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咒回,是一名咒术师 第3节

  “下一刀,砍了你。”少女再次做出了挥刀的准备。

  天空之上,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轻蔑笑声。

  像是在嘲笑少女的弱小,无知。

  就当少女即将毫不客气的再次挥刀时,天空中的那道展著六翼黑翅的咒灵,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换而来到是,远方再次响起了火车的鸣笛声。

  那辆被斩开的十二节黑旧铁皮火车,再一次出现在了广袤平野的另一边,像是轮回到上一次一般,再次撞向了穿著巫女服的少女。

  诅咒,是在她以为乐,折磨她,要享受她的惶恐,害怕与无力。

  但巫女的眼眸仅是闪过一丝诧异,转而又变得清澈明亮起来,她在脑海中分析了此时面临的困境:“领域有著必中,必杀的特性,身体不能移动的原因想必就是领域的必中特性所致。”

  “现代咒术师对付领域有著三种方法,设立简易领域,术式对拼,以及同样的领域展开,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并不会施展领域展开,所以排除第三种方法,现阶段我能采取的方法只有施展简易领域,或是学著刚才的方法再次进行术式对拼。”

  “身体虽然不能移动,但是对于我拔刀目前还是没有太大的影响。面前这只咒灵很有可能是才能刚刚能够施展领域,领域并不完全,领域的必中性也没有表现完全出来,不然,我进入领域的一瞬间就应该会被火车撞个血肉模糊。”

  “当然,也不排除这只咒灵单纯的想折磨我。”

  “简易领域并无太大影响,既然如此,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也仅是术式对抗了。”

  巫女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刀。

  她很清楚自己的胜率其实并不高,甚至在被领域包裹的情况下,她赢得机会渺茫,仅是术式在攻击上的优势并不足以让自己在这场战斗中获胜。

  除非,自己同样能施展领域,可,那何其困难。

  “呼。”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却愈发的坚定。

  她,九条源衣,日后九条家的家主,哪怕是死,也要拼尽全力后,站著逝去!

  “来吧!试试看吧,究竟谁能活到最后吧。”

  “我是不会放弃的!”九条源衣神色冰冷,手中刀啸如龙。

  瑰丽火焰化作的斩击再次斩向疾驰的火车。

  火车被切开,又再次出现远方,开始疾驰。

  就像是陷入了轮回一般。

  斩击的碰撞声,黑旧铁皮火车倒塌的声音,数次响起,又数次熄灭。

  九条赢已经记不清楚这是自己挥出的第多少刀了,十三?十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只有每次全力的挥刀,她才能斩断面前这辆火车,一旦自己疏忽了一点,自己就将会被火车碾过成为一滩破碎的血肉。

  现在,她几乎已经用尽了体内的咒力,她想著,也许下一刀,自己就会死去了。

  可她,九条源衣像头蛮牛一样,坚持著那份毫无作用的努力。

  就像,当初那个不管怎样努力去改变,依旧差劲的自己。

  她的嘴角溢出了血,这是咒力被压榨到了极致的表现,她又一次的挥刀落下,那辆十二节的火车再次被斩开。

  “再加点劲啊”

  鸣笛声响起,火车依旧朝前行著。

  僵硬酸痛的肌肉,咒力匮乏的九条源衣,已经无法再施展自己的术式了,可她手中的刀依旧斩了出去,只是,此次没有了咒力的覆盖,也没有了那燃烧的瑰色火焰。

  只有一把向前挥动依旧明亮如雪的刀。

  “我,真的,可能到这,就结束了。”

  九条源衣看著向撞向自己的黑旧铁皮火车,无力抵抗,火车带动的大风迎面侵袭,黑色长发飘舞,裙摆摇动,她一瞬间的失了神。

  “肯定超级丑吧,血肉到处飞舞,就像那可恨的咒灵说的,它要一次一次的用火车碾过自己的身躯。”

  “我果然还是太弱小了”

  九条源衣脑海中涌过不甘,无能为力的感觉可真是太差劲了。

  “四周好安静啊,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变冷了,我果然死了吧。”

  九条源衣能感觉到周围骤变的温度,以及,安静的世界里出现了俩道“咔”的声音,声音是断层的,一道短促率先响起,一道缓慢声音持续时间长。

  “这肯定就是我骨头断裂的声音吧,一次是断了,一次是被碾成了粉末。”

  “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痛呢?”少女不明所以,恍惚间她的思绪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太阳的余晖照耀在她面前,有些刺眼,她微眯著眼睛,一块单薄的冰晶壁垒竖立在了她与火车之间,无论火车如何升腾著黑气,也无论老旧车轮怎样的向前滚动,始终都无法撞破这块薄薄的冰之壁垒。

  冰墙就像是天堑一样,屹立在那,巍峨,肃穆。

第4章 少年,与划破天际的斩击。

  九条源衣思绪涌动,这是冰墙?

  有人救了我?

  回想起之前失神间听见的一道短促“咔嚓”声,那就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九条源衣朝著那道声音的源头望去,原本完整的世界,被人砍出了一道长而宽的裂缝。

  黄昏落日的世界里,出现一道暗色的口子。

  一个穿著黑色校服,看上去隐约有些没干劲的男生,背著木制箱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左手的中指架在食指后,捏著掌印。

  “好险,好险,总算是赶上了,时间刚刚好。”

  男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与动作透露著一股淡然的庆幸。

  只是一句话的时间,这个奇怪的男生便来到了九条源衣旁边。

  九条源衣用她那闪动的狐狸眼打量著面前出现的少年,有些年轻,不,看上去有些小,哦,他的校服上还戴著未曾取下的学生证浅野中学,初三年级组五班,时雨浅,15岁。

  时雨浅也注意到了九条源衣的视线,他打起了招呼,似乎想驱散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初次见面,我叫时雨浅。”

  少女很快的转过头去,目光看向了面前停滞的火车,以及天空盘旋的咒灵。

  “我知道,你校服上还挂著你的学生证。”

  这说话声音可真是冷啊,就和她的长相一模一样,时雨浅在心中蓦然这般想到。

  可接下来九条源衣的一句就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你刚才既然能够从外面破坏领域,那为什么不等把领域完全破坏了再过来,而是直接走进了领域内呢?”

  “哈?”

  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对于封闭型的领域来说,增加结界内部的强度,结界外就会相对脆弱,你为什么不等完全破坏完领域,而是直接走了进来呢?”

  “这下好了,对付咒灵的形式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我们仍然处于劣势中。”

  时雨浅久久的站在原地,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好冷淡,什么情况,我刚刚不是救了她吗?感觉说话好厉害的样子,完全不是我能对付的类型。

  看著时雨浅愣神地站在原地,九条源衣指了指刚才被时雨浅破坏的领域边缘,原本的裂缝不知何时起已经修复好了。

  九条源衣丝毫没有理会愣神的时雨浅,她继续说道:“现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你没有办法,我们俩个可能都会死在这。”

  “我可不希望黄泉路上多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孩?”

  “哈?什么?小孩?我看你年纪也没有多大吗?”时雨浅内心腹诽道。

  雪白的长刀被九条源衣随意插在了草地上,少女一屁股坐在了铁轨上,然后睁大眼看著时雨浅,像是一副,好吧,看你展示的样子。

  站在草地上的时雨浅俯看著九条源衣。

  呃。

  怎么说呢?面前的少女生得极美,是那种日本少见的清冷系美人,眼线微微上挑,好看的狐狸眼透带著如万丈寒冰一样的冰冷感,五官精致,是瓜子脸,暴露的皮肤白皙胜雪,好似牛奶果冻一般。

  时雨浅敏锐的察觉到,即使是穿著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少女浑身上下也依旧隐约透露著上位者独有的气质。

  可,为什么从她的行为与动作上来看,总感觉她是个无赖呢?

  “啊哈,怎么感觉不妙呢?”时雨浅随意地取下身后的木制箱子,将它搁置在离自己不远的草地上。

  然后他像是抛开生死,淡出严肃话题般抛出一句无聊的闲话:“总感觉,诅咒也不全是无趣的东西呢?广袤平原上的落日,随风摇曳的小草,怎么看都觉得很漂亮呢,如果这是我们的埋骨地的话,感觉也不是太差。”

  时雨浅话音一转:“更何况同行的路上还有这样清冷的一位美女,我想,哪怕是死去,也不会太亏吧。”

  九条源衣迷离的狐狸眼里充斥著大大的问号,“怎么回事,这家伙不会是个疯子吧?”

  “在这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呢?”

  可接下来时雨浅的一句话却让九条源衣瞬间明白了他的正真目的。

  时雨浅竖起了三根手指,厚著脸皮说道:“可是,我不想死,这位小姐肯定也不想死吧,既然如此,只要小姐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舍身救下小姐如何?毕竟,救下小姐的代价可不小。”

  原来不从外面破坏领域,是抱有这样的目的吗?

  看著面前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她心底不知为何萌生一股怒意,但也许是长期经历所致,这股愤然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仅是略微思索了一瞬间,九条源衣便点头答应了。

  “不用担心,我救小姐付出的这份代价,绝对不比小姐答应我三个条件要轻。”

  时雨浅撕下了木箱上的符,将它打开,木箱里装著的是俩把看上去工艺复杂,刻有无数繁杂图录的冰蓝色古剑,俩把古剑看上去似直接由寒冰冶炼而成,可剑的全身又完全没有透露著一丝寒气。

  像是自我吹嘘地说道:“这是我祖上传下的咒具,威力巨大,但好像都是一次性的,原先有三把,我之前用了一把,现在还剩下俩把,不过斩杀这只咒灵应该绰绰有余了。”

  咒具,自身带有咒力的武具,也有等级划分,大致与咒灵与咒术师的等级划分一致,从低到高依次为:四级,三级,二级,一级与特级。

  所谓一次性咒具,是时雨浅瞎编的,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此种咒具之说。

  “这么宝贵的东西换我三个人情是不是太少了?”九条源衣随意插口说了一句。

  被揭穿谎言的时雨浅面色一红,“小姐说笑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的狐狸眼微微眨动,她接著说道:“既然如此,如果能活下来,只要不太过分的三个要求,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时雨浅点了点头,从木箱子中拿出来一柄古剑。

  冰蓝色犹如天空一样的色彩,在阳光下异常柔美。

  与九条源衣和时雨浅相对的另一边天空,原先还在发笑的诅咒在这一时刻开启了暴走,本就狰狞的面孔变得愈发恐怖,嘴角呓语声不断。

  “这家伙什么情况,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杰作啊!我原本即将完成的杰作啊!毁了,一切都被毁了!”

  “既然如此,去死,去死,都给我去死啊!”扑腾著六翼黑色羽翅的诅咒,伸手向前,身上恐怖的咒力疯狂涌动。

  无数条铁轨平铺了整片广袤的平原,它们彼此交织缠绕,似乎以九条源衣和时雨浅形成了最终点。

  数道火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世界,黑色的烟雾遮蔽了原先的黄昏落日。

  恐怖,凝重的氛围萦绕著这个异类的世界。

  “原来之前这头咒灵还未施展自己的全力吗?仅是随意的攻击,就逼迫我使出了全力吗?看来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九条源衣凝视著远方,在心底这般想到。

  她的视线转而看向了时雨浅,像这个小屁孩说的,仅凭俩把所谓的一次性咒具便能够祓除这只特级咒灵吗?总感觉有些不妙。

  “怎么回事?动不了了?还真是可怕呢。”时雨浅这般小声地说著,可手中持著古剑不知何时已经向前挥斩而出了。

  诧然,意外。

  九条源衣只感觉有一道巨大的蓝色光芒一闪而过,天生对咒力感知敏感的她可以察觉到那道术式斩击中蕴含的恐怖咒力,那种感觉,就像是汪洋的大海一般。

  黑色明亮的眼眸中,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了那道挥斩出去的光芒。

  冰蓝色的斩击,像是翱翔在无边无际天之角的归燕,自由,无拘无束。

  它锋利,极尽的锋利,就像是能斩灭世间的一切。

  时间,空间,没有什么能抵挡著住这记锋利的斩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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