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自来也发出不明意味的笑声。
随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干草堆上。
纲手身边的人群散开，她回头看了一眼自来也所在的地方，带着静音准备离开。
自来也和鸣人，先后跳下干草堆。
“自来也老师，如果什么也做不到，还是不要过去了。”鸣人在他身后喊着。
“自来也老师，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自来也没有接话，快步追上纲手两人的脚步。
“唉。”鸣人摇头叹息了一会，跟了上去。
“度人难度己，医者难自医。最遗憾的事，救了再多人，也无法拯救自己。”
自来也跟在纲手身旁走了一段路，突然开口说道。
纲手轻哼，“自来也，你这个搭讪手段，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纲手，你有没有生病过呢？”
“谁还没有生病过。”
“纲手，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就病了？”
“我有什么病？”纲手只感觉莫名其妙。
“你有没有身不由己、言不由衷，感觉自己不是自己？”
“我没有。”纲手摇头。
“你有！”自来也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大，情绪也很是激动，口水差点喷了纲手一脸。
纲手深呼了一口气，强忍着怒火，额头青筋直冒，“你说我有，那就有吧。”
静音皱眉，挡在纲手和自来也两人之间，“自来也大人，您没事吧，请冷静点。”
鸣人在自来也身后，紧张的抱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冲上前。
“所以，大筒木辉夜那个人，你也知道吧？”
听到这话，纲手微愣，一时没有接话。
想到某些事情，纲手心中了然，感叹着：原来大筒木辉夜才是她的本名啊……
见到她这幅反应，自来也心中更是难受，神色消沉。
“自来也，你到底想说什么？”纲手平淡的问道。
“辉夜会毁灭人类，而纲手你，正在助纣为虐而不自知……”
“有吗？”纲手“呵”了一声，轻笑道。
“自来也大人，你真的挺莫名其妙的。”静音插嘴道。
“你们不会明白的。”自来也长叹。
“那你想怎么样呢？”纲手反问。
“我……”“我”了一阵，自来也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要说，我是来杀你的？
纲手低头，蓦然笑了笑，撩着自己的头发。
随后，她抬起头，迎上自来也的目光，眼神干净纯澈，“自来也，你有没有想过，不是我病了，而是你病了。”
“你刚才说的，全是你的幻想，在你的幻想中，我会成为坏人，做坏事。”
“虽然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与伤感。
“……”鸣人忽然皱起一张脸，感觉不太妙。
“但是，幻想太深，就会成为心魔，会成为你心里的障碍，让你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
“身为一名医者，我是不忍心见到那些身心残疾的人的，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呢。”
“自来也，你是陪我从小长大的同伴啊，我不想让你变成那样糟糕的样子。”
“唯一拔除你心里的障碍的方法，就是除掉幻想里的那个恶人，也就是我。”
纲手的眼中露出悲凉之色。
“自来也，如果唯一拯救你的方法，就是我的死亡。”
“那你就动手吧，杀了我！”
她拿出一枚苦无，绑上一张起爆符，拉过自来也的手掌，将之放在自来也的手心。
“纲手大人！”静音惊呼。
鸣人目瞪口呆，死死的盯着自来也手里的那个苦无。
就连因为阳希的事情，心情不太愉快的辉夜，都忍不住笑出声，“精彩！”
第79章 079纲手的嘴遁，辉夜的回合：五十岁也在叛逆期？
纲手嘴角扬起，勾勒出一个完美灿烂的笑容，她的眼中波光粼粼，似有泪水将要滑落。
她带着鼓励与惜别的眼神望着自来也。
“自来也，你要好好生活。”
自来也怔怔地看着她，他能看出纲手笑容里的勉强，顿时心如刀绞。
纲手啊纲手，你不会知道，全世界都在逼我杀你！
痛，实在是太痛了！
在战场受过的伤，都比不过此刻带来的痛苦!
拯救世人做不到，就连守护心爱的人也做不到！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世间之事不能两全其美？
自来也惨然一笑，再次深深的看了纲手一眼。
愧疚、不忍、心痛、悲切，各种情绪交杂。
崩溃只在一瞬间。
“我下不了这种决定。”
仿佛失去全身的力气一样，纲手递给他的苦无从手里滑落，自来也落荒而逃。
通过纲手的视角，辉夜看完他一整个情绪崩溃的过程，顿时，乐不可支。
鸣人呆立在原地。
他转头看了一眼自来也狼狈的背影，又看了看正在擦眼睛的纲手，眉头紧锁的静音，以及她怀里正在发呆的粉色小猪。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纲手的身上。
要不然，我和她碰一碰？试试她的水准？
心里想着，鸣人小心翼翼的朝着纲手靠近。
纲手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神色如常，仅是一脚，就将他踹飞十几米远。
biu~的一声，鸣人如同一条漂亮的抛物线一般，从空中落下。
“哎呦。”
鸣人痛呼一声，屁股朝上，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杂草，整个人灰头土脸。
回首，他又向着纲手的方向望去。
她的眼神淡漠，气质冷然，完全不似方才脆弱、悲伤的模样。
爬起身拍拍衣服，鸣人不敢有片刻的停留，撒腿就跑，快步追上自来也落寞的身影。
他的心中不停大喊着：这个女人变脸太快了，太可怕。她就是恶魔！自来也老师，你被骗了，痴心错付！
九尾忍不住愤愤然道：“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动手呢？自来也那个家伙，太不中用了。小鬼，你千万不能像他一样，为了一个女人，意气用事！”
失神的注视着自来也和鸣人二人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一会，纲手才收回目光，怅惘道：“回去吧。”
虽然不是爱人，但她和自来也还是朋友，难道日后真的要兵戎相见？纲手忧虑着。
“纲手大人……”静音能看出她有心事，但不知如何安慰。
纲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两人静静的走在小路上。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辉夜兀自嘀咕着：“原来，喜欢一个人，真的会成为弱点。他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呢？”
“……”纲手无语。
听这话意思，她该不会是在为自来也打抱不平吧？
“纲手，我在问你话呢。”被无视的辉夜表示不爽。
“世间之事，不是事事都会有结果，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两厢情愿。感动，永远不可能变成爱。”纲手极为清醒的说着。
随后，她又问道：“辉夜大人，自来也说您会毁灭人类……”
“惹我的话，那种东西，毁了就毁了吧。”辉夜轻蔑道，“就算没有那种事，你和他，也注定成为对手。”
“可是，我不想杀他。”
“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纲手莫名有种哭笑不得的情绪，“辉夜大人，您有过朋友吗？”
“……”
“所以，你不懂啊，就算我说的再清楚，你也不会明白。千年时光没有学会的东西，现在也不会懂。”纲手轻叹。
这样的语气，令辉夜颇为恼火，“凭你，也配教训我？”
纲手也不是什么软弱的女人，本来心情就有点糟糕，听到这话，她的火气一下被点燃。
“是，我不配。你多厉害，只是动动手指，就可以决定我的生死！”
“你不想听我说话，那就杀了我吧！”
“杀了我，你想用我的身体做什么事，都可以，多简单？”
“还有那个日向阳希，你干脆也杀了他！”
“你之前对他见死不救，你觉得他醒过来，会怎么想，会不会怨你？”
“如果是我，我会！他肯定会做出让你更加不满的事，继而受到更重的惩罚。”
“然后一次又一次，重复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