昏仅有愁了!”

  “这是为什么呢?”

  “大抵是因为生活吧……”

  “生活?”

  “嗯,生活!”

  于是,这又是小锦鲤不懂的一件事了。

  她总觉得,先生越来越神经叨叨的了……

  夜幕终降临。

  海风颇大,吹得有些寒冷。

  陈落抬手,取得最后一缕黄昏的光辉,落入在了小锦鲤去拾来的一些干柴。

  点燃火焰。

  终带来一些温暖,也带来了一些光明。

  小锦鲤是无聊的,一会儿趴在了陈落的腿上,一会落在了鱼缸中,噗腾噗腾的吐着泡泡。

  后来啊……

  “先生,能讲个故事吗?”

  “小葵要听故事?”

  “觉得无聊,想要听听……”

  “那听什么?”

  “只要先生讲的,我都喜欢听……”

  “那便讲讲一个一群土匪上山,最后又被带头大哥一个个背刺的故事吧……”

  “背刺?”

  “从后面捅一刀的意思。”

  “那是坏人。”

  “听吗?”

  “听!”

  于是,陈落缓缓开口,随着那火焰的摇曳,故事已经在嘴下徐徐到来。

  “诗曰: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话说大宋仁宗天子在位,嘉三年三月三日五更三点,天子驾坐紫宸殿,受百官朝贺……”

  “大宋那是什么朝代,怎么没听说过?”

  “那是一个虚构的朝代,或许在以前,也或许在未来……”

  “好吧。”

  “但见: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含烟御柳拂旌旗,带露宫花迎剑戟。天香影里,玉簪珠履聚丹墀;仙乐声中,绣袄锦衣扶御驾。珍珠帘卷,黄金殿上现金舆;凤羽扇开,白玉阶前停宝辇。隐隐净鞭三下响,层层文武两班齐。”

  “这是上朝吗?”

  陈落扭头,狠狠瞪了一眼小葵:“你讲,还是咱家讲?”

  小葵吐着舌头,不再打乱了陈落的话了。

  故事缓缓道来。

  说到了吴太尉误走妖魔,一百零八天星落,说到了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更说到了林教头刺配沧州道鲁智深大闹野猪林……

  故事不甚精彩。

  小丫头听得津津有味,只是不知道何时,脚下的海上起了浪。

  那浪中似乎有人走出。

  腾云驾雾。

  终自云中落下……

  他迟疑了少许,似乎不敢靠近,可想了下,还是走来。

  朝着陈落行礼。

  陈落只是看了他一眼,微微低头,他便坐在了一旁,老老实实的当起了一个听众……

  于是。

  四周除了陈落那讲古的声音,再有的,便是那火焰燃烧木材,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直到。

  黑暗逐渐退去。

  那天际边出了鱼肚白,陈落这才停下了讲古。

  “朝阳要出了!”

  他说着。

  小锦鲤抬头看去,那男子也看去。

  那渐起的鱼肚白散去,一缕金黄色的光辉自那里出现,耀眼且又满是生机。

  原本尚有的黑暗在这一缕光辉中,不断散去,终全是光明。

  明亮。

  耀眼。

  便如那人生一样,已全是新生。

  “好美!”

  小葵如此说道。

  那男子也点头:“是好美……”

  陈落亦点头:“是好美!”

  似乎此刻三人,皆找不到别的词语好形容了……

  等朝阳渐正,陈落站起来,也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

  男子的身份是何由,陈落不曾问过,那男子也不曾说。

  和他的认识本就是缘分。

  于是,问再多,说再多,也没必要。

  终是一个听书人罢了。

  只是听书人见陈落要离开,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剩下的故事,可有机会再听?”

  山贼和山贼间的故事,如今听之,每个人的故事都是有意思了。

  可后面他说的背刺,却是让听书人有些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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