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继承戏班子,全是阴阳技能 作者: 酒太白 简介: 开局我就继承了仇人的戏班子,各种技能全部点满! 啥都不说了,太上老君来了!王灵官来了!佛祖也来了!玉皇大帝、二郎神杨戬、齐天大圣孙悟空……都来了!可惜,就是没有一个正经的神仙! 我,龙晒衣!一个不正经的人,豢龙氏最后一个传人!祖上给舜帝养过龙,打钱,带你听戏见鬼!看尽所有不正经的神仙! 第1章 第1章 六月六龙晒衣 住在江边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一句话:五月十三磨刀雨,六月初六晒龙衣。 而我,就是六月初六这天出生的。 民间传言,关二爷镇守荆州之时,鲁肃派人下书请二爷过江赴宴,商讨归还荆州之事。 可凭本事借来的东西,又为什么要还呢? 还是不可能还了,关二爷也只能单刀赴宴了,可单刀赴宴的前一日,却是个大晴天,关二爷没有水磨刀,一生气,就去找东海龙王借雨,想要借来一场雨磨刀。 两个人一番沟通就定下来了,五月十三的时候,龙王爷借关二爷一场雨,等到六月初六的时候,关二爷就让人家晒衣服。 当然,咱也不知道关二爷为啥这么浪哈,守着荆江的水不用,非得去和龙王爷借雨,龙王爷住在水下,又为啥非得晒衣服。 反正自此之后,江边就有了这么一条规矩,六月初六晒龙衣,江边渔民不下水。 自古以来,江边的渔民也都深信不疑,恪守着这条规矩,甚至是南方部分地区,在六月初六这天还会举行祭祀活动。 可时间久了,就偏偏有人不信邪,比如我老爸。 我家虽然姓龙,但是老祖宗却姓董,名叫董父,也就是给舜帝养龙的那位豢龙氏。 只是随着沧海桑田,龙这种东西也见不着了,再加上种种原因,我豢龙氏也渐渐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并隐姓埋名,隐居山野。 豢龙氏虽然没落了,但我们豢龙人的傲气还在,我老爸也不信这个邪,毕竟往上数个几千年,龙这种东西,那都是我们家的玩物,还能怕了它不成? 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爸妈结婚多年,迟迟没有孩子,再加上家里穷,老爸着急给我妈看病,所以才趁着大家不下水的时候,出江捕鱼。 却说这一日,我爸妈架着船,刚划出一段距离,原本风平浪静的水面,竟然掀起了一阵滔天巨浪,足有五六米高。 我爸虽然没学过家里的豢龙术,但也算是老渔民了,看到这种情况倒还不至于被吓退,当即调转船头,横在巨浪面前,随后他们二人就跳进水里,一左一右的把着船帮子,硬是躲过了这道巨浪。 然而,等到二人从水里探出头时,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此时却是风云骤变,电闪雷鸣,颇有几分暴雨将至的味道! 看到这个情况,我爸也不得不相信晒龙衣的传说了。 躲过几次巨浪之后,两个人就连忙上船,调转船头往回划,可等到二人上了岸后才发现,船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雕花木箱。 刚才二人只顾着逃命了,也没注意船上有什么东西,现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箱子,也都只觉得不寒而栗。 毕竟村子里面的老人都说过,六月六,龙王爷晒龙衣的同时,也晒龙宫的宝贝啊! 那这突然出现的木箱子,也肯定是龙王爷的宝贝啊! 二人.权衡了一番,我爸就把箱子扔回了江里,算是还给了龙王爷。 说来也怪,箱子扔回了江里,原本刚刚还是风起云涌,电闪雷鸣的天气,竟霎时云开雾散,一切归于平静。 如此,我爸这才放心回家,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等到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就只见那木箱子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此时,木箱子正被我爷爷当成了枕头,枕在脑袋下面睡觉呢,而且那木箱子还不停地滴着水,显然是一副刚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样子。 这一幕,可把我爸妈给吓坏了,连忙喊醒爷爷,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爷爷也是一头雾水,只说是自从他们走后,他就开始睡午觉,一直睡到现在,啥都不知道,自然也不知道这木箱是哪来的。 随后又听完我爸妈说的,爷爷也开始怕了,虽然不相信有什么龙王爷,但他却断言,这是惹怒了山神河伯,或者是什么山精水怪,随后就让二人准备一些祭品,到江边祭拜,并恭恭敬敬奉上三炷香。 等到三炷香烧完之后,爷爷这才让他们把箱子扔到江里。 看到箱子随波逐流,被江水越带越远,三人也都松了口气,然而,等到三人回家之后,刚才明明被江水带走的箱子,此时却赫然摆放在庭院之中。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被吓得不轻,只当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东西,所以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家就开始忙着处理箱子的事情。 看邪门的是,这箱子不论怎么送,就是送不走。 甚至是到最后我爸都来了脾气了,心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那干脆就不送了,直接砸碎它。 然而,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木箱子不但砸不烂,就连斧头劈上去,还一点痕迹都没有! 不但如此,就算是把木箱子扔进火堆里面都烧不坏。 而且那木箱子完全就是个整体,想打开都不知道怎么打开,但是里面肯定是有东西,因为拿起来一晃,里面就叮叮当当的响。 之后,这箱子送不走,也不打开,我爸他们也就放弃了,而没过多久,我老妈也莫名其妙的怀孕了。 等到我出生那天,也正好是六月初六,并且时间上也正是我爸妈把木箱子带上岸的时间。 从此,爷爷就认定了,这箱子里面的东西绝对是个宝贝,我就是被这箱子送来。 说来也怪,从那以后,只要我家稍有不顺心的事,就去拜一拜木箱子,就能立刻转运,也因此我家的条件也越来越好。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从小体弱,三天两头的就生病,不过这也没什么,因为每次生病的时候,只要去摸一摸那个木箱子,第二天就准能好转。 由此,爷爷也更加认定,我就是木箱子送给他的宝贝孙子,就连家里蒙尘了多年的《豢龙书》都拿了出来,让我去自学。 而我也不负厚望,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就已经小有所成,将《豢龙书》里面的卜、相、玄,三术融会贯通,不过随着道行的增长,我对于我自己的来历,也越发的好奇。 因为书里说过,能引起天地异象的,要么是有风水灵穴出世,要么就是有神仙转世,而我,显然是后者! 可惜,算卦有算卦的规矩,我也没办法推演自己的命数,不过在我十三岁那年,村子里面倒是来了一个高人。 那年,村子里面倒是来了一个戏班子,其中的班主老头就自称粗通法术,要给我推演命数,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班主老头刚开始掐算,就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第2章 第2章 被骗了 大概是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村子里面来了一个戏班子,其中的班主老头自称是粗通法术。 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看起来慈眉善目,一说话就笑,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可问他学的是哪一派,老头却含糊其辞,只说自己是民间戏班子的班主,粗通一些法术。 至于为什么来村子里,就是因为他们路过此地之时,老头见村子里面祥云朵朵,瑞气环绕,算定了村子里面有宝贝,所以进村看看 乡下人都实在,也不知道老头说的宝贝是啥,但既然是戏班子来了,那就肯定有热闹看,所以就把人请进了村子里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我们一群小孩也都跟着去看热闹,不过就在这时,那个老头却向我走了过来。 那个时候的我虽然也小有所成了,但是吧……毕竟年少,见一个陌生人过来,还是有些胆怵。 可老头到了跟前了,一开口就说他看出了我的来历不一般,让我爸妈和他说说,我是怎么生下来的。 我爸是个大嘴巴,我被箱子送来的事情呢,我爸也一直把它当成一种谈资,所以这些年我爸几乎是逢人就说,这十里八乡的,也差不多都知道了。 自然,也不等我爸开口,就有人把六月六出船打鱼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我的来历,老头也来了精神了,啧啧称奇,非要亲眼看一看木箱子。 大家看老头有点本事,也都跟着起哄,就带着他去我家,不过看到箱子之后,老头的神色明显就有些不对劲了,眉毛都快拧在一起了。 老头闭上眼睛,开始嘟嘟囔囔的屈指掐算着,然而,不到一分钟,老头就猛然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看向了木箱子,然后就是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正好喷在了箱子上! 而且就在老头吐血那一刹那,恍惚间,他整个人看起来,也好像是老了十几岁似的,头发也比之前白了许多,皱纹也多了不少。 大家七手八脚的上前搀扶老头,可老头却推开众人,踉跄着身子,转身就把木箱子前面的香炉给打翻了。 这木箱子都快被我家当成吉祥物了,天天烧香供奉着,现在一看老头打翻了香炉,我爸也急眼了,挽了挽袖子就要上前理论,可老头却赶走了众人,还说他有话要和我们一家三口说。 事已至此,我爸也想看看这老头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人都走光了,老头也坦言了,说,我的来历,他没能算出来,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我这个人的命数……贵! 贵不可言的贵! 以他的道行,不能说,也不敢说!更不敢再算下去,但是他可以给我提个醒,一共三件事。 第一件事,我的命中有两位宿敌,这和我的来历有关,但至于这位宿敌是谁,他现在还推算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其中一位与牛有关,日后凡是和牛有关的,就都有可能威胁到我的生命。 别说这个人姓牛、属牛了,哪怕是偏旁部首里面带了一个牛字,我都不能碰,日后见了老牛也得绕路走,不然必然身首异处,客死异乡,不得善终。 第二件事,也就是我命中的第二位宿敌,从今往后,凡是面带青色的人,我一定要远离,而且不管是这个人是脸色发青,还是身上有青色胎记,我都必须远离。 至于第三件事,就是这个木箱子了。 老头说,这木箱子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他不能说,但可以坦白的告诉我们。这是我的前世,也是我的今生,万万不可香火供奉,免得里面的东西成了气候,日后威胁到我的性命,而且从今往后,这东西也不能留在我家了,他得亲自带走。 因为这东西吸收了太多的香火,再放在我家,日后就要兴风作浪。 一听这话,我都被气笑了,好嘛,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卖了这么大的关子,合着就是冲我家宝贝来的? 我心说你带走一个我看看,我爸不得打断你的腿儿! 事实也如我所想,老爸第一个不乐意,紧接着就是我爷爷,然后老头也被我们“请”了出去。 老头回了戏班子,我本以为这件事会就此作罢,可没想到的是,这老头竟然赖在村子里面不走了,还一连唱了三天的大戏,而且只要一有时间就往我家跑。 当然,每次也都是同样的结果,被我爸扫地出门。 就这样,等到第四天的时候,老头又来了,不过这一次,他们却把我关在了门外,和我爸他们足足聊了一上午。 等到房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就只见老头抱着木箱子,潇洒离去…… 我追问老爸为什么,老爸却只说一切都是命,让我听老头的,还说他和老头定下了约定。 七后,我命中主星暗淡,因此时运不济,高考落榜,不过到了那时,老头会帮我打点一切,我只需要去市里找他就行了。 至于那个木箱子……老头说,十年后,我的运数会达到一个顶点,无比的兴盛昌隆,届时,他会亲自把东西还给我,让我大展拳脚。 我不知道老爸为什么会相信他,也想不明白他们都聊了什么,可他们都不说,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呢?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这老头绝对是个高人,因为他所预测的事情,全部都说中了,七年后的高考,我也确实是考砸了。 当然,问题不大,反正老头都说了,他会帮我打点一切,而且这些年老头还给我快递了不少书籍,也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就这样,我带着行李,满怀希望的背井离乡,远赴百里之外的大城市,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老头……早他妈跑路了! 我那个木箱子也被老头给撬开了,箱子里面的东西也被老头给拿走了…… 第3章 人去楼空 老头留给我的地址,是郊区的一家寿衣店,可等我赶到之时,早已是人去楼空,店里也只剩下那个被打开的木箱子,看起来就像是在挑衅我似的,故意放在那里。 我心里这个恨啊!果然,这老头就是冲我的宝贝来的,现在东西到手了,他人也跑了。 真不知道我爸当年怎么想的,竟然会相信这么个玩意? 我取出背包里面的铜钱,放在袖筒里面,上摇三下敬天,下摇三下敬地,平推三下敬祖师。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这老头本事大,还是我的本事大,我就不信我算不出他去哪了。 然而,当铜钱被我一个个取出来之后,我却愣住了。 天地否! 天地否,上卦为乾,下卦为坤,天在上,清气上升,地在下,浊气下沉,故此,阴阳不交,要想找人是不可能了。 这些年我一直潜心修行,我家那些本事都快被我学烂了,最近还刚刚突破到了出世的境界,也算得上是一个世外高人了,可饶是如此,我还不能算出那老头的去向? 难不成,那老头是传说中的遁世境界? “少班主来了?” 我正想着事情呢,身后突然出现一个瓮声瓮气的说话声,我回头看去,就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抱着膀子,靠在门板上。 那汉子一看就是个粗人,不修边幅,满脸的胡子茬,身上的衣服都脏的不像样了,扔到大街上,估计都得被人当成乞丐。 最古怪的还是这人的怀里,竟然抱着一口苗刀。 我眯了眯眼睛,这可是二十一世纪啊,法治社会,妖精都不能成精了,你还敢带刀出门? 我越看越奇怪,就不由多看了这人几眼,这人虽然邋里邋遢,不修边幅,不过其眼角眉梢,却是透露着霸气内敛的,眼神里面也有那么几分杀气。 细看,还真有几分古时刀客的样子,抱着刀靠在那里,也仿佛是与身边一切融合到了一起,要是不说话,估计都能被人当成一张展布。 “看够了?”见我盯着他,那人开口提醒着,我也连忙收回眼神,对他礼貌一笑,“您是……” “没名字,你叫我刀爷就行了。” 刀爷似乎是不爱说话,我想了想,“额……好!那这家店的老板……?” “嗯,跑了。”刀爷点了点头,淡淡说道,随后就对身后努了努嘴,门板后也走出来一个手拿折扇,油头粉面的小胖子,对我咧嘴笑着,“您好您好,远道而来辛苦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张玉竹,正一派张天师后人,这里的情况我也得给你介绍一下,不过不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哈。” 小胖子比我大不了多少,不过倒是挺爱笑的,和那个老头有些相似,一说话就是一副笑脸。 二人对于这里貌似很熟悉,小胖子拉着刀爷走了进来,就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又开始烧水煮茶,那熟悉的程度,都快和回自己家差不多了。 见我愣在那里不动,小胖子拉了拉.凳子,示意让我坐下。 我张了张嘴,刚想开口询问那死老头的情况,小胖子就满脸堆笑的解释道:“哎呀,老弟,那个……老张头确实是一直在等你来,不过最近出了点乱子,你的那个箱子让人给打开了,老头就去追查这件事了,可能这几年就不回来了……哎哎哎,你别急眼,先听我说完。” 这不是扯犊子吗?这几年不回来了?这不是携宝潜逃是啥? 一见我要发火,小胖子连忙说道:“老张头真没骗你,这不,他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他一日不回来,这家店的就都归你所有,算是押在你手里,除此之外,还有戏班子也都交给你打理了。” “不是,兄弟,我要这破店有什么用?还有戏班子,那玩意都过时了,这年代还有几个人听戏啊?”我急了。 “有见解!我喜欢!”小胖子满脸堆笑,“我早就想让那老家伙解散戏班子了,他就是不听,还说什么戏比天大?呵,你说得对,现在还有几个人听戏啊?那都是过时的东西了,老掉牙了。” “你别和我说这些,我就要我的箱子。”我一点都不让步,要不是那老头拿走了我的箱子,保不齐我现在就考上大学了?那可是我家的吉祥物啊! 现在我能落得这般田地,这老头至少得有一半责任! 见我油盐不进,小胖子尴尬的笑着,“你看看你这人,先听我说完嘛,除了戏班子和这家店,老张头还把刀爷押给你了,你可别小看了刀爷,当今之世第一快刀,那就是咱刀爷!论起独自作战能力,咱刀爷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我看了看那人,怪不得一身杀气,合着还真是个刀客,不过……“兄弟,我要个刀客干啥啊?这玩意是能当饭吃啊,还是能给我赚钱啊?我带着他,是不是还得管他一日三餐?” 小胖子见我生气了,吧唧吧唧嘴嘴,竟耍起了无赖,“哎,好话说了三千六,你听不进去我也没办法。这么和你说吧,东西呢,是真的没有了,你有招想去,没招死去!我们现在也就是这个条件了,你要是能接受,就留下当老板,接受不了就回乡下。” 嘿!这可就是不讲理了,弄丢了我的东西,不对,是私吞了我的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老弟,听我一句劝。”见我不说话,小胖子又变了嘴脸,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老张头说了,你最近几年劫运当头,要想化解劫运,就得在这里住下,而且!老张头还给你准备了一件东西。” 小胖子对刀爷使了使眼色,刀爷便站起身,去柜台后面,拿出一个折子来,摊开后,上面是七个人的名字。 “老张头说了,你这几年除了照拂生意以外,还需要度化这七个人,只要你度化了这七个人,劫运便可消散,到时,他就把东西还给你……” “嘿!”我瞪大了眼睛,瞬间炸了,“啥意思?还给我?不是丢了么,还让人偷了?咋滴,现在又不是丢了?” 小胖子微微一愣,尴尬的咧嘴一笑,脸上也再次浮现几分无赖,“你就说东西还想不想要了,这买卖你干不干吧?!” “干!凭啥不干?!” 到手的买卖,还能让他跑了?而且我还没当过老板呢,现在东西都丢了,我要是在不当回老板,狠狠的捞一笔,我岂不是亏大了? 最重要的是,那老头说的不错,依照星象显示,我最近几年确实是劫运当头,也需要度化七人避开劫运,只是我的境界不够,还不能像老头似的,直接推算出这七个人的具体名姓。 如今这老头都给我准备好了,我要是在不干,那就是真的傻了! 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个问题,“兄弟,你说那箱子打开了?” “啊,打开了,咋了?” “箱子既然打开了,那里面的东西……到底是啥?” 第4章 大生意来了 说起箱子里面的东西,小胖子也是一脸的好奇,“兄弟,实话和你说哈,其实我也挺好奇的,那破箱子自从被拿回来之后,老张头就跟中了邪似的的,还亲手把它封进了地下室,哎对了,刀爷这人你知道吧?” 小胖子对刀爷努了努嘴,“这可是跟了老张头半辈子的人,他们俩说是主仆,其实都跟父子差不多了,可饶是如此,老张头都不让刀爷碰一下。” 刀爷黑着脸,对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真的不知道。 小胖子则是继续说道:“前几天也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来了一伙人,进来之后就闯进了地下室,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上来就把箱子给打开了,然后老张头就去追他们了。” “那箱子里面的东西……” “不知道,谁都没看着,就连老张头自己都没看到。” 我狐疑的看着两个人,也不敢确定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话都这么说了,我也问不下去了。 如此,我也就在这住了下来,当这家店的老板。 不过说是当老板,倒不如说是甩手掌柜,平常我几乎就是玩儿,再不就是和他们两个人喝茶聊天,看一看老头留下来的书,学一学里面的法术,至于生意的事情,有小胖子一个人就足够了。 说到这里,也不得不重点说一下这两个人。 小胖子真是个人才,他一个人,就能轻松玩转店里和戏班子的生意,根本就不需要其他人插手,还有,这货虽然不懂法术,但是阅读量却非常丰富,一张嘴就是上下五千年,什么东家长,西家短,哪个写小说的臭不要脸,他都知道。 但是他这个人吧……有点太花心了,长得丑,想得还挺美,每天就是各种打嘴炮,撩妹子,最他妈邪门的是,这小子也不知道有啥魅力,撩妹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至于刀爷……嗨,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个榆木疙瘩,存在感太低了,一天到晚也说不上几句话,唯一的乐趣就是磨刀、擦刀、喝酒。 有些时候我和小胖子聊天,刀爷要是不说一句话,我俩甚至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 当然,除了照顾店里生意,以及和他们聊天扯淡以外,我没事的时候,还得带着戏班子下乡演出,几乎也就是一月一场戏,最多不过两场戏,毕竟京戏这玩意也没多少人爱听。 就这样,我在这一住就是一年多,至于那七个需要度化的人,我也迟迟没有遇到。 这天,我正在柜台前喝茶,小胖子拿着手机走了过来,我扫了一眼他,一身的粉色,“嚯,您这是又有喜欢的娘们了?穿的这么骚气?” 小胖子咧嘴一笑,“还真让你说着了,一个小富婆,还是咱们的财神爷。” 小胖子把手机推了过来,“这婆娘的奶奶过大寿,家里人要排面,想让咱们去唱一场堂会。” “哦?哪的?唱几天?多少钱?” 唱堂会,就是跑到人家家里唱大戏,是过去旧社会的老规矩,不过现在很少见了,现在大寿要排面的,都是以西方乐队为主,再不就是歌唱团,很少会用京戏唱堂会,毕竟外来的和尚好念经,而且懂得欣赏的京戏人也越来越少。 我接手戏班子这么长时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唱堂会,以前都是在老头留下的书里看到过。 小胖子看了一眼手机,“陕溪,韩城那边。” “啥?陕溪?我没听错吧,你这一竿子支的可够远啊?”我被他说的一愣,然后就连忙摇头,“省外的活咱可不接,老头在的时候,就定下着规矩了,再说了,陕溪那边有地方戏,咱们唱京戏的去和人家秦腔抢饭碗,犯不上,也不合梨园规矩。” 小胖子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你咋和老张头一个毛病啊?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人家不远千里请咱们,不请当地的秦腔,这是给咱面子。再说了,三天堂会二十万,机票酒店全部报销,我算了一下,咱们十七个人去,一人能拿一万一,这买卖划算啊!” 确实挺划算的,小胖子说完我都动心了,三天就拿一万多,这可比我们在当地唱戏强多了,在当地一场戏下来,我们每人最多能拿个几百块。 “你就说你干不干吧,你要是不干,我就外包了,找别的戏班子,咱们在中间抽油水。” “干!有钱不赚王八蛋,不过我多问一句,这娘们干啥的,这么傻大头?二十万请外地人唱堂会?” 小胖子咧嘴一笑,“陕溪那地界,出手还能这么豪的人,你说干啥的?” “煤老板啊?!” 小胖子笑而不答,显然,肯定是煤老板没跑了,怪不得出手这么豪气,合着是家里有矿啊! 见我答应下来了,小胖子踢了踢柜台,“行了,甭愣着了,后天就是大寿,你通知大家伙吧,让他们把身份证发过来,我让那边订机票,咱们下午就走。” 我点头答应下来,随后就开始挨个打电话通知。 其他人一听三天就能拿一万多,还包吃住,报销往返机票,也都乐不得配合。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拉着刀爷和小胖子先回了戏班子,按规矩,戏班子有演出的时候,不论是下乡还是在市里,都得先拜关公,因为关二爷忠义无双,能保着我们这群人一条心,顺顺利利唱完戏。 最重要的是,关二爷这玩意太实用了! 不论是道家还是佛家,都供奉关二爷,所以,对于我们梨园这一行来说,关二爷,那就是最牛的神,能帮着我们镇住七方鬼神。 为什么说七方鬼神?因为戏子唱八方,一方给人听,三方给鬼听,四方给神听,铜锣一响,戏已开场,下面坐着的,就不只是人那么简单了,所以我们就需要关二爷这位杀神,帮我们震慑七方鬼神。 揭开神龛的红布,我点燃了三炷香,将其顶在头顶,然后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两个半响头,因为我们做戏子的,在古代是下九流,不能全礼拜神,只能少礼叩拜。 至于两个半响头,就是前两个响头磕在地上,最后一个则是虚晃一下,头不着地。 然而,当我磕完头,插好三炷香转身要走之时,房间内却忽然一阵无端风起,吹散了香炉里面的香灰…… 第5章 梨园的规矩 唱戏的人规矩多,也最信邪!因为有些东西不信邪也不行,就比如现在。 小胖子在戏班子里面泡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场面也看了不少了,一看到这情况,就喊了起来,“哎哎哎,少班主,快看,神灵指路!看看啥意思!” 我白了他一眼,最烦的就是他的大惊小怪,随后推开二人,就去打量散落在地上的香灰。 这家戏班子是上世纪的公社改建过来的,所以地面还是以前那种红砖铺出来的,而此时,这些香灰就落在了这些砖缝内。 我蹲在地上看了一下,随即就皱起了眉头,地上的香灰,竟排布出了一副卦象,而且这卦象还吉中藏凶啊! “咋样啊少班主,这啥意思啊?”小胖子着急的催促着,我皱了皱眉,“这一卦叫做地水师,上卦为坤,代表着顺,下卦是坎也是水,代表着为险,古人把这一卦叫做地水师,欲意出师有名,才能大获全胜,不过出师这种事情,就代表着用兵,用兵就要死人!” “啥意思?咱们这次要死人?”小胖子追问着,我点了点头,“嗯,是死人不错,不过不是咱们要死人,是当地要死人,而且这里面可能还要牵扯出很多事情。” “那咋整?我刚才都给人发过去了,他都定好机票了,网络合同我都签完了,要是不去的话,咱得陪人钱啊!”小胖子急了。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慌个der啊?去肯定要去的,因为卦象已经说了,先顺后险,咱们到地方还是挺顺利的,只是后面会有点麻烦,不过……嗨,也不用担心,这一卦好解,到地方我想办法,把这里面的凶相给破了就行了。” 我这么说,小胖子也稍稍松了口气,随后我们三人又对着关二爷恭恭敬敬的拜了拜,感谢关二爷提点,这才出门。 其实,去肯定是要去,而且按照卦象来看的话,出师有名应该指的是我,有危险的人也是我!因为我的运数这几日将要有所变动,老头留下的那七个人名单,第一位已经出现了!而且依照卦象方位,这个人就在西北方。 巧的是,陕溪省也正好属于我国西北地区。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去,我得想办法先把这个人给度化了,散去了眼前的一些劫运,争取让自己提升些境界,算出老头的去向,把我的宝贝箱子拿回来。 ………… 小胖子还是挺给力的,事情几乎也都安排明白了,我们一群人到了机场之后,没等多久就直接登机,飞往陕溪,至于我们唱戏用的道具,也全部托运。 晚上七点多出机场的时候,这边还有人员来接机,然后就连夜把我们送到了韩城,又把大家安排到酒店住了下来。 到了酒店,几乎就是半夜了,我身为戏班班主,本应该先去看一下演出场地,毕竟唱戏的规矩多,我最起码得确保戏台搭建的方位是坐北朝南,要是坐东朝西,这就是白虎台。 白虎台,唱大戏,羊入虎口后悔迟,这种戏台子唱戏,准得出事儿,周围在来上一棵老槐树,那就是吊死鬼看大戏,唱戏给鬼听。 可奈何天色太晚了,接机的人也说了,他们老板一家都睡了,我们现在去了也进不去,所以也只能等明天白天了。 没办法,我也只能回去睡觉了,不过路过小胖子房间的时候,就听里面“嗯嗯啊啊”,好一片的春色,那鬼哭狼嚎的调门,都够唱一出闹洞房了。 我忍不住暗暗咋舌,小胖子还真是个人才,不管走到哪都有熟人,不对,应该说不管走到哪都有炮友。 我们这群人拼死拼活忙着唱戏,他倒好,到哪都是先忙着享受人生。 我看了一眼手机,得儿,从进酒店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呢,真不知道小胖子从哪勾搭来的姑娘。 人比人气死人啊,我到现在还在打光棍呢,他倒好,几天就换一个姑娘! 气的我站在门口听了十多分钟,这才回房间,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姑娘嗓子是真不错,比上次那个叫的好听多了。 一夜无事,转过天来,我早早起床,趁着吃早饭的功夫,我把大家聚到食堂,开了一个会,当然,除了小胖子以外,大家都到了,估计也是这小子昨天累着了,现在还在睡觉呢。 我把大家聚到一起,目的就是为了制定未来三天的演出曲目。 梨园有梨园的规矩,陕溪地区有自己的地方戏,而我们这些唱京戏的跑到人家地盘上唱戏,这就叫做“欺行”,欺负人家地头蛇,所以按照梨园的规矩,他们秦腔的代表曲目我们不能唱,我们的拿手戏也不能唱。 因为唱了人家的代表曲目,这就叫做“打擂”,代表着我们再和地头蛇叫板,想在陕溪地区抢一口饭吃,这样一来,三天的堂会,也难免不会被同行上门找事,和我们同台斗戏,演出也不能顺利。 至于为什么不能唱我们的拿手戏,则是因为要给地头蛇留下三分薄面,要是我们在当地唱了个满堂彩,那当地的梨园脸上也不好看。 如此,我们一群人商量了一番,最后定了三场戏,祝寿当天就唱《麻姑献寿》和《龙凤呈祥》,热热闹闹的,寓意也好。 第二天就唱个全本的《红鬃烈马》,讲的是薛平贵和王宝钏的故事,有文戏也有武戏,算是热闹了。 最后一天就唱个全本《大破天门阵》,讲的是穆桂英挂帅出征,大破天门阵,寓意也挺好的,最重要的是老一辈的人都喜欢看这出戏。 商量定了,剩下的就是看场地了,只要场地没问题,我们明天就能按照计划,照常演出,可要是有问题的话,可能还得临时加戏。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我刚想打电话给小胖子,就只见这货竟抱着个娘们,一脸得意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说胖子,您老可以啊!这个可比上次的好看多了……” “哎……咳咳咳,那个……别乱说哈,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杨小姐,咱们此次的财神爷!”说罢,胖子就指向了我,“文静,给你介绍一下哈,这位就是我们的少班主,龙晒衣,龙班主。” 闻言,我打量一眼那姑娘,浓妆艳抹,穿金戴银,典型的暴发户气质!不过就看了这一眼,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二爷指点给我那一卦还真是准啊!到地方就得死人,这就要应验了!不过却不是这姑娘…… 第6章 第六章 有人要死 女人礼貌的笑着,对我伸出了手,“你好呀少班主,早就听小猪说过你了,现在总算是见到人了。” “你好你好,也一直听胖子提起你,杨小姐果然是人如其名,很漂亮嘛。”我也同样礼貌的笑着,伸出手和女人握了握手,心里却暗骂小胖子瞎搞。 小猪是胖子的网名,而这家伙最擅长的,就莫过于在网上泡妞了,现在看来,这女人应该也是他最近网聊来的,不然凭啥到地方就能把人给睡了? 而且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人家放着地方上的秦腔不用,反而是找我们这些唱京戏的人了,合着这里面还有皮肉交易啊! 我给了小胖子一个眼神,皮笑肉不笑的把他拉到一边,“行啊胖哥,您这是为了大家,牺牲了自己的色相了?回头用不用我给你买两个烤腰子,好好地补一补?” “额……嘿嘿,不用不用,咱这身体倍儿棒,吃嘛吃嘛香,您就甭惦记了。” 胖子拍着自己的胸脯,洋洋得意,我给了他一个白眼,“行了,甭在这臭显摆了,你联系一下刀爷,他啥时候能到?催一催他。” “啊?咋了?要出事?”胖子神情一紧,不由追问道。 刀爷虽然话少,但一身的本事是毋庸置疑的,每次我们碰到事情,没了刀爷也根本就玩不转 但可惜的是,刀爷的原则,向来都是刀不离身,让他托运都不行,所以就没跟我们一起来说,说是会托朋友,自己想办法过来。 我看了一眼杨小姐,已经在一边坐了下来,正眼巴巴的看着小胖子,见我看她,还和我咧嘴一笑。 我同样咧嘴一笑,算作回应,随后就压低声音道:“出去聊聊?” 胖子微微一怔,随后就点了点头,我们两个人就这么从食堂里面出来了,临走的时候,胖子还怕杨小姐追上来,便告诉她自己马上回来,让她在原地等会。 离开了食堂,我就拉着胖子去了我的房间,关上门后,我拆开一包烟,扔了一根给他,然后又抽出一根给自己点燃。 我吸了一口烟,“还记得昨天拜关二爷时那一卦么?” 胖子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那一卦要应验了,杨小姐的家里,这几天可能要死一两个人……” “啊?!”胖子顿时一惊,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别啊!我还没玩够呢,这要是死了人了,她天天忙着丧事,我还咋上她了?” “啥玩意?你有没有良心了?!”我瞪了他一眼,差点没给我气笑了,人家家里都要死人了,他还惦记着要睡人家? 胖子尴尬一笑,“这、这……我们不是网友么?也没那么多感情,纯粹是炮友,只要快活就……” “行行行,你闭嘴吧。”我没好气的打断他,“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说实话,二十万唱堂会,确实是有点贵了,这笔钱咱也不能白拿人家的,杨小姐家里这场劫数,我得帮她挡下来。” “你不是说不帮人改命么?命中既是该死人,救人无功遭天谴?” “这不一样,杨小姐印堂发黑,眼角向下,且影子暗淡,这说明他们家的劫运,并非是上苍注定,而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东西。” “嘶,恶鬼?!”胖子眼前一亮! “嗯,差不多吧,看样子是被怨气缠上了,不过看杨小姐的样子,她应该不是受怨气侵蚀最严重的人。” “我知道了!她奶奶!”胖子兴奋地用扇子一敲桌子,“老早以前了,她就和我说她奶奶身体不好,而且还不知道咋回事,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啥。这不,正好赶上过八十大寿,所以他们杨家就想着大办一场,冲冲喜气,然后我就骗他说,冲喜少不了京戏,她这才请咱们过来。” 得儿,破案了,来龙去脉都弄明白了! 没跑儿,就是小胖子勾.搭了人家大小姐,不然哪来的省外演出啊? “胖子,我一会得去趟他们杨家,看看那个老太太的面相,是招惹了哪方邪祟,争取想办法化解了,不然这喜事可能就得变成丧事了。” “行啊!这个没问题,我一会就去和她说,对了,你不是还得去看戏台子吗?” 我点了点头,就没好意思再说他,昨天我就想和他说戏台子的事情了,结果这小子颠鸾倒凤一个晚上,大清早还不起床,我能有什么办法? 胖子跑出去找杨小姐了,我则是坐在房间里等着他们。 杨家的事情肯定得管,因为按照来时的卦象来看,这里之所以有人会死,也和我有着间接地关系。 地水师这一卦,说的委婉点就是出师有名的意思,而我们既然是出师之人,那对方也肯定会因为我们到来,从而徒增人命。 说的直白点,只要我们到这里,这边就得有人死! 而我现在既然看到这要死之人了,那自然是能管就管,毕竟这也是一条人命,更何况是命不该绝,阴灵作祟。 不多时,杨小姐也被胖子请回来了,女人看了看我,唇角勾起,好笑道:“你一个唱戏的,真的会法术?” “额……略懂一二吧。” “行吧,那就跟我走吧,哎对了,明天就是我奶奶大寿了,家里人比较多,你们说话的时候委婉点,老太太岁数大了,经不起刺激。” “哎呀放心吧,有你胖哥在呢,这都交给我了。”胖子大包大揽,满脸的堆笑,女人也掩嘴咯咯一笑,“一会你对我也得老实点,咱们的事儿他们还不知道呢,等回头成了,我在和他们说。” “好好好!”胖子连连点头答应下来,杨小姐这才起身,带着我们往外走,不过我倒是愣在了原地。 我追了上去,诧异的看了看胖子,“就……这么简单?” “啊!就这么简单,咋了?” “这也太顺了吧?” “咯咯咯,要是一般人和我说,我还真不能相信呢,但是我相信小猪,我们可认识半年多了,他从没骗过我,而且这段时间,他也没少和我说这些事情,只是没想到那些故事的主人公竟然是你,少班主?” 闻言,我瞪了一眼胖子,胖子也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我和刀爷就怕胖子胡说,拿这些事情出去泡妞,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们三个人早就定下了规矩,我们所经历的这些事情,绝对不能和外人说。 可日防夜防,还是家贼难防! 第7章 第七章 这不是胡闹么! 杨小姐亲自开车,本以为她会带我们去什么大别野,或者是私人庄园啥的,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汽车竟然驶出了市区,向郊外开去。 我有些疑惑,这么大的老板,不住在市里,反倒是住在乡下? 胖子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问题,拿出手机编辑了半天,发了一条短信给我,大概介绍了一下杨小姐家里的情况。 据胖子所说,杨小姐家发迹,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而二十年前的杨家,就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靠着养羊为生。 杨天福,也就是杨小姐的父亲,二十年前上山放羊的时候突然尿急,周围又没有厕所,杨天福便秉持着只要不抬头,遍地是茅房的原则,就随地来了一泡尿。 可就是这一泡尿,就彻底改变了杨家的命运,愣是让他呲出一块煤来! 杨天福虽然是乡下人,但是年轻的时候也读过书,还上过中专,而且那个年代的中专,可比现在强多了。 所以,有些文化底子的杨天福,就暗暗地把这件事给压下来了,随后就开始四处托关系,找门路,最终承包下了这片土地。 从此,杨家就开始走上了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的道路。 现在二十年过去了,杨家在当地也可谓是首屈一指的煤老板,而且杨天福本人,在当地也是黑白通吃,手眼通天的存在。 据传说,杨家的小公子,晚上喝醉了酒,开着玛莎拉蒂出去撞死了人都没事,就这么嚣张! 至于为什么会在乡下办寿宴,就是因为杨家的老太太在乡下住了一辈子,舍不得离开乡下,所以,杨家有钱了之后,就在乡下圈了一块地,按照旧社会的最高规格,给老太太在乡下盖了一栋关中民居。 而且杨家这个关中民居,在整个韩城地区来说,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比起那些历史遗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完小胖子发来的消息,我冷笑几声,随即回了一条,“那要是按照你这么说,杨家也不是啥好玩意了?” “嗨,管这么多干啥?给钱就行呗。”小胖子倒是无所谓,还给我发了一个笑脸。 我心里暗暗冷笑,行吧,给钱就行!不过这件事我也得先看看什么情况。 老话说得好,冤有头,债有主,要真是他们杨家害死的冤魂来讨债,这闲事还真不能管,要不是的话……我倒是可以管一管。 我心里想着事情,胖子又发来一条消息,“你脾气不好,到地方少说话,一切都交给我了。” 我回了他一个微笑,然后就没再说话。 其实我脾气还挺好的,只是和胖子相比就差远了,这家伙就是个笑面虎。 打个比方,财神爷骑在他脖颈子上拉泡屎,他绝对不生气,可能还得笑呵呵的尝一口,然后告诉人家:嚯,这味道不错啊!还有没有了,再来点,我自带餐具。 把人哄的乐呵呵,团团转,等拿到钱了,胖子就得算账了。 拉一泡给他?他得还人家一个粪池子! 但我就不一样了,敢在我头上拉屎,我管你财神爷,还是谁呢?我上去就是开大招,小技能都不带用的,直接大招送走,然后白布一盖,唢呐一响,家属答谢,礼成完毕! 至于刀爷……这家伙貌似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你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在他身上拉屎。 可能还不等你脱下裤子呢,他就一道劈了你了…… 我心里想着事情,不多时,汽车也停在了两扇大门前。 我扫了一眼,这大门确实是挺气派的,高五米,宽两米半,这绝对是旧社会的民间最高规格,再高一点,那就是王府的规格。 “小猪,你们先下车哈,我去停车场停车。”杨小姐笑着说道。 我和胖子也走了下来,看着汽车缓缓开进了地下停车场,胖子拿出一只烟给我,“少班主,这可够气派的?” 我点了点头,看向庭院后面的后山,又看了看大门前的莲花池,“这是老讲究了,背有靠,前有照,两边有抱,民间管这种风水格局叫做抱财,传统风水称之为山环水抱。” 这种风水格局的特点,就是后面有山,前面有水,房屋形成两条手臂,将房主抱在中间,聚财不说,还能驱邪。 我俩正说着话,大门也缓缓打开,杨小姐带着一个人,满脸带笑的招呼我们进去。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相视苦笑,我则是看了看旁边的小门,“杨小姐,走小门就可以了,大门就不必了。” “嗨,这话说的,来者都是客,而且你们不远千里来给我唱堂会,哪能让你们走小门呀,肯定大门进来。” 我暗自好笑,这杨家虽然是暴发户,煤老板,但这规矩还是不错,知道大门待客的礼节,但可惜了,我们作艺的人走不了大门。 “文静,你还是开小门吧,作艺的人都是下九流,不能走大门。”胖子开口了,杨小姐这才关上大门,打开小门,我和胖子也进门了。 其实不是我们不走,主要是规矩在这呢。 用老头在笔记里面说的话,作艺的人是下九流,外人可以看不起我们,但是我们绝对不能看轻了自己,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也都得守着,只有这样才能让人觉得,我们不是一般唱戏的,而是一群懂规矩,也有规矩的人。 进了门,到处都是张灯结彩,还有人拿着两个大红灯笼,去门前挂灯笼,而庭院之内也是热闹非凡,除了忙着装饰院子的人以外,那些站在角落里闲聊的人,每个人也都是珠光宝气,一看就是杨家的贵宾,或者是一些亲朋。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庭院倒是挺大的,房子也不少,不过……貌似没有戏台啊? “杨小姐,明天我们在哪演出?” “唔?演出?就在这呀,院子里面。” “啊?”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庭院,“你是说,就在这里?” “对啊!我家亲戚多,搭个戏台太占地方了,到时候我会在这四周放上桌椅板凳,让他们围着你们,你们就在这边演出,那边院子还有西方乐器演奏。” 我愣了一下,西方乐器和京戏一起演出,这叫怎么一回事啊? 来的时候我就想过不会这么简单,他们肯定会请一些地方上的艺人演出,甚至是我都想好了和秦腔演员同台献艺,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没请地方艺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把西方乐器请来了? 这不是胡闹吗?!哪有这么唱堂会的?! 第8章 第八章 纱布擦屁股露一手 和西方乐器一起献艺也就算了,最要命的是,连个戏台都没有,这不就真成了撂地演出了么? 那我们这些正经的戏班子艺人,和京城天桥的江湖散人,还有什么区别了? 要知道,撂地演出,说白了,就是穿上戏服,到人多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就去唱戏收钱。 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倒退个二百年,老一辈的艺人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但问题的关键在于,这是脸面的问题啊! 在过去的旧社会,很多人都是靠着作艺讨口饭吃,而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就看上了我们这碗饭了。 为了生计,这些人就会和我们艺人一样,穿上一件戏服,就敢去天桥撂地演出,然后自称某某某大师,但事实上,他们这一辈子,可能也就会那么几段戏。 而且这些人没经过专业培训,也没吃过苦,水平也自不用说,久而久之也坏了我们这行的名声。 老一辈的艺人们,为了挽回我们这行的声誉,这才把撂地演出,硬是做成戏园子,让大家进到戏园子里面听戏,同时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们这些专业的艺人,和外面那些蒙事的人不是一回事。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们这行就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真正的艺人,绝对不能接没戏台子的演出。 而这,也正是我们和那些骗子的唯一区别,更是我们作艺的人,最后的底线! 说白了,戏台子,就是我们戏班子的脸面! “杨小姐,你是说,我们就在这演出?” 杨小姐正在和人说话,听我问他,头也不回的敷衍道:“哎呀,你就放心吧,就是走走过场嘛,现在还有几个人听戏了?老掉牙的东西了,都快被淘汰了。” “杨……” 一听这话,我这股子火“腾”的一下就起来了,刚想说话,胖子就一把搭在了我肩膀上,不动声色的道:“哎呦喂,我的少班主,消消气,钱啊!你想想,二十万啊!回去咱就有存款了!” “胖子,说实话,我……” “哎,那个……文静啊,你先进去看看,问问老寿星,啥时候能见个面?让我兄弟给老寿星看看面相,也给我们兄弟沾沾喜气。” 胖子这么说,杨小姐这才反应过来,我们是来看相看风水的,随后她就向正房内走去。 人走了,胖子拉着我走到阴凉地方,“我的少班主诶,您老消消气,甭跟钱过不去,二十万拿到手,咱兄弟一人一万,这买卖划算啊,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不是,胖子,你咋地了?啥买卖你都接,连个戏台子都没有,人家还不把咱当回事,到时候回去了,咱还怎么在地方上混了?” “哎呀,听我的没错,别跟钱过不去!这天高皇帝远的,咱们在这跌了份,回去了也没人知道,到时候有了钱,咱把戏园子好好装修一下,一样做生意,你就放心吧,我的少班主!” 说实话,我是真的生气,特别是听杨小姐说京戏是老掉牙的东西,我心里就不舒服! 一年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我做了一年的少班主,我就感觉不是这么回事了,也是真的爱戏! 京戏之所以能被称之为国粹,那就是因为它独有的魅力,而且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时候,你总不能这么瞧不起吧? 可以不爱,但请别伤害,老祖宗的东西你都瞧不起,那就真的忘本了啊! “对了,你刚才不是看过风水了么,咋样?有没有什么危险的地方?” 胖子有意岔开话题,我为了这二十万,也不得不低下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他,“危险没有,不过具体原因出在哪里我大概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只需要知道,这位老寿星到底是不是那个要死的人,弄清楚了,我就差不多能搞定!” “哎!你看看,这就是好的开始。”胖子得意地摊了摊手,“少班主,听我的,咱们走江湖的,做生意的人,就得能忍,能忍就是财!你现在忍下来了,回头你再把老太太的事情搞定了,让他知道咱哥们不是等闲之辈,这不就好办了?咱们说啥,他就得听啥!” “这……嗨,行吧,说的也对。”我苦笑着,能让我这么快消气的人,估计也只有胖子。 不过胖子说的也对,杨家家大业大,富甲一方,只要我让他们知道,我们兄弟不是一般人,那想要个戏台子,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 到时候在煽风点火一下,多加点钱也不为过。 我如此想着,正房的门也打开了,杨小姐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我这才和胖子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了,杨小姐压低声音,“我奶奶刚睡着就让我弄醒了,脾气可能有点不太好,你们说话……委婉点哈,就是……嗯……你懂得,别太直接了哈。” “我懂我懂,我们兄弟最喜欢哄老人开心了。”胖子咧嘴笑着,又不动声色的拉了拉我的衣袖,示意我一会少说话,让他说就行了。 推开房门,就只见一个满头华发,且十分瘦小的老太太,正坐在土炕上。 土炕上还有一个小木桌,老太太则是侧身靠在桌子上,摆弄着一堆牙牌。 牙牌,也就是过去陕溪地区,老人们常玩的一种牌,和现在的牌.九很相似,或者说,牙牌就是牌.九的前身。 可能是老太太岁数太大了,也或许是常年抱病的原因,精气神不是很足,听到有人进来,老人挑着眼皮,强打着精神看了我们一眼,随后嘴里就开始嘟嘟囔囔的,说一些当地的方言。 我们也听不懂,就只好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少倾,杨小姐尴尬的看向我们,“那个……少班主,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和奶奶说了你们的事情,奶奶说……额……嘿嘿,看你太年轻了,不信你有什么道行,所以……她不是很感兴趣。” 闻言,胖子斜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往后退了一步,坏坏一笑,“来吧少班主,您老的买卖了,给老寿星开开眼?” 这种事,我们也没少见,所以我和胖子也淡定的很,我看像向小姐,“杨小姐,你和老寿星说一下,就当我这个晚辈和她开个玩笑了,让我上上眼,看看她的手相,说得准了,老寿星赏我们兄弟两颗寿桃,咱也沾沾喜气,说的不准,您把我打出去,这总行了吧?” “额……言重了严重了,都是胖子的朋友,没必要这么较真。”杨小姐说着场面话,然后就趴到老太太对面,用方言交谈了起来。 杨小姐说完,老太太这才有了点兴致,努力睁开眼睛盯着我打量,好半天,这才说话。 当然,我也听不懂,不过好在有杨小姐这个翻译官在。 “少班主,奶奶说您要真是有本事,说得准了,堂会都不用你唱了,明天还让你们兄弟,跟她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嚯,这有点意思啊!一听这话我可就不困了! 唱戏的是下九流,不论是唱堂会啊还是怎么着,几乎都是上不得台面,哪怕是唱戏当天吃席,那也得在角落里吃,根本就没有座上宾的说法。 现在别说主家了,老寿星都亲自开口了,那这可真是高抬了啊!对于戏子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我挽了挽袖子,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老太太,纱布擦屁股,今天我得给您露一手了! 第9章 第九章 额先弄死这个瓜怂 我上前坐在老太太对面,对方也把手放了过来。 我放在掌心打量了一下,“老寿星,人有五指,各有不同,这大母手指代表着父母,您这个岁数了,父母也肯定不在了,我就不多说了吧?” 身边的杨翻译立刻上前,老太太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食指,代表着您的兄弟姐妹,这上节代表着兄姐,下节则是弟妹。您上节平而无肉,但有三道螺纹左移,这代表着您有三个哥哥,只是可惜了,这三个哥哥已经都不在了,而且您外围这圈螺纹有疤,代表着您大哥不得善终。” “嘶!”老太太突然瞪大了眼睛,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杨翻译连忙解释,“奶奶说你说对了,他确实是有三个哥哥,大哥早年抗日,死在了战场上!” 看着老太太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得意一笑,努力装出一副高人的样子,胖子也在一旁摇着扇子,故作风范。 我抿嘴笑着,“哎呀,这都不算什么,咱再说说您这食指的下节,下节有肉不实,螺纹一圈向右,一圈向左,您应该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最小,但却常年抱病,一身的旧疾,妹妹则是远嫁他乡,你们老姐妹也很多年没见面了吧?” “对对对,四爷爷一直在生病,好像是什么肝硬化,现在都下不来床了,二姨奶则是远嫁到了山溪,奶奶他们确实是好多年没见面了。” 看着老太太一脸的惊喜,我收回手,抱了抱拳,“老寿星,给您道喜,我看您腾蛇红润,是姐妹重逢之喜,您这妹妹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腾蛇就是法令纹,不过我说完,老太太却看向了杨小姐,两个人聊了几句,杨小姐就抿着嘴,对我摇了摇头,“少班主,你这就说错了,我二姨奶也快七十了,身体也不咋好,这次奶奶做大寿,我们都没通知她,肯定是不能来了。” “哎,文静啊,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们不通知,人家老太太还记不住吗?八十大寿啊,这得是多大的喜事,人家亲姐妹能不来捧场吗?”不等我说话,胖子就在一旁给我找场子。 杨小姐莞尔一笑,“唉,很难了,二姨奶他家生活条件不太好,儿女也多,根本就没时间过来。” “哎呀,你就信我的,我兄弟说能来,那就能来!再说了,这不是还没到明天么?明天寿宴,你姨奶奶不来,再说我们家少班主说的不准。” 闻言,杨小姐趴到老太太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老太太就笑眯眯的转过身,在一堆被褥里面抽出两个大红包,放在了桌子上,又用两根手指敲了敲红包。 “奶奶说了,这都是包给小孩的,钱虽然不多,但你们要是说准了,明天二姨奶来了,这俩红包都是你们的,回头还单独给你们包大红包!” 我笑着点了点头,倒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扯过老太太的手,继续看相,“老寿星,在说说您的小母手指……” “等一下,奶奶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中指和无名指,怎么直接就说小母手指了?” 我笑了笑,“甭急,中指放在最后,无名指不用说,男人的无名指代表着妻妾,女人的无名指代表着丈夫。老寿星一辈子就嫁了一个人,现在老爷子也没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咱们再聊聊这个小母手指。” 杨小姐耳语几句,老太太就点了点头默认了,我继续说道:“无名指代表着子女,上节为子,下节为女。老寿星,您上节有肉不实,螺纹四道外偏,中间一道断开,下节则是有肉饱满,螺纹三道外偏,这代表着您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 “不对,我奶奶只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这我都知道。” 我摆了摆手,“别急,您让老寿星自己说,是不是有四个儿子?” 杨小姐耳语几句,老太太也皱起了眉头,然后摇了摇头,4表示自己只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 “你看,我就说你算错了嘛,我有几个叔伯我还不知道嘛?”杨小姐好笑道,我则是摇了摇头,凑近了老人,一字一句的清晰说道,“老寿星,您忘了,您有一个二儿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如果现在还活着,那位得有六十了!” 我说的慢,老太太也明显听懂了,瞬间就瞪大了眼睛,然后就开始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 好半天,老太太才停了下来,杨小姐也一脸佩服的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少班主,你真是神了!我奶奶说了,确实是有一个夭折了,当时正是十年浩劫大饥荒的时候,天下人都吃不饱饭,孩子出生之后,奶奶吃不上饭,也没有奶.水,就硬是把那个孩子给饿死了!现在算来,那个二伯正好五十九!” 闻听此言,我直接来了一个战术后仰两开花,他们娘俩二人,也都齐刷刷向我投来了心悦诚服的眼神。 我得意地笑着,老太太拍了拍大腿,转身就对杨小姐说了几句,杨小姐拿出手机,“来吧,少班主,奶奶说了,您是位高人,算得真准,也让她开心了,咱们加个好友,奶奶让我给你发个大红包。” 见此,胖子连忙上前,不过我却是摆了摆手,“奶奶,您急什么呀?这中指,我不是还没说呢嘛?” 老太太连连点头,把手放了回来,我打量一眼,“奶奶,人的中指代表自己,上节婚前,下节婚后,您这上节饱满有肉,螺纹整齐,一看就是出身于大富之家,想来也应该是大户小姐吧?” “对!你说对了,我奶奶以前可是大地主的女儿,家里有的是钱,以前半个韩城都是我奶奶家的。” 我笑了笑,“下节消瘦,掌纹凌乱,唉,奶奶,这些我就不细说了,您的一生太过劳苦,说出来也是给您找不痛快,所以这大喜的日子,我就不说不开心的了。” 老太太一个劲儿点头,我还真怕她闪了脖子,我笑了笑,“下节倒是不说了,不过……眼前有件事,晚辈我不得不说!” 一见我神色凝重,娘俩也都紧张了起来,我叹了口气,“唉,奶奶,恕我直言……” 话到嘴边,我突然想起来了,杨小姐让我委婉点,别吓到老人,那既然这样的话……“奶奶,恕我直言,咱娘俩之间,明天有一个人要死!” “哎哎哎,奶奶奶奶,涅找啥呢?”一见老太太转身翻东西,杨小姐着急的喊了起来。 “额水果刀呢?额先弄死这个瓜怂!” “哎!奶奶,这可没有啊!我和你开个玩笑,你可别动刀子!” 听我这么说,老太太这才停了下来,臊眉撘眼的白了我一眼,“你个瓜球!额把你当高人,你和额耍着玩呢?批嘴给你扇扯!你个岁子蛋蛋。” 第10章 第十章 杨家三子 见老太太是开玩笑,我也松了口气,刚才我还纳闷呢,这都八十多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生猛?说杀人就杀人? “奶奶,我和您说话,您是不是能听得懂?” 老太太点了点头,“慢点点,额听得懂。” 好!能听得懂,事情就好办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奶奶,我算的准不准?” 老太太点头,转身就去拿红包,我连忙摆手,“不急不急,我说的不是这件事,奶奶,您这身体最近是不是不舒服?没精神,总想睡觉,睡着了还做噩梦,都是以前的死人出现在梦里?” 一说起这件事,老太太也来了精神了,普通话都忘了,拍着大腿就和我叽里呱啦的说了起来,听得我一脑门子汗,连忙把老人拦了下来,“奶奶,您先听我说,你这个身体啊没啥事,但现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家里有妖孽作祟,你要是信我的,我就给您顺手办了!” “好好好,额信你!” 老太太这个态度,我也松了口气,可算是开始说正事了,“行,你听我的就行,这事儿交给我了。” 我转身看向杨小姐,“杨小姐,我坦白和你说,你家里最近确实是有点不太平,得赶紧送走家里的东西。” “呀?真有事儿啊?” “嗯,有点事,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你现在只有一下午的时间,今天下午不把事情办了,您奶奶明天可能……” 我拖了个长音没有直言,不过不是傻子都能听明白,现在不把事情解决了,老太太明天必死!喜事也得当丧事办! 杨小姐也被我吓得直楞,连连点头。 我想了想,“说实话,我现在还没弄清楚,在你家作妖的到底是啥东西,不过你现在就出门,去找一块红布,在院子里抓一把土包好,然后就开车往南走,一路上别回头,碰到寺庙也好,道观也罢了,只要里面供着神像,你就进去磕头烧香,香火钱给多少随意,走的时候,那个装着土的红布包,也得扔进功德箱里面!回来的路上,和去的时候一样,还是不能回头,能做到吗?” “能能能,那我……现在就去?” “去吧去吧,越快越好,哎对了,基督教堂啥的就算了,外国的神仙,也不知道他管不管咱们华.夏的事儿。” 我笑着点了点头,杨小姐也是个麻利的人,当即就出门去办事。 房间里,也只剩下了我和胖子,还有老太太。 人都走了,老太太有点蒙,操着一口生硬的普通话问我,“娃子,额的娃干啥去了?” “奶奶您别急,她去寺里烧炷香。” “哦,那额家里的,到底有啥毛病啊?” “这……嘿嘿。”我尴尬地赔笑着,“奶奶,我现在也弄不明白,不过不用急,我这几天也不走,您先忙着过大寿,等寿宴过去了,我给您好好看看!” “好好好!那就麻烦你了,娃子,额一看你,你就是个高人啊!长得怪有福气。”老太太也陪着笑脸,转身又去掏红包。 我和胖子对视一样,张了张嘴,刚想说戏台的事情,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娘!你看额把谁给你请来了!” 说着话,房间的门也被人大大咧咧的踹开了,乱哄哄一帮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年近六十,四方大脸,宽刀粗眉,两肩齐平,一身的正气,腰杆也挺得笔直,一看就是军人出身。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大金链子小金表,咧嘴一笑,满口的大金牙,一看就是暴发户的气质。 再往后的,就是一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又肥又胖,身上的装扮比刚才那位暴发户还暴发户,胳膊下面还夹了一个包,嘴里还叼着一根雪茄。 我盯着几个人看了几眼,胖子就不动声色的弯下腰,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六十多岁那个,是杨家大儿子,杨天全,小时候就去当兵了,听说混得不错,还有军衔,不过不经常在家,五十多的那个瘦老头,是杨家老二,杨天赐,和文静他爸一样,以前都是农民,这几年才混得好了。” 我笑了笑,看了看那个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那这个人,就是文静的老爸喽?杨天福?” 胖子点了点头没说话,而杨家三人也走了进来,中间还簇拥着一个七十出头的老太太。 我打量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次……老寿星不服我都不行了! “娘!你快看,额二姨来了!俺哥仨可是开了一天的车呀!”杨天福搀着老人,笑着和自己老娘报喜。 老寿星顿时一愣,但马上就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两个老太太更是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嘴里还嘟囔着多少年没见了,现在妹妹也变成老太太了。 总之,这俩人抱在一起,是哭的没完没了,聊的也是热火朝天,我和胖子也完全听不懂。 过了好一会,杨天福这才发现我和胖子这两个陌生面孔,夹着包,挺着肚子走到我们面前,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你俩……谁家的娃子?额咋不认识呢?” 胖子会做事,陪着笑,站起了身子,就要去自我介绍,不过就在这时,一旁忙着和妹妹说话的老寿星,也缓过神了。 “二娃子,可不敢乱说话啊!这是高人!文静请来的高人啊!刚才这高人就说了,你二姨能来,你还真给额请来了。” “啊?”杨天福愣了一下,随后就开始上下打量我,“你个球高人啊?成年了么?额看你也不像个有道行的样。” 虽然态度很嚣张,也让我很不爽,但毕竟是财神爷,我也只能礼貌的赔笑着,“杨总您说笑了,我今年二十一了……” “咦——二十一?还没额的女子大涅。”杨天福一脸的鄙夷,特别是这一声“咦”,我差一点都以为他是刚看完相声回来。 “杨总说的是,我确实是没杨小姐大,对了,自我介绍,我是青羊戏班的少班主,就是我们承包了您杨家的寿宴。” “咦——清扬戏班?你还挺去屑的涅。” “额……不是清扬洗发水的清扬,是青色的青,牛羊的羊。”老家伙给我弄一愣,我心里暗骂,这他妈不会真的是刚看完相声回来吧?谐音梗玩的挺溜的。 第11章 第十一章 咽不下这口气 我实在是懒得和他们废话,转头看向老寿星,“老寿星,给您道喜,您老姐妹重逢,这寿宴是喜上加喜!” “好好好,奶奶给红包,给你们包大红包!”老寿星是真的高兴了,藏在被子里面那堆红包也不留着了,都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拍了拍桌子,示意让我自己去拿。 说实话,看着这么多红包,我确实是有点动心了,不过……可惜我和胖子还有别的事! 我满脸堆笑的看向老人,“奶奶,红包我就不要了,不过我们作艺的人有自己的规矩,这出门唱戏,没有戏台子可不成,您老能不能让人,给我们搭个戏台子?” “啊?戏台子啊?行,我一会……” “哎呀娘诶,两个球娃子,你还真把他们当回事了?啥戏台子啊?”杨天福不耐烦的瞪了我们一眼,转头又对自己的老娘满脸堆笑,“娘诶,这就是女子瞎胡闹,非得请什么京戏班子?这都啥年代,咱都是有钱人了,上流社会的人,咱得听点上档次的!” 老太太板了板脸刚想说话,杨天福继续说道:“娘,你不是说,你小时候喜欢听唱片机么?额从音乐学院,给你请了一个西方的戏班子,让他们给你可劲的拉那个提琴儿,拉的呲呲冒火花子。” 老太太一脸尴尬的看了看我,我也有点生气了,“奶奶,红包我不就要了,这戏台子可不能……” “行了吧你啊,你个瓜怂,还高人?你搞个球球嘛,拿着钱滚蛋!都老掉牙的东西了,还有几个人看啊?明天就是走走过场,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没人听!” 说话间,杨天福把一堆红包塞到了我的怀里,然后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们兄弟三人,推推搡搡“请”了出来,红包也都掉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里面也传来了老二杨天赐的声音,“戏班子?啥戏班子嘛,额看他像个球!咱滴秦腔都没人听呢,谁还听京戏啊?” “可不是涅?这都啥年代了,戏曲早就该淘汰了,咿咿呀呀的有啥好听滴?现在的有钱人,谁还不听点西方乐啊?那才是上档次涅。” 兄弟俩一唱一和,我的这股子火,也算是被彻底点燃了,看胖子还在捡红包,我更是火大! “胖子,我生气了!” “额……看得出来,看得出来!那个……少班主,咱消消气,别冲动哈,你看,戏台子虽然没有,但咱不是也赚了么,一大把红包呢!少说也得有两千多!” “没有戏台子,咱青羊戏班的招牌就砸了!回头还怎么在曲艺界混了?!” “哎呦喂,我的好哥哥诶,你消消气,真别冲动,有钱就行!再说了,天高皇帝远,谁认识咱哥们啊?演完这出戏,咱哥们土豆搬家滚球子,回了家里照样搭台唱戏,没人知道这边的事啊!你就放心吧!” 我冷笑一声,“话是这么个理儿,但我咽不下这口气!凭啥西方乐能骑在咱脖子上拉屎?今天要是秦腔和咱们同台献计,我也认栽了!人家秦腔毕竟两千多年历史啊,算是咱们戏曲界的老祖宗,咱比不了。可西方乐多个啥?他才三千多年历史啊,和咱们民乐比起来,可差了六千多年的历史啊!凭啥他就上档次,咱就没人瞧得起?” 胖子依旧是老好人,抱着我的脖子,陪着笑脸,“我的少班主,咱别生气,这不是给的钱多么?再说了,瞧不瞧得起,这是脸面的事情,明天咱们好好演出,惊艳所有人!” “好!”我咬着后槽牙,挤出这么一个字来。 胖子咧嘴一笑,“这就对了嘛,别生气了哈!和钱过不去,那才是大傻B呢?” “呵!和钱没关系!”我打掉胖子怀里的红包,“胖子,回去告诉大家,养足了精神,咱们明天唱大戏,我倒要和西方乐好好斗上一斗!我也要看看,在咱们国人这块地上,谁才是爷儿!” “好好好,但是你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胖子!是兄弟,就别拿这些红包!他们扔在地上的是咱的脸面,也会咱们京戏的脸面!这个脸面,咱明天得赚回来,你捡回来的,那都是笑话!” “额……少班主,你这……哎呦喂,你踩我手了!” 我说完话转身就走,不过却眼前一黑,正好和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倒退几步,正好踩在胖子手上,疼的胖子一阵呲牙裂嘴的大叫。 我没管他,定了定神去看被我撞到的人。 是个西装革履的老头,不过看样子应该没啥事,而且这老头应该是早就来了,此时正背着手,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为了避免碰瓷,我连忙道歉,“额,不好意思啊大爷,我没看到人,您……没事吧?” 老头死死地盯着我,一双眼睛恨不得在我身上看出什么似的,我也仔细打量他一眼,六七十岁的样子,西装革履,头发也梳的油光锃亮,看样子应该也是个有钱人。 我松了口气,有钱人应该不能碰瓷吧?也不对,或许他的钱,就是碰瓷来的? “大爷,你……” “你叫啥?”老头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鼻子,“额,我、我?我叫龙晒衣,咋了大爷?” “没事,你是……请来的戏班子班主?” 老头依旧是面无表情,冷冷的问道,我连连点头,“对,我是青羊戏班的班主,大爷你认识我?” “不认识。”大爷淡淡的说完,随后就上前一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不错,有骨气,比这个胖子强多了。” “啊?”我愣了一下,转头去看还在捡红包的胖子,瞪了他一眼,“你别捡了,脸都让你丢光了!” 胖子讪讪一笑,这才停了下来,不过还是拿了几个红包,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老头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胖子,随后又看了看我,“你明天好好唱吧,到时候我来给你捧场。” “额……好好好。”我连连点头,不过老头却没在说下去,而是转身向一边走去。 我有点蒙,心说这老头干啥的啊?一出场就这么有气势,我差点都以为他也是杨家什么人呢,结果就这么问了我几句就走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定军山 老头莫名其妙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我和胖子也都是一头的雾水,不过想不明白我也不再纠结。 胖子用手机叫了一辆车,我们也返回了市里。 路上的时候,胖子也终于不再是满脸笑脸了,“我说少班主啊,你是不是疯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你就算是有气,也不至于在人家门口放狠话吧?那可是财神爷啊,得罪了他们,咱们明天还能有好果子吃了吗?” “不说点狠话,人家也一样瞧不起咱们,与其憋着一口气,就不如让我痛快了。” “嘿,你是痛快了,明天演出咋办?咱们唱戏的以唱为主,人家西方乐是以乐器为主,肉嗓子和乐器对着干,谁吃亏你心里没数啊?现在还和人家放狠话?”胖子有点抓狂了,崩溃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也懒得再废话,索性就靠在了座椅上装睡,任他如何唠叨,我就是不吱声。 事实本就是如此,人家压根就没瞧得起我们,我又何必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自打脸面?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如放几句狠话,让我痛痛快快,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这些作艺的人也是有骨气的! 回到酒店里面,刀爷已经来了,正在大厅抽烟呢。 见我进来了,刀爷也站了起来,对我微微颔首一礼,我笑了笑,“刀爷,您老来的够快的啊?这可是将近两千公里呢,您老不坐车,也不坐飞机,到底是咋来的啊?” “呵呵,山人自有妙计。” 刀爷面瘫似的笑了笑,也没搭我的茬,我自讨了一个没趣儿,就去前台给刀爷办理入住手续。 上了楼之后,我就直奔餐厅,转头看了一眼胖子,“胖子,你去把大.家伙请来,我得把现在的情况和他们说说,明天大家也得有个准备。” 胖子耸了耸肩,转身去叫大家来开会。 少倾,我们一群人聚到了一起,刀爷也是老样子,抱着自己的大刀站在我身后,黑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我看了看大.家伙,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我说的,贵叔笑了笑,“少班主,你进班子时间不长,有些风浪你都没见过,我们这些人也都看惯了,当初跟这老班主打天下的时候,让人瞧不起那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们也都看淡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小胖子说得对,跟谁都能过不去,但就是别跟钱过不去了,明天照常演出,咱们大.家伙也都拿出真本事来,别真让人看扁了。” 贵叔是我们青羊戏班的台柱子,现在六十多了,唱了一辈子的戏,也唱了一辈子的老生。 据说当年老张头创建青羊戏班的时候,这位贵叔就是第一个进来的人,之后青羊戏班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唯独这位贵叔留了下来。 所以,在我们这些人里面,贵叔才是辈分最高,资历最老的人。 平常遇到什么事,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也都是贵叔做最后的决定。 现在听贵叔这么说,大家也都纷纷跟着附和。 贵叔慢条斯理的剥着手里的橘子,“少班主,明天的戏,是肯定得好好唱,一来,让人家看看咱的真本事,二来,也不能白拿人家的钱。但是这唱戏的规矩,咱是不是得好好琢磨一下了?” “额,叔儿你什么想法?”我追问着,贵叔不慌不忙,拿起一瓣橘子放到嘴里,含糊不清道:“戏台子没有了,这不合规矩,老话说得好,戏班子那是咱的脸面,现在脸面没了,咱可以忍,可有件事你们是不是都忘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贵叔咽下了嘴里东西,说起了顺口溜,“唉,戏台子戏台子,四四方方一个台子,是天圆地方,戏台子它在中.央,有了戏台子,是鬼神不敢来,邪祟绕着走,现在没了这台子,咱们这戏……能唱消停吗?” 贵叔如此说,我这才想起这句老话来,戏台子可不只是脸面问题,他也是我们立足江湖的底气,有了戏台子,我们唱戏的时候,七方邪祟就不能招惹我们。 现在杨家本就不太平,要是再没了这戏台子撑着,怕是会出问题啊! 最要命的是,我们这次出远门,不方便带太多东西,所以关二爷的神像也没带过来。 如此一来,没有关二爷镇着,还没有戏台子给我们撑着,难保不会出事。 “少班主,这些邪门歪道的事儿你在行,得好好琢磨琢磨啊!”贵叔说完,看了一眼其他人,“唉,都甭愣着了,该操练的操练,该歇着的歇着,明天谁丢了咱们青羊戏班的脸,回头我可就砸谁的饭碗了。” 贵叔说完,大家也都各自散了,而贵叔则依旧是不慌不忙,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剥橘子。 “少班主,按照老规矩,戏班子开场,咱们得有一场打鬼的戏,现在这出戏,咱还能不能上了?” “这……怕是不行,寿宴上打鬼也不吉利,怕人家不高兴。” 打鬼戏,俗称就是开场打鬼,也就是在正戏开场之前,先找两个人扮演女鬼和关二爷,然后在舞台上跑圈。 三圈过后,关二爷一刀砍死女鬼,以此震慑七方邪祟,我们这场戏就能顺顺利利唱完。 但问题是,唱女鬼的人得先在身上弄一身黑狗血,避免真的被鬼上身了,因为唱戏这玩意本来就有邪性,上了舞台,弄好了妆容,你唱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 唱女鬼的话,也难保不会引来真的女鬼,自然要谨防女鬼上身。 可这样一来的话就更麻烦了,寿宴之上,弄了一身的黑狗血,反倒是不吉利了,人家主家也未必高兴啊! “行,既然人家接受不了,开场打鬼咱就免了,那拜关公呢?关二爷的神像你也没带来,现在那杨家还不太平,这要是招惹上什么玩意,可就真的麻烦了。” 我挠了挠头,也实在是没辙了,“叔儿,你经得多,见得广,你给我点建议,咱们怎么弄?” “怎么弄……”贵叔喃喃自语着,随手放了一瓣橘子到嘴里,吃了几瓣之后这才开口,“这样吧,开场戏咱们换一换,先唱一处《定军山》,取个安定的意思,然后在唱你定的那两出戏,咋样?” “行行行,太没问题了,就听叔儿的了。”我连连答应下来。 《定军山》,是《三国演义》里面的一场老生戏,讲的是黄忠晚年,被诸葛亮用了激将法,派去攻打葭萌关和定军山。 这出戏也挺热闹,主要是寓意好,一个“定”字,就能给我们舞台换来安定。 贵叔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橘子皮,用卫生纸包好后,又放到了自己口袋里面,“少班主,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歇着了。” 我起身去送贵叔,可贵叔刚出门,杨小姐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一个人也得唱 杨小姐刚一进来,就给我连连的鞠躬致歉,“少班主,真是不好意思,我爸就那样,他……他人还是挺好的,你别忘心里去,我给你道歉了。” “哎,杨小姐多虑了。”我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胖子连忙扶着杨小姐坐了下来。 “这件事怪我了,是我考虑不周,当时也没跟我爸商量好,刚才我回去的时候,他们也都和我说了,我知道,你们肯定生气了!少班主你放心,等回头演出完了,我单独再给你加五万酬金!” 见杨小姐一脸着急的样子,我淡淡一笑,“杨小姐哪里的话?我们跑江湖的人,哪能跟主家生气啊?你放心,明天肯定好好演出,我已经通知下去了,明天还给你们加了一场《定军山》……” “哎呀!少班主,您就别生气了,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嘛?” 杨小姐听得出来,我这话里话外还是憋着气呢,不过我也不担心,现在他们已经知道我的本事了,就算是我再怎么说,杨小姐也不能赶我走。 杨小姐见我只是挂着微笑不说话,也连忙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之后,就把转账界面拿给了我。 “少班主,你看,为表诚意,我先给小猪转账五万,回头演出完了,我家的事情也都解决了,二十万一分不少你。” 胖子给我了一个眼神,示意我就坡下驴,别在端着了。 我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总这么端着架子也不是办法,别再回头真收不了场了。 我哈哈一笑,“杨小姐,你看看你,这是哪里的话嘛,客气了!你放心,你父亲的话我们都没往心里去,明天我们绝对不让您失望!” “不不不,少班主,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出门的时候,奶奶跟我说了,你们要是不想演出的话,就……就算了吧,只要你解决了我家里的事情,二十万还是你们的。”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了解我的脾气,咧嘴一笑,“文静啊,你不懂我们这行的规矩,答应了人的事情,那就得干,现在大家也都操练起来了,这该吊嗓子的也都吊嗓子了,嗓子都打开了,要是不唱完这出戏的话……哈哈哈,我们这脸上不好看。” 听胖子这么说,杨小姐忽然低下了头,满脸通红的偷偷瞄了我一眼。 “少班主,其实、其实……其实我……唉!” 杨小姐忽然吞吞吐吐,也把我弄懵了,“杨小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甭跟着我们兄弟兜圈子。” “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京剧这东西,真没几个人看!在我们当地,秦腔都没人看呢,更别说京剧了?这些早该淘汰的东西了,也没人稀罕,你们明天还是算了吧!而且……主要还是我和爸之前没沟通好,就擅自主张,把你们请过来了,让你们受了委屈,你们就当来旅游一趟,钱一分不少你的,我家不差钱。” 嘶! 杨小姐一句话,彻底扎进了我心窝子了!我最恨的,就是别人跟我说,戏曲早就该淘汰了! 宝贝!这他妈是国粹啊!你可以不喜欢,我也可以不道德绑架你,但是你不能伤害啊! 老祖宗留下这门手艺,我们就靠着他吃饭呢,你上来和我说,这玩意早该淘汰了,现在没人听了,您老这可真是打架输给了佩奇和丹尼,猪狗不如啊! 直接踢翻了我们的饭碗来了! 我冷下了脸,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杨小姐,恕我多嘴,您既然知道没人听,可为啥还要请我们戏班子大老远过来呢?” “这、这……最开始大家不是不熟么,就想着给小猪个面子,让你们赚个便宜,可谁知道……” 杨小姐没再继续说下去,不过下面的话我也能猜出来了,他是没想到我除了会唱戏以外,还懂一些阴阳之术。 而且现在他奶奶这条命,也攥在我手里了,她现在不敢让我难堪了,不然堂堂的财神爷,怎么可能跑来给我道歉?弄得像是她在赚我钱似的。 胖子可能是怕我生气,绕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别发火。 我淡淡一笑,“罢了,大.家伙既然来了,这嗓子也都开了,我们也不能白拿您这么多钱,不然良心上也过不去……” “不会不会,您能救我奶奶一命,别说这些钱了,多少钱都合适!”杨小姐连连摆手,“再说了,戏曲这东西是真的没人喜欢了,到时候要是开场的话,估计也就我和我奶奶能在现场,其他人……” “够了!两个人就够了!哈哈哈,知音不用多,一个就够,两个算我们赚着了!”胖子连忙在一旁打圆场。 他知道我的脾气,也知道我们戏班子的规矩,人都来了,嗓子也都打开了,要是不唱这出戏,回头我们这也下不来台。 赶明回家了,在当地传出去,我们到了陕溪地界,一句词都没唱,就让人送回来了,这就真的砸了招牌了! 唱戏的不怕开嗓,唱的不好让人赶回来,那说明我们技不如人,这不丢脸!可要是一句词都没唱,就让人赶出来,那才是真的丢人啊! 因为你一句词都没唱,就让人赶出来了,那就是德行问题了啊! 老话说得好,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德行有愧这就是我们这行最大的禁忌! 如果真的一句词都不唱,就让人赶回去了,往小了说,这件事能让人指着我们鼻子骂街,我们还连个屁都不敢放!往大了说,别人来摘我们的牌匾都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凭什么西方乐就是上流社会的标杆,我们国家的戏曲就是老掉牙? 往前数个一百年,那慈禧老佛爷哪天不听戏?达官显贵的哪个不来戏园子捧场? 所以,无论如何,这场戏都得唱,哪怕是只有一个人捧场,我们也得唱下去! 我得让杨家的人知道,他们这二十万不白花,我们拿出看家本事来给他们卖力气,还得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戏曲他不是糟粕!也不是老掉牙! 历史的车轮如何滚动,我们戏曲总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见我俩态度这么坚决,杨小姐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再相劝,胖子也连忙坐了过去了,当着我们的面开始秀恩爱。 然而,杨小姐却不乐意了,不耐烦地推开了胖子,“哎呀,死胖子,你给我老实点,我大姨妈来了,你别把我的火勾起来了,到时候灭不了火……” “嘶!杨小姐,你例假来了?!” 杨小姐话一出口,我瞬间就被吓得一身冷汗,三魂七魄都快被吓走了一半了! 要坏事了! 第14章 第十四章 供奉邪神 杨小姐见我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懵逼,“是呀,我例假来了,去寺庙的路上来的,哎对了,少班主,我是在二郎庙烧的香,这个能行吗?” “这……行!甭管啥庙,是庙就行,但问题是……你不能来例假啊!” “啊?啥时候来例假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它想来,我也不能憋回去呀。”杨小姐一脸的无辜,哭笑不得的看着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以前没烧过香吗?” “烧啊,但是我以前不怎么信这些东西,额……也不能说不信吧,反正我是半信半疑,路过寺庙开心了,就去烧个香,不开心了就不烧了。” “唉,难怪啊!女人来例假的时候不能烧香!”我心累的揉了揉脸,“古人把例假称之为癸水,认为这东西不洁,而寺庙这种清净之地,你带着癸水去烧香,自然没用。” “啊?没用啊!”杨小姐也慌了,“那、那我奶奶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暂时没事,看你奶奶.的手相和面相,还能撑一天,明天大寿才是索命的时候。” “那怎么办?我准备点什么?”杨小姐紧张的抓着衣角,眼巴巴的看着我,“少班主,你得救救我奶奶呀,我奶奶这一辈子不容易,富家大小姐被斗地主了,之后又下嫁到了我们家,一辈子没少吃苦,就是这几年条件好了,他才享几年的清福。” “文静,放心吧,有我家少班主在,你奶奶准没事!”不等我说话,胖子就开始大包大揽。 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吐了吐舌头,我又转头看向杨小姐,“唉,杨小姐,时候不早了,现在去上香也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呀?” “哎,别急,听我说完。”杨小姐点了点头,我继续说道:“我之前去你家的时候看了一下,宅子上空有一团的阴煞之气笼罩,想来应该就是一些冤魂索命,不过既然这样的话,明天白天应该也没事,毕竟鬼怪白天出不来,主要是晚上。” 我低头想了想,“这样吧,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回去给我准备点东西,明天天黑之前,东西能凑齐就行,另外!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要给弄到一条黑狗,而且要确保这条黑狗听话,明天白天的时候会一直呆在你奶奶身边。” “黑狗……这倒是不难,我们村里就有人养了一条小黑狗,全身都是黑,可听话了。” “那就行,其他的东西,你找人准备就行,务必要在明天天黑之前弄到。 说话间,胖子给我找来了纸笔,我刷刷点点,写上我要用的东西,然后交给杨小姐。 杨小姐打量了一眼,“少班主,这赤硝是什么东西呀?还有这纸扎用品……” “不用多问,我给你指条路,你去市里找个纸扎店,到了地方,那些人都懂。” 杨小姐连连点头,随后也不再废话,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打电话安排相关事宜。 人走了,胖子也凑了过来,“少班主,明天怕是不能消停了吧?” 我叹了口气,“明天不可怕,可怕的是子时一刻!老太太八十大寿,算得上是老寿星了,明天一整天都有气运加身,寻常鬼怪见了也得避让,可过了子时一刻就不一样了,气运消散,诛邪昌盛,此消彼长之时,才是我们最难熬的!” “嘶!不行,我得去通知大家,让他们再加个夜场,唱一场《闹天宫》,有大.家伙给你撑腰,我心里也踏实。” 说罢,胖子转身就要走,不过却被我给拦住了,“算了吧,大.家伙折腾一天也够累的了,到时候再加一个夜场还让不让大家活了?这事交给我就行了。” “这不行啊,要万一……” “哎呀,你不用管了,我心里有底。” 我淡淡的笑着,胖子这才老实下来。 《闹天宫》这出戏我们已经很少唱了,因为这场戏太热闹了,孙悟空大闹天宫,上翻下跳,折腾一场下来,大家都得扒层皮。 不过这场戏也有好处,大家穿上戏服,弄好了扮相,那就是满屋子的神仙,有了这一屋子的神仙加持,寻常的恶鬼见了,都得退避三舍。 所以胖子纯粹是想给我凑个人气,用这一屋子的仙气,帮我去压一压那个东西的邪气。 “少班主,这事咋整啊?”胖子坐在我身边,着急的催促着,“咱就是来赚钱的,可别惹上啥麻烦,而且……那个杨天福也不啥好人,在当地黑白通吃,手眼通天啊!你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他老娘有个啥闪失,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来的时候我也听说了,曾经有人看到过杨天福出门带枪,不是什么善茬,你最好考虑清楚,别给自己惹麻烦。”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刀爷,忽然开口说道。 我瞄了一眼他,胖子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听谁说的,杨家这么牛吗?” “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们自己考虑好吧。”刀爷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再搭理我们的样子。 我吧唧吧唧嘴,干笑一声,“行了,你们都别管了,这事交给我了,对了,刀爷,你要是没啥事的话,能不能帮我干点活?” “说。” “额……我看杨家上空的那团邪气有点不寻常,邪中透着香火,香火中还有几分书香气。” “嘶,有人供奉邪神?!”胖子脱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刀爷,那团邪气由北而来,我猜那边肯定有什么寺庙之类的东西,你明天要是没啥事,就过去帮我瞧瞧,有啥情况你直接给我打电话,但是切记,千万别直接闯进去!也别硬碰硬……哎哎哎,刀爷,你干啥去啊?” 没等我说完,刀爷就抱着刀出门了,听我喊他,他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甭管了,我现在就去办。” “额……你不休息会啊?刚到地方,睡个觉,吃点东西啊?” 我话还没说完呢,刀爷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然后就没了声音了。 我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胖子撇了撇嘴,“甭管他,咱家刀爷就是头活驴,你啥时候见他说过累?还是先琢磨一下明天的事情吧。” 第15章 第十五章 王杰王大人 明天的事情也没什么好琢磨的了,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看杨小姐能不能在明天之前,凑齐我要的东西了。 如果那能凑齐,一切还都好说,要是凑不齐,这老太太我也救不了了。 打发了胖子,我们也都各自回了房间休息。 一夜无事,转过天来,天刚蒙蒙亮,来接我们的大巴车,就已经停到了酒店门口。 胖子通知大.家伙起床洗漱,准备出门,我则是收拾了一下道具,就抱着一个箱子下了楼,准备先上车等着。 然而,等我赶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就只见刀爷正抱着苗刀,缩在沙发上抽烟呢,右手还抱着一瓶西凤酒,绿色的瓶子,看起来还挺好看的。 见我下来了,刀爷抬头瞄了我一眼,随后就垂下眼幕,灌了一口白酒。 “嘶!好酒!比二锅头强多了!” “刀爷,您老该不会是在外面跑了一个晚上吧?这是才回来?”我连忙凑了过去。 刀爷瞟了我一眼,“没有,凌晨两点多就回来了,房卡弄丢了,没进去,就在这喝酒了,对了,你去前台把酒钱给我结了。” 说罢,刀爷就抽了一口烟,又低下了头,我瞬间无语了,“这他妈和在外面跑了一个晚上有啥区别啊?再说了,你房卡丢了,倒是和前台说啊,他们都有备用房卡。” 刀爷瞄了我一眼没说话,又是灌了一口酒,我拿他也没办法,这位爷完全是想搭理我就搭理我,不想搭理我,连个屁都不带放的。 “唉,说吧,昨天有什么收获?” 刀爷抬起了头,看了一眼前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先把酒钱结了。” 我苦笑一声,这算是刀爷唯一的个性了,就是不喜欢欠人家的,而且这家伙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无奈,我只好拿出手机去前台结账,不过等到付完款的时候,我就傻眼了,好家伙,一瓶酒一千多啊! “我滴个乖乖啊!刀爷,要了血命了!”我含着泪看向刀爷,心里这个肉疼啊!一千多的酒,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奢侈过啊! 见我这么大的反应,刀爷抬头看了我一眼,“咋了?不就是一瓶酒么,又不是拿了你的命.根子泡酒。” “你这还不如切了我的命.根子呢,这瓶酒一千四啊!你把我的两个大腰子挖出来烤熟了,再撒上孜然端上桌,也不值这个数啊!” “额……” 刀爷顿时一愣,连忙把酒瓶子放到怀里,心疼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一边舔着,还一边嘟囔着,“我说这酒咋比二锅头好喝呢,合着我这一早上都在氪金啊!” 我也忍不住苦笑,八块钱一瓶的二锅头,能和一千多一瓶的酒比得了? 看着刀爷还在舔手指,我也有些心疼了,四十多岁的人了,还在这舔手指,也不怕别人笑话咱们土鳖? “唉,算了算了,别舔了,就当咱们开一次荤了。” 最重要的是,刀爷这家伙不修边幅,身上的衣服都快打铁了,放到人堆里估计都得被人当成乞丐,现在坐在这舔手指,画风实在是不好看啊! 我坐了过去,递给刀爷一张面巾纸,“行了行了,别舔了,能撒多少酒啊?你先说说,昨天都查到什么了。” “嗯,我在东山那边……” “哎,少班主,你们怎么还在这?还没收拾好吗?” 我们正说着话呢,杨小姐拿着车钥匙,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哎呀,你们二位怎么还聊起来了?车都来了,其他人呢,宾客都快到了,快快快,来不及了。” 杨小姐着急的催促着,转身就拿出手机打电话联系胖子,我无奈的看了一眼刀爷,也只好拿出手机,通知大家下楼。 不多时,大家.伙也都拿着东西,从楼上走了下来,一个个的开始往大巴车上搬东西。 上了车后,大家.伙也都各自忙着手里的事情,吊嗓子的吊嗓子,化妆的化妆,我和刀爷则是坐到了一起。 “刀爷,昨天都查到啥了?有没有啥线索?” “嗯。”刀爷拿出手机递给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你自己看吧。” 我拿过手机,打开相册开始查看里面的图片。 图片内容就是一座十分破败的祠堂,而里面供奉的则是一位清朝的大官,胸前的白胡子,都足有半尺多长。 “哎,这不是王杰大人么?刀爷,这就是你查到的?” 我盯着图片还一头雾水呢,坐在我们后面的胖子就忽然喊了起来,我回头瞄了他一眼,“你知道这个人?”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这可是王杰王大人啊!嘉庆皇帝能扳倒和珅,少不了王大人的功劳啊!” 我看了看图片,也没看到牌匾和石碑啥的,更没找到任何人物介绍,也有些好奇了。 “你咋看出来的,这位爷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王大人?” “嘿,你瞧这两副对联。”胖子来了兴致了,一把夺过手机,翻出大门外的那副对联,指给我看,“上联:孔子圣,孟子贤,自古文章出齐鲁;下联:文王昭,武王穆,而今道统在西秦。” “你知道西秦是哪么?”胖子看着我,我点了点头,“知道啊,不就是现在的陕溪和山溪么。” “对啊,这不就结了?王大人就是陕溪韩城人,这是有过历史记载的,而且自从大清朝开始,陕溪省的第一位状元爷,就是这位王大人,这副对联出自于哪里,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胖子得意的笑了笑,点了一支烟,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副对联出自于《清史稿》,历史记载,王大人中举之后,乾隆爷殿前御试,钦点王大人做了状元爷,但是有一位齐鲁省的举子不服气,就出了这么一副上联考王大人,王大人这才说出了‘文王昭,武王穆,而今道统在西秦’的千古绝句!同时也深得乾隆爷喜爱,这副对联也被载入了史册,从此王大人一路高升,从南书房的当值,一路坐到了内阁大学士,之后更是做了太子爷的老师。” “这么牛?” 自大明洪武年之后,我国就没有了宰相这个职位,但清朝的内阁大学士,就相当于宰相的存在了!这人做官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可真是太牛了!而且还是个汉人! “对,就是这么牛!而且这人到了晚年辞官的时候,嘉庆皇帝还再三挽留,死后更是追封王大人做了太子太师。” 胖子越说越兴奋,连忙又翻出一张图片给我看,这张则是内部祠堂的一副对联,“你看这副对联,上联:文见长,清风两袖,不畏权贵;下联:端品高,言道一身,敢斥恶邪。知道这是出自于哪里吗?” 我依旧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胖子白了我一眼。 “还是出自于《清史稿》!王大人一生清廉,是难得的好官!他不但是嘉庆皇帝的老师,更是帮着嘉庆皇帝扳倒了和珅,他去世之后,嘉庆皇帝不但亲自撰写祭文,更是派荣亲王亲自去治理丧事,这副挽联就是嘉庆皇帝亲自写给他的,之前去贤良祠旅游的时候,咱们都见到过啊。” “京城那个贤良祠?”说起这个,我也有点印象了,上次我们去玩的时候,好像还真见过。 胖子连连点头,“对,就是那个贤良祠,不过……这事有点奇怪,王大人都进了贤良祠了,按理来说,这里就不该有他的祠堂啊!” 京城贤良祠,是雍正皇帝主张修建的,是清朝祭祀王公大臣以及有功国家者的专祠,这和唐朝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很像。 但不同的是,进了贤良祠的人,一般就不会在民间再建祠堂了,怎么在王大人家乡,又弄出来一个祠堂?还破败成了这个样子? “刀爷,那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我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刀爷,可刀爷却抱着刀,闭着眼睛,也没搭理我,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刀爷累了一天了,昨天晚上也没休息好,我也没在打扰他,“胖子,你朋友多,找人问问这祠堂是怎么回事。” “啥咋回事?” “这……我怀疑这里面有古怪,绝大多数的国之功臣,死后要么投胎转世,要么留在地府做官,要么就是升天为仙,很少会有出来兴风作浪的,你找人好好问问,我感觉杨家得罪的人,不应该是王大人。”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王大人,那这件事我可就惹不起了,国之功臣,生前也好,死后也罢,都会有紫气护体,星宿加持,根本就不是我能对付的。 而且老张头留给我的七个人名单里面,也没有王杰这个人! “行吧,这事交给我了。”胖子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也拿出手机,打电话联系朋友。 不多时,大巴车也停在了杨家门口,我们一行人也搬着东西下了大巴车,急急忙忙跑进杨家大院。 此时的杨家可谓是热闹非凡啊,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挤满了人,杨家三兄弟也在人群之中应酬着,推杯换盏,大谈特谈着生意。 就在我看着愣神的功夫,就听人群里面,有个人极其嚣张的喊了起来,“咋了?你还不乐意了?我让你喝,你他妈就得喝!臭娘们,我他吗撞死人都不用坐牢,还能惯着你!” 第16章 第十六章 眼睛长在裤裆里 一听说话声这么冲,我们一行人也忍不住向声音来源,投去了目光。 就只见在院子里面,一群衣着暴露的少女,正围着一个染着灰色头发的少年,不到二十的年纪,一身白色西服,一看就是富二代,站在一群少女当中,也宛若群星拱月一般。 “喝啊!我他吗让你喝!” 见少女没有反应,少年一把抓过女人的头发,高脚杯也怼到了女人的嘴边,围观的宾客,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 少女已经怕到了极点,“杨、杨少爷,我痛经,大夫……” “痛经你他吗来个der啊,还敢在我面前拽脸子?喝!给我喝!”杨少爷抓着女孩的头发,愣是往下灌酒,一边灌酒,还一边张狂的大笑着,“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你拽你妈呢?!来了不喝酒,我的面子都不给,想死啊你!” 灌完了一杯红酒,杨少爷转身又拿起一杯酒开始往下灌,女孩被呛得咳嗽不断,可杨少爷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是骂着脏话。 胖子凑到我耳边,低声耳语着,“这位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杨家二少爷,文静的小弟,大少爷当兵去了,在部.队呢,这个是小少爷,也就是我之前说的那个,开着玛莎拉蒂出去撞死人,屁事没有的那位。” “这么嚣张?” “可不是么,杨家的团宠,他们这一代人里面最年轻的,从小就被宠坏了,要星星不敢给月亮的那种!别说韩城了,整个陕溪省的上流社会,这位二少爷都有名的很!而且听说这位二少爷,还在市里弄了一个什么帮会,得罪他的人,十个得有九个死的不明不白,瞧见这些姑娘没?” 胖子对人群努了努嘴,刚想说话,杨文静也停好了车,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风风火火的拨开人群,就向杨少爷走了过去。 “杨文斌!你个球蛋蛋,又在这欺负人!”杨文静拦下杨文斌,把女孩抱在怀里。 杨少爷不以为意的抿了一口酒,“咋哪都有你呢?爸,你看我姐啊,就会装老好人,我让她们来,就是来热场陪酒的,不喝酒我还能惯着她们?” “文静啊,让娃子们都走吧,大好的日子,扫了兴了。”杨天福黑着脸,也没说责怪谁,就只是让杨文静送人走,不过说完之后,又瞪了一眼杨文斌,“你个球娃子,你奶奶非得让你气死不可!” “就是,又不是什么酒会,咱这是过大寿,找啥陪酒的?人家姨妈都来了,还逼人家喝酒,爸,你快管管他,小弟他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杨文静一煽风点火,杨文斌脸上也过不去了,黑着脸瞪了一眼那些女孩,吓得一个个女孩噤若寒蝉一般。而杨文斌则是把身边的助理抓了过来,拿过皮夹子,就抓出一把钞票洒了出去。 “喝!都给我喝,他吗的,什么姨妈不姨妈的?不就是稀罕钱吗?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婆娘了,喝!都他妈给我喝!”杨文斌一边撒着钱,一边张狂的大笑着。 看着漫天飞舞的钞票,女孩们也都愣住了,不过愣了还不到三秒,所有人就都跟发了疯似的,蹲在地上开始疯抢钞票,往自己胸衣里面塞。 见此,杨文斌笑的就更开心了,“姐,看到没?这帮婆娘就是他吗爱钱,钱到位了,啥都好说!你可怜他们干啥?不为了钱,谁他妈来啊?下贱!哈哈哈!” 一时间,杨文静也愣住了,因为他怀里的女孩,也挣脱了他的保护,跟着其他人抢钞票。 见她无话可说了,杨文斌就更开心了,拿出一张银行卡,摔倒了酒桌上,“喝!都他妈给我喝,谁喝的多,这十万块就是谁的了。” 一听银行卡里有十万块,这些女孩就更疯狂了,一个个蜂拥上前,抢着酒杯往下灌。 刚才那个声称自己痛经的女孩也不例外,甚至是灌下三杯酒后,就拿着酒杯喊了起来,“杨少爷,我刚才喝两杯了,这是第五杯了,现在我喝的最多!” “好好好!贱.货!都是你的了!贱!下贱啊!哈哈哈!” 面对杨文斌的辱骂,这些女孩就仿佛是听不到似的,依旧是疯狂的往下灌酒。 看到这里,杨文静也彻底无话可说了,恨铁不成钢的啐了一口,就转身看向杨天福,“爸,我去请奶奶出来了,你打发这些人走吧,要不奶奶一会看到了,又该气犯病了。” 杨天福点了点头,就去呵斥杨文斌,如此,这场闹剧也终于收场了,而那十万块钱,也自然是被那个痛经女孩拿走了。 看着陪酒女退场,胖子递给我一支烟,“少班主,这就是我刚才想和你说的,甭他娘的瞎可怜人,一只羊,自己洗好了澡,脱光了毛,撒上了香料,然后走进狼群,祈求狼群不要吃了自己,呵,没什么好可怜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吸了一口烟之后,贵叔也凑了上来,不紧不慢的低声骂着,“胖子,你瞧瞧你找的东家?这都什么玩意?!今天这出戏,咱们唱好了还则罢了,唱不好,大家都得跟着倒霉。” 胖子尴尬一笑,确实,现在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我们所预料的范围。 杨少爷人前都尚且如此,人后又该何等的嚣张?这杨家确实不是我们所能得罪的起的! 我们几个人说话间,那些陪酒女也开始纷纷退场,其中那个痛经女孩走到我身边时,我看了一眼她的眉宇,就不由微微一怔。 “姑娘,留步。” “嗯?”女孩停了下来,“老板,你……是在喊我?” “额,我不是老板,我就是看你这个面相……嗨,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额……咯咯咯。”女孩忽然笑了,一副我懂得的表情,“好好好,那说好咯,老板以后有生意,可得照顾我呦,比心。” 女孩左手比心,右手就在文胸里面拿出一张名片,塞进我手里,然后两只手还握着我的手,不轻不重的用右手食指,在我手背上敲了三下,应该是某种暗语。 “规矩我懂,老板你就放心吧,祝老板发大财。” 我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也不等我反应,女孩就跟着其他姐妹跑了出去,那样子,好似是怕杨文斌把钱要回去似的。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而手上的名片依旧保留着少女的体温…… 胖子扒开我的手,拿起名片闻了闻,不过却被呛得打了个喷嚏,“嚯,这都什么品味啊,喷劣质香水,还想钓金龟婿?嘿,真他娘的鸡贼,一点都不舍得投资。” 我皱了皱眉,“香水好坏你都能闻得出来?” “废话,老子我可是浪里一条虫,专门钻女人裤裆,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咋吃软饭了?” 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头不在搭理他,胖子则是不甘心的绕到我面前,“我说少班主,你今天咋突然开窍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撩这种娘们没用,这种的那纯粹是眼睛长在裤裆里,只认钱来不认人,你瞧瞧我,你得撩点那好人家的姑娘,这种拜金女……哎哎哎,你干啥去啊,听我说完啊?我给你传授点经验。” 我实在是懒得和他废话,而是拉着贵叔,去布置一下现场,准备一会的演出。 不多时,老寿星也在杨文静的搀扶下,抱着一条小黑狗,和自己的老姐妹从正房里走了出来。 昨天我们走后,老太太可能也是和自己儿子吵架了,此时看到自己儿子,也都是臊眉撘眼的,爱答不理的敷衍了几句,然后就对我招了招手,示意让我过去。 我连忙走上台阶,老太太就叽里呱啦的跟我说了起来,杨小姐连忙在一边翻译,“那个……少班主,不好意思哈,昨天我奶奶也没说服我爸他们,这……正院不给咱们用,你们得去偏院演出。”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胖子,昨天说好的,我们在正院演出,西方乐在偏院,现在好了,一个晚上刚过去了,我们反倒是混到了偏院。 也罢,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娘,你干啥去?”见我们要走,杨天福追了上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娘你别走啊,那咿咿呀呀的东西有啥好听的?你不是喜欢听唱片么,额把乐团给你搬来了,让他们给你甩开膀子拉,拉的呲呲冒火花。” 老太太回头瞪了一眼他,叽里呱啦几句,又指了指,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反正是骂了杨天福一顿,就拉着自己的老姐妹往偏院走,我们一行人刚想追上去,杨天福却一把拉住了我。 “你个球娃子,还神神道道的?额娘要死?我看你是想死。” “杨总,我……” “去去去,额不听你逼扯,额做生意这些年,就不信神神鬼鬼的事情,反正你把额老娘哄的乐呵的,他要是不开心,你们就别想活着从这个院子走出去。” “哎呦喂,杨总您进放心吧,老寿星交给我们了。”胖子上前打圆场,前面的老太太也喊了起来,“娃子,来啊,额还要听戏呢,快点点。” “哎,好好好,这就来。” 胖子陪着笑脸,拉着我们就追了上去,也算是暂时化解了尴尬,身后的杨天福似乎是还没消气,嘴里骂骂咧咧着,“他娘滴,啥年头了,还他娘的听戏?都是上流社会的人了,谁不听点高档的玩意,咿咿呀呀的有啥好听的?球娃子,搞个球!” 骂完,杨天福又冲着人群里面的杨文斌喊了起来,“文斌,你找的那群学生呢?咋还不来呢?让他们给额好好地拉,不上档次都不行!” 第17章 第十七章 戏已开场 偏院的人不是很多,毕竟人家杨天福才是大老板,大多数的人也都是冲着杨天福的面子才来的,就算不是,那也都恨不得巴结人家呢,所以我们这边就很冷清了。 老寿星和妹妹在正堂门口落座后,胖子就去招呼大家准备,我也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 “杨小姐,我让你准备的东西……” “马上马上,昨天就让人去办了,估计快到了。” 杨小姐拿出电话,就要打电话催促,正巧,两个中年人抬着东西走了进来。 “来来来,放这边来。”杨文静招呼人过来,也拉着我去看,“少班主,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一下。” 我蹲在地上清点东西,杨文静忽然压低声音蹲了下来,“你要的纸扎人……哎,太不吉利了,我爸他们还不信这些事情……” “那不行啊!纸扎人至关重要,要是没有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都准备好了,只是……”杨文静抿了抿嘴,看了看正院那边,“这……客人太多了,现在拿进来也不方便,让人看见也不太好,你之前也说了,天黑之前准备好就行,等会人少了,我再拿进来,行吗?” “行!只要天黑之前发给我准备好就没事。”杨文静如此说,我也松了口气。 现在已经不只是救不救这老太太这么简单了,主要是一会戏一开场,如果在压不住这些邪祟,我们都得跟着倒霉。 要知道,唱戏有唱戏的规矩,每次唱戏开场之前,都得有一些仪式,要么是吓唬七方鬼神,要么就是烧一些买路钱,因为我们唱戏的人最容易引来邪祟。 如今已经确定了,这杨家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东西,如果镇不住,我们就得跟着倒霉啊! 收拾准备了一下,贵叔就下场了,按照原定计划,先带人唱一出《定军山》。 台阶上的两个老太太虽然不懂戏曲,不过人家倒是捧场,就算是不懂,还是满脸堆笑的看着我们表演。 然而,我们这出戏还没唱完,就只见从正院那边,陆陆续续走来一些人。 这些人也都很奇怪,每个人看起来,年龄都得六十往上,进来之后还都不说话,也不给老寿星祝寿,就只是找了个小马扎,然后缩在一边坐着。 我瞄了一眼这些人,大概数了一下,一共十二个人,而且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背着一个黑布口袋,口袋有大有小,有长有短,有高有低,一时间也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至于穿着什么的……也看不出是来祝寿的,因为所有人都是常服,根本就没有来参加寿宴的样子。 我正盯着这几个人打量呢,胖子突然拉了我一把,又对院子口努了努嘴。 我侧目看去,就只见昨天和我撞了个满怀的西装老头,正背着手,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目光则是笑呵呵的看着老寿星。 “他怎么来了?”胖子压低声音问道,“这老头到底干啥的?”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想不明白,而这老头对于我和胖子的目光,也跟看不到似的,哪怕是胖子和他挥手,这老头也装不认识,就只是径直的走向了老寿星。 两个老人用本地话叽里呱啦的聊了几句,老寿星就招呼杨文静,去搬了一把椅子给老头,让其坐在自己身边。 不多时,我们这出《定军山》也唱完了,我连忙过去递了一瓶水,给贵叔润了润嗓子。 贵叔是我们的台柱子,没了他这个老生,我们这个戏班子也完全玩不转。 他唱完这出戏,就忙着换衣服,准备下一出戏,而我们这些人也都七手八脚的上前,帮贵叔换戏服。 忙乎了一阵之后,贵叔突然低了低头,凑到我耳边,“少班主,得留神啊!这伙人来者不善!” “啊?咋了叔儿?” 贵叔对角落里一个老头努了努嘴,“瞧见那人了么?他背后背着的口袋,八成是一把胡琴儿,刚才他伸懒腰的时候,刮着琴弦儿了,我听到动静了。” “嘶!西方乐队的人?他们是来闹事的?”胖子低声惊呼,我瞥了他一眼,“不能,杨小姐不是说了么?请的西方乐队都是学生,这伙人都多大岁数了?再说了,胡琴也不是西方乐器啊。” “对,少班主说得对,你们看那个老头。”贵叔又对一个人努了努嘴,“刚才老徐拉琴的时候,那家伙一直在拍大腿,跟着老徐的节奏打拍子,这伙人懂戏啊!” 老徐是我们的琴师,专业拉京胡,而京胡也是我们京戏班子必不可少的一种乐器,一个京戏戏班子能唱到什么地步,也和京胡琴师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一位好的琴师,足以顶起半边天! 而传统戏曲的琴师演奏,也和普通管弦乐演奏完全不一样,不是懂音乐的人就能跟得上拍子!只有懂戏的人,才能跟得上! 如此说来,这伙人还真是来者不善啊! “叔儿,你是说,这伙人是当地秦腔的名角儿?”胖子压低声音问道,贵叔点了点头,“八成是了,你看他们背后的袋子,大小不一,长短不一,那里面装着的肯定是各种响器(乐器),我看这伙人是来找事的,你们留点神,别让他们搅局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连连点头,“叔儿,放心吧,这些人交给我们兄弟了,您老专心演出。” 说着话,胖子就把刀爷拉到了一边去窃窃私语,估计也是和刀爷商量,一会要是动起手来咋办。 我虽然也懂一些拳脚功夫,但贵叔和胖子他们都说,我是青羊戏班的班主,要是打架动手啥的,肯定不能让我上,不然我们戏班子的脸面就真的丢光了,所以平常遇到这种事,一般都是胖子和刀爷出面,然后我在做个老好人,打个圆场就行了。 换好了戏服,我就弄了一个小马扎,让贵叔坐下上妆,画脸谱,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前院那边的西方乐队也赶到了,上来就是一段大合奏,而且那边也挺卖命的,一上来就盖过了我们的气势。 我对西洋乐没什么研究,还是胖子用音乐软件识别了一下,然后告诉我说这是著名的西洋合奏曲目,叫《辛德勒名单》,大气恢宏,气势逼人啥的。 听着那边的动静,我心里就有点没底了,肉嗓子和乐器死磕,无异于以卵击石啊! 而且那边的西方乐队也就罢了,现在在我们身边,还来了一群秦腔大佬,在这盯着我们,他娘的,要血命了! 这要是丢了脸,别说让西方乐队笑话了,这边的秦腔也得把我们踩到地底下去。 “叔儿,有把握吗?” “啊?你说啥?” 得儿!我彻底没把握了,那边动静太大了,我和贵叔说话他都听不清了! 我趴到贵叔耳边,扯着脖子,“我说!你!有把握吗?” 闻言,贵叔忽然莞尔一笑,“嘿嘿,没把握咱爷们儿也得唱,老祖宗留下的饭碗,咱不能让一群学生给砸了啊?我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谁他娘的才是祖宗!” “额……”我微微一怔,连忙递过去一瓶水,“叔儿,你喝点水,不行咱甭硬撑着,尽人事,听天命就行了,回头……” “行了,我上场了。”贵叔不等我说完就站了起来,看了一眼老徐,又看了看其他人,“来吧,兄弟们,都操练起来,甭让人看扁了咱京戏!老祖宗留下的这碗饭,谁都甭想踩两脚!” 说罢,贵叔就迈着虎步登场,走到院子中间,开口一叫板,我心里就顿时一紧!在场所有人,也都挺傻眼了! 现在唱的这出戏,叫《龙凤呈祥》,讲的是皇叔刘备被困东吴,然后在孙尚香的帮助下,返回蜀国的一段戏。 可问题是,刘备虽然是老生,可这段戏的老生却没有太高的调门啊!而贵叔刚才一开口,调门就直接顶到天花板了! 按照唱戏的规矩,演员开口一叫板,琴师就得立刻跟上,而且还得从演员叫板的调门高低,来决定琴声的高低。 贵叔一开口,就把调门顶到这么高,那再往后唱,调门就很难再下来了,还不得把人嗓子唱坏了? 我在戏班子一年多,还没见贵叔一开口,就这么高的调门啊!看来贵叔是和对方卯上了! 我心里暗惊,其他乐师也都愣住了,估计也是没想到贵叔会这么拼,一时间,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说话,也没动琴。 贵叔眯了眯眼睛,咳嗽了一声,随即再次叫板。 琴师老徐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我,我咬了咬牙,也只好点头默认了。 贵叔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他既然都决定了,我们要是拦着他,回头这老爷子也得生闷气,那倒不如让他唱个痛快,大不了一会我看紧点,如果这老头撑不住了,就赶紧叫停。 见我点头了,那边鼓点一响,老徐的京胡立刻跟上,在琴声的衬托下,贵叔这边也开始按部就班的唱了起来。 不多时,扮演孙尚香和国老乔玄的人,也都跟着上了场。 而那边的西洋乐队一听到我们这边也有了动静,也都开始玩命了起来,一个个乐器就跟不要钱似的,眨眼的功夫,就把我们这边的声音给盖过去了。 老徐几个人也都被气得不轻,可他们也没办法啊,他们也可以像对面似的这么弄,可问题是,我们的乐器得衬托着演员啊,乐器声音太大,演员跟不上,那整场戏就等于白演了! 在反观院子里面这些看热闹的老头,一个个也都幸灾乐祸的盯着贵叔,眼神里面的轻蔑,都快溢于言表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戏比天大 对面的学生估计是真的不懂戏,见我们这边没把调门调到最高,还以为我们就这点本事,随后就更是猖狂了,他们的乐章节奏也越来越快,我们这边的琴声眨眼的功夫就给湮灭了,就连贵叔等人的唱词,我们都听不清了。 四周这些看笑话的老头,也一个比一个高兴,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完了,我们青羊戏班的招牌,这次算是彻底砸在我手里了! 不但输给了一群西洋乐学生,还让同行看了笑话,这碗饭估计我是快吃到头了。 我正在这上火呢,胖子忽然拿着手机,跟杨文静一起走了过来,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把我拉到一边。 “少班主,我刚才听奶奶说,那个老头年轻的时候,好像是什么文工团的,还挺有名。” 杨文静刚说完,胖子就拿着手机给我看,“你自己看吧,我刚才给那个老头偷拍了一张图片,在网上搜了一下,资料都在这了。” 我接过手机,打开百度百科瞄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给我吓尿了! 乖乖!陕溪省著名秦腔表演艺术家!国家一级演员啊!而且还是领特殊津贴的那种! “胖子,你没弄错吧?这可是老前辈了?” “老前辈?瞎了你的狗眼!”胖子夺过手机,往下一拉,一大堆的头衔,“少班主,小刀拉屁股,您老开开眼!这可是老艺术家了,戏曲界的泰山北斗!人家现在退休了,都还被陕溪省戏曲研究院高薪返聘回去了!” 一看到这些,我的心彻底凉了,怪不得这老头昨天意味深长的和我说,让我们好好演出,他还要来给我们捧捧场,合着人家才是名角儿啊,今天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看我们笑话啊! “杨小姐,您家有这么牛叉的亲戚你不早说,还请我们来,这、这、这丢人丢大了啊!” “我也不知道呀,这人我都不认识,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刚才听他喊我奶奶老姨娘,我问了一下我大伯才知道,原来他是我们家远房表亲,但是这人太清高了,很少和我们家来往。” 我急的直咬牙,看了看胖子,胖子也是一脸的没辙,“咋整啊少班主,那边一群学生,这边还都是老艺术家,这买卖不好干啊!” 我瞪了他一眼,“你才知道不好干啊,早他妈干什么去了?算了,事已至此就甭管了,咱们就尽力吧,丢脸给同行不丢人,谁让人家秦腔是祖宗级别的艺术,但输给西洋乐不行!” 胖子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可就在这时,前院的西洋乐合奏突然停了下来,整个大院也只剩下了我们这边的动静。 我一脸蒙蔽,“咋了,那边咋没动静了?” 胖子也是一脸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倒是杨文静对西洋乐有所了解,“好像是那边演奏完一首曲子了,估计是等着换下一首曲子呢。” 既然如此,我连忙让老徐等人放低调门,也让贵叔他们几个演员喘口气,免得再累坏了。 少倾,就在我们等对方演奏下一首曲子的时候,一男一女却穿着晚礼服,从前院走了过来。 两个人年纪都不大,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男人西装领带,头发梳得锃亮,女人浓妆艳抹,一身大红色的晚礼服。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这二人身上也有着一股莫名的气质,一看就知道,这肯定就是那群西洋乐学生。 二人进来后,就仰着脖子,不可一世的扫了一圈我们所有人,最后把目光看向了舞台中间的贵叔。 “大叔,哎哎哎,说你呢,别唱了,过来聊几句。” 自古以来,戏一开场,除非唱完,否则就没有停下来的说法,哪怕是烧起了大火,都不能说停就停!除非是大火烧到了舞台。 因为戏比天大啊,就算是台下的人不看,可不代表七方鬼神不看,无论如何都得把这场戏唱完! 自然,贵叔又怎么可能搭理两个学生? 撇了一眼二人,贵叔就又不紧不慢的唱了起来。 男人一见贵叔不搭理自己,板了板脸,竟直接向舞台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抓贵叔。 见此,我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可就在这时,还不等我说话呢,台阶上的西装老头,就突然站了起来。 “混账东西,缺爹少娘没教养!” 老头一开口,也把我吓一跳,好家伙,一把岁数了,脾气还这么冲?我差点都以为他是在骂我了。 男人也愣了一下,显然是被老头骂懵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刚才是在……骂我?” “骂的就是你,你个球娃子,贼你.妈的闷怂!戏比天大,铜锣一响,阎王爷都管不了,你个不懂规矩的东西,给额规矩儿的站着!” 嚯,这老头可以啊,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直接放大招,普通话都不用了。 男人被骂了一通,显然是也被骂懵逼了,张了张嘴就想还嘴,可一看这老头和老寿星坐一起,顿时就怂了。 结结巴巴好半天,然后就强撑着胆子,嘟囔着,“我、我有事找他们负责人。” “负责人?” 胖子挑了挑眼皮,给了刀爷一个眼色,刀爷随即就抱着大刀,站到了我身边。 胖子和刀爷二人,就跟左右门神差不多,一左一右的护着我,站在我身后给我撑场子。 “兄弟,有啥话就说吧,这是我们龙少班主,龙晒衣。”胖子依旧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满脸堆笑的递过去一支烟。 “他?他是你们的负责人?”男人接过烟,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贵叔,“不是那老头吗?” “嗨,如假包换,有啥事你就说吧。”胖子抽了一口烟,男人则是夹着烟没点燃,依旧是狐疑的看着我,“你是戏曲学院的?还是音乐学院的?你毕业了么,感觉你比我还小,大几了?” 一句话,彻底给我聊的不会说话,这就是一把刀啊,直接插进了我的肺管子! 尼玛!老子一辈子的硬伤啊,要不是高考落榜,我何至于在这里带戏班子啊! “有事你就说吧,甭聊这些没用的。”我避重就轻,绕开话题,男人估计也没在意这些,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兄弟,给你个忠告,杨老板发话了,让我们压倒你,你这……” 男人看了看在场这些人,“你这也没几个人听啊,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要不你们就赶紧走吧。” 我皱了皱眉,不对啊!他怎么这么好心,过来告诉我这些?这里面有问题啊! “兄弟,我走了,你有什么好处?” “额……” 男人稍稍迟疑,果然,这里面有事! “嗨,哥们,这么和你说吧,戏曲这玩意没人听了,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听这些老掉牙的东西了?你看看你这边的这点人,还他妈不到二十个观众呢,你赶紧走吧,也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对,赶紧走吧,见好就收。”女孩也在一旁帮腔,“杨二少爷都和我们说了,杨家给你们出价二十万,现在走,怎么也能拿十万,在这么耗下去,别再丢了脸,又拿不到钱,你瞧瞧,还有几个人听戏了?” 我把拳头捏的嘎嘣作响,恨得牙根痒痒啊!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和我说这些话。 “少班主,杀?”见我阴沉着脸不说话,刀爷一摆大刀,直接横在我面前。 现在只要我一声令下,刀爷绝对让这俩人横着从这里出去。 “算了,这不是咱们能撒野的地方,打伤了人,咱们也得惹麻烦。” 我推开刀爷,走到男人面前,“哥们,这么和你说吧,戏曲界有戏曲界的规矩,这戏已开场,有人听也好,无人听也罢,这场戏,我们总得唱完……”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啊!你赶紧走吧,杨老板可是下了死命令了,让我们一天之内把你们赶走。” “赶走我们,你们有什么好处?”我横眉看向女孩,女孩支吾几声也不说话了。 “哥们,给个面子,回头我们给你两千,杨老板说了,一天之内把你们赶走,他给我们再加五万块吗,我们一共十个人,一人才分五千,回头我们筹点钱,给你们两千,咋样?” “不怎么样!除非加钱……” “加你奶奶个腿!”我等了一眼胖子,眼里只有钱啊!“京戏的观众虽然少,我们这些演员也穷,但人穷戏不穷,老祖宗的规矩不可废,老祖宗留给我们的饭碗,谁也甭想砸!哥们,戏已开场,这场戏我们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 “你、你……”男人被我气的不轻,支支吾吾好半天,“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不想发财,还不让我们发财了?这都没人听的玩意了,你唱它干什么?你看看我们西洋乐,听我们演出的,那都是上层社会的人,你们这边都啥人啊?除了老头老太太,还有人么……” “上层你奶奶个熊!你个鬼迷眼的日八,我ri你妈!球娃子还蹬鼻子上脸了!” 男人话说一半,台阶上的老头直接开骂,随后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就在我以为这老头还会继续骂人的时候,老头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开骂。 “你个瓜怂,和他逼扯个球,都这么骂你了,还不大嘴巴扇他,打他个球娃子!” 老头瞬间给我骂愣了,好家伙,这是放大招杀红眼了?开启了无差别攻击?怎么连我都骂上了。 然而,还不等我反应过来,老头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抽了下去!打的那哥们原地转三圈,差点就展示当场死亡了……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一别是永别 等男孩站稳脚跟,也彻底被打蒙了,“你……你打我啊?” “废话,我不打你,还留着你过年啊?”老头倒是霸气,一把抓过男人衣领,“娃子,别以为学了几天西洋乐,你就高人一等了,什么上层社会下层阶级的,你们那玩意算个球,要说起玩乐器,西洋乐在咱们民乐面前,连孙子辈都不算!” “那、那……” “那什么那?”一见男人指向贵叔,老头一瞪眼睛,“你小子偷着乐去吧,这就是肉嗓子比不过乐器,要是今天不唱戏,只是斗琴的话,早就甩你们几条街了!” “那咱们就斗琴!我倒要看看,民乐能比西洋乐强多少?土得掉渣的东西!” “嗯……哈哈哈!” 老头微微一怔,随即就仰天大笑了起来,我们一群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周围那几个看热闹的老头,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老头放开了手,还不紧不慢的给男人整理了一下衣领,“行啊,去把你那群小伙伴都叫过来吧,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好好比划比划,老头子我今天也让你看看,咱民乐够不够当你祖宗!” 男人带着女孩回了前院,我这边也开始招呼贵叔,让他唱完这折子戏就停下来。 这口气大家都憋了好久了,凭什么西洋乐就是上流社会的标配,民乐就只配沦为民间艺术? “娃娃,别忙乎了,这买卖我给你们干,钱我们一分不拿。”我正忙着招呼大家准备呢,老头走了过来,伸手把我拦了下来。 我微微一怔,老头回头扫视那些看热闹的老人,“老哥几个,都别看热闹了,咱爷们也操练起来,给娃娃们开开眼,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民乐的魅力!” 老头一声令下,所有人也纷纷拿出身后的布袋子,从里面拿出各式乐器。 “娃娃,咱不惹事,但咱也不怕事,我们老哥几个就是闲不住,今天正好过来给你撑撑场子,让那群洋娃娃瞧瞧,咱们可不是好惹的。” 老头说完,还凑到我耳边低语几句,“我这几个老兄弟,可都是陕溪省戏曲研究院的,国家级的演奏乐队!” 得儿,老头都这么说,我也没脾气了,谁让人家技高一筹呢,不对,这已经不是技高一筹了,完全是云泥之差啊! 再说了,输给秦腔不丢人,人家两千年的历史,我们京戏才两百多年啊!这祖宗级别的存在,输了也不丢人。 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得枪口一致对外! 等了一会,那群学生们也都把乐器啥的搬了过来,而前面的宾客们一听有热闹看,所有人也都凑了过来,原本就不是很大的小院子,瞬间就被挤满了人。 西装老头去找他们商量了一下,定了三首曲子,接下来两方人就开始了斗琴。 我接触这些东西比较晚,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年多的时间,而且我们这些人,平常除了演出戏曲,几乎就没有过纯乐器演奏,所以对于民乐曲目我也不是很了解。 倒是胖子有些接触,和我说他们一共定了三首曲子,分别是《十面埋伏》和《德彪西第一号阿拉伯风华丽曲》,最后就是大合奏《野蜂飞舞》,前面两场斗琴的时候,中间还会穿插板胡和二胡对战小提琴,以及民乐竹笛对西方长笛等。 胖子说的头头是道,我则是完全懵逼了,不过等到两方一开始,我这颗糊涂的脑袋,也瞬间就清醒了! 没办法,这可是国家级的演奏乐队啊!实力太强了! 这几个老头一出手,哪怕是个外行人,都能瞬间分出高低。 手法也好,音色也罢,完全是实力碾压那群学生啊。 而且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已经完全不用靠音量分高低了,光是在节奏方面,就能甩这群学生几条街。 最搞笑的是,这群老头纯粹是来这逗孩子玩来了,一边演奏着,还一边跟那群学生吹胡子瞪眼,逗他们玩。 明明可以在节奏方面甩开这群孩子,可偏偏人家却吊着这群孩子走,让西洋乐在后面跟着当陪衬,可把这群学生给气坏了。 五分钟过后,第一首曲子演奏完了,老头们一个个的哈哈大笑,谈笑风生,这群孩子却是满头大汗,心有余悸! 不用想都知道,这第一首曲子下来,他们都是强撑下来的。 稍作休整,两方又开始了第二首曲子,不过这首曲子一开始,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刚才这几个老头的气势,那绝对是碾压性的胜利啊,怎么到了第二首曲子,就开始放水了? 节奏比之前慢了不少不说,还完全是跟在这群孩子后面,给人家当陪衬啊!弄得这些学生越战越勇,一个比一个兴奋。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转身就向台阶上走了过去,“老爷子,你这些老伙计怎么放水了?” 闻言,西装老头转头看了一眼我俩,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说话。 少倾,第二首曲子也结束了,而这场斗琴也毫无疑问,是那群学生赢了,一个个如释重负似的擦着汗,脸上别提多得意了。 而就在两方准备第三首曲子的时候,西装老头突然走下台阶,看了看刚才那个被打的男人。 “娃娃,第二场还比吗?” “比!凭什么不比?第一场那是你们民乐代表曲目,我们输了认栽,第二场那是我们西洋乐代表曲目,输了你们也得认栽,现在就差第三场大合奏了,凭啥不比?”男人鼻孔朝天,甭提多得意了。 西装老头却拉着他到一边,笑了笑,语重心长的劝道:“娃娃,见好就收吧,脸面给你们留着呢,现在走还来得及……” “啥脸面啊?平局你就这么嚣张?最后一场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 男人不明所以,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凭着本事赢的,如果他要是知道,这些老头都是国家级演奏艺术家,估计都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男人如此说,西装老头也不再废话,转身就对身后的老头们摆了摆手,大家也都各自忙乎了起来,准备第三场。 西装老头则是默默地退回了我们身边,看向了我:“娃娃,现在你明白为啥放水了吗?” “额……” 我微微一怔,是到此时,我要是在看不明白,那就是真的蠢了。 我恭恭敬敬抱拳拱手,“前辈大气!” “哈哈哈哈,咱们华.夏可是礼仪之邦啊!我们这群老家伙来这欺负人家小娃娃,本来就是好说不好听,你还让他们输得太难看,那就更不好了,总得让人家赢一局。学艺先学德,做戏先做人,这都是规矩!” “前辈说的是,您才是德艺双馨!” 西装老头笑着摆了摆手,“算了吧,什么德艺双馨啊,我要是真的要脸,就不能在这欺负小娃娃,老头子我就是看不过去,人家说咱们戏曲没人看!唉,曲艺传承得有人干下去,这口饭咱也不能扔。” 我和老头这边正说着话呢,另一边也开始了第三场斗琴,而这场也完全不用想,这群老头甩开了膀子,手里的乐器就跟不要钱似的,玩了命的干,眨眼的功夫,这群学生就跟不上节奏了。 等到最后唢呐一出场,场面瞬间就被镇住了,这群学生干脆就放弃了,不管他们怎么忙乎,就愣是跟不上唢呐的调门。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时间,也完全就是这群老头的表演时间了。 一首曲子过后,在场所有人也全部都安静下来了,那群学生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早就蔫了,之前的气焰半点都看不到了。 场中这些宾客也完全被这场演奏给镇住了,哪怕是不懂音乐的人,都足以感受得到这场演奏的震撼! 自然,民乐和西洋乐的斗琴,高下立判! “他吗的,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白给你们学校捐了这么多乐器,就教出你们这群废物?”杨文斌跳了出来,一巴掌打在西洋乐男人的后脑勺上,“弹!给我继续弹!今天我爸不开心,你们……” “杨文斌!你给我闭嘴!”杨文静断喝一声,吓得杨文斌差点把手里的酒杯扔出去,老寿星也抱着小黑狗站了起来,指着杨文斌的鼻子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虽然我听不明白他们说的什么,但大概还是能听懂一些,无非是老太太训斥孙子太嚣张,埋怨自己儿子不孝顺,明明是自己的八十大寿,结果非得让自己不顺心,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老太太劈头盖脸一顿骂,杨天福黑着脸,让人拿钱给那群学生,然后就把人给赶走了。 可能是怕老太太气坏了身子,杨天福也拉着宾客回了前院,继续他们的酒会,而我们这个后院,也再次安静了下来。 人都走了,我看了看西装老头,心说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还不要一分钱,我怎么也得说几句好话啊! 我上前拱了拱手,“前辈,今天多谢了,要不是你们,我们这脸就丢大了。” 西装老头摇了摇头,“唉,传统曲艺的脸面,可不是谁都能踩的,你小子……嗨,好好演出吧,等杨家的事情搞定了,回头你来找我,咱们也得算算账了。” “啊?算账,算什么账?” “你们一群唱京戏的,来我们地头上演出,这笔账不得好好算算么?” “不是,前辈,这件事……” 不等我说话,老头就塞了一张名片给我,然后转头在老寿星面前蹲下身子,“老姨娘,学校那边事情多,我下午还有课,有几个大学生我得带着,今天就先走了,等您九十大寿的时候,我再来看你。” 说着话,西装老头塞了一个红包给老太太,老太太则是反手拉住了他,“别走了,在这住几天吧,九十岁……我怕是活不到了。” “能,老姨娘长命百岁。” “继忠啊,别走了,我娘家亲戚就剩你们几个了,老姨娘想你啊,这一别……我怕啊!我怕是最后一面了!留下陪陪姨娘吧。” 第20章 第二十章 蛇妖?藤妖? 老太太苦苦挽留,可西装老头却一点面子都不给,非走不可,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是个老师,得以学生为主,必须回去上课。 实在留不住了,老太太也只好擦着眼泪,目送着老头出门,而杨文静也亲自送老人离开。 人都走了,我们这边一切照常,接着唱《龙凤呈祥》,刘备和孙尚香逃回蜀国。 时近下午,夕阳西下,送人出门的杨文静,也终于回来了,不过这娘们一下午不见人,一会就是红着眼睛,看样子是刚刚哭过。 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哭了,老太太连忙把杨文静抱在怀里,娘俩用方言叽里呱啦的聊了起来。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少班主,你说杨老板是不是生气了?” “不好说啊!人家本想让西洋乐赶走咱们,结果咱们反倒是打了他们的脸,还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让老太太训斥了一顿,不生气才怪呢!” “那完了,回头要是拿不到钱,这次买卖可就亏了啊!” 我嗤鼻一笑,“你还惦记着钱?甭忘了,刀爷可是说过,杨家的人那都是带枪出门的主儿,咱们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能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出去,这都是未知数啊!” “咝!” 胖子脸色微变,是到此时,他也终于意识到了,这次的买卖可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啊! 什么钱不钱的,搞不好还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现在为今之计,就是唱好这出戏,不丢我们的面子,同时也要保住老太太这条命,顺带着查出那个脏东西。 到时候杨家应该就不会在说什么了,毕竟我们帮了人家这么大一个忙。 “刀爷,要是动起手来,有把握从这里杀出去吗?”关键时刻,胖子也终于想起了刀爷了。 刀爷一直都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听到我们说话,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我和胖子,“我一个人应该没问题,带上你们……够呛!” “别啊刀爷!大家一起来的,你不能搞特殊啊,咱都是兄弟啊?要走一起走。” “哼!” 刀爷哼了一声,随后就又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愿搭理我们的样子。 见刀爷不说话,胖子也慌了,“少班主,得想点辙,咱们别在真把命搭进来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唉,这都是以后的事了,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吧。” “啥?” 胖子也学着我的样子,抬头看了看,不过这家伙却没看什么门道。 “日影西斜,阴盛阳衰,再过半个小时,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就该出来了!” 一说起正事,胖子也急了,“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天就是那些东西讨债的日子,老太太今天凌晨得有危险吧?” “嗯,老太太八十大寿,今天正是气运加身的日子,不过十二点一过,盛极必衰,就是那些东西趁虚而入的时候,不过……” 我再次抬头看了看大宅上空,“那东西可比我预料的要厉害许多,今天杨家大宅这么多人,都没能冲散这东西的凶煞之气,只怕天一擦黑,老太太这边就要开始不太平了。” “那……咱们早点布置?” “嗯!” 我点了点头,胖子就去台阶那边去拿事先准备好的东西过来。 见我们这边开始布置了,台阶上的祖孙三人也看了过来,在自己妹妹和杨文静的搀扶下,老太太走了过来。 “娃子,你们这是弄啥子?那东西要来了吗?” “嗯,差不多了。” “那、那我能做点什么?”老太太也慌了,开玩笑,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我无奈的笑了笑,“您……您就在那边坐着吧,听我们的话就行了,剩下的都给交给我们。” “好好好。” 说着话,老太太就又返回了椅子上,抱着自己的小黑狗,拉着自己的妹妹,如临大敌的缩在那里,杨文静则是帮着我们布置现场。 我和胖子将锅底灰洒在地上,又在院子四周插了几枝杏黄龙旗,有些地方又被我们按照地火的方位排布,埋了一些铜钱在地上,一切弄好了,我也看向了杨文静。 “杨小姐,我要的纸扎人呢?现在还不能拿进来吗?” “这……你不是说天黑之前能到……” “马上就天黑了,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我着急的打断了杨文静,可杨文静也没办法了,“现在人太多了,我把纸人拿进来也不方便呀,而且晚宴是八点,这还差一个多小时呢,等宾客散去,至少也得十点多。” “那我不管,纸扎人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必须得弄进来,要不然我们都得跟着你们倒霉。” 我态度十分强硬,半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杨文静抿了抿嘴,咬了咬嘴唇,“那……那行吧!你们在这等我,我亲自去拿。” 杨文静偷偷地溜去了前院拿东西,我和胖子这边继续布置。 天边刚刚擦黑之时,杨家大宅一片通亮,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所有的灯光也全部打开了。 不多时,杨文静也拿着东西回来了,不过却苦着一张脸,“少班主,你看这东西还能用吗?” “咋了?” 我不明所以地问道,杨文静揭开蒙在纸人头上的红布给我看。 一看到纸人瞎了双眼,我瞬间就蒙了。 “我去,谁干的?怎么还把眼睛给我捅瞎了?” “唉,除了我小弟还能有谁?刚才我拿着东西进来的时候,让文斌他们看到了,他非要揭开红布看看……” “不是,我不是特别交代过么?红布不能揭开,墨水混着朱砂点睛,就是为了给纸人增加一些灵气,那个单子里面我都写了啊!红布一揭开,灵气就散了,你现在还把眼睛给我捅瞎了,我还怎么用了?” 杨文静一脸的无奈,“唉,别提了,他们非得看,文斌还说这眼睛太邪门了,让他浑身不舒服,都不等我说话,就给我捅坏了,换个人,他都不能让人拿进来。” 完了,我彻底无语了,纯纯的坑奶奶啊!眼睛都捅瞎了,这就没法用了啊!他奶奶今天还不得必死无疑啊! 见我不说话,胖子凑了过来,“咋了少班主,没纸人不行吗?” “不行!那东西来路不明,怨气还这么大,我没把握一举灭了他,所以我就想着用纸人代替老寿星,让那东西杀人泄愤,散一散怨气,咱们也好躲过今天,回头慢慢收拾他,可现在……” “汪!汪汪汪!” 我这边正说着话呢,老寿星怀里的小黑狗突然叫了起来,我回头看去,就只见那墨染一般的眸子,正紧紧地盯着院子里面的一颗盆栽。 “咦,这东西咋回事?一天都没个反应,怎么现在叫唤起来了?” “废话!黑狗通灵,这东西一天都没个动静,那是被院子里面的怨气吓到了,现在脏东西来了,这东西肯定得叫唤啊!吓屁了这是!” 胖子憋了一眼杨文静,随后就拉着人退到了台阶那边,我们几个人也把老寿星姐妹二人护在身后。 我眯了眯眼睛,看向院子四周,去找那个脏东西,随后就只见贵叔脚下的锅底灰,突然凭空浮现出一条“s”形状的痕迹。 痕迹不是很粗,犹如一条小蛇似的,正在在场几人脚下徘徊游走,看起来就像是一条蛇在爬行,而且还是看不见的蛇! 贵叔也似乎是发现了端倪,一边唱着戏,一边把目光看向了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贵叔别怕,让他们一切照常,现在大家都穿着戏服的,一个皇叔刘备,一个国老乔玄,一个皇妃孙尚香,再加上满朝的文武大臣。 他们这一群人坐镇,四周还有响器,那些脏东西也不敢对他们下手,可若是现在停戏下场,反倒是会引起麻烦。 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人,也算是见惯世面了,贵叔连忙稳住心神,按部就班的继续唱戏。 少倾,那条痕迹在他们几人脚下转悠了几圈之后,就开始向我们这边游走过来,而这东西在锅底灰上爬过后,行动痕迹也变得越发明显。 “少班主,这货是个蛇精吧?”胖子盯着渐渐游走过来的痕迹问道,我眯了眯眼睛,“应该是吧?我倒是闻到了一丝妖气,看样子也应该是个蛇精,不过道行不是很高。” “锵——” 不等胖子再次说话,刀爷一抖苗刀,就甩出半截刀身,送到了我面前。 合作一年多了,我们之间还是有些默契的,我用指甲划破中指后,便手掐剑诀,在刀身上画了一道龙形符文。 “要活的要死的?” “杀!”。 看杨家这状态,明显是得罪了恶灵,绝非妖邪,这东西能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也是那只恶灵派来的小喽啰,之后还会再有东西过来。 故此,这小喽啰兵留着也是没用,倒不如杀了干净,一了百了。 “汪汪汪——” 那东西的行动痕迹越来越近,老寿星怀里的黑狗叫声,也越来越急促。 我看了一眼刀爷,刀爷则是轻闭双眼,侧耳去听周围的动静。 不多时,那条痕迹已经爬到了台阶下面,而刀爷也不含糊,当即手起刀落,虚空一斩! “噗——” 刀身仿佛是划破了皮肉,霎时间绿色的汁液犹如鲜血一般,飞溅的到处都是。 渐渐地,被斩成两段的东西,也在地上缓缓浮现出真身,竟然是一节藤蔓! “嘿,我还以为是个蛇精呢,合着是个藤妖啊?”胖子盯着地上的藤蔓,好笑的嘟囔着,随即也蹲下身子,去拉扯埋藏在地下的那半截。 然而,任由胖子如何拉扯,埋在土里的半截藤蔓,却始终是拉不出来,甚至是纹丝不动。 我盯着看了许久,忽然就想明白了,我笑着走了过去,“胖子,甭拉扯了,这东西你可弄不出来。” “哦?为啥?”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藤妖!”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寿宴开始 “不是藤妖?那是啥玩意?” 胖子拿着掉在地上的半截藤蔓给我看,藤蔓不是很粗,也就是比大母手指粗了点。 “藤蔓扎根不会太深,顶多也就是土层表面一层,别看这根藤蔓粗,但以你的力气,也足够拔.出来了,就算拔不出来,也不会这样纹丝不动,而之所以会这样,那只能说明……” “树?这是树根?”刀爷忽然开口问道,我点了点头,“对,只有树根才会这么结识,所以这东西应该是个树妖。” “哎,不对啊!”胖子看向刀爷,“刀爷说的那个祠堂我查过了,距离这里少说也得有十几里的路程呢,那树根都延伸到这了?” 刀爷没说话,胖子又看向了我,我想了想,“应该就是这样,这村子里面看不到妖气,就连太大的树木都没有,所以这树妖应该不是村子里面的,那只能是从祠堂那边来的。” “嗯?树妖的体型都会特别大?”刀爷忽然开口问道,我点了点头,“对,植物修行不同于动物,他们一般都很难摆脱真身,而且像树妖这种东西,他们修炼到一定年头之后,都会有很大的体型,平常出来兴风作浪,也不过是元神出窍,撇下真身,元神出来害人,就比如现在。” 我踢了踢地上的树根,“这东西应该是将元神融进了树根里面,所以才能延伸过来,但是可惜了,这东西道行不高,被你一刀斩伤之后,元神也受了损伤,现在已经逃回去了。” 刀爷皱着眉,眼神空洞的看着脚下,“不对,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座祠堂也不是你要找的妖邪,因为我在附近看过,周围也没有太过奇异的古树。” “嘶,你确定?” 刀爷点了点头,一脸的正色。 大家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刀爷做事向来稳妥,他说没有就绝对没有,可既然这样的话,事情就有些古怪了。 杨家上空的这团阴邪之气,明显是怨气中隐藏着香火气,香火气之后还藏着书卷气。 如此看来,这怨气的主人十有八.九就是个享受香火供奉的读书人,而那座祠堂里面的人,也恰巧附和这一要求。 可若不是祠堂里面的人,又会是谁呢? “少班主,你们说的大树,特别……奇异?什么意思?”我正想着事情呢,杨文静忽然开口问道。 “这……”我一时噎语了,竟不知道如何开口,低头想了想,“这个……不好说,树妖这东西我也没见过,具体应该是什么样子,我只是在书里见过一些描述,大概就是树形特别巨大,或者是奇形怪状,再不就是有些特殊的地方。” “特殊?怎么才算特殊?树里藏刀算不算?” “啊?” 杨文静一句“树里藏刀”,顿时就给我弄蒙圈了,我听说过笑里藏刀,鱼腹藏刀,还没听说过树里藏刀。 “就是……嗯……怎么说呢?”杨文静挠了挠头,“我也是听说的,我有自己的公司,家里的煤矿生意我不怎么插手,都是我爸他们打理,这件事我也是听他们前段时间说的,嗯……你等会,我去问问我爸。” 杨文静转身就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别急,你顺带着问问,最近有没有发生过更离奇的事情,越邪门越好。” 杨文静点了点头,连忙就向前院走了过去,胖子也凑了过来,“少班主,咱们这算是查到线索了?” “嗯,算是吧,不过那个宗祠的事情,你也得继续跟进,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胖子会心一笑,我心里也差不多有一个大概了。 十有八.九就是杨家采矿的时候,碰到了哪些先辈的遗物,或者是遗体,然后又没有找高人妥善处理,从而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天色渐渐黑尽,胖子把杨文静扔到地上的纸人递了过来,“少班主,这玩意咋整,还用吗?” “这……用!” 不用也不行啊!小喽啰都来了,看今天这架势,那东西肯定是要来寻仇讨债了,而且老太太的运势也马上就要由盛转衰,到了那个时候,搞不好还要把我们这些人牵连进去。 我在纸人身上撕下两块白纸,将其当作眼睛重新贴好,弄好了之后,我又借着刚才的中指血,给纸人点睛开光。 弄好一切之后,我又在老太太的头上,取下一缕头发,黏在纸人的后脑勺,然后就是在纸人身上刻画符文,增强阳气,也好让脏东西误以为这就是老太太。 弄完了,胖子摇着扇子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瓶水,“这样行吗?” “不行也得行了,没别的办法了,今天不躲过这一劫,咱们都得遭殃。” “放心,还有我!”刀爷一抖苗刀,就把半截刀身甩了出来,递到我面前,“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爷杀他一双!” “要是来一个足球队呢?” “那就送他们去踢国足!总比现在这伙人强!”刀爷横眼看了一眼胖子,随即又看向我,“少班主,用不用再画个符啥的?” 我笑了,“不用不用,你当我这是一次性套套呢?用一次就扔了?放心吧,够你今天晚上用了。” 刀爷冷着脸没说话,而是刷的一下,就又把苗刀收了起来。 不多时,杨文静也过来了,“少班主,我问了一下,但是……哎,人太多了,我爸嫌我烦,把我打发了,他说等明天再说。” “没事,这件事也不着急,先把今天应付过去再说。” “嗯嗯,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爸让我来通知一下奶奶,说是八点开席,让奶奶一会过去吃饭,也得跟大家见个面。” “不行!绝对不行!”这次我比之前更坚决了,“天已经黑了,刚才的树妖你也看到了,从现在开始,老寿星不能离开我的视线,最不济,也不能离开这个院子!” “这……有点麻烦,要不我和我爸商量一下,让他们过来吃饭?” “这更不行了!”我指了指院子里面的布置,“我都已经布置好了,要是人太多了,冲散了这里的布置,等到那些东西找上门,我连个应付的法子都没有。” 见我这么坚决,杨文静一脸的为难,抿了抿嘴,“可是……今天可是奶奶.的八十大寿呀!这么多宾客都在这呢,奶奶要是不出去见个面,怕是不太好吧?而且这些人也不只是我们家的合作伙伴,还有不少亲朋,奶奶不出去,怕是说不过去呀,我爸面子上也不好看呀。” “不行!杨小姐,我既然说了要救老寿星一命,就肯定说到做到,今天老寿星也确实不适合出去,不然我们今天所有的布置,都会功亏一篑,大家也都会惹上麻烦。” “那……唉,好吧!我问问奶奶,看看怎么办。” 说罢,杨文静就向台阶上走去。 老太太在这坐了一天了,再加上他身体一直不好,此时早已是靠在太师椅上睡着了。 杨文静喊醒了人,趴在耳边聊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啥,不过老太太却是脸色一变,指着前院就骂了起来,骂骂咧咧好半天,杨文静这才一脸尴尬的看了看我们。 “额……嘿嘿,不好意思哈,让你们见笑了,我奶奶岁数大了,脾气有点大。” “嗯?” 我听得一愣,和胖子对视一眼,心说见笑个锤子啊,我能听懂你们说什么,我是你们孙子! “你们等会我哈,我去前面和我爸说一声。”不等我们说话,杨文静丢下一句话,就匆匆向前院跑了过去。 少倾,等杨文静回来了,就带着满脸的笑意,“好啦,事情解决了,今天我奶奶哪都不去了,就在这陪你们了。” 胖子有些好笑,“文静啊,你和你爸说啥了啊,咋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嗯?你们没听我奶奶说么……额,嘿嘿,我给忘了,你们听不懂我奶奶说什么。”杨文静抿嘴笑着,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奶奶刚才给我爸骂了,让我过去传话,说是……嗨,算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家丑就不和你们说了,你们也别打听了。” 我听的稀里糊涂,不过想了想也差不多明白了,八成就是老太太给自己儿子骂了一顿,然而杨天福脸上过不去,索性就不管了,让老太太在这院子里面呆着了。 得儿,我也乐得清闲,今天先保住老太太一条命,明日我在想辙查出那个脏东西,一锅端了他,剩下的我也不管了,这二十万我也拿得心安理得。 我们这边聊了一阵,渐渐地,天色黑尽,八点多一点的时候,杨天福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看样子也都是他们家里人。 我看了一眼,这些人应该是来给老太太拜寿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些小菜,再不就是扛着桌椅板凳什么的,为首的则是杨家大儿子,杨天全,手里拿着一个六层的大蛋糕。 人既然来了,又都是东家的人,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看着他们把贵叔等人赶到一边演出,然后他们就在正房前支好桌椅板凳。 一家人落座后,就开始了拜寿,说一些吉祥话,然后就是给老太太敬酒,切蛋糕什么的。 虽然一家人这几天闹得不是很开心,但最起码的面子工程还是要有的,一切看起来也都是其乐融融,一家和睦。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动杀心了 杨天福三兄弟还要陪前面的宾客,也实在是不愿意看自己老娘耷拉着脸,切完了蛋糕连吃都没吃转身就走了,只剩下一堆家里的亲戚,而且大多数还都是女眷。 我看了看时间,这都八点半了啊!女人不比男人阳气旺,留在这里反倒不方便,搞不好还要牵扯进来。 我有些头疼,照顾一两个人还行,这么多的人我实在是没把握啊。 我给了胖子一个眼色,让胖子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杨文静,让她想办法,尽快把人请走。 杨文静看完了消息,倒也没下逐客令,而是恍若无人的继续和大家喝酒聊天,过了能有十多分钟后,杨文静手机忽然响了,然后就拿着手机,急匆匆的出去接电话。 一分钟后,杨文静又拿着手机急匆匆跑了回来,然后趴在老太太耳边耳语了几句。 随即,老太太就摆了摆手,说自己困了,把这些人都给打发了,然后就在自己妹妹的搀扶下,两个老太太直接回了房间。 今天的主角都走了,在场这些人也没必要再留在这了,一个个的返回了前院。 人都走了,杨文静看了看满桌子的狼藉,“那个……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吃饭了,我去安排一下,让厨师再给你们弄桌酒菜。” 杨文静转身就要去前院安排,胖子却好笑的拦住了他,“文静,刚才谁给你打电话啊,你和老太太都说啥了,怎么这么给面子?” “嗨,哪有人给我打电话呀?我那是自己定的闹钟。”杨文静苦笑着,“我怕大家埋怨你们,所以看完消息之后,就没敢直接说,然后就定了个闹钟,装作是有人给我打电话,回来在和奶奶说点啥,就没人怀疑你们了。” “嚯,原来如此啊!”胖子好笑的摸了摸脑袋,杨文静耸了耸肩,“行了,时候不早了,按照当时约定的,九点结束演出,现在也差不多了,让大伙都休息会吧,我去准备晚餐。” 杨文静转身去准备晚上膳食,我则是瞟了胖子一眼,“胖子,这娘们行啊!比你之前认识的白莲花啥的强多了,最起码她这善解人意,而且家教素养也不错,和杨文斌一比,那简直就是一天一地了!这个你可得珍惜了,别再花心了。” “嗨,我的少班主,你这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瞎说啥呢?你胖爷我啥时候不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都是玩玩儿罢了,甭在乎这么多。” “哼,人家之前可说了,事情过后,就要带你见家长了,你想玩玩儿,人家姑娘可不是这么想的,小贼,珍惜眼前人!”刀爷冷着脸,在一旁说道。 胖子嘿嘿一笑,还是满脸的不在乎,“这都啥年代了,玩玩儿就是玩玩儿,谁他妈还负责?你们啊,太老土了。” 刀爷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转身就去一边坐着休息了。 其实胖子这人还不错,人也挺够意思的,就是对感情这件事上不太好,玩完了女人就不想负责,典型的吃干抹净不认账。 我之前听贵叔说过,胖子这家伙,曾经还把一个大学生给睡了,而且那还是人家姑娘的第一次,可睡过了之后,胖子就不管了,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海枯石烂,都他妈抛之脑后了。 最后那姑娘还闹到了我们戏园子,在我们演出的时候大闹了一场,观众都被吓走了不少,可饶是如此,胖子这家伙还是不知悔改,一直都是这个德行。 奈何老张头喜欢这小子,大家也拿他没办法,就任由他胡闹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安排众人停戏下场。 不多时,杨文静也安排好了饭菜,带着人给我们送了过来。 酒席摆好了,我们一群人上桌吃饭。 老寿星也颇给面子,本来都回房间睡下了,可听到我们在院子里吃饭,还愣是让自己妹妹,把他搀了出来,以茶代酒给我们敬了一杯酒。 戏班子在外演出有规矩,所有人都不能沾酒,免得饮酒误事,毕竟戏比天大。 故此,我们人虽然多,但在不喝酒的情况下,吃饭还是挺快的,九点半左右就差不多都吃完了。 杨文静也立刻喊来人,让人收拾餐盘,把院子给我清理出来,免得误了我们的事。 我回头看了一眼太师椅上的两个老太太,这俩人毕竟是岁数大了,精气神都不如我们年轻人,此时坐在椅子上,都是一副昏昏沉沉,恹恹欲睡的样子。 我看了看时间,这才九点半,距离十二点还有些时间,总让他们在这坐着也不是个办法,别在脏东西没抓到,再把老太太累个好歹,到时候就真的说不清了。 我思索了一下,就安排人,让大家换装上妆,临时改唱一出《华容道》,也就是赤壁之战后,关二爷华容道放走曹操的那段戏。 因为关二爷忠义无双,是我们这一行当的保护神,同时,二爷还是武圣,一身的杀气! 临时改唱这段戏,就是希望借助关二爷的杀气,镇住那些游魂野鬼,免得让人趁虚而入。 当然,也不需要他们一直唱,只需要弄好扮相,手持青龙偃月刀在老太太床边守着就行,若是听到外面情况不对了,就开嗓唱一段,由此就足以震慑一般的游魂野鬼。 至于我和胖子还有刀爷,则是在外面镇守。 如此一来,任由他何方神圣,今天也别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一切安排妥当,老太太也带着贵叔等人回房间休息了,我和胖子三人,就在台阶前坐了下来,有一搭无一搭的和杨文静闲聊着。 差不多是十点半左右,前院的酒会也基本散席了,大宅内彻底回归于平静,不过杨天福却拎着一瓶酒,醉醺醺的走了进来。 一见我们四个人坐在门口,杨天福微微一怔,“干啥?这都完事了,你们咋还不走?” 说完,杨天福又看杨文静,“女子,差他们钱了?” “不是,爸,那个……唉!我实话和你说吧,其实奶奶昨天和你说的都是真的!奶奶真的没糊涂,刚才天黑的时候,我们都看到……” “去去去,他娘的,老子大风大浪不知过了多少,什么鬼啊怪啊的?”杨天福不耐烦的大手一挥,也没个好脸色,转头看向我,“娃子,我告诉你,别在这装神弄鬼,不就是钱吗?我杨家不缺钱,但我就不给你!老子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装神弄鬼骗钱花的人,要说缺德事,老子这辈子没少干,鬼呢?怪呢?报应呢?” 杨天福灌了一杯酒,不屑的哈哈大笑着,“来啊!都他妈来啊,什么鬼啊怪啊的,要是真有本事,就他妈来找我,我还没见过鬼长啥样呢,都他妈出来,给老子开开眼。” 杨天福明显是喝多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也都没说话,这个时候和酒鬼聊天,那纯粹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哎呀,爸,你这人怎么这样呢,非得抬杠,我刚才都看到树妖了,少班主他们是好心,想要救奶奶一命,你喝多了,赶紧回……” “娃子,你这个人就是太傻了,啥话你都信,你瞧瞧你那个破公司,都他妈快让你做成福利院了,我跟你说,做生意的人不能心软,你瞧瞧你爸我,现在放眼整个陕溪省,一提起我杨天福,谁不得说我是企业家?”杨天福扭头看向我们三个人,猛的一指,“就这几头烂蒜,还捉鬼降妖?呵,这世上要真的有鬼,估计他们都得是喂鬼的馍馍!” “哎呀,爸!你说话别这么难听嘛,我那个公司本来就是养老院呀,少班主他们真的是好人。” 杨天福轻蔑一笑,抱着一瓶红酒,摇摇晃晃向我走了过来,随即在我面前蹲下身子,“娃子,最后和你说一句,你现在让我很没面子,当着这么多上层社会的人让我丢了脸,我恨不得宰了你!” “爸!” 杨天福瞪了一眼女子女儿,又转头看向我,“唉,行吧,你小子聪明,把我老娘哄得乐呵了,我也不能真拿你怎么着了,这样吧,文静答应给你多少钱我不知道,但你现在就滚,钱我一分不少你的,可你要是赖在这不走,那你就别走了。” 这明显是下了逐客令了啊!我眯了眯眼睛,刚想说话,杨文静连忙站了起来,“爸,你相信我,他们真的是为了奶奶好,是来抓鬼的,我们刚才都看到树妖了。” “嗯?”杨天福瞥了一眼自己女儿,又看了看我,“娃子,我是不相信有鬼,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给我逮一只,让我瞧瞧这玩意啥德行,要是逮不到,明天山里出现一两具尸体啥的,你就别怪我了。” 杨天福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话里话外却已经满是威胁的味道了! 我咬着牙,淡淡一笑,“行啊,那我要是逮到了呢?” “你要是真让我瞧见了,你说啥,老子信啥!文静答应给你的钱,我他妈给你翻三倍!但要是看不到,娃子……呵呵呵!” 杨天福冷冷一笑,随即便扔下酒瓶子扬长而去! 刀爷忽然看向了我,“少班主,他动杀心了!我能感觉到杀气,得小心点!”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不用刀爷说,我都能感觉到杨天福话里话外的火药味! 看来今天不弄出点名堂来,只怕我们都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少班主,我爸他……他喝多了,你别往心里去,可一定要救救我奶奶啊,我相信你的本事!” 杨文静见我们几个人都不说话,可能是也怕我们会生气,在一旁抓着衣角,小心翼翼的安慰着我。 我投去一个微笑,“放心吧,既然是已经答应过的事情了,我肯定会做到。” “嗯嗯,等这件事情过了,我给你翻三倍,我爸不拿钱,我就从私人账户给你。” 我笑了笑没说话,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问题是我能不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胖子凑了过去,把手搭在杨文静的肩膀上,“文静啊,你老爸……一直都是这个脾气吗?” 杨文静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胖子继续说道:“唉,钱不钱无所谓,我们都是跑江湖的苦命人,大老远的来这唱出戏,别再把命搭进来了,这就不划算了,是不是?” “额……嘿嘿,我懂我懂,你们放心,我保证!你们怎么来的陕溪,我就让你们怎么回去,全须全尾!” 杨文静说的信誓旦旦,胖子也给我一个安啦的表情,“少班主,这件事……” “呼——” 胖子话说一半,庭院之内忽然一阵无端风起,彻骨的寒风,吹得我不由打了一个寒颤,与此同时,屋子里面的小黑狗,也开始拼了命的叫了起来。 “嘶!怎么突然这么冷了,这才九月初啊,感觉像是快入冬了。”杨文静被冻的紧了紧衣领,胖子则是把她抱在了怀里。 我抬头看向远处,阵阵风声拂过,吹起庭院落叶,也卷起了地上的锅底灰,搞得庭院内一阵乌烟瘴气,眯了我的眼睛。 “刀爷,准备!” 我揉着眼睛连忙喊道,刀爷上前一步,怀抱苗刀,挡在我们三人面前。 “啥情况?”胖子抱着杨文静问道,我紧了紧衣服,“来买卖了!这阵风就是阴风,只有阴风才能吹进人的骨头里。” 我说完话,就强撑着眼睛去看庭院内,可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庭院内的阵阵阴风,竟化成了一个小旋风,在庭院内来回打转,搞得院子里面这点锅底灰,被刮得到处都是。 阴风吹过房屋缝隙,更是带起阵阵凄厉的惨叫声,若是仔细去听,还能听到这惨叫声,混合着一个女人的哭声。 “贵叔!开场!” 我大喝一声,房间内瞬间铜锣响起,紧接着各种响器纷纷开动,贵叔也是带着人,在房间里面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然而,庭院内的阴风却不见半点减少,反倒是越演越烈,刚才的小旋风也渐渐地向我们这边靠拢过来。 “刀来!” “锵——” 宝刀出鞘,刀爷把苗刀递了过来。 接过苗刀,我迈步走向台阶下面,与不远处的旋风对视一秒后,双手紧握刀柄,“锵”的一声,就把苗刀钉在了地上。 “孽畜!冤有头,债有主,杨老太未曾作恶,又命不该绝,尔等不该兴风作浪,欺辱妇孺!速速离去,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定斩不饶!” “呼——” 我话音落下,面前旋风愈演愈烈,扎眼的功夫,就变的一人多高,霎时间,整个庭院内也只剩下鬼哭狼嚎般的风声! “灵药只医不死病,慈航难度无悔人!孽畜,再不收手,杀无赦!” “啊——” 旋风内发出一声女人的惨叫声,听起来十分的凄厉,紧接着,整个旋风就像我这边冲了过来。 刀爷上前一步,刚想拔刀硬钢,就被我反手推到了一边。 我单手掐了一个镇龙决,将其立在胸前,等到旋风快到跟前时,“砰”的一下,我就把指印拍在刀柄之上,刀身之上的龙形符文,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光,紧接着,就只听“轰——”的一声,我面前的旋风瞬间炸裂。 爆炸的气浪,更是掀起无数粉尘,吹的漫天飞舞!也弄了我一脸的锅底灰。 开玩笑!我家可是养龙的,镇龙决玩明白了,轻轻松松一掌拍死一条龙都不在话下,还不能破了一个恶鬼的障眼法? “刀爷,接着!” 我反手就把苗刀扔了回去,刀爷看了看我,“杀?” “留着,给杨老板好好看看,鬼怪到底什么样!” 说罢,刀爷横刀放在面前,戒备的看着四周情况,不多时,就只见庭院内出现了一排鞋印。 锅底灰就这点好,被大火锻炼之后,无阴无阳,是唯一一种没有阴阳属性的存在,也是唯一可以让恶鬼踏之有痕的东西。 刀爷盯着鞋印,手里苗刀一翻,就打算下手,不过这东西也很聪明,竟绕开了我们,直奔窗户而去。 刀爷何等人物?这可是天下第一快刀啊! 其手里的苗刀,还有我的符文加持,想收拾一只恶鬼还不容易吗? 眼见恶鬼要进屋子害人,刀爷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把苗刀掷了出去,“叮”的一声,苗刀就钉在了地上。 “啊——” 庭院内瞬间响起一阵女人的凄厉惨叫声,紧接着,苗刀四周也开始泛起阵阵黑烟,眨眼的功夫,一个马尾辫的少女,就在黑烟之中显露身形。 而刀爷的苗刀,也正好把那女人的左脚,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少女一边惨叫着,一边想去拔刀,可其一碰到苗刀,刀身上龙形符文,就发出一阵阵微弱的金光,打的善女惨叫连连。 几次尝试之后,少女也放弃了拔刀,转而横眉立目,满眼怨毒的盯着我们四人。 少女长得还不错,二十出头的年纪,白色衬衫,灰色百褶短裙,脚上穿着一双可爱的黑色皮鞋,修长的双腿,曼妙的身姿,瓜子脸,淡眉毛,长长的马尾巴,是个人看了都会有所冲动。 而且这女人给我的感觉,应该就是个学生。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杨老太?”我带着三人走了过去,女人呲牙裂嘴,黑色怨气更是弥漫全身。 “多管闲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杨家杀我,我杀他杨家,理所应当!” “我的天啊!你、你是……额!” 杨文静突然惊呼出声,指着女鬼那标志的脸蛋,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喊了起来,可话说一半,就愣是被吓晕了过去。 “哎呦喂,文静!文静!快醒醒,别吓唬我啊!” 胖子手疾眼快,连忙把人抱在怀里,上去就是“啪啪啪”几个大嘴吧,惊得我眉毛一挑。 这可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老子还打光棍呢,他他妈还舍得打女人? “别打了,再打打死了,掐人中啊!”气得我都快无语了,哪有这么救人的? 我和胖子忙乎了好半天,总算是把杨文静给弄醒了,可刚一醒过来的杨文静,就仿佛是被吓傻了,抱着胖子不断地尖叫,整个人都被吓得精神失常了。 我和胖子安慰了好半天,这才算是稳定了杨文静的情绪。 “文静,这娘们谁啊?你认识啊?”胖子指着女鬼问道,杨文静楞楞的点了点头,“她、她死了!她是个死人!她是鬼!她是鬼啊!” “废话,她要是大活人,也没本事来这儿。”胖子都无语了,这可不就是个死人么,不是死人还能这么麻烦? “文静,你冷静点,我是问你这个人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和你什么仇什么怨?” “认、认识,她、她、她是陆合彩!她已经死了,死了一年多了啊!她、她怎么在这?快!快让她走!啊!让她走啊,他是来讨债的!” 杨文静显然是被吓得不轻,抓着头发撕心裂肺的喊着,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缩在胖子怀里更是不敢起身。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却皱了皱眉,“陆合彩?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我好像在哪听过……哎呦喂!我想起来了!” 胖子猛地一拍脑门,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我,“少班主,我和你说过,杨文斌晚上醉驾,开玛莎拉蒂撞死人都不用负法律责任的事儿,你还记得不?”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那个女人,“你说的,该不会是她吧?他就是那个被撞死的人?” “对对对,就是陆合彩!当时我还和我朋友说呢,‘陆’这个字有‘六’的音,我说她这个名字像六.合彩,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我转头看向女孩,“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是陆合彩,杨文斌撞死了你,所以你就来报仇了?” “没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杀了我,我就来……” “你胡说!我们杨家陪你钱了,整整一千两百万!一千两百万啊,够你们几辈子的人吃穿了!” 杨文静突然喊了起来,陆合彩却冷笑着,不紧不慢道:“一千两百万……呵,能买回我一条命吗?我给你一千万,杀了杨文斌,你愿意吗?” “你、你强词夺理!我们杨家赔过你钱……” “杨小姐!”陆合彩断喝一声,“法律……是摆设吗?法律规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弟弟醉驾撞死了我,他就该偿命!” “你胡说!你爸妈都说不追究了,他们也都答应不上诉了!” “呵!”陆合彩冷笑着,“杨天福把刀架在我妈脖子上,我爸敢追究吗?一次次上诉换来的结果是什么,你知道吗?!” 听到这里,杨文静彻底傻了,显然是不知道这一切。 陆合彩依旧是冷笑着,“结果就是,我爸被打断双腿,下半辈子只能在轮椅上生活!我妈也被你弟弟杀害,警方到现在都没找到尸体!”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阎君法旨 听完陆合彩说的,杨文静彻底傻眼了,愣愣的瘫在胖子怀里,许久,无力的嘶吼着,“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爸不是这样的人,我小弟也绝对不能杀人。” “他是没有杀人,可他买凶杀人!不信你们自己去望东村看,我妈的尸体就在那口废井里面!” “那也不是我小弟杀人!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杨文斌没杀人,那我呢?我不是被杨文斌撞死的吗?” “他、他喝酒!神志不清醒,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他可以逍遥法外?他可以无视法律?他可以买凶杀人?事后还拿这件事当成一种骄傲?!杨天福还指使人,在我爸上诉的路上,打断他的双腿,将人扔在公路上?要不是被人发现了,我们一家三口,现在就要在下面一家团聚了!” 两个女人越吵越凶,我也给了刀爷一个眼色,刀爷上前把苗刀抽了出来。 这么可怜的女孩,我也实在是不想再为难她了。 “杀人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法理!天理昭彰,报应循环!今天我就要为我一家三口报仇雪恨!” 说罢,陆合彩长啸一声,转身就向房间内扑了过去,然而,刀爷却是手疾眼快,横起苗刀将人拦了下来。 陆合彩碰到刀身符文之后,也被震飞了出去。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陆合彩倒在地上,恶狠狠地盯着刀爷,我上前蹲了下来,“姑娘,你死了一年多了,也该知道我们修行中人的职责,就是维护阴阳两界的平衡,如今你既然已死,就不该擅入阳间,杀人报仇,如此行径,实在是有干天道,按照阴司律法,我也可以将你就地正法……” “呵……呵呵呵呵!”陆合彩忽然狰狞的仰天大笑了起来,“好啊!好啊!这天下也没个讲理的地方了,呵呵,天理何在?公理何存?国法何安?有本事你们就来吧!” 我摆了摆手,抽出一支烟点燃,“唉,我知道你可怜,但是报仇不是这个报法,你既然死了,就不能再擅入阳间,这已经犯了阴司律法了,如果再在阳间杀人,姑娘……十八层地狱你恐怕就得走一遭了,听我的,就此罢手,立刻返回阴间。” 说罢,我又指了指胖子,“我这位兄弟是龙虎山,正一派张天师之后,哦对了,天师一脉你应该知道吧?他们张家的天师在人间,就可以代行判官之责,你要是肯就此罢手,我让我兄弟亲自送你回阴间,回头再送一段往生咒,助你超生,早日转世投胎,如何?” “不如何!不杀尽杨家满门,我誓不罢休!”陆合彩瞪着眼睛,原本姣好的面容,在怨气的催化下也显得狰狞了许多,看起来阴森恐怖! 我看了看胖子,平常要是遇到这种情况了,我绝对会和她说,阳间的事情交给我,我去给他申冤报仇,然后亲自送她下地府。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啊!杨家的人我也惹不起啊,而且我现在得罪了杨天福,本来就自身难保了,现在我根本就没能力给他报仇了。 而我现在所想的,就是赶紧把这姑娘打发了,至于给他报仇的事情,那也得看日后的造化了。 若是我有机会,也有能力,就肯定会帮她伸张正义,可若是没有……那就没办法了! 当然,这些话我也不能直说,毕竟杨文静还在身边呢,我当着杨文静面说给人家报仇,拉他弟弟去偿命,估计她现在就得送我上西天。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看着陆合彩杀人! 这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要是在再阳间杀了人,回头下地府那就是无尽的苦楚啊! “杀!杀尽杨家人!” 陆合彩突然暴起,浑身上下阴风阵阵,吹的衣摆猎猎作响。 一看到这情况,我瞬间就看愣了,啥情况啊?怎么这姑娘突然发飙了,而且在这一瞬间,浑身的怨气简直是翻了一倍还多啊! “天理何在?!公理何存?!国法何安?!你们互相袒护,既然人间没理可讲,那我就杀尽杨家人!” “姑娘,执迷不悟,我只能把你打回地府了!” 倒不是我不讲理,主要是这姑娘的怨气飙升太快了,而且现在还在直线飙升当中,如果在这么发展下去,一会想要收伏就难了。 “不讲理,我就杀光你们!” 女人大叫一声,就疯狂的向我冲了过来,刀爷连忙横刀向前,然而,陆合彩这一次明显是变强了,碰到苗刀之后,刀身上的符文瞬间溃散。 “闪开!全部退后!” 我断喝一声,胖子就拉着杨文静退倒了台阶上,刀爷则是手持苗刀,开始与陆合彩周.旋。 陆合彩此时的怨气虽然厉害,但毕竟也只是个学生,根本就没什么打架的经验,几次交手之后,就被刀爷飞起一脚,直接踹飞了出去。 与此同时,退到一边的我也看准了时机,手掐剑诀向天一指,“龙旗招展,杀降不祥!” “嗖嗖嗖——” 我话音还未落下,插在院子里面的几支杏黄龙旗就飞了起来。 黄旗招展,金光阵阵,眨眼的功夫,就插在了陆合彩四周,将其困在其中。 “陆合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立刻返回地府,我送你往生咒一段,早日投胎转世,如若不然,我就把你打回地府!” 送回地府和打回地府是肯定不一样了,下去之后的待遇也不一样,这也是我最后的底线,认可把他打回去,也绝对不能让他杀人,到了下面受苦。 “杀!” 陆合彩还在狰狞的大叫着,一次次的撞击着我的杏黄旗,想要从中挣脱出来。 见此,我也实在是没辙了,她不配合,那只能把她打回地府了,“姑娘,对不住了!下去找阎王爷告御状吧!天道好轮回,阎君自有公断!” 说罢,我也不再和她废话,双手掐了一个决印,向西南一指,“尘归尘,土归土,阴灵上路,活人避让!黄泉路,速速现身!” 我双手向两边一分,本想着把黄泉路引出来,然后再把陆合彩打进去,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这招竟然不灵了! 任由我如何掐诀诵咒,黄泉路就是不现身。 我试了三次,依旧是没有一点反应,而就在这,陆合彩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别忙乎了,小道士,你们拿我没辙,谁都别想送我上路!” “放屁,你才是小道士呢,你全家都是道士,老子是豢龙氏!没瞧见么,你脚下的都是杏黄龙旗!”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我是道士,老子明明是豢龙氏啊! 道士是我身后这位胖子,而且这家伙还没啥本事,比我差远了。 陆合彩被我骂的微微一楞,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她依旧是得意地笑着,“道士也好,豢龙氏也罢,在这阴阳两界,已经没人可以杀我了,除非是阎王亲自前来!” 我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好嘛,这娘们早上吃早点,是吃了一车韭菜盒子,外加两头大蒜吧,口气这么大? 我看她道行也很一般啊,就这种菜鸟,还说让阎王爷来?阳间随随便便一个修行中人,都能打的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姑娘,别太狂,出来混的是迟早要还的,你要是在这么嘚瑟,我就送你个魂飞魄散套餐了。” “你敢?!” 陆合彩恶狠狠瞪了我一眼,随即手腕一翻,掌心内黑气翻滚,定睛再一看,就只见一张黑漆漆的画轴,被女人握在手里。 “我有阎君法旨,谁敢杀我?!” “啊?阎君法旨?” 我和胖子瞬间都愣住了,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阎君法旨,就是阎王爷亲自颁发的圣旨啊! 怪不得我引不来黄泉路呢,合着是这娘们有阎君法旨护体? “你拿来,我看看。”胖子不信邪,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就把陆合彩手里的法旨抢了过来。 展开一看,我和胖子也看愣了了,这还真是阎王爷给这娘们的,而且还是第一殿的秦广王! 法旨上面也写很清楚,阎王爷可怜这姑娘死得冤,凶手还没有伏法认罪,所以让她重返阳间,报仇雪恨。 除此之外,所有在阴司登名造册的人,都不能阻拦,如若不然,减寿十年,压大运二十年,祸及三代子孙。 “完了,少班主,这娘们咱们还真惹不起!” 胖子面如死灰,反手就把法旨扔了回去,我更是一脸无奈了! 在阴司登名造册的人,说的就是我和胖子这种人。 我们这些修行中人,只要有点本事的,就会在地府的阴司殿记名,同时,地府也是为了监管我们这一类的人,怕我们利用法术,在人间胡作非为。 做了善事了,功德圆满了,死后可以做鬼仙,或者是直接飞升天界,可若是做了坏事了,就会死后下地狱,受业火焚身之苦。 现在阎君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所有在阴司殿登名造册的人,都不能阻拦这姑娘,不然就会减寿压运! 如此一来,这娘们我还真惹不起,别说是打散人家了,现在耽误人家报仇,那都是罪过啊! 我挠了挠头,看着一脸得意的女人,瞬间就有种无力的感觉。 我好像是风箱里的耗子,两边受气啊! 杨家我惹不起,又不能让这娘们杀人,可偏偏这女人还拿着阎君的法旨,我更是惹不起了,这完全就是两边都不能得罪啊。 太白书友群:435297246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违抗法旨 女人收起法旨,仰着脸看着我,脸上尽是挑衅之色,我也彻底没辙了,这玩意是真惹不起啊! 手里拿着阎君法旨,这就相当于拿着圣旨来的,我们这些在阴司登名造册的人,就相当于做臣子的,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违抗圣旨。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苦笑着看着我,小声嘀咕着,“没辙啊,惹不起啊!” “惹不起也不行啊,你让他杀了人,回头他下地府也得遭罪,够可怜的姑娘了,不能再……” “哎呦喂,我的少班主,这都啥时候了,你还为她考虑呢?她要是杀了人,咱哥们就得被杨天福玩死!”胖子咽了咽口水,偷瞄了一眼女人后,又压低了几分音量,“再说了,人家拿着阎君法旨呢,奉旨寻仇,杀了人也没事,你就甭瞎操心了。” “不是啊!奉旨寻仇,讲究的是……哎对啊!”话说一半,我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那陆合彩,“姑娘,不对啊!奉旨寻仇,阎王爷是让你找杨文斌寻仇,你、你找人家老太太干啥啊?” “杨文斌背后有关二爷的纹身,我动不了他,北山神君让我从杨老太下手,逐一击破,搅闹他杨家气运!屠杀他杨家满门!” “那这也不行啊,你错杀他人,回头下地府还是得受罚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杨家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就要杀他满门,方消我心头之恨。” 陆合彩越说越疯狂,姣好的面容也变得越发狰狞,要不是被我的龙旗困住,估计现在就能跳起来,直接手撕了杨文静。 我挠了挠头,正不知如何是好呢,胖子忽然开口,“等会,美女,你刚才说啥?北山神君,什么北山神君?他是谁?” “别墨迹了,要么让我杀人,要么你们就杀了我!”陆合彩已经不耐烦了。 胖子扭头看了我一眼,“少班主,你听说过北山神君?” 我摇了摇头,一脸懵逼,胖子也喃喃道:“北山神君……没听过有这么一号人啊,从古至今,佛道两家就没供奉过这位神君啊,该不会是个妖精吧?” “嘶!不是妖精,应该是个恶鬼,只是有了道行,成了气候,所以自称神君!” 我突然就反应过来了,杨家大宅上空的这团怨气,那可是强横得很啊,根本就不是陆合彩能办到的,如此一来,他背后肯定还有人,而这个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北山神君! 所以说,这个北山神君也只能是个恶鬼! “姑娘,北山神君到底是谁?”胖子也反应过来,连忙追问道。 女人环视一圈,轻蔑的扫过我们每一个人,“北山神君乃我韩城万鬼之首,座下有八百鬼怪,庇佑一方,造福乡邻。” 胖子看了看我,“这越说越乱了啊,好好一个鬼怪,愣是给说成了神仙了,她也没说这人到底是谁啊?” “不,她已经说了,自称神君,还造福一方……呵,那不就是祠堂里供奉的那位么?不受点阳间香火,说话敢这么狂吗?” “额……”胖子一时噎语。 我看了看天色,已经十二点了,这是关键时刻啊!老太太气运由盛转衰,不能在这拖下去了,得尽快解决了这边的事情,不然一会来了厉害人物,就照顾不过来了。 “姑娘,你也是个苦命人,我也是为了你好,若是纵容你胡乱杀人,这就无异于害了你,相信我,天理昭昭,报应循环!这天下可不是无理可讲的地方,天理犹在,公理犹存,国法依旧!” “少废话,放我出去,让我屠尽杨家,你就算是帮我了!”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吧,我还是收了你吧,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这杨文斌必遭报应!到时化解你心中的怨气,我亲自送你上路!” 胖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葫芦,递了过来。 我上前一步,举起葫芦对准了陆合彩的眉心,一只手在葫芦底微微一抓,陆合彩就化作一团黑烟被我吸了进来。 我反手把葫芦扔给了胖子,“这姑娘咱得罪不起,你可得好好照顾着。” “嘿,你还知道得罪不起呢?人家拿着阎君法旨来的,结果你把她给收了,回头还不得惹祸啊?” “没事,这姑娘不杀杨文斌,反倒是杀无关的人,她已经是违抗法旨了,回头官司就算是打到了地府,咱哥们也有话说。” 胖子呵呵一笑,倒是没着急收起葫芦,而是放在手里把玩着。 我看了看房间里面,贵叔等人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 现在陆合彩已经被收起来了,危险也算是暂时解除了,索性就让他们停了下来。 “叔儿,老寿星咋样了?没啥事吧。”听到贵叔等人停了下来,顺嘴问道。 “放心吧,一切正常,咱这响器声音大,老太太啥都没听到。” 我为难的嘬了嘬牙花子,心说还不如让老太太听到了呢,也好让他清楚,自己儿子孙子,都是个什么操行的下三滥。 “少班主,就这么……结束了?”许久,回过神的杨文静也凑了过来。 我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手表,“早着呢,这才十二点多,子夜交替之时,也是你奶奶气运由盛转衰的开始,从现在到天亮,才是最难熬的时候,陆合彩和那个树妖,也都是开胃小菜,真正厉害的都在后面呢。” “那、那陆合彩呢?” “这不在这呢么?”胖子晃了晃葫芦,“少班主已经把她收了。” “那能不能……灭了她?魂飞魄散啥的?”杨文静盯着我的脸,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我微微一蹙眉,“杨小姐,你们杨家可是害得她一家三口家破人亡啊!现在人都死了,你还不罢休?还要灭了她?” “她、她、她要杀我小弟啊!” “杨文斌也撞死了她啊!” “不一样,这不一样!我小弟那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醒,意外肇事,又不是故意杀人。” “可人已经死了啊!” “不不不,从主观意识上来说……” “额……咳咳咳。”胖子干咳一声,打断了我们两个人,“那个……少班主,文静,我说句公道话哈。” 胖子咧嘴一笑,不动声色的上前几步,挡在我俩中间,可能也是怕我这个暴脾气,在和杨文静吵起来。 “文静,那个新闻我看了,你弟弟酒驾是不错,可当时撞死的不只是陆合彩,还有其他两个女生呢,都是咱们陕溪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啊!花季年华,大好的……” “高材生怎么了,我家还是知名企业家呢!一年纳税多少钱啊,不比三个学生有价值。” “是是是,你说得对,但法律不是这样的啊,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啊!而且你弟弟撞死人之后,见人没死,又爬起来盯着车牌看,然后就多次倒车,反复碾压,之后又肇事逃逸,在法律上来说,这已经是故意杀人了啊!而且情节恶劣,死刑都不为过啊!” “我们赔钱了啊,三个女生,三千多万啊!按照法律规定,最多也就是几百万,我们给了十倍的钱啊。” 杨文静眼角噙泪,竟然还越说越委屈,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灵药只医不死病,慈航难度无悔人,人家认定赔钱了,就可以了事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现在回头想想,都恨不得把陆合彩放出来,任由陆合彩胡作非为!实在是太不值了! “少班主,我给你一百万,你杀了她,别让她再出来了,不!我让我爸拿钱,给你一千万,你不是喜欢唱戏么,到时候我再在陕溪省给你们盖一个戏园子,我弟弟才二十岁啊,他不能死啊!” “嘿嘿,好!不过陆合彩怨气太重,凭我的道行现在也杀不了他,等我回头炼化了她的怨气在下手。”我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 开玩笑,这姑娘都家破人亡了,还让他魂飞魄散,我还是不是人了? 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之前我觉得杨文静和他老爹不一样,算是个好人,可现在看来……这姑娘也不是那么完全的善良,最起码她是非不分!自以为有钱,就高人一等!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得罪她,暂且应付下来,回头想个辙,把陆合彩超度了,让他早日投胎转世。 至于陆合彩的血海深仇,我能不能给她报,这就得看天意了。 “哎对了,杨小姐,你们村子往西走十多里地,那边有个废弃祠堂,你知道咋回事吗?是谁的?” “祠堂?什么祠堂?” “那边,有个小破祠堂,里面供奉了一个清朝大官。”刀爷遥指西边。 杨文静低头想了想,“哦!你说的是那个小破庙啊?原来那是个祠堂啊?我还一直以为是个庙呢。” “对对对,就是那里,你知道咋回事吗?是谁家的祠堂?”我连忙追问到。 杨文静想了想,“这个……我也不太清楚,那破庙有些年头了,听我奶奶说,打她记事的时候,那个破庙就有了,之后十年浩劫,破四旧啥的,就把那个庙给砸了,之后也没人去了,就成了现在这样了。” “那这么说,你奶奶知道,那个破庙里面供奉的是谁?” “额……应该知道吧?”杨文静也不敢肯定,看了看房间门,“要不我进去问问奶奶?” 说着话,杨文静打开了房门,就向房间内走去,可就在踏进大门的那一瞬间,房间内的狗突然叫了起来! 紧接着,一股子黑风拧着劲儿,就从门口冲了进去。 “贵叔!开嗓子!”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葫芦丢了 “锵锵锵——” 我话音落下,房间内铜锣响起,紧接着各种乐器全部开动,贵叔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太着急了,直接就扯着脖子喊了起来,调门那叫一个高啊,都唱劈了音儿了! 我这边也急了,连忙向房间内冲去,可就在我刚踏进门那一刹那,一双大手从地下渗了出来,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脚踝! 低头一看,也被吓了一跳,那双手惨白干枯,好似一双泡椒鸡爪。 “乾坤分明,引龙借法!我去你码的!”我在掌心飞快画符,抬手就是一个掌心雷,直接就把那双手给轰碎了。 然而,我这边刚搞定,胖子那边又出事了,一条麻绳从天而降,直接勾住了胖子的脖子,眨眼的功夫,胖子就被吊了起来,双脚都离地了。 刀爷手疾眼快,飞身扑了过去,刷刷刷几刀,就将那条麻绳斩断。 胖子憋得脸色通红,落地之后不断地咳嗽着,我转身要走,而那条麻绳也再次凭空而现,刷的一下就捆住了我的腰。 我一把抓住绳子,刚想和对方较劲,可还没等我发力,那东西就猛地往回一扯,我整个人就飞了起来,直接跌倒在院子里面。 我顺着麻绳方向看去,就只见一个身穿麻布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高墙之上,直勾勾地盯着我。 “孽畜!好大的狗胆!” 我驱动掌心雷,虚空一掌,就向男人打了过去。 “轰隆隆——” 一阵阵闷雷声响过,男人身边火花四溅,瞬息间便点燃了他身上的衣服,随之大火蔓延全身。 在火光之中,男人扭曲了几下,便化成了一株苘麻,不多时,这株苘麻也被焚烧殆尽,捆在我身上的麻绳也消失不见。 怪不得这家伙能凭空变出麻绳呢,合着他是一株苘麻成精了,要知道,苘麻就是做麻绳的原材料啊! “少班主,没事吧。”刀爷连忙跑了过来,把我扶了起来,胖子一边咳嗽着,一边大骂着,“他娘的,我都上吊了,你不管我你管他,刀爷你个老小子偏心眼!” 刀爷没搭茬,我则是快步向房间内走去,可就在我走到门口是,院子里面顿时刮起一阵狂风,寒风刺骨,打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好似要将人凌迟了似的。 “少班主,快、快救我!” 我正盯着院子戒备呢,身后门口处的杨文静突然叫了起来,回头一看,却不知何时,一股子阴风跑到了我身后,化作一道旋风把杨文静吊了起来。 “去你吗的!” 我大骂一声,掌心雷再次轰出,一阵阵闷雷过后,旋风溃散,杨文静也被放了下来,跌坐在地上。 而与此同时,溃散的旋风,竟在刀爷四周盘旋打转,鬼哭狼嚎,凄惨渗人。 坏了!我暗叫一声不好,刀爷虽然一身的本事,但对于这些鬼怪妖邪,没有我的加持根本就不行! 巧的是,刚才陆合彩怨气飙升之时,就把苗刀之上的符文给击散了啊! 刀爷被困其中,现在也只能挥舞着苗刀,不断地强撑抵御。 然而,这一切却都是徒劳,片刻之后,刀爷就被击飞了出去,可刀爷却又看不到人。 我本想过去帮忙的,可仔细一看就觉得不对劲,这阴风里面藏着的恶鬼,没有一百也得有八十啊,我现在过去也没把握带着刀爷全身而退。 “过来!全部到我身后来!”略微思索后,我咬着牙大喝一声。杨文静和胖子二人,立刻连滚带爬的躲到我身后。 随即,我双手飞快结印,而随着我的操作,院子里面所有的杏黄龙旗,都开始有条不紊的原地旋转。 “开!” 我断喝一声,十八道杏黄龙旗金光一闪,瞬息间便化作一个金色的罩子,将整个后院罩在其中。 与此同时,大罩子内部也传来阵阵龙吟之声,旗子上的一条条金龙化作实体,冲了出来,上下翻腾,左右翻飞,围着刀爷四周就开始横冲直撞。 随着金龙一次次的冲撞,就是恶鬼们一阵阵的哀嚎,刀爷也终于得以喘息。 “胖子,看好了,别放走一只恶鬼。”我扫了一眼胖子,随即就向房间内走起去。 等我进屋后,贵叔等人也停了下来,而老太太则是坐在炕沿边上,抱着生死不知的妹妹哭天抢地,那叫一个伤心啊! 至于我之前准备的纸人,则是被烧成了一堆灰烬,旁边还躺着那条小黑狗的尸体。 “这……啥情况?” “不知道啊?刚才一股子黑风吹了进来,纸人就开始着火,小黑狗也吐血死了,之后那股子黑风就扑到了炕上,然后这大姐就这样了。”贵叔指着老太太的妹妹,一脸懵逼的说着。 “坏了!” 听完贵叔说的,我脸色顿时巨变!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东西已经得手了啊! 可既然得手了,应该立刻就走啊? 然而,我刚才一直都是守在门口,可没见这东西出去啊,那如此说来的话…… “刀爷!守好门,那东西没走!” “呼——” 我话音还没落下,一股子黑风就在隔壁房间吹了起来,横冲直撞,直奔大门而去。 胖子被吓了一跳,本能的挡在门口,可对于胖子这种不懂法术的人来说,他这就无异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了! “砰——” 黑风撞到胖子,就仿佛是被一辆小车撞了一下似的,胖子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随后那股子黑风也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完了!到底还是把人给放走了! 之前我都布置好了,在院子里面准备了龙旗炼魂阵,就准备等这东西来的时候,把他困在其中,炼化了他。 可谁承想这东西太他妈鸡贼了,趁着杨文静开门的功夫,直接就冲进了房间里面,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派一群小鬼和一只苘麻妖分散我们注意力。 以至于我的龙旗炼魂阵,也都便宜给了这群小鬼了。 不过不管咋说,那东西虽然跑了,但我们这些人总算是躲过了一劫, “没事吧胖子?”我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把胖子拉了起来,胖子揉了揉后腰和屁股,“没事没事,好在老子皮糙肉厚,不然你们一会就得上菜搂席了。” 胖子不轻不重的开了个玩笑,见他没啥事,我也返回了屋子里面,检查了一下那个老太太。 “老寿星,别担心了,这奶奶没啥事,就是晕倒了。” “啊?你说啥?”老太太茫然的看着我,显然是我说的太快,她没听懂我说啥,我叹了口气,无奈的提高了音量,慢条斯理道,“我说,您妹妹没事,晕倒了。” “啊!不是死了?” “没死没死,就是晕倒了,回头弄点人参啥的,给老人家补补,过几天就好了。” 听我这么说,老太太连连点头,杨文静也跑了进来,“少班主,我姨奶真的没事?” “没事就怪了!”我瞄了一眼身后老太太,随后走到杨文静身边,压低了声音,“那东西有点本事,虽然没杀人,但是摄走了老太太的一魂一魄,不然现在也不会晕倒了。” “啊?你、你不是说保证没事吗?”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保证没事了,但前提纸人得是好的啊!你给我弄瞎了纸人眼睛,少了灵气,那家伙也肯定不买账啊!” 我看了看地上的灰烬,那东西虽然把纸人当成了老太太,但也肯定察觉到了端倪,所以杀了纸人之后又不放心,这才把她妹妹的一魂一魄给摄走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姨奶他……” 我无奈的摆了摆手,“唉,别问我,问我也没辙,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七天之内抢回你姨奶的魂魄,不然你姨奶这辈子,都只能当个植物人了。” “那上哪抢啊?” “不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现在不就去了?” “少班主,你……” “哎呀!杨小姐!”我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杨小姐你就别墨迹了,放心吧,答应你们的事情,我肯定说到做到,这件事我管到底了,但你总得给我点时间啊!现在大家一个晚上没合眼了,也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也得给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会吧。” “行行行,没问题,我家房子多得是,但是……我奶奶她……” “放心吧,那东西杀了纸人,就会误以为杀了你奶奶,短时间不会再来了。” 我如此说,杨文静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就去安排我们晚上住宿的问题。 这件事我肯定会管到底,因为我不管也不行,卦象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我要度化的人就在这里,我现在甚至是严重怀疑,那个北山神君,十有八.九就是我此次的任务。 所以杨家的事情,我肯定得管! “少班主,那葫芦……不见了!”胖子忽然凑了过来,在我耳边低语。 我微微一怔,“葫芦?我不是给你了么,你……给我弄丢了?” “嗨,甭提了,那东西上来就给我来了一个锁脖套餐,当时身子一软,也用不上力气,葫芦就没抓住,给扔了,刚才我看了一下,葫芦也不见了,八成是被那个东西给顺走了。” 完了!一听说葫芦丢了,我的血都快凉了! 乖乖!那里面装着的恶鬼,少说也得有三四百啊,这都是我这一年来抓的啊! 当然,恶鬼不可怕,真正让人头疼的是,陆合彩这娘们还在葫芦里面呢! 这娘们手持阎君法旨,属于合法杀人,如果她要是出来兴风作浪的话,可就没人能管了! 合着我这一晚上,完全就是白忙乎了!恶鬼没抓到,老太太还被摄走了魂魄,葫芦现在也丢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大官庙 事情基本搞定了,杨文静也安排好我们一行人,在大宅内住了下来。 杨家大宅虽然大,房子也很多,但来杨家拜寿的宾客也不少,以至于剩下的房间并不多,所以我们这些人也都是五六个人挤在一张炕上,晚上睡得也不舒服,但好在一夜无事。 次日天明,我在院子里面洗了把脸,然后就去杨老太那屋,看了看他妹妹的情况。 老太太少了一魂一魄,按理来说,正常人不应该昏迷不醒,只是有些呆傻,神志不清罢了,而老太太这个样子,八成也是因为他常年生病,以至于体虚气弱,少了魂魄之后就没了精气神,人也就陷入了昏迷当中。 “娃子,额妹子咋了?咋还不醒呢?”老寿星盯着我的脸,小心的追问着,我故作无事的笑了笑,“没事,放心吧奶奶,您妹妹就是精气神不足,且得睡个几天了,这样吧,你找人煮点参汤啥的,给老人家灌下去,补一补气血,估计还能快点醒过来。” “好好好,一会额就让文静去办,那内个恶鬼……” “嗨,奶奶您就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回头我亲自去找那个家伙,保证您没事。” “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了。”老太太反手握住我的手,“我是个苦命人,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当家的还走的早,得亏娘家人照顾,帮着额把这群娃子拉扯长大,现在岁数大了,娘家亲戚也没几个了,就剩额们几个人相依为命,娃子,你可得救救她啊!” 我莞尔一笑,“奶奶你就放心吧。” 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泪,“唉,人老了,没用了,这几个娃子孝顺是孝顺,就是不听话,额手里也没啥钱,也没啥能谢你的,娃子,奶奶我……我求你了,那玩意你可得抓住啊,救救额,也救救额妹妹!额不怕死,但额死了,就没人能约束那几个娃子,依照他们现在的脾气,没人惯着他们,他们非得做点犯法的事儿不可。” 我暗自冷笑,什么约束不约束的,杨天福他们现在已经违法了! 当然,我也不好直接道破,老太太一生气在出点啥问题,我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老太太了,然后又跟她闲聊了几句。 没一会,杨文静也走了进来,说是给我们准备好早饭了,让我赶紧去吃。 出了门,杨文静拉着我走到一边,“少班主,陆合彩的事情,你……没和我奶奶说吧?” “没有。”我回答的干脆,杨文静也松了口气,“唉,我昨天晚上想了一个晚上,这件事我家确实是做得有些过分了,也对不起陆合彩,但是……唉!奶奶岁数大了,心脏也不太好,有些事情你还是别和她说了,我怕她接受不了。” “放心,我懂。” 见我不愿多聊,杨文静脸色微微一红,“我、我……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其实我也没想到我爸他们会这样,但不管怎么说,那是我弟弟啊!你让他去偿命,这、这不行!我大哥当了兵,两三年不回来一趟,现在在军中还有了军衔,以后也肯定留在部.队了,我小弟以后就是我们杨家的接班人,所以……少班主,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能不懂么?说到底,还不是想让我灭了陆合彩,免得她日后寻仇,而且昨天听到的这些事情,也希望我别往外说,以免影响他们杨家日后的发展,甚至是带来官司。 我满口答应下来,随后也跟着杨文静去贵叔他们的房间去吃饭。 早饭不算是太丰盛,清粥小菜,馒头鸡蛋。 我们这边吃着饭,不多时,洗漱完的老太太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我和胖子连忙起身,给老太太在我们中间拉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杨文静递过一碗粥,又夹了一个馒头给老太太,“奶奶,你咋过来了?” “哈哈,太久没和这么多人在一起吃早饭了,老太太额过来凑个热闹。” 杨文静嘿嘿一笑,推了推身边的胖子,递给他一个鸡蛋,胖子剥了鸡蛋刚想放到嘴里,杨文静就瞪了他一眼,低声嘀咕着。 “让你给奶奶剥的,你吃啥?先讨好一下我奶奶,回头咱们的事情就能成了。” 胖子呵呵一笑,转身就把鸡蛋给了老太太,杨文静继续笑着,“奶奶,你要是喜欢热闹,以后我天天回家陪你吃饭。” “啊?陪额啊?哈哈哈,算了算了,你们都忙,忙点好,陪额这个老太太干啥?你爸那个人啊……嗨,算了,不说他了,浑小子让人生气,都去赚大钱吧!额这老太太用不着人陪。” 祖孙二人说说笑笑,聊了几句之后,我也想起了一件事,“奶奶,您知不知道,从你们这个村子往西走十多里,有一个祠堂?” “啊?祠堂?”老太太似乎是眼神不太好,耳朵也不咋样,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话,胖子忽然开口揽过话头,“对,有个荒废的祠堂,奶奶你等会哈。” 胖子对不远处的刀爷招了招手,刀爷也把手机递了过来。 翻出一张图片,胖子就递了过去,“奶奶你上上眼,就是这个祠堂,你知道这里面供着的是谁吗?” 老太太拿过手机,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就皱着眉笑了起来,“娃子,这哪是祠堂啊,这不是大官庙么?额们老一辈的人都知道。”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连忙追问,“大官庙?啥大官庙啊,这里面供着的是谁啊?” “是谁啊?哎呦,年头太久了,这额就不知道了,额就知道这里面是个大官,上一辈的人都说,这人给清朝皇帝干活。” “那这个庙是谁建的,什么时候建的,您知道吗?” 老太太思索了一下,就摇了摇头,“这上哪知道去啊?这庙可有些年头了,我小时候它就有了,建国前大家都去这里上香,香火还挺旺盛嘞,里面的神仙也挺灵验的,就是可惜了,建国后破四旧,这庙就被砸了,之后也没啥人去上香了,现在还有人上香吗?” 说到最后,老太太还反问起我们了。 胖子苦笑着,“应该有吧?你看,这香炉里面不是还有刚烧完的香么。” “哦?额看看。” 老太太又把手机拿了过去,眯着眼睛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张图片。 许久,这才感慨道:“唉,还真是!估计也都是一些老人烧的,现在年轻人谁还烧香了?也可惜了,挺好的一座庙,现在咋破成这样了?额记得额小的时候,这庙可漂亮了,整天都是烟雾缭绕的,烧香的人也可多了,庙里的神仙还灵验。” 闻言,我皱了皱眉,老太太这可是两次提到这庙灵验了! 如果真这么灵验的话,那这里面供奉的人,就不会出来兴风作浪! 要知道,神仙也好,鬼怪也罢,之所以能享受到香火供奉,无非是他们积德行善,造福乡邻。 尤其是鬼怪被人建庙之后,就更是讲求因果,多行善事,祈求着能功德圆满,早日得道。 如此一来,又怎么可能出来杀人索命?难不成,是我推算错了? 在杨家作乱的妖邪虽然是来自西方,但却不是这破庙里供奉的人? “奶奶,你总说这庙里的神仙灵验,他到底有啥灵验的?”我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追问道。 老太太笑了笑,“那还咋灵验啊?就是灵验呗。” “不是,你说它灵验,那具体都有哪些灵验的事情。” “嗨,那可就多了!”老太太一拍大腿,来了精神了,筷子都放下来了,“听以前的老人们说,家里没孩子啥的,去庙里磕个头,烧个香,回来就能怀孕,再不就是生病没钱看大夫,去庙里磕头烧香,回来也能慢慢好转。” 老太太越说越精神,“对了,还有一件事特别神!额小时候……嗯……大概五六岁吧,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了,当时小鬼子占领了东三省,开始向南方进军,村子里面的男人为了保卫国家,不管老的少的,就都去参军打鬼子了,结果这小鬼子就打不完了,一去二三年都没个动静。” “当时村里有这么一对老两口,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儿子走后老两口天天都在哭啊,老太太想儿子想的都病倒了,眼瞅着就是一口气了,老头子这个着急啊,就去庙了烧香磕头,希望大仙能让儿子回来,和自己老娘见最后一面,结果你猜怎么着?” 老太太看着我,我迟疑了一下,“结果……那个人回来了?” “对!还真就回来了!当天晚上十二点多,那孩子就回来了,到家就喊饿,让他娘给你做烩面,说来也怪,一听到自己儿子饿了,他老娘身体也好了,趿拉着鞋就下地去做饭,儿子就和他爹在房间里面聊天,说什么小鬼子在华.夏长不了,迟早都得滚出去,现在就是时间问题,让他爹在家等他们胜利的好消息,然后又在包裹里面,给他爹拿出了十二块带着土渣的大洋,说什么自己这一辈子,都给了国家了,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以后也不能给他爹养老了,让他爹留着养老用。老头子也没说啥,收起大洋就装了起来,寻思等战争结束了,给他儿子结婚用。” “等了一会,老太太也做好饭了,热腾腾一大锅烩面啊!可他儿子就像是吃不饱似的,端着饭碗一碗接着一碗,一连吃了九碗,一锅烩面都吃完了,也没吃饱。老太太心疼儿子,怕儿子是饿的太久,不知道饱,在撑坏了,也没在给他做。一家三口就上炕睡觉了。” “可等第二天老头子睡醒,就发现儿子不见了,自己老伴也死了,最奇怪的是,这老太太还是嘴角向上,笑着死的!老人们都说,是大仙显灵,让老太太看到了自己儿子最后一面,没什么遗憾了,所以就笑着走了。” 老太太端起粥碗喝了一口,咽了咽嗓子,“老头没多想,还以为自己儿子怕小鬼子发现,所以就在半夜的时候偷偷的走了,只有老头就开始忙乎出丧的事情。处理完了老太太丧事,又过了几年咱们也胜利了,小鬼子也跑了,可这老头的儿子却一直没回来,老头子不放心,就进京去找儿子,结果找了两年才知道,他儿子参军第二年就死了。” “当时好像是打什么战役,被敌人困在了山里,他们那批十几人的小队啊,在山里吃不好,穿不暖,给活活的饿死了!可怜啊!听说之后咱们军队的人进去打扫战场,看到那小伙子临死的时候,都还攥着十二块大洋不撒手,熟悉他的人都说,这是小伙子攒下来的,怕自己死在战场上,所以攒下钱,要给他爹娘留着养老用,战友们不忍心,又联系不上小伙子父母,就把小伙子给埋了,大洋也给他一同下葬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两方都有错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是那个大仙让小伙子回了家,小伙子也把十二块大洋带回来了?”老太太说完,胖子追问道。 “是啊,那大仙可灵验了,是个好人,年轻的时候额还去烧过几次香呢,当初额婆婆病重,那时候全国闹饥荒,家里也没粮食,老太太饿的都不行了,就想吃一口馍馍在上路,当时大家都吃不饱饭,哪还有钱买香啊?可为了让老太太闭眼,额和娃他爹就去庙里磕头,说是以后有钱了就来还愿,结果当天晚上,家里就来了一只小黄鼠狼,嘴里还叼着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正正好好一斤面。额把面做成馍,老太太一口气吃了两个,第二天晌午就走了。” 说到这里,老太太在口袋里面掏出绣花手绢,擦了擦眼角,“唉,当年的日子那是真的苦啊,吃不饱,穿不暖,村里的老人孩子,都饿死好几个,我得二娃子也是因为没奶吃饿死了,哪像咱们现在啊?白.面馍馍牛肉汤,羊肉泡馍大米饭,红烧肉都随便吃!感谢国家啊,让额享福了。” “奶奶,你说这些干啥,都过去了,现在日子好了。”杨文静连忙安慰,老太太抽噎一声,“苦啊!你爷爷就是没享到福,日子刚刚好过了,他就走了,一点福都没享到。” “哎呀,娘,你咋又说这些呢?” 我们正说着话,杨天福穿着西服,扎着爱马仕走了进来,挺着肚子叼着烟,一脸的不耐烦走了进来。 “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苦日子都过去了,你老念叨那些陈年旧账干啥?让人知道咱以前就是个农民,多丢人啊?咱现在有钱人,都是上流社会的企业家了,别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似的,天天念叨这些烦不烦啊?” “爸~”杨文静娇嗔一声,“奶奶岁数大了,你总惹她不开心干啥?”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们娘俩一条战线,我说不过你们,就我姑娘最有孝心还不行吗?” 杨天福看了看我们两桌子的人,“咋?都吃上了?” 我和胖子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谁都没搭茬,杨天福叼着烟往前走了几步,盯着我一脸的挑衅,“鬼呢?不是说抓鬼么,来,给我看看鬼长啥样。” “爸,你咋这样呢?快回去吃饭吧。”杨文静皱着眉,娇嗔着。 杨天福咧嘴一笑,又看向我变了脸,“你个球娃子,还跑这来骗我?老子啥场面没见过,你还抓鬼?我看你是抓个球!”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不说点什么,就真的太丢脸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嘴角挂起一抹礼貌的笑意,“杨老板,要不我给你看个面相?” “看相?不看,那玩意有啥意思?” “那我给你看看手相?” “不看,我不信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命由我不由天。” “算命?” “你算个球,别废话,你不说抓鬼吗?把鬼拿出来给我看看。” 完了,这家伙油盐不进啊!就叼着这件事不放了! 见鬼可以,我昨天又不是没抓到,可问题是……让胖子给我弄丢了啊!而且不只是陆合彩,我那里面四五百恶鬼都没了! 当然,就算是陆合彩在这,我也不能让胖子拿出来。 陆合彩算是受害者了,而且还知道杨家所有的犯罪过程,如果把陆合彩拿出来,杨天福还不得逼我就地正法了她?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了,如果真让陆合彩和杨天福见面了,他还不得杀我们灭口? “爸,你太过分了!少班主好心为了咱家,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嘿,你这娃子,我是你爸,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我是怕你被人给骗了,就这几头烂蒜,你还信他们捉鬼降妖?” “他们真的是高人!昨天晚上,少班主还抓住了陆合彩……” “咳咳咳!杨老板,咱们要不还是……” “你给我闭嘴!”杨天福突然断喝一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杨文静,“你说啥?再给我说一遍?昨天你们抓到谁了?” “陆合彩”这三个字一出口,就仿佛是一个重磅炸弹似的,吓得杨天福神色一变! 刚才还是嬉皮笑脸,一副无赖的样子,现在却是一脸的严肃,脸色阴沉的都能拧出水来! 同时,我和胖子都傻眼了,完了!全都完犊子了!到底还是没瞒住啊! 杨文静要是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只怕我们这十七个人,都得留在这里了。 “说!抓到谁了?!” 见杨文静突然不说话了,杨天福嘶吼一声,吓得杨文静战战兢兢,差点打翻了手里的粥碗。 “喊啥喊?!大清早的就来额这大喊大叫,你眼里还有没有额这个妈了?你个球柿子,额锤你的狗头!” 老太太拿起拐杖就要打,我离得最近,赶忙拦了下来,老太太瞪着眼睛,一边挥着拐杖,一边骂着杨天福。 “你个屁叨叨的接哇!一点开心的事儿都没有,你就知道惹额生气,额咋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儿,额还没死呢,你就跑到额这来骂孩子?给额滚!以后都别来见额!” 杨天福虽然豪横,但对于自己老娘还是有点怕,或者说,他这个人还有那么几分孝心。 见老太太发火了,杨天福也灰溜溜的跑了,不过临走的时候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表情都恨不得活剥了我! 完了,我的心也彻底凉了,看这样子杨天福是记恨上我了,认定了是我妖言惑众,蛊惑了他家老太太。 “娃子,你别怕,只要老太太额还在一天,这老三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我苦笑着,他有什么不敢的?买凶杀人的事情都跟了,杀我还不跟玩似的? “对了,你们刚才说啥?啥彩儿的?额这耳朵不好,你们说话还快,我没听清。”老太太看了看杨文静,杨文静估计也想明白其中利害了,尴尬的赔笑着,“我、我一个闺蜜,她、她叫小蔡!嗨,她让我给她安排一个工作,想去机关单位。” “哦,这样啊?你爸不是在那边有认识人么,那就给娃子安排一个呗,也不是啥难事,犯得着生这么大的气么?” “是是是,我回头再去好好求求我爸。” “求啥?一家人,还用的着求?你别管了,等他下次来的时候,额亲自和你爸说,还反了他了!对了,那姑娘叫啥?” “叫、叫小蔡,对,嘿嘿,叫她小蔡就行。” 老太太点了点头,表示这件事交给自己了,随后又吃了几口饭,就说自己困了,拄着拐杖就回了房间。 老太太走了,我也松了口气,一个战术性后仰,吓得我后背全是冷汗啊! 刚才太危险了,杨文静要是说出了陆合彩的事情,估计我们都得被杨天福杀人灭口,还好这老太太比较给力,实力搅局啊! 杨文静也吓得不轻,走到茶几旁,倒了一杯水灌了下来,随后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唉!” 杨文静长出一口气,胖子苦笑着,“你也知道害怕了?吗的,刚才吓死我了,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得留在这了。” “不至于不至于,我爸还是挺讲理的一个人。”杨文静毫无底气的安慰着。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我也不想在浪费时间了,只想赶紧解决了这里的问题,然后立刻返回我们的城市。 “杨小姐,昨天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哎对了,你们不说我都忘了,忙了一个早上,也没看手机。” 杨文静拿起手机翻看了一下微信聊天界面,过了好半天,这才抬头看向我们,“那个树里藏刀的事情,他们都没说,让我去问我爸,还说我爸下了死命令了,不让他们外传。” “那祠堂的事情呢,他们有什么线索吗?”我追问道。 “祠堂那边……也没什么太有用的价值,几乎都和我奶奶说的差不多,没人知道那是谁建的,也不知道啥时候建的。”说到这里,杨文静突然停了下来,开始用手机打字,发完消息了,这才抬头看了看我们,“放心,我已经让他们去当地博物馆查资料了,当地县志啥的应该能有所记载,中午他们差不多就能给我线索。” 说罢,杨文静就要收起手机,可就在这时,她手机突然进来一条消息,打开看了一眼,就不由皱起了眉头。 “咦,我爸把那块地买下来了,啥时候的事情?我咋不知道呢?”杨文静喃喃自语的说着,随即就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打电话了。 等到杨文静回来,就把目光看向了我,“少班主,我刚知道,原来我爸早在半年前,就把祠堂附近的地给买下来了,说是好像是要做什么旅游山庄?你说,该不会是和这个有关系吧?里面的那位大仙不让推倒祠堂?” 得儿,破案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肯定是因为这件事啊! 刚才我还纳闷呢,那个大仙这么灵验,又造福乡里,一看就是个积德行善的善类,怎么可能会出来杀人索命?合着这是杨家的人要推倒他的庙啊! 没啥说的了,这肯定是两方都有错!不过这样一来,事情也就简单了。 之前我就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我能做的,就是在中间做个调停,让两方互相让步,大仙让出场地,杨家出资建庙,如此事情就能解决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和神仙做生意 想通了问题关键,我也没这么多的压力了,因为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只需要出面去讲个人情就行。 “杨小姐,你上午有时间吗?” “有呀,怎么了?” “嗯……我们一会想去趟那个祠堂,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送我过去一趟,我亲自去给你们杨家说个人情。” “好呀!这太好了!感谢感谢,太感谢了少班主了!”杨文静连连致谢,转头又看向胖子,“我听小胖说他会开车?一会我就去车库给你们挑辆车,这段时间你们在陕溪的所有行程,就用我家的车……不!这辆车送给你们了,你们直接开回去。” “这个就算了,我们还是坐飞机回去吧。”我打了个哈哈,随即也看了看另一桌的贵叔,“叔儿,我和胖子还有刀爷,一会出去办事,你看你们是留在这里,还是回酒店?”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说好了三天演出,那就得说到做到,我们留下演出吧?” 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则是看了看杨文静。 “这……这两天家里确实是还有一些宾客,你们要是不嫌累的话,那就继续演出吧,现在西洋乐也走了,你们就去前院演出吧?我这就去找我爸说一声。” 杨文静起身出门,去找杨天福说事情,胖子则是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少班主,这事你有把握吗?” “嗯……十拿九稳吧,这种事好解决,无非是杨家想要那块地,那位大仙不肯走,到时候我出面做个中间人,让大仙让出场地,然后再让杨家出资,给他重修庙宇,再塑金身,基本上这件事就能揭过去了。” “嘶!少班主,你得三思啊!” 我皱了皱眉,胖子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啊! “咋了胖子,有啥不对的?” 胖子看了看门外,又压低了声音,“你好好想想,这件事不奇怪吗?一个积德行善的大仙,突然想害人了,而且陆合彩还说了,这货手底下有八百鬼怪,这……这是什么大仙啊?!都快赶上城隍爷了,比土地爷都牛B!” “嘶!” 胖子说的在理,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还有啊,你再好好想想,古往今来这些积德行善的大仙,就算是有人得罪他们,他们会怎么做?按照书里记载的,顶多也就是让这家人生病,或者是托梦吓唬吓唬人,哪有直接打上门要杀人的?而且还纵容陆合彩这种人胡作非为,残杀无辜?” 胖子越说,我就越觉得他说的在理,这确实是不对劲! 要真是积德行善的修行者,遇到陆合彩这种人,就算是不能度化,也管不了,那最起码也不能养在麾下,纵容闹事啊。 “少班主,我觉得吧……这里面有蹊跷,我感觉那个啥大仙的,不是啥好人,事情也没有咱们看到这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地盘,那大可托梦警告,或者是弄出点神迹啥的,吓唬吓唬人,犯不上上门杀人,咱们还是得好好查查。” 胖子说完,我也陷入了深思,如此想来,确实是有些蹊跷了。 然而,我们正说着话呢,一个佣人走了进来,看了看我们这些人,“哪位是……龙少班主?” “是我,咋了?” “先生请您过去。” 完了!我心里顿时一紧,坏了,杨文静刚才说去找她爹,该不会是被杨天福逼问出陆合彩的事情了吧?现在要杀我灭口? 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则是冷冷的盯着门口佣人,一时间也没说话,估计他现在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少班主,先生在等您,小姐也说让您过去。”佣人小声的催促着。 我眯了眯眼睛,杨文静也让我过去?那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没事了? “走吧,还愣着干啥?”就在我想事情的时候,刀爷放下碗筷,抱着苗刀站了起来。 胖子也呵呵一笑,紧跟着在我身边起身,“走啊?咱哥仨一起去,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刀爷在就没啥事。” 胖子嬉皮笑脸,拉着我就走,渐渐地我也放心了。因为胖子说得对,只要有刀爷在,就绝对出不了事! 要知道,刀爷可是天下第一快刀啊!捉鬼降妖他可能不行,但是打架啥的,刀爷绝对一流,而且还是我们戏班子纯纯的战力天花板啊! 这一年来,我就没见刀爷吃过亏,胖子也说,他认识刀爷这些年,刀爷跟人打架就没输过。 我们跟着佣人,穿过月亮门,到了前院,然后佣人就领着我们进了一间书房。 杨天福正坐在老板椅上抽着华子,脸色不阴不阳的盯着我们,对面则是坐着杨文静。 见我们来了,杨文静立刻起身,拉了拉身边的两把椅子,又去搬了一把椅子,想让我们坐了下来。 然而,我坐下来之后,胖子和刀爷却没坐下来,跟以前一样,这二人就跟门神似的,一左一右站在我身后两侧。 杨天福阴沉着脸瞄了我们一眼,随即嗤鼻一笑,“还挺讲究的,看来你们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我不知道杨文静都和他说了些什么,也猜不透他这话什么意思,所以笑了笑也没去接他的话茬。 杨天福则是瞄了一眼我身边的杨文静,“她说的都真的?你们真的见到陆合彩了?” “嘶!” 我不知道杨文静是不是真的说了,或者说,我现在怀疑,杨天福可能是在诈我,所以我也没敢随便搭茬,而是看了一眼杨文静。 杨文静连忙开口,“爸,你相信我,真的看到了!你自己都说了,陆合彩家人的事情,除了你和小弟就没人知道,要不是看到了陆合彩,我们怎么能知道陆合彩父母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知道,陆合彩母亲的尸体在废井里面?” 我暗暗叫苦啊,这可真是猪队友啊!她什么都说了!完了,这次是真的跑不掉了!我知道的太多了,不杀了我们灭口,那可真是老瘸子的菊花,邪了大门了! “呵……呵呵!”杨天福脸色阴沉,不气不怒的冷笑几声,“娃子,我还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 “还好还好,小时候学的本事。”我赔笑着敷衍过去。 “哼,既然有本事,那以后就跟我干吧!陆合彩你给我弄死她,她老妈也不能留!尸体我已经让人去打捞转移了,以后怎么做,你们应该知道吧?” “知道知道,杨老板你放心,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永远烂在我们肚子里,绝对不和人提。”我陪着笑脸,连忙说道。 如此,杨天福脸上的阴沉,总算是好了点,“那个破祠堂的事情,我听文静说了,咋?我听说是里面的大仙,想和我抢地盘?” “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么个情况。” “哼!新鲜了!老子这辈子,啥事没干过?还头一次和神仙抢地盘!”杨天福低头瞄了我一眼,“娃子,你说,这件事咋整?” “额……这件事也好办,按照以往的经验,就是你们双方各退一步,我让那位大仙搬家,您老出资,选一块地方,给那位神仙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没问题,老子不差钱!”杨天福抽了一口烟,“我听文静说,那个大仙是清朝的大官?哼,我正好要在那边弄个度假山庄,你去和大仙说,不用他搬家了,我在原地给他重建庙宇,但以后他的庙宇得当做旅游区,庙里的和尚老道啥的,我也给他安排明白了,但是香火钱我得分一半。” 好嘛!杨天福一句“香火钱分一半”,瞬间就给我干蒙圈了! 奇葩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啊! 以前我遇到的奇葩也不少,但这么奇葩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敢和神仙做生意? 尼玛,他纯纯是古今第一人啊!这波操作太六了,惊掉我的下巴啊! “爸~你就知道钱,人家都来寻仇了?先保住我小弟要紧,还有我姨奶的魂魄还在人家手里呢。” 杨文静娇嗔着,杨天福没好气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娃子,我是真的不信这些玩意,以前也没和神仙啥的打过交道,你告诉我,我这么干行不行?” “额……应该不行吧?和神仙做生意的,我真没听说过。”我挠了挠头,“要不……您在让一步?” “还让啊?我白拿钱给他盖房子,让他住,回头还花钱给他做宣传,然后我收点钱还不行?这可比搞房地产还亏啊!” 杨天福差点给我气笑了,这尼玛就是商人头脑?思路清奇的让人大跌眼镜! 见我忍着笑意,杨天福黑了黑脸,“行吧行吧,不收钱就不收钱,你去办吧,弄好了我也不亏待你,以后你小子就跟着我发大财,咱们有肉一起吃,有汤一起喝!。” 这个时候我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连连点头应承下来,不过是到此时,我也不能在这么坐以待毙了。 依照杨天福这个行事风格,等到杨家的事情解决了,十有八.九就得灭我的口! “杨老板,事情就交给我了,这件事也简单,最多两天就能搞定,然后吧……嗯……我看老寿星也不喜欢我们京戏班子,我们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也是个麻烦,这样吧!不如就让他们先回去吧,我们三个留下来,给您省点钱,也省的添麻烦了……” “不不不,这有什么添麻烦的?我杨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一听说我想让贵叔他们先走,杨天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啥……我昨天听了一下,你们唱的那个玩意还真不赖,我听着还行!就让他们留下在唱几天,你忙你的事,他们就在院子里面住着,你们啥时候忙完了,他们啥时候走,走的时候,我给你们再加钱,我杨家就是不缺钱!” 第30章 第三十章 被困住了 得儿,杨天福显然也不是个傻子,现在也算是彻底把我困在这里了。 扣下了我的戏班子,我就不得不给他干活了,等干完了活,估计这老家伙就得卸磨杀驴了,不对,是过河拆桥! 算计的妙啊! “爸……” “文静啊,那啥……那个……你去看看你姨奶,让人准备点参汤啥的,老太太出点啥事了,咱担不起这个责任。” 杨文静本想替我们说几句话的,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就被杨天福给打发了。 之后也不等杨文静在说话,杨天福就起身把人退了出去。 人走了之后,杨天福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支烟递了过来,“来根华子?” 我笑了笑接了过来,杨天福亲自给我点燃,随后起身,“娃子,车,我给你准备好了,抽完烟就去干活,别让我失望了!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文静是个女孩子,女子嘛……就别掺和这么多了,我说的对不对?” 说罢,杨天福拿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随后就转身出门了。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我吐了口烟,“胖子……” “嘘!” 我刚想说话,刀爷突然打断了我,随即伸出手,不动声色的在我后背勾勒了出三个字。 “有监控!” 我微微一怔,抬头就想去找,刀爷连忙干咳一声,吓得我又低下了头,装作没事人似的继续抽烟。 一根烟抽完了,我们三个人也起身离开。 出了门,刚才的佣人就凑了过来,“三位,先生给大家准备好了车,我带你们过去。” “好。” 我答应下来,就要跟佣人走,胖子却一把拦住了我,“少班主,你忘了我说的了?祠堂里面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这事情也有蹊跷,还是先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带上常用的法器再去吧?”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当即跟着胖子返回后院,贵叔等人也正在换装,准备开始演出。 见我们来了,贵叔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随后就对我招了招手。 我连忙凑了过去,贵叔不动声色道:“少班主,是不是要出事了?” “嗯……” 贵叔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两个人,“你一走,这俩人就在这守着,我们要上个厕所,他们也得跟着,看来杨家是不想让咱们走了。” 贵叔对于杨家的事情,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只是不是很详细罢了,不过贵叔一把岁数的人了,也算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啥场面没见过,自然也能看得出其中的蹊跷。 我点了点头,“杨家做了点见不得人的事儿,昨天晚上厉鬼索命的时候,被我们发现了,我猜他们是想杀人灭口。” “那咋整?大.家伙都不容易,跟着咱们东奔西走的讨饭吃,上有老下有小,出点啥事,你小子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贵叔是好心,毕竟他是戏班子的元老,也把戏班子当成了自己的家,戏班子出点啥事,老头也肯定不能不闻不问。 我低头想了想,“叔儿,你放心!兄弟们是我带来的,我也肯定得把大家带回去,目前杨家还有求于我,不敢轻易下手!你们……你们这几天就照常演出,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帮我弄几根杨天福的头发指甲什么的,等事情了结了,我亲自施法,让他杨家鸡犬不宁!” 贵叔点了点头没说话,而是背过身子,让我给他系上丝绦。 弄好了,贵叔忽然转过身,“这两天下来,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杨家可不是什么善茬,估计在当地也是黑白通吃的人,你小子在外办事也得注意安全,尤其是小胖子,把他看紧了!千万不能出事。” “胖子?”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这家伙正没心没肺的叼着一个沙果,帮我收拾东西呢,“放心吧,胖子这家伙就是个人精,谁都能吃亏,就他吃不了亏。” “嗯,照顾好他,这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出点啥事,我不好和他父母交代。” “他父母?”我皱了皱眉,“他父母不是在江溪呢么?” 胖子一直都在说,自己是正一派,龙虎山张天师的后人,而且这一年来,也没听他说过自己父母的事情。 见我问起这件事,贵叔别过脸,“甭废话了,去忙你的事吧,记住!照顾好小胖子!”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说啥,胖子也收拾差不多了,拿着东西过来后,我们三个人也在佣人的带领下,出了杨家大门。 杨天福还是挺有魄力的,直接给我们弄了一台路虎,而且还是最新款。 我不会开车,刀爷懒得开,所以开车的活就交给了胖子。 胖子这家伙早在几年前就拿到证了,只是我们太穷了,一直没买车,胖子也早就急的不耐烦了,现在白给他一辆车开,这家伙也乐不得的高兴。 一脚油门,汽车犹如脱缰的野马,轰鸣一声就冲了出去。 开出一段距离后,我弯下腰,凑到前面的胖子跟前,“胖子,你说这件事咋整?看杨家……” “少班主!” 我话说一半,刀爷突然打断了我,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他,刀爷却是握着苗刀,刀也不出鞘,就这么伸到了前面,然后一挑后视镜上的装饰品,就给甩飞了出去。 “咋了刀爷?” “上面贴了一个监听器,米国奥尔科技公司的最新产品,上个月刚上线。” “真的假的?我靠,刀爷你还懂这个?” 别说我了,胖子都愣住了,显然,他和刀爷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刀爷还懂这些。 刀爷别过了头,一副不愿搭理我们的样子,“你们聊吧,我眯会儿,有事喊我。” 说完,刀爷就闭上了眼睛,我苦笑着看了看胖子,“胖子,看杨家这情况,八成是想杀咱们灭口了。” 说起正事,胖子也严肃了起来,“不是八成,是肯定!文静说好要一起去的,结果也没动静了?估计也是被她老爹给控制了,现在杨天福就在等咱们搞定了祠堂的事情,再做掉我们。” 说着话,胖子把手机甩了过来,“你自己看,文静刚才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让咱们小心点,之后就不说话了,我打电话也没人接。” 我懒得看他手机,而是看向了胖子,“你有啥打算?” “打算……能有啥打算?贵叔他们都被控制了,咱们就算是能逃,又能逃到哪去?总不能丢下贵叔他们不管吧?” “嗯,说得对,跑不掉了。”刀爷忽然开口,侧目看了看后面,“你们没发现吗?自从咱们从村子里面出来,那两辆车就一直在跟着咱们,这就是杨天福的人!” 刀爷不说,我俩还真没发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两辆银色面包车,正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呢。 “你们看轮胎的凹陷程度,车里已经坐满人了,每辆车至少得有十人以上。”刀爷再度开口,我们看了看,还真是如此。 “我说刀爷,您老以前到底是干啥的?不会真是刑警啥的吧?”胖子好奇的追问着。 刀爷闭上了眼睛,又是一副不愿搭理我们的样子,讨了个没趣,胖子苦笑的撇了撇嘴,“得儿,不说拉倒,反正咱们是在劫难逃了,对了,少班主,你有啥打算吗?” “我?”我心烦的摇了摇头,“我也没啥好办法,现在能想到的,就是控制杨天福,咱们来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等到时候回了咱们的地头,就不用怕他了。” “咋控制?” 当下,我就把和贵叔说的话说了一遍,胖子听完吧唧吧唧嘴,“靠谱吗?” “这……那得看贵叔能不能拿得到头发了,如果能拿到,我这边绝对没问题。” “你得先考虑一个问题,咱们还能不能回大宅。”刀爷闭着眼睛,细声慢语,“杨天福都扣了咱们的人了,就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让人盯着咱们了,他之所以这么做……” “是想让咱们死在外面?” “嗯!” 完了!好狠的人啊!这是打定了主意,给他办完事就要动手啊!我们连回去见贵叔一面的机会都不给了。 胖子开着车,手机忽然响了,正巧,手机还在我手里。 我打开看了一眼,发消息人的备注竟然是写着“陕溪陈三爷。” “胖子,这个陕溪陈三爷是谁啊?” “啊?哎呦喂,快看看,老爷子发啥了。”胖子着急的催促着,“三爷可是陕溪省有名的史学家,咱们国家的宝藏人物啊!昨天我就托他帮咱们查一下地方县志了,你快看看,老爷子说的啥。” 我皱了皱眉,现在也越来越弄不懂这个胖子了,他在我们那边朋友多,有面子,这我都知道,可这家伙啥时候这么牛了?在陕溪省还有这么牛的朋友?而且还是国家级的宝藏人物? 我将信将疑,点开发来的语音消息,一个老头子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胖爷,老朽给你查了一下,那祠堂里面供奉的,就是王杰大人!建立时间是嘉庆二十三年,也就是公元1818年,建造祠堂的人是王杰大人的嫡长孙。” “当年王大人告老还乡,归隐陕溪的时候,他们一家人就回来了,两个儿子虽然在若干年后也都当了京官了,但人家的根基还在陕溪啊,后辈儿孙为了祭祀方便,就建了这么一座祠堂。” 听完这段语音,紧接着又发来一段,我连忙点开。 “对了胖爷,还有一件事,王家的子孙我给你联系了,但是人家早就不在陕溪了,现在都在外地做生意呢,用不用我给你叫回来啊?” “不用不用。”胖子拿过手机,回了一条消息,我也越听越糊涂,“胖子,你现在这么牛吗?这宝藏级别的牛人,还跟你叫一声胖爷?” “额……嘿嘿,甭在意这些细节,说正事,说正事啊!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那祠堂里面供奉的,就是王杰王大人!”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北山奉上 如果说那位真的是王杰王大人的话,那这件事简直就是离谱! 像王大人这种清官,而且还有功于天下百姓的人,死后要么是留在地府当官,要么就是功德圆满,飞升上天,基本不可能留在人间。 就算是留在人间,又怎么可能作恶?人家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心系天下百姓的大清官,还会害人? 更别说王大人可是进了大清贤良祠的人啊! 退一万步讲,王大人的魂魄就算是还在人间,那也是在京城的贤良祠里面呆着呢,怎么可能在这里? 我和胖子聊着这件事,不多时,胖子也开着车,把我们拉到了郊外了,放眼望去,草木稀疏,处处都是黄土高坡,一座破旧的小庙,孤零零的立在一处山坡上。 “刀爷,就这个?” 我看了看刀爷,不知何时,刀爷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鹰眸死死地盯着前方祠堂。 “是这个吗?”我再次开口问道,刀爷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我了。 我凑到前面,“胖子,别开了,就在这下车。” “啊?”胖子愣了一下,“这还有半里地呢?” “我知道,就在这下车。” “为啥啊?”胖子虽然不解,但还是把车停了下来。 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刀爷紧随其后,胖子也从后备箱里拿出背包追了上来,“咋了?有啥不对劲儿的啊,怎么在这下车了?” 我脸色阴沉,死死地盯着破庙后面的山势,“你瞧,这山势像什么?” “像什么?”胖子盯着前面看了看,“看不出来啊,有啥问题吗?” “像不像一只正在回头的狼?” “这……咦,还别说,你这么一说,看起来还挺像的。” “这叫狼顾穴,也是有名的凶穴!人若葬于此地,三代之内,必出高官!三代之后,再过三代,就会出现一位生有反骨的后代!若是反骨之人得势,这就是奸臣,可以危害到江山社稷!” “这么邪性?”胖子好笑的问道,我点了点头,“就是这么邪!狼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葬到狼顾穴上还能有好?可若是让妖邪得了这处宝地,就会借助这里的凶煞之气修行,一日千里,与日倍增!” “嘶!你是说……” “嗯!如果这祠堂里面真有啥东西,估计现在已经成了气候了,咱们不是来打架的,是来谈事情的,尽量别招惹他们,为表诚意,咱们多走几步。” 看到此处的风水,我越来越觉得陆合彩说的不是大话了,什么八百鬼怪啥的,应该也都是实话。 “少班主。” 刀爷突然把苗刀递了过来,我磕破中指,拔出苗刀,在刀身两面分别画了两道符文加持,顺便又给了二人一人一个掌心雷。 “切忌,咱们是来谈事情的!能和平解决就尽量和平解决,千万别和他们起冲突!八百鬼怪,再加上我葫芦里面的厉鬼,要是动起手来,咱们也未必能占到啥便宜。” “还有!就算是到了非得动手不可的地步,你们也千千万万不能对陆合彩出手!这娘们手持阎君法旨,咱们也得罪不起!她要是有什么闪失,吃苦的是咱们!”胖子在一旁连忙补充。 我和刀爷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们三人就动身向前面的祠堂走去,不多时,身后一阵黄沙卷起,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的两辆面包车也追了上来。 二十来号人浩浩荡荡下了一车,分三排站定后,就这么在远处盯着我们,也不说过来帮忙啥的,反倒是抽烟的抽烟,撒.尿的撒.尿,完全就是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杨天福真他妈狗啊!给他家卖命干活,他派人来杀咱们也就算了,还不搭把手?老王八蛋不厚道啊。” 胖子骂骂咧咧的嘟囔着,我瞥了他一眼,“呵,你也不吃亏啊,老王八蛋虽然不厚道,你不是也把人家姑娘给睡了?” 胖子哈哈一笑,“这倒是,那天晚上我们可是来了三回啊!嚯,第二天起来,我这腰疼的啊,都直不起来了!不过那娘们也没好到哪去,走路都有点拉垮了,对了,你们见过胸上长……” “行了行了,适可而止吧,那好歹也是你女朋友,背后这么说自己的娘们,你还真不把我们当外人?” 我不耐烦地打断了胖子,胖子却不以为意,“啥女朋友啊?你们就是太老土了,守旧!睡一觉就是女朋友了?这就是炮友,一夜风雨两癫狂,过后相识不相识。” “闭嘴!”刀爷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少班主,我刚才瞄了一下,这群人好像没带枪?” “嗯?没带枪咋了?” “嗯……你看他们的后轱辘,有轻微的下沉,这说明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是硬家伙,钢管啊、棒球棒、砍刀啊这一类的东西。” “这你都能看出来?”胖子不敢置信的追了上来,“刀爷,你可真是小刀拉屁股,给我开了眼了!” 刀爷憋了他一眼没搭茬,而是看向我继续说道:“这群人带着硬家伙来的,我感觉还能周.旋一下,二十二个人……我一个人打十二个,你们两个对付十个人,有问题吗?” “刀爷你啥意思,咱们硬碰硬,直接冲出去?” “嗯!” 刀爷重重的点了点头,胖子却立刻连连摇头,“不行!这绝对不行!咱们冲出去没问题,可贵叔他们怎么办?咱们要是走了,倒霉的就是兄弟们了!他们可都是跟着老班主打天下的人,对戏班子有功!现在老张头不在了,咱得替老张头照顾他们!” 刀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因为刀爷跟着老张头的时间最长,胖子也不过是最近五六年才来的。 所以对于戏班子这些人的感情,刀爷应该才是最深厚的人。 “这件事暂且不议,咱们还是先看看这祠堂再说,等从这里出来了,在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见二人都不说话,我连忙站出来打圆场,随后也加快步伐,跟着二人向祠堂走去。 祠堂已经基本到了濒临倒塌的地步了,门口的两根大柱子,更是东倒西歪,而门上的牌匾,也完全被风化的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 踏进祠堂大门,顿时就觉得一阵阴寒,阵阵阴风甚至是都吹的我们寒毛直竖。 “少班主,情况有点不对劲儿啊!”胖子抱着膀子,冻的哆哆嗦嗦嘟囔着。 “大家都小心点吧。”现在也不过九月,又是临近中午的时候,此处却还是如此的阴寒彻骨,也足以见得这里面的妖邪,是有多么的强盛了! 我趁着伤口还未愈合,挤出一点指尖血,带着指尖血掐了个决印后,就在二人眼前一扫而过。 “我帮你们开了阴阳眼,六个时辰内有用,所有妖邪在你们眼前都会无所遁形,但切忌,不要擦掉眼前的血,不然阴阳眼立即失效。” 二人连连点头,我们这才继续向前行去。 进入祠堂大门,就是一个三十平左右的小庭院,不过此时的庭院却满是破败,到处都是杂草丛生,香炉供桌啥的,也都是东倒西歪,横七竖八,扔的到处都是。 而庭院两边,则是分做东西偏殿,当然,现在也都差不多是危房了,甚至是我们还能听到老鼠啥的,在两边的偏殿内上蹿下跳。 穿过庭院,就是主殿了,两边的大柱子上,刻着嘉庆皇帝的那副对联。 而进了这栋门,里面供奉的就是那位清朝大官,正襟危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捋着白胡子,一手拿着奏折,眸光深邃的望向北方,也就是京城的方向。 我走进打量了一眼,泥像已经在这里太久了,上面的颜料已经基本脱落干净了,而且全身上下也都落满了灰尘,完全不像是个有神灵庇佑的地方。 要知道,不论是神仙也好,要怪也罢,就算是无力回天,重建庙宇,那也得让自己在人间的塑像干净,因为这就是最起码的面子! 像这种落满灰尘的塑像,明显就是神灵已经走了,没人在这里庇佑了。 “少班主,你看。”胖子见我盯着神像,忽然指了指供桌下面,“这里有鞋印,好像是有人钻进去过?” “嗯?” 果然,在供桌附近还真有一堆杂乱无章的鞋印,而且鞋印踩到浮灰上,也显得的十分明显,最重要的是,供桌桌围子上的浮灰,也被人抖落了不少,显然是刚刚有人钻到供桌下面了,掀起桌围子的时候,抖落了上面的浮灰。 “出来!” 刀爷横刀呵斥,然而,供桌下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和刀爷对视一眼,刀爷伸出手,不动声色的把我和胖子往后推了推,拉开一定距离后,刀爷就伸出苗刀,用刀把桌围子挑了起来。 “哎,少班主,你的宝贝葫芦怎么在这?这还有一封信?”胖子惊呼出声。 桌子下面根本就没有人,只有我的小葫芦静静地摆放在那里,而葫芦下面,还压着一道信封。 我上前刚想去拿,刀爷却把我给拦住了,“小心有诈!” 说罢,刀爷上前,用苗刀把葫芦扫到一边,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书信挑了起来,送到我面前半米之外。 “少班主,好好看看,别着了人家的道。” 我点了点头,也凑过去打量了一下,不过这书信也仅仅只是书信罢了,看不出半点蹊跷之处。 倒是书信的封面颇为扎眼,标准软笔行书,洋洋洒洒五个大字:“豢龙氏亲启。” 左下角,还有一行小字,“北山奉上。”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郝鼎臣 “嘿!这几个写得漂亮啊!有点意思!” 胖子看的入神,也忘了这上面有没有危险了,一把就把信奉拿了过去,翻来覆去的打量那几个字。 “少班主,你瞧瞧这几个字,写的太特马漂亮了!标准的南宋风范,而且你在瞧这人的落笔和收笔,落笔有力,收笔藏锋,这是个锋芒内敛的人啊!没个几十年的功力,可写不出这么漂亮的字!” “漂亮!太漂亮了!我和他一比,我都得去死,此人的书法造诣,堪称大师级别啊!咱们华.夏还真是藏龙卧虎,啥高人都有啊?” 胖子碎碎念着,看的那叫一个入神,要是现在有纸笔,估计他都得把这几个字当成字帖临摹了。 “甭瞧了,没啥好惊讶的,你想想,这里的人至少也得是个百年老鬼,一个古代人写出来的字,能不好看吗?” 我不耐烦的抢过了书信,胖子则是不服气,“你这话可不对,就算是古代人都会写毛笔字,可也不见得谁都写得好啊?不然哪来的这些书法名家?王羲之的字又为啥这么值钱?哎呦喂,祖宗啊,你小心点,别把这几个字撕坏了,回头我得留着珍藏。” 见我开始拆信封,胖子被吓得战战兢兢,心惊肉跳,就怕我把外面这几个字撕坏了。 我也没搭理他,三下五除打开信封,伸手就想去拿里面的信纸,然而,还没等我拿出来呢,信封里面就射.出了一股子黑烟,“呼”的一下就射向了空中。 刀爷反应最快,苗刀一拍我的手腕,就把信封打飞了出去,随后也连忙把我和胖子护在身后。 我拍了拍刀爷肩膀,“淡定,对方没恶意,这都是小把戏。” 果然,黑烟在空中一阵扭曲翻滚后,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端坐在圈椅之上,漂浮在空之中。 那老头一副儒生打扮,身穿棕色对襟长衫,发髻扎着一条宝蓝色的三寸文生公子巾,脚踏青色船鞋,乍一看,还真是文人墨客,儒雅至极。 “北山有礼了。” 我正盯着老头打量呢,老头对我抱拳拱手,微微颔首施了一礼。 我连忙回礼,“有礼有礼,您是……” “北山神君便是我,陆合彩如今是我座下弟子,苘麻精亦是我座下大将,昨日的那股子黑风,便是我的真身幻化,掳走杨家老太魂魄的人,亦是我!” 得儿,这算是破案了,直接就把真凶抓到了,不过他既然是恶鬼,我是修行者,那也没必要在这么拘谨客套了。 我站直了身子,脸上挂着礼貌的笑意,“老爷子,您纵鬼行凶,杀人害命,这事儿……您得给我个交代吧?” “嗯,既然有人间的修行者来了,那自然是要有个交代,不过……不是现在。” “哦?那您啥时候方便?” 老头笑眯眯的看了看我,“我座下弟子,皆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鬼小怪,道行不济,难以青天白日现身,今夜子时你来断崖下找我,我自有交代。” “嘿!老头,不会是鸿门宴吧?”胖子咧着嘴,笑呵呵的打着哈哈。 老头也不生气,“若是鸿门宴,我今日便不会现身了,也不会归还葫芦,鄙人也是个读书人,天子的门生,儒家的子弟,圣人的门徒。三位若是信我,今日只管赴宴,若是不信……老朽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罢,老头不等胖子在搭茬,指尖微动,便将地上的葫芦送还到了我面前,“道友,四百三十二名恶鬼具在,我只取陆合彩一人,如今你人已到此,老朽原物归还,至于那杨家老太的魂魄……抱歉,老朽恕难从命。” “别啊,我们就为了这个来的,老爷子,你给个面子,把魂魄放了不行吗?”胖子看了看身后塑像,“再说了,你和杨家到底啥仇啊?你说出来,我们给你调停一下。” 闻言,老头笑而不语,身形则是若隐若现,越发虚幻。 眼见这家伙要走,胖子连忙掐了我一把,“哎哎哎,别让他走了啊,少班主,动手啊?” “动个锤子。”我给胖子一个白眼,“这不是人家真身,只是法术幻化罢了,抓住他也没用。” “法术幻化?” “对,阴阳有别,就算是道行再高的恶鬼,也不能拿着真身,一直在太阳底下瞎转悠,所以这家伙就留了一道法术在信封里面,我们打开之后,法术就会显现,实现隔空对话,至于这家伙真身在哪,那就不好说了。” “这……隔空对话?好嘛,这比5G还牛B啊,流畅的简直是不像话,我他吗还以为是真人来了呢。” 我没搭理胖子,看了看手里的葫芦,这个北山神君……看起来貌似也不像是啥坏人啊? 最起码做事挺讲究了,把我的葫芦还给我了,而且葫芦里面的四百多名恶鬼还一个没动,都给我留下了,只收走了陆合彩一个人。 “咋整啊少班主,晚上真的去啊?”胖子见我不说话,开口问道。 我看了看葫芦,“去呗,不去咋整?” “大哥!你没听他刚才那个口气么?到了晚上的时候,八百鬼怪就都出来了,这妥妥的鸿门宴啊!咱哥们闯龙潭,入虎穴,这不是找死呢么?” 我笑了笑,“也未必是找死,我觉得……这个北山神君也不是啥坏人,或许他们真的是有什么话想和咱们说。” 见我这么说,胖子也不在坚持了,一屁股坐到一旁的石墩子上,“行吧,反正左右都是一死,回去死在杨天福手里,留下死在恶鬼手里,这就是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那还是伸着头送死好点,像个男人!”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是转过身,对着神像抱拳拱手,而就在我准备施礼的时候,胖子突然拦住了我。 “你干啥?给一个恶鬼施礼?丢不丢面儿啊?” “咋了?人家把葫芦还给我了,恶鬼还一个不少,他要是把这些恶鬼都放出来,咱们就够喝一壶的了!这么够意思的人,不是欠他一个人情?” 说罢,我身子一弯,恭恭敬敬九十度一礼,不过就在我抬头起身的那一刹那,隐约之中,我似乎是看到塑像的衣摆下面,也就是王大人的两腿.之间,似乎是藏着一个牌位! 我上前一步,跨过供桌,伸手就到王大人的裙摆之下摸了一下,果然!还真让我摸到一个牌位! 我拿来一看,胖子也凑了过来,“金代状元郝鼎臣之灵位?少班主,这人谁啊?” 我摇了摇头,“你都不知道,我上哪知道去?你不是号称要用脑子代替百度百科么,来,你给我查查,这位爷是谁?” “额……” 胖子老脸一红,“我那就是随后瞎比比,喝点酒吹个牛B,你咋还过不去了?老翻旧账。” 胖子话虽这么说,但还是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 还别说,网上还真有这么一号人物,不过信息条少得可怜。 “郝鼎臣,一一九零年到一二七五年,金代状元,字巨卿,号北山。韩城北原干谷里人,少年时学习明敏,文章出众,金泰和八年,也就是一二零八年夺魁中了状元,一时成为风流人物。哀宗正大六年,也就是一二二九年十二月,蒙古军占领韩城后,由汴梁城回乡,后京兆府学设贡院,选考官,郝鼎臣被选为陕溪行中书省参议,兼管京兆儒学和本行省学务,此人性敏识博,文重当时,后半生专心从事教育,受业于门下者有名士。” 胖子读着读着,突然停下来了。 “咋了?” “啥咋了?” “我是说你咋停下来了?” “废话,就这么点儿,我读完了不停下来,还读啥?” “就这点?” 我有点不敢置信,百度搜个人,随随便便哪个不是几千字介绍,这尼玛顶多两百字不到,这也太少了吧? “嗯,信息量不是很多,除了百度百科以外,也几乎没啥信息条。其他介绍啥的,也都是从百度百科抄袭的。 “那这么说的话,这位郝大人也不咋出名了?”我挑眉看着胖子,胖子苦笑着,“应该是吧?估计也是个历史上的小人物,没做过啥大事,所以就没啥记载,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人姓郝名鼎臣,字巨卿,号北山,那这么说的话,这位北山神君应该就是郝大人了吧?” 我笑了笑,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人家牌位都在这藏着呢,不是这位郝鼎臣还能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金代的郝大人死后,应该是不舍故乡,一直在韩城内游荡,若干年后,有人给清朝的王杰王大人建立了宗祠,但是却没人打理,王大人的魂灵又不在这里,所以就被这位郝大人鸠占鹊巢了,把自己的牌位藏到王大人身下,以此享受香火供奉。日久天长,再加上这里独特的地理环境,所以这位郝大人成了气候,又开始扩张势力,招收了八百鬼怪在麾下。” 胖子连连点头,对我的猜测表示十分赞同,“之后这位郝大人,应该就是一心向善了,所以才带着一方鬼怪,在这里冒充神仙,造福百姓,这才有了那些玄之又玄的传说。” 我也点了点头,“不错,应该就是这样了,但很奇怪啊!郝大人百年的时间,都在积德行善,而造福一方百姓,这功德可是不小啊!他要是再这么继续修行下去,顶多在过一百多年,基本就能修成正果了,最不济也能混个城隍爷啥的,怎么现在突然杀人,自毁前程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天阴穴 听我这么问,胖子吧唧吧唧嘴,“谁知道咋回事呢?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一开始就说这里面的事情没这么简单,恐怕不只是地盘的原因,要只是为了地盘的话,就犯不着杀人了,所以说啊,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 胖子说的在理,我也暗暗点头,看来确实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胖子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那位陈三爷的朋友,让他帮忙在陕溪博物馆查一下这个郝鼎臣的资料,之后又打电话给其他朋友,让人帮忙打听一下,看看杨家还有哪些违法乱纪,甚至是得罪过神灵的事情。 一切交代妥当了,胖子看了看大门外面,“少班主,咱们咋整啊?外面这么多人守着呢,咱是回去啊,还是在这等着啊?” “唉,往哪走都没用,这群人吃定咱们了,不过事情还没解决,这群人暂时应该还不能拿咱们怎么样。” 说着话,我带着胖子走了出去,绕过祠堂,到祠堂后面看了看。 祠堂后是一处断崖,断崖下面就是一处大峡谷,看起来不是很高,大概也就是二十多米左右,但却颇为陡峭,再加上黄土高坡特有的地形地貌,以至于两边的土层上也鲜有杂草树木,所以寻常人很难徒手下去。 而且峡谷的宽度和长度也不小,少说也得有几百米长,一直向东延伸,我们站在这里根本就看不到尽头。 “刚才那位郝大人约咱们晚上在断崖后见,应该就是这里了吧?”胖子凑到我身边询问着。 我点了点头,“差不多,看来咱们得想办法下去。” 我抬头看了看时间,现在也不过下午,要想等到天黑,至少也得六七个小时。 “胖子,打电话给杨天福,让他给咱们准备绳子,还有攀岩用的东西,让他在天黑之前送来。” “啊?这就二十米左右,用不着攀岩护具吧?有根绳子咱就能下去。再说了,这都是黄土高坡,攀岩用的钉子啥的,在这也用不了,没地方锁紧。” “不不不,你不懂,咱得让杨天福知道,事情有些麻烦,咱们还没搞不定,要万一那群人以为咱们弄好了,直接过来弄死咱们咋整?冤不冤啊?” “额……哈哈哈,还是你鸡贼。”胖子竖起了大拇指,好笑的调侃着,随即也拿出手机拨号。 我心里也忍不住好笑,这可不是鸡贼,主要是我没活够,保命要紧啊! 再说了,老子给杨天福累死累活,他还想杀我?我不祸害他点钱,我自己心里都不平衡。 接通电话,胖子打开扩音器,手机另一头立刻就传来了“咿咿呀呀”的戏曲声。 听到是我们,杨天福哈哈一笑,“哎呀,娃子,你们这伙人真不错啊!唱得好啊,我这听了一上午了,咋样?事情搞定了吗?” “还没,事情有些棘手,对方不买账,还要和我们开战,估计三两天内是搞不定了,杨老板能不能在天黑之前,给我们弄点攀岩用的东西?” “啥?三两天?额滴个娘啊,这么麻烦吗?你个球娃子不会是和我耍花招吧?” “哪敢啊!杨老板,我们可都是为了您啊,这不,我们一出村子,就被您的仇家给盯上了,二十多号人在这盯着我们呢。” “啊?额……咳咳咳,你们误会了,那是我的人,我让他们去帮你们的。”杨天福尴尬一笑,“那什么,要攀岩用的东西是吧?行,给额等着,天黑之前我派人给你送去!” “得嘞,那就不打扰杨老板雅兴了,你继续听戏,我们忙了。” “呵呵,娃子,别和我耍心眼,老子什么风浪没见过?谁撒没撒谎,我一打眼就能看出来,我就给你两天时间,两天之内把事情搞定了,咱啥都好说。” 杨天福不冷不淡的笑着,我也陪着笑声,“哈哈哈,行!我努力哈,杨老板您忙着,我先闪了。” 挂断了电话,胖子嗤鼻一笑,“哼,这老孙贼还挺鸡贼的,不好糊弄啊!” “唉,贵叔在他们手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怂也不行。” 我们正说着话,远处观望的那伙人,也再次上车,然后就开着车浩浩荡荡向这边开了过来。 到了跟前了,这伙人下车走了过来,一个黄毛对我点头哈腰,一脸的奉承,“龙老板,刚才我们老大吩咐了,你们有啥活就只管吱声,咱哥们没二话,上刀山下火海,都听您的。” 我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了几句,现在就差没撕破脸皮了,还用得着这样吗? 不过这样也好,凭什么我们干活,这伙人监视?既然不想好好玩,那就都别想好好玩。 “那个……这都下午了,你们谁有时间?开车回市里,给我买点羊肉泡馍过来,对了,多加葱花哈!” 我看了看这些人,这些人则是一脸的懵逼,显然是没想到,我会打发他们回市里买午饭。 “咋的?我们少班主说话不好使啊?刚才你们老大都说了,让你们听我们少班主的,现在买个饭都不行了?” “不是,这、这也太远了啊!一来一回将近五十里地呢,开车回去一趟,小半天的时间呢,我们车里有面包和火腿肠,要不你们……” “不吃,我血糖高,吃了就等于要我命了。” “瞅啥?我更不能吃了,没看见你家胖爷我这一身膘么?我血糖更高!现在都变异了,撒.尿都是甜的,要不你们尝尝?” “不是,胖爷,这玩意怪脏的,我们就不尝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您老就没去医院查查?你这可能不是变异,会不会是糖尿病啊?” “你别管我啥毛病,反正我是不吃面包,我就要羊肉泡馍。” “额……他们两个不吃,那我也不吃,我也吃羊肉泡馍,顺便再给我弄一瓶酒。”刀爷趁机在一旁补刀。 黄毛看着我们,一脸的哭笑不得,“那……那行吧!我找几个人,回去给你们打包几分。” “别忘了,多买点熟食好酒啥的,晚上朋友多,我得请他们吃肉喝酒。”我连忙补充上,黄毛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四周,一脸的蒙蔽,“这……这也没啥人啊?龙老板,你这是要请我们兄弟?” “想得美!”胖子嗤鼻一笑,“让你们准备,就赶紧去准备,废什么话呢?杨老板没和你们说我兄弟是啥人啊?” “额……说了啊?戏班子班主么?”黄毛一脸的蒙蔽,胖子咧嘴一笑,“行吧,杨老板没说,我们也不为难你了,快去准备东西吧。” 胖子这家伙纯粹是故意的,说话不说清,反倒是让人越听越糊涂,弄得黄毛都有些将信将疑了。 “那、那买多少人的?你们晚上请多少人吃饭?” “不多,八百人!” “八百?我的乖乖啊!你是来我这进货的吧?一张嘴就八百人的伙食,好嘛,哪来的这些人啊?” 黄毛彻底被弄懵逼了,可胖子也不搭茬,故作高深一笑,转过身,背着手,“甭问了,照办就行了!有什么疑虑,你就去找杨老板。” 黄毛还是不敢相信,但见胖子这么笃定,还是跑到一边,去给杨天福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找了五六个人,让他们开车去市里,准备我们要用的东西。 打发人走了,黄毛凑了过来,“胖爷,您说的朋友……在哪呢?”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你问这么多干啥?”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怕你们来我这进货嘛。” “进啥货?”胖子一瞪眼睛,“我又不是干超市的,我找你进货?甭油嘴滑舌的,让你准备就去准备,废什么话呢。” 这几个人估计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路数,见胖子说话这么豪横,短时间内又不能得罪我们,所以黄毛也没再说啥。 撇下他们不管,我也在峡谷上方转悠了起来,不过看了一会,我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峡谷弯弯曲曲,一直向远处延伸,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是呈现出蛇形地貌啊! “胖子胖子,刀爷,你也过来。”我连忙把两个人拉了过来,“你们看,从下往上看,这峡谷像个什么玩意儿?” “像个……女人的裤裆?哈哈哈!”胖子没个正经,我瞪了他一眼,胖子还不爽了,“你看你,急啥眼啊?这不就是女人的裤裆么?女人下面那玩意不就是个大口子么?这也是个大口子,以前还老说地球妈妈,那这大口子不就是地球妈妈的……” “停停停,你给我滚犊子吧。”我一把推开胖子,又把刀爷拉了过来,“刀爷,你好好看,这像个什么形状。” “像……一条蛇?” “真的?” “嗯……看着有点像,你看,西边窄,这边宽,东边……现在也看不清,不过看起来倒像是个大蟒蛇,蟒蛇不就是尾巴细,其他地方一样粗么?”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兴奋的一拍大腿,“刚才差点看走眼了,这可不是什么狼顾穴啊!这尼玛是个天阴穴啊!” “啥是天阴穴啊?是不是女人下面那个阴?”胖子一脸坏笑的追问着,我也没搭理他,兴奋的指了指四周地貌,“你看,上面的山脉是狼顾穴,下面就是一条大蟒蛇,这就是天阴穴,狼顾在上遮天,蟒蛇地下聚阴,且聚而不散,凝而不顾,外阳不得干扰,地阴亦不溃散,这就是天阴穴!少见的风水邪地,妖邪要是得了这么一块宝地,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啊!这可比狼顾穴狠多了!” 我遥指东边,“走走走,去那边,郝大人约咱们见面的地方,应该就在那边了。” “为啥啊?你咋知道的?” “为啥?!因为蟒蛇的蛇眼,就是这处天阴穴的穴眼!而蛇眼的方位,应该就是这道峡谷的尽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南派二叔 我拉着两个人就想往东走,去找穴眼,因为只有穴眼才是最适合修炼的地方,而郝大人一行人若是在此处盘踞,也只能是在那边。 然而,胖子却把我拦了下来,不但不让我去,反倒还一脸淡然的坐了下来,抽出一支烟扔给我。 “去干啥啊?你现在过去也下不去,就不如在这等着了,时间还早,着啥急啊?等一会他们把绳子带下来了,咱们该干啥干啥,再说了,我还没吃饭呢,哪来的力气啊?”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阎王爷还不使唤饿死鬼呢,怎么着也得吃完饭不是? 我们三个人坐在地上抽着烟,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等了一会,陈三爷的电话也打了过来,不过陈三爷带来的可用信息并不多,比百度百科都多点有限。 据陈三爷说,郝鼎臣所在的时期,正处于乱世,当时宋金辽三国鼎立,而郝鼎臣又是个汉人,结果却考中了金朝的状元,因此他在金国也没有被委以重任,之后蒙古人攻破城池,郝鼎臣被迫出逃,又在民间流落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此一来,有关于他的历史记录就不是很多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陕溪韩城的第一位状元爷,绝对不是王杰王大人,而是这位郝鼎臣郝大人! 听完陈三爷说的,我忍不住追问,“三爷……” “哎,不敢不敢,听胖爷说过,少班主也是人中豪杰,世外高人,叫我老陈就行了。” “别别别,我还是跟着胖子一起叫您三爷吧。”这老头倒是谦逊,我赔笑着,“三爷,这位郝大人的人性如何?官品怎样?” “哎呦,这就不好说了,历史上记录的太少了,谁知道他官品咋样啊?更别说为人了。” “那这人的才华呢?能当上状元的人,想必也是个有大才的人吧?” “大才?哈哈哈。”老头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狗屁的大才,他要是真有啥大才,还至于去金朝当状元,不去宋朝参考?他要是真有大才,历史上对他的记录能少了?而且你纵观古今诗词文章,这人可都什么文稿传之于世?” “这不对啊!那这人要是没啥本事的话,凭什么考上状元的?” “嗨,少班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南宋偏安一偶,金国虽然占领北方,但是他们金国的政.权一直不稳,不是打仗就是内斗,蒙古族对他们还虎视眈眈,皇帝为了招揽贤才,稳定国家发展,考试的时候放个水啥的也是难免的,而且那个时候的少数民族政.权对于汉文化的理解,怎么也比不上咱们汉人,对吧?所以这个状元爷,肯定有点水分。”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人是真的没什么本事了?” “这……本事肯定是有点,但未必是真材实料,不然也不会一点文稿都没留下来,当然,这都是我自己的推测理解,历史这种事情嘛,咱也没有证据,不能妄自结论。” 见没什么好说的了,胖子打了个哈哈,“得嘞,有劳三爷了,等我回头有时间了,请您吃饭喝酒哈。” “好好好,我等着,胖爷您可别骗我这个老头子。”两个人打着哈哈,胖子也挂了手机。 “少班主,咋了?你问人家有没有本事干啥?”挂了电话,胖子就看向了我。 我想了想,“这……咋说呢?我总有种感觉,这个郝鼎臣和一般的鬼怪不一样。” “嗨,读过书的人嘛,肯定不一样。” 我笑了笑没说话,之后我们俩也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了起来,聊了一会之后,黄毛就凑了过来,“龙老板,你们说的郝鼎臣谁啊?什么金朝状元?” “金朝状元就是金朝状元呗,还有啥好说的?” “额……嘿嘿。”被胖子抢白了一句,黄毛舔了舔嘴唇,又凑近了几步,在我们跟前坐了下来,主动掏出烟给我们,“哎,你们老实说,这里是不是古墓啥的?” “古墓?”胖子忍不住好笑,黄毛连连点头,“对啊,你们刚才不是金朝状元,韩城第一位状元爷么?又是风水宝地,狼顾穴,天阴穴啥的?” 我和胖子一脑门问号,就是打听个历史人物,怎么还和古墓扯关系了? 那我们要是聊一聊小姑娘啥的,他今天晚上是不是还得带我们去发廊啊? “二位,你们跟我说个实话行不行?这到底是不是有古墓啊?”黄毛神秘兮兮,压低着声音,“咱们陕溪啥都不多,最多的就是古墓,你们要是发现了,就跟我说一声,也给我开开眼。” 黄毛这么说,倒也提醒我了,有句话说得好,五千年看山溪,三千年看陕溪,陕溪地区的历史文化,绝对不可小觑,更何况两千年前,咸羊还是秦始皇的都城,西鞍更是十三朝古都。 古往今来,多少王侯将相的陵墓,也都在这陕溪省内。 所以听到我们说一些名人,最先想到名人陵墓也不为过。 “咋滴?知道有古墓了,你还敢去盗墓啊?瞧你这怂样,也就偷偷东西吧?”胖子挑着眉,笑骂着。 黄毛被我们说的来了兴致,也没管胖子说啥,而是凑近了我们,把声音压到了最低。 “我这就是好奇,没见过古墓啊!再说了,我们老大买这块地的时候,最开始说什么是为了建度假区,之后又有人说这里有煤矿,这段时间又有人说有宝贝啥的,你们说,是不是真的有古墓?我们老大是不是冲着古墓来的?” 黄毛如此说,又给我提了个醒,这里风景一般,没有绿植也没有水,还远离市区,杨天福脑抽了?跑这来建度假山庄?这不得赔掉裤衩子啊? 再说了,这身后就是峡谷,虽然只有二十几米,但掉下去一个人,也足以摔死了,摔不死也上不来了。 把这地方弄成度假山庄,安全检查能过得去吗?而且要是出点啥事,还不得陪人家的钱啊? 我看了看胖子,显然,胖子还没想到这一点,而是满嘴胡扯的和黄毛瞎聊。 “哎,兄弟,你说对了,这地界儿还真有一座古墓,而且还是那位状元爷的墓!里面可老多好玩意了,什么金碗玉汤匙,翡翠白玉马,啧啧啧,弄上来一个,这辈子吃喝不愁!” “真的?真有古墓?” “那可不咋的?”胖子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随后凑到那人耳边,压低声音道:“哥们,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们都是摸金校尉,知道摸金校尉是啥不?” “知道知道!”黄毛兴奋地连连点头,“我以前看过那些盗墓小说,什么挖坟笔记啊,瞎几把吹灯啥的,听说摸金校尉,就是从曹操那里传下来的。” “对对对,我们就是那个摸金校尉,哎,不是我和你吹,你胖爷我挖过的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秦始皇陵知道不?我们下一步目标,就是他们老秦家的祖坟儿!棺材盖都给他抛了!” “我的天啊,真的假的啊?胖爷您老这么牛?” “我骗你干啥?”胖子瞪了瞪眼睛,又压低了音量,“兄弟,我跟你交实底儿了,你也跟我说个实话,杨老板让你们来,是不是来杀我们的?” “这……” “哎,不用说,兄弟我都懂!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知道杨老板为啥要杀我们么?” “这个……不知道。” “这还不知道?我们是摸金校尉啊!江洋大盗!干的那都是掉脑袋的大买卖!埃及法老的坟儿都不知道让我们给挖了多少次了!”胖子拍的胸脯砰砰作响,我真怕他把肺癌拍出来,“你们杨老板请我们来,那就是为了这地下的宝贝,让我们给他分金定穴呢,杀我们,那也是为了杀人灭口,独吞宝藏!懂了吧?你们老板那可不是一般的狗,老子可能不是啥好人,但他是真的狗!” 黄毛被胖子唬的一愣一愣的,盯着胖子好半天没说话,估计也是被这个大瓜给噎到了。 胖子点了一支烟,直接来一个战术后仰,就躺到了我的身上。 抽了半只烟,胖子又压低了声音,继续开始他的胡说八道,“兄弟,你啊……呵呵,自求多福吧!” “啊?咋、咋了?我咋还自求多福了?” “哼,这还用说?这可是个宝藏啊,值多少钱呢?你知道吗?为了钱,他都要灭我们的口了!回头找到入口了,你们老板还不得杀了你们灭口?” “啊?真的假的?不能……吧?” “哎,言尽于此,你要是不信我也没辙,不过你要是信我的,我可以给你指条生路。” “啥生路?” 胖子压低声音,对我努了努嘴,“这位爷知道不?” “知道啊,你们戏班子班主啊?” “屁!那都是假的,我们做的假身份,就是为了盗墓方便!这位爷的实际身份,那是南派二叔!” “额……我只知道三叔?” “去去去,滚犊子吧!三叔不好使,这都啥年代了?还三叔呢?盗墓你得找二叔,南派二叔那才是真的牛,盗墓界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摸金校尉扛把子,地下的王者!去趟古墓,那就跟回自己家后花园似的,你去北方一扫听,谁都知道我们南派二叔,盗墓界的半壁河山!” “真、真这么牛?” 在这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了,黄毛看我的表情都不对了,眼神里面充满了崇拜之色! 不过这家伙也是个缺心眼儿,南派二叔,在北方牛个der啊? 然而,胖子还是一脸的高深目测,把这个二傻子忽悠的团团转,说完之后直接摊了摊手,就差鲜花和掌声了。 “兄弟,我们哥们是被你们老板骗来了,现在又被你们给盯上了,实在没辙了!你要是信我,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回头再把我们的人救出来,等我们点齐了人手,搬来了救兵,别的不说,这墓里面的东西,我分你五成!而且见者有份!所有兄弟平分!” 黄毛显然是动心了,咽了咽口水,茫然的看了看我和胖子,“你们……有多少人?” “哎呦喂,多少人?兄弟,这话还用问啊?丢不丢面儿啊?这可是南派二叔,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啊!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道上的兄弟谁见了,不都得给个面子?只要让我们的人逃出来,救兵你就不用考虑了,而且个顶个的好手,分分钟灭了杨家满门,就这么牛!” “那、那你们有多牛?口说无凭,你总得让我见识见识吧?我再决定跟不跟你们干。” 得儿,黄毛话一出口,我也被胖子彻底折服了,好一张巧嘴啊!死人都能让他说活了! 尼玛,愣是把这二傻子给忽悠瘸了,现在都临阵倒戈了! 目测现在就差最后一把火了,推波助澜一下,这就是我们的人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了,那怎么也得给黄毛展示一波了。 胖子眯了眯眼睛,露出一副老狐狸的狡黠,“兄弟,这么和你说吧,我这人没啥本事,就是脑袋好使,记性好,我们三个人里面,我属于军师那种的,但是!我家少班主……啊呸,我家二叔牛B啊,捉鬼降妖,犹如探囊取物,反掌观纹!想当初当阳桥前一声吼……” “你等会,这台词有点熟啊?好像是三国里面的张飞吧?” “嗨,甭在意这些细节,你要是不信,咱晚上的时候,你跟我们下到峡谷里面,进去一看你就知道真假了?” “这么神?这、这下面是啥啊?”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晚上下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胖子一脸高深莫测之色,随后又扭头看了看坐在峡谷边上的刀爷,“这位爷你知道是谁不?” 黄毛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盯着刀爷的背影连连摇头,胖子神秘一笑,“刀爷啊!这可是刀爷!天下第一快刀!刀法出神入化,鬼神莫测,阎王爷见了都得叫二大爷。知道为啥不?因为我家道爷一刀抹了脖子,人还没凉透呢,魂魄先入地府了,阎王爷见了都直呼内行!” 黄毛像个傻子似的连连点头,胖子也越发得意,“得了,光说不练假把式,晚上让你看看咱们二叔的本事,现在先让你瞧瞧刀爷的厉害!你选几个人,和刀爷过过招!再决定要不要加入我们!”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超前点播有点狗 既然是比划一下,过过招,就肯定没必要群殴了,那刀爷打这几头烂蒜还不简单么? 刀爷上了场,苗刀甩到一边,赤手空拳,一拳一个小朋友,邦邦两拳带走一个人,眨眼的功夫,就被刀爷放到三四个人。 一时间,别说黄毛了,在场这些人都看愣了! 好嘛,身手这个快啊!好似鬼魅,胜似妖魔!在场这些人,就没有一个是刀爷的一合之敌!几乎他们都看不清刀爷怎么出手的,就直接到下了,一招都撑不下来啊! 刀爷也是太久没怎么活动筋骨了,越战越勇,身法也越来越快,五分钟过后,这帮家伙倒下一大片,而刀爷也还是老样子,脸色冰冷,面不红气不喘,就跟没事人似的。 冷眼扫过这些还没交过手的,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刀爷抖了抖身上的灰,转身就走了回来,颇有几分十步杀一人,百里不留名,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赶脚。 胖子继续开始了他的sao操作,“瞧见没?兄弟,这就是绝对的力量啊!武力值天花板,别说你们赤手空拳,单打独斗了,一起上那都不是我们刀爷的对手!” “真的?群殴还这么猛?” “那是当然!” “那、那要不再试试?也给我们开开眼。” 黄毛都看直眼了,好嘛,都快把刀爷当成卖艺的了!就差拍手叫好了! “别别别。”胖子连连摇头,也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兄弟,打个比方吧,我是我们团队的免费项目,刀爷和我们这位三叔,那就是VIP用户才能观看的,现在提前给你看看,这就不错了,够给你面子了!你要是想看群殴,那就得充会员了,而且冲会员还不行,你得再充钱,超前点播才能继续观看,按秒计算,一秒十块钱!” “淦!胖爷,你这也太狗了,我冲会员还得花钱?我他吗活了小半辈子了,还没见过你们这么无耻的,这生意让你们做的,真他妈狗!” 胖子嘿嘿一笑,“行了行了,甭废话了,我这挺够意思的了,还没给你安排会员专享广告呢,再给你安排点,这就更狗了。” 黄毛被说的没脾气了,直挑大拇哥,“行!你牛皮,这生意让你们做的,没脾气,太下三滥了!” 胖子哈哈一笑,又压低了声音,“哥们,你到底咋想的?要不要带着兄弟们,投靠我们这边?” “这……” 黄毛低下了头,扒拉着脚下的土疙瘩,久久不语。 胖子见此,连忙来了一招以退为进,“行吧!不愿意拉到,反正我们认倒霉了,死就死吧,不就是个几十亿的宝藏么?胖爷我命都没了,还乎这点钱了?兄弟,你也自求多福吧,杀了我们就远点走,免得让人杀人灭口了!” “不不不,你那个……真有几十亿?” “哎呦喂,我的宝贝儿,我骗你干啥啊?我们一群北方人,不为了钱,谁他妈来陕溪啊?” “说的也是,那要是这样的话……哎!你等会,不对啊!我总感觉哪里有问题,你好像在骗我?” 胖子脸色微微一变,我也看了过去,完了,这二傻子难不成突然觉醒了? 黄毛双眼望天,翻着白眼想了许久,“你等我,我捋捋……他,是南派二叔?然后你们又都是北方人?那为啥要叫南派二叔?” 完喽!露馅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这该死的缺心眼玩意,脑袋早不好使晚不好使,偏偏在这关键时候管用了,这不白费功夫了吗?! 我咽了咽口水,提心吊胆的看着黄毛,黄毛突然眼前一亮,猛的一拍大腿! “我的天啊!我明白了,合着你们南北通吃啊!北方人在南方盗墓都盗出名头了?牛B啊兄弟!” “说得对!兄弟你是这个啊!”我挑了个大拇指,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啊。 好嘛,还真是个二傻子,你脑子但凡好用点,咱们今天就聊不下去了,老天爷保佑啊,让杨天福弄了这么个卧龙凤雏在身边。 “咋样,兄弟你就说合不合作吧?” “这……合作没问题,谁不想多赚点钱?平常不出去给杨家干点活,打个人啥的,老大都不给我们钱,这日子也不好过啊!但问题是……”黄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我这人没问题,但是兄弟们……不好说啊!他们要是告密的话,咱们就都完了,老大手下还养了不少人呢,我们就是那么一小撮人,还有二少爷,人家在市里还有一个青龙帮呢。” 胖子嘬了嘬牙花子,一脸的犯难,确实如此,这倒是个麻烦。 我们只拉一两个人下水也没啥用,要想彻底脱身,还得把贵叔等人救出来,就得多弄点人,可问题是怎么把这些人拖下水呢? 见二人都不说话,我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黄毛,“兄弟,怎么称呼?” “啊?我啊?我、我陈彪,他们都叫我黄毛,二叔您怎么叫都行。” 得儿,这家伙还真是死心眼,到现在都改口叫我二叔了。 “黄毛,我问你个问题。” “二叔您说。” “嗯,你……到底想不想和我们合作?是不是诚心的吧?” “是啊!咋不是呢?谁不想多赚点钱啊?再说了,我也想看看古墓啥样,平常我就喜欢那种挖坟的小说,什么摸金倒斗,发丘搬山啥的。但问题是,兄弟们……” “不用说了,只要你是诚心的就行,你的这些兄弟们,都交给我了。” “啊?”黄毛愣了一下,“二叔,您有啥好办法?我们这些人可都跟了老大三四年了,有些人绝对是大大的忠心!” “你不用管了,到了晚上我自有办法,对了,杨家的实力到底咋样,他们家有多少打手,那个青龙帮又有多少人?你和我说说。” 听我这么问,黄毛低头想了想,“青龙帮……不太清楚,那都是二少爷的人,我们平常不跟着他们混,而且他们那些人就在大城市混日子,什么西鞍啊,榆霖啊这些大城市,活动范围就是市区里面,不像我们这些人,我们就在韩城附近,主要活动范围,就是乡下这些地方。” “那你们都是属于杨天福的人?” “是啊。” “那你们大概有多少人?如果你们这边出事的话,杨文斌的青龙帮要想过来帮忙,得多长时间?” “我们大概……能有百十来号人吧?如果把那些杂七杂八都算起来,差不多能有二三百?”说完,黄毛又低下头,喃喃自语着,“嗯……差不多能有?多说也就是三百多人。” 我看了一眼胖子,到了此时,胖子也差不多明白我的意思了,他接着问道:“杂七杂八是什么意思?除了你们这百十来号人,那些人是干啥的?” “嗨,我们都是老大养的打手,不过他们都有工作,在一些工地做土方工程,或者是矿区啊,再不就是老大的一些酒店、餐饮门店、洗浴中心啥的做保安,给人撑场子,我们这些没工作的,就在暗处收点保护费,帮老大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除掉那些竞争对手啥的,平常老大要是有啥事,基本就是一个电话,大家就都过来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还真是小巧了这个杨天福,本以为这家伙只是个煤老板,没想到他的生意还涉及到了地产和餐饮,以及服务行业。 而且手下的人,也分成了一明一暗两拨人,明处的光明正大做保安,搞工作,暗处的则是成了专业打手。 看来这个杨天福在当地,已经不只是黑暗势力这么简单了,简直就是土皇帝啊! “那你们这边要是出事的话,杨文斌的青龙帮,得多久能赶过来?” “这个……不好说。”黄毛挠了挠头,“这些年了,老大也没出过啥事啊?放眼整个韩城,谁他妈敢惹我们老大啊?就算是那些当官的见了,不也得客客气气的?对了,老太太过大寿,你们不也看到了么?那些当官的白天没敢来,晚上开席的时候不都来了? 这我倒是不知道,当时我和胖子正在后院忙着收拾陆合彩呢,根本就不知道前院的事情。 “那假设一下,你们老大出事了,青龙帮多久能来?”胖子不甘心的追问着。 黄毛想了想,“嗯……怎么也得小半天吧?你别看杨家把那个二世祖宠的没边了,其实他们父子关系也不咋好,二少爷瞧不起老大,老大也看不上自己儿子,平常都是个玩个的,不然二少爷也不会在西鞍那边发展啊。” 我暗暗点了点头,心里大概也知道该怎么办了。 “行吧,黄毛,你可得说准了,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线上的了,进了古墓,宝贝先可着你拿。” “行啊!那我就跟着二叔混了,不过话说回来了,二叔,你们……到底有多少人?我跟你们说,我们老大在当地,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你别再搞不定他,再把我搭进去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呵,瞧你这点出息?你就把心放到卤煮里吧,有我们二叔在,这件事就没问题!”胖子又开始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技能,“二叔别的不敢说,整个北方,大半的省份都有我们的人!一个电话过去,要多少人有多少,而且个顶个的都是高手!随便拿出来一个,那都是十万军中无敌手,九重天上有威名,一根铁棒除妖魔,七十二变……” “你等会!你这台词还是有点熟啊,我好像在《西游记》里面听过,你确定这说的不是孙悟空?” “嘿,你还挺有文化的,没看出来啊!” “废话,咱也上过初中,这些年就喜欢看小说。”黄毛不爽的翻了个白眼,胖子摆了摆手,“行行行,甭在意这些细节,反正你跟着我们兄弟混就行了,跟着三叔混,三天饿九顿,跟着二叔混,带你牛B带你飞,带你高速蹦野迪!”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就喜欢没脑子的 黄毛算是被胖子彻底忽悠住了,对我的态度都越发的殷勤了,拉着我非得让我给他讲讲古墓里面到底啥样,是不是特别危险。 我平常不怎么看小说,也没有胖子这个口才,更没下过古墓,所以还是胖子出马,继续他的胡说八道,把黄毛给哄得那叫一个乐呵。 就这样,听着两个人吹牛B,也好不容易把这个下午给混过去了,将近黄昏的时候,去市里买饭的人也回来了。 三份羊肉泡馍,三瓶啤酒,外加半头蒜,至于两个面包车里,也都塞满了各种熟食,还有当地特产西凤酒。 时间还早,我也懒得去看这些东西,当即就蹲在地上,跟胖子和刀爷就开吃。 自从早上吃完饭到现在,我们就没吃过东西,早就饿透了,现在也可算是吃上东西,虽然凉是凉了点,但也不妨碍我们吃饱肚子。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个陕溪特色小吃是真不咋地,又酸又甜又咸,还不如地摊的六块钱麻辣烫呢,吃的我这个恼火啊,要不是还有一瓶酒开胃,我真想把这碗泡馍扣他们脸上。 吃完了饭,我们三个人一抹嘴,心满意足的坐在地上点燃了一支烟。 胖子骂骂咧咧的剔着牙,“他娘的,老听人说陕溪羊肉泡馍,狗屁!一点都不好吃!老子下次再吃这玩意,我他吗是狗!” 刀爷也难得的在一旁附和,“唉,确实让人失望啊!这陕溪特色小吃是真的一般,还不如街头炒粉呢。” 我也忍不住苦笑,“算了,可能咱们是外地人吧,吃不惯当地人口味,以后长点记性,别再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了。” 胖子连连点头,“哼,回去可得跟贵叔说一声,咱们算是给他们测评了,别再让他们踩雷了。” 听着我们几个人说话,黄毛一头雾水,“二叔,你们说啥呢?这……多好吃啊,陕溪著名小吃,谁来陕溪不吃口羊肉泡馍?吃过的人,你看谁说不好吃了?” “拉倒吧,估计吃过你们羊肉泡馍的人,都被毒死了,没机会说难吃了。”胖子吐了一口烟,不爽的嘟囔着,“他娘的,啥玩意呢?又酸又甜,又辣又咸,酱油味也太冲了,这玩意给狗狗都不吃!吃不惯,无福消受啊!” 黄毛皱了皱眉,“不能吧?羊肉泡馍哪能这个味道?我尝尝……噗!” 黄毛倒是不嫌弃我们,端起剩汤就来了一口,不过这口还没咽下去呢,直接就全喷了出来,喷的胖子一身。 “你、你小子啥意思,咱们都穿一个大裤衩子了,一个阵营的啊?!你喷我?!” “不不不,胖爷,你让人坑了,这是给你加佐料了!”黄毛在这群人里面,貌似是颇有威慑力,横眉看向身后,“他娘的,谁干的?咱又不是山溪的,放这么多醋干啥?还放糖!放糖醋也就算了,你还放酱油,长没长脑子啊,这么重的味,是个人都能尝出来!” “别闹啊,我们外地人可尝不出来!”胖子斜眼看了过去,黄毛咧嘴尴尬一笑,“嗨,误会了,我们陕溪特色小吃没的说,你这纯粹是让人坑了,这帮小子胡闹。” “胖子,你不是糖尿病么?三勺糖呢,你还不死啊?”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走了过来,一脸的坏笑。 不提这茬我都忘了,好嘛,合着他们这是把糖当毒药使唤了,想让我们原地立坟啊! 得儿,自认倒霉吧,谁让我们没事找事呢。 见胖子要发火,也被我拦了下来,看了看刚才那小子,“那些熟食啊白酒啥的,你们没动手脚吧?” “没有。”那小子倒是回答的干脆,闷声闷气的看了我一眼,“老大交代了,你们三个怎么玩都行,你们的客人不能得罪。” 我呵呵一笑,还算杨天福识相,知道我这些熟食有用,他要是动了手脚,我今天就没法请客吃饭了。 至于我们三个人怎么玩都行……呵,老东西还真不惯着我们,现在就想置我们于死地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应该也是杨天福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提醒我们好好给他办事吧? 看来还得尽快想办法救出贵叔等人了,不然只怕我们还没死呢,贵叔等人就得先被杨天福搞死了! 抽完了烟,我和胖子又去车上看了一下他们准备的熟食,猪头、猪耳朵、红烧肉、酱鸡、腊肉、烤鱼等等,各种小吃,满满登登赛了两个小面包车。 据刚才去买东西的人说,他们可是搬空了四家熟食店! 我和胖子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了,就又回到了峡谷边上等着,直到天色渐晚,杨天福让人准备的攀岩用具,这才送了过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开着车,赶往峡谷的尽头,等到天色黑尽,我们一行人这才停下车。 下了车后,打开手电看了看,峡谷下方,也是峡谷的尽头处,有着两个圆形的小土包,这应该就是此处天阴穴的穴眼。 而两边的峡谷,也呈弧形向内凹陷,此时此刻,这峡谷的形状也越来越像是一条大蟒蛇,那两个圆形土包,就是大蟒蛇的蛇眼。 “少班主,就是这了?”胖子开口问道。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手机,现在也不过是晚上八点多点,“先下去吧,野.外.阴气重,鬼怪现身的时间可能会早点,等不到子时就能出现,咱们下去等着。” 胖子点了点头,就让黄毛去招呼人,帮我们准备绳子, 少倾,绳子也准备好了,胖子看了看黄毛,“兄弟,是到此时,胖爷我也给你透个底,咱们这次下去是见鬼,你要是够胆量,就跟我们下去,要是害怕,就在上面盯着,但是看不着我们二叔的本事,你可别说我们没本事。” 黄毛愣了愣,盯着我的脸看了看,“二叔,真的……有鬼?” 我不置可否的莞尔一笑,黄毛咽了咽口水,“那、那我下去吧?我还没见过这玩意呢,二叔你这么厉害,是不是能罩着我?没啥事吧?” “放心,有二叔在,阎王爷来了都没事,但是!你可别害怕!”胖子信誓旦旦的说着,黄毛见他这么豪横,也多么几分底气了,“那我就不怕了,正好开开眼界,以后就跟着你们混了。” 胖子嗤鼻一笑也没说啥,而是抓着绳子就开始往峡谷下面下,我看了看准备好的护具,正好三套。 “黄毛啊,你在上面等着,我们三个先下去,等我们到底了,你在抓着绳子……” “不用了,让他下吧,我不用绳子。” 我话说一半,刀爷忽然打断了我,我微微一怔,回头看了看脚下的峡谷,虽然不是特别的陡峭,但不借助外力的情况下,就这么徒手下去,怕是不太现实吧? “刀爷,安全第一,还是系上绳子吧。” 刀爷别了我一眼,也没说话,而是直接走到峡谷边上了,看了一眼下面之后,就双臂一展,犹如一只猎鹰似的,直接就跳了下去! “我靠!” 黄毛惊呼一声,我看的更是目瞪狗呆,连忙调整头上矿灯去找刀爷的身影。 然而,刀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的头灯根本就跟不上,他整个人就跟鬼魅似的,脚不沾地的一路狂奔,几个纵跃之后,人就稳稳的落到了下面,随后还调整头灯方向,抬头看了我和半空中的胖子一眼,然后就抱着刀,默默地站在那里等我们下去。 这波操作是真的牛,我都被看愣了,黄毛更是一脸懵逼,指了指下面的刀爷,“二叔,这……这他妈是人?” “额……或许是吧?” 我哭笑不得的看了看下面,我早就知道刀爷的刀法厉害,可没想到刀爷的身手也这么利索,这二十米的高度,貌似半分钟不到就下去了,而且这还是峡谷啊!连个着力点都没有! 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我和刀爷是真的没法比了,太变态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随后就拉着黄毛开始往下下。 五六分钟后,我们三个人也平稳落地了,之后要做的事情,就是用这些绳子,把上面的熟食和白酒啥的吊下来。 我们四个人在下面也忙乎不过来,黄毛就索性又喊下来几个人,让他们帮着弄。 看着黄毛带人在那边忙乎,胖子递给我一支烟,“少班主,你咋想的,真想请这些恶鬼吃饭?” “不然呢?那个郝大人占据宝地,又有香火供奉,修行也有一千多年了,他的道行可不弱!我俩要是动起手来,胜负最多五五开,昨天晚上他要是想杀你们,你和刀爷也早就死了,可人家却只是杀了纸人之后就走了,其他的什么都没做,就连我收的这些恶鬼,也都原物奉还了,这说明人家没有恶意,或者真的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嘶,我听你这口气,你是想帮这些恶鬼,对付杨家?” 我淡淡一笑,“胖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杨家要治咱们于死地,那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咱们联合这郝大人,给杨家的人上一课!” 胖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你打算怎么说服他们?” “这个……”我咬了咬嘴唇,“这个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他们这些人也不是什么善类的话,那就利用,收拾完了杨家,转头回来在收拾他们,反正鬼怪对咱们的威胁没有杨家大,可如果他们是善类的话,这……唉!这个我还没想好,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那个黄毛不错,可以利用一下,你好好哄着他。” 一说起黄毛,胖子甭提多开心了,“得嘞,瞧好吧,咱是智商压制,我就喜欢这种没脑子的,他娘的,南派二叔,哈哈哈!三叔不好使,还是咱二叔最牛B!” 说着说着,胖子自己都笑起来了,我也忍不住笑了几声,这还真是没脑子啊!好糊弄!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有冤诉冤有苦诉苦 我俩抽着烟,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旁边那伙人在黄毛的带领下,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也总算是把两车的东西都弄了下来,然后黄毛在我的吩咐下,又把这些人给打发走了。 整个大峡谷里面,也只剩下了我、胖子、刀爷、黄毛四个人。 我看了看手机,现在也九点多了,时间上也差不多了,便拉着几个人退后十几米,和那个穴眼拉开一些距离。 然后我们四个人就蹲在地上抽烟,坐等郝大人一行人到来。 等了半个多小时,就只觉得峡谷内一阵阴风吹过,气温也随之降了下来,风过峡谷,更是发出阵阵凄厉的惨叫,似鬼哭,又似狼嚎。 一见郝大人要来了,我也连忙划破手指,掐诀诵咒,在几人眼前一扫而过,替他们开了阴阳眼。 为了避免发生突发事件,还和上午一样,给他们一人一道掌心雷。 一切弄罢,睁眼再看,就只见面前一片灯火通明,一栋栋房屋连成一片,看似是庙宇,却又像是修行的道场。 大门两边,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二人的衣着服饰,也都是晚清时期的装扮。 二人见我们走了过来,立刻礼貌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就在等我们前来。 “敢问四位,哪位是豢龙氏?”女人礼貌的笑着,我也同样礼貌地回答着,“我就是,这位是胖爷,这位是刀爷,这位……是我们新收的小弟。” 女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黄毛,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依旧是礼貌的笑着,然后微微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四位里面请,我家神君刚到,正在恭候四位大驾。” “好,有劳了,烦请您头前带路。” 女人礼貌的笑着,随即便欠了欠身子,让我先走了进去,然后她这才跟了上来,在我后面跟着走了三四步之后,待客之礼也做足了,这才走到我们前面,侧着身子给我们头前带路。 门后是一片小院子,鱼池荷花,假山亭台,应有尽有,看起来颇为雅致,而庭院之内更是坐满了人,每个人都是盘膝打坐,双手合十,诵经礼佛。 若不是我知道这群人是鬼,只怕都要把这里当成了佛家圣地,修行的道场。 不过如此看来,这个郝大人确实不是一般人,不然也不会让这些鬼怪坐在一起礼佛诵经。 穿过人群,走过这片庭院之后,就是一片大殿,大殿里面供奉的是一名武将,雪白的胡子半尺来长,全身上下顶盔掼甲,手持镀金大刀,满脸的庄严肃穆,看起来更是杀气腾腾,让人不由胆寒! 尤其是这名老将的金刀,看样子都不次于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 我收回目光,看向大殿内。 大殿内和外面一样,里里外外坐满了人,每人都是盘膝打坐,双手合十,诵读经文,见到我们来了,这些人也都好似是看不到似的,依旧是心无旁骛的诵读佛经。 通过塑像后面的门窗还能看到,大殿后面应该还有庭院,而那边的情况,也和这边差不多,依旧是香烟缭绕,阵阵佛号。 胖子怼了怼我,“少班主,这地方有些蹊跷啊!你说他是佛寺吧,他这也没有个佛像,只有这么一个杀气腾腾的老将军。可你说它不是呢,这群人还都在这里诵经礼佛?而且还都是一群鬼怪,这也太违和了吧?” 我也觉得有些怪异,不过我倒是没搭茬,因为大家已经进入大殿了,而白天和我见面的那位郝大人,此时正端坐在塑像下面,手里拿着一本佛经,正在跟人讲经布道。 听到我们进来了,郝大人放下手里经卷,站起身,拱手看向了我,“豢龙氏亲自前来,老朽未能出迎,失礼!失礼!” “无妨,倒是我们来的仓促,也没和郝大人提前打个招呼。”我笑了笑,和老头说着场面话。 郝大人抿嘴一笑,看向身边人,“来啊,你们去搬几个凳子来,请诸位上座。” 少倾,有人搬过桌椅板凳,我落座后,胖子和刀爷就和往常一样,一左一右的站在我身后,郝大人也笑了起来,“刚才听龙先生喊我郝大人?想必你们也知道我是谁了吧?” 我点了点头,“对,我们看到了大人的牌位。” “哎,逝者已矣,斯人已逝,谈不上什么大人不大人的了。” 我礼貌的笑着,“不论何时,您老依旧是咱们韩城的第一位状元爷。” “额……哈哈哈!说得好!说的好啊!”我这一句话,可算是说进了老头的心窝子里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见此,我也连忙拉回正题,“郝大人,我在来之前听人说过您的事情,您在韩城这些年,貌似也做过不少好事吧?说您是福佑一方也不为过吧?” “嗯!确实如此!”郝大人满脸的红光,都不由挺了挺胸脯,显然,对于他这些年的功绩,他自己都很满足,“老虽老,心不老!老朽这些年护佑一方,福泽相邻,不说功德无量,但也是小有功绩啊!” “那既然如此,郝大人为何自毁前程,做起了杀人寻仇的事情?难道您就不怕这些年的修行前功尽弃,毁于一旦吗?!” “额!” 郝大人一时噎语,随即看了看身边的人,“小娥,你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吧。” 说罢,郝大人又看向了我,“龙先生,您不是和我要个交代嘛?老朽给您准备好了,稍等片刻,马上就到。” 正说话间,就听外面一阵人声嘈杂,率先领头进来的,就是陆合彩!在她身后还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票人。 这群人进来之后,大殿内打坐诵经的人,也都纷纷退了出去,出去的时候还顺带着帮我们把大门给带上了。 郝大人看向了我,“龙先生,陆合彩姑娘你已经见过了,她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我点了点头,郝大人指向其他人,“孩儿们,老朽收养你们这些年,如今修行之人终于找上门了,你们自己说吧,有冤的诉冤,有苦的诉苦!这天底下的公道就在这了。” 说罢,郝大人又扭头看了我一眼,“倘若龙先生和张天师这里也无公道可讲,老朽便带着你们,打出个公道来!” 得儿,算是被我猜中了,这里面还真有事!而且也被胖子说中了,事情远没有我们想象的这么简单。 “那、那既然这样的,我先说!” 一个老头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拉着自己的老伴,转头看向众人。 “师兄弟们都认识我吧?我死了十多年了,知道哪年死的吗?没错,就是杨家大宅扩建那年!六十多年的老邻居了,他杨家就为了这么一块地,就要了我的命啊!我一家四代人,都在这院子里面长大,感情在这呢!可他呢?他就给了我几万块,就想让我搬家,我能搬哪去啊?” “寒冬腊月的,水桶都冻冰了啊!他倒好,安排了一群小地痞,就把我们老两口从被窝里面拖出来了,带上车直接扔到了山里,我老伴身体不好,当天晚上就心脏病复发死了!我呢?我算是活下来了,可半条命也没了啊!儿子去告状,他拿钱贿赂那个当官的,把我儿子用电棍一顿打啊!之后都落下后遗症了,一受到惊吓就小.便失.禁!我儿媳妇在网上发什么邮件,要投诉举报给相关部门啥的,结果他冲进我家,二话不说,就抓着我儿媳妇头发,从三楼一路拖到了楼下,我也被他们吓得一病不起,就这么死了!” “俺也说!该俺了!” 一个四十出头的汉子,推开人群走了过来,“俺是个外地人,从齐鲁省过来打工的,俺就想赚点钱,给俺儿子交个首付,好买房子娶媳妇,可他非说俺岁数大了,四十以上的人不能下矿井,要是下的话也不能签啥合同,还不能买保险,俺也不懂啊,就被他给骗了,结果咱也倒霉,碰到碎石脱落,砸断了小腿骨,再加上救治不及时,咱落了个终身残疾。” “这也不算啥,有病看病呗?咱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可这群王八羔子,他不承认我在他那上过班,不但不承认,还派人威胁恐吓俺,让俺别乱说,不然就要弄死俺,当时俺也是糊涂了,不知道他杨家这么大的势力,俺还和人家硬钢,结果俺还在医院呢,他就让人打了俺,你瞧瞧,我这两颗牙都是他打掉的。” “俺儿子在山溪上大学,正上班实习呢,听到后就坐火车过来了,又是帮俺报警,又是帮俺找记者的,结果他们一听是杨家的事就都不敢管了,俺为了治病,卖房子卖地,可算是把命保住了,也做了截肢手术,可杨家连个屁都没放,之后俺就开始讨债,他们把工资给俺了,但就是不赔偿俺的医药费,第二年夏天,俺去京里告状,结果坐车坐到一半,就被杨家的人追上了,说是同意协商了,结果拉到个没人的地方,把俺扔进水里淹死了。” 汉子擦了一把眼泪,“可怜俺那儿啊!还天天找俺呢,他们都不知道俺死了!俺老伴还来过几次陕溪,结果也都被杨家给打发了。” “你说完了吧?说完该我了!”一个长相标致的女人也走上了前,“我没那么多故事,我是个夜总会的小姐,只要钱到位就能上的那种,没办法,从小我爸妈就死了,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为了活着我只能干这种事情,但杨家他不给我活路啊!” “那年杨天福带着朋友来我们这玩儿,他们都喝多了,他那个朋友非要玩点刺激的,就是重口味那些,S.M、小皮鞭啥的,我接受不了,当时就拒绝了,结果杨天福就说我不给他面子,打了我一顿之后他们就走了,之后杨天福还放出去话了,要让我在陕溪混不下去,夜总会怕得罪他,就把我开了,我出去找工作也没人要,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去当站街女,可杨天福非得把我当死路上逼,让那群小混混天天跟踪我,最后我实在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只能自杀了?黄毛,我说的对不对?!” 女人话说到最后,杀人般的目光也看向了我身后的黄毛!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佛祖教我杀人 女人话说到最后,目光也看向了黄毛,那杀人般的目光,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剥了他! 我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黄毛早就躲到我身后了。 “大姐,你、你不能怪我啊!老大让我盯着你,我、我、我也……” “刀爷!” 我轻喝一声打断黄毛,随即给了刀爷一个眼神,刀爷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个手刀,就把黄毛给打晕了过去。 女人妩媚的嗤鼻一笑,“呦,神君,你说让徒儿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您瞧瞧,这龙先生把人打晕了是几个意思?公道还怎么说了?” “龙先生,您这……意欲何为呀?”郝大人依旧是面带微笑,满目慈祥,不过我却已经感觉到了几分杀气。 “那个……郝大人,您意思我差不多明白了,在座的各位,也都是被杨家迫.害至死,对不对?” “对!那年陕溪地震,我们这十几个人就死在那次地震上了!” 一个人突然跳了出来,我看了一眼他,有些奇怪,“地震死的,这和杨家有啥关系啊?他杨家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不能操控地震吧?” “你个小屁孩懂啥?!杨天福那个人面兽心……” “淑华!不得无礼!”郝大人低吼一声,打断了刚跳出来的中年妇女,皱了皱眉,“冤有头,债有主,龙先生是我请来主持公道的,诸位都是我的弟子,说话要注意分寸,不得对先生无礼。” 妇女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看向我闷声闷气道。 “有关部门下过命令,我们这些处于矿区的居民,必须得搬离本地,因为我们的村子下面,都已经被杨家的煤矿掏空了,如果发生地震的话,我们会有八分之八十被掩埋的风险。而且这笔搬迁费的补偿费,是正负和杨家共同出资,可杨家不但不给钱,还把正负的搬迁费给扣了一部分,拿去开发酒店了,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啊!他杨家有权有势,我们得罪不起!有钱的人为了安全,也只能搬离了,而我们这些没钱的人也只能留下,地震来的时候我们就被砸死了。” “这还不是最气人的!”一个老头也站了出来,“最气人的是,杨家当时还当起了老好人!地震发生的第一时间,他们就从工地和矿区抽出人手,参与了救援工作,又是捐钱,又是捐食物,可当时村子里面就我们几家,食物给谁吃啊?钱给谁花啊?这都是他贿赂上面人的手段!之后我们这几家也有被救出来的,可杨家有钱啊,拿钱封了口之后,又打通了上面的关系,我们这些死了的人,反倒是成了刁民了,拿了钱还不肯走。” “就是!想想就委屈,当时网上可是骂声一片,说我们贪得无厌,死了活该!可事实上杨家才是罪魁祸首!”一个小女孩也在一旁哭了起来。 一时间,在场的气氛也被烘托到了极点,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都嚷了起来,不是死在地震当中的人,也都跟着喊冤,一个个的凑到我面前,要和我说他们的事情。 见此,郝大人轻咳几声,“列为,注意分寸!一个一个的说。” “神君,我说!该我了!” 一个小女孩跳了出来,走到我面前,张了张嘴刚想说话,不过却被我打断了。 好嘛,这么多人一个一个的说,我还不得听到明年我的祭日去啊? 要知道,杨天福就给我两天的时间,明天天黑之前,我不把杨天福搞定了,这老东西就得把我搞定了! 到时候就真的是一边给我烧纸钱,一边听他们讲故事了。 “诸位!大家听我说,我知道,你们都是受了杨家的迫.害,我也知道大家的苦了,这次我亲自前来,就是为了给大家主持公道的!” “呦,说得好听,你是来主持公道的?那你把黄毛叫醒呀,让我亲手撕了他。”女人媚眼如丝的盯着我,不过身上的杀气却是难以掩饰。 我看了看地上的黄毛,笑了笑,“这黄毛……我还真不能给你,这人我留着有用,回头他能帮着我扳倒杨天福!但是我可以给你保证,我的事情办完了,这小子我亲自送他去伏法!该杀杀,该判判,我绝不姑息!” “哼,人嘴两张皮,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我抿嘴一笑,倒也没搭理她,而是看向了郝大人,“郝大人,能否让他们先出去,您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和您商量。” 郝大人盯着我眯了眯眼睛,似乎是在犹豫,但稍作思索后,还是挥了挥手,让这些人先退了出去。 人都散尽了,郝大人拿起桌子上的茶盏,给我倒了一杯茶,“龙先生要说什么?” “嗯……我想先弄明白几个问题,您为什么要把这些人聚拢在麾下?” “唉,都是苦命人,我不照顾着他们,他们就得当游魂野鬼,四处游荡,sao扰一方百姓,既然如此,就不如聚拢在我麾下,我每日里给他们讲经论道,化解他们心中怨气。” “那您为什么不纵容他们直接行凶呢?反倒是等到现在才开始?” “这……唉!杀人害命,天理难容!杨家作恶,自有天理循环!他们都是些苦命的人,我不想让他们因为心中仇怨,沾染鲜血,如此一来,他日里入了地府也难免受那刀山火海,油锅炼狱之苦。” 我暗暗点了点头,看来这个郝大人还真不错,对附近百姓负责的同时,又对这些孤魂野鬼负责,倒也算是个仁义之辈,不愧是考过状元,读过书的人! 我想了想,“那为什么最近一个月开始,你们就突然对杨家下手了呢,打算杀人报仇?” “因为从两个月前开始,我们就不信道家了,开始改信佛家了啊!” “啊?”我听得一愣,我回头看了看胖子,“胖子,他说信佛开始杀人了,我、我没听错吧?” 胖子也是一脸茫逼,“郝大人,你再说一遍,你们为什么开始报仇杀人的?” “因为我们改信佛家了啊?这有什么问题吗?” 得儿,郝大人也被我们问蒙了。 我挠了挠头,看了看胖子,我俩都是一脸的蒙蔽,彻底搞不明白了,胖子追问着,“不是,佛家让你们杀人?恕我愚昧啊,这佛经里面哪一条,哪一款说过,让你们杀人报仇的?” “这倒是没明说,但是佛祖说了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和弟子们一商量,那干脆就大开杀戒,等他们杀过瘾了,报完仇了,我们就把刀放下,估计就能成正果了。” “……” 好嘛!郝大人话一出口,我和胖子都听愣了,头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理由! 佛祖没说杀人是对的,但是佛祖说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以他们就要大开杀戒,然后准备成佛? 这尼玛有病啊! 胖子愣了好半天,忍不住脱口骂道:“这尼玛流氓理论啊!佛祖不正经,教出来的信徒也不正经啊?” “这、这咋不正经了?”郝大人反倒是懵了,胖子抓着头发,一脸的崩溃,“我说郝大人,咱动动脑子行吗?您好好想想,一个人积德行善一辈子都不能成佛,凭什么屠夫杀了一辈子人,临了了放下刀就能成佛啊?这他妈已经不是逻辑漏洞了,这简直就是坑啊!” “话不能这么说,佛祖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得有悔过之心,人要是有了悔过之心,就可以成佛。” “哦?那要是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现在一刀攮死你,然后转身跪倒佛祖面前,说一声佛祖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干了,我现在也后悔了,最后一次了,以后绝对不杀人了,然后我就能成佛了?是这个理论吗?” “额……听起来没啥毛病,但总感觉那里有些不对?” “你甭感觉了!这就是不对啊!”我都忍不住了,“郝大人,这理论咱可不兴学啊!我跟你说,地府有地府的律法,厉鬼一旦沾染了鲜血,必受酷刑折磨!不论你是不是为了寻仇,这就是规矩!地府说的算的,那是十殿阎罗,酆都大帝!地藏王菩萨,那顶多就是个外籍人员,你信他都不如信我!” “那佛祖……” “甭说佛祖了,一群阿三说的话你也信?人家阿三还吃牛粪,喝牛尿呢?一口恒河水,半个元素周期表,老铁你整点不?” 郝大人估计是被我和胖子给说懵了,连连摇头。 “郝大人,你听我的,甭杀人!趁着你们大错还未铸成,手上也没沾染鲜血,现在即刻收手,如果杀了人,你这辈子都成不了正果了,你座下这些弟子,也要永堕沉沦!受十八层地狱之苦!” 郝大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那、那怎么办?我这些弟子可都背负着血海深仇啊!我这个当老师的,不能为弟子们申冤报仇,修成正果那还有什么意思了?” 闻言,我心里不由暗喜,老头聊了这么半天,可算是说到正题上了!这就是我要说的! 我侧目瞄了一眼身后的胖子,“你看一下黄毛,醒了没有?” 胖子蹲下检查了一会,“放心吧,还晕着呢,想说啥你就说吧。” 我淡淡一笑,“郝大人,咱们谈个合作怎么样?” “合作?什么合作?” “实不相瞒,我们现在已经被杨家给盯上了!杨家最开始请我们来,是为了唱一出堂会,但是你们带着人搅局,陆合彩还说了这么多事情,害的我们已经知道了杨家的犯罪经过,杨家自然是不能放过我们。这次让我们来,就是为了除掉你们,然后再杀我们灭口!” 话说到这个份上,郝大人也差不多明白了,“龙先生的意思是,你我二人合作,一同除掉杨家?” “嗯……可以这么理解,但暂时还不能这么做。” “嗯?”郝大人微微一怔,脑子有些没转过来,“那龙先生是什么意思?”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金刀令公杨继业 见郝大人一脸的懵,我笑了笑,“郝大人,事情也简单!我们的人现在被杨家给扣住了,我需要借助你的人,帮我把我们的人救出来,同时还得找到杨家的犯罪证据,等我们离开陕溪之后……” 我回头看了一眼胖子,“这位爷你也知道了,他是龙虎山张天师之后,在京城也有不少朋友,可以把杨家的犯罪证据,直接递到上面,如此一来,杨家!必死无疑!” 郝大人迟疑了一下,但马上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龙先生所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也堪称天衣无缝,只是……我那群弟子如何交代?” “嗨,郝大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这群弟子好啊!之前我就说了,手上沾染了鲜血,就要永堕沉沦了,受十八层地狱之苦!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出面,用阳间的方式解决问题,让杨家接受该有的审判,付出应有的代价,这不是最好的处理结果吗?” “倒是不错……” “对啊!扳倒了杨家,让杨天福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你的这群弟子刀不血刃,也不用亲自动手,还不用沾染因果,难道这不好吗?等到杨家的事情解决了,我再亲自超度他们,让他们化去胸中怨气,入地府轮回转世!” 听我说到这里了,郝大人这才连连点头,“好好好!此计甚好!妙极了!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龙先生需要帮老朽解决。” 我看了看他,给了他一个继续说的眼神,郝大人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我身后的胖子突然凑到跟前,“二位,这么干聊也没啥意思啊?要不咱们整点?一边喝酒,一边闲聊?” “对对对,胖子不说我都忘了,郝大人,我让杨天福的人准备了两车的好酒好肉,都在外面放着呢,要不你让人弄进来?” “啊?酒肉啊?如今我等都皈依了佛门,喝酒吃肉怕是有违清规戒律吧?” “嗨,您甭信那个,阿三说话不靠谱,你今天要是杀了人,不还是得下地狱吗?我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 胖子又开启了忽悠模式,郝大人也连连点头,“倒是这个道理,好在龙先生来得及时,不然我们就铸成大错了!” “对嘛,甭信阿三的!咱们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泡着澡,看着表,舒服一秒是一秒!” 说罢,胖子转身就出去了,然后就开始安排众人,把外面的酒肉抬了进来。 不多时,猪肘子、东坡肉、烧鸡、烤鸭、酱牛肉啥的,就被胖子搬了进来,摆满了一大张桌子,外面那群人也都各自抱着熟食白酒,热火朝天的喝酒吃肉,聊了起来。 当然,鬼类吃东西和人肯定是不一样,人是用嘴吃,鬼是用鼻子闻,闻一闻就可以了。 胖子和刀爷也都落座了,倒了一杯酒后,胖子就端着酒杯走了出去,“诸位,实不相瞒,这就是杨家买的酒肉!咱们吃他的,喝他的!吃饱喝足了,咱回头就收拾他们杨家!让他们血债血偿!来,干杯!” 胖子这一番话,可算是把众人的热火给点燃了,一声欢呼过后,酒肉吃的就更开心了,那表情,都恨不得是在啃杨家人的骨头! 看着外面的人吃了起来,郝大人不由摇头苦笑一声,“唉,都是苦命人啊!他们有的跟了我几百年,有的跟了我数十年,还有最近才刚刚加入的!可我们这群孤魂野鬼,平常哪有什么供奉能吃得到啊?顶多也就是等到天黑了,去一些人少的地方,爬到人家桌子上闻两口。” “嚯,我说怎么有些东西吃着吃着,味道就变淡了,合着都是被你们给吃了?”胖子正在啃鸡翅,含糊不清的嘟囔着。 确实如此,鬼怪吃过的东西,确实是会变得没有味道了,酒水也会变成白水。 郝大人摇了摇头,不由苦笑几声,我拿起酒瓶给他倒了一杯,“郝大人,你刚才说眼下还有一个问题,不知是什么事情?” “这……唉!鄙人的义父,怕是不好应付啊!” “义父?你们当鬼的还兴这个呢?干爹给买包吗?”胖子吃着东西,没心没肺的脱口说了一句,我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也意识到说错话了,当即嘿嘿一笑,也不说话了。 还好,郝大人可能是不怎么接触外界,所以不知道现在这些新闻,也不知道这个梗啥意思。 反倒是一脸茫然的问我,买什么包?是不是和拜师礼类似,得送义父东西。 我哈哈一笑,“郝大人,甭听胖子胡说,咱说正事,您义父是谁?怎么不好应付了?” 闻言,郝大人放下焖猪肘,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塑像,“龙先生,您可知这位是谁?” “这位?” 我抬头看了看,塑像庄严肃穆,杀气腾腾,老将军顶盔掼甲,一手捋着白胡子,一手扶着金漆大刀,看起来倒是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这……恕我年少,读书不多,未请教,这是哪路的神将?” “哎!龙先生谦虚了,这便是鄙人的义父,金刀令公,杨继业,杨老令公!” “啥?!杨继业?!”我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塑像不敢置信的追问道:“你说这是谁?杨继业?杨家将里面那个杨老令公?!” “对啊,怎么了龙先生?您认识我家义父?” 岂止是认识啊!我一直在找他呢! 我的天啊!老张头留下的那张名单里的头一个人,就是杨继业!当时我还在想,这会不会是重名了,毕竟杨老将军忠心为国,哪里还需要我度化啊? 然而,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会给我开这么大的一个玩笑,竟然真的是这位杨老将军! 说起杨继业这个名字,估计知道的人不是特别多,但要是说起杨家将的故事,就没几个不知道了吧? 在咱们华.夏,那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啊!光我们京戏这个行当,有关于杨家将的回目,大大小小就得有个几十出戏! 按照我们戏曲界和评书界的说法,杨家将七郎八虎,这七郎就是杨继业和佘老太君的七个儿子,八虎则是杨家的七个儿媳妇,外加上杨八妹,也就是杨家唯一的女儿。 杨家七郎,各个骁勇善战,杨老令公的一口金刀,更是杀的辽兵望风而逃,以至于当时的辽兵,一听到“杨家将”这三个字,腿肚子都发软。 在我们戏曲界还有一段戏,说的是辽国兵马大元帅萧天左,领兵二十万,在雁门关遇到杨家将和他七个儿子的时候,都主动退兵三十里,就怕杨家打上门来。 杨家这么厉害,自然是为北宋打下来了一片太平盛世,可奈何杨家功高盖主,难免受人猜忌。 当时朝廷里面还有一个大奸臣,也就是潘仁美,潘仁美的女儿又是皇帝的妃子,仗着皇妃的权势,潘仁美也越发的膨胀,没事就要跟杨家掰一掰手腕。 有一次,辽兵起兵造反,潘杨两家为了夺帅印,杨七郎失手打死了潘仁美的儿子,因此两家做了死仇。 宋辽两国交兵到了山溪的金沙滩之时,辽国的皇帝天庆王就摆下了双龙会,邀请宋太宗前去赴宴,说是为了两国议和。 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一场鸿门宴,可奸臣潘仁美,却非说这是一件好事,还力主宋太宗前去赴宴。 杨继业为了大宋江山社稷,只好让自己的大儿子假扮宋太宗,二儿子假扮八贤王前去,同时,杨家将也全部出动。 果然,席前兵变,宋辽两国交兵,杨大郎用袖箭射杀了天庆王,同时也死于乱刀之下,而杨二郎则是被短剑刺杀,杨三郎在乱军之中,被马踏而死,骨烂如泥。 杨四郎则是流落到了辽国,最后还做了辽国驸马,杨五郎也在这场战役中看破红尘,出家为僧。 杨六郎虽然活了下来,之后还镇守三关,但杨家七郎最苦! 乱军之中,杨七郎是唯一突围出来的人,可就在杨七郎回去搬救兵之时,却被潘仁美诬陷成了奸细,绑在芭蕉树上乱箭射杀,死在了自己人手里! 杨六郎死了,也彻底逼死了杨老令公。 因为当时的杨老令公也带着人突围出来了,不过却是逃到了两狼山上,并在此处等待援军救援。 可杨七郎已死,援军自然是不可能来了,万般无奈之际,辽军送来酒肉,并打算招降老令公。 然而,杨老令公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又怎么可能做这种叛国之事?为表忠心,也为了不让自己被俘,杨老令公只好一头撞死在李陵碑前,以此表示对大宋朝的忠心。 这也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金沙滩之战”,可怜杨家满门忠烈,最后只有杨六郎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再往后的事情,就是杨门女将了,满屋子的寡妇披甲上阵,保家卫国。 不论何时,说起杨家将的故事,那绝对是满门忠烈,忠臣孝子的代表! 而且贵叔每次唱和杨家将相关的戏时,上场之前必须漱口,以此表示对杨家众人的敬佩。 然而,我却万万没有想到,老张头让我度化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这位传说中的金刀老令公,杨继业! 第40章 第四十章 高僧尸骨 胖子见我这么大的反应,也看蒙了,“少班主,到底咋了?有啥不对的吗?” “胖子,出现了!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出现了,就是这位老令公,杨继业杨老令公啊!” “啥?我的天啊,传说中的人物,是你需要度化的人?这、这扯犊子呢吧?” “我现在也宁愿相信这是扯犊子,如果杨老令公是真的话,那名单上后六个人就更扯淡了,一个比一个离谱啊!佛祖的弟子都在上面呢!” 胖子不敢置信的直摇头,我也有些无法相信,“郝大人,你确定你义父真的是杨老令公?” “这、这叫什么话啊?我义父是谁我还不知道吗?”郝鼎臣指了指塑像,“你看,我这一直供奉着义父呢,这还能有错?” “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义父真的是北宋那个天下闻名的金刀老令公,杨继业?” “如假包换!”郝鼎臣一口咬定,“对了,你们说啥呢?什么度化啊?你们也在找我义父?” 当下,我就把我头顶劫云,需要度化七个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郝鼎臣瞬间就乐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这就是天赐的机缘!实不相瞒,这两个多月来,我也想找个人,好好度化一下我义父。” “咋回事,说来听听?”我来了精神了,连忙拿起酒杯,给郝鼎臣倒了一杯酒 郝鼎臣凑到跟前,猛猛地吸了一口,随后就是一脸的陶醉,“哎呀,还是现在的酒好啊,劲儿大!不像我们以前喝的那玩意,可没这东西爽,这玩意……” “行行行,你要是喜欢喝,回头我在讹他杨家一车送给你,你先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了,老令公到底咋回事?” “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你们知道金沙滩之战吗?” 我连连点头,废话,我可不清楚么?华.夏还有几个人不知道杨家将的故事,这可是忠君爱国的代表人物啊! 提起宋朝的这几个著名将领,最先想到的就是南宋岳飞,其次就是这北宋杨家将了! 见我们都知道,郝鼎臣点了点头,凑到猪肘子前闻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两狼山之战,我义父碰死李陵碑之后,你可知道他的遗体去哪了?” “戏文里面说,辽国太后敬佩老令公的为人,所以让人接回了老令公的尸体,至于葬到哪里就不知道了。” “对,那你们知道我义父的金刀去了哪吗?” 我和胖子齐齐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戏文里面没说,历史也没有记载。 “我家义父死后,不甘心大好河山断送辽军之手,死后魂魄并未回到故里,而是依附到了金刀之上,盼望着有朝一日,有人能够重新拿起金刀,他也好再战疆场,杀退辽兵,保家卫国,可让我义父没想到是,当时辽兵兵困两狼山,这山中有一采药和尚,也被困在了其中,我义父撞死李陵碑后,这和尚就发现了我义父不愿进入地府,而是留在了金刀之上。” “那和尚也是好心,见我义父杀气过重,怨气深厚,怕他日后化身厉鬼,屠戮百姓,便将金刀盗走,带回寺中,每日诵经超度,化解我义父心中怨气,然而,这老和尚虽是位得道高僧,却难敌我义父一腔的报国热血,至死也未能度化我义父,老和尚怕后来之人道行不济,压不住我义父的杀气,便施法将金刀封于古树之内,又葬于地下,而他坐化之后,也随同着我义父,一同葬在了一处,每日守着我义父。” 说到这里,我似乎是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晚上,我听杨文静说过树里藏刀的事情,难不成这口刀,就是老令公的金刀?” “对,就是这把金刀!昨天你们说这件事的时候,我正好在场。” 郝鼎臣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吓得我背脊生凉啊! 昨天他就已经在场了,然而我却没有发现,这足以证明此人的道行绝对不在我之下!还好没和他动手啊,这要是与他为敌,胜负五五分就真的是多说了 “义父的金刀和那位高僧的尸骨,一直葬于凌空寺下面,上千年来,无人打扰!而古刹虽然一次次的重建,但寺中僧人却是香火不断,诵经不断,这就是那位高僧定下来的规矩,就是想以此磨灭我义父心中杀气,可杨家为了搞开发,就愣是推到了古刹,这才把我义父放了出来,而且杨家之人,做事不留后路,盗走金刀也就罢了,还把那位高僧的尸骨随处掩埋,任人踩踏。” “所以你义父生气了?想要收拾杨家?” “对!那位高僧虽然困了我义父千年,但千年的陪伴,早已让二人形成了亦师亦友的关系,高僧虽然不在乎,可我义父为人义气,不忍做事不管,任由他人踩踏高僧尸骨。” 郝鼎臣顿了顿,“那天晚上,义父云游至此,见我收留这一干老弱,还每日里为他们讲经说道,义父大为赞赏我的为人,之后我们两个人也是相谈甚欢,义父不嫌我这个汉人为金人效力,屈尊收我做了义子,酒后,义父也表示杨家确实过分,他也想为高僧鸣冤,但奈何杨家姓杨他也姓杨,所以不好出面,这才一直纠结至此。” “所以老令公就把这件事交给你了?让你去办?”胖子追问道,郝鼎臣连连摇头,“这倒没有,我当时也曾说过,,想要替他去做这件事,但义父却教导我们不要沾染杀孽,临走的时候,还送了我三卷佛经,是那高僧送给他的。” 说话间,郝鼎臣把神像下的佛经拿了出来,我扫了一眼,分别是《楞严经》、《法华经》、《大乘妙法莲花经》。 我忍不住好笑,心说也不知道是哪本缺德的经书,愣是把这老头给忽悠瘸了,害得他差点就造下了无边杀孽。 “义父走后,我每日都在参研佛法,传授佛法的无上智慧给众弟子,之后我也好像开了窍了,就打算替徒儿们出了这口恶气,决定下来后,我又把事情和义父说了一遍,义父也默认了,还让我替他教训一下杨家,好将高僧尸骨重新收殓。” “奈何这杨家祖上积了阴功,该有五十年的富贵,我一时间破不了他们家的气运,也害不了人,只能派众弟子每日过去搅闹,将怨气笼罩在他杨家上空,这一个多月下来,五十年的富贵,也被我们折腾的只剩下了三十年,屈指算来,再过三两日便是他们杨家气运到头之时!” 听完这家伙说的,我也忍不住好笑,这可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是可惜了,这颗大树虽然好乘凉,可却也抵不住他们后辈儿孙瞎折腾。 杀人害命,坏事做尽,欠下了这一笔笔的阴债,以至于众鬼闹事,将这五十年的气运,愣是变成了三十年,如今报应临头,也该他杨家血债血偿了! “那你说老令公不好应付,这是什么意思?” “这……唉!义父为人忠义,性烈如火,嫉恶如仇!他只怕是等不了这么久,前几日还来问过我,什么时候能将高僧尸骨入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等气运散尽,就让众弟子们去下手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好说,老令公不就是想将高僧尸骨入殓么?这件事……三两日内我就能搞定,但是还有一件事,郝大人您得帮我。” “何事?”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刚才已经说过了,我头顶劫云,必须要度化七个人,才能散去劫运,让修为更上一层楼,所以我得度化你义父,只是……不知道您义父的执念是什么?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 “这……”郝大人低头想了想,随后又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之前我也曾打听过,但是义父没说,想必也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哎对了!我义父的执念,或许还真有一个人知道!” “谁?”我脱口问道,胖子正忙着啃猪蹄呢,闻言,他抬头白了我一眼,“这还用想啊?肯定是那位高僧呗。” “对对对!胖爷说得对,高僧与我义父长伴千年,千年来,那位高僧也一直想要度化我义父,只是没能成功罢了,如今想来,当今之世若真有人知道我义父心中的执念,只怕也就是这位高僧了。” “那这位高僧现在在哪?” “凌云寺后——藏云洞!自打二人重见天日后,便一直住在一起,这藏云洞就是他们修行的道场。” 我点了点头,把名字记住了,胖子则是一头雾水,“藏云洞?这是啥地方?来之前我看了不少旅游景点,凌云寺我也看了,咋不知道凌云寺后还有个藏云洞?” “这……说实话,我也说不太清楚这个地方在哪,因为这是我义父和那位高僧出来之后,在山里随手选的一处山洞,并不是什么名胜古迹,而且那里人迹罕至,少有人去。” “得儿,甭说了,老爷子,干了这杯酒,你给我们兄弟画个地图,改天我们亲自过去一趟。” 胖子咧嘴一笑,举起酒杯大大咧咧的笑着,郝鼎臣抿嘴一笑,举起酒杯和我们碰了一杯。 喝过了酒,也聊了一个晚上了,时间也不早了,我看向郝鼎臣,“郝大人,劳烦你给我挑……嗯……一百名弟子吧,但是这些人必须和杨家没仇。” “啊?为啥啊?” 郝鼎臣一脸懵逼,我也忍不住好笑,明明去给他们报仇,结果却不找和杨家有仇的,说出来确实是让人费解。 “没别的意思,我怕这些和杨家有仇的人,会忍不住下杀手,到时候沾染了杀孽,我也没办法超度他们上路了。” 郝鼎臣连连点头,我继续开口解释到:“上面有二十多号人,我把你的人带上去之后,就让他们附身,这几天就跟着我行动,至于这个黄毛……嘿嘿,我之所以留着他,就是怕你们的人不了解杨家,所以留着黄毛和杨家联系。” 郝鼎臣点点头,“那剩下的八十人呢?” “剩下的……我还没想好,暂且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见郝鼎臣盯着我的葫芦看,我连连摇头,“甭瞧我,我抓到这些恶鬼不能放出来,他们都是一些大奸大恶之徒,手上还都沾染了血债,尝过了血腥,放他们出来,那就是一场屠杀,而且这么多的厉鬼一起出来,我也没办法控制他们。” 郝鼎臣呵呵一笑,倒也没说什么,随后就去点齐人手,然后又把老太太的魂魄拿了出来。 把这些人全部交给我之后,顺带着又多给了我一个人,说这是送给我的新手大礼包了! 据郝鼎臣说,这人从年轻的时候,就一直跟着杨天福打天下,但也正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才被杨天福灭口了,让他跟在我身边,或许还能帮我办些事请。 临走的时候,我还特别交代了一下郝鼎臣,让他一定要管好陆合彩,千千万万不能把这娘们给我放出来,不然我之后的工作就没办法进行了。 一切商议妥当之后,刀爷背上黄毛,我们一行人也再次返回地面……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人心恶,狗不吃。 回到地面后,我就放出了二十一名恶鬼,直接附身到这些人身上,至于接下来怎么做,还需我和胖子进一步的商量。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距离天亮也不过是还剩三四个小时,我让他们各自找地方休息后,就拉着胖子和刀爷回了车里。 刚一上车,胖子就甩给我一支烟,“少班主,你到底咋想的?之后怎么做?” 我接过香烟点燃吸了一口,“唉,我最开始想的特别很简单,就是让这些人把咱们绑回去,然后趁杨天福不注意,咱们来个出奇制胜,控制住杨天福,找出他的犯罪证据之后,咱们就带着贵叔等人飞回去,然后证据啥的在通过你,交给上面,事情基本也就解决了,可现在……又出来一个杨老令公,就变得麻烦了。” “你想度化他?” “废话!我必须得度化他啊,我头顶劫云一年多了,得赶紧找到这几个人,把他们度化了,散去这些劫运,才能让道行在上一层楼。” 还有句话没说,我现在的道行虽然不低了,但在那个老张头面前还真是不够看的,一直没能算出老张头的去向。 所以我现在特别着急,必须得尽快想办法提升道行,然后算出老张头在哪,把我的宝贝夺回来。 胖子低头想了想,“那……等一两个月不行吗?我大概算了一下时间,咱们回去之后,我可以通过朋友,立刻把证据啥的提交上去,但这个最快也得三四天,毕竟找人办事,我还得请人吃饭,也挺麻烦的,之后上面在成立专案组,下来调查走访,之后还得取证开庭啥的,最快也得一个半月,还有杨家兄弟们在军中的势力,如此一来,想要彻底打掉杨家这个毒瘤,最快也得两个月,慢点的话,搞不好得大半年。” “不行!来不及了,你没听那个郝鼎臣说么?原本杨家气运散尽还得三两日,可他们却在昨天的时候选择了提前动手,究其根本,就是因为老令公着急!换句话说,如果那位老令公等不及,亲自动手了,在沾染了血债,我.日后就算是有心度化他,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我这一年来也推算过许多次,我命中要度化的七个人,可谓是缺一不可,如果少了一个,那我头顶这片劫云,这辈子都散不了了,我的修为也将止步于此了! 换言之,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考验,能度过此劫,我才能继续修行下去,渡不过去,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个德行了。 见我这么说,胖子吧唧吧唧嘴,一时间也没了办法了。 我们三个人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想了许久,胖子这才开口,不过却是一脸的惆怅,“唉,少班主,这个老令公非度不可吗?” “非度不可!” “行吧,那明天咱们就动身去凌云寺,杨家那边……我想办法,咱们在拖一拖他,争取两天时间,够用吗?” “这……够吧?” 我现在也吃不准,谁知道那老将军想啥呢,要万一不好度化,可就不只是几天的问题了。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先去看看那位老将军,了解一下他心中所想,知道他的执念所在,才能对症下药,送老将军上路。 ………… 一夜无事,次日清晨。 天一亮,我和胖子就驱车赶往凌云寺,这二十来号人,也都再次挤进了小面包车里,浩浩荡荡的跟在我们后面。 路上的时候,黄毛也睡醒了,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嚯,我这是落枕了?咋这么疼呢?” 正在开车的胖子瞟了他一眼,“你再好好想想,你那是落枕吗?这他妈是让恶鬼掐的。” “啊?!” 一听恶鬼两个字,黄毛顿时就精神了,要不是人在车上,估计都得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也立刻都想了起来。 “额滴个神啊!二叔二叔,你你你、你看看我,我还活着吗?” “放心吧,活着呢。”胖子嬉皮笑脸的瞟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有我们家二叔在,你死不了,天塌下来,二叔都能给他堵上。” “那、那李欣桐呢?” “什么李欣桐?” “就是那个女鬼啊,尼玛,这娘们死不瞑目啊!我至今还记得,她被打捞上来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人,吓得我好几天没敢出门。” “放心吧,二叔已经把她收了,不过这娘们怨气太重,一身的凶煞之气,二叔也只能暂时镇压,等回头压不住了,他还得来找你。” “别啊!找我干啥啊,冤有头债有主,老大让我们干的,我就是个打工人啊,那次逼死了李欣桐也没给我多少钱,才拿了两千多啊!为了两千多,我就搭上一条命,这、这也不划算啊!” “哼,你还知道不划算?要是知道不划算的话,早干什么去了?为了两千块,你就逼死一个人,现在说不划算了?”我也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自从经历过昨天的事情,黄毛对我也越发的恭敬了,“不不不,二叔你不能这么说啊,我当时也不知道这世上真的有鬼啊,我要是知道这娘们能变成恶鬼,别说两千了,你弄死我,我也不能干这种事啊!” “不知道就能杀人么?” “那、那也没办法啊,老大让我们干的,谁让那娘们不识相呢?老大那天约了一位很重要的客人,结果他当着那位客人的面子,拒绝了我们老大,这多没面子啊?!生意还谈黄了,听说损失七百多万呢!老大他能咽的下这口气?” 我摆了摆手,“罢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别啊!二叔,你得救我啊,我可是你的小弟啊,我以后就跟着您混了!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对不去撵鸡,以后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重生爹娘啊!” “哎呦喂,行了行了,大清早儿的说这些多没味儿啊?放心吧,我们家二叔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既然是我们的人,咱就是兄弟,二叔肯定会罩着你,你以后就放心大胆的跟着二叔干,二叔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有了胖子这句话,黄毛总算是定了定神了,擦了一把冷汗,“唉!其实我现在想想也挺后悔的,那娘们……说实话,确实可怜,我听人说过她,她爹妈死的早,跟着叔婶过日子,结果她婶子不是啥好玩意,她才十六岁就把她给卖了,天天在夜总会当小姐,交了个对她好的男朋友,结果还是奔着她的存款去的,银行卡骗走了,那男人也没影了。” “唉,说实话,那天逼死她的时候,我真有点不忍心了!” 黄毛话说一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抬头看向前面后视镜,“怎么不忍心了?” “这娘们……其实挺可怜的,被老大.逼得走投无路了,只能去当站街女,一百块就能玩一次的那种,可老大不乐意啊,非得让我们去收拾她,结果那天就是我带人去的,这娘们被逼的没辙了,都给我跪下了,抱着我的大腿,让我给她留一条活路,还说愿意给我当条狗,只要我让她做生意,每天能吃饱饭就行,哭的……唉!那叫一个可怜啊!之后还把衣服都给脱了,当着我们兄弟的面,说只要我们给她一条活路,以后她就是我们的人了,咋玩都行。” “然后呢?”胖子对于这种事情最感兴趣了,连忙追问到,黄毛叹了口气,“然后还能咋样?白给的,谁不上啊?兄弟们就把她给玩了,可当时毕竟这么多兄弟呢,我就算是可怜她,那也不能放过她啊,这要是让老大知道了,还不得废了我啊?” “然后你们就逼着他跳河了?” “那不然呢?没办法啊!兄弟们都看着呢。” “唉!” 听完黄毛说的,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人呐!活着就为了一口饭,吃饱穿暖,那女人都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他了,还如此的作践自己,可饶是如此还是难逃厄运。 “少班主,你叹啥气啊?”胖子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后面的我。 我有些惆怅,也有些失落,“心里不舒服,说不出的滋味,堵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 “我也是。”刀爷依旧是闭目养神,眼都不睁的来了一句。 胖子呵呵一笑,“哎,你们知道我在想啥嘛?” “想啥?” “我在想啊!这人呐,要是狠起来就没鬼什么事儿了!以前总说鬼可怕,可鬼真的可怕吗?你瞧瞧郝大人,心系百姓,还顾及同类,既安抚了枉死之鬼的怨恨,又保护了一方百姓的安危,这他娘的是鬼该干的事儿?妥妥的好人啊,这可比现在部分当官的还负责啊!” “你们再瞧瞧这杨天福,作威作福,欺男霸女,为祸一方,杀人越货,强占田地,他坏事做尽,恶事做绝,说他是恶贯满盈,罄竹难书都不为过!现在想想,谁是鬼,谁是人?谁是善,谁是恶?你们还能分得清吗?” 胖子一番话,说的我们几个人都沉默了,正如古人那句,人心之恶,狗都不吃!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直接找个地方埋了 车子开回了市里,黄毛非要自掏腰包,请我们吃一顿正宗的羊肉泡馍,说是要为他们陕溪特色美食正名,绝对没有那么难吃。 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这小子经过昨天的事情之后,已经被吓傻了,现在完全是把我们当成了救命稻草。 什么为陕溪特色美食正名啊?他纯粹是在讨好我们,想让我们放他一马,救他一命!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不吃白不吃了。 我们一行浩浩荡荡二十多人,在一家小店坐了下来,瞬间就把这家店挤得满满登登。 老板一看黄毛这些人,个顶个的不像啥好玩意,再加上那群被鬼附身的人,也都不说话,一个个的就只是直不楞登的坐在那里,就跟个机器人似的。 一时间,老板也被吓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怕一个不小心,再惹得黄毛不高兴,直接表演一个掀桌子骂娘。 不多时,一碗碗热腾腾的羊肉泡馍就端了上来,分量那叫一个大啊!羊肉都论块算! 我真怕这一顿饭下来,再给这老板吃破产了。 黄毛剥了两瓣蒜,主动递了过来,“二叔,您吃蒜,吃馍不吃蒜,味道少一半,一口大蒜一口馍,吃完砍头都不疼。” “是吗?等回头杨天福砍我脑袋的时候,你给我弄一碗,我试试是不是真的不疼。” “额……嗨!二叔您说这个干啥?您可是真正的高人啊,杨天福他算个der啊?哎……不过话说回来了。”黄毛忽然压低声音,弯腰爬到桌子上,“三位,我跟你们说一件事,我听人说……我们老大有枪!” “有枪?” 我和刀爷对视一眼,这件事刀爷之前就和我说过了。 “对!有枪!听说是从国外买的,曾经有人见过老大开枪,据说当时打死的,还是个外省的房地产老板,两个人因为一块地大打出手,老大一生气,脾气就上来了,直接开枪把人打死了。” “打死之后呢?这件事怎么收场的?” “嗨,那还怎么收场啊?强龙不压地头蛇,一个外省人……这玩意就算是再怎么厉害,还能和地头蛇死磕么?老大花了点钱,就把事情摆平了,那块地没了竞标对手,也被老大直接拿下了。当然,我不是说你们不行,你们肯定比那个房地产老板厉害。” 胖子嗤鼻一笑,“哼,算你会说话,我们家二叔拳打南北,脚踢东西,到处都是我们的人,一句话,分分钟灭了杨家!” 黄毛连连点头应承,“是是是,二叔肯定要比杨天福厉害,我和你们说这些,就是想和你们提个醒,千万要小心老大那把枪!我听人说,老大就喜欢背后下黑手!”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暗暗点头,“有枪这件事确实得防备点!少班主,咱们还是按照你之前说的,尽量出奇兵,打他个措手不及,不能正面死磕。” 我点点头没说话,夹了一块馍放到汤碗里,胖子则是压低声音,看了看身后其他几桌的人,“少班主,他们这些人能撑多久?” “谁?这些亡灵?” “对啊,总在太阳底下瞎转悠,也不是个办法啊,不能把他们给晒死了吧?” 胖子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我看向黄毛,“黄毛,一会吃完饭,你去买几把遮阳伞给他们,稍微遮挡一下阳气,应该就没啥事。” 恶灵附体,在不见太阳的情况下,一般来说能坚持很久,直到把人折腾死,但要是在太阳下面……说实话,我还真不是很了解。 不过应该也没什么大事,毕竟魂魄入体之后,鬼怪行动起来,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就算是怕阳光,但也不至于有什么伤害,现在再加把雨伞,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二叔,这些人……真的都被鬼附身了?”黄毛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不知可否的淡然一笑,黄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那、那他们不能找我寻仇吧?比如二叔你睡着了,他们能不能背着你,偷偷掐死我?” “放心吧,有我在呢,不能。” “那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啊!二叔,你要是睡着了,他们想害我咋整啊?” “所以嘛,你就得听话了,二十四小时呆在我家二叔身边,只要有我家二叔坐镇,他们就不敢对你下手。” 胖子趁机煽风点火,吓得黄毛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好好好,那、那我就跟在你们身边了,你们可得罩着我啊!” 胖子连连答应下来,我们几个人也吃的差不多了,结完了帐,正准备要走呢,黄毛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看来电人,我们几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杨天福!这货打电话来了! “别接!先别接!”胖子当机立断,连忙阻止了要接电话的黄毛。 响了一会,电话也自己挂断了,胖子则是连忙和老板要来纸笔。 “黄毛,从现在开始,我让你怎么说,你就怎么说!而且不论他怎么问你,你就给我抱怨,说昨天一晚上特别吓人,到处都是鬼,我们和恶鬼恶斗了一场,现在都受伤了。” 说罢,胖子和老板要点了番茄酱,在自己鼻子上一顿乱抹,随后又在我的手上蹭了点。 弄好这一切,胖子拉着我们,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这才让黄毛回拨电话。 电话接通,杨天福就是一顿破口大骂,“他娘的,你个屎娃子!咋不接电话呢?” “刚才我在开车,接电话……” “开车?你们要去哪?” 黄毛看了看胖子,胖子早已准备好了小纸条,“我们去凌云寺……” “凌云寺?这名字怪熟的,去那边干啥?” “额……嗨!老大,你是不知道昨天那场面多激烈啊,成千上万的小鬼,那个峡谷都快堆满了,我们站在上面低头一看,黑压压的全是鬼啊!” “啊?这么邪性?”杨天福愣了一下,黄毛赶忙说道:“可不是么,老吓人了!啥玩意都有啊,他们三个在下面,和那群小鬼打的那叫一个激烈啊,可凶惨了。” “真的假的?他们真的老老实实的给我干活了?” “是是是,他们都受伤了,老大,他们正在店里吃饭呢,要不一会咱俩一个开视频,我回店里给你看看,这仨人都伤的不轻。” 杨天福迟疑了一下,“不用了,一会……你给我拍张照片吧,我看看啥样,真没想到,这仨人还挺听话的,我还以为他们得耍花招呢,我这边都打算派人过去了。” “不用!老大你放心吧,他们都受伤了,我们几个人够了!那个什么龙老板,左手好像都断了,我看他拿碗都拿不起来了。” “啊?哈哈哈,好啊!这是好事!你们给我盯紧点,千万别让他们跑了!事情搞定了,就把他们拉到山上,找个没人的地方埋了。” “放心吧,老大这事交给我们了,您就放心吧。” “行行行,好好干,事成之后,我给你们每人三千。”说着话,杨天福就想挂电话,可就在此时,突然却话锋一转,“哎对了,你们刚才说凌云寺,那个咋回事?怎么还得去那边啊?” 黄毛连忙看向胖子,胖子也早就准备好了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说不清,我一会打电话。” 见此,黄毛又开始抱怨起来了,“哎呀,老大,我也不懂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反正……挺复杂的,要不我一会让他们给你打电话,你们自己聊?” “行吧,你别管了,就当没接过我的电话,一会我亲自给他们打!小王八蛋,要是敢跟我耍心眼,你们就给我做掉他!老子有钱,就不信请不着其他高人了!我还能让两个小孩牵着鼻子走?” “对对对,老大说的对……” “哎对了,那个穿的破破烂烂抱着刀的人,到底啥来路?你们看明白了吗?我总感觉他不是一般人,身上有股子狠劲儿,我都觉得有些渗人。” 黄毛连忙看向胖子,胖子摇了摇头,飞快的在纸上写出“废物”两个字,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黄毛心领神会,“这个……我也不知道啊?感觉也没啥厉害的,昨天主要就是那个龙老板,打起仗来挺猛地,胖子和那个中年男人,几乎就只顾着到处跑了,遇到鬼啥的还得让那个龙老板救命呢。” “嘶!不能吧?真有这么怂?”杨天福迟疑了一下,“不对!我总感觉那个要饭的不是一般人,身上有股子狠劲!尤其是那双眼睛,我咋看都觉得怪渗人的,就像是一匹躲在暗处的饿狼,一个不留神,他就有可能窜出来咬人!你给我盯紧点,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这家伙很有可能才是最厉害的角色!” “好嘞,老板你放心吧,这人交给我了,啥厉害不厉害的,咱这么多人呢,一人一刀都能给他剁成肉馅……” “…………” 不等黄毛说完,杨天福就不耐烦地挂了电话,黄毛整个人也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额滴娘啊,太吓人了!我第一次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骗我们老大?现在想想,都跟做梦似的!” 黄毛摊开手给我看,手心全都是冷汗啊!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黄土高原 打个电话的功夫,就把这家伙给吓得浑身冷汗,由此也足以证明,杨天福在本地是个多么可怕的人了,自己的小弟对他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啊! 不过也不得说一件事,杨天福这人虽然不咋样,但这双眼睛看人还是挺准的! 最起码,他对刀爷的评价,就是我最初的看法!刀爷不论什么时候,他看人的眼神,永远都是那么的犀利,冰冷之中带着几分杀意,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行了,甭害怕了,来给我们偷拍一张。” 胖子在黄毛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就拉着我返回店里。 我们坐好后,胖子又帮我摆好姿势,左臂自然下垂,做出一副已经断了的假象,然后再让黄毛跑到门口,假装偷拍了一张。 发过去之后没多久,杨天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娃子,事情干的咋样了?那个陆合彩弄死了吗?” “哎呦,杨老板,事情有点麻烦啊!陆合彩手持阎君法旨,人家属于合法报仇,天雷动她不得,地火奈何不了,所有的法术,她基本都免疫了!昨天我们一场大战下来,都受伤了啊!”胖子抢过手机就开始哭惨。 杨天福忽然不说话了,似乎是在犹豫,“那你们接下来打算干点啥?” “接下来我们得去一趟凌云寺,昨天我们得到一条线索,这个陆合彩的背后,有一个人给他撑腰,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先去找她上面的人卖个面子。” “谁啊?现在当鬼都这么不好混了么,还得找个靠山?” “嗨,这都正常操作,还有找干爹的呢,把干爹当祖宗似的供起来都有,就差买包了。” 杨天福愣了一下,呵呵一笑,“行吧,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你们好好干,对了,凌云寺那边有我的项目,你们去了之后,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吧?” “放心放心,我们绝对不乱说话。”胖子连连陪笑,杨天福这边也哼了一声,“行了,把电话给黄毛,我和他聊几句。” 胖子把电话交给黄毛,“咋了老大,还有啥事啊?” “嗯,没人能听到我说话吧?” 黄毛紧张地看了一下我们,胖子连连点头,又指了指外面,黄毛这才继续说道:“等会哈老大,我出去说。” 说罢,黄毛就开始原地踏步,片刻后,“好了老大,身边没人了,咋了,还有啥事吗?” “嗯,凌云寺那边有咱们的项目,刚才我打电话问了一下,最近有个农民工,干活的时候把肚子扎坏了,好像肠子啥的都出来了,下面的人也没和我说,他们就私自解决了,最近家属啥的,好像没事就去闹,一会他们去的时候,你盯紧点,别让他们瞎打听,也别让他们瞎说话!办完事赶紧走,别再工地逗留。” “额……好好好,老大,那个……家属啥的,用我们出面吗?” “不用了,一个臭种地的老农民,就是想讹几个钱儿,我让下面的人直接打发了,反正也没证据证明他在咱们这打过工!没啥事,你们别管了,就给我盯紧他们,我总感觉这两个小子在和我耍心眼!特别是那个死胖子,狗日的,还把我闺女给睡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撕了他!” “啊?” 黄毛这次可不是装的,是真的愣住了,看了看胖子,胖子翻了个白眼。 “老大,这、这胖子胆也太大了!” “唉,刚才文静跑过来和我闹,还说自己怀孕了,让我别动那个死胖子!他娘的,我差点就被骗了!真是气死我了!”杨天福恨得咬牙切齿,“老子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愣是让一头猪给拱了!你们给我盯紧了,这个胖子绝对不能放过他!回头办完事了,你给我把他那玩意切下来,我让他死了都得当太监!” “好好好,老大你放心,这事交给我了,回头……” “嘟嘟嘟——” 杨天福挂断了电话,黄毛也转头看向了胖子,“胖爷,牛啊!大小姐都让你给睡了?” “还行吧,一般般,就是身材好了点,屁股也挺软的,但是下面不是很紧,玩起来……” “胖子!”我低喝一声,“你小子甭胡说八道了,没听杨天福说么?人家杨小姐为了救你,都和她爹说怀孕了,你小子还在这胡说八道。” 胖子无所谓的吧唧吧唧嘴,“这有啥的?你情我愿的事情,我又不是强迫她的?再说了,前天晚上你也看到了,文静这个人……” “不管怎么样,人家有情有义,对你也是一片痴情,为你了都说自己怀孕了!就算是她护短,那也是人之常情,毕竟那是自己亲弟弟,骨肉亲情在里面呢。” “行行行,我不和你废话,我去洗把脸,一会咱们就出发去凌云寺。” 说罢,胖子就去卫生间洗脸了,我也连忙追了上去,洗一洗手上的番茄酱。 一切搞定后,胖子开上车,带着我们继续出发前往凌云寺,不过我看了一眼地图,瞬间就蒙了,好嘛,直接出省了! “黄毛,这个凌云寺在哪啊?” “就是韩城的隔壁啊,合津市。” “合津?”我愣了一下,凑到地图上看了看,“这不是出省了吗?” “对啊,二叔你不知道么?韩城一直都是两省交界,出了韩城就是山溪省,这个合津市就是山溪的辖区。” “好嘛!涨知识了,合着我这趟是真没白来,先在陕溪玩了一圈,然后又去了一趟山溪?” 胖子咧嘴一笑,“慌个der啊?反正又不是咱们花钱,回头找杨天福报销不就完了?再说了,当年老令公的两狼山之战,就是在山溪境内,那和尚带着一把金刀,还能跑到陕溪这边来?肯定是在山溪啊,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 胖子如此说,我到也释然了,貌似也是这个道理。 只是……“黄毛,你们老板这么牛么?地产开发啥的,都做到省外了?” “这很正常啊,我们老板在附近几个省都有生意,以前我听人说过,好像老板在国外都有一些资产,还有大别墅、豪车啥的,人家说我们老板这是狡兔三窟,哪天要是犯事了,就直接跑国外去了,到时候咱们国家的法律就管不着他了。” 胖子撇了撇嘴,嗤鼻一笑,“少班主,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个煤老板,没想到他这生意做的这么大?看来有些时候还真不能太相信网上那些帖子了,真正的有钱人,咱们永远都想象不到。” “是啊,老大真的很有钱,而且听说我们老大的钱,别说几代人了,几十代人都花不完!现在还这么拼,都不是为了钱了。” “哦?那是为了啥?” “为了当官呗,老话说得好,金山银山,不如有权有势,只有当了官那才叫真的厉害,不然为啥把大少爷送去当兵?听说现在都有军衔了!我那些哥们都说,他们杨家的下一步发展,就是大少爷当官掌权,二少爷经商掌财,对了,听说二少爷现在都是米国籍,随时都能移居到国外,还有我们老大的那几个老婆和私生子啥的,都是各个国家的国籍,随时都能移民,只要这边一出事,他们那边随时都能走。” 听完黄毛说的,我感觉我好像是吃了个大瓜!没想到杨家竟然这么老谋深算,不但想到了以后的家族发展,更是准备了杨家出事后的打算。 这尼玛也太能算计了!有钱人的快乐,完全想象不到啊! 最重要的是……杨天福的那几个老婆和私生子啥的,好嘛,活脱脱一个土皇帝啊!三妻四妾,三十六嫔妃,七十二才人! “咋了?你们咋都不说话了?”黄毛愣愣的看着我们,胖子吧唧吧唧嘴,“没啥,这个瓜有点大,没想到你们老板这么会玩?” “那是肯定的啊!有钱人嘛,不享受干啥啊?反正这么多钱呢,几十代人都花不完呢。” 我笑了笑,“胖子,你小子以后可别有钱了!我瞧你这操行,以后要是有钱了,肯定就是下一个杨天福!别的不说,就说你裤裆里面那块肉,到时候绝对祸害人家小姑娘。” 胖子翻了个白眼,“聊杨天福呢,你老往我这泼什么脏水,谁让你没本事打光棍的?你要是真有本事,自己找娘们去啊,甭老在这妒忌我。” 我笑骂了几句,随后也没再说啥,胖子也继续开车,十多分钟后,出了韩城就上了高速了。 两边风景,放眼望去也都尽是黄土高原,看起来别有一番滋味,汽车开了一会,还顺带着让我一睹黄河风采。 我忍不住感叹,“唉,咱们国家当真是地大物博啊,你说咱们那边青山绿水,这边就是黄沙漫天,处处都是黄土高坡,啧啧啧,给我开了眼界了。” 胖子回头侧目看了我一眼,“我说少班主,您老是不是以为,陕溪都是这种风景啊?” “对啊,不是么?小时候课文里面不就说了么,黄土高坡那就是陕溪啊?” “呵。”胖子忽然不屑一笑,“你才读几年书啊?甭在这人云亦云,胡说八道了行不行?” 胖子一句话,把我噎的瞬间不知道说啥好了,没办法,学历低就是我的硬伤。 胖子点了一支烟,“来,胖哥给你上一课,陕溪这地界,可不只是黄土高坡,人家也有青山绿水,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且黄土高坡这种地理环境,横贯了青、甘、宁、陕、晋、豫、内蒙七个省份,这七个省份里面,哪个都有点黄土高原,但同时,人家也有青山绿水,只是陕溪和甘素的占比比较多,再加上文旅宣传啥的,就让人误解了,认为这两个省份,都是那种缺水地区。” 我地理学的不是很好,“那这么说的话,是我无知了?” “错,不是你无知,是大部分都有这种误解,没办法,为了发展旅游经济,各个地区都得主推他们地方上的特色,再加上影视剧为了突出地方特点,就会强化地方元素,所以就给大部分的观众,造成了这种错觉,认为陕甘宁这些地区,都是黄土高坡,穷得要死,连水都没有,但事实让人家可不穷!陕溪境内的物产十分丰富,并且也正因为这里的特殊地形地貌,从而形成了独有的生态环境,这是其他地区羡慕不来的。” 胖子把烟头随手扔了出去,“巧的是,咱们来的比较幸运,现在正好处于黄土高原的这条线上,所以你就先入为主了,理所应当的把陕溪当成了这种地方。”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曹贼才是男人偶像 胖子滔滔不绝的给我们做着科普,我们几个人也都听得津津有味,而且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就是这货的脑子是真的好使!知识储备量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这点必须得服! 平常这货自称是我们戏班子的智囊团,也绝对不是在开玩笑,虽然说这玩意平常有些不着调,还没个正经,但关键时候,这货是真的从未掉过链子。 我们几个人一路闲聊着,快到中午的时候,也终于赶到了合津市。 眼看饭点了,我们也索性在市里吃了点东西,然后这才驾车赶奔凌云寺。 等到下午两点多,也终于赶到了地方了。 看着面前的施工场地,胖子忽然有些好奇,“黄毛,我来之前在网上查过,网上的人说,这凌云寺是千年古刹,佛家圣地,你家老板这是多大的本事啊,怎么还把这种文化遗产都给拆了?” “嗯?你说啥?啥是文化遗产?你……说的是文物吧?” “额……也可以这么理解。” “嗨,这算个球的文物啊。”黄毛忽然笑了,“那是当地旅游公司炒作的,就是骗骗你们这些外地人,我听一哥们说过,这地方千年前确实是又个凌云寺,而且一代代的传承,也传了几百年了,但在什么什么皇帝的时候,这些寺庙就没了,之后的都是几百年前重建的。” “几百年?那最次也得是清朝了,这也算是古建筑群了吧?” “不不不,这还真不算,我哥们说,几百年前的那个确实是文物,但是等到十年浩劫的时候,破四旧,到处打砸抢,这寺庙就彻底没人了,之后又赶上了几次地震,然后就把这个寺庙震没了,现在你看到的,那都是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重建的,听说当时就是为了发展旅游业,之后又各种宣传啥的,就套了一个千年古刹的名头,可事实上这玩意顶多就三四十年的历史。” 我不由点了点头,怪不得杨天福能把这里的地皮买下来,合着这玩意压根就不是文物啊? 胖子也不由好笑,“呵,原来如此,怪不得网上只说这是千年古刹,没说是什么重点保护文物呢,哎对了,那这地方推倒之后建啥啊?” “建啥……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听说是和旅游有关,然后寺庙啥的,也弄到别的地方去了。” “弄到别的地方?不是推到了么?” “对啊,是推倒了,但是推倒之后上面另外批了一块地皮,去别的地方重建。” “额……这和脱.裤子放屁有啥不一样的吗?多此一举啊!反正都是为了旅游业发展,那干嘛不保留寺庙,在别的地方建其他的东西呢?”我脱口问道。 黄毛呵呵一笑,“二叔,这您就不懂了吧?做生意嘛,没有工程,拿来的钱赚呢?一推一建,一来一往,哎,这就是油水,多赚多少钱呢?据我所知,上面公开招标的时候,人员都内定好了,这两个工程就是我家老大的!我听那个小姑娘说,这两个工程干完,除去给上面,老大至少能拿两个多亿。” 我有些愕然,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看来我还真是太年轻了,不过杨家这权势也属实是让人意想不到,竟然已经达到了官商勾结的地步。 胖子和我的关注点有点不一样,一听有小姑娘,就猜到了花边新闻,连忙追问到:“啥小姑娘啊,咋知道这么多呢?” “额……嘿嘿,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学金融的,明面上是老大公司的财会副总监,背地里其实是老大养的小情.妇。” “嚯!杨天福有品位啊!跟你家胖爷我一样,豆腐就喜欢吃嫩的。” “额……哈哈哈。”两个男人相视猥琐一笑,黄毛笑够了,突然压低了声音,“胖爷,你知道我为啥知道这么多么?” 胖子摇了摇头,黄毛神秘兮兮的凑了过去,“因为我把那个大学生给搞了!” “嚯!兄弟有本事啊!” “哈哈哈,一般一般!主要还是那姑娘,有段时间她要排面,天天让人开车接送她上下班,那时候老板也是刚把她弄到手,还没新鲜够呢,宠的要命,一听说要车要司机,就把我弄过去了。结果玩了半年,老板也玩腻了,小姑娘寂寞啊!没事就找我聊天,一来二去,我俩就搞到一起去了,也是从这个时候起,我才知道了老大的不少事情。” 胖子可算是找到知音了,连连直挑大拇哥,“兄弟牛皮啊,那句话咋说的来着?建安风骨今何在?魏武遗风永长存!曹贼才是咱们男人的偶像啊!小学生才喜欢刘备呢!” “对对对,人妻才是妻,开了苞的干粮才好吃,这才是……” “行了!你俩适可而止吧!” 不等我说话,身后的刀爷都听不下去了,我也连忙鄙夷了几句,然后也拉回了正题,“都别闹了,先办正是要紧。” 我把郝鼎臣画的地图拿了出来,“你们看,按照地图所标注的,咱们得先进入工地,然后进入寺庙的后山,再从后山进入山里。” 我抬头看了看工地四周的施工围挡,大门已经从里面锁死了。 “黄毛,你赶紧找人,咱们得先进去。” 黄毛咧嘴一笑,“好嘞二叔,这事交给我了,正好,我有一个哥们在这边做现场维护,我打个电话。” 有黄毛在这里,事情也就简单了,留下其他人在原地等候,我们四个人就一路开绿灯,穿过施工场地后,直奔后山。 这边依旧是处于黄土高原地段,所以所谓的后山,也不过是一片片的黄土山脉,层峦起伏,连绵不断。 远远望去,黄土高坡,搭配上蓝天白云,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看起来也挺赏心悦目的,最起码对于我们这种没见过黄土高原地貌的人来说,确实是如此。 但当我踏进山脉的时候,就感觉有些不对了…… 这山里草木不多,水源也不似那种深山老林,随处可见,而且抬头就是大太阳,望向四周也都是一望无际的黄土,哪哪都是一样,看得久了,就有些麻木了,或者说是审美疲劳了。 最重要的是,这山里草木稀少,太阳的温度就显得格外的毒辣,我们走在地上,仿佛脚下的黄土都有温度似的。 清风拂过,虽然能凉快一点,但搞不好还得吃一嘴的沙子。 所以,最开始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一边走一边看风景,时不时的还拿出手机拍几张照片,发个朋友圈啥的。 但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几个人就都没什么兴致了,反倒是越走越累,越走越热。 胖子还调侃,这还好不是在沙漠,要是脚下都是沙子的话,估计我们就得被晒成人干了。 当然,我是没这个精力和他胡扯,不过也不得不佩服胖子,都这么累了,这货还在那一直玩手机,也不知道哪来的体力,我们说了他几次,这家伙还不听。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在山里,又徒步走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在一处山坳里面,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处山洞。 而且这个山洞的位置,和郝鼎臣标注的位置一毛一样! 走了两个半小时后,也总算是找到地方了! 胖子兴奋地都懒得走了,连滚带爬的从山坡上滚了下去,我和刀爷紧随其后。 等我们走到洞口的时候才发现,这山洞竟然深不见底,从外面看进去,也只是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尽头。 还好,胖子带了杨天福之前给我们准备的矿灯,我们几个人也连忙带上头灯,向山洞内走去。 山洞弯弯曲曲,七扭八拐,但好在没有分叉路,所以我们也不用担心迷路。 而且我现在也明白这里为什么叫藏云洞了,因为山洞内清凉潮湿,周围岩壁上甚至是还能看到点点露珠,而且越往里面走,里面就越是凉爽。 这里面的凉爽与外面的炙热相遇后,山洞内部就形成了一片片潮湿的雾气,看起来就像是片片云雾一般。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走了十多分钟后,山洞深处,也终于传来了点点声音,若是仔细聆听的话就会发现,这声音正是一阵阵的梵音妙法。 一听到里面有声音,黄毛顿时一惊,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二叔,这、这咋回事啊?古墓里面咋还有大粽子啊?诈尸了?还是闹鬼啊?” “啊?”我愣了一下,胖子连忙走了上来,尴尬一笑,“嘿嘿,我和他开了个玩笑,说咱们是来盗墓的。” 我翻了个白眼,胖子也连忙把黄毛拉到一边,解释了一下我们是来干什么的,不过一听完我们说的,黄毛更兴奋了! “啥?!杨家将在里面呢?我的天啊!我的偶像啊!我小时候是听收音机长大的,那时候收音机里面就是杨家将和岳飞的评书最多!这这、这算是什么?偶像大型见面现场啊!神一般的人物出来了!” 我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一会少说话,也注意点分寸,别大喊大叫的。” “好好好,我听二叔的,跟着你们混真不亏啊!杨家将都看到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而是拿着手电继续向前,在转了一个弯之后,就只见前面火光摇曳,隐隐约约之中,似乎是有两个人围绕着火堆,面对面,席地而坐。 见此,我也连忙关了手电,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我的大宋朝啊! 走过山洞拐角,两个人影也随之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光头和尚,身穿青色麻布僧袍,脚踏棕色僧鞋,肥肥胖胖,慈眉善目,两道长长的白眉毛,都快到胸口了。 在他对面的,则是一位顶盔掼甲,须发皆白的老将,背靠一口金色大刀,横眉立目,杀气腾腾,颇有几分怒目金刚的赶脚。 尤其是这位老将军的身高,虽然是盘坐在那里,但却好似一尊铁塔,打眼一看,至少得一米八五往上,同时也给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嗡——” 金刀发出一阵嗡鸣,刷的一下就飞到了老将军手中,老将军也手持金刀,横刀在身前。 与此同时,“锵啷啷”一声响,刀爷的苗刀也抽了出来,上前一步,一把就把我推到了身后,把我们一行人护在身后。 一时间,山洞内尽是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彻山洞,老和尚双手合十,淡淡一笑,“老元帅暂收怒火,不妨与老僧观一观这来人是谁。” “有何好看?此贼手持番邦兵刃,想必就是那蛮夷之徒,待我取他狗头,熄我怒火!” 蛮夷,在古代一般就是南蛮东夷,或者是南蛮北侉,但不管怎么说,这就是一句骂人的话,是用来形容古时候那些少数民族,说人家不识礼数,是不开化的愚民。 老将军浑身上下,阴风阵阵,杀气腾腾,老和尚却是不慌不忙,静静地吟诵着佛号,而随着阵阵梵音响起,此时的老和尚却也已经不只是慈眉善目了,定睛再看,却有了几分宝相庄严的味道。 而且这和尚的周身上下,还萦绕着淡淡的金光!与寻常的鬼类完全不同,竟是佛光护体! 随着梵音散播开来,老将军身上的杀气也渐渐消弭,不似刚才那般暴戾,人也缓缓的坐了回去。 “善哉善哉。” 见此,老和尚淡淡一笑,放下合十双掌,转头看向了我,“敢问小施主,如何称呼?” “额……不敢不敢,在下龙晒衣,豢龙氏之后,这位是我朋友,龙虎山正一派,张天师之后!张玉竹!这位是刀爷,一位刀客,至于这位……” 我看了看黄毛,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介绍好了,还好,这和尚倒也没深究,而是双手合十,微微颔首一礼。 “阿弥陀佛,有礼了,二位竟是名门之后。” “有礼有礼。”我和胖子连忙抱拳拱手,躬身一礼,“高僧如何称呼?” “我?哈哈哈,不问也罢,世外散人,不拘泥于世俗,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有也好,无也罢,人过千年,已经不重要了。” “是是是,高僧妙论,佩服!”我陪着笑脸,又连忙看向老将军,“在下龙晒衣,见过老令公。” “哦?你认识本帅?” 本帅?我微微一怔,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了,杨继业在世的时候,最高的官位可是三军兵马总元帅,统领天下兵马,举兵伐辽! 看来我说人家是老将军,还是把人家看扁了,还好刚才没直接称呼他是老将军,而是叫的老令公。 见我愣神了,胖子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拍彩虹屁,“老元帅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杨家七郎八虎,一心为国,赤胆忠心!老令公,您杨家上下,个个的忠臣,随便拿出来一个,那可都是朝中重臣,没有你们,大宋江山早就易主了,您才是……” “呔!” 胖子马屁拍到一半,老将军突然断喝一声,把我们吓了一跳。 “哪来的狂生,满口醉话?!我大宋朝人才济济,何须我杨家保国?!你这狂生,莫不是来坑害本帅的?!” 我擦了一把冷汗,合着这老令公还不知道大宋江山完了?怕胖子这是乱扣帽子,给他们杨家带来麻烦。 见此,我连忙上前,把胖子推到身后,“老令公,您有所不知,现在时过千年,大宋朝早已不在了,但是你们杨家的精神……” “呔,你说什么?!我大宋江山没了?!”老将军虎目一瞪,杀气腾腾。 见此,一旁的老和尚也连忙双手合十,吟唱佛经。 在佛经的感染下,老将军这才暂熄怒火,我连忙上前,“对,自从您战死沙场之后,大宋江山就开始了连年战火,东有女真,北有蒙古,西面还有契丹和党项,僵持了近百年后,大宋就丢了半壁河山,跑到了南方偏安一隅,历史称之为南宋,而您所在的时期,被称之为北宋!就连北宋的皇帝都被抓走了,历史上被称之为靖康之耻,之后的南宋也没撑多久,一百五十多年后,也被蒙古人给灭了。” “这、这……大宋江山真的不在了?!” 老将军楞楞的盯着我,而就在这时,胖子拿着手机走了过来,“老元帅,您瞧瞧,我都给您弄好了,标准的楷书,这些差不多就是大宋的基本历史了,您自己看,一直往上滑就行。” 老将军拿过手机,竟还真的看了起来。 胖子对我眨了眨眼睛,“还是哥们靠谱吧?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一点了,人家被封印了上千年,怎么可能知道人间的历史更替?所以我总结了一下宋朝历史,然后又用网上的软件,翻译成了北宋的楷书。” “额……”我忽然有些愕然,“所以路上玩手机,你是在整理宋朝历史?” “那是当然!你哥们我啥时候不靠谱过啊?” 胖子一脸的得意,现在尴尬的就是我了,刚才来的路上,大家都累的半死,我还说胖子,不让他玩呢,现在好了,啪啪打脸啊! 见老令公还在那看手机,为了化解尴尬,我连忙看向老和尚。 “高僧,实不相瞒,在下头顶劫云,命中注定需度化七人,方能度过此劫,继续修行。而这七个人里面,头一位就是杨老令公,不知老令公心中执念,所为何事?” 听我这么说,老和尚笑眯眯的看着我,脸上尽是和颜悦色,满目慈祥,“那日自地下出来后,我屈指算来,便知时辰已到,本以为是何方仙人到此,前来点化杨老元帅,却不曾,竟是豢龙氏之后。” “额……嘿嘿,您甭看我年轻,咱也有些道行,老令公有什么执念,您就和我直说吧,我也好想办法度化。” “哈哈哈。”老和尚似乎是很爱笑,笑起来也是慈眉善目,“老元帅忠心为国,心系百姓,他心中最大的执念,无非是大宋的江山社稷!这些年来,老元帅与我说的最多的,也无非是望我大宋江山千秋万载,国祚绵长!有朝一日他也能够再度披挂上阵,杀退贼兵,保我汉室江山,永世长存!” “这……” 这尼玛就是欺负人了啊!大宋早就完了,我还怎么让他千秋万载啊? 再说了,现在都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了,哪里还有什么贼兵了?我总不能带着老令公,直接杀去小鬼子国吧? 好嘛,到了那他是杀开心了,结果我回不来了,直接给我来波枪毙!我亏不亏啊? “那除了这些,老令公还有其他执念吗?高僧,您再好好我和说说。” 闻言,老和尚笑着摇了摇头,“除此之外,我就不清楚了,如果有的话,也只有老元帅自己知道了。” 说罢,老和尚又轻闭双眼,双手合十,继续念起了经文。 淡淡的梵音在山洞内萦绕,这效果都堪比3D立体音环绕啊,老将军眼中的杀戮之气也渐渐平息,胖子这才壮着胆子,上前给老将军讲解历史。 足足将近一个小时,胖子也总算是解释清楚了。 老将军放下手机,眼角流下一滴泪水,仰天长叹一声! “唉!我大宋的江山,竟只有区区三百余年?!太宗皇帝啊,微臣有负太.祖厚望,未能杀尽敌兵,便葬身敌手,既然如此,我还有何颜面去地下见您二位啊!” “别介啊!” 我连忙喊了起来,他不去地下,我还怎么度他了?再说了,这都一千年了,宋太.祖赵匡义和宋太宗赵光义,估计都不知道投胎多少次了! 他就算是下去,也未必能看得着啊。 “老令公,这事真不能怪你,主要就是潘仁美的错,他们老潘家才是大奸臣,要不是潘家从中作梗,您早就灭了辽国了。” “唉,说到底这也是我的错!本帅身为两朝元老,朝中有奸佞作乱,我未能替太宗皇帝除去奸贼,反倒是让那贼人霍乱超纲,败坏君臣之礼,为人臣子,怎能如此啊?!” 完了!原来这还是个老古董,老封建啊!合着怎么着都是他的错啊?说不听了! 胖子也凑了过来,“老令公,这真不怪你,其实我们京戏这个行当里面都唱了,最后太宗皇帝也知道是奸臣的错了,他杀了奸臣,也为你们报仇了,还承认了您的功绩。” “哦?当真?” “真的!撒谎一句,我是您孙贼。”胖子倒是不吃亏,给这位当孙子,那在我们面前就是祖宗级别的存在了,“金沙滩之战后,八贤王亲自到山溪,去请寇准进京,专门审理你们杨家的案件,最后寇准大人也杀了奸臣,除了奸妃,为你们杨家沉冤昭雪了!最后您的儿子杨六郎,更是接过了你们杨家大旗,镇守三关,杨六郎在世之时,辽兵也再未攻下北宋一寸土地。” “这、这是真的?我儿依旧扶保大宋了?” “对对对,绝对是真的!而且不只是您儿子,还有你们杨家的女将,最后也全部披挂上阵,包括您夫人佘老太君,带着杨门一众女将,挂帅出征,您孙媳妇穆桂英最厉害,还大破了天门阵,亲手斩杀辽国兵马大元帅萧天左!所以说,你们杨家是满们的忠烈,大大的忠臣!这些我们从小就学,你们杨家就是忠君爱国的榜样啊!而且这些也都是我们后世之人对你们杨家的评价啊!” 胖子一番话说完,老将军的脸上,也终于有了几分笑容了。 “好!好啊!本帅虽死,但我杨家不绝!杨家儿郎,个个英豪!有他们在,本帅就放心了!这大宋朝的江山社稷交给他们,我也就放心了,这大宋的江山社稷……唉!终究还是没能保住啊!我得大宋啊!” 一说到大宋朝,老将军又开始网抑云了,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合着说了这么半天,他是才反应过来,这都过去一千年了,他儿子儿媳妇也都死了一千年了,现在都不是大宋朝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头顶一片绿 老将军哭得这么伤心,我也连忙推了推胖子,心说你倒是哄哄人家啊,就你小子会吹彩虹屁,能把这老将军的哄得开心,现在不出手,你等个锤子呢? 然而,胖子却给了我一个白眼,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嘟囔着,“我说少班主,这度化老令公的事情,到底是你的买卖啊?还是我的买卖啊?你在不说句话就没机会了。”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度化老令公的事情,这本来就是我的任务啊,胖子要是给人家哄开心了,度化了,那我这买卖不就没的干了吗? 我连忙上前一步,可想了想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间反倒是愣在了原地,胖子翻了个白眼,把我拉了回来,在我耳边嘟囔着,“哎呦喂,我的少班主,拍马屁啊!这年头拍马屁又不用花钱,这不花钱的玩意,你还心疼啥?捡点好听的给他说点,把人哄开心了,打发他去地府了,这不就……” “阿弥陀佛!” 胖子话说一半,就被一声佛号给打断了,我看向老和尚,老和尚停下经文,微微睁开双眼,笑眯眯的看着我。 “龙施主,心病还须心药医,查出症结,对症下药,方可治愈。一味地奉承讨好,也不过是抱薪救火,薪不尽则火不灭,阿弥陀佛,好自为之。” 说罢,老和尚又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闷头诵经。 得儿,这大师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拍马屁没用,我得对症下药,化解他心中执念,这才算是度化。 “老令公,能否听我说几句。”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凑了过去。 老将军抬头看了看我,泪眼婆娑,看的让人心酸,然而,老将军却摆了摆手,“唉!我听到你们的话了,无非是想点化于我,可本帅心中只有汉室江山,天下黎民,如今大宋已经不在了,本帅又有何颜面下地府?若是见了太.祖、太宗二帝,本帅又如何交待?还有我那杨家老小,我又有何颜面见他?唉!” “话不能这么说啊!老令公,我明白了,您的执念是这江山社稷,天下百姓,对不对?” “这……本帅心中有三件事放不下,现在所说的,也只是这第一件事。” “好好好,我懂了!这是一件事对吧?”这么说,那我就有办法了,“老令公,您要是信我,您跟着我走,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看完之后,你心中这件事,立刻烟消云散,如何?” “哦?如此神奇” 别说是老将军了,就连一旁闭目诵经的老和尚都看了过来,满脸的诧异,估计也是在好奇我说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毕竟人家可是超度老将军上千年了,结果都没能把他度化了。 我挺了挺腰板,心里的底气也越来越足了,“老令公放心,在下从不说谎,您只要跟我出去,看到了我所说的东西,绝对能打消心中执念。” “这……到底何物?”老令公茫然的看着我,老和尚也一脸的好奇,“莫不是龙施主有什么法宝,能让人迷途知返?” 我哈哈一笑,满脸也越发多了几分神秘之色,“二位,天机不可泄露,你们若是信我,咱们一同观看,如何?” “这……” 老将军稍稍迟疑,转头看向老和尚,老和尚含笑微微颔首,“阿弥陀佛,既然如此,不妨一观。或许这便是天赐的良机。” “唉,既然不是大宋的江山,本帅也懒得再出去了,若是出去,那也是一人一刀,快马江湖!让我杀尽番邦贼寇,保我汉室河山!” 完了,这老将军怎么又开始了,杀人可还行? 现在的番邦贼寇,那可都是国外留学生啊,你出去把人家一刀一个咔嚓了,这外.交部还不得忙疯了?天天站你门口骂闲街都不解恨啊! “老令公,这可使不得啊!现在已经没有贼寇了,您跟我走,我带你看一看现在的天下。” “是啊,龙施主说的在理,你我二人久居地下千年,任由着尘世变幻,星河斗转,却不知外面如何年月,如今出来了,也不妨出去走走。”老和尚也在一旁劝解。 二人相处千年,关系自然是非同一般,现在老和尚都说话了,老将军看了我一眼,“也罢,那就看在高僧的面子,姑且陪你这后生走一遭,但这话说在前头,你那宝贝若是不能化解我心中执念,他日我便一人一刀,纵马江湖!杀尽番邦贼寇!” 我为难的嘬了嘬牙花子,心说这老爷子啥路数啊?怎么油盐不进,只惦记着杀人呢? 得儿,好不吃眼前亏,我也没必要和这个老顽固在这较真儿。 我赔笑着,“得嘞,老令公您瞧好吧,不过咱也有句话得说在前头,我若是能化解你心中这片执念,那其余两件事您也得和我说,我也好设法超度您上路。” 老令公淡淡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真有这个本事,我便让你超度我。不知……咱们何时上路?”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天都快黑了,现在出去,正是时候! “二位现在方便吗?若是方便的话,这就跟我们走一遭吧,也省的白天出去,阳气过盛,对二位不利。” 老将军看了看老和尚,“大师,您……意下如何?” “善哉,元帅若肯出去,老僧必定随时奉陪。” “也罢,赶早不赶晚,这便启程!” 说罢,老将军拿着大刀就站了起来,好家伙,这个头真不是一般的高啊!一米八五都说少了。 这老爷子往这一站,杵天杵地,就跟一尊大铁塔似的!站在山洞里面还得低着头。 而且这老将军虽然岁数大,可看起来却是精气神十足,眼神里面的那股子狠劲,比起刀爷来都不知要厉害多少! 满脸的威严肃穆,一身的罡风正气!看的我都不由暗暗叫了一声好! 难怪人家能当大元帅呢,瞧瞧这副身板,不当元帅那都可惜了了! 不过……这样出去可不行! “老令公,您就打算这么出去了?” “是啊?本帅身为武将,自然是要甲胄在身,宝刀在手!” “不行不行,这么出去可不行,您要是这么出去,别人见到你,估计都得吓坏了。” “啊?这么麻烦?本帅现在不过是一介鬼魂,出去之后,大不了隐去真身,不与那凡人见面便是?” 胖子也看了过来,估计也是搞不明白我现在想干什么了,我笑了笑,“不行,您要是跟我们走,就得听我的,咱得换件衣服。”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我记得你手机里面有贵叔的图片,你给老令公看一眼,让他变一套出来。” “啊?哪张啊?”胖子也有点蒙,我想了想,“就是咱们平常没演出的时候,贵叔在戏班子里面排练时穿的,那套……老头穿的唐装。” “哦,那套啊,你等会。” 胖子扒拉好半天相册,这才把贵叔的图片找了出来,老令公凑到跟前一看,当时就直摇头,“这、这不行啊!这还露着半个胳膊呢,衣不蔽体,穿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也败坏了我杨家的名声!” “哎呦喂,老元帅,您就穿吧,现在外面的人都这样,你看看我们,不也只穿了一件么?” 胖子苦笑着上前,拉着老将军说了好半天,这才算是勉强同意了,扭扭捏捏变了那么一身,一旁的和尚倒是省事,人家反正就是和尚,那也没必要再变化了。 一切搞定,我们一行人也向山洞外走去,路上的时候,老令公忽然瞄了一眼胖子的手机,“后生,你手里的……是何物?” “这个啊?手机。” “手鸡?我听过野鸡、芦花鸡、大公鸡,就是没听过手鸡,这是个什么法宝?又能看书,又能看人,好妙的物件。” “额……”胖子尴尬一笑,不过也明显看出来了,老将军对这东西感兴趣,“那啥……那个……老令公,等您回头下地府了,我买一台烧给你,到时候你就能用了,随便玩。” “哦?当真?” “当真当真,绝对当真!到时候我给你买一台平果,然后你要是有啥不会玩的,就在地府里面找个人。” “何人?” “额……我孙子,姓乔,叫乔不死!那孙贼……不是个好东西啊!你有啥不懂得就去问他,他要是不教你,你就拿刀砍他,大嘴吧扇他丫儿的!实在不行,你把他的接班人弄下去,你们当面聊!狗日的,破手机卖这么贵,老子都买不起!现在还敢和咱们华.夏叫板,真他娘孙贼!” 老令公被胖子说的云里雾里的,连连点头称赞,“好好好,那以后再说吧,不过……你这孩子身体倒是挺好,二十出头的年纪,孙子都有了?就是名字不咋好听。” “是是是,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来点绿,我姓张,孙子姓乔,我一家和睦,生出来这么一个不孝子,米国小鳖孙。” 胖子碎碎念着,也彻底给老令公说懵了,我们几个人也都强忍着笑意,胡说八道哪家强,肯定是胖子没跑了,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撒谎都是信手拈来,从来都不用打手稿! 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瞎忽悠,会不会真把老令公忽悠信了?这要是下去了,去找乔不死打起来了,那可就有意思了! 而且人家老令公还天天念叨着,要杀尽番邦贼寇呢……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家家有存粮 出了山洞,外面的天色就已经黑近了,放眼望去,也不见黄沙漫天了,能看到的,也只剩下了一座座的山峦起伏。 最要命的是,放眼望去,到处皆是一个模样,根本就分不清方向。 胖子拿出手机看了看,“少班主,咱们好像迷路了?这里也没信号啊!” “嘶!完了!”我头皮一炸,迷路可还行?! 杨天福就给我两天时间,明天天一亮,他就得要弄死我了! 当然,我现在人在外面,他是拿我没办法,可问题是,在不把事情搞定,然后发起反击,贵叔他们就都得玩完了啊。 “阿弥陀佛。”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老和尚忽然轻念一声佛号。 我回头看去,“高僧,您有什么办法?认识路吗?” “哈哈,老僧也不认识,不过……四位想去哪里?老僧倒是有个法子送你们过去。” “哦?那可太好了!咱们得先回到山下,然后我再开车带你们离开郊区。” “山下?哪个山下?” “额……就是凌云寺脚下。” “这个好说。” 老和尚淡淡一笑,随即袍袖一甩,浑身上下一片泛起淡淡金光。 一时间,我们这些人都不由眯了眯眼睛,而等到我们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只见这老和尚的身上,多了一件大红袈裟。 穿上袈裟之后,老和尚整个人,仿佛也有了几分变化似的,貌似是有多了点宝相庄严的韵味。 再加上这位高僧肥肥胖胖,和蔼可亲的面容,还真像是一尊佛像。 “哎,我说老和尚,你这袈裟有些眼熟啊?”我们正盯着和尚愣神呢,身后的老令公突然开口了。 老和尚哈哈一笑,“老元帅莫不是忘了?当年我便是用这件袈裟,困了您上千年。” “啊?哈哈哈!”老将军微微一怔,随即就仰天大笑了起来,“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当年你就是用这件袈裟,裹住了我的金刀,害的我上不见天,下不见地,一身法力也施展不开,害得我都不知外面是何年月了。” 老和尚抿嘴一笑,随即抖了抖袈裟,送到我们面前,“四位,你们暂且抓住袈裟,闭上眼睛,老僧带你们离开这里。” 我们连忙上前,将袈裟紧紧地攥在手里,闭上眼睛后,就只听老和尚笑道:“元帅,我先带这四位离开,您可要跟上了。” “哈哈哈,你先走,本帅这就来。” 说罢,就只听老和尚袍袖一甩,耳边狂风大作,阵阵阴风好似利刃一般,打在脸上那叫一个疼啊! 不过这阴风也没持续多久,大概也就是一两分钟后就停了下来,随后就只听老和尚轻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四位,已经到了,可以睁开眼睛了。” 闻言,我们几人连忙睁开眼睛,定睛看向四周,果然!现在已经在工地外面了,我们的面包车和路虎车啥的,正在不远处停着呢。 “大师,您、您好手段啊!眨眼之间,行路数里?!” “哈哈哈,不算什么,都是些小手段,使了一股子阴风,把你们吹了过来。”老和尚倒是谦逊。 不过他这话音还未落下,就只听身后狂风一阵,循声望去,就见一股子黑风,正向我们这边席卷了而来。 那黑风可是吓人得很,杵天杵地,直冲霄汉,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寸草不留! 到了跟前了,黑风散去,老将军就从中走了出来,一看到老和尚,老将军就笑了起来,“我说和尚,你这道行可比我高多了啊!你还一直说不是我对手?带着人都比我飞得快。” “善哉善哉,能有如此修为,还要多谢元帅。” “啊?谢我?为何谢我?” “这千年来,老僧一直想方设法压制你的杀气,不知不觉也在这千年的岁月中,修了一些微末的道行,如此算来,可不是要感谢老元帅吗?” “哼,这还微末?我都望尘不及了。”老令公笑骂着,老和尚也含笑不语。 见二人聊够了,我也招呼大家上车,跟着我前往市里,当然,这两个老鬼就不用了,特别是这位老令公,他竟然还嫌我们坐车麻烦,非要在后面跟着。 不过还好,我们开车的速度,怎么也没有他们飞的快,所以倒也没有刚才的那股子黑风。 开了一天的车,胖子也开得累了,索性就让黄毛开车,他则是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少班主,你到底咋想的?你有啥办法让他释怀啊?他现在的执念,可是大宋江山啊!” 我淡淡一笑,“是啊,他的执念是大宋江山,那我也总不能给他打造一个宋朝吧?” “对啊!那你到底想干啥,我怎么看不明白了?什么玩意这么厉害,看完之后就能放弃执念?” “唉,胖子,你说古代好,还是咱们现代好?” “废话,当时是现代好了。” 我摊了摊手,胖子也终于反应过来了,瞬间瞪大了眼睛,“嘶!你是想带他去看咱们现在的社会?” “对呀,现在的国家,可比宋朝好多了,最起码咱们这是个和平年代,就凭着一点,就远比宋朝强之百倍!” 胖子默默点头,对我竖起了大拇指,“兄弟你是这个啊!这个好!如此一来,就能让他忘掉大宋王朝。” “不只是忘掉,我还要让他记住现在的华.夏!”我自信一笑,“那位大师说了,老将军心里不只是有着大宋江山,还惦记着天下黎民,如果让他看到现在百姓的生活,他还会留恋大宋王朝?” 胖子连连点头,“怪不得你这么淡定,合着是早就有办法了?” 我哈哈一笑,倒也没说什么。 ………… 半个多小时后,黄毛也开着车,把我们从郊区拉到了市里。 下了车后,这两个老头也落了下来,在我的安排下,他们也显露真身,陪着我们漫步街区。 看着眼前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两个人都愣住了,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整个人都看得愣神了。 “老先生,这、这就是千年后的天下?” 走了许久,老令公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淡然一笑,“是啊,这就是现在的华.夏,老令公,您看到的,这也只是个县级市,在你们那个朝代,应该被称之为小县城,等回头有机会了,我带你去看看一线城市,你就知道咱们的国家,现在有多么繁荣富强了。” “这……他吃的是什么?”老令公忽然指向一个路边摊,胖子伸长脖子瞄了一眼,“那是卤肉店,他吃的是酱牛肉,老令公,你们那个朝代,应该不能随便吃牛吧?” 老令公微微皱眉,似乎是对于吃牛的事情有些厌恶,但马上就又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杀牛者犹如杀人,所吃牛肉,无非病死、累死,或者老死,总之是不可无故宰杀牛马。” “嗨,知道为什么不能宰杀吗?”胖子呵呵一笑,不等老令公说话,他就自问自答,“因为你们那个年代的生产力跟不上,牛马是农耕必不可少的,而且马匹更是战争必可不少军用物资,所以你们那个朝代的人,不敢随便宰杀牛马。” “那你们这……” “我们就不一样了!现在耕地也好,战争也罢,牛马早就淘汰了,现在用的也都是机械化,就比如刚才的小轿车,这就相当于你们的马匹,我们出门开这个,你们出门骑马,耕地也都是各种机械。” “那、那这铁疙瘩能耕地多少?现在人能吃饱饭吗?” “能吃饱饭吗?”胖子笑了,我也笑了,忍不住在一旁开口,“老令公,这么和你说吧,我们现在大米白.面随便吃,牛羊肉都可以天天吃到饱,猪肉更不用说!别说有钱人了,寻常百姓都是一样,家家有存粮,户户吃牛羊。” “这……真的?”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抿嘴坏坏一笑,“老令公,您有所不知,咱们国家现在出了一位神人,被网友们尊称为袁始天尊,当然,这位老爷子不管别的事,两口子打架啥的,你可别找他,人家可不管,他管的那都是大事!是让天下老百姓都能吃饱饭的大事!而且这老爷子特别神,他研究了一种水稻,亩产三千斤,您说这天下百姓,还能吃不饱饭吗?” “亩产三千斤?真、真有这么神?” “嗨!就这么厉害,人家可是食神,这位尊神的心愿,就是让咱们天下老百姓都吃饱饭!” 老令公怔怔的直摇头,显然还是不敢相信,胖子呵呵一笑,“老令公,我知道,您肯定不信我们,这样,您要是不信我们,您就随便找个人问问,看看我们兄弟说的,是不是大实话。” 老令公微微一怔,看了看身边人,似乎是真的想去问问,可却又不好意思。 胖子咧嘴一笑,“老令公,甭不好意思,您随便问,要是有一个说吃不上米饭馒头的,您回来大嘴巴抽我!” 老令公犹豫了一下,竟还真的走向了一个遛弯老头,上前抱拳拱手,就把人给拦了下来,“老丈,老夫杨继业,想叨扰您片刻,不知可否方便。” 老令公这身高,一米八五都往上啊!再加上这一脸的不威自怒,突然跳出来拦路,好嘛,本来就给老头吓了一跳,现在话一出口,也彻底把老头给弄愣了,还以为是来劫路的,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口袋! 一会看看我们,一会看看他身后的老和尚,估计也是在琢磨,我们是不是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见此,胖子也是急中生智,脱下自己的上衣,就把右手裹了起来,然后伪装成摄像机,给人一种正在偷拍的感觉。 弄好这边了,就连忙上前,拉着老头满脸堆笑,“大爷,那个……我们是街边采访的,就是……就是那个山溪电视台,特别生活频道栏目组的,就是这种风格,您能不能配合一下?” “啊……这么回事啊?好的很好的很,可以配合,对了,特别生活频道……这是个是啥节目啊?咋没听说过呢?” 一听说电视台的,老头也来了精神了,还整理了一下衣服,周围遛弯的人也都围了过来。 胖子尴尬的直咽口水,“就、就是很特别那种的!因为、因为我们采访的风格不一样,然后有这么一个专门的频道,在午夜十二点以后播放,所以知道的人不多,您要是感兴趣,今晚十二点以后,你就锁定我们陕溪电视台,就能看到我们的节目了。” 老头见胖子说的有理有据,也连连点头,我这边也着急的推了推老将军,“老令公,您倒是问呀,老人家答应了。” “啊?你们刚才说采访、电视台、风格什么的,啥意思?” “嗨,您就甭问了,先问正事要紧,您瞧瞧,这么多人呢,大家都能配合你。”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何惧番邦鼠辈 听我这么说,老令公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上前微微拱手一礼,“敢问老丈,现在的百姓,能否吃饱?” “啊?” 老头微微一愣,老令公一张口,都把他弄蒙了。 老头看了看躬身施礼的老令公,又看了看胖子,随即就笑了起来,跟胖子一个劲的挤眉弄眼,“你们这……还真挺特别的哈,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采访呢?” “额……嘿嘿,对对对,是挺特别的,大爷您就回答他的问题就行了,不用总看着镜头。” “好好好。”老头连连点头,“那个……老哥,吃不吃得饱饭,你还不知道吗?咱们的国家,早就不是以前的旧社会了,谁家还能吃不饱饭啊?” “那……那你们顿顿米饭,天天吃肉?” “这……也不总吃米饭吧?那玩意吃多就腻了,偶尔也吃点馒头啊,面条啊啥的,肉……嗨,肉那玩意也不能总吃,咱们岁数大的人啊,别老吃肉,隔三差五吃一顿两顿就行了,吃多了容易高血脂。” 老令公微微一愣,看了看我,“你们……吃米饭现在都吃腻了?” 我笑而不答,老头哈哈一笑,“你这话说的,天天吃一样的东西谁不腻啊?” 周围看热闹的也都笑了起来,“大爷,您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你们这个节目好玩啊!哈哈哈,这都啥年代了,谁家不吃肉不吃饭啊?现在和古代可不一样喽,您老没事就回去吧,别在我们现代瞎转悠了,哈哈哈!” 此人一出口,在场这些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令公不敢相信,依旧是追问着,“那番邦贼寇呢,你们也不打仗了?” “打仗?谁敢打仗?!”老头一瞪眼睛,“他娘的,谁这么不长眼啊,还敢来欺负咱们国家?姥姥个狗日的,一颗炮弹炸死他!” “那、那契丹人呢?还有党项人和女真族呢,他们现在也不兴兵犯界了吗?” “啥族?”老头可能是没听过这些,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你说的啥,反正咱们国家现在厉害了,没人敢来欺负咱们,小鬼子也好,美帝也罢,都让咱们打回东洋老家了,狗日的,谁再敢来,咱就收拾他!打他狗日的!” “老爷子,你真是穿越过来的吧?”人群里面,有个男学生喊了起来,“契丹人早就灭族了,还有党项人,他们都在八百多年前就没了,元太.祖忽必烈都把他们消灭了。” “灭、灭族了?”老令公微微一愣,那学生抱着膀子,皱了皱眉,“嗯……说灭族不太严谨,应该说灭国吧,反正他们之后也没剩多少人了,剩下的人也都被汉化了,跟咱们汉人融合了,我是陕溪大学的学生,最近学的就是这段历史。” “那咱们国家……没战争了?” “战争啥啊……” 学生刚想说话,可话说一半,就有人喊了起来,“这都啥年代了,还战争呢?咱们国家是强国,是大国!谁还敢和咱们开战啊?老爷子你可真逗,回家洗洗睡吧,我还等会回去看你采访呢,哈哈哈!” 这人说完,在场众人又都是一阵哄堂大笑,老令公也愣住了,好半天没说话。 许久,楞楞的问出了最后几个问题,“真的……都能吃饱饭吗?穿得暖吗?你们的日子……过得好吗?”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老令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然而,老令公可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兴,反倒是有些失落,甚至是还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 “龙先生,走吧,我累了。” “额……好!” 我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胖子那边也连忙收起了“摄像头”,“好了好了,诸位,今天采访到此结束,感谢诸位的配合,也感谢大家的支持,一周后,锁定陕溪电视台,晚间十二点,咱们特别频道将会播出!” 我好笑的看了一眼胖子,心说你就胡说八道吧,回头人家不睡觉,等着看电视,还不得跳起脚来骂闲街! 我们一行人拉着老令公离开了这里,走到没人的地方,老令公面带失落的看向了我。 “现在的国家……真的这么好吗?” “哈哈哈,老令公,您不是已经看到了吗?又何必再来问我呢?” “唉!” 老令公长叹一声,随即便眼含热泪,望向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胖子凑了过去,“老令公,这么说吧,大宋朝再好,可他没能让百姓吃饱饭啊,你们那个朝代,能让家家户户吃米饭吃到腻吗?能让家家户户吃上肉吗?” 老令公摇了摇头,胖子接着问,“那你们那个朝代,能做到无战事吗?” 老令公依旧摇头,胖子笑了,“大宋朝做不到的事情,现在的华.夏做到了,现在的华.夏也彻底变成了一条巨龙,咱们不惹事,但咱们也不怕事!那些番邦小国,没人敢惹咱们!曾经大宋朝做不到的事情,咱们都做到了!” 老令公重重的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唉!江山易主,不是没有道理的,那现在的皇帝是谁?能否让本帅见上一面?” 听到这个,我忍不住笑了,“老令公,甭见了,现在没皇帝了!” “啊?没皇帝?那谁在当家做主?” “老百姓当家做主啊!现在的皇帝,那都是在给咱们老百姓们打工,咱们人人都是皇帝。” 老令公愣住了,久久不语,估计也是被现在的时代给吓到了,毕竟他这一觉睡醒,封建统治就被推翻了,变成了现在的世界,是个人可能都得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接受。 我递给他们三人一支烟,我们四个人抽着烟,陪着老令公发呆,一旁的老和尚则是双手合十,默诵经文。 许久,深夜时分,老令公终于有了反应,“龙先生,我再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许欺瞒。” “好,您问。” “天下的百姓,真的能吃饱饭了吗?” “能!不只是能吃饱了,家家有存粮,户户吃牛羊!不信你看……”我一指胡同外的美食街,“您看,各色美食,应有尽有,只要咱们老百姓想吃,随时都能来买!家家户户都有钱花!” 听到我说这些,老令公眼角流出一滴泪水,“好!只要百姓过得好,吃得饱,这就足够了,谁当皇帝也已经不重要了!你……做到了!我的这桩执念也可以放下了!” “呼——” 听老令公这么说,我也长出了一口气,得儿,总算是没白忙乎。 “阿弥陀佛,恭喜元帅,放下了枷锁,还自己一个自由之身!”一旁的老和尚,也在双手合十道喜。 老令公抱拳拱手,“有劳您千年开导。” 老和尚抿嘴一笑,转头又看向了我,双手合十,对我深施一礼,“多谢龙施主了,请受老僧大礼参拜!” 说罢,老和尚双膝一软,就要叩拜我,把我吓了一跳,连忙一把拦住。 “使不得使不得,高僧,我可受不得您这一礼,再说了,你有什么好谢我的?” 老和尚淡然一笑,“千年执念,一朝放下,功德无量啊!而且这千年来,度化元帅的事情,也反倒成了我的执念了,如今元帅肯放下,老僧的执念也该散去了,阿弥陀佛,多谢施主。” “不不不,这和我没关系,主要是现在的时代好,是现在的时代感化了老令公,和我没关系。” 老和尚莞尔一笑,“也罢,龙施主为人谦逊,不跟接受老僧拜谢,那便不强求了。” 这老和尚实在是太谦虚了,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嗨,您、您这是哪里的话呀?老令公不是有三桩执念么?现在也只是放下一件,还有两件事没有做完,对了,老令公,您的第二桩执念是什么?” 见我有意转移话题,老和尚也不再说什么,又双手合十,默诵经文,恢复了原样。 老令公低头想了想,“这第二件事……本帅想重披战甲,再战疆场!为我上邦天朝,再战一次,杀尽天下贼寇!” 得儿!完了,还真是这件事,那这就不好办了啊! 我上哪给他弄贼寇去啊?总不能买个飞机票,带他去小鬼子国大开杀戒吧? 到时候他是杀过瘾了,那我也不用回来了,直接在那边等着吃枪子就行了。 再说了,他沾染了血债,我还怎么超度他了?就算是超度了,那到了地府也得吃苦啊! “老令公,那个……说句实在话哈,其实现在已经没有战事了,您还杀什么贼啊?”胖子在一旁开口。 老令公皱了皱眉,“国无战事,不代表没有与国不利之人,如此,那些宵小之辈便是贼人,本帅杀的就是这种人!只要谁敢对我上邦天朝不利,本帅定斩不饶!” 得儿,这说的不就是小鬼子国,还有米国么?难办啊! “那个……老令公,其实咱们国家的包容性特别强,真的没有与国不利之人,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民族大团结的时代,已经没有种族之分了,每个人都是华.夏人,您自己说,谁会对国家不利?” 听胖子这么说,老令公有些懵,“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 胖子笑了笑,当即就把手机拿了出来,翻找了一下五十六个民族的介绍之后,又把这些介绍整理成了宋朝楷书,就交给老令公了。 老令公一边看着,胖子还在一旁解说,现在国家的发展,以及各个民族的团结。 看完这些还不算完,胖子又弄了一些军事演习的视频给老令公看,一边看,还一边告诉人家,每个军事武器叫什么,杀伤力有多恐怖什么的。 尤其是当老令公看到子弹打穿猪肉时的慢放视频,更是惊为天人!脸上甚至是都生出几分忌惮之色,连连称赞这些东西的恐怖。 而且不只是这些,当看到那些军容军姿,以及阅兵时的画面,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憋了好半天,只是说了一句:“我上邦天朝,有此精兵良将,何惧番邦鼠辈?!”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成佛了 老令公这么说,我和胖子都松了口气,这算是妥协了啊! 我连忙上前,“是啊老令公,有此精兵良将,何惧鼠辈作乱?而且咱们上邦天朝人才济济,年轻一辈数不尽的英豪辈出,又何必让您这老将重皮战甲,提刀上阵?!” 老令公长叹一声,“唉!老了,没用了,不如这些后生晚辈了,你瞧瞧这些后生,个个英姿飒爽,豪气逼人!这才是我上邦天朝该有的样子,你说得对,我老了,咱华.夏这块地,也不需要我来守护了。” 胖子连连点头,随后又拿出一些少数民族的士兵给老令公看。 看罢,老令公也彻底没什么好说的了,“好啊!曾经的这些番邦,如今皆是保家卫国,守卫边疆的栋梁,民族团结,万众一心,我上邦天朝还有何难事?就算贼兵来犯,那也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本帅……不,老夫的这个兵马大元帅也该让位了!” “那这么说,您是肯放下了?”我连忙追问到。 老令公的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笑意,“嗯,老夫放下了,如今国无战事,四海升平,天下已经不需要我这个老将了,我还有什么不肯放下的?” “哎,老令公,这天下怎么不需要了?” 我正在这高兴呢,胖子兜头一盆凉水,吓得我魂都快掉了,心说你可别胡说八道了,人家好不容易放下执念了,可别再给我又勾起来了。 我们几人看向胖子,胖子嘿嘿一笑,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老令公,天下是不需要您这位老将了,但是天下需要您这份爱国之心!您才是我们这些后学晚辈的楷模,万世的典范!” “对对对!老令公……啊呸,不是,是老元帅!” 憋了一路没说话的黄毛,也可算是逮到机会了,连忙凑了上来,“老元帅,您是不知道啊!我是听着您的故事长大的,您就是我的偶像啊!我从小到大最佩服的人,就是您和岳飞了!您看您看。” 黄毛连忙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两个字纹身,“你看我这纹身,上初中的时候我就纹上了,‘忠义’啊!为人就得忠义,我这就是跟您学的……” “去去去,边儿玩蛋去!”胖子一听这话,连忙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把人踹到了一边。 我也给了黄毛一个白眼,心说你可别再这胡说八道,糟践老英雄的名声了! 还忠义呢?跟着杨天福没少做坏事,你说忠义对得起那些死在你们手里的人吗?合着你这个忠义,只给了杨天福啊? 虽然老令公不知道我们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黄毛是什么人,但见黄毛如此崇拜自己,倒也是十分高兴。 趁着兴头,我也连忙追问道:“老令公,这两件事您都放下了,那第三件事,您是不是该和我说了?” “这第三件事……” 说到这,老令公迟疑了一下,随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和尚。 “最后一件是,就是他了。” “啊?大师?” 我们几个人齐刷刷看向老和尚,可老和尚却没有任何反应,或者说是对于老令公的第三件心事,他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眼角内更是看不到半点波澜。 “阿弥陀佛,承蒙元帅挂念。” “唉,大师,咱们认识也上千年了,当时您救下我的时候,就已经是得道高僧了,我听您弟子说,以你的修行,原本是有机会修得正果的,他们还劝我尽快放下执念,免得误了您的修行,可惜老夫当时被仇恨蒙住了双眼,迟迟未能看透,您也却放弃了成就正果的机会,反倒是将金身下葬,陪伴了我上千年,说起来……老夫着实是愧疚于你啊!” “阿弥陀佛,一饮一啄,皆是天定,老僧既然遇到了元帅,这便是上天给予老僧的考验。我佛如来曾说,佛家弟子,应当广开方便之门,度济世人,教化民众,贫僧愚拙,未能度化天下,又有何脸面成就金身正果?如今就连元帅也未能度化,着实是贫僧的愚拙,如此愚拙之人,本就不该得那金身正果,元帅也无需介怀。” “唉!大师谦虚了,是老夫误了你的前程啊!” “善哉,出家人孑然一身,了却凡心,只有修行,何来前程?是元帅言重了。” 说起伤心事,老令公也不免感伤,我听到这里也算是彻底服了! 这才是高僧啊!千年前人家就有机会,可以修得金身正果了,可人家为了度化老令公,愣是放弃了这个机会,反倒是让自己也沦落到了鬼类之流。 如此胸襟气魄,还真是让人佩服!而且老和尚的慈悲,也是有目共睹的。 若是放任当时的老令公胡作非为,只怕现在的老令公早已堕落魔道,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就不知有多少人要受苦了。 “龙先生,你可有办法,让大师荣登正果?倘若可以,我心中最后一个执念,便也可以放弃了。” “额……” 该说不说,老令公现在这他妈就是有点为难人了?我一个遁世境界的修行中人,还让人家成就正果? 而且别看这和尚已经死了,现在只是一具魂魄,可人家这道行却不再我之下啊!就刚才那转瞬数里的手段,就不是我能办得到的! 换句话说,人家最次也是我上一个境界的人,那就是逃禅境界,和老张头一个水准的,我凭啥让人家成正果啊? 再说了,我要是有这个本事,那还要佛祖干啥了? 我为难的直摇头,这可真来不了,老令公也是愁眉紧锁,“大师,老夫愧对于你,你若是不能修成正果,我……唉!我此生不安!” 老和尚依旧是淡淡一笑,“元帅,若是贫僧成就了正果,你可愿放下一切,轮回转世?” “这是自然,你若修成,我即刻放下。” “此话当真?” “本帅一字千金,从不食言!” “好好好!你来看!” 说罢,老和尚忽然挺直了腰板,微闭的双眼也睁开了,袍袖一甩,顿时狂风一阵,飞沙走石,弄得我们不由闭上了眼睛。 等到风沙散去,我们睁开眼睛之时,就已经出现在了郊外,而老和尚则是双手合十,盘坐空中,随即一甩身上的大红袈裟,浑身上下金光灿烂,好不耀眼! 道道佛光,阵阵梵音,好似神佛下凡,让人如沐春风。 此时在看这位老和尚,却是神情肃穆,宝相庄严,让人有种敬而生畏的感觉,可若是仔细去看,却又慈祥和蔼,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几分。 老和尚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盘坐在空中的样子,真就犹如一尊古佛,又好似佛陀现世! “阿弥陀佛!” 老令公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双手合十,屈膝跪了下去。 胖子也反应过来,“嘶!少班主,这位大师功德圆满,已经成了正果了!” “啊?!” 我愣了一下,胖子却是拉着我连忙叩拜! 然而,就在我们想要跪下之时,老和尚却是含笑摇头,“不可不可,您二位一位是道家之后,一位是豢龙氏之后,你我非是一门中人,不可叩拜。” “大师此言差矣!正所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三教子弟,原自一脉,若是算来,我们也算同门,再且,我们拜的不是大师,是大师的慈悲与功德!” “善哉善哉,何来的功德?不过是守护了元帅千年,如今能得其果位,也正是元帅赋予老僧的,若说功德,还是你们二位,他日里必有一番大造化!” 胖子可不管这些,拉着我们几个人就要跪下,就在此时,我们几人膝下却是生出一片金光,任由我们如何叩拜,却始终是跪不下去。 “阿弥陀佛!三位还是莫要叩拜了,若论起龙施主的前世因果,只怕我还是他的后生晚辈,若是此时叩拜,他日里到了西天见我佛,贫僧也不好与佛祖交代。” 话说至此,老和尚手腕一翻,我们就愣是被那道佛光给拖了起来。 老和尚也不在管我们,转头看向了老令公,“元帅,那日.你云游韩城之时,地藏王菩萨曾来寻我,将我收入门下,又赐了我一道佛光护体,让我随他继续修行,待等他日成佛正道,如今你既然跪拜了老僧,日后自当入我佛门,待你入了地府,受过十殿阴司审判后,可来枉死城寻我,你我还有一段师徒之缘。” “多谢师傅!”老令公恭恭敬敬一礼,老和尚含笑点头,又看向了我们几人,“刀施主,贫僧算定一事,你未来几日将有一场死劫,我奉菩萨法旨,赐你保命符一道,若能躲过还则罢了,若是躲不过,届时会有人来亲自接引你上路。” 老和尚手腕一翻,就将一块玉佩扔了过来,刀爷反手接过,定睛一看,玉佩通体翠绿,两指大小,一面雕刻着地藏王菩萨,另一面则是雕刻着佛祖法相。 “凡间事已了,贫僧也该去菩萨座下归位了,阿弥陀佛!” 随着最后一声佛号响起,老和尚也化作了一团精光,嗖的一声就没入了地下,而与此同时,我们四周也再次飞沙走石,风起云涌。 待等狂风散去,睁眼再看,我们一行人竟然已经回到了市里,此时我们的车也正好停在身边…… 第50章 第五十章 前世因果 “就这么……结束了?”黄毛楞楞的看着我们,“那个和尚……成佛了?” “不是成佛了,成佛哪有这么简单?”我看了一眼他,“大师只是被地藏王菩萨收走了,以后就会跟在菩萨身边修行,不过距离得到果位,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嘶!真的有佛啊,也真的有地府啊?”黄毛心有余悸的看着我们,“那我以前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以后还不得下地狱啊?” “哼,下地狱都是便宜你了。”胖子不屑的撇了撇嘴,“你小子以后就跟着我们,多行善事吧!好好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争取以后死了,能得到个宽大处理。” “好好好,我以后就跟着你们了。”黄毛连忙掏出烟,殷勤的给我们点上,“二叔,胖爷,你们以后可得罩着我啊!我就是你们的小弟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嗤鼻一笑,也没说啥,而是看向了老令公,“老令公,如今执念已经放下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入地府?” 老令公低头看了看我,“这……唉,执念虽已放下,但我还有一件小事,虽谈不上执念,但也算是我的一件心事,我想要再回一趟汴梁城,去看一看曾经的都城,待等看过了,便会前去地府销案。” 我想了一下,那这件事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再且,去汴梁的事情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也不用我带路了。 “行吧,老令公,您忙着,我们还有事情,就不叨扰了。” 老令公忽然抱拳拱手,对我深施一礼,吓得我连忙还礼, “老令公,您这是干嘛?” “多谢先生了,能让老夫放下这千年执念,咱们今日就此别过,待我前去与那义子辞行,便会前往汴梁。” “好好好,老令公言重了,来度您这就是我的任务,无须客气。” “唉!不论如何,先生当得起这一礼,而且老夫还有一事,想求先生相助。” 我心里顿时一紧,完了,不会是他又想起什么了吧?还有啥执念? 我定了定神,连忙陪笑着,“老令公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晚辈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也没这么严重,只是大师的骸骨……” “我懂我懂!”我连连点头,“老令公尽管放心,大师的骸骨就交给我了,回头我会想办法,让人将大师体面下葬!如何?”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先生了!”老令公抱拳拱手,又是深施一礼,礼罢,也站直了身子,“凡尘事已了,那老夫也不再逗留了,先生,咱们就此别过!” 老令公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一抹笑意,说完也不等我说话,随即袍袖一甩,整个人就化作一股子黑风,直奔韩城方向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看到人走了,胖子也松了口气,“唉,可算是完事了,这老爷子还挺难弄的。” 我也忍不住苦笑,“是啊!不过说难弄也难弄,说不难弄也不难弄,感谢现在的好时代吧,不然我还没办法度化他。” 胖子笑了笑,“老爷子可是咱们的楷模啊!人家都死了一千多年了,到现在还想着国家和百姓呢,这就是责任与担当,更是忠君爱国的表现,要不怎么说人家是三军兵马总元帅呢?” 我点了点头,胖子说的在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责任心却不是人人都有的,更别说时过千年,人家心里想的还是天下黎民百姓。 一听说百姓吃得好,住的暖,国家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就什么都放下了, “哎,你们说,要是让老元帅知道了现在的房贷车贷啥的,他会咋想?” “……” 黄毛忽然开口,一句话把我和胖子问愣了。 胖子咽了咽口水,一脸的心有余悸,“孙贼,你是魔鬼吧?!他娘的,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和他说,在人间住着还得还房贷呢,老爷子还不得吓得跑回地府报道啊?” “额……哈哈哈!” 胖子一句话,把我们这些人都给逗笑了。 笑够了,黄毛也凑了过来,“二叔,咱们现在干啥去啊?这都十二点了。” “干啥?找个酒店先住下来,明天想辙,让杨天福出钱,把大师的骸骨下葬,然后……咱们也该回去和他算算账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天一亮杨天福就肯定会打电话,到时候我也只好以他姨妈的魂魄为要挟,让我们先回到杨家,然后在出奇兵,打他个出其不意,利用这些人控制杨天福,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之后等我们上了飞机,回到了我们的地头上,事情就好解决了。 黄毛身为杨天福的狗腿子,平常为了给杨天福办事,也是经常往返于多个城市之间,所以对于合津这边,黄毛还是挺了解的。 听说我要找个酒店住下来,当即就带着我们去了一家酒店。 弄好了房间,胖子就拉着我和刀爷出去吃饭,黄毛则是让我们扔在了酒店里面,让他自己解决,也顺带着把其他人的餐饮都搞定了。 我们几个人在一家饭店里坐了下来后,胖子忙着点菜,我则是凑到刀爷面前打量。 可看了半天,我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许久,胖子把点菜器扔了过来,你们二位不看看了?要不要再点点你们爱吃的? “不了,你决定就好。”我反手推了回去,胖子交给服务员后,就一把把我拉了过去,“咋样?还是啥都看不出来吗?” “嗯,真是邪了门了,我看人面相很少失手,可为什么看你们两个人面相时,却什么都看不到呢?” 胖子挠了挠头,“唉,看不到就看不到吧,这一年多,你一直都是这个德行,就甭在意了。” “可那位大师说,刀爷有一死劫啊,这可不是小事……” “嗨,甭琢磨了,看不出来你还看什么啊?瞎耽误工夫,再说了,菩萨都送来护身符了,你还有什么好操心的?” 我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弄不明白其中问题,我就总是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的面相,我都能看的出来,可唯独刀爷和胖子的面相,我却始终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真是稀奇的很! “对了,少班主,你说你上辈子到底是干啥的啊?咋这么邪乎呢?”胖子给我倒了一杯大麦茶,“那大师说,算起前因后果,他还是你的晚辈呢,咱们要是叩拜了他,他回头到了灵山,看到了佛祖,不好和佛祖交代?” “确实奇怪,那大师如今被地藏王菩萨收走,成了座下弟子,那就是佛祖的徒孙,这辈分高的简直是离谱啊!结果呢,人家还是我的晚辈?这、这可能吗?” 胖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挺好奇的,你上辈子到底是啥人?总不能是太上老君转世吧?”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现在也实在是没心情研究这个了,鬼知道自己上辈子是干什么的? 我现在只想度过眼前难关,然后在找到余下六个人,度化了他们,让我的实力再上一层,尽快找到老张头,把我箱子里面的东西拿回来,那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等了许久,我们点的菜也都上来了,都是地方特色菜,什么葫芦鸡、烧三鲜、紫阳蒸盆子、带把肘子、海参烀蹄子啥的。 我们几个人吃着饭,胖子还在深究我的前世来历,“少班主,你说你能不能是天上的哪个大佬?比如元始天尊、太上天尊、灵宝天尊啥的?不然大师为什么不让你叩拜呢?” 我白了他一眼,“甭胡琢磨了,我要真是三清下凡,还至于混得这么惨?” “可只有三清才是和佛祖同一个辈分啊!” “那你咋不说还有三清四御,五方五老呢?这都是和佛祖一个辈分的!除此之外,在佛祖辈分之上的,那还有陆压道人,鸿钧老祖,三皇五帝啥的呢?” “这……不管咋说,反正我以后跟定你了,回头咱们就结拜,到时候就是兄弟,管他谁见我呢,都得叫一声前辈,倍儿有面子!” 我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是想当大辈想瞎了心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神仙下凡,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箱子里面装着的东西,绝对和我的前世因果有关系,不然老张头也不会把我东西骗走,还拒不归还! 也只有找到箱子里面的东西,才能彻底揭开我的身世! 见我不愿搭理她,胖子吃了一口东西,看了看对面的刀爷,“我说刀爷,您老都要死了,还吃的这么开心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那个死劫?” “有啥好担心的?”刀爷夹了一个海参塞到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艺高人胆大,老子一身的本事,我怕个球?狗屁的菩萨,我可不信这些。” 说话间,刀爷看了一眼自己的苗刀,“哼,刀在手,老子谁都不怕!管他是谁呢,杀我之前,他得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这个份量!有没有这个资格!” 胖子给我翻了个眼白,“得儿,合着咱家刀爷还是个傻大个,一身的胆子,啥都不怕。” 刀爷抬头瞄了他一眼,随后就又低下头继续干饭,那看胖子的表情,就像是在看一个大白痴似的,明显是懒得搭理他。 胖子呵呵一笑也没再说啥,我们几个人也继续闷头干饭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以不变应万变 一夜无事,转过天来,我们一行人洗漱完毕,坐等杨天福电话了,可这货却迟迟没有一点动静。 吃早饭的时候,胖子有些坐不住了,“我说少班主,这货咋了?猛男去太国,转了性了?前两天急的要死,就给咱哥们两天时间,现在时间到了,他反倒是没动静了?” 我也有些奇怪,他没动静可还行,我还等着回去救人呢? 我迟疑了一下,“他等得起,咱们可等不起,贵叔都在他们手里呢,得尽快想办法救人,胖子,你小子会说话,还是你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事情搞定了,但是得需要把高僧骸骨下葬,问问他什么意思。” 胖子点了点头,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腰丝,就拿出电话打给杨天福。 等了一会,那边的杨天福也接通了电话,不过却没有了之前的急躁,反倒是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仿佛是刚睡醒似的。 “咋了娃子,有事啊?” “啊?不是,你不是让我们办事么?事情都搞定了?” “搞定了?行啊,老子重重有赏。”杨天福又是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胖子这边也连忙说道:“我们查清楚了,凌云寺这边的施工队,是不是挖出了一具骸骨?” “骸骨?”杨天福懒散的笑骂着,“狗屁的骸骨,老子哪有时间管这闲事啊?你去找黄毛吧,让他问问那边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胖子皱了皱眉,又看了看我,杨天福这态度……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完全不着急了啊! 胖子迟疑一下,“杨老板,那树里藏刀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树里藏刀……嗯……还真有这么回事,好像得有两个多月了吧?我找人鉴定了,听说那口大刀好像是啥文物,我都让人弄回来了,不知道哪个瓜怂在路上的时候给我偷走了!他娘的,肯定是施工队那几个人,还和我说什么刮了一阵风就没了,老子我一生气,还让人打断了他们几个一条腿,老子的东西也敢偷!反了天了!” 说起这件事,杨天福总算是来了精神了,胖子看了看我,我心说那几个干活的人,不是倒霉催的吗? 哪是他们偷得啊?!这是老令公自己弄走了。 “杨老板,那口刀确实是个文物,是北宋杨家将,杨继业用的!金刀内还封着老令公的魂魄。” “啥?杨家将你都给我整出来了?好家伙,你们这比写小说的人还能扯啊?这傻B剧情估计也只有傻B作者才能写得出来了。” 胖子苦笑着,“没和您开玩笑,真的是杨家将,而且老令公之所以大闹你们杨家,就是因为那具骸骨!那骸骨本是北宋一位得道高僧,他舍己为人,镇压老令公千年,他们二人关系非常,你们把骸骨随处掩埋,任人踩踏,老令公就很生气……” “行行行,甭和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刚睡醒,懒得听你们墨迹。”杨天福不耐烦的打了个哈欠,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你就和我说事情咋整了吧?” “这……老令公给了我们一个面子,答应可以放过你们杨家,但是得将高僧骸骨下葬。” “这是小事,不用和我说了,你们是不是还在合津呢?你跟黄毛说一声,让他去一趟工地,该咋办咋办,所需一切费用,直接跟工地负责人说,让他们垫付就行了。” 说着话,杨天福点燃了一支烟,吧嗒吧嗒的抽了一口,“没啥事了吧?没事我就挂电话了,还没睡醒呢。” “别介啊!” 胖子一脸懵逼,我也是一头雾水,说好了两天的时间,然后就要灭我们的口了,现在两天过去了,他啥事都没有了? 这哪还行啊!我们还着急把贵叔他们弄出来呢。 “咋?你还有事啊?”杨天福不耐烦的嘟囔着,问完还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看来是真的困了。 胖子看了看我,我比划了一下他背包里面的葫芦,“哦对了,那个……您姨妈的魂魄我们找回来了,你看我们啥时候回去,让魂魄入体?” “急个啥子嘛?不是说七天之内就行吗?”杨天福吐了一口烟,又喝了一口水,“你们是不是第一次去山溪啊?” 胖子懵逼的点了点头,估计也是在纳闷,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是啊,怎么了杨老板?” “哎呀,第一次去山溪,急个啥嘛?我给你们两天假,在那边好好玩一玩,明天晚上之前回来就行了,你放心,我杨天福是个讲究人,你们兄弟跟着我混,我绝对不能亏了你们……对了,你把电话给黄毛。” 胖子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把电话递了过去,黄毛连忙赔笑着,“老大,您有事找我?” “以后龙老板他们就是我兄弟了,你给我好好伺候着,一会去工地,我在麻子脸那里放了一张金卡,你去拿过来,所用费用直接刷卡!办完事情了,你就带着他们兄弟在山溪好好转转,还有那个骨头啥的,也给我处理明白了。” “好好好,老板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 “行了,没啥事我就挂了,耽误我睡觉!对了,明天晚上你们回来就行了。” 说罢,杨天福都不等我们说话,就真的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电话里面的盲音,我们都愣住了,这啥玩意儿啊?!昨天还急着要做掉我们灭口呢,今天就跟没事人似的了,还拿钱给我们玩?这人有啥大病吧? 胖子看了看我,“少班主,这……这啥情况啊?他这一波操作下来,把我看愣了啊?” “废话,别说你了,我现在也看愣了,完全弄不明白他在想啥了。” “嗨,想这么多干啥啊,咱们老大那可是……” “边儿玩蛋去!谁和你咱们老大了了?!”胖子瞪了瞪眼睛,把黄毛吓了一跳,“这、这……老大刚才不是说了吗?以后你就是他的兄弟了,咱们一起发大财,而且你们都是有本事的,老大肯定重用你啊!” “边儿玩蛋去!甭在这恶心我,你家胖爷我虽然不是啥正经人,但咱也不能和这种下三滥货色同流合污!” “哼,他想拿我当兄弟,也不先撒泡尿照照,他够不够这个份量!”刀爷也难得的挖苦了几句。 黄毛脸上一阵尴尬,赔笑着,“是是是,我们老大确实是不配做你们兄弟,你们才是……” “胖子,我总感觉要出啥事。”我不耐烦的打断了黄毛,看向胖子和刀爷,“杨天福的态度转变的太快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里面肯定是有事儿!但问题是,这老东西太鸡贼了,突然毫无征兆的来了这么一下,这就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了。”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许久,还是胖子打破了沉默,“甭管他想什么,咱们以不变应万变,不是让咱们明天晚上回去吗?这样也好,咱们这些人都是被鬼附身了,白天行动反倒是对咱们不利,晚上才是咱们的主场!到时候甭管这老东西想干啥,咱哥们就靠着这一百恶鬼,闹他个天翻地覆!拆了他的杨家大宅!” 我想了想,也觉得胖子说的在理。 “这样吧,咱们制定个方案。”我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今天咱们先把高僧骸骨下葬,明天大家休整大半天,下午两点的时候往回赶,天黑之前正好能到韩城,然后咱们再在城里休息一小时,天色黑尽就开进杨家!” 胖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我也继续说道:“进入杨家之后,胖子,咱哥们吸引他的注意力,兄弟们也争取在杨天福不注意的情况下,分散到杨家各个角落,将他们杨家的首脑全部控制,之后就是找到杨天福这些年的犯罪证据。” “之前郝大人给我介绍了一个人,那人曾跟随杨天福多年,他那天晚上也和我说过,杨天福有一个密室,就在他的书房后面,那人怀疑杨天福这些年的所有犯罪证据,也都在那间密室里面。到时候我们只需要把这间密室找到就行,东西得手后,咱们兄弟也带着人,压着杨天福做筹码,立刻赶往机场,争取乘坐最近的航班,返回咱们的地头。” 胖子连连点头,“计划可行,但问题是机票得提前购买,少班主,你计算一下时间,咱们从进入杨家,到从杨家出来,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多久。” “这……这个变数太大了!不好说啊!” “没什么不好说的。”刀爷忽然开口,“你们要记住一件事,不管什么时候,保命才是要紧的。” 刀爷看向胖子,“胖子,你查一下时间,看看后天凌晨的飞机,都有几点的。” 胖子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随后就为难的直嘬牙花子,“坏了,明天航班都差不多卖完了啊!就剩下明天凌晨四点的了。” “嗯!那就买凌晨四点的。”刀爷又看向我,“计划稍作改动,晚上八点必须进入杨家,兄弟们也都定好时间,八点十分的时候,不管情况如何,大家全部行动,争取控制杨家所有人!至于找密室,拿证据,就留一个小时零五十分钟时,只要十点一到,不管找没找到东西,大家都必须撤离!” “刀爷说的对!咱们得提前两个小时赶到机场,办理登机手续,而且从韩城到咸羊机场这条路,走高速也得需要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如此算下来,时间就刚刚好了!”胖子也在一边附和。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将高僧下葬 二人就这么敲定下来,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我现在就担心拿不到证据,要是拿不到证据……” “管这么多干啥?”刀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少班主,不管啥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大家.伙考虑,大家.伙跟着咱们讨饭吃,咱就得对大家负责,杨家这根钉子,能拔掉最好,拔掉了算是为天下除害,拔不掉就甭管这么多,咱爷们能活着就行。” 刀爷很少会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不过他每次一开口,都绝对是重中之重,句句都在点上。 毕竟人家四十多岁的人了,经得多,见得广,而且有些时候,我和胖子还是很尊重刀爷的决定。 我点头答应了下来,可一旁的黄毛不乐意了,“二叔,你们说啥呢?什么能把拔掉最好,拔不掉就算了?我、我现在可是你们这伙的啊!你们之前也都说好了,你们的人一来,就能干掉老大他们,所以我才答应和你们混的啊,你们可不能吓我啊!回头你们拍拍屁股走了,那我不惨了吗?” “不对啊!刀爷刚才是啥意思?我听你们的计划,可不像是火拼啊!你们这是要逃命啊!” 黄毛一脸要炸毛的样子,我们几个人也都心里一紧,坏了!怎么把他给忘了,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把他给支出去。 “刀爷!” 一见刀爷摸向了自己的苗刀,我连忙呵斥住了,看刀爷这样子,他是想杀人灭口了。 和刀爷相处这么长时间了,他是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要说杀人啥的,这家伙绝对能干的出来。 刀爷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收回了手,我转头看向身后黄毛,“来,黄毛,你坐下,咱们聊……” “不,你们给我说清楚了,你们到底是干啥的,不是盗墓贼吗?怎么现在又开始找证据了?你们是不是想跑路?!”黄毛彻底炸毛了。 刀爷见此情形,身形一动,快步走到门口,眨眼就把黄毛的后路给封死了。 一看到这个架势,黄毛就算是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哭哭唧唧的喊着。 “二叔,你们可不能坑我啊!我是真心想跟你们混啊,不然也不能帮你们骗老大啊,做人不能不讲江湖义气啊!你们要是想走,那、那你们就带上我!我跟你们一起走!我们老大的为人,你们是不知道啊!他做事向来都是赶尽杀绝,绝对不给人留一点后路!你们要是把我扔在这,他、他就得弄死我啊!” 我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说实话,黄毛这人我是真的不喜欢,尽管他帮我们干了不少的事情,但说到底,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身上还背负着人命呢!。 可如果说,就这么扔下他不管,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毕竟这两天他也帮我们做了不少的事情。 所以从一开始我和胖子的决定就是,好好利用一下黄毛,等我们走的时候,顺便就把他带走,免得他死在杨天福手里。 当然,我们也不可能真的把他留在身边,所以等到杨天福伏法了,我们就打算把这人交给警.察,让他接受应有的审判。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此时说漏嘴了! 我沉吟了一下,“黄毛,你放心,我们兄弟都是讲究人,绝对不可能坑你,但是有一点,你这几天都得听我的。” “听听听,我肯定听你的啊!我得活着啊!” “好,你先起来。”黄毛站了起来,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你说……杨天福这老东西,能不能猜到黄毛现在是咱们的人了?” “这……还真不好说,不过这两天下来,黄毛貌似也没露出什么马脚,应该也不至于吧?” 我点了点头,又想了想,思索片刻后又看向了黄毛,“以你对杨天福的了解,你觉得他现在会怀疑你吗?” “应该……没有吧?”黄毛说的毫无底气,“这两天我除了帮你们说个谎啥的,好像也没干啥,老大不能怀疑我吧?” “不能怀疑就好……” “也不对!”我刚想说话,黄毛又连忙改口,“老大那个人见过风浪,是从底层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以前也被人坑过,所以他这个人也有点多疑,估计也可能会有所怀疑吧?” “得儿,既然是个多疑的人,那就肯定是有所怀疑了,这都不用想。”胖子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我思索了一下,“既然这样的话……黄毛,我给你个任务,明天咱们回去的时候,你就装作啥都不知道,依旧还是杨天福的人……” “啥?你、你还是想扔下我啊?这不行啊!到时候你们一闹起来,我就算是不帮你们,老大也肯定怀疑我啊!你们可不能坑我啊!” “是是是,你放心,我绝对不坑你。”一看黄毛急了,我也只好放松语气,尽量柔和一些,“我不但不坑你,还得重用你!你明天就照我说的做,你依旧是杨天福的人,哪怕是我们动起手来,你也站在杨天福那边,而且我会让人把你们两个控制在一起,你就待在杨天福身边,给我死死的守着他!如果出现什么变故,你就是我的一路奇兵!现在懂我的意思吗?” 黄毛连连点头,“懂懂懂,二叔你的意思就是,明天会把我一起拿下,然后让我待在他身边,时时刻刻的监视杨天福。” “对!他只要有一点举动,敢反抗,你就给我弄他!但是切记,不可以杀人!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就行。” “好好好!”黄毛满口答应,但马上就又奇怪了起来,“既然这样的话,那为啥不直接弄死他啊!他一死,事情就一了百了了啊!” “这不一样,我们要的是一个公道。”胖子忽然开口说倒,不过我却摇了摇头,“错,要公道的不是我们,我们是要给那些枉死之人讨一个公道!必须要让杨天福接受法律的审判,要让所有枉死之人都得到应有的补偿,更要让他们看到这天下有公道,人间有正义!天理犹在!公理犹存!国法依旧!” “兄弟!你是这个啊!头子啊!真他娘的伟大!”胖子挑起大拇指,我笑着一巴掌拍了回去,“甭闹了,什么伟大不伟大的?我这还不是让陆合彩那娘们给逼的?这娘们天天喊着天理何在?公理何存?国法何安?好嘛,现在都把阎君法旨喊来了,我要是在不以人间的方式解决了杨天福,那就真如陆合彩所说的,这天底下就没道理可讲了!这群恶鬼又该有多绝望啊?” 说实话,这也是我最没办法的办法了,我们就这么几个人,跑去和杨天福这个地头蛇死磕,这明摆着就是傻B行为! 而最省事的解决方法,就是我纵容郝鼎臣的那些弟子胡闹,直接杀了杨天福,然后一了百了。 可问题是,他们杀了人,就要彻底堕落魔道了,回头下了地府还要受惩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买卖不划算。 而且让他们自己解决问题,他们也永远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公道可言,反倒是相信了自己的杀戮行为,认为杀戮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如此一来,以后谁还相信法律了?遇到一点问题,就自己去杀人报仇,那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所以说,我现在的所有决定,也完全是被陆合彩他们给逼出来的,不得已而为之。 我得让他们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因果循环,报应早晚! 我们这边确定了明天的计划后,黄毛就带我们继续赶往凌云寺,至于那些被鬼附身的人,也全都被我们留在了酒店里面。 人多目标大,留着他们在身边,反倒是不方便,再且,现在是去安葬高僧骸骨,又不是去打架,带这么多人也没用,工地那些人就足够了。 汽车一路疾驰,待等晌午时分,我们也终于返回了凌云寺。 黄毛打电话给这边的接应人,也就是杨天福口中的麻子脸,我们自然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工地。 对了,这麻子脸还真是人如其名!好家伙,一脸的雀斑和麻子啊!就跟芝麻烧饼似的,大麻子套着小麻子,小麻子套着小小麻子,长得那叫一个磕碜啊!眼睛要是再小点,我都分不清哪个是眼睛,哪个是麻子了! 就连一向少言少语的刀爷,看到这小子都被逗笑了,问我这是个什么玩意,能不能是个芝麻饼成精了,用不用替天行道,给他一刀啥的。 开过了玩笑,我们一群人也进入了工地,麻子脸和黄毛在前面引路,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休息室,好吃好喝伺候着我们。 听完我们所说的事情,这货就说,当时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谁都没在意,这尸骨也是随手掩埋的,现在估计已经不好找了。 话虽如此说,可不找也不行啊! 没办法,我只好打发麻子脸出去打听,等了一个多小时,麻子脸这才回来 据他虽说,竟然还真有人知道那位高僧埋在哪了,但麻烦的事,他们只知道大概位置,却不知道具体哪里,而且那边现在都已经打好水泥了,完全给糊死了,问我能不能就这么着,不管了。 这肯定不行啊,要是不管的话,那我就没必要来这里了? 再说了,我都答应好老令公了,这要是办不到,人家回头不去地府,在来找我算账咋办? 没办法,见我这么坚持,这哥们只好找来挖掘机,把那一片的水泥硬是都给砸开了,折腾到了黄昏,也总是找到了高僧骸骨。 这高僧骸骨和寻常人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是一堆骨头罢了,我索性就让人弄了口袋装了起来,然后又打发人,去市里买最好的棺椁。 一切弄好,天色也就黑尽了,晚上又不能下葬,我们一行人也只好返回酒店,等到次日天明,我找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寺庙,又挑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一点的时辰,这才把高僧的骸骨存放到了寺庙内,让其享受香火供奉。 当然,这也没少花钱,光给寺院的钱,就是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 而且还只是暂存二十年,二十年之后我们还得再来,给高僧续费,不然他们就会找人清理! 最让人郁闷的是,我想要一次性缴纳一百年的费用还不行,因为这和尚怕以后的地皮会涨价。 不得不说,现在的寺庙是真的会做生意……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在劫难逃 处理完了合津这边的事情,就差不多中午了,我们一群人返回市里,吃了点东西,又都休息了一下,便驾车赶回韩城,而在这期间,杨天福也依旧没有联系我们,甚至是都没有给黄毛打过电话。 事情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我现在也越来越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总觉得杨天福是在计划什么事情,要搞一场大动作,可奈何这老狐狸太鸡贼了,完全让人猜不透。 如此一来呢,我们三个人也不敢再耽搁时间,胖子搞定了机票之后,我们就立即返回了韩城。 目前的一切,暂时还在我们计划之内,黄昏时分,我们也准时准点的返回了韩城。 在市里吃了点东西,又简单的休息了一下,终于熬到了天黑,我们一行二十余人,开着车,浩浩荡荡的赶往杨家大院。 晚上七点五十整,三辆车停到了大院门口,临下车时,刀爷看了我一眼,“少班主,必须要按照计划进行,千万不可意气用事!进去第一件事,就是控制杨家首脑,第二件事就是救出咱们的人,第三件事是找证据!十点整,不论结果如何,必须要带着咱们的人从杨家撤离。懂吗?” “懂,放心吧。” 我给了刀爷一个安啦的眼神,让他尽管放心,随后我们一行人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杨家大门打开,杨天福穿着拖鞋和大裤衩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见到我下车,当即就凑了过来。 “哎呀,娃子,年少有为啊!我就知道没找错人,你这娃子可以啊!干得漂亮!” “还有你,小胖子,干得好!我身边就需要你们这种人才,以后你们哥们就跟着我了,有肉大家吃,有汤大家喝!” 说罢,杨天福又去拉刀爷,“走走走,都别愣着了,我给大家准备了接风宴,咱们边吃边聊。” 杨天福越是如此,我心里就越是没底,前几天就喊着要弄死我们了,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难不成真如胖子所说的,这家伙是猛男去太国,转了性了? 杨天福拉着我们进了大宅,其他人也都在黄毛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跟了进来。 此时,院子里面已经摆好了长桌宴,两三张长桌子拼在一起,足有六七米长。 我定睛一看,长桌宴的左面,坐满了杨家的人,其中还有杨家三兄弟,以及杨家的几位少爷小姐,还有一些女眷,总之,除了杨二少爷和杨文静,以及老太太以外,杨家这些人几乎就都在这了。 而长桌宴的右面,则是坐满了我们戏班子的人。 看到这个情况,我不由松了口气,胖子也面露喜色,杨家的首脑人物几乎都在这里了,也省的我们的人到处找了,一会动手也就方便了。 看到我们进来了,杨家的人和我们的人也全部都站了起来,杨天福拉着我们坐了下来后,就走到主位上,拿起高脚杯。 “来来来,大家拿起酒杯,让我们敬他们三人一杯酒。” 说罢,杨天福把高脚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其他人也都纷纷举杯畅饮。 而就在我和胖子准备喝酒的时候,刀爷忽然不动声色的压低声音道:“情况不对,不能喝。” “啊?” 胖子微微一楞,刚想去看刀爷,我连忙在桌下面踢了他一脚,然后拿起酒杯就在唇边轻轻一舔,心说祖宗啊,你可千万别看啊!杨天福可都盯着咱们呢! 胖子还不算太傻,也学着我的样子舔了一口,装成喝酒的样子 见我们都喝了酒了,杨天福压了压手,“好了好了,大家都坐下吃吧,我都说了,今天是接风宴,大家不用客气,也不用拘谨!以后这娃子就是咱们自己人了,大家一起发财!” 杨天福大大咧咧的招呼着,然后又开始招呼我们,让我和胖子自己夹菜吃。 我和胖子交流了一下眼神,胖子就看向了我们的人,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后,他们就都纷纷分散开来,默默地的向杨家这些人身后靠近。 酒席宴前,人人忙着喝酒吃饭,闲聊扯淡,声音十分嘈杂,自然也没人注意得到这些人的动作。 同时,我也不动声色的靠近刀爷,压低声音问道:“刀爷,发现啥了?什么情况?” “情况有些不对,你们没发现吗?刚才进来的时候,这院子里面安静的吓死人!连声蝉鸣都没有。” “嘶!这倒没注意啊。” “嗯,小心行事,肯定是鸿门宴了……” “来来来,喝酒啊!你们在哪聊啥呢?这可是我从发国弄来的,都是高档货,什么进口什么什么红酒,反正挺贵的,那边的有钱人都喝这玩意,比咱们的茅台强多了!要喝酒,就得喝国外货!”杨天福再次举起酒杯,我们三人也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但却没有喝下去。 胖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八点十分,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见此,胖子满脸微笑,一脸的人畜无害,“杨老板,文静小姐呢?怎么没在这?还有老寿星,怎么都没在这里?” 一说起杨文静,杨天福的脸上明显抽了一下,但这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罢了。 “啊?她俩啊?嗨,甭提了,老太太身体不好,昨天晚上心脏病犯了,我让人送她去医院了,文静在医院伺候呢……哎!说他们干啥,来来来,喝酒!” 杨天福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随后就拿着他手里的那瓶酒,起身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可就在我们举起酒杯的时候,贵叔突然站了起来。 “少班主,别喝!这瓶酒有毒!” 贵叔话一出口,在场人瞬间都安静下来了,杨天福也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过来,“老东西,你是真不想让那老娘们活了!” 闻言,我连忙看向我们的人,此时我才发现,唱花旦的周大姐竟然不在这里! “动手!” 刀爷反应最快,都这个时候了,谁先抢占先机,谁就有主动权啊! 刀爷一声令下,霎时间,所有人全部行动了起来,齐啦咔嚓几下,就把杨家所有人都按到了桌子上,包括杨天福和黄毛。 然而,是到此时,杨天福依旧是面不红气不喘,丝毫不见半点慌张,反倒是趴在桌子上,挑着眼皮轻蔑的看着我。 “娃子,我他吗还真低估了你!” 我淡淡一笑,“不然呢?杨天福,你以为我如何?没点准备,我敢回来赴你的鸿门宴吗?” “呵呵!呵呵!”杨天福阴阳怪气的冷笑几声,“我知道你有准备,但是却没想到你把我的人都给收编了,小崽子,老子看走眼了!有点本事啊!我活了半辈子了,头一次让人按在桌子上。” “哎,放心,以后这种日子多着呢,或许明天就是进监狱了呢……” “少班主,甭和他废话,按计划行事!”刀爷连忙过来提醒我,我也反应过来了,找了几个人,就让他们去杨天福的书房找东西。 可饶是如此,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杨天福依旧是不慌不忙,对我努了努嘴,“娃子,给老子一支烟。” 不等我拿出烟,胖子就递了一根过去,塞到杨天福嘴里点燃。 杨天福狠狠的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烟雾后,就叼着烟,冷笑着,“娃子,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什么事?” “我明明可以在外面做掉你,然后再做掉宅子里面的人,可为什么要让你回来?” “嘶!” 杨天福话一出口,我也顿时一愣,这件事确实是有点矛盾啊! 他都想杀我了,又何必弄回这里再杀?难道是怕人不知道,他杀了我们十多条人命?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人没必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啊!更没必要在自己家里杀人啊! 杨天福见我不说话,叼着烟淡定一笑,“娃子,我真的没想杀你,不信你放开我,让我喝了那杯酒,根本就没有毒,我是吓唬这老头的。” “少班主,别信他的,我亲眼看到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娃子,你上学的时候没学过吗?来,你放开我,让我喝了那杯酒,如果有毒,我这就去死!” “甭和他废话!”刀爷也凑了过来,“胖子,去搜他的身,把枪械弄出来,别给他机会。” 胖子答应一声,连忙就去搜身,可从头摸到脚之后,胖子就皱着眉看了过来,“没有啊?啥都没有,就一个平果手机。” 刀爷皱了皱眉,显然是不敢相信,身子一动就要去亲自搜身,可就在此时!大宅深处,突然出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话音还未落下,便只听房间里“砰砰”几声闷响,刚才我派进去找密室的人,就被人打的纷纷倒飞了出来! “大师!动手!” “阿弥陀佛!” 杨天福高和医生,房间里面就又是一声佛号。 还不等我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况,便只见房顶之上,数道人影闪动,刷刷刷几下,就甩下来一张浸过香油的红绳佛网! 佛网不大不小,正好是冲着长桌宴而来! 刀爷反应奇快无比,一见势头不好,连忙拉着我和胖子飞身急退,眨眼就退出了佛网的笼罩范围,不过那些身处与佛网之中的兄弟们就倒了血霉了! 佛网碰到他们之后,就仿佛是触碰了雷电似的,噼里啪啦一阵炸响,火花四溅! 眨眼的功夫,就愣是把这些人体内的恶鬼全部逼了出来! 而就在这些恶鬼准备要逃之时,房间内却传起阵阵梵音,与此同时,杨家大宅四周顿时金光四射,漫天的金光顷刻便组成了一道金光罩,将整个杨家都死死地罩在其中! 任由这些恶鬼如何冲撞,都难以逃出升天! 有些道行深的,竟然还想到了遁地逃生,可是到此时我才发现,这杨家的地上,竟不知是何时撒了一层香灰!想要遁地逃走,根本就行不通! 如今这情况,还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们这些人插翅难飞,在劫难逃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王灵官显圣 逼出了体内的恶鬼,这些被控制的人也纷纷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获得自由后的杨天福就越发的得意了,解开身上的佛网,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仰着脸看着我们。 “娃子,我告诉你为什么让你回来,因为这个!” 杨天福拿出手机让我们看,我扫了一眼,那竟然是我们在市里吃饭时的图片,图片中的胖子,正在往我胳膊上涂抹番茄酱。 “这韩城里面,到处都是我的人,就凭你们这几头烂蒜,还想和我斗?娃子,你嫩了点!” 杨天福吐了一口烟,“看到这张图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要跟我耍花招,之后我就让人一路跟踪你们,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我就越看越不对劲,晴天白日的,一人一把伞,这就很奇怪了!我仔细一琢磨,你这娃子懂法术啊!肯定是让鬼上身了,想用这些人对付我。” “嘿嘿,老子也不傻!正巧,我听文斌说过,山溪大铜的三宝寺里有一位高僧,所以我就派人连夜去请高僧过来,不然我凭啥多给你两天时间啊?娃子,我那是请高人过来收拾你呢!” 说到这里,杨天福端起我的酒杯,得意的狂饮了一口,“娃子,还有一件事,这酒里真的没毒!老子要想杀你,还用下毒?我恨不得亲手宰了你!但是你小子会法术,我拿你也没办法,所以就让大师配了点药,可以暂时破了你的法身,让你不能施法,可惜啊,这老头太多嘴了!” “啪啪啪——” 说到这里,杨天福拍了拍巴掌,随即就从后院的胡同里,哗哗啦啦钻出来数十号人。 杨天福笑里藏刀的看向贵叔,“老头,你不是多嘴吗?还喜欢唱戏?哼哼呀呀的烦死了!你们过去,把他舌头给我割了!” 说罢,那几个人就向这边走了过来,我后退一步,把贵叔护在身后。 “上!” 我断喝一声,这二十多名恶鬼,全部蜂拥似的冲了上去,胖子也打开葫芦,将余下的恶鬼全部放了出来。 霎时间,整个庭院内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响成一片,所有的恶鬼,全部向那那些打手冲了过去。 可就在此时,房间内传来一声佛号,瞬间镇住了所有的恶鬼! “阿弥陀佛,修行之人,与鬼为伴,罪孽深重啊!小施主!” 话音落下,房间内走出来几个身穿青布僧袍的小和尚,手腕一翻,就将一枚枚佛珠打了出来,我们这边的恶鬼,霎时间就被打的抱头鼠窜,胖子没办法,也怕这些人因此被打散魂魄,只好打开葫芦,让他们钻了进去。 随着恶鬼退散,房间内缓步走出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和尚。 老和尚瘦高身材,身穿大红袈裟,脚踏飞云二履,头戴三宝佛冠,手里还扶着一根镀金禅杖!看起来还颇有几分佛家威严,只是这面相……就有些不咋样了。 蒜头鼻子三角眼,两道稀稀拉拉的白眉毛,一张蛤.蟆嘴,嘴丫子都快咧到耳后跟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派人物。 要是在放小说里,这妥妥的反派角色,如果法力高强点,顶多能活两章! 胖子凑到我身边,小心的问道:“少班主,事态已经彻底失控了,咋整?” “还能咋整?废话!擒贼先擒王,直接打出去!” “阿弥陀佛,施主,回头是岸啊!”老和尚一手扶着禅杖,一手立在胸前,看着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胖子都被气笑了,“你个老瘪犊子玩意,回你吗的头啊!老子与鬼为伴,那最起码是替人伸冤,干的是正经事,你瞧瞧你这操行,一身八两肉,半斤汉.奸皮!你个狗日的,你他娘的助纣为虐,放在抗日的时候,你就是汉.奸走狗卖.国贼!” 老和尚被骂的怒目而视,杨天福呵呵一笑,挥了挥手,就让杨家的人都先回去了。 人散尽后,杨天福脸上的笑容也开始逐渐凝固,恨得咬牙切齿,“小胖子!你他吗的真有胆子啊!我娃子你都敢碰?哼!” 杨天福被气的浑身发抖,大手一挥,“上!都给我上!一个都不放过!” 所有打手一拥而上,我和胖子也连忙上前招架。 胖子走南闯北这些年,虽然没学过什么拳脚,但是也没少打架斗殴,所以打架也不在话下!我就更不用说了,从小的童子功,打这几个人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其他人……我们本来就是京戏班子啊!唱京戏的出身,有几个不会功夫的? 而且京戏行当里面,本来就有武生,也就是武行,个顶个的从小练功,一身的拳脚! 虽然是花拳绣腿吧,但对付这些人,勉强还是能招架得住,所以,我们这些人打起架来也不吃亏,一时间,整个杨家大院也乱成了一锅粥。 我一掌拍翻一个人,冲出人群,刚想去抓杨天福,可没想到这家伙竟直接躲到了老和尚身后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人从小对佛家就没什么好感,一直都觉得佛家虚伪,可自从认识了那位高僧之后,我这才对佛家有了改观,感觉也是有好人的,毕竟这份慈悲心肠,我是真的学不来。 可如今一看到这老秃驴助纣为虐,我瞬间无名火起!之前那位高僧给我积攒下来的好感,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老秃驴,有种的,咱掰头一下?” “啊?掰头?啥意思?” “啥意思?你个土老帽,我家少班主的意思,就是大嘴巴扇死你个狗日的!有种你就和我家少班主一对一,好好比划比划!” 老和尚气的五官都扭曲了,估计也是再琢磨胖子的嘴巴怎么这么臭啊,打架归打架,你骂什么闲街啊! “老秃驴,来吧!我今天送你去见佛祖!” 老和尚被我一骂,手中禅杖在地上猛地一戳,口中默念经文,左手手腕一翻,就打出一道佛印。 我侧身闪躲,佛印一击落空,就将杨天福刚才坐过的椅子打飞了出去。 我咧嘴一笑,“老秃驴,就这点本事啊?该我了!” 我双手飞快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天地惶惶,日月澄清,万法由来,借土化龙!” 说罢,我手掐法印,在地上猛的一拍,“龙来!” “嗷——” 我话音落下,一阵龙吟之声响彻云霄,紧接着,一条由泥土幻化而成的巨龙,便在地上钻了出来。 我手掐道指,猛的一指老和尚,“杀!” “嗷——” 巨龙长吟一声,挥舞着爪子就向老和尚冲了过去,老和尚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飞身后退,与此同时,身边弟子也递过一个钵盂。 老和尚在钵盂里面沾了点水,屈指向天一弹,口中吟诵经文。 “哗啦啦——” 竟被他引来一阵大雨! 大雨倾盆而下,而我这条由泥土幻化而成的巨龙,也被这点雨水给浇成了一堆烂泥巴。 见此,我淡淡一笑,屈指接了一点雨水,掐着指尖水,飞快结印,“天地惶惶,日月澄清,万法由来,借水化龙!龙来!” “嗷——” 又是一声龙吟响起,便只见一条筷子大小的水龙,在我指尖跃出腾空。 老和尚微微一愣,“你、你这啥意思?瞧不起人啊,这么小的一条龙有什么甩?” “别急啊,嫌小的话,那我就让它长大点。”我手掐剑指,一指空中水龙,“长!长!长!给我长大点!” 随着我一声声号令,那水龙身子一抖,竟迎风而长,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一条十数米长的巨龙。 “哈tui!” 巨龙大嘴一张,就是一口老痰,直接喷在了老和尚身上。 胖子不由抿嘴一笑,踢翻一人就喊了起来,“老秃驴,你看我家少班主这法术咋样,多他娘人性化啊,还有免费送痰服务呢!” “真、真真是岂有此理!气煞我了!” “杀!” 一见老和尚急眼了,我也不和他废话了,剑指一指老和尚,水龙就扑了过去。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和尚别看岁数大了,但身子骨是真不错,脚下展开步法,几个转身之后,就直接躲了过去。 巨龙紧追不舍,大嘴一张,就是一道水柱。 老和尚躲过几次之后也急了,手中禅杖在地上猛的一插,紧闭双眼,口诵经文,双手结印。 就在水龙冲到跟前时,和尚突然怒睁双眼,好似怒目金刚一般!大喝一声,“大日如来印!” 老和尚双掌向前一推,一个佛祖的金光法相就被打了出来,水龙撞上佛祖的法相,也顿时溃散。 我眸光一紧,小瞧这和尚了,这玩意都长成这德行了,竟然还有那么两把刷子! 我也不敢托大了,连忙划破指尖血,在左手的手掌飞快的勾勒出一尊神将。 “拘灵遣将,豢龙氏之后,速调王灵官前来降妖!” 说罢,我双掌向前一推,就只见一尊金光闪闪的法相,就被我请了出来! 这法相高大威武,杵天杵地,站直了身子足有三四米高,左手掐着灵官决,右手拿着一根金刚鞭,脚踏一对风火轮,身穿金色锁子甲,又披着一条七宝迎风带!赤面红须,面生三眼,好不威严! “狗日的老秃驴,瞧清楚了,这是我们道家的王灵官!”胖子一边打着架,一边煽风点火地大喊着。 我手掐剑指,一指佛祖身后的老和尚,“王灵官,给我削他!往死里揍!腰打断,腿打折,肋巴扇儿都给他干骨折了!撅吧撅吧都给我扔花盆里,我让他下半辈子当植物人!” “得令!”闻听此言,王灵官就要动手,但一看到人就愣了,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有病啊?我是护法镇山神将,一个看大门的,你让我打佛祖?这也不像话啊!” “额……”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这个职位,就跟现在的保安大队长差不多,佛祖现在就相当于外企老总,让保安打外企老总确实是有点过分了哈! 不过人都请来了,不干活就这么走了,我这脸上也不好看啊! “我不管!你不打他,回头我就焚书上表,在天上我告你的黑状!我就说请你法身显圣,你光收钱,不干活!” “这可没有啊!别开玩笑,我可没收钱,这次是免费的!”一听这话,王灵官也急眼了,瞪着三只眼睛直呼冤枉。 不过还没等我说话呢,一旁的和尚看愣了,“不是,你们这咋回事啊?还打不打了?我这请一次佛祖不容易,挺耗费道行的!再说了,你请的这玩意咋还会说话呢?我请的这个咋没反应呢?” 一听这个,胖子笑了,“废话,你个棒槌!因为你道行不够呗!你要是有我家少班主这道行,佛祖都能给你倒洗脚水!” “那个……都别闹啊!我们好歹也是神仙,在天上混的都挺有面子的,捉鬼降妖啥的还行,让我们倒洗脚水这不行!除非加钱!”王灵官黑着脸也不乐意了,扭头看了看老和尚,“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啊?什么叫做他请的这个玩意?你才是玩意呢!你这人太讨厌了,看打!”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有钱有权的快乐 请神下凡这种法术,还是比较耗费道行的,不过我们所请的,也并非是真神下凡,而是真神的一抹灵光罢了,但同时,这灵光的强弱,还得看一个人的道行高低。 我一声令下,王灵官领了我的法旨,手持金刚鞭便欺身上前。 老和尚一见势头不好,连忙高举双掌,佛祖金身霎时一片金光,迎风而长,顷刻之间便与王灵官一般无二。 王灵官到了跟前了,高举金刚鞭,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鞭子砸了下去。 “轰——” 我这道行不敢说是天下无敌,但最起码也是少有敌手了,普天之下,道行能在我之上的估计也不多。 王灵官这一鞭子砸下去,佛祖金身顷刻溃散,万千佛光也化作点点飞影,消散在这黑夜当中,老和尚当即就是一口鲜血鲜血喷了出来,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龙老弟,这老和尚还打么……” “轰——” 王灵官看向我,刚开口发问,便只见由打中南天降下一道雷电,瞬间就将我的王灵官给劈散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情况?杨家还有高人坐镇?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天边传来王灵官的声音,“完了,老龙啊,我先走了,你师傅小心眼儿,不让我攀大辈!叫你老弟他不乐意!回头别忘了给我烧点元宝,最近天庭物价又上涨了!” 我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师傅谁啊?王灵官叫我一声老弟他都不乐意? 行吧,走了就走了吧,反正现在差不多也尘埃落定了。 老和尚已经被吓蒙了,战战兢兢瘫坐在地上,脸上到现在都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刚才王灵官在使点劲,脑瓜子都能给他干开瓢了! 我走了过去,在老和尚面前蹲了下来,“老秃驴,你善恶不分,助纣为虐,已经犯下弥天大错了!你我虽非同门,但我豢龙氏一族,早在你们佛道两家之前,我有权处理你们这些修行败类。” 我手掐一个法印,一把就把老和尚的手腕抓了过来,“和尚,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不取你性命,姑且废了你的道行,来日里……” “少班主!小心!” 我这边刚要施法,身后的刀爷就喊了起来,我回头看去,却只见杨天福不知何时,竟然跑到了长桌旁,伸手正在桌子下面摸索,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我微微一愣,刚想冲过去帮忙,就只见刀爷一脚踢翻一人,随后脚下一点,踩着那个人的后背就凌空飞了起来,直奔这边而来! 刀爷这一身的本事,那可是王者中的王者,吊打我都跟玩似的,要不是为了照顾贵叔等人,以他的能力,早就从人群里面杀出来了。 刀爷冲到长桌旁,苗刀一挑桌面,两膀一较劲,就愣是把整张桌子给挑飞了起来,直奔杨天福砸了过去。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天福竟然在桌子下面,抠出了一把.手枪! 怪不得刚才搜身没搜到呢,合着他是用胶带藏到桌子底下了,这老东西是真他妈鸡贼啊!。 眼见桌子已经近到跟前了,杨天福出于条件反射,慌忙之中就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枪响,整个大院瞬间安静了! “刀爷!” 愣了足有两三秒,我和胖子惊呼一声,连忙奔向刀爷,而杨天福也被飞来的桌子,拍到在地上。 我一把把刀爷抱在怀里,刀爷捂着心口,瞪着眼睛,茫然且又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我和胖子,然而,鲜血却缓缓流了出来。 “刀爷!你他妈不能死啊,老子还没和你做够兄弟啊!”胖子抱着刀爷嚎啕大哭,可刀爷在看了我和胖子最后一眼后,就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栽倒在胖子怀里。 “死、死了?这是死了?”胖子哭着看向了我,我也傻眼了,我们的战力天花板,就这么被一颗子弹搞定了? “护身符呢?!地藏王这个老东西他骗人啊!不是救命的东西吗?怎么死了?!卧槽!” 胖子崩溃的大喊大叫,就跟个疯子似的,我也渐渐缓过神了,“护身符……防的是妖魔鬼怪,魔法攻击,他不防物理攻击啊!老王八球,我嫩死你!” 这一刻,我也被彻底激怒了,双掌在地上猛的一拍,两条土龙嘶吼着拔地而起! “杀!杀!杀!杀无赦的杀!” 我一指桌子下的杨天福,两条土龙嘶吼的冲了过去,可就在此时,桌子下面的杨天福,却突然把手枪指向了他右手方向的胖子! “砰——” 杨天福被困桌子下面,活动范围有限,不过这一枪下去,却洞穿了胖子的小腿!疼的胖子惨叫一声,跌倒在地,就连怀里的刀爷,都被疼得扔了出去。 “来啊!杀我一个,我让你们全部陪葬!来啊!你个瓜怂,和我斗?不怕死的来啊!” 杨天福的枪口,这次就直接指向了胖子的脑袋,一见这个情况,我也不得不认怂了,死了一个刀爷了,不能再死一个胖子了啊!我就这么两个好兄弟啊!他们都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我连忙掐了一个决印,散去了两条土龙。 “哈哈哈哈!” 一见我认怂了,杨天福张狂的大笑了起来,四周打手也连忙上前,帮他搬开了压在身上的桌子。 刀爷刚才那一下,把杨天福砸的不轻,脑门都砸坏了,鲜血染红了半张脸,此时看起来也显得格外狰狞。 杨天福拿着手枪,甩开了上前搀扶他的人,摇摇晃晃向胖子走了过去。 “你个闷怂!哈tui!” 杨天福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一脚就踢到了胖子的裤裆上,疼的胖子一阵扭曲。 见此,我刚想上前帮忙,可还没等我站起来呢,就有两个人把我按在了地上,开始摩擦。 杨天福狰狞的冷笑着,一边骂一边去踩胖子的伤口,“搞我女儿?你他妈也配?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你自己,长得什么德行!一个臭唱戏的,你也配!我娃子那是天上的太阳,你他妈就是泥巴里面的一头猪,我让你搞她!我让你搞!还怀孕了?我老杨家的种,你也配玷污!” 杨天福恨得咬牙切齿,胖子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直流,鲜血也早已打湿了裤管,流的到处都是,没一会的功夫,就脑袋一歪,直接晕倒了过去。 见没什么好玩的了,杨天福又向我走了过来,抬手就是一枪托,直接砸到了我的脑袋上,顿时就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耳朵里面更是一阵轰鸣,鲜血顺着我的脑门流了下来,我的视野也变成了一片血红。 隐隐约约,就感觉到杨天福在薅我的头发,在我耳边咒骂着,“你他妈挺有骨气啊,我就说你们京戏没人听,咋了?一群土老帽,有钱人谁不听点上档次的?还敢在我门口放狠话!狗日的,和我耍心眼,你他妈也配!还敢收编我的人……对了,黄毛呢?谁看见黄毛了?” 杨天福看向四周,一个打手凑了过来,“黄毛跑了,大师刚才一出手,这家伙就翻墙跑了,老大你交代过了,没听到暗号不让我们出来,我们也怕打草惊蛇,所以就没管他。” “跑不了他!整个陕溪都是我的,还能跑得了他?!” 我的神智渐渐恢复了,现在都能感觉到脑袋上的疼痛了。 杨天福又一把抓住了我头发,“娃子,你嫩了点!收编我的人,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货色!一出事他就跑了,怎么样?被人背叛的滋味舒服吗?” 我牵强一笑,“还好,最起码、最起码老子答应他的做到了,没让他死在你手里!” “是吗?”杨天福笑了,转头看向身边人,“给我放出话去,谁能砍了黄毛的脑袋来见我,老子给他五十万!背叛我还能活下来的人,他妈还没出生呢!” 说罢,杨天福猛地一扯我的头发,枪托也再次砸到了我的脑袋上,“娃子,你嘴很硬啊!很有骨气啊!跟我耍花招,还想找我的证据,可惜啊!老子做事压根不留证据,那密室里面的东西,其实也只是我收藏的古董!” 我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心里也忍不住有些酸楚,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可在人家眼里,却也只是跳梁小丑罢了。 “杨天福,你坏事做尽!难道、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狗屁的报应!老子有米国籍,还有加纳大、鹰国、发国、埃尔极利亚……等等等等,我家所有人加一起,足足有十几个国家的国籍,你跟我说报应?咱们华.夏的法律,能管得着我?只要一出事,我立刻飞去国外!”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当年大地震,死了这么多的人,你、你不会愧疚吗?!” “地震?”杨天福愣了一下,随即眸光一紧,“你咋知道的?” 我冷笑不答,杨天福倒也不深究,“死了活该!自己穷,还怪的着我?” “可若不是你吞没了国家拨款,又不肯拿钱,他们也不会没钱搬家!” “那是他活该,他们自己穷!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做生意的人,有几个没拿过黑心钱!” “可你逼死了人命!你的钱不只是黑心钱,是别人的生命!”我也低吼了起来,事已至此,我也不怕了,左右都是一死,那就不如硬气点,免得让人看扁了,“杨天福,你逼死邻居老两口,指使人杀害李欣桐,枉顾矿井安全,致使人命发生!有人受伤,你不拒赔偿,反倒残害人命,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心里就没有过一丝愧疚吗?!” 杨天福笑了,“娃子,你就知道这点儿吗?老子手上的人命,可不止这些!你说的这些,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还有当年的大地震,那可不是自然灾害这么简单!那是老子爆破炸山取石的时候,火药放多了引起来的!可是!谁他妈敢管我啊!只要我有钱,老子就能活的很潇洒!你和我说愧疚,呵……你有过钱吗?知道有钱有权的快乐吗?!你想象不到!”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太气人了!赤果果的炫富啊! 杨天福抓着我的头发,硬是让我抬头看他,“你这娃子是个人才,要是不管我的闲事,我还真不舍得杀你,可惜了!你小子知道的太多了,现在还想查我?呵!不知天高地厚!” 杨天福抬手就是一枪托,直接砸到我的鼻梁骨上,疼痛让我彻底麻木,不过鼻骨肯定是断了,这都不用想了。 杨天福终于松开了我的头发,不过却是一脸厌恶的在我身上擦了擦手,随即转身向地上的小半瓶红酒走去,看都不看我一眼,厌恶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刚丢完垃圾的人。 杨天福弯下腰,捡起滚落在地的酒瓶子,猛猛的灌了一口,身边人连忙搬了一把椅子递了过来,杨天福坐好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娃子,还有啥想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送你上路了。” 我累了,毁灭吧!现在让我活着,他就剩下折磨我了,现在也不可能有什么转机了,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呢,“来吧,反派死于话多,你再逼逼下去,搞不好就出变故了,弄死我吧!” 杨天福扑哧一笑,“行吧,给我活活打死他!扔到山里喂狼。” 说罢,杨天福又看了一眼胖子,“这个给我留着,割了他的老二,我要一点一点的收拾他!剩下的人,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我身边的人就举起了一根钢管,可就在他要落下之时,大宅里面传来了杨文静的声音! “爸!就当我求你了,别再杀人了!” 杨文静哭哭啼啼一路小跑,踉踉跄跄从后院跑了出来,身上还搭着一根绳子呢,背后还带着手铐。 看来是刚才被捆起来了,现在刚解开绳子,就跑出来了。 “放过他们吧爸!就当我求你了啊,别再杀人了,胖子没骗我,我是自愿的!我真的喜欢他,我们都在网上认识一年多了!” “哎呀!哪个混球把她给我放出来了!带走带走!”杨天福不耐烦的怒吼着,随即就上来人要带杨文静走。 杨文静虽然双手被困,可双脚却死死地勾着杨天福大腿不放,“爸!我求你了,你放过他们吧,少班主是我请来的,我答应过会让他们回去的,你别再杀人了!胖子他不能死啊!” “你个球娃子,他们不能死,难道我就该死?!我不杀人,他就要杀我了,你没听他刚才说的吗?他们是来找我的证据!” “少班主,我求你了,你认个怂吧,别在查我爸了,这样大家都能活下来啊!” 看着杨文静的脸,我凄然一笑,还能活着出去吗?杨天福真的能放过我吗?答案已经很明确了!既然如此,就不如硬气一点! “杨小姐,不是我要查,是我要替那些枉死之人讨个公道!我也要让所有含冤受辱的人知道,天理犹在!公理犹存!国法依旧!任何权势都不是他炫耀的资本,更不是他为非作歹,骑在我们老百姓头上的权利!狗日的,咱们华.夏是个讲理的地方!” 我一声怒吼,杨天福也被我彻底激怒了,“好好好!有骨气!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公道!” 说罢,杨天福拿着枪就走了过来,枪口直接顶到我的脑门上,可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时候,胖子突然喊了起来。 “我我我!我保证不再追究!”胖子翻身坐了起来,疼的呲牙裂嘴,“杨天福,你放过我兄弟,从今往后我们不在追究这些事,我留下给你当条狗!有我做人质,我兄弟就绝对不敢动你!你放过我们吧!” “呵呵!晚了!”杨天福来了兴致,冷笑着走向胖子,杨文静被吓了一跳,连忙扑了过去,挡在胖子身前,“爸!不能在杀人了,你收手吧!胖子说了,他们不在追查了!” 杨天福压根不管杨文静,而是在胖子面前蹲了下来,“娃子,你刚才说啥?” “我、我说我愿意给你当条狗,你放过我兄弟,从今往后有我在你手里,我兄弟就不会……” “胖子!做人得有骨气!咱兄弟是堂堂正正的大好男儿,就算是死,那也得死在一起!甭求他,这老东西不可能让咱们活着离开大院!” “你瞧瞧,还是你兄弟聪明!”杨天福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胖子,“娃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德行还他妈睡我女儿?给我当条狗,你都没这个资格!” 杨天福冷眼看过身边人,“把小姐带回去,给我看好了!” 两边上来人,拉着杨文静就往后院走,任由她大喊大叫,也没人搭理,就连刚刚拄着拐杖出来的老太太,也硬是被人架了回去。 杨天福坐到椅子上,猛灌了一口酒,一副准备看演出的样子 可还没等他下令呢,就只听杨家大宅上空“呼”的一声,狂风卷过,一股子黑风,拧着劲儿的绕着大宅! 我定睛观瞧,便只见大宅上空突然风起云涌,好似暴雨将至一般,天边更是黑的透亮,就像是一口大锅似的罩在了整个韩城上空! “众儿郎听令,与本帅擂鼓助阵!咱们兵困韩城,营救恩人!” “咚咚咚——” 得儿,这位老令公可算是过足了元帅瘾了,好嘛,跑这排兵布阵来了。 霎时间,云涨西北,雾起东南,转眼的功夫,一股子黑云浓雾就把整个韩城给罩住了,这强大的压迫感,饶是我都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薄雾点点散开,便只见老令公手提着大刀,带领郝鼎臣与八百鬼怪出现在上空,不过此时的众人,却是被那老和尚的佛光阵挡在了外面。 一见到来了这么多的恶鬼,老和尚也被吓懵逼了,连忙攥紧禅杖,死死地立在原地,大宅上空的佛光阵也越发的强盛。 是到此时,杨天福的脸上也终于不再轻松了,“这、这都是你的人?” “不!不是我的人,是你的仇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们都是曾经因你而死,或者是被你逼死之人!你坏事做绝,他们来找你了。” “大师,灭了他们!”杨天福依旧是面无惧色,可和尚懵了,“别闹啊!这事我可来不了,就我这道行,顶多能把他们挡在外面,看着那个读书人了么?那家伙可比拿刀的还厉害呢!” 我瞄了一眼郝鼎臣,开玩笑呢!人家修行上千年,福泽一方百姓不说,还享受着香火供奉,距离功德圆满都不差多少了,肯定要比老令公还横啊! “下面的听着,放了龙先生还则罢了,如果不然,本帅提刀上马,踏平你杨家府宅!” 老令公用手点指杨天福,威风凛凛霸气十足的喝骂着,在这一刻,我也不得不佩服,这才老元帅啊!千年都过去了,可这一身的威武霸气,将军本色,可是一点都不少! 杨天福眯了眯眼睛,反倒是将子弹上膛,直接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都他妈给我退下,送给敢上前一步,我现在就崩了他!” “我去你码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身后的刀爷突然一跃而起,大骂一声,手中苗刀一扫,愣是将杨天福的右手手掌给切了下来! “额……啊!” 一切来得太快了,杨天福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右手就已经没了,鲜血就跟不要钱似的,蹭蹭的往外喷血,疼得他满地打滚。 我愣了一下,胖子也懵逼的看了过来,我俩齐刷刷的看向了面前的刀爷,这是活的啊!可不是诈尸啊! “刀爷,你、你不是死了吗?!” 刀爷缓缓转身看向了我,摸了摸心口,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一把碎玉渣来,“他开枪的时候桌面挡了一下,这玉佩又挡了一下,所以子弹只是嵌到了皮肉里,只是这东西威力太大,我当时被震晕过去了。” “我的天啊!地藏王菩萨显灵了啊!物理攻击都能防得住?!”胖子瞪大了眼睛,都忘了自己腿上还有一个窟窿呢,大喊大叫也牵动了伤口,疼的直吸冷气。 刀爷皱了皱眉,又点了点头,“嗯,算是他显灵吧,没想到那块玉石这么结识,子弹都能挡得住。” “刀爷,甭废话!把那和尚的禅杖打飞,这就是阵眼所在!” “嗯!” 刀爷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到了跟前了,上去就是一刀,直接就把老和尚的半条手臂给切了下来! 我看的眼皮一跳,我只是让他打飞禅杖就行了,你这也太狠了,好嘛,直接给人绝了根了,甭说今天了,以后连都拿不起禅杖了! 佛光阵被迫,天上的恶鬼也都一拥而上,黄毛也推开杨家大门,从外面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 “二叔,胖爷,我够意思不?他娘的,一看情况不对,我当时就跑了,也好在车就在门口停着,没送到车库去,不然我就没法搬救兵了!” 胖子疼的翻了个白眼,“兄弟,你要是不压着我的伤口,你就更够意思了!咱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折腾我啊!” “啊?这、这真不好意思,我没看着!” “没看着还不赶紧起来!等着在我腿上吃年夜饭啊!还愣着干啥,打120啊!我他吗都快死了!”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三天后 黄毛连忙拿出手机打120,在老令公和郝鼎臣的搀扶下,我也站了起来。 “龙先生,受苦了,我等来迟了。”郝鼎臣一脸担忧,我也强撑着一口气,“没事没事,快通知下去,千万不能杀人!不然我回头不好超度他们。” “放心,路上的时候我都交代好了。倒是龙先生,我看你们二人受伤严重,还是尽快去医院吧?” “不行!”刀爷走了过来,收起苗刀,“少班主,杨文斌不在这里,我担心这老东西还另有安排,安全第一,还是得尽快返回咱们的地头上。” “无妨,有本帅在此,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那区区鼠辈,早就被我收拾了!”老令公昂首挺胸,手捋长髯,自负一笑。 郝鼎臣也笑了起来,“大家都放心吧,杨家确实是另有安排,不过这还多亏了那个黄毛,他在路上的时候,就提到了杨文斌,我义父神机妙算,派出一队人马,提前将他们堵截在了市里,随后又分出四队人手,从杨家大宅四个方向出发,就连那些埋伏在附近的伏兵,也都被我义父挡在了路上!” “嚯,不愧是老元帅啊!”胖子咬着牙,拍着马屁,老令公哈哈一笑,一捋长髯,别提多得意了,“哈哈哈,区区小辈,不足道哉!不足道哉啊!想当年,老夫领兵五十万,在那雁门关前,杀的那辽兵望风而逃,一群地痞无赖,又有何惧?!” 老令公好像是找到了当年行军打仗的感觉,脸上都红润了许多,看起来神采飞扬。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我也彻底撑不住了,只觉得身子一软,头重脚轻,直接晕死了过去…… ………… 等我再次苏醒过来之时,就已经在医院里面了,鼻子前也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胖子正穿着病号服,躺在我旁边的床位上,吭哧吭哧的啃着一个大苹果。 “呦呵,少班主,您老睡醒了?” 我没好气的看了一愣他,又看了看其他床位,“小点声,大喊大叫的,吵到别人。” “嗨,就咱哥仨,没别人。”胖子咧嘴一笑。 我扫了一眼,还真是,房间里面一共四个床位,其中一个是空着的,在那边墙跟前躺着的就是刀爷了。 “来,吃个苹果。”胖子随手扔了一个过来,我本能的伸手去接,却牵动了头上的伤口,疼得我一阵呲牙裂嘴,直吸冷气。 我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好家伙,我的整个脑袋,都被裹成蚕蛹了。 “哎呦,不好意思,忘了你还受着伤呢。”胖子咧嘴哈哈一笑,我瞪了他一眼,“咋回事?怎么咋来医院了?” “嗨,甭提了,那天你晕倒了,杨家就被老令公他们给收拾了,虽然没杀人吧,但是杨天福也被打的不轻,陆合彩那娘们也是个狠人,附了杨天福的身,愣是用钳子,把杨天福的牙一颗一颗的拔了下来。还有那个二少爷,嚯,打的更惨!他之前玩女人啥的,也逼死了几条人命,还有人家老公啥的,反正也都让人给收拾了……” “唉,你说重点,咱们到底是咋来的?” “就是你晕倒了啊,救护车就来了,然后咱们就来医院了,对了,所有费用都是杨家买单,文静刚从医院离开……” 胖子正说着话呢,病房的门也被推开了,黄毛拎着一大袋的饭盒走了进来。 “哎呦,二叔,您也醒了,我、我这也不知道你醒了啊!没带你的份,来来来,你先吃我的,我下去再买。” 黄毛把袋子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的分发到我们手里。 胖子打开餐盒,先喝一口蛋花汤,“黄毛,杨家现在咋样了?” “放心,老令公亲自坐镇,那八百鬼怪已经把整个杨家围得水泄不通了,甭说人了,除了杨小姐以外,连个苍蝇都飞不出来。” “没杀人吧?”我连忙追问道,黄毛连连摇头,“没有没有,老令公和那个郝大人都放出话了,他们二位还轮流坐镇杨家,谁都没敢杀人!” “少班主,说起这个,还是得佩服你啊!”胖子吃了一口炒馍丁,咽了下去,又吧唧吧唧嘴,这才继续说道:“本来那群恶鬼都拦不住了,非得手撕了杨家那几个人,可郝大人和老令公明事理,也佩服你的为人,说不能让你的努力和牺牲付之东流,所以他们愿意相信你,也愿意给你个面子,用阳间的方法解决问题。” “唉!” 我长出了一口气,行吧,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果了,为了这件事,我确实是付出了不少啊! “就是可惜了,杨天福那货太鸡贼了,什么证据都没留下来,想从法律上扳倒他太难了,也辜负了大家对我的一片信任。” “没辜负他们,你做到了!” 一直没说话的刀爷,忽然开口了。 我们三个人齐刷刷看了过去,刀爷从自己的旧衣服里面,撕下来一枚纽扣,反手扔了过来。 我接过来看了一眼,就发现在这扣子的中心位置,竟然有着一个米粒大小的摄像头。 “这、这是监视器?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都拍下来了?” “嗯。” 刀爷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和胖子也看愣了,“不是,刀爷,你这打哪弄的这高科技啊?咋还有这好东西呢?” 闻言,刀爷把目光看向了黄毛,黄毛抿了抿嘴,尴尬一笑,“额……嘿嘿,其实……这是我的!当时老大让我们去盯着你们的时候,他就给了我这件衣服,当然,我也不知道这是监控器啊!之后下到峡谷里面的时候,刀爷用手电光一扫,就无意间发现了,然后他就一把给我揪了下来。” “嘶!那也就是说,我们拉你入伙的事情,杨天福一开始就知道了?” “不知道,这监控器只是最低级的,没有信息同步功能,只能等到事后拿到监控器的时候,才能查看里面图像资料。”刀爷开口解释,黄毛也在一旁点头分析,“其实吧……我们老大还是挺多疑的,每次我们出去办事的时候,他都得给我们一件衣服,起初我们也不知道啥意思,还以为是鼓励我们呢,现在才明白,合着他是不放心我们,等到事后查我们的视频!现在想想我就一身冷汗,还好这几年没干啥对不起他的事情,一门心思听他的话,不然我早就死了!” “哼,这才是老狐狸啊!”胖子吃着东西,阴阳怪气的冷笑着,“咱们和人家比,还是嫩了点啊!”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刀爷忽然开口,“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这玩意可能会用得着,所以我就给它关机收了起来,那天进入杨家之前,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太安静了!所以我不放心,就把这东西粘到了我的衣服上,没想到会真的派上用场。” “唉,就是可惜了,刀爷你当时晕的太早了,正经画面没拍到,光剩录音了。”胖子在一旁感叹,不过我却连连摇头,“没事,这些录音也够用了,当时那老东西把我折腾的太疼了!我就想着激怒他,给我来个痛快的,可没想到他反倒是说出了这么多事情,回头把这些东西交上去,也够他们杨家喝一壶的了!” 我反手甩给了胖子,胖子一把接了过去,“瞧好吧,这事就交给我了,咱也甭等着回去在弄了,丁是丁卯是卯,今天日子就挺好!黄毛,一会你去给我弄个电脑,我把这些录音弄出来,回头做个邮件,直接交给上面!他娘的,现在对那些枉死之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得嘞,这事交给我了。”黄毛咧嘴一笑,转身就出去弄电脑了。 胖子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把玩着手里的监控器,随即就是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刀爷,“我说刀爷,您老不够意思啊!咱们在医院住了三天了,您老也不说把东西拿出来,和您说话也不搭茬,把我当空气,现在少班主一醒过来了,你就抢着献宝!合着你是在这抢功劳呢?” “唉!” 刀爷深吸一口气,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那表情,明显是一副不愿搭理二傻子的样子。然后就一脸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胖子却还在那喋喋不休,烦的刀爷索性盖上了被子,把头都捂了起来。 我忍不住好笑,开口岔开话题,“胖子,贵叔他们呢?都没啥事吧?” “嗨,你就把心放进卤煮里吧,屁事没有,那天晚上就连夜飞回去了,咱那飞机票一点没浪费。” “那就好,他们没事我也就放心了,对了,我睡了三天了?” 胖子点了点头,我却惊眼皮一挑,“不好!今天可是最后一天啊!那老太太的魂魄是不是还在葫芦里呢?” 胖子猛地一拍脑门,“哎呦喂,把这茬给忘了,估计也是他们杨家忙晕了,都没人注意了。” “甭废话!”我看了一眼门口的钟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快快快,想办法联系人,把我送去杨家,今晚十二点之前魂魄不归位,这老太太可就完了!” 胖子拿出手机,连忙联系杨文静,让那边给我们备车,刀爷则是已经脱下了病号服,开始更换自己的那套衣服。 我扫了一眼刀爷的伤口,上面还贴着纱布呢,“刀爷,你和胖子就甭去了,在这养着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刀爷挑着眼皮,看了一眼胖子,“其实他没啥事,那颗子弹打偏了,没伤到骨头,只是打掉了一块肉,他那天就是被杨天福打的急眼了,然后就装晕了,哼,没骨气的东西!” “额……”胖子尴尬一笑,老脸通红,“这这、你说这些干啥啊?谁像少班主似的,这不就是个大傻B么?人都把他打成那样了,还装钢铁硬汉呢,早点认怂不就行了吗?你瞧瞧胖爷我,多他妈鸡贼啊!” 刀爷心疼的看了我一眼,“嗯,胖子这点说得对,你是有点傻B了,就你伤的最严重,严重脑震荡,头骨轻微骨裂,要不是杨天福手上没准头,你鼻骨也早就被打断了!没个一两个月,估计是养不好了。” 我一脸蒙蔽,“咋滴?合着你们都没啥事啊,就我一个人的锅啊?” “嗯,胖子半个多月就能养好了,我这个……”刀爷直接把纱布撕了下来,伤口已经开始愈合结痂了,“只要不剧烈运动,最多十天就没事了。”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大礼参拜 我这不是倒霉催的吗?合着这俩人屁事没有,就我一个人伤得最严重?早知道我当时也装晕了! 得儿,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晚了! 我们几个人闲聊了几句,黄毛也再度折回,弄了两辆轮椅过来。 刀爷推着我,黄毛推着胖子,我们一行人就往楼下停车场走,不过在上了电梯之后,我却看到了一个熟人。 “姑娘,又见面了。” “啊?你是……” 女孩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我,不过我这脸上裹得太严实了,她看了半天也没人出来。 我莞尔一笑,“姑娘不记得了?” 女孩茫然的摇了摇头,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黄毛,最后又看了看刀爷。 “呀!我想起来了,你们是那群唱大戏的,我认识这大哥,当时就觉得他好有个性,出门还带着刀。” “哎呦,我也想起来了!”胖子一拍脑门,“这不是陪酒……啊呸,你是当时杨家酒会上的那个小姑娘?嗨,你咋在这呢?” 当时的女孩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现在却是略施薄粉,衣着得体,只怕除了我以外,任何一个人见了现在的她,都未必能认得出来。 包括胖子这个阅女无数的老色痞! 见胖子说起那天的事情,姑娘反倒是不好意思了,看了看电梯里面的其他人,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胖子也自知失言了,连忙改口,“哎呦喂,姑娘,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多好看啊,你这年纪还没我大呢吧?是不是刚毕业?” “嗯,还没毕业,今年大三。”女孩闪着大眼睛,努力维持着礼貌的微笑,此时也没有了那天的狂野奔放,反倒是语态扭捏羞涩,与那天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胖子咧嘴一笑,“上学好啊,这可是最舒服的年纪了,不用操心吃喝,天天学习就行了,姑娘,留个微信啊?回头咱们慢慢聊。” “不、不了!我到了,先走了。”电梯门打开,女孩慌慌张张的走了出去。 胖子一脸扫兴,“他娘的,那天咋没看到呢,这小娘们也有几分姿色啊!” “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分寸?”我憋了一眼身边的患者,恨得我咬牙切齿,“这么多人呢,你能不能当个斯文人?装一下也行啊?” “草!你他妈还说我?我是不斯文,总比你这个斯文败类好啊!别以为我没看着,刚才你还抓人家小姑娘的头发呢。” “……” 这死胖子,那天就应该让杨天福弄死他!该看到的,他是一点都看不到,不该看到的,他是一件不落! “叮——” 电梯再度打开,刀爷也推着我走了出来。 或许是怕我不能受风,黄毛还去值班台,愣是把人家小姑娘盖腿的毛毯抢了过来,殷勤的给我披在了身上。 我皱了皱眉,忽然有点厌恶,虽然他是对我好,但你总不能横行霸道,抢人家东西吧? 我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倒影,那两个小护士明显是被吓到了,缩在值班台里面,直勾勾的盯着我们的背影,吓的都不敢说话了。 我心里想着事情,黄毛也帮忙把我和胖子抱进了车里。 汽车发动后,黄毛一边开着车,一边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唱些啥,好像是地方上的陕北民歌,反正是看起来心情是不错。 我有些烦了,“黄毛,你跟着杨天福多少年了?” “多少年啊?嗯……五六年?六七年?记不清了,反正我高中还没毕业呢,就跟着人到处混了,之后就遇到老大了,他看我打架不怕死,就让我跟着他混了。” “那你跟着杨天福这些年,主要都做些什么事情?” “嗨,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我是老大的心腹,主要就是负责暗处的兄弟们,收一收保护费,自己养自己,老大有事了,我们就去给老大平事儿,明面上解决不了的,我们兄弟就干了。” “那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喽?” “差不多,就比如李欣桐那件事,我们干的就是这种事情,或者是老大看中哪块地了,明面上拿不到手,我们就背后使手段,把人打走,再不就是吓唬走。” “那你这些年杀过多少人?” 一说起这个问题,黄毛沉默了,随即就打了个哈哈,“嘿嘿,二叔,你问这个干啥?” “没事,我就是好奇。” “额……哎呀,这种事情不好说,跟着老大混的人,谁手上没沾点血啊?这叫投名状,不沾血的人,老大也不敢重用,要万一哪天反水了呢?” 黄毛避重就轻,倒是没直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过事实也证明了,这家伙的手上绝对有人命债,而且还不在少数,毕竟他是杨天福的心腹! 接下来我也没再问什么,胖子则是和黄毛东拉西扯,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汽车开出了市里,胖子似乎是和他聊的腻了,就转头看向了我,“少班主,那娘们你喜欢啊?” “什么娘们?” “就是医院里面哪个啊?”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喜欢个锤子,边儿玩蛋去,别在这烦我。” “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不稀罕,回头我可就要下手了。” 我愣了一下,“你下手?你上哪找人家姑娘去啊?” 胖子猥琐一笑,“兄弟,你是不是忘了?老太太大寿那天,那娘们可给了你一张名片,到现在还在我手里呢,这娘们我吃定了!我说的,耶稣来了都不好使!” “别胡闹!那姑娘你可把持不住!”我眸光一紧,连忙呵斥,胖子皱了皱眉,“咋滴,你是真喜欢上了?你听我一句劝,你还年轻,这里面的水太混了,你把持不住,还是交给我吧。” “唉,胖子,相信我,这女人你真的把持不住。” 胖子翻了个白眼,显然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也懒得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舌,“胖子,做人不能太花心,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杨文静你打算怎么办?” “文静啊?都说了,玩玩儿嘛,回头我一走,啥事都没有……” “人家对你是真感情!”刀爷憋了他一眼,“那天晚上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这娘们的老爹虽然不咋滴,但她这个人还行,对你也是真心的。” “哎呦喂,刀爷,您老就甭在这瞎牵红绳了,月老都没你俩忙,天天老操心我的事儿干啥?我心里有数!” 胖子说到最后,也说的不耐烦了,也不想再搭理我们了,一把抓过盖在我身上的毛毯,就蒙在了脸上开始了装死。 我和看了看刀爷,刀爷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厌恶,显然是对于胖子这种吃干抹净不负责的人,他也不是很喜欢。 不过我俩到也没再说什么,等到下午四点多,汽车也停在了杨家大宅门口。 黄毛下车去找人开门,刀爷则是趁机看了我一眼,“少班主,你刚才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刀爷给我问一愣,而他则是看了一眼外面的黄毛,“这小子,留?还是不留?” “不能留!这货也不是什么善茬,手上有着人命,等陕溪的事情了了,就把他和杨天福一起交给警方。” 一路装死的胖子,也终于有了反应,“小人不能得罪,这几天你们都小心点,别说漏了嘴,好好利用他,也防着他点,免得他背后下黑手!” 我和刀爷默契的点了点头,不多时,大宅里面也打开了门,出来几个人抱着我们下车,随后又用轮椅,把我们推了进去。 我看了看身后的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怪不得老令公他们一群人在这呆的这么消停呢,合着他们是把杨家的人都给上身了,还有那天那些打手。 听到我们来了,老令公和郝大人也都迎了出来,这俩人不同于一般鬼怪,毕竟都是千年老鬼了,所以短时间的在阳光底下出现,倒也没什么。 不过一看到我裹成这个样子,这俩人也都先是一愣,随后就都笑了起来,拱了拱手,“龙先生,数日不见,恢复的可好啊?” “好好好,多谢老令公挂念了。”我连忙抱拳还礼。 郝大人莞尔一笑,对正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龙先生,请,咱们堂内叙话。” 我哈哈一笑,这俩人在这呆的是真自在啊,说话间的口气,都快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 我们一行人进屋落座后,有人送上一盏茶给我,我轻呷了一口,便看向了他们二人,“老令公,杨天福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一切无恙,我们已经打发人,请大夫过来治疗过了,如今被我们关起来了,就等着你过来了。” “等我?”我微微一愣,郝大人笑道:“是啊,龙先生仁义无双,让我等佩服,这杨家的事情,也多亏了您出面,如今杨天福已经被抓,剩下的事情,就等着您来决断了。” 我老脸不由一红,“额……嘿嘿,二位说笑了,哪里是我出手啊?要不是你们二位来得及时,只怕我们三个人,早就是三具尸体了。” “不不不。” 郝大人连连摇头。 “被你收走的那一百名弟子,已经把当天的事情说过了,且不论先生有没有真正的解决了这件事,就说龙先生为人,是真心的让我等佩服!人间有公道,天地有正气!这‘天理犹在,公理犹存,国法依旧’十二个字,可谓是振奋人心,是这天地间的一股正气清风!也让我的一众弟子看到了希望!您一视同仁,为我等鬼类鸣冤,就这一点,就足以让我郝某人佩服!来来来,龙先生在上,请受我大礼参拜!” “且慢!” 我刚想开口阻拦,老令公却突然先开口了,郝大人看了过去,老令公却是袍袖一甩,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参拜怎能少得了老夫?若不是龙先生苦口婆心,只怕老夫现在也只是一具游魂野鬼,被那执念的枷锁,束缚永生!再且,龙先生的这片忠肝义胆,也让老夫看到了希望!我国后生若人人如此,心存正道,不畏强权,何愁天下不兴?!来来来,龙先生在上,请受我父子二人大礼参拜!” 不等我有所反应,两个人便手拉着手,站到我的面前,随后抱拳拱手,对着我就是恭恭敬敬,深施一礼!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作孽了啊 好嘛!这一波操作下来,把我看愣了! 昨天我是真的啥都没干啊,要不是他们来的及时,估计我都得交代进去了,至于那十几个字,也不过是我为了激怒杨天福,好让他给我个痛快时,随口说的几句话。 现在好了,反倒是让这两个人把我当成了神一般的存在?把我夸的差点我都不认识我自己了! 最要命的是,一个是千年状元爷,一个是千年老元帅,他俩参拜我?这也太折煞我了吧?! 亏大发了! 我本想起身还礼,可这两个人却愣是把我按回了轮椅上,老令公面带笑意,“龙先生,做人就该如此,心中有正气,无所惧强权。看到你,老夫就开心啊!有你们这些后生在,我上邦天朝,何愁不兴盛?” 我尴尬的赔笑着,脚指头都快抠出一个三室一厅了,这都哪跟哪啊,说了几句便宜话,他就把我当成神了。 “二位言重了,我就是个后生晚辈,受不起你们一拜啊!再说了,我也不能看着那些人自己去报仇啊,随便杀戮,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郝大人莞尔一笑,“龙先生,您能把我们鬼类放在心上,为我们伸张正义,而非是对我们喊打喊杀,就冲这一点,你就受得起我们一拜,也多信您秉持公道,心存正义。” “不不不,言重了言重了,哎对了,那个老太太呢?我得尽快让他魂魄附体。” 我连忙岔开话题,二人也没再深究,郝大人指了指后院,“都在后面呢,我已经吩咐他们了,无冤无仇,未曾作恶者,一律善待,这几日也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得嘞,你们这才是恩怨分明,深明大义啊!我就不打扰了,先去看看那个老太太。” 抱拳别过之后,刀爷和黄毛就推着我们去后院了。 老太太还是老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炕上,老寿星和杨文静,则是在一旁小心伺候着,杨家其余人等,也都全部被关在了后院的各个房间里面。 一见到我,杨文静就别过了脸,老寿星却哭了起来,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没和他们说什么,就让刀爷取来葫芦,放出老太太的一魂一魄,将其归体。 魂魄归位之后,将近七天没反应的老太太,也终于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了看我们,随后他们老姐妹两个人,就抱头痛哭了起来,这也算是鬼门关前走一遭,生离死别一次了。 杨文静走了过来,在我和胖子中间蹲下了身子,“少班主,你们……你们赢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文静的泪水就已经在眼眶内打转了,不过却还是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 我忽然有些愧疚了,拿人家的钱,办人家的事,之前也说好了,我们是来救人的,可现在却把人家弄得家宅不宁,他老爹也变成了我们的阶下囚。 “文静,甭哭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了,这事你真不能怪我,只能怪你爸,要不是他一开始就想杀我们,我们也不会闹到这种地步啊!” 胖子摸着杨文静的头发,一往情深,柔情似水的安慰着,看的我这个恶心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才还说玩玩儿罢了,现在就变成大情圣了,说他不是渣男,那就没天理了! “杨小姐,胖子说的不全对,你父亲最大的错误,不是他想杀我们,而是……而是他作孽太多,如今报应临头……” “噗通——” 我话没说完,杨文静就在我们中间跪了下来,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我求过我爸,让他放过你们,他没听我的,我知道,我现在求你们也没用了,但我还是想说,求你们放过他吧!我发誓!只要你放过我爸,那些被害的人,我肯定不会亏待他们!要多少钱我们都给!” 杨文静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我就一肚子的气,“杨小姐,人命可不是钱能买来的啊!如果钱可以搞定,他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甚至是不再相信世间有公道!现在他们所求的,就是一个公道啊!你还不明白吗?!” “我知道!但、但我除了钱,已经没什么可以给他们的了!” “唉,文静,你自己出去问问他们吧,如果他们现在答应和解,我们兄弟无话可说,从今往后,我们再不踏进陕溪一步,你们杨家的事情我也不再管了!可问题是!他们不同意啊!” “娃子……” “老太太!”老太太一开口,胖子就怼了回去,“老太太,您还记不记得,你们有个六十年的老邻居,在你们家院子扩建之前,他们就住在你们家隔壁。” 老太太愣了一下,低头想了半天,“你说的是……曹老二他们家?好像搬走了吧?” 胖子看了看我,我连忙说道:“是吧?一对老两口,他们儿子在市里。” “对对对,那就是曹老二,这可是老邻居了,好多年不见他们了!听二娃子说,当时房子扩建的时候,他给了一笔钱,老曹一家就搬走了,你们看见他了?他身体还好吗?”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老太太喃喃自语,“唉,老曹是个好人啊!当年走的时候也没和额打个招呼,这些年额还一直惦记呢,他比额还大两岁呢,这些年也没个消息,额还以为他死了呢。” “他死了……”我默默地说道,老太太微微一怔,似乎是没听清我说什么,“啥?谁、谁死了?老曹?” “对!他们老两口都死了!被你的二娃子给活活逼死了!”当下,我和胖子就把那对老两口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太太听完,也彻底愣住了,当时就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倒过去了,还好杨文静身上有药,喂了一小撮的速效救心丸,老太太这才醒了过来。 不过这老太太刚一醒过来,就拍着自己的大腿,哭天抢地的喊了起来。 “额这是做的什么孽啊!额的娘啊!缺了大德了,额怎么生了这么个混账啊!曹老二是个好人啊,当年娃他爹走得早,全靠着老曹家周济,要是没有老二他们两口子,额都养不活这几个娃啊!” 老太太越哭越激动,拉着杨文静就喊了起来。 “娃啊,额跟你说,你二爷爷可是个好人啊!当年没有自来水,喝水全靠村里那口井,那时候你大伯去当兵,你爸和三叔还小,额个子矮,也挑不起来水桶,你二爷爷可怜咱家孤儿寡母不容易,那些年全靠着他挑水给咱家吃啊!还有当年闹大饥荒的时候,你爷爷还活着呢,我坐月子没东西吃,那隔壁的二.奶奶挖来的野菜和树根子,也都分咱家一半!他们可是好人啊,他对咱们家有大恩啊!没有他们老曹家,就没有咱们老杨家啊!你爹是个混蛋啊,他缺了大德了!造孽啊!” “天啊天!额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怎么生了这么个混球啊!他不愿走还赶人家干什么啊,大家都是在这里长起来的,活了一辈子的人了,他对这块地有感情啊!哪怕你弄到咱家里养着他也行啊,那是咱家的大恩人啊!让他死吧,现在就枪毙他吧!造孽啊!” 老太太抹着眼泪,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啊,我看了一眼刀爷,给了他一个眼神,刀爷也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老令公就带着那对老两口走了进来。 一别多年,六十年的老邻居在重逢,却是如此微妙的关系,每个人心里都是百感交集。 对视几秒之后,老太太到也不怕,拉着那二人的手就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嘴里更是碎碎念着,不断地替自己儿子赔罪。 不过赔罪归赔罪,这老太太是真的明事理,愣是不给自己儿子求一句情,反倒是顿足捶胸,大骂自己儿子不应该,还让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次他绝对不心疼了。 我看了看刀爷,刀爷也推着我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后,刀爷递给我和胖子一支烟,又亲自帮我点燃。 我吸了一口气,胖子斜眼看了过来,“行了,事情搞定了,咱们还干点啥?” “还有一个人。” “谁?” “那个老秃驴!狗日子,我真想不明白了,他就算不是得道高僧,那也是佛门中人,有些修为的人啊,怎么就会为杨天福卖命?跑到这里助纣为虐!” 郝大人一指角落里的房间,“在那边关着呢,那和尚有些道行,断了一条胳膊,还差点让他跑了,我让人给他捆起来了,他的那些弟子,也都让我关押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刀爷也推着我向那边走去,胖子则是好笑道:“少班主,你不打算去看看杨天福了?” “看他干啥?事已至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等着法律的审判吧。” 胖子呵呵一笑,“成王败寇啊!他把咱哥们害得这么惨,现在都沦为咱们的阶下囚了,你还不去嘲讽一波?” 我无语的摇了摇头,“我没那么无聊,就这么着吧,也挺好。对了,杨家不是有电脑吗?你赶紧把证据整理一下,然后递交上去,也省的老令公他们天天在这看着了。” 最重要的是,杨天福在此地盘踞多年,说他是根深蒂固都不为过!势力啥的也自然是盘根错节,不可小觑!而我们现在也只是暂时控制了他,若是不能将他彻底铲除,也迟早是个麻烦!搞不好就会让他纠结各方势力,来个垂死反扑!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让上面下来人,将杨天福绳之以法,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瓦解杨天福在此地的势力!将他们这伙人连根拔起! 第60章 第六十章 六根不净 推开厚重的木门,一张椅子上,绑着那个老和尚,不过此时的老和尚,真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半嗑着眼睛,昏昏欲睡的靠在那里,断臂的伤口处,还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看到我来了,老和尚连挑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刀爷上前,把绑在和尚嘴里的布条扯了下来,老和尚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来干啥?” 老和尚有气无力,我吸了一口烟,“我比较好奇,你就算不是得道高僧,那也是佛家高人了,即是佛门中人,又为什么要助纣为虐,残害生灵呢?” “钱啊!人活一口气,只为一碗饭,不为了穿衣吃饭,谁他妈去当和尚啊?”老和尚骂骂咧咧,说完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壶,“给我口水喝。” 刀爷上前,倒了一杯水,粗暴的塞到和尚嘴里。 他喝够了水,我淡淡一笑,“所以说,你当年去当和尚,也就是为了钱?” “对啊,当年家里穷,吃不饱饭,为了养活妻儿老小,我就去当和尚了,还别说,这买卖是真不错,天天都有人往寺里送钱,我每天偷拿点,就够我养活一大家子人了。” “在出家之前,你还有妻子孩子?” “是啊!当年家里穷,我家那个傻老娘们还天天骂我,嫌我没出息,非得让我去工地打工,那玩意多累啊?我多聪明啊!一生气,我就去出家了,结果出家之后我就发现了,当和尚可比去工地打工强多了!轻松省事不说,念几段经,就有人主动送钱。” “不是,我就纳了闷了,你这么一个缺心眼的玩意,怎么修出来这一身神通的?”我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这明摆着就是个六根不净,偷奸耍滑,好逸恶劳的一个佛门败类啊!就这么个玩意还能参悟佛法,修出神通呢? 合着现在佛家门槛这么低了,什么玩意都能修行? 听我生气了,和尚也来了火气了,闷声闷气的嘟囔着,“我咋了?我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凭啥我不能修行啊?再说了,我多聪明啊,我刚进寺院的时候,里面那么多老和尚呢,谁有本事,谁没本事,我还看不出来吗?没事的时候和他们聊聊天,给他们送点东西,把他们哄得乐呵的,谁还不教我点东西?” “……” 得儿,破案了,合着他这身本事是这么来了,怪不得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呢。 “那这么说的话,你就是为了钱了?” “对啊!我孙子都十六了,再过几年就得上大学,买房子了,我不趁着自己还年轻,多给他赚点钱,以后拿啥买房子娶媳妇啊?” “说你六根不净,你还真六根不净啊!出家人了却凡尘,摒弃情.欲,你倒好,你是一样都没放下!给儿子买完了房子,还要给你孙子买房子,好家伙,你是真把佛祖当成了买卖干了?” “没办法啊,就这个买卖好干啊,我儿子做农药销售的,两个月的工资,都不如我半个月的香油钱……” “行行行,你打住吧!” 好嘛,他还有理了?越说越有底气了! “我不和你废话,你这人六根不净,心地不纯,空有一身道行,却助纣为虐,为害一方!留着你也是个祸害!唉,老子我不杀人,不过……废了你一身道行吧。” “别啊!你废了我道行,我以后还怎么做高僧了?寺院不弄出点神迹来,以后谁还来上香捐钱了?” 我没搭理她,而是让刀爷推着我上前,这货已经没救了,他是真把寺庙当成了企业做,也把佛祖当成了买卖干,一家人也都吃定了这个寺庙。 唉!好良言劝不醒该死的鬼,我能做的,就是废了他的道行,免得他以后在害人。 我抓过和尚的中指,用指甲轻轻一划,取出一滴指尖血,随后又在和尚的眉心一戳,取出一滴眉心血。 两血合一,我手上掐诀,禀告天地,将和尚的罪过上报天庭,随后屈指一弹,指头上的血滴便化作一抹红光,直冲九霄云端。 “老秃驴,我已经上报天庭了,你的功过是非,日后自有日夜游神前来查明,我现在也不为难了你了。”刀爷上前去解绳索,“尘归尘,土归土,哪里来的你就回哪去吧,日后多行善事,切莫作恶!不然报应临头,下次就不是废你道行了!” 老和尚怨毒的看了我一眼,可奈何我为刀俎,他为鱼肉,是到此时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郝大人也找了个人,去把老和尚的那些弟子都放了出来,不多时,他们这群人也扬长而去,彻底离开了杨家大宅。 解决完了老和尚这边,胖子那边也基本搞定了,而且不但把监视器里的内容导了出来,他还在杨家电脑里面,发现了杨天福的许多不法交易,其中就有杨文斌撞死人后,杨天福拿钱贿赂人时的录音。 事后胖子也去问过杨天福,这家伙虽然不喜欢保留自己犯罪的证据,但他却喜欢攥着别人的把柄。 用他的话说,人这种东西,就没有能信得着的!他也永远不相信,利益可以让两个人站到一条线上。 而他掌控一个人的唯一方法,就是拖人下水,让人缴纳投名状,手里要么是有着人命,要么就是有对方犯罪的证据。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 或者说,杨家的这些关系,已经并非是合作关系,而是杨天福死死地把这些人掌握在了手里,不得不为他们杨家服务。 听完这些事情,我和胖子也是由衷的佩服杨天福这个人。 一个普普通通的放羊娃,却能一步步的走到如今这个地位,说实话,这好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而且这人行事缜密,做事周全,绝对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就这手段,也绝非常人!就是可惜了,这家伙误入了歧途,不然也绝对是个人才。 搞定好了这边的事情,胖子也扔给了我一支烟,“少班主,咋整?咱们是现在回去啊,还是再等几天?” “再等等吧,陕溪的事情还没解决,咱们最不济,也得等上面的人下来。” “嗨,你管这么多干啥啊?咱们又不是圣人,还是得赶紧回去。” 胖子撇了我一眼,不爽的嘟囔着,刀爷也在一旁附和,“胖子说得对,杨家在此地的关系太过庞大,而且那些人的把柄都在杨家手里。要是让他们知道杨天福出事了,也肯定会拼命营救,到了那时,咱们只怕是四面树敌,还是得尽快回去,留在此地,只会迟则生变。” “对!咱们撤了,老令公他们也立刻闪人,杨家想怎么闹腾,就怎么闹腾,到时候上面下来人,他们这些人就是树倒猢狲散,也威胁不到咱们了。” 我摇了摇头,“不行,还是得留下,我答应过郝大人,要超度他这八百弟子,送他们上路,如果咱们去而复返,这中间耽搁的时间太长了,咱哥们也折腾不起!现在贵叔他们也回去了,就咱哥仨了,也没啥好怕的了,就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上西,把杨家的事情搞定了再说。” 胖子想了想,“行吧,你决定了就好。” 这俩人倒是无条件支持我,我和胖子又商量了一下,索性就在杨家住了下来,白天躺在炕上养伤,晚上则是给众鬼讲经论道,诵读往生咒,超度众鬼。 这天晚上,我刚从正房讲经回来,胖子拉着刀爷,拿着两瓶西凤酒走了进来。 “少班主,你瞧?这可是个好东西。” 胖子一脸神秘的晃了晃酒瓶子,我瞄了一眼,这应该是窖藏过的,上面落一层厚厚的灰。 “杨天福这老东西还真是会享受啊!他家旁边那块空地下面,竟然还有一个大地窖,好嘛,里面都是好酒啊!来来来,尝尝这两瓶十年陈酿。” 我拿起手机看了看自己的脸,头上纱布虽然拆了,但伤口可还没好啊,“你确定我现在能喝酒?” “嗨,这都不叫事儿,一醉解千愁,抽烟治百病。”胖子拿过两个碗,给我和刀爷满满的倒了一碗,又在衣服里面拿了两袋花生米,一包切好的熟食。 “来来来,都尝尝,这可是我打发黄毛,连夜去市里买的,好酒配好肉,一碟花生米,吃完神仙都摇头啊!” 胖子也不用筷子,抓了一块肉就往嘴里塞,“嘿,这叫一个地道儿!好吃!” 我摇头苦笑,也抓了一块放到嘴里,又喝了一口酒,“胖子,这几天黄毛在干啥呢?怎么没动静了,人影都看不到了?” “那小子啊?我打发他出去散播消息了,杨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我怕他们下面的人垂死反扑,所以就让黄毛到处散播消息,就说杨天福重病,得修养一个月,咱们也被他搞死了,现在啥事没有了。” 说着话,胖子就把手机推了过来,“对了,我京里的朋友也给我发来消息了,他们说各项审批已经通过了,针对他们杨家的专案调查组也已经成立了,不出意外的话,明天中午就能抵达陕溪,傍晚就进驻韩城。” “嘶!这么快?”我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手机日期,“你不是说得半个月么?这才三四天啊?” “嗨,甭提了,我也没想到杨家的事情这么严重啊?竟然引起了京里的高度重视,而且听说这次下来的专案组,都是刚刚提拔上来的,在京里没什么关系网,上面让他们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无所顾忌,大刀阔斧的好好干一场!没办法,谁让他杨家势力这么大呢?京里好多人都被他们家拉下水了。” 说到这里,胖子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之所以能引起京里这么高的重视,还是因为我在杨天福电脑里,打包的那份数据资料,据我朋友所说,他们发现杨家和多年前一起矿产走私案有关,说是涉及倒卖.国家战略矿产资源给国外,嘶!这次事情可要玩大了!”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与妖为伍 胖子说的眉飞色舞,我也有些将信将疑,“杨家……这么嚣张?国家的战略资源都敢倒卖?” “谁说不是呢?他们家的煤矿多,这几天我看那些资料才知道,人家主要的煤矿资源开采,都在山溪那边呢,陕溪就是个幌子,骗人用的,那些资源开发出来之后,就运到最近的港口,直接偷运出国。” 胖子说着话,又拿起手机,找了一段视频给我看。 我点开一看,就只见黄毛手拿一把开山斧,地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老头,正在那一抽一抽的浑身痉挛,显然是已经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然而,黄毛却拿过镜头,对着老头卖力的吆喝了起来。 “老大,你看好了,这是我二伯!我杀人了!这就是我的投名状,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说罢,黄毛就拿着开山斧,一下一下的去剁那个老头。 我正吃着东西呢,看的我这一阵恶心,连忙把手机甩了出去。 “这家伙连自己亲戚都杀?!”我瞪大了眼睛,胖子也是一脸的鄙夷轻蔑,“可不是么?那天我看到这视频的时候,我都惊呆了,好家伙,太他妈生性了,而且这类的视频,远不止黄毛一个人,还有很多人!而这个就是投名状!只要杀过人,身上有人命官司的人,就能跟着杨天福混,也只有这类人,才能受到杨天福的重用!” 胖子把手机收了起来,“这几天黄毛带过来几个人,也都是帮着他办事的人,我就找了一个小狗腿子,把他忽悠了一顿,然后就让他帮我查了一下,这个被杀的人到底是不是黄毛的亲戚,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嘿!还真是!而且黄毛之所以选择杀他二伯交投名状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二伯的儿子有出息,上了一个重点大学,他二伯没事就拿出来各种炫耀,黄毛听的烦了,正巧,杨天福让他叫投名状,所以黄毛就把人给杀了!啧啧啧,狗日子,真他妈孙贼!” “不是吧?就这么杀了一个人,他没人管吗?” “管个锤子?我都让人打听了,黄毛那家伙,从小就没人管,他爹妈都和他断绝关系了,就这么一个操行的人,谁还能管得了啊?而且他们这些人交了投名状之后,杨天福就会亲自出面,给他们平事儿,不然杨天福还怎么重用他们了?” “唉!太残忍了!”我忍不住感叹,刀爷也看了一眼我,“管这么多干啥?一个畜生,我压根就没看好他。” “嘿嘿,说得对,我也不喜欢这小子,主要他就是没脑子,比较好骗,所以才拉他入伙。不过这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我已经把这些图像资料都交上去了,现在就等上面下来人了。” 我摇了摇头,“黄毛可不是没脑子,这家伙聪明得很!你还记得他为什么要加入咱们吗?” “想跟咱们盗墓啊?” “对啊!他为什么要盗墓?”胖子微微一怔,我冷笑一声,“他当时是不是说了一句,他们老大给的少,不出去打架平事儿,几乎就没钱拿,只能自己收保护费,所以才想和我们合作,干票大的!” “嘶!”胖子突然明白我的意思了,“你是说,黄毛当时想的是,想利用咱们,帮他除了杨天福?” “对!杨天福攥着他们的证据,黄毛想离开他,却又离不开,那这种情况下怎么办?就只能和咱们合作,抱咱们的大腿,以后跟着咱们混,可没想到的是,咱们从头到尾,压根就没想过要收留他,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南派二叔,这是黄毛唯一失算的地方!” 胖子嗤鼻一笑,“没想到啊,这小东西还挺有想法的?行吧,明天专案组一下来,他们愿咋滴就咋滴吧,到时候一勺烩,咱们也别管那么多了。” 我和胖子相视一笑,拿起酒碗,我们三人碰了一杯。 喝下一口酒,胖子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少班主,那些恶鬼你超度的咋样了?” 我心烦的摇了摇头,“甭提了,我这伤还没好呢,坐的久了就头晕了,和他们讲经论道也不能太长时间,每天能超度的实在是有限,现在还有一大半没搞定呢。” “嗨,甭着急!你就慢慢弄吧,咱哥们在这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着啥急啊?” 我愣了一下,“我……着急?我啥时候着急了?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着急吧,好像就你一直在催,嫌这不安全,想尽快回到咱们地头上。” “额……哎呦喂,我的少班主,甭在意这些细节,来来来,喝酒喝酒。” 胖子突然一反常态,举杯就干,喝完杯中酒,这家伙就说困了,随后推开门就走了。 看着胖子急急忙忙,我有点懵逼,看了看刀爷,“刀爷,这……啥情况?怎么感觉胖子有点不对劲儿啊?” “哼,花心大萝卜,春心荡漾想娘们。” “啥意思?” “你这几天忙着超度恶鬼,他这几天忙着到处跑sao,那张名片都快被他打烂了。” “什么名片……哎呦,你说的是那个陪酒女孩?” “嗯,狗日的,住在前女友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他掉过头来去找小三儿,我真想一刀剁了他!” 我又好气,又好笑,“甭说你了,我现在都想弄死他,这玩意咋这么狗呢?” 刀爷无奈的摇了摇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闷头吃东西喝酒。 其实和刀爷喝酒,是一件特别郁闷的事情,这家伙纯粹是个酒蒙子,铁钉子蘸酱油,他都能整二斤,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家伙喝酒就是喝酒,闲话一句没有。 所以说,和他喝酒,就相当于寡酒难饮了。 喝了一口之后,我也有些喝不下去,转头看向刀爷,“刀爷,胖子和那个小姑娘多长时间了?” “嗯……从你讲经开始,他就一直这样了。” “三天了?” “嗯。” “这俩人见上面了?” “还没。” “那就好!” 听我这么说,刀爷忽然微微一怔,转头看了我一眼,“你话里有话?你喜欢上那婆娘了?” “……”我瞬间无语了,“我喜欢个锤子啊!你没事的时候,甭老和那胖子瞎胡混!这家伙都把你带坏了。” 刀爷没搭茬,反倒是闷头吃着酱牛肉,在咕咚一口酒,吧嗒一口烟,嚯,那叫一个会享受啊! 我叹了口气,“刀爷,那姑娘有点问题,她身上有妖气缠绕。” “咋回事?”刀爷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那天寿宴一见面,我就发现有问题了,还以为是有妖邪要害她,就想着救那姑娘一命,结果你们一搅局,这姑娘就跑了,前几天见面的时候,我发现这姑娘身上的妖气更重了!” 说罢,我转身上炕,把我的背包拿了过来,从一个小袋子里面,拿出三根长发。 “这是我当初在电梯里面弄到的。” “怪不得你摸人家头发,原来你还有这个癖好。” “啊?啥癖好?” “胖子说的,他说有的人恋足,有的人恋腿,有的人恋胸,你就属于那种变态,喜欢小姑娘头发。” “……”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胡说八道啊!我这一世英明啊,就毁在胖子这张破嘴上了! “刀爷,你以后就甭老和他瞎混了,这胖子嘴里就没有一个正经的,你都让他带坏了。” 我把头发放到酒碗了,再滴了一滴指尖血进去,随后就只见我的指尖血,竟漂浮在了水面之上,并未与酒水相融! 刀爷看的一愣,“啊?这、咋回事?” 我淡然一笑,手掐决印,在酒碗之上一扫而过,便只见酒碗内,竟漂浮着一股黑紫之气,而且这团黑紫妖气,正托那滴指尖血,飘飘悠悠,晃来晃去,看起来格外的妖异。 “这就是妖气!妖气入了酒,自然不会与人血相融。” 我在眉心处轻轻一点,随手掐了一个决印,一抹火光便在我指尖浮现,凑到酒碗旁,酒水瞬间被点燃。 随着酒火烧灼,碗中的黑紫妖气也渐渐的被蚕食干净,那滴血也渐渐溶于酒水之中。 片刻后,酒火散去,我把碗里的酒泼了出去,又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碗。 做好这一切,我瞄了一眼刀爷,却发现这家伙压根没看我,还在那喝酒呢,“您老……就没啥想问我的?” “你想说就说,不说拉倒,我和胖子不一样,没那么多好奇心。”刀爷说罢,又干了一碗酒,起身就去倒酒。 我不由苦笑一声,刀爷这个性子是真的好,天大的事,在他面前那就是个屁,因为压根就没有啥事是他要操心的。 我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粒花生米,放到嘴里压了压酒气,这才继续说道。 “上次见到那个姑娘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被妖邪盯上的人,怎么可能过了七八天,还一点事都没有?所以我就取了他三根头发,打算回来研究一下,结果就被八百鬼众的事情给缠住了身子,我也给弄忘了,今天才想起来。” “而事实证明,一切也果然如我所想的一样,这姑娘他不是被妖邪盯上了,而是与妖为伍,替妖做事!现如今,她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半妖的状态,如果在这么执迷不悟,她也只有一个下场,往后余生,半妖半人,或者是彻底堕落妖道!” “所以,这才是你不想走的原因,对吗?” “嗯……有一部分原因吧,我得弄清楚她背后的是什么东西,为何要奴役人类,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若是为非作歹,咱们就一勺烩,趁着我还在陕溪,就赶紧收拾了他!” 刀爷点了点头,“行,挺好,你决定就行了。” 说罢,刀爷就又是一大口酒,我忍不住好笑,和他聊天还真是累,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似的! “唉,刀爷,其实除了这点以外,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啥?” “你还记得当日寿宴之上,出现的第一只妖怪吗?” “树妖?” “对!而且我还在那个小姑娘的身上,闻到了树妖的气味!”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人间清醒 刀爷挠了挠头,显然是没明白我的意思,“闻到就闻到了呗?这有什么稀奇的?” “刀爷!你再好好想想,除了那天以外,咱啥时候还看到那个树妖了?而且老令公也好,郝大人也罢,他们麾下可都没有树妖啊!更别说,这可是陕北地区,到处都是黄土高坡,百年老树都很难看到啊,更别说成了精的树妖!” “嘶!那也就是说,这树妖不是他们的人?” “对,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有点意思,我一直以为,想要找杨家寻仇的,也就是郝大人他们,可现在不一样了,这还有个树妖呢,而且这树妖自从被咱们打退了之后,就一直没动静了,我怀疑……” “你怀疑那人在暗处蹲着呢?就等着咱们离开之后再下手?” 我点了点头,可刀爷却又马上摇头,“不能吧?杨家已经倒台了,郝大人他们都不复仇了,那一棵树精,应该也不至于在害人了吧?” “如果不能,这自然是好事,可问题是,这树精还在奴役凡人,这就说明,这东西贼心不死,还是另有所图!” “嘶!”刀爷摸了摸自己脸上乱糟糟的胡子,“那……你想咋整?” “顺藤摸瓜,把后面的人揪出来,也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个啥东西。” “哪个藤?胖子,还是那个娘们?” “胖子!”我取出龙形符纸,一边用指尖血画符,一边说道:“刀爷,我给你三道灵符,这几天你就给我盯紧了胖子,他去哪,你就给我盯到哪,特别是他们两个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盯紧了!如果遇到事情了,这三道灵符就能救你们的性命,但是切记!不能让胖子知道!” “好!” 我俩心里都清楚,胖子这家伙平常还是挺靠谱,可一旦遇到漂亮的小姑娘,为了撩妹子,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了,智商也不在线了,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胖子知道,搞不好这家伙还会拿这个去撩妹子。 刀爷喝完最后一口酒,拿起酒瓶就往外走,我急了,“刀爷,嘛去?” “回去睡觉,今天我就搬到他屋里,盯死了他。” “别啊!我还没喝几口呢。” “你身体还没养好,少喝酒。” 得儿,半瓶酒和那些花生米,也都被这个酒蒙子给拿走了,不过还好,倒也比较够意思,半袋酱牛肉都给我来下来了。 我看了看刀爷的背影,其实我刚才还有一句话没说…… 我之所以想查这件事的原因,并不只是想为了替天行道,而是因为我这几天闲着没事的时候,推演了一卦,发现名单上的第二个人,似乎是也快要出现了! 而且这一卦的应验之地,也在西北地区! 就是不知道,这次出现的人会是谁,要是按照老张头留给我的顺序,那这次出现的人,可就佛祖身边的人了啊! 我吃了几块肉,又喝完了最后几口酒,便也上炕睡觉了。 …………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我照常缩在被窝里面休养。 没办法,那天实在是被打的太严重了,坐的时间长了,我都觉得头晕。 快中午的时候,胖子推开门,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少班主,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甭废话,有话就说。” “好消息就是,专案组已经出发了,下午三点,就能达到陕溪。” “速度还挺快!那坏消息呢?” “额……坏消息就是我京里的朋友,刚告诉我一个小道消息,据说是为了调查案件,专案组进驻韩城之后,杨家大宅就会被立即查封,所以咱们得尽快搬出去。” “这倒没什么。”我皱了皱眉,“搬出去倒是没什么,咱们身上还有点钱吧?住个小旅店应该够了吧?” “这倒是够了……” “够了就行,你去通知刀爷,咱们一会就走,还有老令公他们,等到专案组来了之后,也让他们尽快撤出去,不能一直占着人家活人的身子。对了,咱们走了,杨文静和老太太怎么办?” “这个……听说会被限制活动范围,暂时不能离开韩城市,所有人都得配合调查……嗨,管这么多干啥?反正上面肯定都会安排好,要么是把他们限制在大宅子里面,要么就是给他们另选地方。” 我抬头瞄了他一眼,“胖子,对于杨文静你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毕竟你们都在网上聊了一年多了。” 胖子一屁股坐到我身边,一边点烟,一边嘟囔着,“就你们屁事多,我这个当事人都没觉得啥呢?我跟你们说,别把感情当回事,人嘛,都只是为几分钟的舒坦,再说了,你没发现么?文静这几天都不来找我了。” “废话!咱们这算是杀父之仇了!都把人家一家几口,弄得锒铛入狱了,他还能主动搭理你?” “对啊!就是这个道理嘛,我们之间不可能了,做人你得看开点,不能老是脸皮薄,讲感情,这都没有用,你得认清现实,什么爱情大于一切?爱情可以跨越山河?这都是扯犊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仇人就是仇人!” 胖子咽了咽口水,“少班主,打个比方,咱哥们这关系够铁不?” “额……咱这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吧?” “嘿!你别闹啊!我可是把你当兄弟,什么叫做就那么回事啊?咱们这关系,那可是亲兄弟!可如果说,我现在一刀攮你爹,咱还能做兄弟不?” 我摇了摇头,这是肯定不能了,杀父之仇啊! “这不就得了吗?我现在把她爸弄进了监狱,她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天天跟我在一起,这得多二啊?”胖子吐了一口烟,“兄弟,人啊!得理智!自从杨天福决定要杀咱们开始,我就明白过来了,咱们和杨家之间,肯定得有一个死的!所以嘛,啥感情不感情的?我压根就没当回事!” 胖子顿了顿,“还有,你真当杨文静是认真的?这娘们手底下两个公司呢,人家也算是个大老板了,她可不傻!她说我们网恋一年你就信啊?呵,我们几乎一周都不说几次话!之所以能睡到一块去,那是因为我们都是一种人。” “啥人?” “废话,都是找刺激的人呗!”胖子呵呵冷笑几声,“前期她和我玩深情,那是因为咱哥们有利用价值,她想让咱们救他奶奶!后期玩深情,那是因为她不想让他爹在杀人了,也让咱们有种感觉,我欠了她的,所以让咱们放她爹一马!我和她,哪来的感情啊?” 胖子一番奇谈怪论,瞬间就把我说的哑口无言了,一时间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 “你们……真的没什么感情?” “感情?我的好哥哥,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们要是真有感情的话,最开始她还用得着处处和咱们谈钱吗?一次次的加钱,让咱们给她办事?”胖子不冷不淡一笑,“因为这娘们从头到脚就很清楚,我和她……没什么感情!能真正让我死心塌地的,只有钱!” 胖子一番话说完,我也蒙蔽了,现在也不知道该说胖子是渣男,还是该说他是人间清醒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已经有了打算了,那我也不用在劝了,一切就随他去吧! “对了,少班主,还有一件事。” “啥事?” “钱!”胖子给我了一眼他的账户余额,“之前文静为了稳住咱们,救他奶奶.的命,给咱们先转了五万的定金,算上我的存款,大概一共七万多,抛去贵叔他们的机票,还有这段时间的一些零碎开销,现在就剩这五万了,我看文静也没有结尾款的意思了,咱们现在也只剩这些钱了。” “我这还有一万多,刀爷……不知道有多少,应该也够咱们在陕溪住一段时间了吧?” 胖子现在为了娘们,也不着急要走了,“够倒是够!但是大家.伙跟着咱们出来演出,中间还出了这么多事情,不能一分钱不赚吧?” 我想了想,“还是老规矩,咱哥仨一分不要,就当出来旅游一趟了,贵叔他们……就从这五万里面平分!一人三千多,也差不多了,比咱们平常在乡下演出还赚钱。” 胖子咬着嘴唇想了想,“也行,那咱们存款有多少,就在陕溪玩多久了?” 我不知可否的点了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大家.伙都不容易,总不能让他们白来一趟吧? 再且,这树妖的事情我还没弄清楚,以后也未必还能再来了,还是得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把事情弄清楚,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第二个人,如果是,就尽快度化。 如果不是,就想办法除掉它!要是以后这东西成了气候,在这兴风作浪,造下杀孽,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那八百鬼怪,我也得尽快度化他们上路! 见我答应的这么痛快,胖子忽然有些迟疑,“我说少班主,你……该不会是还惦记那娘们吧?” “啊?”我愣了一下,“别闹啊!你自己想玩人家姑娘,别拉上我,我对她没兴趣!我想留下,纯粹是因为这八百鬼怪还没度化完,等我送他们上路了,咱们也该干啥干啥去。” 胖子嘿嘿一笑,不由暗暗的松了一口气,“行吧,那咱哥们就在陕溪好好玩几天,就当旅游了,也给我点时间,我和那姑娘好好聊聊。”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胖子也跑了出去,说是要通知刀爷,收拾一下东西准备闪人,顺便他也在网上看看房子,找个地方住下来。 一切弄得妥当了,我这边也开始收拾东西,等到两点多的时候,黄毛也弄来了一辆面包车,把我们带去韩城市里,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至于老令公和郝鼎臣那边,也开始安排宅子里面的鬼怪,逐一退回他们的老巢。 待等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网上也传出了一则惊动整个陕溪省的大新闻,昔日里,盘踞陕溪多年,高高在上的韩城杨家,也终于跌落了神坛! 一时间,关于杨家的报道可谓是铺天盖地,而且在未来几天之内,也接连有大新闻报出,因为杨家的事件,导致陕溪省多名高官接连落马,以及附近几座城市的高官,也都相继受到了杨家牵连!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发兵终南 在多方的联合调查下,杨家的事情已经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对于我们来说,也已经完全没有了威胁。 而我休养了小半个月后,除了偶尔还会头晕头痛以外,几乎也没啥事了,现在唯一让我不放心的,就是郝鼎臣这八百鬼众。 这人数也太多了!郝鼎臣自称是八百鬼怪,可我粗略的统计了一下,少说也得有一千多人! 而且其中还不乏一些死了数百年的厉鬼,身上的怨气太重了,再加上他们本身道行深厚,想要短时间内超度,基本是不可能了,我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也不过是度化了大半的人,剩下的,也都是一些怨气深重之人。 至于老令公,这老爷子说话也没个六,他娘的,之前都说好了,他回来再看一眼郝鼎臣这个白来的干儿子,就去汴梁城转一圈,然后就去地府报道了。 可现在倒好,这老头在韩城住上瘾了,迟迟不肯下地府,天天就跟郝鼎臣这伙人混在一起,听我讲经说道。 我要是不讲经说道,超度众鬼的时候,他就拉着一群人,给他们说自己在世时的事情,如何如何威风,如何驰骋沙场,横扫辽军,又是如何主导了哪些战役,打的辽军落花流水,溃不成军!给这群恶鬼听的那叫一个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啊! 好家伙,现在就差一把折扇,一块醒木了,把这些东西凑齐了,这老爷子都得跑到茶楼说书去,而且他说的这个杨家将,可比说书人说的杨家将还精彩! 谁让人家就是当事人呢,权威性绝对没话说! 老爷子赖在这里不走,我拿他也没办法,只好听之任之,随他去了,反正他心中怨气已经消散了,我也算是度化成功了,现在我头顶的劫云,也散去了一部分。 至于那个黄毛,在杨家出事的第三天,这小子就被带走调查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走的时候还让我们去捞他,说什么兄弟一场,我们可不能不够意思。 对此,我和胖子也没说啥,黄毛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段小插曲,人生的过客罢了。 而这小半个月下来,胖子这边也不可能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期间还真把人家小姑娘给约出来一次,但可惜的是! 刀爷这货死心眼,出门必须带刀,结果胖子俩人去餐厅吃饭,刀爷刚到门口,就被热心市民打电话给举报了,附近的巡警当即就赶了过来,还没等刀爷进餐厅呢,就被人给带走了。 好嘛!刀爷被困在局子里,而我又在大峡谷里面,手机还没信号,他也是实在没辙了,只能打电话给胖子,让胖子去捞他。 最终,胖子花尽心思,托了一些关系,这才把人给弄了出来,但饶是如此,刀爷那口苗刀,还是差点让人给扣下来了,也好在胖子会说话,各种托门路,请人吃饭,这才把刀送了回来。 胖子也是倒霉催的,好不容易把人家姑娘给约出来了,结果刚吃完饭,还没等下一步发展呢,就让刀爷这个神队友给实力搅局了。 胖子这个气啊!回旅馆第一件事,就是给刀爷买了一个超大的旅行包,让他装自己的苗刀,可刀爷却嫌麻烦,随便找了一块布,就把自己的刀给裹了起来。 从这以后,胖子也没能在把那姑娘给约出来过,他到现在还跟刀爷生闷气呢。 用胖子话说,坏人姻缘,等于杀人父母! ………… 这天,黄昏时分。 我照常赶往祠堂,去给众鬼说法超度,胖子则还是老样子,躺尸在床上,一边扣着裤裆,一边抱着手机给人家小姑娘发消息,想约人出来呢。 我也懒得搭理他,这货实在是太花心了,让人羡慕妒忌恨啊!大家都在打光棍,他倒好,天天换新娘,夜夜做新郎! 我穿上衣服出了门,随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等到天色擦黑之时,也赶到了破庙这边。 不过就在我下车之后,刀爷却突然给我发来一条微信。 我点开一看,就只见上面就五个字:“胖子出门了。” 我愣了一下,出门了?这是又要去约会了?去找那姑娘了? 我连忙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不多时,刀爷回了我一个,“嗯,可能是。” 我想了想,连忙回了一条,“盯紧他,半个月了,那边也该有动作了。” 这次刀爷恢复的倒挺快,不过就一个字,“好。” 得儿,刀爷他们也出门了,我这边也得尽快了,别一会有啥事,在喊我过去。 我走进祠堂,按照老规矩,先点了三炷香,随手插到香炉里之后,就向祠堂后的峡谷走去。 这几天天天往这边来,所以攀岩绳什么的,也都一直在这里,我下去倒也方便。 我蹲在地上抽了几根烟,不多时,天色也黑了下来,一阵阴风吹过,古色古香的寺庙建筑,也再次出现在我面前,门口两边也如往常一样,有人在恭候我的大驾。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我便进了寺庙,在大殿内开始讲经说道,老令公和郝鼎臣则是坐在一边,听我说这些经法。 待等半夜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我说的都有些困了,又有点担心胖子那边出问题,便让老令公他们送我先上去。 到了地面上,我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网络,不多时,就“叮叮当当”的响个没完。 我打开一看,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坏了!还真出事了! 刀爷一晚上给我打了七八个电话,可惜我当时还在下面,压根就打不进来,再看一眼微信,就只见刀爷发给我一个地图定位,还有一条语音,“快来!救命!这边……” 听到这动静,我心里顿时一紧! 刀爷语速急促,听起来周围的环境还十分的嘈杂,鬼哭狼嚎,响成一片!隐隐约约之中还能听到打斗和胖子惨叫的声音。 最重要的是,刀爷最后的话都没说完,就直接松开了手,之后还没有其他消息,显然,他们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我连忙回拨电话,可那边却显示,这俩人压根不在服务区,电话也根本就打不通。 我再一看那个地图定位,瞬间就愣住了,我的天啊,这俩人一晚上的时间,竟然横穿了整个陕溪省,直接从陕北跑到了陕南? 而且看那个地图定位,这俩人还是在一个小县城里面? 这是啥情况啊?我彻底懵逼了! “龙先生,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嘶!老令公,我兄弟出事了,我得尽快赶过去救他们。” “哦,这个好说!”一听说有仗打了,老令公瞬间来精神了!一缕长髯,“来啊!传令三军,咱们点齐人马,发兵……额,龙先生,发兵何处?” “不不不,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不行!龙先生义薄云天,搭救我等处理苦海,我等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那二位也与我等有恩,咱们即可发兵营救。” 老令公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好嘛,我真怕他一高兴,再把脑袋晃下来,这不就是个好战分子吗? 难怪他在世的时候,大宋朝能把辽军吓退,有这么个好战分子在,我都害怕!真怕他哪天一高兴,在把我一刀宰了,给他助助兴。 “老令公,真不用你们出山,再说了,这次横穿陕溪,路途遥远,都快到终南山脚下了,你们还是……” “来人呐!传令三军,咱们发兵终南!随本帅前去营救二位恩人!” 得儿,都不给我说完话的机会,老令公这边直接发话了。 “嗖嗖嗖——” 一道道鬼影从峡谷蹿了上来,眨眼的功夫,三四百人就站满了峡谷两边。 老令公大手一挥,“三军将士,听我号令!留下一百人马,与我义子驻守营地,其余人等,随军出战!” 老令公一声令下,这些恶鬼自动分开两拨,我看的直挑眼皮,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三军将士呢,拢共不到三百五十人,还都是面相丑陋的恶鬼,其中更是不乏一些老弱病残,他是怎么忍心喊出口的?丢人不丢人啊? 那还有个缺了一条腿,拿着别人腿骨当拐杖的,这他妈也算是三军将士? “老令公,你们还是在这等着吧,他们都是一些枉死之人,心有怨恨,若是真遇到什么事,他们动起手来,杀的开心了,难免加深罪孽,到时候就不好超度了。” “无妨,又不是杀人,怕它作甚?” 劝不下来,我也只好妥协了,只是……“行吧,老令公,您若是执意如此,我也不说啥了,只是……这么多人一同出动,阴气之盛,路上的时候,难免不会惹出乱子吧?” “这有何难?你不是还有一个葫芦吗?把他们都装上,我刮起一阵阴风,带着你连夜赶奔终南山,我虽不如那和尚速度快,但天亮之前,怎么也能到地方了。” “刮阴风?这不好吧?” 我眸光不由一紧,上次他刮阴风时的样子,我可看到了!到现在我都记忆犹新啊!好嘛,跟龙卷风似的!要是让他这么一直刮去那边,一路上还指不定得弄死多少人呢。 老令公见我神色凝重,他倒是无所谓的哈哈一笑,“无妨,本帅在世的时候,曾在陕溪这边驻扎过数月,此地地形我甚是了解,待我刮动阴风之时,便专挑那深山老林走,绝对伤不到人,也让人看不到咱们!” 得儿,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头哪是想去帮忙啊,分明是当元帅当上瘾了,来我这过瘾来了! 就连怎么去,他都算计好了! 还有这些恶鬼,一个个的哪是去救人的样子啊?分明是这几天听老令公讲故事讲多了,都盼着和老令公一样,能够上阵杀敌,当一回将军呢。 得儿,都跑到我这来过瘾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莲花分瓣穴 老令公打发了两个小鬼,让他们回去帮我取东西,取来了葫芦之后,我将一众小鬼收入囊中,老令公便刮起一阵阴风,带着我直奔终南山。 嚯,老令公这次可算是过了瘾了,带着我一路横冲直撞,那阴风就跟不要钱似的,玩了命的吹!所过之处,就跟一阵龙卷风似的,好嘛,弄得飞沙走石,鬼哭狼嚎。 还好他是挑着没人的地方走,这要是跑到市里,还不得把人房顶都得掀了?吓也得吓死人了! 待等早上五点多钟的时候,老令公也带着我赶到了地方。 秦岭县,大沟子村—— 这正是刀爷发给我的那个地图定位。 等我赶到村里的时候,天边还是昏昏沉沉,没有半点天亮的意思,而村里的一些农户老人啥的,也刚好起床,正点着灯在厨房做饭呢。 我怕老令公吓到人,便让他收了真身,化作一抹青烟跟在我身后,以免被人看到。 “龙先生,那二位现在何处?”老令公隐在我身后,开口问道。 我茫然的看了看村子里面,我上哪知道去啊?这一晚上横穿整个陕溪省,速度也太快了,我现在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呢。 我看了看村头那边的一个屋子,房间里面正点着灯呢,看样子是一个老太太,正驼着背在厨房做饭。 我走上前敲了敲门,果然,房间里面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声音,“谁啊?” “额……大娘,我、我是一个外地人,那个……我找人。” “找人?”老太太嘟囔一声,挪动着脚步就要开门,可刚到门口就反应过来了,“娘了个球,莫得人给你找,骗额一个太太。” “不是,大娘,你怎么还把我当成骗子了啊?我真的是来找人的!这样,你不用开门,我就问几个问题。” 我等了一会,里面的老太太没说话,我犹豫了一下,“大娘,我想知道,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啥动静啊?” “有个球的动静,滚滚滚,别在这逼扯,额一个老太太没钱。” 我头疼的嘬了嘬牙花子,找人搭茬这种事,还得是胖子,胖子不在这里,我是真弄不了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大清早儿的来敲人家的门,确实是有点不像话,老太太不敢开门,也是情理当中。 “龙先生。” 我身后的老令公忽然开口,我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想起来,我现在也看不到人了。 “怎么了老令公?” “嘶!刚才我在村里转了一圈,便见西南方向,隐隐约约,似有妖气闪动。” “嗯?啥玩意?你不是一直在我身后吗?啥时候在村里转了一圈?” “嗨,本帅来去一阵风,想在村里转一圈还不容易吗?龙先生,切莫闲谈,来来来,随本帅一探究竟。” 说罢,老令公刮动阴风,我便只觉得身边一凉,就见眼前有着一股子小旋风,沿着村道滴溜溜乱转,直奔西南而去,我也立刻紧随其后。 这村子不是很大,不一会,就出了村子,再往后就是大山了,可老令公却没有停下来,还是一个劲儿往前刮。 “老令公!”看着眼前的深山,我急了,连忙喊住老令公,“再往前,就进山了吧?” “不错,龙先生仔细看,越是往山里走,这山里的妖气就越是明显。” 我定睛瞧了瞧,还真是如此,山里妖气弥漫,看来是有大妖在这里了,而且那树妖的气息也越发的浓郁。 “老令公,路上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地图,再往前就是秦岭山脉的支脉了。” “啊?秦岭?再往前这是终南山山脉的支脉啊,顺这条线一路向南,就是终南山。” “是,我知道终南山,那终南山也是秦岭支脉,咱们再往前,就进入大山了啊!而且我在地图上看了一下,前面的山脉连绵起伏,咱们就这么进去的话,怕是会迷路啊!” “这有何难?老夫能腾云,会驾雾,若是迷路了,我便带着你飞出来。” “额…………” 我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有着这个千年老鬼在呢,我进去就算是迷路了,应该也没啥。 “龙先生,莫要迟疑,救人要紧!随我速速发兵终南山!” “额……好吧好吧,老令公您头前带路。”跟着这个好战分子是真的没辙,而且这老令公看起来,也是个急性子的人,一直惦记着行军打仗,大杀四方呢。 我跟在老令公身后,我们二人一路深入,可奈何这天还没亮呢,再加上这山里草深林密,树木高大,太阳光都很难照射的进来,更别说这星星点点的月光了? 我跟在老令公身后,也是跌跌撞撞,一路摸索向前,走了好一会,天边也终于蒙蒙亮了,山林里面也隐隐约约能看到点光了,我本以为,接下来的路会好走点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山里早晚温差有点大,随着太阳升起,气温升高,山林里面竟然还升起了一层山雾。 而且越是往里走,里面的路就越是不好走,就连人踩过的地方都看不到了,显然,他们当地人都不敢这么深入啊! 我现在也越发的想不明白了,刀爷和胖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里? 要说从陕北到陕南,这我也可以勉强理解,黄昏坐车出发,晚上九十点钟,怎么也能到这边了,可问题是,他们怎么进的山啊! 从黄昏给我发完消息,再到刀爷发出定位的时间,中间也不过是四五个小时,从陕北到山南,坐车也得将近三个小时,之后还得做一段时间车到这个小村子里面。 那也就是说,他们到了这个小村庄之后,就直接闪现进了山里? 这不合理啊! 我抬头看了看天,天边都已经大亮了,我们进山也快一个多小时了,这还没找到地方呢,刀爷他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时间线完全对不上啊!中间至少存在1.52两个小时的空白! 这段时间里面,他们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能直接闪现到大山深处? “龙先生,到地方了。” 这山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我这一路上,一直都在盯着脚下看,周围啥情况也没注意看,老令公突然开口,我也连忙抬头看去,就只见在我面前的,竟是一片荒坟孤冢,大大小小的坟包随处可见,每一个坟头上,还都爬满了坟头草,最高的都比我还高了。 我放眼望去四周,极目远眺之下,虽然没看到刀爷和胖子,但却发现在这坟地四周,貌似还有一些建筑物? 我连忙走了过去,却见这些房屋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了,杂草都快将其完全覆盖了,要不是我们来得早,再过一两年,只怕到了跟前都未必能发现,这里曾经还有过房屋建筑。 我跺了跺脚下土地,听着“砰砰”的砖石声音,我也越发的确定了,这里当年确实是有一个村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村子彻底荒废了,大部分的房屋建筑,也都被绿植给吞没了,一切归与自然。 “龙先生,快来!” 远处的老令公已经现了真身,喊我过去,我快步走到跟前,却见一座坟头前,竟插着三根已经燃尽了的香支。 “嘶!这里有人上香祭拜?”我开口问道,老令公眯了眯眼睛,一捋长髯,“龙先生,你来看!” 说罢,老令公遥指四周,“老夫虽不懂风水,但此处的坟头却甚是玄妙,仿佛是有着某种的规律,而且你在看这座坟头。” 老令公“砰”的一脚,霸气十足的踩在了坟头之上,“放眼此处,唯独这座坟头最大!而且其他的坟头,大部分都已经被雨水冲刷平整了,可唯独这个,又大又圆,明显是有人定期打理!还有这坟头香支,最多不过三两日,最近也有人过来祭拜过!” 老令公滔滔不绝的分析了一下,随后就摸着自己的胡子,昂首挺胸,别提多得意了,那表情,明显是在等我夸他呢。 得儿,我也不能扫了人家的幸,连忙抱拳拱手,连连恭维,“是是是,老令公宝刀不老,句句在理!说得对啊!” “哈哈哈!行军打仗的经验罢了,老夫在世之时,统领三军,所到之处,皆要查山观水,分析敌情,想当年,我路过天水关,见地上有一组马蹄印,便判定四周有贼兵埋伏,那马蹄印也正是敌军的探子,我一声令下,草木皆兵……” 听着老令公滔滔不绝的讲着陈年往事,昔日里的英勇,我听的脑瓜子都疼。 是不是人上了岁数都这样啊?就喜欢说自己年轻时候的那点事?生怕别人把自己当成了没用的老人? 老令公说的开心,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只能不动声色的看向四周风水排布。 身处于深山当中,目力范围自然是十分有限,我暂时也看不清楚这四周山脉是啥情况,但却能清楚的看到,这些坟头的排布,正是风水学中的“莲花分瓣穴。” 这种风水灵穴可遇不可求,因为四周的山势排布,必须要和十二品莲花一样,分出十二个花瓣,而且每一个花瓣,还必须是一样大小,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成莲花分瓣穴。 所以说,古往今来,这种灵穴几乎是很少见,就算是能见到,那大部分的,也都是人工修建而成。 而据《道藏》记载,人若是藏于此穴当中,后辈儿孙,必有成仙得道的机缘,这可比龙穴还要好啊!因为所谓的龙穴,也不过是帝王之穴罢了,可这个莲花分瓣穴,却能让人成仙得道。 千百年来,莲花分瓣穴也正是修仙之人,一直在找的灵穴! 不过这种地方要是让妖邪得了,便可聚拢四方阴邪煞气,供其修炼! 巧的是,我们脚下这个大坟包,就正好处于莲花分瓣穴的中心,也就是花蕊的部位! 而这,也正是莲花分瓣穴的穴眼!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山羊放了个绵羊屁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太阳也已经出来了,山里的妖气也差不多退散干净了,想要找到妖邪的藏匿地点怕是不太可能了。 当然,我现在也不惦记降妖除魔了,重要的是找到胖子和刀爷。 我那道灵符虽然厉害,但如果遇到妖邪,最多也只能让他们撑上半天,现在九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三个小时之内不能找到他们,那我就可以准备给他们收尸了。 就在我急的团团转,没了主意的时候,就只听在山林深处,似乎是有小姑娘的声音,哭哭啼啼,有气无力的喊着救命。 “老令公!” 这老头还在说着自己的天水关战役呢,被我连忙一声喝断,老头微微一愣,“何事?” “嘶!老令公,你听,这山里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还是个小姑娘?” “救命?”老令公竖着耳朵听了听,随即就摇了摇头,“我岁数大了,耳力不佳,并未听到啊?” “绝对有!”我闭上眼睛听了听,立刻就指向了东北方向,“那边!就在那边!那里绝对有人!” 我快步向那边赶去,老令公也皱着眉头,紧随其后,“龙先生,深山老林,哪来的姑娘?小心为妙啊,只怕是妖邪幻化,引你入彀。” 我冷冷一笑,如果是妖邪就好了,我就怕他不敢来呢!他要是敢来,我就弄死他,在问出胖子二人去向。 这一晚上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我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俩人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现在又去了哪里? 这山里摆明了少有人来,到处都是杂草丛生,树木林立,我就算是想快点走,都没办法走快。 跌跌撞撞,走了能有十多分钟,也可算是看到人影了! 不过远远望去,却是一片白花花的肉色! “哎呦我的妈呀!”老令公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上眼睛,背过身子,“这、这、这是何人所为啊!怎将一姑娘,赤神果体的捆在树上?” 我看了一眼他也没搭茬,鬼知道咋回事呢?这一晚上的变数太多了,不找到当事人,估计谁都说不清。 “龙先生,本帅身为三军统帅,这这、这真真岂有此理!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你自己去吧,本帅去你的葫芦里呆着了。” 不等我说话,老令公就红着脸,自己打开了葫芦钻了进去,我盖上盖子收好,心里也止不住好笑。 到底是老古董啊!都不知道英雄救美,这有啥不好意思看的?现成的活春宫,不看白不看啊。 不过他走了也好,这英雄救美的活,就交给我一个人了,这次也总算是能脱单了吧? 我快步疾驰,向那边冲了过去,等到了跟前了,看清楚小姑娘的脸了,我就是一楞,好家伙!这娘们我认识啊! 这不就是那个陪酒小姑娘吗?! 他不是去和胖子约会去了么,怎么还跟着胖子跑到山里来了?而且被人扒光了衣服,捆在了这里? “你、你怎么在这?” “别看了,你、你快给我解开。”女孩红着脸,低着头,臊的都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我上前解开绳索,女人也连忙捂着胸脯,蹲在了草丛里,“啥情况啊?姑娘,我小瞧你了啊,你还有这本事呢?能把我兄弟弄到这来?” 几日不见,女孩身上的妖气越发凝重,距离半人半妖,也只剩下时间问题了,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姑娘半人半妖,按理来说也没啥本事啊,他是怎么把胖子他们弄到这来的? 女孩哄着脸,茫然的看了看我,“你、你说啥呢?胖子自愿跟我来的,谁知道那个刀爷怎么回事,突然就窜出来了。” “嗯?不是你把他们弄来的?” “什么呀?胖子说想来陕南地区玩,看一看道家圣地终南山,所以就跟我来了。” 我狐疑的盯着女孩,这家伙明摆着胡说啊,就算是想来陕南地区玩,也不至于这么猴急吧?大半夜的直接就杀过来了? 而且我还查了一下当时的车程,那个时间段,也根本就没有往这边的车,他们也只能打车过来。 胖子就算是见了女人之后,会被强行降智,但也不至于这么猴急吧,大晚上的打车杀到陕南? “你、你别看了!你包里有没有衣服,快给我一件啊!”女孩蹲在草丛里面,红着脸,委屈的都要哭了。 我放下背包,翻了翻,就找出来一件我穿过的衣服,随手扔给了他,等了一会,女孩换好衣服,我也点燃了一支烟。 “你说,胖子是想来陕南地区玩,所以你们才过来的?” “是呀,他自愿来的,什么叫做我弄来的?”女孩依旧是红着脸,委屈巴巴的,我兀自好笑一声,“别闹啊,胖子就算是想来陕南地区玩,也不至于大半夜进山吧?” “他、他非要打野战,说要玩点刺激的,我们就来了。”女孩吞吞吐吐,我呵呵一笑,这倒是胖子的性格,他确实是喜欢玩刺激,打野战什么的,可问题是,“打野战,用得着跑的这么远?好家伙,再往南走会,你们就要进入终南山山脉了!” “这、这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呀,当时山里起了一阵风,我就晕倒了,等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那胖子呢?刀爷呢?你又为什么会被绑在这里了?还让人扒了衣服?” “这我哪知道呀?!”一听说扒了衣服的事情,女孩顿时就急了,“当时胖子都给我脱光了,非要那个,谁知道怎么回事啊?等我醒过来,我就这样了,衣服也不见了,胖子和那个刀爷也没影了,我也被人绑起来了,要不是因为我兜比脸还干净,我还要怀疑他们是不是见财起意呢!” 女孩说完,就真的一脸的委屈,眼泪巴巴的擦起了眼泪,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撒谎。 我一时间也有些蒙了,难不成真是我误会了这姑娘了?不是她把胖子他们弄来的,而是另有蹊跷? 我仔细一想,貌似也没什么问题,这姑娘还不算是妖,顶多就是个半人半妖,还没什么道行呢,应该也不能威胁到刀爷他们,更别说从陕北弄到了陕南。 “你们……是几点进山的?” “嗯……将近十点吧。”女孩迟疑着,“当时下车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时间,好像是九点半,之后又在村子里面转了一圈,胖子就要进山,差不多十点多。” “那几点晕倒的?” “这我哪知道呀!当时我都晕倒了,谁还记得时间啊?” “那大概时间呢?” “大概……大概十点半左右吧?进山之后,这胖子就猴急了,非要和我那个,结果那个刀爷就窜出来了,紧接着我就晕倒了……等会!”女孩突然反应过来了,瞪着眼睛看着我,“你这是什么口气?一个劲儿的逼问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怀疑我把他们怎么了?我告诉你,我还想找他们算账呢!稀里糊涂的把我弄进了山里,然后我就晕倒了,一觉睡醒我、我就这样了,我多倒霉啊!” 女孩说到最后,情绪彻底崩了,抱着脸就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委屈啊。 我皱了皱眉,时间上是基本差不多了,和刀爷给我发的时间,几乎都能对得上。 那要是按照女孩所说的,他们当时应该是并未深入,只是在大山外围,所以刀爷发给我的定位,系统才会自动定位在村子里面,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就不存在时间空白了。 可问题是,这女孩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深入大山深处,女孩又是怎么被人绑在树上,刀爷和胖子又去了哪里? “你真不知道刀爷和胖子去哪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你还怀疑是我害了他们?我才是受害者啊!我一个小姑娘,深更半夜跟人进了山里,进山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你老实交代,你朋友到底是不是人贩子?!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交代啊!” 女孩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委屈,说到最后几乎都泣不成声了,抱着自己的大腿,坐在树下放声大哭。 见此,我也渐渐的没了底气了,难不成……真的是我误会这姑娘了?胖子和刀爷的失踪,和这姑娘没啥关系? 而胖子跟着这姑娘来这里,也只是因为胖子想来陕南玩,然后到了地方之后就见色起意,想玩点刺激的,所以才进了山里? 进了山里之后,他们又意外遇见了脏东西,然后就出了意外了? 嘶!逻辑上似乎是能说得过去,但总感觉哪里还有些不对劲儿的!最重要的是,这姑娘的一身妖气是怎么回事啊? “行了,姑娘,别哭了,我也没说是你害了他们啊?我就是问了几个问题,你放心,我兄弟都是正经人,一个比一个靠谱……” “呸!你这话说的不亏心啊?就那个胖子,他还正经人呢?我手机呢?我给你看看他都跟我聊了些什么,”女孩忙着找手机,嘴里还气愤的嘟囔着,“谁家正经人像他这样呀,一见面就动手动脚,还非要拉着我打野战?” 我老脸一红,连忙干咳几声,“额……咳咳咳,那个胖子不算哈,但是我家刀爷绝对正经!你放心,绝对不是他俩坑你,这件事我也肯定会查个清楚,给你一个交代,对了,你叫什么?” “杨薇悠。” “嚯!羊尾油可还行?您这名字可真是山羊放了个绵羊屁,既sao气又洋气,就是味道有点冲,太膻了!但凡有点口音的人,都叫不准您这名字!”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杨薇悠的家 女孩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我不管,他们害了我,你得对我负责。” “负责?行啊!”我咧嘴一笑,“看你面相,你还是个雏儿吧?啧啧啧,正巧,我也是个万年老光棍,初吻都还在呢,你这身子我也看了,要是不嫌弃,咱们就……” 我搓了搓手,舔了舔嘴唇,一脸猥琐的上前,女孩被吓得的顿时一惊,连忙抱着膀子,死死的护在胸前。 “你干嘛?我告诉你,你可别胡来!”女孩紧紧的抱着膀子,就像是一直受了惊的小绵羊似的。 我哈哈一笑,“行了行了,和你开个玩笑,你不是想让我负责么?正好这里也没人,胖子也没能让你舒服了,我正好伺候伺候你。” “你想得美!”女孩嗔怨的看着我,“赔钱!十万八万都行。” “十万八万?”我愣了一下,“姑娘,癞蛤.蟆打哈欠,你这口气挺大啊!” “哼,我就缺钱,别的不要。”杨薇悠扶着树站了起来,我看了看远处的丛林,“唉,也不知道我那两个兄弟咋样了?” “哼,鬼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死了才好呢!那个胖子说自己是什么有钱人,又说自己是张世财团的小少爷,把我骗到这里来,结果……哼!越想越生气,他死了都活该。” 我忍不住苦笑,“那胖子还真没骗你,他还真是张世财团的小少爷,不过他这个财团……是个道观!而且人家老家在江溪呢,他要是不回家,人家也不给钱,他就是个穷少爷。” 这倒是真的,龙虎山张天师,这得是多大产业啊! 任由沧海沧田,世事变幻,可人家张天师一脉,永远不变,这和至圣先师孔夫子是一样的存在!一千多年的基业啊! 再且,正一道,这可是南派道教之首,天下间这些修习符篆法术之人,哪个不以他们张家马首是瞻?家里还能缺钱? 但问题是,他家虽然有钱,但是他穷啊! 胖子之前亲口和我说过,他家虽然不是张天师嫡系一脉,但在江溪却混得还不错,家里也有那么几家公司,但是他家的人却一门心思让他回江溪,结果胖子就是不乐意,就喜欢在北方带着,所以那边的人一生气,索性就断了他的零花钱,不然胖子为啥天天和我们跑演出,还得照顾店里? 说白了,我们哥几个是真的穷! 听我说胖子是有钱人,女孩眨着眼睛,迟疑地看着我,“真的?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真的是有钱人?” “如假包换,他要不算有钱人的话,那这天下就没有有钱人了。” “哎呀!”女孩恶狠狠的跺了跺脚,嘴里碎碎念着,“亏大了,没想到他还真是个有钱人,哼!” 我侧目看了他一眼,心说你得亏是看走眼了,把胖子拖到现在才约出来,要是前几天的话,估计我就没力气来这边了,现在脑袋还有点疼呢。 “你……有没有胖子的东西?”我回头看向女孩,女孩微微一愣,“你要干嘛?” “山人自有妙计!我会法术,只要给我一件他的东西,我就能找到他们。” 女孩皱了皱眉,“真有这么神?” “这是自然!” 豢龙氏的法术和道家虽然有些出入,但是法术这东西都是相通的,再加上老张头给我留下的那些书,我把道家和豢龙氏的法术融合之后,现在早已今非昔比,要想找个人自然是不在话下。 但胖子那家伙的东西到处乱扔,我嫌烦,平常我和他们的东西,也都分的很清楚,自己的东西放在自己包里,所以我身上还真没有胖子的东西。 刀爷更不用说,这家伙除了那口刀,也就只剩下几条内.裤了,这才是真正的身无长物。 之前那些小鬼去给我取东西的时候,也只是把我的背包取了过来,其他东西一样没拿,不然我刚才早就找到胖子了。 杨薇悠低头想了想,“胖子穿过的衣服,行吗?” “行,这怎么不行?!在哪呢?”我来了精神了,可女孩却委屈巴巴的看了看远方,“来的时候,胖子不小心弄了一身泥巴,把衣服脱在我家里了,要想拿衣服,得先下山回家。” “这没问题啊!” 我看了看四周,不对……貌似是有问题,这山里都一个吊样啊,所有的树也都长得差不多,根本就分不清咋走了。 “妹子,你认识路吗?” “嗯……”女孩也站起了身子,看了看远方,“认识,往哪边走,看到那个信号塔了吗?” 我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跳着脚看了看,却压根什么都没看到。 “那个信号塔下面,就是我们村子,要是快点的话,两个小时就能回去。” 我茫然的看了看那边,她确定看到的是信号塔?我怎么除了连绵起伏的山脉以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入眼之处也不过是一片片丛林罢了,到处都是古树杂草。 “你没看到吗?就在那呀?”女孩见我一脸懵逼,指着那边再三强调。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算了,你能找到家就行了。” 女孩瘪了瘪嘴,也不再废话,当即就在前面去给我带路。 走了一段距离后,女孩忽然回头看向我,“听说这山里野兽多,以前老人们还在山上见过狼,你说你朋友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人了,不能出事了吧?” “不能!” 这一点我还是很笃定的,只要不是妖魔鬼怪,刀爷几乎都能对付的了,以前我们在山里办事的时候,刀爷可是一人一刀,单挑了一头东北虎。 所以我对他们还是比较放心,野兽什么的应该也为难不了他们,至于妖魔鬼怪……我现在也不担心了,青天白日的,鬼怪什么的也出不来。 最最最重要的是!我之前曾以两块玉佩为载体,为他们制作了两盏命灯,如果他们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他们的命灯也早就灭了,可到现在这命灯都没事,那就说明他们现在还活着!只是被困在了某些地方,不能和我联系罢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拿到胖子的衣服,赶紧找到他们所在,不然拖得时间越久,他们的危险就越大。 “对了,刚才那片坟圈子怎么回事?” “坟圈子?不知道,那都是建国前的事情了,听说以前山里死了不少人,但具体怎么回事,估计也只有村里老人才知道了。” 闻言,我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座大坟包,这里的莲花分瓣穴,明显是被人有意制作出来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养那个大坟包里面的人。 如果这山里要是真有鬼怪的话,十有八.九,就在那个坟包里面,就是可惜了,现在已经是大白天了,妖邪之气都被蒸发干净了,现在也无从查起了。 我跟在女孩后面,兜兜转转,在山上转了小半天,快中午十二点了,这才登上一座小山峰,看到了远处的村落。 “姑娘,你不是说两个多小时就能出去吗?这都一上午了,好嘛,越走越远啊?” “哎呀!不能呀,明明是那个方向啊,怎么能越走越远呢?不会是鬼打墙吧?” “别闹啊!大中午的哪来的鬼啊,这都晌午了,就算是鬼打墙,鬼他妈也得喊鬼回家吃午饭了,谁还傻B呵呵的在这给你当施工队,砌墙陪你玩啊?” “嗯……奇怪了,怎么会这样呢?”女孩还在喃喃自语,我也有些不耐烦了,“行了,甭在这奇怪了,我是看明白了,你们村子是在东边,咱们往东走。” 我把罗盘也拿出来了,之前就是不知道村子的具体方位,所以这才跟在小姑娘屁股后面,现在知道大概位置了,那就好说了! 开玩笑,豢龙氏传人,罗盘在手,龙都能给你找出来,更别说一个村庄了。 有了确切方向,我现在也渐渐的看明白了,合着我们刚才不是走反方向了,而是一直在山里兜圈子,兜兜转转,就是没走对过方向。 不过现在好了,山里的草木虽然都一个德行,会让人迷失方向感,但是罗盘不会骗人。 就这样,我带着女孩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从山里走了出来。 回到村后,女孩就带着我往村头走,我一路跟在后面,不过当女孩进了院子,我就愣住了! 好家伙!今天早上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我敲的就是他们家的门,但是老太太把我当成骗子了。 女孩进了屋子,拿起水缸旁的舀子,舀了一瓢水就嘴对嘴喝了起来,剩下的直接泼到了院子里面,随后就把水舀子给了我。 “自己喝水哈,别客气,这就是我家。”说完,女孩就往房间里面走,“婆,我回来了,婆?咦,人呢?” 女孩一溜烟的跑了出来,退到大门口,往后山看了看,随后就把双手放在嘴前,做着喇叭的动作,扯着脖子喊了起来,“婆!我回来了!吃饭了,快回家呀!婆婆!” “哎!听到了,这就回!”山上传来了老太太的回应。 我喝了一口水,就跟着跑了回去,往山上一看,一个七十出头的驼背老太太,正提着篮子往山下走,篮子里面还装着一些青菜。 看到我在女孩身边,脸上笑出来的褶子,不由微微一僵,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我心里也有些奇怪,这老太太今天早上没看到我人吧?怎么还不高兴了? 女孩快步跑了过去,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篮子,老太太宠溺的摸了摸女孩的头。 “婆,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就别总上山了,出点事咋办嘛?” “人得吃饭啊,我自己种点菜多好?想吃啥种啥。对了,你爸咋样了?还没好啊?” “嗨,婆婆你放心吧,好着呢,过几天就出院了。” “钱还不够吗?你别老往外面跑了,实在不行……唉!就卖房子吧,我都打听好了,咱这个小院子,再加上那块菜地,也值两万多呢,我一个快死的人了,住哪不一样啊?你们父女俩也是,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住哪都一样,你们……” “哎呀!婆~,你管这么多赶啥子嘛?钱的事儿你别管了,我都筹到了,爸过几天就出院了。” “那是额的儿,你是额的孙女,额能不管吗?岁数大了,没用了啊!不能给你们帮忙,还得让你们伺候我。” “婆婆~”女孩娇嗔一声,看了看我,“这还有客人呢,你总说这些让人生气的话?再这样,以后我就不回家了,你一个人住吧。”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阎王爷招工 老太太看了看我,面露几分不喜之色,但还是指了指院子里面,“来嘛,进去说话,正好摘了点菜,中午就在这吃饭嘛。” 我礼貌一笑,跟着祖孙二人进了屋子。 祖孙二人忙着做饭,我闲着没事干,又帮不上忙,就在院子里面的小马扎上坐了下来,随后杨薇悠又递给我一小碟发了霉的玉米粒,让我帮他们喂鸡,然后就又回了屋子里面,一边做饭一边聊天。 还好,陕南这边的口音不是很重,我差不多也能听明白他们说什么。 聊了一会,就听老太太压低了声音,嗔怒着,“薇薇啊,你都是个大姑娘了,以后不能老往家带朋友了,咱得避嫌,昨天带回来个胖子,今天带回来个瘦子,这要是让人见到了,咋说你嘛?以后还怎么找婆家了?还有,你看看你穿的,怎么传了个男人的衣服?” “哎呀,婆婆~”杨薇悠娇嗔一声,也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他们都是有钱人,我带他们来咱们这旅游,他们给我小费,咱们就有钱了。” “那、那也不能带个男人回家嘛,唉……算了,婆婆没用了,苦了你了,让你张罗医药费,对了,你妈还没给你回电话?” “你问她干什么?死了!”说起自己母亲,杨薇悠的太多明显强硬了起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哎,你这孩子,别乱说嘛,你妈在不好,那也是你亲妈,你问问他,能不能把当年卷走的钱还咱点,这样你也能轻松点,省的天天到处跑了,实在不行,咱给她打欠条,算咱们借的,到时候有钱了……” “婆!”杨薇悠恨得咬牙切齿,“别管了,你就当她死了,死无全尸的死了!咱饿死,也不去找她,我爸的事情有我呢!”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听明白了。 怪不得这女孩当初在杨家寿宴的时候那么拼,来了例假也要喝酒,被人打了也要赔笑,合着是自己老爸病了,为了给他爸治病啊! 当时这女孩都被杨文斌打倒在地了,可一听说有十万块,就什么都不顾了,拼了命的爬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往下灌。 当时我和胖子还暗地里嘲笑他们是拜金女,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了,可现在回头再看,这女孩却是让人心疼。 从他们对话也可以听得出来,他母亲应该是很久以前就跟人跑了,而且还卷走了家里的钱,现如今自己老爹重病了,却没钱医治,自己奶奶还岁数大了,所有的重担也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我在院子里面站了起来,走到灶台旁,“那个……杨小姐,辛苦你哈,咱们加个微信,我先给你一千定金吧?等回头玩完了,我再把尾款给你。” “啊?”女孩微微一愣,老太太却最先反应过来了,连忙开口解释,“哎呀!娃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怕我家薇薇学坏了,说他几句,不是和你要钱啊,你可别误会了。” “不不不,奶奶……额,你们这边应该是叫婆是吗?婆婆,我们之前说好的,就是先给一千定金,来的时候光顾着看风景了,忘了钱的事情了,杨小姐也没好意思和我说,这不,我才想起来。” 女孩茫然的看着我,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眼泪也开始在眼圈里面打转,见自己的奶奶转过头了,他连忙别过头,悄悄地擦了一把眼泪。 “杨小姐,手机呢?来来来,先把定金给你,回头……” “不用了。”女孩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我哈哈一笑,“别啊,来,先给你,我还得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正好加个微信,以后有事常联系。” 我一再坚持,女孩也是怕自己奶奶怀疑,这才把手机拿了出来,等我把钱扫过去了,杨薇悠给我回了八个字“你是好人,真心感谢!” 我淡淡一笑,也给他回了一句话:“谈不上好人,一点心意,略尽绵薄之力。” 人啊,都是一样的,明明自己过的就很不如意,可偏偏却又瞧不得别人的苦。 这一千也算是我略尽绵薄之力了,没办法,我是真的穷! 胖子手机里那点钱不能动,那都是大.家伙的血汗钱,最近这半个月,也都是在花刀爷的钱,我身上就这一万块了,现在还不知道要在陕溪住多久呢,能拿出来的钱也只有这些了。 “婆,昨天杨小姐拿回来的那件衣服呢?那是我朋友的。”我开口问道,老太太微微一怔,“哦,你们是一起的呀?怎么没一起来呢?” “嗨,那个胖子是个急脾气,嫌我事多,就一个人先来了,这不,我今天就自己过来了。”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急脾气好啊,年轻人就得有点朝气,衣服在屋里呢,你自己去拿吧。” 我转身进屋去拿衣服,就听外面祖孙二人又聊了起来,“薇薇啊,你昨天晚上去干啥了?一晚上没看到人,那个小胖子呢?” “额……” 杨薇悠心虚的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我,我淡然一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她这才开启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婆,那个胖子是个大老板,就是……嗯……就是人比较挑剔,昨天看了咱家这个环境,他没看上,我只好连夜把他送回市里住宾馆去了。” “嗨,这死胖子啊!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呢?白白浪费我一上午时间,去市里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在外面玩还挑三拣四,以后可不能和他出来玩了。”我在房间里面帮女孩打配合。 女孩连连点头,“额……嘿嘿,对,婆婆,胖老板挑剔。” 老太太将信将疑,我也连忙岔开话题,“婆婆,那个胖子的衣服呢?怎么没看到呢?” “哦,在地上呢。”老太太连忙走了进来,指了指地上的水盆,“你看,这不在这泡着呢嘛?” “我的天啊!你怎么把他洗了!”我瞬间瞪大了眼睛,老太太一脸懵,“这、这脏了不就洗了呗?我看他全是泥,出门的时候就用水泡上了,一会就要洗了呢。” 完了!不洗还好,这衣服一洗,上面的气味就都散了,我也找不到胖子了。 “老板,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我就是太感动了!没想到婆婆你这么善良,别人的衣服你还给洗。” “哎呀,这有什么好感动的?你们都是孩子嘛,我洗了一辈子的衣服,洗谁的不一样?你们这些城里人啊,就是少见多怪。” 老太太见没什么事,就又回厨房了,一边做着饭,一边跟我说话,“老板,你是哪里人啊?是要去……” “额……那个,婆婆,别叫我老板了,我不是老板,那个胖子才是。” “哦,那叫你啥嘛?” “额,我姓龙,您就叫我小龙吧。” 老太太点了点头,“哎呀,小龙吧好,还好你不姓王,你要是姓了王,我都不知道咋张口了。” 我愣了一下?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是姓龙,又不是叫小龙吧,我还小龙人呢,到处找妈妈。 “奶奶……啊呸,婆婆,您叫我小龙就行了,后面的吧不用带。” “哦?小龙啊?” “对对对,小龙!对了,婆婆,你们这山里怎么还有一大片的坟地啊?”我连忙岔开话题,也不想让老太太再在名字上浪费时间了,免得一会再给弄成小王八了。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干啥?” “额……好奇!其实我是个写小说的,网络作家,然后这次来就是搜集素材的。” 老太太估计也不知道网络作家是什么,一边添着柴,一边随口说道。 “那些坟有些年头了,我听老一辈的人说过,好像是清朝时候的,以前山里面有个小村子,能有三十多户人,结果不知道啥原因,村子里面的人一夜之间就都死了,村子外面的人看着邪门,也怕他们害人,就给他们埋了。” “一夜之间都死了?他们怎么死的?” “不知道,这上哪知道去啊?大家都这么说,可谁又亲眼见过?不过……” 老太太忽然顿了顿,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 “我听人说啊!那山里好像是闹鬼,想当年小鬼子进陕溪的时候,村里人都到山上避难了,结果就有人说,他们到了晚上的时候,就看到了山里有鬼,飞来飞去去,到处的逛游,吓得他们四处逃窜,结果他们这些人就被小鬼子给发现了,哎呦,那叫一个可怜啊!全都给打死了,三四岁的孩子都没放过。” “嘶!那这么说的话,当年山上死了不少人?” “可不是么!死了可多人了,之后小鬼子走了,逃走的人这才壮着胆子回来,然后又在山上挖了一个大坑,把他们都给埋了,不过听说从这以后,这山里闹腾的就更厉害了!这附近的人都知道,晚上的时候,谁都不到山里去,哎对了!二三十年的时候,这山里还有一次阎王爷招工,给我们弄走了不少人呢!” “阎王爷招工?这是什么意思?”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破绽太多了 听我问阎王爷招工什么意思,老太太也愣了一下,随手添了一根柴火,“阎王爷招工就是阎王爷招工啊?地府没人干活了,他就死一批人,去给他打工。” “额……”我蒙了,“婆婆你是认真的吗?阎王爷这么豪横么?没人给他干活了,他就弄死一批人下去?” “是啊,以前村里老人都这么说,我想想啊!”老太太双眼望天,回忆往事,杨薇悠也端着一盆水,去院子里面摘菜了。 想了许久,老太太这才喃喃自语道:“我记得好像是二十五六年前吧,应该是没有三十年,那时候我儿子还刚结婚呢,当时村里就出了一件邪事,那天村里的壮小伙白天干完活,晚上回家往炕上一趟,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然后就睡着了,可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那片坟地里面。” “在坟地?他们怎么过去啊?” “对啊!这就是邪门的事情啊,没人看到是怎么过去的,而且一连两三天,还都是这个样子!我儿子吓得都跑到市里打工去了,一连两个多月没回来,之后大概又过了两三天,就有人好奇了,大.家伙商量好,坐一起,谁都不睡觉,就盯着这些壮小伙,结果就发现,这些人睡着了之后,就跟梦游似的,整齐的翻着白眼下地穿鞋,穿上衣服裤子就往后山走,到了山上就开始干活。” “干活?干啥活?” “这个……很奇怪,他们在地上用手抓土,然后往那些坟头上放,怎么喊还都喊不醒,村里的老人就说,这是棺材里的人,怕自己的坟头被雨水冲没了,让他们去修坟了,也没啥事,等坟头修好了,人就能变得正常了。” “那这也不行啊!白天天天干活,晚上还得去打零工,好嘛,这把人当成牛马使唤了,成宿成宿的这么干也受不了啊?那棺材里面住的是周扒皮吧,资本家听了都落泪啊!” 老太太被我说的有点蒙,愣了一下,“住的是谁不知道,不过当时也有人说这样下去不行了,然后就发动大.家伙,一起上山修坟,当时我也去了,忙乎了三天,可算是把那些坟堆打理出来了。” “从这以后就没事了?” “嗨,要是没事就好了,结果那东西闹的更凶了,坟头修好的第二天,村里就开始闹鸡瘟,小鸡啥的都死绝了,可偏偏有人不信邪,就把那个死小鸡给吃了,从那以后,村子里面就开始闹瘟疫,哎呦,死了好些人呢,老头老太太都跟着遭瘟了好多人呢,就连那些修坟的壮小伙,还死了好几个,结果就有人说,这是地府缺零工了,阎王爷就让他们下去干活去了,我儿子也是命大,老早就去了市里,这才躲过了一劫。” 我听得直挠头,“婆婆,我跟你说,阎王爷可没这么缺心眼,干不出来这操.蛋的事!我看啊,八成还是那坟里的东西作妖。” “我觉得也是,所以村里的年轻娃娃,有本事的就都去大城市打工了,买了房子了,也都把老人给接走了,就剩下我们这群岁数大的,没本事的人,还在这守着老房子。” 老太太也说的感伤,我笑了笑,“婆婆,那些坟头是谁修的?” “啊?”老太太愣了一下,“就是大.家伙修的啊?” “不不不。” 我在灶坑里面抽出了一节木炭,在地上给老太太画了起来,老太太看了看,“你这……画了个啥嘛?” “婆婆那你看这像什么?” “这……像是个大荷花,就是画的太丑了,看着有点不像。” “额……咳咳咳,对,婆婆,这就是一朵荷花。”我老脸一红,老太太还挺实在?就不能看破不说破,继续做朋友吗? “婆婆,你在仔细看看,这像不像那处坟地?所有的坟头聚在一起的形状?” “哎呦,这我可不记得了,好些年不怎么去山里了,上次去,那还是年轻的时候去山里挖野菜,走错了方向,才去过一次那边,再说了,谁能仔细留意几个坟头啊?” 我想了想,老太太说的也对,确实如此,正常人谁会像我似的,站在坟地里面打量人家什么样? 我想了想,“婆婆,这其实就是你们当初修建出来的模样,我只是比较好奇,到底是谁主张弄成这样的?” 老太太摇了摇头,“嗯……记不清了,太久了,这都快三十年了,不过……好像也没人说过吧?我们就是按照那些壮小伙弄过的样子,往上填的土。” 得儿,看来还真没人知道这件事了,当年修成这样,八成也是那棺材里面的东西,想要继续修炼,所以才让人弄成了莲花分瓣穴,以此聚拢四方灵气。 不过要是这么看的话,这山里面最大的问题,应该也在这里了! 可问题是……刀爷和胖子,到底在哪呢?这都下午了,怎么还迟迟没有动静呢? 我想来想去,实在是想不明白了,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院子里面的杨薇悠身上。 我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两口,转身就走了出去,“杨小姐,我想去村子里面转转,看看这边的风景,你方便陪我吗?” “哎呦,娃子,这都啥时候了?先吃饭,吃完饭再出去玩,一会婆婆我给你带路,薇薇不经常在家,对这山里也不熟悉,你拿了这么多钱,婆婆也不能白让你花钱了,一会我带你去看点好风景。” “不用了婆婆,杨小姐就够了,而且我喜欢拍照,杨小姐正好可以帮我拍照。” “那也要吃饭嘛,先吃饭!不能饿着肚子,婆婆在给你炒个鸡蛋。” 老太太到是挺热情,估计也是看我花了这么钱,有点于心不忍了,毕竟乡下人都是这样,个顶个的实在,就是不喜欢占人便宜。 可问题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吃饭了,救人要紧啊!而且我心里很清楚,问题的关键就出在杨薇悠身上,这姑娘绝对没和我说实话! 见她没有反应,我在杨薇悠身边蹲了下来,“出去走走?” 杨薇悠还有没说话,我也有点急了,不得不说点狠的了! 我压低声音,“杨薇悠,知道韩城杨家的事情吗?那就是我干的!老子我能扳倒一个杨家,也不差你一个小娘们,你也别怕,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不配合,我可就要跟你奶奶说实话了!包括你在已经当陪酒女的事情!” 闻言,杨薇悠终于有了反应,扭头看向了我,脸色平静的看不出任何波澜,“我赌你不会。” “啊?”我微微一怔,“什、什么不会?” “我赌你不会和我奶奶说,胖子那家伙不好说,但你不会,你是个好人,善良的人都不会太过分。我的家庭已经这样了,你不会再让我奶奶伤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杨薇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这个人很聪明,而且一双灵动的眸子,在此时看起来也十分的狡黠,就像是一只小狐狸! 不对,应该说她是个老猎手,而我才是那个小狐狸,此时她的脸上,就有种猎手把狐狸引入包围圈后的胜利般喜悦。 不过她说的也对,我确实是做不出来这种事,这女孩的压力已经够大了,这个家庭也已经够辛苦了,我要是在把事情真相告诉她奶奶,她奶奶估计都得被气晕过去,所以我做不出来。 刚才这么说,也不过是在吓唬她罢了。 “婆婆,龙哥非要出去,你在这等会我,多弄几个好菜,我们一会回来吃饭。”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女孩在裤子上擦了擦手上的水,就站了起来,回头对老太太喊道。 老太太微微一怔,“哎呀,娃子,哪有让客人饿着肚子的,先吃饭,听我的,马上就好了。” “婆婆~你等会嘛,饿了你先吃,龙大哥是我的客户,我得听他的。” “行吧行吧,那你们去吧,早点回来吃饭啊,我再给你们弄两个菜……哎呀,娃子,把衣服换了,穿着个男人的衣服,让人看了笑话。” “不了不了,我们去山上,一会就回来。”不等老太太说话,杨薇悠就拉着我出门了。 走到村路上,杨薇悠就挑了一条小路,带着我上了山。 一边走,杨薇悠一边开口问道:“你想问什么?” “胖子,刀爷,这俩人到底去哪了?” 杨薇悠身子微微一僵,“我都说了,我一觉睡醒……” “别狡辩了,你已经露馅了。” 听我这么说,杨薇悠不由脚下一顿,停了下来,稍作迟疑之后,就选了一条小路,走了一会之后,就在一个小溪旁坐了下来。 我在她身边坐下,随手点了一支烟,刚抽了几口,杨薇悠又开口了,脸色依旧很是平静,“你……我……我哪里露馅了?” “破绽太多了,虽然你把时间线对上了,但是你的情绪不对,正常人听到我会法术,要么是觉得我是傻B,要么就是惊讶,但你不一样,你的面色很平静,竟然理所当然的相信了,这证明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一般人。” 杨薇悠点了点头,随手扔了一块石头到小溪里面,“还有吗?” “有啊,太多了!我既然会法术,就自然懂得看面相,当时在山上的时候,我说你是个处.女,你不但没有反驳,反倒在我要对你下手的时候,竟然还反抗了。” “反抗怎么了?正常人不都是这样吗?” “对啊,正常人都会反抗,但一个未经人事的处.女,会和一个一脸猥琐的胖子,去钻小树林吗?如果钻了,那就说明你有准备,根本就不怕胖子!巧的是,胖子他们还真失踪了,所以我断定,你肯定知道他们在哪。” 杨薇悠的脸上,终于有了些情绪,自嘲一笑,“唉,你这人还挺鸡贼的?那你既然早就发现了,为什么不在山上拆穿我?反倒是现在才说?那时候杀了我不更好么,反正也没人会查到你?” 我翻了个白眼,“大姐,你当我傻啊?这是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我能随便杀人?再说了,我倒是想弄死你,好好逼问一下胖子他们在哪,但问题是我得活着啊!还得靠着你带我出来呢!弄死了你,我搞不好还得死在山上,这买卖可不划算!”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一点,她身上的妖气太浓郁了,只有与妖为伍的人才会这样,所以我从头到尾就没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包括每一个字!甚至是标点符号!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小鬼子 听我说完,杨薇悠浅浅一笑,有点像自嘲,但也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我叹了口气,“姑娘,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的人。我也是真的很着急,我那两个兄弟真不是坏人,你就告诉我他们在哪,行吗?” 杨薇悠没有说话,等了许久,这姑娘竟低低的叹了口气,答非所问,“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性格的人,但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 “是是是,我看得出来,你这姑娘确实挺善良的,一般心存孝道的人,都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我真的很着急,你能不能……”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妈就走了,她还卷走了家里所有存款,跟着一个男人去了外地,我爸为了供我读书,他只能到处打工,他搬过石头、装过火车、扛过木头、下过矿井、去过工地、还修过铁路,这十年来,我爸把别人没吃过的苦,他都吃了一遍!在我记忆里,我爸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可现在……” 女孩哽咽一声,眼眶含着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也一时噎语了,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正说着胖子和刀爷的事情呢,好嘛,这姑娘说起了她自己的悲惨世界了。 关键是哄小姑娘这种事,那都是胖子的活啊,我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弄,可现在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我要是不陪着聊几句,是不是就显得我不会聊天了? “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您父亲是什么病?” “动脉瘤破裂,你可以理解成脑出血,需要做开颅手术!整整要用十七万的手术费,十七万啊!我的命都不止这些钱啊!” 一说起手术费,杨薇悠身上的这股坚韧,也不得不软了下来。 “我实在是太缺钱了,家里这些年为了供我读书,根本就没有存款,唯一值钱的就是这栋老房子,可……可是这不能卖啊!卖了房子,我们就要睡大街了!奶奶七十多了,年轻的时候就没享到福,现在更不能让他跟着我们风餐露宿了!” 杨薇悠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这才动了歪心思!你也知道,我们陕溪是千年古都,历经十三代王朝,所以我就想弄点古董什么的,发点横财,不然对于我们这种小家庭来说,十七万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生了病只能等死!巧的是,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曾经有人在山里见到过一座道观,好像是元朝的,我就想着能不能去碰碰运气。” “道观?什么道观?” 女孩没搭理我,而是继续说她的事情,“我爸进了医院第二天,我就返回了村里,当天中午就进山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兜兜转转就是出不来了,最后还在山里迷了路,晚上的时候就走到了那片坟地,然后我就看到那个大坟包发出幽幽白光。” “白光?” “对!就是白光,跟月光一样,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宝贝。当时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我又怕又贪财,心一横,就跪在坟堆前一个劲的磕头,求里面的人给我一点钱,可里面的东西也没什么反应,我就壮着胆子,顺着那道白光就开始扒坟堆,一把一把的往旁边扔土!当时真的顾不了这么多了,我太需要钱了!没有钱,我爸就要死在病床上了!我不知道弄了多久,就在我累得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坟堆竟然自己打开了!” “自己打开了?”我愣了一下,“我有点没明白,你说的这个打开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没看过全景天窗?那个坟堆就是这样,从中间裂开一条缝隙,里面冒出刺眼的幽幽绿光,然后坟头土自动向两边分开。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的孝心感动了神仙,我就跪在那里一个劲儿的磕头祷告,求着神仙给我点钱,可、可出来的却不是神仙,是一个小鬼子!” “啊?小鬼子?什么小鬼子?日笨人?” “对!就是一个小鬼子军官!他和我说,当年他们之所以屠杀百姓,是因为当地百姓帮着红军在山里打掩护,所以小鬼子为了逼出红军,就发动了那场屠杀,他不但参与了这次屠杀,更是主张放火烧山,以此逼出隐藏在山里的红军!可等到大火点燃之时,红军却利用对地形的了解,绕到了敌后方,从大火之后冲了出来,并对他们开始围剿。” “当时躲进山里的红军,只是一支二十人的小队,而且这其中还有不少伤员,他们就算是占据了地形优势,可还是抵不过小鬼子人多,没多久小鬼子就突围了,咱们的红军也全部牺牲了,而那个小鬼子军官,也在混乱当中,被流弹打伤,尸体倒进了火海当中。” 听到这里,我差不多也听明白了,“这个小鬼子,是不是因为尸身被烧焦了,导致之后逃回来的村民,分不清是敌人还是咱们自己人,所以就跟着咱们的人一起下葬了?” “对,就是我奶奶说的,逃回来的村民在那片原有的坟地里面,挖了一个大坑,把所有人都放在了一起,其中有咱们的烈士,也有咱们的村民,还有那个小鬼子军官!” “嘶!狗日的,活着的时候祸害人,死了还他妈跑咱们地头上撒泼打滚?给他脸了!咱们那么多的英雄都在那呢,咋就压不住这个畜生呢?” “那个小鬼子说,他是跟着大部.队,从东北一路打到了关中,他一路上杀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他一身的杀气,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当时村民下葬的时候,还意外把这个小鬼子葬在了最上面,让他压着咱们的人,也因此给了他修行的机会,他每天都会在晚上出来,吸取月华修炼,白天的时候,则是躲在棺材里面,吸取咱们人的阴气!他亲口和我说,他现在差四颗心脏,只要吃了这四种心脏,就能上天入地,大罗金仙都奈何不了他!” “哪四颗心脏?” “酒色财气!” “胖子是那个色?” “对!” “所以说,你的任务就是帮着他搜集这四种人?” 话说到这里,女孩低下了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也有些恼火了,“妹子,那可是小鬼子啊,咱们华.夏的仇人啊,你怎么还助纣为虐啊?!” “我也不想啊!可我没办法啊!我也想活着啊!”说到这里,女孩攥紧了拳头低声嘶吼了起来,随后猛的转过身和我面对面,随后一把拉起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口上。 “你摸。” “摸、摸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老脸不由一红,二十余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触碰女人的温香软玉。 “是、是挺软的哈,这个小豆.豆也也、也挺好!”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妹子你这、这好像有点发育不良啊,就、就是有点小!回头多吃点木瓜啥的!” 女孩脸色一红,恨得直咬牙,“谁让你摸这个了,你摸这里!” 女孩往上挪了挪,我仔细感觉了一下,“嘶!你皮肤下面的是什么东西?” 女孩松开我的手,红着脸解开了衬衫的扣子,我定睛观瞧,好一片的春.色啊!不愧是少女,这皮肤嫩的,都能掐出水来,尤其是那两团肉……不对! 我微微一愣,这才发现,在女孩心口上方,有一个豆荚大小的凸起,并且还在不停地蠕动着,似乎是个小虫子。 “这、这是什么玩意?” “我也不知道,但这就是那个小鬼子放在我身体里面的,他和我说,让我帮他找这四种人,如果我不听话,这东西就会咬穿我的心脏!” “嘶!怪不得你这么听话,原来是我误会你了?” “嗯。”女孩轻轻地点了点头,把衣服穿好,“他还和我说,只要我能带来一个人给他,他就给我两个金元宝,当时放我走的时候,他还送了我两个,不然我爸也不会撑到现在。” “那你现在给他送去几个人了?” “一个!就一个胖子。”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这姑娘却不给我机会,继续说道:“那两个金元宝被我卖了之后,也只够让我爸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的,但手术费却根本不够!我当时我真走投无路了,我甚至是都想过去死,一了百了!但是我不忍心啊,舍不得我爸!我也舍不得我奶奶!“ “然后你就去做陪酒女了?” “嗯!”说起这段事,女孩面露羞愧,眼泪也快抑制不住了,“还好,我同学给我介绍了这份暴利的工作,我也不知道该感谢她,还是该恨她!因为从这时候开始,我的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我白天睡觉,晚上就吃着解酒药去陪客人,你知道那些人喝多了有多恶心吗?他们摸我的胸,还掀开我的裙子,想要去摸那里,拒绝就会被打!但他们也有怕的,怕我们把他们的丑态说出去,醒酒了之后,就会给我们一笔丰厚的小费,让我们闭嘴。” “杨文斌那次是个意外,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杨家在当地这么恐怖,也是在被朋友介绍过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来了例假,但是!十万块!为了钱,我喝!为了钱,我拼!当时我就在想,那个小鬼子不是要个酒鬼吗?我应该算了吧?等我爸身体好了,我就把自己送去给他吃,反正我都这样了,以后就算是活下去也是个笑话,那与其让人看了笑话,就不如一死百了!而且送去给小鬼子吃,我还能顺便赚两个金元宝给我爸,也够本了!” “姑娘,别冲动啊!人生还是挺美好的,我看你现在也是处子之身,这、这犯不上寻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再过几年,就没人记得这些事了。” 第70章 第七十章 等钱救命 对于我的劝慰,女孩不以为意,凄然一笑。 “杨家那次虽然让我病了好久,但总算是勉强凑齐了手术费,我把钱转过去之后,我爸也不用在天天打针维持了,他们也把我爸送进了手术室,可是我得赚钱啊!手术之后还要请人照顾,还要住院打针,我还是差很多的钱啊!医院就是个无底洞啊!等我身体养好了,医院那边的钱也花光了。” “没办法,我只好托朋友,继续给我介绍客户,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会在医院遇到我的原因,因为那次我刚陪完一个客户,跑到了医院去洗胃,之后的几天,我也一直在韩城做陪酒女,直到胖子!” “我……我真的不想害人!” 说到这里,一直在眼眶内打转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女孩捂着自己的脸,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太需要钱了!医院那边的存款,马上就要用没了,我、我真的喝不动了!胖子还总说一些龌龊的话,我、我想,他应该就是个坏人吧?我害死一个坏人,应该也不算害人吧?这、这应该是替天行道?” 女孩崩溃的哭着,似乎是在对我说,也似乎是在对自己说,或许他最开始就是以这种方式说服了自己,把胖子骗到了这边来。 “半个多月啊!这死胖子一直都在没完没了的调戏我,不是让我发自拍,就是要约我出来吃饭,见了面还动手动脚的,我、我真的忍不了了!可是他说他是有钱人,我也只能忍!因为我穷啊!我想让他给我点钱,我拿着钱去救我爸的命!可直到我发现,他貌似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我……” 女孩放声大哭,仿佛在这一刻,她所有的委屈都在此时得到了释放。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将她轻揽入怀,“对不起!我替胖子向你道歉,等我把他救回来,我和刀爷就对他严加管教!他以后绝对不会再这样了!也不会再sao扰你了!而且……你要是早点和他说这些是,依照他的脾气,可能不但不会sao扰你,还会帮助你!” 女孩靠在我怀里轻声抽泣着,没多久,我胸口的衣服就被泪水给打湿了。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这件事怪胖子,人家已经够不容易的了,他还去裹乱。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绝逼就是这个胖子,要不是他猥琐,女孩也不会走入歧途,想到害人去牟利,胖子也不会因此受难。 “我真的是没办法了,也不是非要杀人!我也想活着啊!只有我活着,我爸才能活下去!”女孩哭了许久,轻声喃语着。 我摸了摸女孩的头发,轻生安慰着,“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胖子是个有钱人,等这件是过去了,我就让胖子和家里要钱,拿些钱补偿你。” 女孩抽了抽鼻子,“已经不重要了,再有十几天,我爸就可以出院了,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那……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胖子他们到底在哪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女孩趴在我怀里,轻声抽噎几声,“那天晚上我把胖子带过去之后,刀爷就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就只见一片金光,飞出来一条金龙,那条金龙就和小鬼子打了起来,他们趁乱就走了,我本想赶紧跑的,可没跑几步,身后的金光就没了,那个刀爷也突然跑了回来,然后我就被他打晕了,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好像是有人在脱我的衣服。” “刀爷把你打晕了?”我愣了一下,女孩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嘶!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猛地一拍脑门,女孩也从我怀里抬起头,盯着我的脸,茫然地看了看,“你……明白什么了?” “嗨!你不知道,刀爷是个愣头青,那家伙做事从不按规矩出牌,而且脑回路那叫一个清奇!甭管别人怎么想的,问题有多复杂,他做事风格永远都是采用最简单、最粗暴,并且还最管用的方法。” “什么意思?” “金光散去,那是因为我的金龙被小鬼子给破了,但是他们身上有两张保命符,还能撑一段时间,刀爷只能选择带着胖子继续逃命,可当时山里没信号,他们又联系不上我,刀爷为了给我留下线索,就选择把你这个当事人你打晕了,并捆在树上,给我弄了个大礼包,希望我能看到你,并从你这里找到线索,从而营救他们。” “那、那他为什么要脱我衣服啊?” 说起这个问题,我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我都说了,刀爷楞啊!他那个脑回路,永远都采用最简单的方法!脱你衣服,是怕你解开绳子跑了!但是没了衣服就不一样了,你就算是解开了绳子,也不敢下山,只能在山上等待我的到来!” 最重要的是,要是一般人脱了她的衣服,只怕是早就把她给就地正法了,还能绑在树上喂蚊子? 这种事,也只有刀爷能干得出来! 杨薇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好吧,反正他们没死就行,我也不用太自责了。” 我笑了笑,“我在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当时带着我在山上兜圈子,是不是也想拖延时间,等着晚上把我喂小鬼子?” 女孩惭愧的低下了头,从我怀里挣脱了出去,“我、我也没办法!要是让人知道我杀了人,我以后还怎么活了?你既然找上门了,所以……” 女孩没在往下说,不过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是想把我一勺烩了,这样一来,就没人知道她把胖子弄到这里的事情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和我说这些了?” “你、你是个好人!非常感谢!这一个多月以来,你是唯一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女孩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淡淡一笑,果然如此,现在想想还挺庆幸的,好在我当时动了恻隐之心,不然只怕我现在还得不到这些线索呢! “你……你真的很厉害吗?”女孩咬着嘴唇,忐忑的看着我,“胖子说你很厉害,可以捉鬼降妖,那内个小鬼子……” “哎!姑娘,对付妖魔鬼怪,我未必敢说十拿九稳,但是对付一只畜生,我绰绰有余!狗日的东西,活着的时候就敢在咱们地头兴风作浪,死后我还能惯着他?!” 我摸了摸背包,刚想把老令公放出来,给他一个杀贼的机会,也让姑娘看看我的实力,可一摸之下才想起来,得儿,东西放在院子里面了。 杨薇悠见我说的这么轻松,脸上也不由浮现出一抹笑容,“你要是真这么厉害的话,那就杀了他!也救救我,我不想死了!我爸身体刚好,他还需要人照顾,也需要人给他赚钱住院!” “放心!那个畜生交给我了,你身体里面这东西……也交给我了!” 女孩微微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你、你是说,你能把这东西弄出来?” “要不试试?”我笑了,“把衣服解开,现在就给你纱布擦屁股,露一手!” 女孩被我逗得扑哧一笑,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又把衣服解开了,红着脸别过头,不去看我的脸。 看着眼前的雪白一片,我的身体也有了些反应,咽了咽口水,强忍住把她推倒,然后就地正法的激动。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用手轻轻地按了按,女孩就疼的直吸冷气。 “这个叫做骨蛆,源自于苗疆的一种蛊毒,据说这东西要是练好了,那就是无解的蛊毒!因为骨蛆会钻开人的骨头,依附在骨髓之内,除了蛊师本人以外,其他人根本就没办法把它弄出来,而且这东西留在人的体内,还会一点一点的蚕食人的血肉!每咬一口,那就是蚀骨之痛,痛入骨髓!” “那我这个……”女孩被吓得不轻,连忙转头看向我,四目相对之下,感受到我眼中的炙热,又连忙转过了头,“我这个也弄不出来了,是吗?” “不不不,你这个很好搞定。”我连忙收敛心神,尽量不让自己想入非非,“我刚才说的那个是最原始的骨蛆,但你这个不一样!你这个只是用法术打进去的,距离真正的骨蛆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它也只能依附在皮肤表层下面,说白了,这玩意连个高仿货都算不上,很好解决。不过……你可能得要吃点苦。” “没事!再苦的日子我都撑过来了,还有什么苦是我吃不了的?来吧,只要能让我活下来就行!” 女孩倒是坚韧,也不由让我越发的欣赏,现在这种女子,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行吧,你能忍住就行,哎呦,忘了一件事,我东西都在你家放着呢,现在也弄不了。” 闻言,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穿好衣服之后就看了一眼手机,“你今天就要去找那个小鬼子吗?” “对!救人要紧,再晚点我怕刀爷他们会出变故,今天晚上必须要除掉它,也得逼问出刀爷他们的去向。” 女孩点了点头,“现在已经两点多了,回去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再出来,你帮我把这东西弄出来,晚上我再给你带路,跟你一起去。” “好啊!” 这再好不过了,山里的情况我不清楚,很有可能会把我自己走丢了,有这个本地人在,多少能管点用。 女孩拍了拍屁股,在地上站了起来,又拿出手机看了看自己脸,可能是见自己双眼红肿,便又凑到溪水旁洗了洗脸,然后这才看向我。 “你看我像哭过吗?” 我笑了笑,“不像,放心吧,你奶奶看不出来。” 女孩俏皮一笑,跳到我前面,伸了个懒腰,“哎呀,舒服!发泄出来就好了,现在浑身都舒坦!这段时间我都要被逼疯了,胖子没死我也不用愧疚了,也感谢你!你是个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不过……你要是再帮我一个忙就更好了?” “哦?什么忙?”我好笑的看向他,女孩嘿嘿一笑,“我看到那个小鬼子的棺材里面,有好几个金元宝,他说都是从附近一些古墓里面弄来的,嘿嘿,你要是把这些都给我的话,你就更是个好人了!” “哈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都是你的!我不和你抢!” 我怎么可能和她抢?要不是我太穷的话,我都恨不得再给她点钱了!而且她这些钱,可都是救命的钱啊! 救命钱我都想着和人家抢,我还要不要脸了?!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骨蛆 不得不说,杨薇悠的心理素质是真的强大,前一刻还哭的伤心呢,下一刻就跟没事人似的了,带着我蹦蹦跳跳就回了家。 老太太还在院子里面洗衣服,等我们吃饭。 见我回来了,衣服也不管了,连忙摆开桌子就让我吃饭,一盘炒青菜,一盘花生米,一盘炒鸡蛋,外加一盆鸡蛋羹。 虽然清淡了许多,但却能让我倍感舒服,或许乡下就是如此,人情味总是如此浓郁。 就算是家里再怎么拮据,可当客人来时,却总是能拿出家里最好的招待客人。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已经将近二十四个小时没吃东西了,风卷残云的吃过饭之后,我也困得不行了。 人就是如此,吃饱了东西就容易犯困,更别说我这种一晚上没休息过的人了,而之所以你撑到现在,也无非是我挂念着刀爷他们,现在总算是有点线索了,我这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听说我困了,老太太可能是怕我和胖子似的“嫌弃”,所以又特意打了一盆水,把炕擦了一遍又一遍,这才让我上炕休息。 等我一觉睡醒,就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子时的时候,我得去收拾那个小鬼子,现在还得把杨薇悠身体里面的东西,给尽快逼出来,免得一会动起手来,小鬼子拿这个做要挟。 我也顾不得洗漱啥的了,和老太太寒暄了几句,就拉着杨薇悠从家里出来了。 村里人多,杨薇悠就索性带着我,直接去了山上。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后,杨薇悠也再次脱下衣服,我则是打着手电,在背包里面取了六枚钢针出来。 一见到钢针,杨薇悠皱了皱眉,不由有些紧张,“你、你想怎么弄?把它扎死吗?” 我哈哈一笑,“怕什么?你看我扎不扎它就完了!” “真的扎死它啊?它、它留在身体里面,不会感染吗?” 见这姑娘当真了,我也不逗她了,“哎呀,你这姑娘啊!你就把心放进卤煮里吧,我没这么蠢,我得让它自己出来,不过这个过程可能有点疼,你得忍住了。” “嗯嗯!来吧,我什么苦都能吃!等会,把心放在卤煮里?你是认真的?” 我哈哈一笑,也没在搭茬,随手在背包里,拿了一见换洗的衣服,卷成卷后就递给了她。 “放到嘴里咬着,免得一会你受不了,再给我来个咬舌自尽,到时候我就亏大发了!搞不好还得蹲监狱。” 杨薇悠倒是听话,也不嫌脏,一口就咬了下去,我则是拿出打火机,烧了烧手里的钢针。 钢针被烧的发烫,我也趁着这个热乎劲,连忙在杨薇悠心脉附近的几个大穴上下针。 “我暂时封住你的心脉,免得这东西往里面跑,伤到你的内脏。” 可能是钢针太烫的缘故,杨薇悠疼的浑身发抖,但还是咬牙坚持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我说什么。 见她疼成这样,我也有些心疼了,可不这么干也不行啊!骨蛆这种东西属于阴邪之物,不用火烧一下,也镇不住这东西。 弄好这一切,我在背包里面翻出一个小水果刀,在打火机是烤了烤之后,就凑到那个骨蛆的附近划了一个小口子出来。 杨薇悠疼的冷汗直流,浑身都开始打哆嗦,但依旧是瞪着眼睛盯着我,一言不发。 我叹了口气,在地上抓了一把湿泥巴就含到了嘴里,然后就噘着嘴凑了过去。 杨薇悠被吓了一跳,不由后退一步,还以为我要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呢,不过一看到我嘴里的泥巴,也知道我是要干什么了,犹豫了一下之后,就又凑了过来,挺着胸脯闭着眼睛,竟有几分慷慨赴死的架势。 我忍不住好笑,心说被我亲一下,你就慷慨赴死了?好嘛,合着你这是没把我当人看啊! 我凑到跟前,把嘴贴了上去,少女肌肤的滚烫,还有那淡淡的ru香,也让我不由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要不是我嘴里的泥巴味太煞风景了,估计我现在都能脑补一段长达两个小时的爱情动作片了。 我屏气凝神,收心敛性,含着泥巴就开始嘬杨薇悠的伤口,努力了两三分钟后,我就只觉得嘴巴里面一凉!紧接着就是一股剧痛! 成了! “哈hui!哈tuituitui——” 我连忙把嘴里的泥巴和鲜血都吐了出去,杨薇悠整个人,也仿佛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似的,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见此,我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连忙把女孩抱在怀里,拿下她嘴里的衣服。 “好了吗?” 杨薇悠疼的浑身是汗,仿佛是如水洗过一般,就连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盯着我的脸,有气无力的轻声问道。 “好了好了,没事了,这东西出来了。” 不但出来了,这货还送了我一个舌吻,他娘的,舌头都给我咬坏了! 嘶!疼得要命啊! 我折了一根树枝,一手抱着杨薇悠,一手去扒拉刚才吐出来的泥巴,手电光一照,就只见一条小母手指大小的白色蠕虫,正在地上撒泼打滚,一个劲儿的往土里钻。 “这东西属于寒性,阴邪之物,最喜欢的就是泥巴啥的,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把它请出来。” 我轻声解释着,杨薇悠凄然一笑,倒也没说什么,而是缩在我怀里窜喘着粗气,我也伸出脚,把地上的骨蛆碾死。 弄死了骨蛆,我也把杨薇悠身上的钢针取了下来,然后又帮他穿好衣服,这才拿了一瓶矿泉水,去一边漱口。 杨薇悠靠在树上,休息了半天,这才缓过点神来,凄然一笑,“好疼啊!疼死了!” “可不是疼吗?这东西叫骨蛆,有个成语叫跗骨之蛆,其实说的就是它,它要是要咬起人来,啧啧啧,要命啊!你可以想象一下,一千只蚂蚁在你身上一边爬一边撕咬,又疼又痒!那种感觉就和骨蛆差不多,有很多中了骨蛆的人,最终都熬不过这东西的折磨,选择了上吊自杀。” “刚才它出来的时候也好疼。” “对,这东西的尾巴上有个小钩子,跟蝎子似的,平常就会勾住人的皮肉,免得被人弄出来,我刚才硬是把它给嘬了出来,它的那个小钩子,就是活生生的撕开了你的皮肉,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这婆娘还挺厉害的,这都能撑得住?” “唉,生活都没能打垮我,一条小虫子还想让我倒下?做梦吧!我得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 女孩有气无力的自嘲一笑,我对她也越来越欣赏了,这样的女子可是真的不多见,也是我从未见过的。 “你……哪一年生人?” “九八年。” “哦,你比我还大一岁,你是哪月哪日,哪个时间生的?” 闻言,女孩侧目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面也满是疲惫,“问这些干什么?你要给我过生日吗?” “额……没有,我就是好奇。”主要我是想看看,这姑娘的八字和我合不合,这么优秀的女孩,是真的不多见! “八月二十四中午十二点十分。” “哦,挺好的。”我嘴上敷衍了一句,这边就开始不动声色的掐算了一下。 不过这一算不要紧,算出来的结果,愣是把我吓了一跳! 她这命数倒是没什么,平平无奇,也没什么特别的,可要是跟我八字合婚的话就不行了,我俩确实是有些因缘,但是八字相冲! 而且这姑娘要是跟在我一起了,搞不好我还得克死她。 没办法,我这个人的命数太尊贵了,用老张头的话说,就是贵不可言的那种贵!一般人都很难和我在一起! “臭道士,你那几根手指别倒腾了,我都看到了,在那掐算什么?” “啊?没有没有,我就是……你等会!谁和你说我是臭道士了?老子是豢龙氏之后,那死胖子才是臭道士呢。” “你会法术不就是道士吗?” “谁和你说会法术的就是道士了?我们豢龙氏打从上古时期,就跟着舜帝混了,要说起家族渊源,他们佛道两家给我们提鞋,我都嫌寒碜!那都是重孙子辈的!” “换……龙氏?为什么要换?龙怎么换?” “什么呀,不是那个换东西的换,是豢养的话,豢龙氏就是养龙氏的意思,我们家老祖宗以前给舜帝养过龙,所以才被舜帝赐了这个名字,但是因为躲避战火,所以我们豢龙氏这才改名换姓,改姓龙氏。” 杨薇悠听得云里来,雾里去,“龙这种东西,真的有吗?” “肯定有啊!十二生肖里面,哪个动物是不存在的?不都存在么?所以龙肯定也有,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龙这种东西绝迹了。” “那你见过龙吗?” “额……这倒没有,打从商周时期开始,龙就很少见了,不过胖子见过,他还被一条龙服务过。” “噗——” 杨薇悠扑哧一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我也成功岔开话题,没再让她追问八字的事情。 这姑娘是真不错,我现在是越看越喜欢,性格坚韧,柔中带刚,有能力还有承担,要是讨来做媳妇,这可真是我的福分了。 就是可惜了,八字不合!我俩在一起,她有八成的可能会被我克死。 唉,行吧,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不祸害人了,挺好一姑娘,可别真被我给弄死了。 “养龙的,咱们……” “那叫豢龙氏,跟我读,和午安……豢!豢龙氏的豢!” “豢?不不不。”杨薇悠的精气神,明显是好了不少,笑着直摇头,“还是养龙的比较顺口,我就喜欢这么叫你。” 我翻了个白眼,行吧,随你怎么叫吧,都是人生的过客,等我们离开了陕溪,估计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养龙的,时间不早了,我带你进山吧?” 我看了看她,“你这身体……能行吗?” “没问题!”杨薇悠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救了我一命!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随时来找我,我可不是喜欢欠人情的人。”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倭国番贼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让杨薇悠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会,杨薇悠忽然停了下来,“你真的能打得过他吗?那东西挺厉害的,你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你出点什么事。” 我哈哈一笑,“放心吧!一只鬼罢了,有啥可怕的?再说了,我这还有一位老元帅呢!专杀那些犯我国土的畜生。” 我把葫芦取了出来,打开盖子,一股子黑烟就喷了出来,老令公也随之现身。 老令公这身高,一米八五往上啊!顶盔掼甲,一脸的威武霸气,往这一站就跟一尊铁塔似的! 他一出来,就把杨薇悠吓了一跳,直往我身后钻。 老令公一缕长髯,哈哈一笑,“姑娘不必害怕,本帅杨家令公,杨继业是也!乃是大宋朝一名忠臣武将,绝不滥杀无辜。” 他不说话还说,一说话杨薇悠也愣住了,估计也在寻思这是个什么玩意,一说话怎么还文绉绉的。 “别怕别怕,这位是老令公,杨家将听说过没?这就是那位杨老令公,忠肝义胆,一身的能耐,大了去了!” 杨薇悠愣了愣,“杨家将?老令公,那他也是……” “嗯,对,也是鬼!但是杨老元帅可不杀人,他是个好人,还一门心思的要报国尽忠呢。” “龙先生说的是!”老令公也高兴了,摸着自己的胡子,脸上别提多得意了,“龙先生,你们白天的话我都听到了,什么小鬼子,日笨人?” “嗨,甭提了,就是你口中的番邦贼寇,下属藩国!在唐朝的时候人家叫倭国……” “东瀛人?” “对对对,就是这群兔崽子,唐朝的时候,他们还是咱们的小弟呢,过了一千多年之后,这群狗崽子就敢掉头打他们祖宗了,当时可杀了咱们不少人呢,在咱们这块地上为非作歹!杀咱们的男人,凌辱咱们的妇女,犯下滔天罪孽!后期咱们也把他们赶出去了,可没想到在这深山老林里面,还藏着一个小鬼子,现在已经修成气候了……” “哇呀呀呀!真真可恼也!” 老令公一声怒吼,怒发冲冠,也把我吓一跳,好嘛,他这是要唱一段戏啊? “气煞老夫了!姑娘,头前带路,本帅今日要替天行道,手刃番贼!” “得嘞,今天看您的了!”我给了杨薇悠一个眼神,“瞧见没,这才是国宝级的人物!一千多年了,到现在还想着卫国杀敌呢。” 杨薇悠楞楞的点了点头,估计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呢。 杨薇悠在前面带路,老令公也把我的葫芦抢了过去,说是一会他要统兵作战,现在得准备一下。 老令公想出手,我也是乐不得,有他在,我也可以看热闹了,当即就把葫芦拿了过去。 老令公把葫芦挂在身上,拍了拍我的肩膀,“龙先生,白天的时候,我听了你们二位的闲谈,这姑娘的身世倒是有些凄惨,让人不由怜爱啊!” 我看了一眼前面的杨薇悠,苦涩的点了点头,“唉,谁说不是呢?人家父亲等着用钱呢,现在我就是想赶紧把那个小鬼子收拾了,救出胖子和刀爷,顺便再把那些元宝拿出来给他,就是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用。” “够了,足够我爸用到出院了!”杨薇悠走在前面,轻声说道。 老令公捋了捋胡子,眯了眯虎眼,“龙先生,本帅在世之时,两袖清风,身无长物,死后也没有什么陪葬的,身上唯一值钱的,便是我的那口大刀!虽然只是度了一层金粉,但却是太.祖皇帝御赐!用你们的话说,这也算是一个文物了,待等此事了却,你回一趟藏云洞,把我的大刀真身取出,赠与这姑娘,也好他日后吃穿用度。” 一听说有钱,杨薇悠这个穷到底的人,也连忙两眼放光的看了过来。 然而,我却不得不给他们泼冷水,我苦笑一声,“算了吧,老令公,您那口大刀可是真正的文物啊!一千多年历史了,而且这东西也见证了一个时代,这可是真正的国宝啊!你给了这姑娘,她也卖不了,运气不好的话,她可能还得给自己引来官司。” “哦?你们这个年代,不让买卖古玩了?” “嗨,一直如此,文玩买卖也是有规定的!您还是把那口大刀交给我吧,回头我得空了,亲自去送给相关部门,还能拿个五百块,外加一面小锦旗。” “唉!也罢,既然如此,那就恕老夫无能为力了。” 闻言,走在前面的杨薇悠忽然回过头,报给老令公一个感激的微笑。 “多谢老令公了,金刀就算了吧,钱财再多也总有花完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足够了,往后余生,就靠我自己的努力了!我是个大学生,我相信凭我自己的努力,一定会越来越好!” 老令公有些懵,估计也是不知道大学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却也能听懂杨薇悠话里的意思,摸着胡子笑眯眯的连连点头,眼前也和我差不多了,尽是欣赏之色。 走了一会,我们一行人也再次来到了那天的坟地。 老令公打开葫芦,放出二百余名恶鬼,排兵布阵一下,就让这些恶鬼把这块地给围了起来,坐等那个东西出来,大家来一场关门打狗。 等了许久,我忽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劲儿! 杨薇悠身上的明明是妖气啊,怎么就变成恶鬼了?而且我昨天还明显感觉到树妖的妖气了,怎么今天什么感觉到都没有了? 不但树妖的气息找不到了,就连妖气都没有了。 “老令公,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啊!”我凑到老令公身边,“昨天咱们来的时候,是不是一直在追一股妖气,所以才追到了坟地?” 老令公皱了皱眉,也瞬间想明白了,“嘶!坏了,掳走那二位的,可不是这倭国番邦啊?!昨天我也感觉到妖气了。” “对!这小鬼子修炼百年,就算是有些道行,可说到底他也只是一只鬼,按理来说,他也没本事破我的法术啊!这山里……只怕不只是这个小鬼子!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 是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都怪我先入为主了,一直以为是坟地里面的东西作乱,可如今仔细想想才觉得不对劲! 鬼类修行的再快,那也只是鬼啊,修行千年的老令公,估计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在短时间破了我的金龙。 而一只修行百年的小鬼子,就算是他占据宝地,修建了莲花分瓣穴,可他的道行还高到哪去? 只怕这山里根本就不是一只小鬼子的问题,应该还有其他妖类!不然我们到来之时,为什么最先看到的是妖气,而不是鬼类的阴邪煞气! “树妖!一定是那个树妖在捣鬼!此处距离韩城数百里之遥,寻常的妖邪根本就过不去,唯独那些道行深厚,可以脱离本体的妖邪,才有这种本事!看来昨天破了我法术的人,应该就是那个树妖!” “不错,昨天我也看到了树妖的妖气!”老令公大手一挥,“三军将士听令,尔等立即散开,在这山林之中,寻访树妖!” “且慢!”我连忙把人拦了下来,“老令公,先不用着急,昨天那个树妖既然出面给小鬼子解围了,今日也肯定会再度现身,咱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抓他个现行!” “也罢,那就听龙先生的,咱们守株待兔,坐等番贼现身!” 接下来,大家都没说话,就是守在坟边,等着小鬼子现身。 可是等了许久,也没见小鬼子出来啊!我看了看手机,这都十二点多了啊! 我忍不住看向了杨薇悠,“妹子,那小鬼子啥时候出来啊?眼瞅着快到丑时了。” “我也不知道呀,那天我在山上跑了一天,手机都没电了,也不知道具体时间。” 我嘬了嘬牙花子,这么等也不是个办法啊,要万一这东西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吓得不敢出来咋整?我还着急救人呢。 这都二十五六个小时过去了,刀爷他们就算是不在妖魔鬼怪手里,那饿也饿的不行了啊? “老令公,咱们开坟掘墓!正好把这小鬼子的尸体弄出来,他也没资格和咱们的人葬在一起!” “这……也罢,就听龙先生的。” 老令公点了几个人,三四个人上前,就开始挖坟。 大家也没啥工具,这伙人为了赶工期,哄老令公高兴,好家伙,直接就把自己的小腿骨给卸下来了,当成了铁锹使唤。 哐哐哐这顿干啊,骨头都快轮的冒火星子了。 给杨薇悠这妹子看的啊,眼皮直跳!要不是她之前见过世面,看到过鬼怪什么的,估计早就给她吓尿裤子了。 大.家伙忙乎了一阵,坟包下面也终于有了反应了,一抹幽幽绿光在坟包下面浮现。 老令公大手一挥,那几个忙着挖坟的人,连忙装回腿骨,就往一边撤。 等了一会,就只见那坟包露出一条缝隙,紧接着,就有一个声音在土里传了出来。 “过分了啊!我就一会不在家,回来一看坟头土都没了!好家伙,我这是得罪拆.迁办了啊!” 我听得一愣,这口音……可不像是日笨人啊!倒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陕南人。 我看了看杨薇悠,“这是……那个小鬼子?” “嗯,他说他吸食了太多本地人,再加上这山上亡者都是陕南人,所以他就学会了咱们的话。” “喀拉拉——” 我们这边正愣神呢,就只听坟包里面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坟包就跟自动全景天窗似的,顺着中间那条缝隙,开始向两边分开! 坟包内的莹莹绿光,也越发的耀眼夺目! 我皱了皱眉,这货挺潮啊!坟头土都弄得这么有个性,出个场还跟明星登场似的,给自己配个灯光?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恭请天雷正法 坟头向两边分开,不多时,一个身穿军服,手持东洋刀的毛脸瘦男人,就从土里钻了出来。 此人一看这么多人,也被吓了一跳,不过一见老令公顶盔掼甲,还这么的威武,就把目光看了过去。 “老东西,你们什么的干活?” “干什么的?你自己都说了,我们是拆.迁办的啊!上门拆家,免费服务,回头再送你一个永世不得超生套餐!”我忍不住脱口笑骂道。 “你……什么人?”小鬼子愣了一下,看了看我,不过目光却马上就发现了我身后的杨薇悠,“华.夏的娘们,果然靠不住!你们是来找事的!” “废话,难不成是来请你吃年夜饭的?”我翻了个白眼,又送给他一个国际友好手势,法克鱿! 老令公倒是不惯着他,双臂一展,黑气翻滚,那口黄金大刀便在其手中浮现。 老令公一把抓住刀杆,怒目圆睁,“闲言少叙,且让本帅剁了他!” “且慢!” 老令公这脾气是真的横,哇呀呀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去,不过却被我拦了下来,“老令公,这人情况不对,你看他身上,虽有鬼气萦绕,可他身上的妖气却是更浓!这东西他不是鬼!” “哈哈哈哈!说对了,华.夏人,没想到你们这块地还是个宝地,让我修出了一番新天地!就是可惜了,这块地他不属于我们帝国,反倒便宜了你们这些蠢猪!哈哈哈!” 小鬼子仰天长笑,脸上说不出的得意,恨得我牙根痒痒。 “哈tui——” 我一口老痰,直接吐进他嘴里,“狗日的,我在让你笑!让你笑个够。” “番邦鼠辈听着,这块土地,别管什么时候,永远是你祖宗的地头!就算是我们不用,拿出去养猪,也不给你们这些倭国贼人!寸土不让!” 老令公大骂一声,手持金刀飞身上前。 这小鬼子被我一口粘痰恶心的够呛,正在那干呕呢,老令公就已经冲到跟前了,慌忙之中,小鬼子拔刀向前,愣是扛下了老令公这一刀! 两口刀碰到一起,发出一阵金属碰撞之声,“锵啷啷”乱响,火花四溅!震的我和杨薇悠耳膜生疼! 老令公愣了一下,小鬼子也愣了,就连我都愣住了! 据古籍记载,老令公这口金刀可是有八十多斤啊!老令公死后,虽然拿不起原本的金刀,但这幻化出来的也差不到哪去啊! 可饶是如此,老令公全力一击,小鬼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挡住了?! 别说是老令公了,我都看愣了,两个人中间差着将近千年的道行啊! 至于这小鬼子,估计也是在琢磨,哪来的这么一个老头,怎么这么横啊?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刀,瞬间就把他给打懵逼了。 刚一缓过神来,小鬼子立刻飞身急退,一举东洋刀,“压机给给!冲啊!杀光支.那猪!” 小鬼子一声令下,就只听地下“砰砰砰”一阵乱响,紧接着,一具具白骨就从地下钻了出来。 一看到这好事,老令公当时就笑了,他一直惦记着行军打仗呢,就是没逮到机会,来的路上还和我抱怨,说就这一个小鬼子,玩得不开心,多来几个就好了。 得儿,现在还真随了他的愿了! 老令公哈哈一笑,一捋长髯,“众军听令!与本帅杀敌报国!” 一旁看热闹的这些恶鬼,早就等的不耐烦,老令公一声令下,这些人就跟疯了似的,一窝蜂的就冲了上去,场面那叫一个混乱啊! 一具具白骨,对战一只又一只的恶鬼。 老令公可算是得意了,一边摸着胡子一边大笑,笑够了,用手一指小鬼子,“倭国贼将,来来来,在吃本帅一刀!” 老令公提着大刀就冲了上去,两个人一时间也斗在了一处,打的是难解难分,那叫一个热闹啊! 杨薇悠被吓得不轻,躲在我身后,拉了拉我的衣角,颤声问道:“你、你怎么还不去帮忙?” “不急,让我看看这东西是个什么玩意?” “啊?他就是小鬼子啊,一只百年老鬼。” “不不不,他可不是鬼类,他身上虽有鬼气傍身,但也有妖气萦绕!隐隐之中,这鬼气和妖气之下,似乎是还有着些许的魔气!” 杨薇悠可能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紧张的直跺脚,见此,我伸手把人抱在了怀里。 “别怕,这东西掀不起什么风浪了,让我先看看他到底修炼成了个什么玩意!不到一百年的道行,竟然能和老令公打个平分秋色!这玩意有点意思!” 老令公毕竟上千年的道行呢,挥舞着大刀,每一刀下去,那都是玩了命的,虎虎生风!打的小鬼子节节败退,不到五分钟,这小鬼子就开始渐渐不敌了,开始在山林里面到处逃窜。 一时间,这俩人也是你追我赶,相互追逐,一会打到天上,一会打到地下,那叫一个热闹啊! 下面这些小鬼和白骨什么的,也几乎没什么悬念了,魂魄都走了,就剩下一堆骨头了,那还能有什么厉害的? 这些玩意,也几乎是被老令公这些小鬼,按在地上摩擦摩擦再摩擦,呲呲冒火花那种的! 这场大战也没持续多久,十多分钟后,这些骨头架子,几乎就被收拾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只剩下老令公那边了。 我抬头看去,就只见老令公和那个小鬼子,已经打到天上去了,不过现在已经是压着打了,小鬼子被一连砍了三四刀。 但奇怪的是,这小鬼子还真是抗揍,砍了一刀又一刀,愣是跟没事人似的,反倒是越战越勇。 两个人打到跟前了,我定睛一看,也似乎是发现蹊跷了! 这小鬼子就一个脑袋,脖子往下都是白骨,压根就没身子!但奇怪的是,这货的骨头却是格外的坚硬,任由老令公如何劈砍,就是砍不死他! 而且大刀砍过骨头,还呲呲的冒着火星子,看样子这骨头就像是钢铁做的似的。 “哗啦——” 老令公斜刀上前,刺进小鬼子的衣服里面,随即刀尖一翻,就直接把这小鬼子的衣服给挑飞了。 “狗日的,本帅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成精!我就不信砍不死你!”老令公也看出蹊跷了,挑了衣服就大骂了起来。 小鬼子没了衣服就更丑了,好嘛,就剩个骨头架子,顶着一个脑袋了,骨头架子里面,还呼呼的往外冒着黑红色的魔气。 是到此时,我也算是看明白了,“老令公,甭打了,你弄不死他,这货不是鬼也不是妖,他是魔!” “魔?”老令公一脚把人踢飞了出去,提着刀再次欺身上前,玩了命的劈砍,“什么魔?” “尸魔!”我点了一支烟,“古往今来,能炼成尸魔的可不多!人有二百零六块骨头,他就得找二百零五具怨气深重的尸体,从每一具尸体里面,取一块骨头给自己,并以自己的头骨开始修炼,每天晚上还得出来吸食月华,坚持九九八十一年之后,这货才能修炼得道,生出肌肤,重新为人!不过那个时候,这家伙就是彻头彻尾的尸魔了!” 老令公眯了眯眼睛,随手又砍了一刀,“那这家伙现在是什么?” “半只脚入魔!他以鬼魂修炼,将尸身炼化成妖,但他还没修够八十一年呢,如果修够了,身子早就长出来了,到时候,浑身上下宛若钢铁,任何法宝都奈何不了他!大罗金仙来了都没辙了!” “那怎么办?” “您退下歇会,这货交给我了!” “你就说怎么办吧,本帅不能亲手屠猪杀狗,此生岂不遗憾?你告诉我方法,我亲手劈了他!” 我无奈的苦笑着,“唉,老令公,听我的,您歇会吧,你这口刀是挺厉害的,但这毕竟是您幻化出来的,奈何不了他,现在也只有我能灭他了!” “这……好吧!” 老令公迟疑了一下,也连忙退了回来。 自从我道破了这东西的真身之后,小鬼子也慌了,没办法,我能看穿他是什么东西,那就能收拾他啊! 一见老令公不纠缠了,转头就想开溜。 我呵呵一笑,在背包里面取出一根巴掌大小的红绳,托在左手手心,右手则是手掐剑诀放在眉心处,“照见阴阳,诸神听令,化绳为兵,速速捉拿!” 话毕,剑指猛地指向小鬼子,“去!” 手中红绳微微一抖,好似是活过来似的,“嗖”的一下,就化作一道红芒,无限延伸,直奔前面的小鬼子就追了过去。 不到片刻,红绳就绷成了一条直线,我掐了个决印,红绳就开始自动往回收,眨眼的功夫,逃走的小鬼子就被我捆了起来,带了回来。 “狗日的,你再给我狂一个啊!他娘的,还能让你跑了?” “你、你不能杀我!” “哦?为什么不能杀你?” “你可以留下我,拿我当人质!等到以后我们帝国再次侵略的时候……” “哈tui!”不等我说话,身后的杨薇悠就啐了一口,探头探脑看了过来,“小鬼子,你还想着侵略呢?我告诉你,你们没机会了!永远都别想踏入我们华.夏一步!” “哈哈哈,姑娘说得对,如此番邦贼寇,何须多言?!砍下他的狗头,悬挂在城门之上,让那些胆敢犯上之人都看看,如有谋反之心,必是如此下场!” 老令公听得我直皱眉,这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这一套了!还悬首示众呢! “你们不能杀我!我、我父亲是倭国高层,你们要是杀了我,他们、他们会来报仇的!” “孙贼,你没听明白吗?你们没机会了!”我嗤鼻一笑,“在我们华.夏这块地,你们小鬼子要想来,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规规矩矩做人,老老实实做事!胆敢生事,就干.你们狗日的!” “不……” “不你奶奶个腿!”我也不给他机会了,手掐决印,向天一指,“恭请,天雷正法!”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冤家对头出现 “呼——” 霎时间,原本静谧的丛林,顷刻风起云涌,厚重的云层一层叠着一层,颇有几分暴雨将至的味道。 “孽畜,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昨夜那二人现在何处?!” “什、什么人?” “快说!不然天雷正法,打你个魂飞魄散!” “啊!你说的是那个胖子啊,他们、他们往山里去了,那个方向!就是那个方向!”小鬼子被吓蒙了,一指西北方。 我稍作迟疑,“你有没有伤了他们?” “没有没有,他们跑得快,我压根没追上。” “那树妖呢?树妖现在何处?” “就在那边,他们就往树妖方向跑了。” “嘶!”我眸光一紧,“他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往那边跑?” “我也不知道啊!这、这山里最近来了一个人,那家伙道行比你还高呢,他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就把他们两个给骗走了。” “那是什么人?” “不知道,我就见过他一次,他脸上有一块青色的胎记!” 此人话一出口,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完了!青色胎记!要了血命了! 老张头当年给我推算过命数,我命中有个冤家对头,但这个人是谁,老张头没算出来,我也没算出来。 但我俩推演之后的结果,都有两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不能和与牛有关的任何人、任何事,产生任何关系!哪怕是这个人的名字里面,偏旁部首有个牛都不行! 还有就是,面泛青光者,也是我的冤家对头,尤其是脸上有青色胎记的人,这就是我命中的宿敌! 这个人一出现,我的命数就随时都有可能走到头,换句话说,这人能随时杀了我! “我、我都说了啊!你放了我吧,我也没杀几个人啊……” “放屁,你那天都和我说了,当年你从东北一路杀到了关中,手下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们还是先行部.队,要不是后面的大部.队没跟上,陕溪早就沦陷了!狗日的,你才是那个该千刀万剐的人!” 见我降服了这畜生,杨薇悠也有了底气了,冲上前,指着这货的鼻子就开骂。 其实我就是运气好,来得早,因为这东西已经开始剑走偏锋了,要是让他吃够了四颗心脏,那就能修成尸魔了,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是任何法宝都不能近身了,就连天雷都奈何不了他。 “天理昭昭,报应循环,孽畜,欠人家的东西,你迟早要还!” 我一指苍天,“狗日的,送你下地狱!” “轰——” 我话音落下,一道闷雷从天而降,正好打在小鬼子的脑袋上。 这小鬼子也是倒霉,刚修出来的脑袋,当时就被劈的外酥里嫩,焦糊一片! “嗷”的一嗓子,小鬼子就跳了起来,疼得他抱着脑袋上蹿下跳,满地打滚,可天上的天雷却是一道接着一道。 小鬼子一边惨叫着,一边从嘴里往外吐黑烟,杨薇悠凑了过来,“养龙的,他这是怎么了?” “我本想直接劈死他,但想了想,魂飞魄散有点太便宜他了,索性就打散他一身道行,让他把这些年吸食而来的鬼魂都吐出来,尘归尘,土归土,该超度的超度,这小鬼子我直接把他打进地府!十殿阎罗等着他,十八层地狱让玩个够!” 说罢,我盘膝坐了下来,双手掐着子午印,闭目诵读道家往生咒。 随着经文吟诵开来,这些刚刚出来的恶鬼,也纷纷遁入地下,去往地府报道。 见此,老令公大手一摆,招呼大.家伙都坐了下来,跟着我一起诵读经文。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给他们讲经论道,往生咒什么的,这些人背的比我还熟,就是他们怨气太重了,我迟迟没能度化罢了。 见此,杨薇悠又在我身边坐下,随着我们一同诵读经文, 十多分钟后,小鬼子也经历了十数道天雷了,已经是被劈的奄奄一息,几乎没了力气了,嘴里也已经吐不出来什么了,浑身上下更是被烧得焦黑一片,就连骨头都是黑的! 眼见下一道天雷就要下来了,我连忙掐诀,把这到天雷愣是给顶了回去。 天边云开雾散,月亮再次出现,在月光的照耀下,小鬼子也变得越发狰狞。 他盯着我,阴狠的惨笑着,“迟早、迟早有一天!我们帝国铁蹄,还会再次、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到了那时,我也会投胎转世,杀、杀尽你们支.那猪!” “嗡——” 金刀发出一声嗡鸣,老令公怒目圆睁,提刀上前,“番邦贼寇,你给我听着,这片土地,拿来养猪养狗,都不让你们分毫!今日.本帅就送你上路!” “且慢!”我拦住老令公,看向小鬼子,“狗日的,你们没这个机会了!如今的华.夏,可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你,更不会有机会投胎转世!” 我手腕一翻,一张空白的龙形符纸出现在我手中,掐了个决印,手中符纸“刷”的一下飞了出去,迎风而长,眨眼的功夫,就把小鬼子收入其中,化作枣核大小。 掐着符纸,我冷冷一笑,今日的华.夏,早已非百年前的华.夏,要想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甭管你是什么人,都得给我规规矩矩的! 敢惹事,就送你上路! 我向天一抛符纸,符纸顷刻化作一道金光,直接没入地下。 “这就……完事了?”杨薇悠小心的问道。 我淡然一笑,“完事了,被我打入地府了!” 打入地府和超度入地府,肯定不能一样,这东西被我打下去之后,不论他生前如何,到了地府都难免要下地狱了。 听说这家伙被彻底收拾了,杨薇悠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哎,总算是走了,可吓死我了,这家伙前段时间都快把我逼疯了,没事的时候,我耳朵边上就有他的声音,非得让我给他抓人,烦死我了。” “呵,最好笑的是,这货还以为现在的华.夏,还是百年前的华.夏,竟然妄想着要再次侵略,狗日的,真是死性不改!狗改不了吃屎,说的就是他们国家的人!” 杨薇悠甜甜一笑,“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他活该!”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老令公倒是一脸春风得意的凑了过来,“龙先生,敢问这天下,哪里还有此等妖邪?本帅刚才还没杀够,哈哈哈!” 我一头黑线,他没杀够?好嘛,刚才要不是我出手,他累也得累死了,合着他是真打算来我这过瘾玩来了? “老令公,您就甭惦记这些事了,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就赶紧去地府报道吧,您都死了上千年了,地府迟迟见不到你的魂魄,人家也不能销案啊!” “额……嘿嘿,得空了我就去。” 我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做得空了你就去啊?合着地府是他家开的,说去就去,说不去就不去,当成自家后花园了? 再说了,一说起去地府销案,他就老是这个德行,真拿他没办法。 “龙先生,这番贼虽被处决了,可您那二位朋友还没线索啊!”老令公连忙岔开话题,而这也是我所担心的。 之前本以为,这二人是被树妖困住了,可没想到竟然是被一个人困住了,刚才也本想利用这个小鬼子,引出那个树妖,可小鬼子现在都死了,树妖也没出来,那个人也没出来啊! 我看了一眼西北方向,“刚才那小鬼子说,他们去西北方了,还是被一个人引过去的,而那个西北方就是的树精所在之地,我担心……” “你担心那人对他们二位不利?是引他们入局,利用树妖对付他们?” 我点了点头,算是吧,其实我主要是担心的,还是那个人的目标是我! 刀爷和胖子失踪已经超过二十四个小时了,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手里的命灯却迟迟没有反应,这说明他们还活着。 可既然还活着,那对方又为什么要引他们入局? 答案,已经很显然了,对方的目标十有八.九就是我!他之所以留着刀爷和胖子不杀,很有可能就是想利用他们两个威胁我,到时候再联手树妖,把我给干掉。 不然为什么要往那边引? 唉!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会有这么一个冤家对头。 “呔!龙晒衣!” 我正想着事情呢,就只听丛林深处,突然出来一个老迈的声音,不过这人虽然老迈,却是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我微微一愣,循声望去,便只见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似乎是隐藏着一个人。 “谁?!出来!” 老令公断喝一声,提着刀就冲了过去,到了跟前了,挥刀便砍。 “轰隆——” 一声闷响,水桶粗细的一颗老树,愣是被老令公拦腰斩断!缓缓地倒了下去。 然而,躲在树后的那个人,却也只是一件黑袍子,根本不是什么人。 漫天灰尘中,老令公刀尖一挑那件袍子,挥舞着给我看,“龙先生,并未见到人啊!” “急急如律令!杨继业,速来!” 老令公话音还未落下,便只听树上传来一个人声,我循声望去,就只见一个老头蹲在树枝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葫芦,正对着下面的老令公头顶! 老令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本能的答应了一声,可就在他抬头观看那一刹那,葫芦嘴处突然放出一道青光,顷刻便笼罩在老令公周身。 我暗道一声不好,这老头中计了啊! 我连忙冲了过去,还可没等我冲到跟前呢,那青光一紧一收,就把老令公的魂魄吸了进去! 树上那个老头的动作也快得很,盖好了盖子,脚下一点,直接就从树上跳了下来,随后捡起袍子穿在身上,又扣上了帽子,便直奔密林深处而去! 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兔子见了都是他孙子!我压根就追不上人家! 我自己都看愣了,好家伙,这他妈是老头?说他是壮小伙,那都是在侮辱人了,就这个速度,可比我这个壮小伙都强多了。 “龙晒衣,老令公我暂且收下了!若想救你那两个朋友,明日午时,蟒蛇峰,通天观,前来见我,过时不候!告辞!”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打怪掉装备 老东西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啊!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就已经没影了,只剩下声音还在丛林内回荡。 我挠了挠头,这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啊?刚打一个照面,我都没看清这货的脸,他就跑了?还约我明天去单挑?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老头会是谁,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都说是前世的冤家对头了,那我现在也轮回转世了,他难道就不轮回转世?怎么还记得上辈子的仇啊,非得来找我报仇? “龙哥,老令公被抓走了?” 杨薇悠凑了过来,我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觉得我视力不好?我又不是没看到?” “那你倒是去追啊!” “追个锤子,我要是能追得上,刚才就不能放他走了,没听刚才说的么?明天约我去干仗呢,先回去睡觉,明天再说。” “不是,就怎么回去了?”杨薇悠追了上来,我一边往来时方向走,一边苦笑着,“不回去干啥?这地方也不管饭?” “那、那好吧。” 我俩走到坟地停了下来,打开我的小葫芦,再把这些恶鬼收了回去。 貌似刚才那个人用的也是葫芦,而且还喊了一句“急急如律令吗”,如此看来,那这个人应该也是道家弟子。 是道家弟子就好办,这些年老张头留给我的书,我可没少研究,道家法术不敢说是烂熟于心,但最起码还是小有所成,再加上我还有我们豢龙氏的独门法术,想来收拾这老头应该也不是啥难事。 “对了,你不是要元宝吗?”我对棺材努了努嘴,“去拿啊,收拾好东西就快点回去,我得好好睡一觉,明天准备干仗。” 闻言,杨薇悠看了看那边的棺材,又看了我,抿了抿嘴,“你……是不是还单身呢?” “对啊,咋了?正宗的二十多年童子身!”我心中一动,心说这姑娘怎么问这个了,难不成……“难不成你对我有意思?” “我有个锤子意思!”杨薇悠瞬间暴怒,“我可是个女孩子啊!你让我自己去棺材里掏东西,活该你单身啊!” “……” 好嘛,合着是我太直男了? 我走了过去,直接跳进了棺材里,“我说妹子,你之前都敢给鬼打工了,你还有啥怕的?就你这胆子,一般小姑娘都比不了。” “那能一样嘛?我当时是走投无路了,老话说得好,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我爸都要没钱看病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那现在呢?” “现在……嗯……现在我爸都快好了,美好的生活还等着我呢,我可不能死,我得好好的活着!再说了,有你这个大男人在呢,这种事也不能让我这个小姑娘来吧?” 我苦笑一声,随手扔上来一个金元宝,随后又踢开一件破军装。 然而,就在军装踢开之后,我就愣了,这可不是什么棺材啊! 或者说,这就是个棺材,但是这个棺材却不是木板钉出来,而是由一根根树根组成了一个棺材。 “咋了?没有了吗?” “不是,我是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孽畜能修炼到这个地步,不到一百年的道行,竟然能和老令公斗个旗鼓相当!原来这孽畜是托了别人的福!” “什么鬼?” 杨薇悠探头探脑看了过来,我指了指脚下的树根,“你看,这树根妖气凝重,必是树妖的根茎,那小鬼子以此为穴,这才成了气候,后期又让人修建莲花分瓣穴,从此,一步步的修炼到了如今!” 刚才我就一直在想,那小鬼子怎么会修炼到这个地步,现在可算是弄明白了。 此人生前杀人无数,死后杀气冲天,凭借着这一身的杀气作威作福,又吸了他人的魂魄,这才能逐渐修炼。 可光有这一点可不够,这孽畜又占据此地,用树妖根茎为穴,有了这妖气的滋补,才能如虎添翼! 后期更不用说,为祸一方,让山下村民修建莲花分瓣穴,随后又杀人引其他人魂魄供其吸食,这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难怪他身上会有鬼气和妖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也好在我来得及时,把这东西给灭了,若是让他成了气候,以后只怕就不只是吃人心脏这么简单了,恐怕这附近的百姓都要遭殃,毕竟这玩意能修到现在的根本原因,就是靠着吸食别人的魂魄啊! “我、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那还有两个元宝,都拿上来。”杨薇悠指着棺材里面嘟囔着。 我笑了笑,把剩下的两个元宝都扔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种打怪掉装备的感觉,太爽了!就是可惜了,我都答应这姑娘了,这些元宝不属于我。 杨薇悠在地上捡了起来,又在身上蹭了蹭,“怎么就三个呀?你再好好找找,小鬼子可是和我说,我弄来一个人,他就给我两个元宝,他应该有八个呀?” 我在棺材里面看了看,也实在是没什么东西了,“甭瞧了,就这些了,鬼话你也信?没听说过鬼话连篇么?” “好吧。” 杨薇悠一脸失望,但还是掰着手指,轻声嘟囔着,“一个元宝能卖一万三,三个就是……三万九,我爸住院一天,再加上各种检查和用药,是一千二左右,在抛去护工的费用,那这么算的话……呀!够了!还能给我剩几千块钱呢。” 我笑了笑,也跳了上来,拿过元宝看了看,“妹子,这个元宝就值一万多?“ “是呀,那个老头说这东西是古代的一两金,总共不过三十多克,按照现在市场价格,也就是一万三。” “嘶!那这几个字,你认识吗?”我把元宝翻了过来,下面刻着四个小字,不过已经磨损的很模糊了。 杨薇悠看了一眼,就一把抓了过去,“我哪认识啊?我又不是学历史的?” 说着话,杨薇悠就要装起来,我摇头苦笑,“唉,你先着急卖了,我感觉你应该是被人骗了,这四个字是元和四年,元和……我不知道是哪个皇帝,回头你可以让胖子给你看看,这家伙博古通今,尤其是对古玩文玩一类,谁都没他玩的明白,古董啥的他一打眼就知道真假,还能给你估个价。” “那个死胖子……这么厉害吗?” “还好!那家伙就是读书多,记性好,朋友也多,没事就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啥的在一起研究古玩,憋着劲的想暴富!你听我的,先别卖了,你肯定是被人坑了。” “不行,我在医院存的钱马上就要用没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额……” 我想了想,这姑娘绝对是被人坑了,虽然我却不确定元和是哪个皇帝的年号,但我有种感觉,这玩意绝对是个文物,拿着当普通金银去卖,绝对是个坑! “这样吧,明天我就去救他们,你要是实在缺钱,我就先借你点,我身上还剩八千多,应该也够你用三四天了,等胖子回来了,让他给你掌掌眼,你在哪去卖,应该还来得及。” “啊?这……这多不好意思呀?”杨薇悠脸色微红,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有什么?主要是你这个东西,卖亏了就可惜了,再说了,又不是给你的,我先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再还我。” “这……那、那就谢谢你了。”杨薇悠低下了头,满脸娇羞。 我哈哈一笑,“行了,甭客气了,你这不是也给我帮忙了吗?再说了,明天我还得靠你给我带路呢,对了,你知道蟒蛇峰在哪吗?” “蟒蛇峰?”杨薇悠摇了摇头,“没听过。” 我动了动身子,带着杨薇悠往回走,杨薇悠也轻声嘀咕着,“刚才那老头的话我也听到了,蟒蛇峰,通天观,这我都没听过呀,不过以前村里的老人们倒是说过,山里确实是有个道观,是不是那个通天观我就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终南山那边的?你们这边不就是终南山脚下吗?” “嗨,什么脚下啊?那就是地图上看着很近,其实还有一些距离呢,坐着大巴车去,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不过……也有可能是在终南山,一会我回去打电话问问,我有几个小学同学,他们在景区里面上班。”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终南山这可是道家的洞天福地,也是我国道教文化主要发祥地之一,古往今来,多少名人都在此处修仙得道。 别的不说,就说在北派道家创立之前,终南山就有陈抟老祖和吕洞宾,以及刘海蟾、张无梦等人在此修道飞升。 到了北宋末年,全真道的祖师爷王重阳,人家就是陕溪咸羊人,道家三大祖庭也都在陕溪,尤其是王重阳下山传道,创立全真道之后,终南山这简直就是北派道家的仙山府邸! 所以说,这终南山里面,有那么一两个不为人知的道观,应该也算正常了。 我心里想着事情,不知不觉,也跟着杨薇悠回到了村子里面,我看了一眼手机,得儿,一晚上的时间又浪费了,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不过还好,这俩人是被人抓了,不是被妖怪什么的掳走了,那既然这样的话,应该也没啥事。 毕竟那老头还想拿他们两个做诱饵呢,估计也不能虐.待他们,保不齐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 推开院子门,就只见老太太的房间里面还点着灯呢,老太太的身影,也浮现在窗户前,看样子还等着我们呢。 见此,我心里也有些烦了,折腾了一天,我就想好好的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去跟人撕逼,不过看这样子,估计是睡不着了。 杨薇悠也是苦着一张脸,那表情比我还难看呢。 杨薇悠明显是有些心虚了,委屈巴巴的推开门,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就只听房间里面,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哎呦,可算是回来了!等了一个晚上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我要当小白脸 “蹬蹬蹬——” 不等我和杨薇悠反应过来,房间里面就跑出来三个人。 我定睛一看,这三人一个锅盖头,一个蘑菇头,一个板寸,不过不管怎么看,我都感觉这仨人不是啥好玩意。 “妹子,你认识?” 感觉到这仨人的不怀好意,我习惯性的把杨薇悠挡在身后,可奇怪的是,杨薇悠也是一脸的蒙蔽。 “不认识呀?你们……谁啊?” “嗨,老同学啊!听说你去做陪酒女了?”锅盖头率先走了过来,伸手就来抓杨薇悠手腕,杨薇悠连忙往我身边缩,我也侧身横在面前。 “兄弟,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哈。” “去去去,你谁啊你?”锅盖头一把推开我,“薇薇,我啊?小时候你后桌,当初咱们在大王村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在你后面坐着了,上课的时候我还拽你辫子呢。” 杨薇悠狐疑盯着他,想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哦!你呀,不说我都忘了,哼,你来干嘛?小时候你可没少欺负我。” 这家伙上来就说杨薇悠去做陪酒女了,弄得杨薇悠也没好脾气了。 见杨薇悠语气不善,锅盖头板了板脸,倒是没生气,“嗨,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还记着呢?我听说你去做陪酒女了,这不是……” “嘘!” 杨薇悠连忙竖起一根手指,紧张了看了看房间里面老太太,正巧,老太太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薇薇啊,他们都说是你同学,你们刚走他们就来了,我说你不在家,他们就非要等你回来。” “额……嘿嘿,婆,你别管了,他们都是我同学,你快点回去睡觉吧,我、我们出去说。” 杨薇悠拉着那人的手腕,又看了看身后那两个人,“出来出来,都出来说。” 说完,杨薇悠又看了一眼我,眼神复杂,似乎是在求救。 我莞尔一笑,放下背包也抱着膀子跟了出去。 出了门,杨薇悠就拿了根锄头,反手把门给顶上了,怕老太太在追出来,随后拉着那个人的衣服出了院子。 往远处走了一段距离,确定老太太看不到了,杨薇悠也变了脸了,“你们来干嘛?还有,他俩是谁?” “他们都是我朋友,那个是王总,干汽修的,有一家四轮子店。”说着话,又指了指那个板寸,“这是刘总,做酒吧的,在咱们安慷那边都挺有名的。” 闻言,杨薇悠看了看我,我掏了掏耳朵,心说这可是庙小妖风大,什么玩意儿都敢称一声总了?不对,应该说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这大晚上的,你们来干嘛?” “嗨,这不是刷到你的视频了吗?正巧,那天我们哥仨在一起喝酒,他们夸你漂亮,看定位还是韩城那边,这几天他们就老念叨,说要是能跟你喝一次酒就好了,我琢磨了一下,越看越像你,这不,我就把他们带来了,没想到还真是你!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好看。” “什么视频啊?你说什么呢?”杨薇悠听得稀里糊涂,我也是一脸好奇。 锅盖头连忙拿出手机,打开短视频软件,又从喜欢列表里面,找了一段短视频出来。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好家伙!这里面还有我呢! 之前在韩城杨家寿宴上,杨薇悠跪在地上捡钱,然后举杯就干的事情,竟然让人给录下来了,还发到了网上。 而我和胖子,就站在人群前面,一脸鄙夷的盯着杨薇悠,脸上那表情,就差啐两口唾沫了。 也不知道杨薇悠看没看到我,不过一看到这段往事,脸蛋瞬间就红了,眼泪也开始在眼眶内委屈巴巴的打转。 “你看,是你吧?”锅盖头又满脸邀功似的,看了看身后两人,“我就说嘛,我肯定认识她,这就是我老同学,小时候她就扎两个大辫子,上课的时候,我闲着没事就拽她鞭子,她还老去告老师,害的我总被罚站。” “薇薇,我这俩朋友都是老板,你能不能陪他们一晚上?” “不化妆也行,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挺好看的。”身后蘑菇头也跟着笑了起来,紧接着,板寸男也在一旁感慨,“唉,美颜这东西有时候也不靠谱,妹子,你可比手机上看着好看多了,而且你真心不适合浓妆,就这样最好看,我就喜欢你这种纯天然的美女,不化妆,不整容。” “薇薇你看,他们多喜欢你啊!给哥个面子,陪他们吃顿饭,行吧?”锅盖头还在那煽风点火。 “滚!都给我滚!” 杨薇悠攥着拳头,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气的浑身发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但碍于自己奶奶还在房间里面,她也不敢发火,只是咬着牙,低声呵斥着。 锅盖头微微一愣,“你、你咋还生气了?我这是给你介绍客户啊,你们干这种活儿的女人,谁给你们介绍生意,不都得返点么?我还没找你要好处呢。” “我是干哪种活儿的女人?”杨薇悠已经被气得临近爆发了,但还是咬着牙,含着泪,平静的低声问道。 “就是那种啊,别装了,你们这种的不就是钱到位就行吗?我也是真没想到,十几年不见,你都混成这样了。” 锅盖头还是不以为意,依旧是嘻嘻哈哈,时不时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二人,摆明了谄媚。 杨薇悠深吸一口气,“给我滚!你给我滚!” “别呀!你这是咋了?我给你介绍生意啊,我这两个朋友,都是大老……” 蘑菇头拍了拍锅盖头,打断他凑了上来,大手一张,“妹子,五百,陪哥一个晚上。” “哎,王哥,你这就有点抠了?妹子,八百八,哥给你个吉利数。”板寸也凑了上来。 杨薇悠气的浑身发抖,一言不发,估计也是被气昏了,都说不出话了。 见此,俩人还以为给钱少了,板寸咧嘴猥琐一笑,“妹子,这是安慷,不是一线城市,八百不少了,那我再给你添点,一千一个晚上?” “李子,没看出来啊!你还挺舍得花钱的?那我也不抠了,我给你一千五,行吧?李子那五百,我给他添了!陪我们两个晚上,就是三千!在安慷这价可不少了!玩个大满贯,也就是两千八百八!” 我听了一愣,连忙探头凑了过去,“额……打扰一下哈,那个……大满贯是啥?” 三人齐刷刷的回头看了看我,蘑菇头有点懵,“哥们,你谁啊?也是她……” 蘑菇头挤眉弄眼,显然是把我当成了杨薇悠的“客户”了,我咧嘴一笑,“额,嘿嘿,那啥……别管我是谁,你先告诉我大满贯是啥?” 锅盖头挤了过来,“大满贯你都不知道啊!一看你就不是我们安慷人,平常是不是也不经常玩这个?” “额……” 见我迟疑了,这仨人都笑了,锅盖头满脸的坏笑,“哥们你也不行啊!我看你这年纪和我差不多吧?我这一个月大宝剑一次,要不是资金不方便,我都恨不得天天呆在那里。” “不是,你们先别笑话我,先告诉我,那个大满贯是啥?” “大满贯啊!就是把所有的花活都给你来一下。”锅盖头一脸得意,我更懵了,“什么花活啊?” “你看,土老帽了不是?”锅盖头咽了咽口水,掰着手指给我数,“比如哈,冰火两重天、沙漠风暴、奶搓沐浴、无敌大转盘、毒龙钻、猴子上树、树懒、推车前进、紧箍咒,哎呀,太多了,反正钱到位,大满贯就都包括了,全给你来一套,一晚上你都闲不着。” 我突然有种打开新世界的感觉,“你说的沙漠风暴……啥玩意啊?” “嗨,你是真没怎么玩过啊?就是那小姑娘,嘴里含一口热水,然后再倒一包跳跳糖,含.住你的……” “够了!” 压抑许久的杨薇悠,终于低吼出声,红着眼睛盯着我们。 “你们太无耻了!” 杨薇悠话一出口,三个男人顿时一愣,锅盖头一脸懵逼,“薇薇,咋了?你也没玩过这个啊?那你这不行啊,业务不过关,你得深造一下,咱们得做一个有技术的女人,不然为啥要叫技女呢?做一行爱一行,努力学习,天天……” “天你奶奶个腿!”杨薇悠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完人转身就走。 锅盖头捂着脸,一脸懵逼,“啥情况?她、她不是做小姐的吗?现在做小姐都这么硬气了?她打我?” 锅盖头连忙追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杨薇悠的手腕,“你都他妈当小姐了,还装什么啊?又想当婊.子,又想立贞洁牌坊啊?好事都让你干了!上学的时候你就天天告我的状,现在都当小姐了,你他妈还装啥装啊?给你点钱就行了呗,你还嫌少啊?” “我不是小姐!我……” “不是小姐你去陪酒?瞧瞧你那贱样,撅着个屁股在地上捡人家的钱?咋滴,嫌钱少啊?人家给的钱多,那不也是大嘴巴抽你,我给的钱少,我他吗对你好啊!我还给你介绍客户呢!” “哥们,那啥……我说两句哈!”是到此时,我不说几句话也不行了,在这么闹下去,这小姑娘非得挨揍不可。 见我走了过来,蘑菇头也夹着包走了过来,连忙拦住了我,“哥们,你给多少?今天我包了,你报个数吧。” “我报个锤子!”我一脸苦笑,“人家真不是当小姐的,她就是陪人喝酒,再说了,那是人家父亲病重,急需用钱所以才去陪酒的,现在人家父亲身体好了,连陪酒都不陪了,你们在这逼人家就没必要。” 闻言,蘑菇头转头看向锅盖头,“老程,你这几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跟我们说好了,你早就知道她是当小姐的,而且给钱就能上,所以我们才跟你来的,咋滴?拿我们寻开心呢?让我们在这等了一个晚上?” 话说到这个份上,是个人都听明白了,这俩人是不是大老板我不知道,但这个锅盖头绝对是想舔他们,看他们喜欢杨薇悠,就想着拿杨薇悠邀功呢! 现在被道破了,锅盖头脸上也挂不住了,“王总你别急,听我说,这娘们绝对是当小姐的,从小她就浪,天天在学校勾.搭人家,之前我就听说她下水了,你别听这小子胡说,保不齐,他就是这娘们在哪找的小白脸呢。” 一听说这哥们说我是小白脸,顿时我就开心了,不得不说,这家伙人品虽然不咋地,但是眼光是真不错! 我一直都认为,我这张脸还可以,有当小白脸的潜力! 开心!现在终于有人认可我了! 以后我还真可以往这个方向发展一下,这要是傍上一个富婆,好嘛,后半辈子就不用努力了!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撒谎一流 一听锅盖头这么说,杨薇悠也急了,挣扎着想要把手从锅盖头手里挣脱出来,可这货还真是不要脸,抓得死死的,就是不放手。 挣扎了几下挣脱不开,杨薇悠也急了,“你放屁,你才是小姐呢,你全家都是小姐!你姑奶奶我行得正,坐得直!陪酒就是陪酒,不可能做小姐!我就算是做小姐,也不陪你们!” “嘶!”蘑菇头阴沉着脸,眼珠子转了转,“妹子,我不管你们谁说的是真的,我就当你不是干这个的,这样吧,我是真喜欢你,我和李子一人出两千,四千块,买你两个晚上,行吧?这价可不低了!初.夜才五千啊!” “不!不可能!”杨薇悠恨得咬牙切齿,求助的目光也看向了,“养龙的!你还不帮忙!” “额……我再看看,我感觉他们也挺好玩的,说的这些我都没听过……” “我……我真想抽死你!活该你单身!注孤生吧你!”杨薇悠被我气得火冒三丈,但却又不得不怂下来,“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去网上给你找几个网站,这总行了吧?!” “额……行!”我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那个……锅盖头是吧?” “什么锅盖头啊!我叫程子豪!” “行行行,我就当你叫程子豪了,这总行了吧?” “什么叫做就当我叫程子豪啊?我就叫程子豪。” “行行行,程锅盖?这总行了吧?事真多!叫啥不吃饭啊?这样吧,你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就这么着了,你们赶紧走吧,以后也别来了。” “你谁啊?我凭什么给你面子啊?” “我……”我摸了摸鼻子,貌似我还真没什么面子,“嗨,你甭管我是谁,今天这事你给我个……” “他是我男朋友!你们当着我男朋友的面,逼着我当小姐,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额……”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直接,锅盖头也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笑了起来。 “薇薇,他是你男朋友?你怎么找了这么个货啊?我的天啊,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个子还不高,长相也没啥特别的……” “等会!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你说我有当小白脸的潜质,怎么现在……” “去去去,边儿凉快去。”锅盖头一脸的不耐烦,“薇薇,这么个玩意就甩了吧,你跟着我都比跟他强!我现在也开始做生意了,我在安慷那边有个日杂商店。” “你给我滚啊!”杨薇悠拼命的挣扎,可这货就愣是不撒手,杨薇悠也看向了我,“你还不帮我!” 我翻了个白眼,“哥们,我这人不喜欢管闲事,但这姑娘算是我朋友了,你给个面子行不行?” “我给你一板砖你要不要?一边凉快去。” “不是,你不能骂人啊?好话说了三千六,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是不是?”我点了一根烟,挽了挽袖子,“我给你三个数,放开手还则罢了,如若不然……” “不然咋样?” “大嘴巴抽你!” 话一出口,这仨人都笑了,锅盖头夹了夹腋下的包,一脸的玩味,“哥们,外地人吧?这乡下失踪一两个人,都是正常事,更别说外地人了。” 我翻了个白眼,“一!二!三!不走是吧?我去你码的!” 我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帖子,直接就把锅盖头抽的满嘴是血! 可饶是如此,这货还是不松手,我索性一把抓了过来,一拉一拽,手臂直接脱臼!随后一个高抬腿,踹到锅盖头的下巴上,两颗大门牙直接飞了出来。 和刀爷比拳脚,我是孙子辈的,但是和普通人动手,我他妈是老祖宗级别! 开玩笑!没点拳脚功夫,豢龙氏还怎么养龙了? 我这一套下来,说是慢,其实也不过是三四秒的事情,旁边那俩人压根没反应过来。 “我靠!什么鬼!” 等蘑菇头反应过来,就忍不住脱口骂道,我抿嘴一笑,上去就是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人也倒了下去。 我追上去,一边踹,一边骂,“不是失踪人嘛?奶奶个腿的,我让你失踪!我让你失踪!他娘的,华.夏人不打华.夏人,不懂规矩啊?有本事跟老子去打鬼子啊!” 我是真不喜欢和人动手,倒不是怕什么的,主要是我怕把人打坏了,这年头,没个百八十万的,谁他吗敢打人啊? 踹了几脚之后,我也停了下来,拍了拍腿上的尘土,看了看不远处的板寸男,“哥们,还来吗?” “不不不,不来了!”板寸男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被我吓蒙了! 开玩笑,还敢来就大嘴吧抽他了! “行了,以后都别来找事了,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着吧,都回去洗洗睡吧。”听我这么说,这仨人都如蒙大赦一般,连滚带爬转身就走,战战兢兢的就往村头跑。 我看了一眼,合着他们把车停在村口了,不过话说回来了,这仨人也太愣了!逼良为娼都跑到人家里来了!哪有这么缺心眼的? 我也懒得管他们了,拉着杨薇悠就往回走。 杨薇悠估计也是被吓得不轻,身子都在发抖,“行了,别怕了,人都走了。” “我……我好累啊!我不想活了!” “别啊!” 一看小姑娘哭起来了,我也慌了,打架还行,哄小姑娘这个技能,我是真的没有!这事还得胖子来! “太累了!以后没法做人了,谁都知道我是个陪酒女了,他们都以为我是个当小姐的,我、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走着走着,女孩突然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就哭了起来。 我咽了咽口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胖子真他妈是个人才! 平常遇到这种事情,那货绝对能轻松搞定,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弄。 “那个……别哭了,下次他们在敢来,我就大嘴巴抽丫的!” “呜呜呜……” 杨薇悠还在哭,我咽了咽口水,也有点慌了,“姑奶奶,咱能不哭吗?这大晚上的,要是来个人,他在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这、这……” “嫁不出去了,以后他们都会以为我是个小姐!我好难啊,不是因为钱,谁愿意去糟践自己的身体,去喝那么多的酒啊!” “哎呦喂,姑奶奶,甭哭了行吗?您奶奶还在家呢,甭让老人家着急,那一把岁数的人了,在急个好歹的,划不来啊!” 得儿,一说起自己奶奶,杨薇悠总算是停住了哭声,在腿上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闷头站了起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单身吗?” “啊?”我愣了一下,“你哭你的,怎么还扯上我了?” “你……你活该单身!你注孤生吧你!女孩子哭了,你都不知道哄一下。” “不是,姑奶奶咱不能不讲理啊,又不是我把你弄哭的,你怎么还怪上我了?” “你……哼!” 杨薇悠欲言又止,闷哼一声,转身扑到我怀里,正当我以为这姑娘需要我这个结识的臂膀,让她依偎一下时,这姑娘却抓起了我的衣服,恶狠狠地擤了擤鼻子! 哎呦喂,给我这个恶心的啊!太缺德了!这都缺德带冒烟了! 又不是我把她弄哭的,我不哄她,她就往我身上擤鼻涕,这哪是一个正经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啊! “走呀!还愣着干什么,回家睡觉了!”擤完了鼻涕她就痛快了,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喊我回去睡觉,这尼玛咋睡啊? “唉!造孽啊!” 我忍住仰天长叹,真是让我崩溃,我怎么就认识她了?行吧!为了今天晚上有个地方住,我还是暂时甭惹他了! 我跟着杨薇悠回了家,老太太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呢,眼巴巴的等着我们。 一见我们回来了,就连忙走了过来,“薇薇啊,他们是谁啊?我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啊,还说你做陪酒女了,是不是那种陪人喝酒的啊?” 老太太的口气,明显是试探,估计也是自己瞎捉摸了,想了一些不该想的,而杨薇悠则是低着头,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叹了口气,“唉,婆婆,你说对了,陪酒女就是陪人喝酒的意思,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老太太对我还是挺有好感的,“唉,喝酒可不行啊,这玩意伤身体啊,薇薇,你年纪还小,可不能喝酒啊。” “嗯,婆,你就别管了,我也是为了钱……” “她就喝了那么两次,婆婆,现在人都这样,你不喝酒也没朋友,其实……其实薇薇最近在给我打工,喝酒也是为了应酬,还帮我谈成了几笔大订单呢。” “啥?你是他老板?不是来旅游的吗?” “对,我是来旅游的,也是来这边谈业务的,但是我对你们这边的方言不太懂,正好朋友就给我介绍了薇薇,她还急缺钱,我就让她帮我谈项目去了。” 说着话,我也在背包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片,这都是胖子之前订做的,说是为了让人觉得我们比较正规。 而上面的写的也简单,正面是我的名字,龙晒衣,背面则是我所经营的项目,京戏演出和纸扎品供应。 老太太接过去看了看,杨薇悠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在一旁搭茬,“婆,别看了,他算是我的老板,这段时间我不在家,就是帮他在这边谈业务,不然我哪来的钱给我爸治病啊?都是龙老板给的钱。” “哎呦!恩人啊!”一听说是我帮的忙,老太太也激动了,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就哭了起来,“恩人啊!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啊!我、我这段时间一直没去医院看他,我就想着不看了,见了反倒舍不得,就等着他们把尸体拉回来,我再见他最后一眼,没想到是你救了我儿子啊!你是我家的大恩人啊,我、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我给你磕个头吧?” “别别别!使不得使不得!” 好家伙!给我吓一跳! 老太太真是个实在人,人被我忽悠住了,还要给我磕头?这可还行! 我就是急中生智,随口一说,老太太这就把我当成恩人了。 杨薇悠也连忙上前帮忙,我俩劝了好半天,老太太这才坐到了炕上,抹着眼泪嘟囔着,“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啊!我儿子五十多了,我也七十多了,我都快放弃了,你硬是从鬼门关,把我儿子拉了回来,你、你这让我怎么感谢你啊!” “不用不用,应该的!我还得感谢你孙女呢,她给我谈成了好几笔大订单。” 老太太连连点头,擦着眼泪看了看杨薇悠,“薇薇啊,那三个人到底是来干啥的啊?我看着就不像是啥好人。” “他们……” “婆婆,这个也怪我了,我这生意做得比较大,最近刚打算往陕溪这边扩展业务,他们就是竞争对手找来的小地痞,想来对付我,我来乡下旅游,也是为了躲清闲,没想到让他们追到这来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救了我儿子的命啊,这还叫麻烦吗?那、那他们人呢?” “我报警了!他们都走了!” “好好好,好人啊!你是好人啊,你救了我儿子……” “那个……婆婆,我们俩晚上出去玩的时候,在山里迷路了,这不才回来吗?我有点困了,现在也回不去市里了,您看你这能不能给我找个地方,让我好好睡一觉?” “好好好!你等着,我这就去收拾,我儿子那屋没人,那就去那边,我和薇薇在这边。” 见老太太感动的没完没了,我也连忙岔开话题,老太太也当真给力,连忙就去起身收拾了,这次危机也算是让我蒙混过去了。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你牙齿塞肉 一夜无事,次日我一觉睡醒就八点多了,老太太正忙着喂鸡呢,杨薇悠则是蹲在院子里面洗着衣服。 见我光着膀子,杨薇悠抖了抖手里的衣服,“怎么样?够意思吧?我给你把衣服洗了。” 我翻了个白眼,够个屁的意思啊!这上面除了她的鼻涕就是她的眼泪,他不洗谁洗啊? “喂,看不出来嘛,你这人心还挺大的?你朋友都被人绑架了,还睡得这么踏实?” “不是我心大,是我太累了,这几天就一直没休息好,说实话,要不是那俩货还在人手里呢,我今天说啥都得睡到十二点。” 前天晚上是一晚上没睡,到了第二天下午,这才睡了三四个小时,今天也是一样,昨天晚上我忙的跟个孙子似的,又是打小鬼子,又是帮这姑娘平事儿,折腾到三点多才睡,屈指算来,这一晚上也不过是睡了四个多小时啊! “那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这都八点多了,他不是约你正午见面吗?” “急啥?他为什么要抓胖子他们,还不是因为忌惮我,想以此要挟我?我越是老实听话,胖子他们就越是危险,相反,只要我不露面,他就不敢拿胖子怎么样。” 杨薇悠歪着脑子想了想,“没想到嘛,你这人还挺聪明的。” 我呵呵一笑,合着她以前是一直把我当傻子了? “甭废话,你不是说给我打电话问一下,你那些同学什么的吗?终南山那地界,到底有没有通天观。” “没有。” 杨薇悠回答得很干脆,从水盆里捞出衣服,把一头递给我。 我俩一人一头拧着衣服,杨薇悠也开口说道:“我朋友都帮我打听了,他们说终南山的占地面积虽然大,但这些道观什么的,现在都统一管理了,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通天观。” “嘶!有没有可能是个无人的道观啊?比如那种荒废的古迹?” “不可能,我都帮你问了,终南山压根就没有这个道观,现在整个旅游区都统一管理、统一规划了,所有古迹都有人定期维护,如果真的有这个通天观,不可能没人知道,而且他也问过道观里面的老道士了,那些老道士也都说没听过。” “完了,地方都找不到,我还怎么救人了?” 我拉了一个小板凳坐了下来,随手在菜盆子里面拿了一根黄瓜。 “或许真的不在终南山呢?就在这大山里面呢?”杨薇悠在我身边甩了甩刚拧干的衣服,随后就拿到一边去晾衣服。 我想了想,倒也有这种可能。 终南山距离这边虽然有些距离,但说到底这也是终南山脚下,古往今来隐居的高人也不在少数,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建个小道观啥的,也都属于正常,不被世人知道更是正常。 “别吃了,马上就吃饭了,婆婆为了你,天不亮就起来了,愣是给你杀了一只鸡,都炖好了。” 杨薇悠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黄瓜,她嘴里说着不让我吃,可自己却啃了起来,也不嫌我脏。 “唉,你奶奶这么客气,我都不好意思了,昨天白白当了你家的恩人了,你奶奶还……” “嘘!”杨薇悠看了一眼后院,“你小点声,我奶奶刚去后院,在那边喂鸡呢,不过话说回来了,你这家伙到底干啥的?又是戏班子班主,又是纸扎店老板,还是个道士?” “去去去,你才是道士呢,我是豢龙氏,养龙的!” 杨薇悠翻了个白眼,咬了一口黄瓜,“那你到底干啥的?咋这么多身份呢?” “唉,生活不易,兼职度日啊!不多搞点钱,我做梦都不敢吃红烧肉!” 杨薇悠扑哧一笑,“行了吧你,还挺奢侈的,做梦都想吃红烧肉?我做梦都没捡过钱。” “得儿,不和你扯了。”我拿出手机给杨薇悠转账,“我就剩这八千五了,赶快去医院交钱吧,我也得琢磨一下那个通天观怎么去。” 杨薇悠点了收款,对后院努了努嘴,“要不你问问我奶奶吧?我听村里老人说,这山里就有个道观,还是元朝时期的,我前段时间进山,就是去找那个道观了,本想弄点宝贝出来的,结果差点把自己搭进去了。” 闻言,我看了看杨薇悠的气色,现在倒是好多了,身上的妖气也开始渐渐退散了。 “行吧,一会我问一下老太太。” 我起身去洗漱,杨薇悠也叼着黄瓜,过来帮我打水。 洗完了脸,老太太也从后院拿着一瓢发霉的玉米粒回来了,见我都洗漱好了,也连忙洗了洗手,摆开桌子吃饭。 随后又从门口的塑料袋里,给我拿了一瓶二两的西凤酒,让我喝点酒,还说村里人不多,小卖部也没啥东西,他也没买到啥,这算是她的一点心意,让我吃点肉,喝点酒。 一会还有事情,我也不敢多喝,但也不好拂了老太太的面子,少少的喝了一点,期间老太太也是频频感谢我,说我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什么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聊了一会之后,我也受不了了,老太太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只好岔开了话题。 “婆婆,问您个事儿,这山里是不是有个道观啊?” “道观啊?有!可多了,你去终南山,那山上都是道观,附近村里啥的,也都是一些苦修的人,连本地人都没有,对了,山上有个什么仰天池啊,听说许愿挺灵的,外地人来了都去那烧香。” 我苦笑一声,这老太太还误会了,“婆婆,我说的不是终南山,是你们这附近山上,是不是有个道观?” “我们这山上啊……”老太太低头想了想,“好像是有,我听村里老人说过,听说是古代的。” “那这个道观叫什么,你知道吧?” “哎呦,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听人说,那道观都快塌了,哪还有牌匾啊?谁知道啥名字啊?” 我微微一愣,不对啊!“婆婆,您这意思是,最近还有人见过这个道观,是吗?” “是啊!”老太太点了点头,给我夹了一大块鸡肉,“好像是……十多年前吧?应该是十多年前!那个时候还有人见过呢,听人说那个道观就在一个山峰上面,那个山峰看起来,还像是个低着头的眼镜蛇似的,当时那个娃子还说,这寺庙快塌了,这都是多少年过去了,估计早就没了。”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杨薇悠,杨薇悠也微微点头! 山峰长得像眼镜蛇,山上还有道观,这十有八.九就是通天观了! 那个老头临走的时候,也说过蟒蛇峰,估计就是这里了! “婆婆,那个见过道观的人,现在在哪呢?”我连忙追问道,老太太又给我夹了一块肉,“在,咋不在呢?他和我儿子一个岁数,都是没本事的人啊,留在乡下种地了。” “那、那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想立刻去见他一面行吗?” “行啊!一会……哎呦,不行!这都八点多了,估计早就下地干活去了。娃子,你有啥事啊?这么着急吗?” “我……” 完了,之前撒谎撒的太多了,现在圆不回来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好嘛,之前说自己是网络作家,昨天晚上又说是老板,来这边投资的,然后又说自己是来旅游的…… 这尼玛的身份太多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怎么往回圆了…… “唉,奶奶,其实吧……我、我除了做生意之外,偶尔还兼职写小说,所以为了体验生活,寻找灵感,就想去看看这座道观。” 老太太低头想了想,倒是没怀疑我,反手又给我夹了一块肉,“唉,你这娃子干的活还挺杂,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啥,不过你要是非找不可的话……这样吧,你们先吃着,我去老汪家问问,他们邻居啥的都有电话号码,让他们打个电话,人就回来了。” 说完,老太太也不等我们说话,起身就往外走,我摇头苦笑一声,低头再看自己的饭碗…… 好嘛!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说几句话的时间,老太太都把我饭碗夹满了,上尖一碗肉啊! “哼~” 杨薇悠见我盯着饭碗苦笑,她轻哼一声,上来就夹走了一块肉,“好肉都给你了,我还没吃呢,给我几块。” 我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表情,“大姐,你也好意思,昨天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啊!” 杨薇悠没搭理我,一连夹走好几块,嘴巴里都塞满了,含糊不清的嘟囔着,“救命咋了?我还得以身相许呀?一个大男人,这么抠门,活该你单身。” 我忍不住苦笑,女人啊!真心弄不了! 吃完饭了,杨薇悠用手一擦嘴巴,“对了,养龙的,你一会是不是要进山?” “对啊,我得去救人啊。” “我跟一起。” “你跟我去?你不用去照顾你爸吗?你这……貌似好几天都没去了吧?” “唉,我哪有时间照顾他呀?我得赚钱啊!没办法,我就给他请了一个护工阿姨,一天三百多呢!不过好在那个阿姨看我可怜,就收我二百。” “那医疗费怎么办?你不去的话能交吗?” “没事。”杨薇悠夹了一块鸡肉,撕下鸡皮夹到我碗里,看得我不由好笑,这姑娘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爸的那个主治医师特别好,他看我这么辛苦,还帮我在他们医院组织捐款呢,拿到杨家那笔钱之后,就差四万多了,都是那个大夫帮我筹来的,他还自掏腰包,给了我两千多呢,唉,都是好人啊!这个人情我还不知道咋还呢?” 杨薇悠吐出鸡骨头,嘬了嘬手指上的油,自嘲的感慨着。 “你说韩城杨家姓杨,我也姓杨,可为啥人家就那么有钱呢?我就这么穷呢?穷的我一次又一次想自杀,都快被生活逼入绝境了,还好现在挺过来了。” 我淡淡一笑,“话也不能说啊,韩城杨家是有钱,可他杨家坏事做尽,好事做绝,如今也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你虽然穷,但你孑然一身,不偷不抢,不坑不骗,行得正坐得直,阖家欢乐。” “嘿嘿,说的有点道理,认识你两天了,第一次听你安慰人这么舒服,看来人是会成长的嘛。” “嗯?”我微微一愣,杨薇悠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好好努力哈,再接再厉,多说点让人开心的话,以后就不用单身了。” “别笑了,你牙缝里塞了一条肉丝!” “额……唉!你是无可救药了,打一辈子光棍去吧!”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赖上我了 等了一会,老太太也回来了,说是已经有人打过电话了,让我过去等着。 等我们赶到那人家里的时候,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就已经叼着一根烟,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等我了。 老太太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也直入正题,“叔儿,你上次见到那座道观,是啥时候的事情啊?” “得有十一二三年了吧,具体年头记不住了。” “那内座道观长啥样,你还记得吗?” “哎呦,这我可不记得了,当时天都快黑了,我距离的还远,之后也没敢过去,就是隐隐约约看到有那么一座道观,不过看样子都荒废了,随时都要倒塌,对了,那个道观的门口,有一棵树,特别大!怎么说呢?” 大叔叼着烟,想了想,“嗯……不好说,反正就特别大,而且形状也很特别,我老远的看了一眼,估计七八个人都抱不过来!” “嘶!” 差不多了,看来就是这里了,深山老林有座道观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么大的树不多见,而且这东西还造型奇特,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树妖。 “咋了?你问这些东西干啥啊?” “额……我是写小说的,来你们山里找一些灵感,听说有座道观,我想见识见识。” “那有啥好见识的啊?你要是想看道观,那就去终南山啊!在不就直接南下去江溪,我大侄子就在那边工作,听说那边的道观可比咱们这边还多,还大!好像以前人家还被皇帝赐封过。” 我笑了笑没搭茬,江溪那边就是南派道家了,属于正一道,和全真道差不多,古往今来,南北道家一直都是齐名华.夏。 但事实上,在宗教地位上,南派道家似乎是比北派还要吃香一点,毕竟自打元朝开始,人家南派天师一脉,就是受皇帝封禅的,属于世袭天师,老子死了儿子上。 说的直白点,人家这个天师职位,甭管是在天上还是地下,那都是一个官,吃着朝廷的俸禄,还拿着朝廷的大权。 自然,南派道家的文化发展,也肯定是不比北派差多少,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不同的,估计也就是修行的理论了,北派全真道修的是丹鼎之术,讲求内丹飞升,自己炼丹吃药的同时,还要修炼内丹,所以北派道家更偏向于不争,也就是清静无为,一门心思炼丹成仙。 而南派正一道,则是偏向于符篆法术,捉鬼驱邪,下山救世,以此积攒功德,待等功德圆满之日,便是霞举飞升之时,所以南派可能稍微偏向于有为之法,入世之后在出世。 “叔儿,你不太了解我这个行业,我就喜欢这种没人的寺庙,越邪门越好。” “呵呵呵。”大叔好笑道:“你这人真奇怪,啥人都有呢?咋还喜欢这些玩意呢?” “嗨,叔儿您就甭管了,您给我指条明路,告诉我那地界咋去就行了。” “这……”大叔撇了撇嘴,又摇了摇头,“娃子,那地方吧……咋说呢?最好别去,是真的邪门!” “邪门好啊!我不是说了么,我就喜欢这种邪门的东西。”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那地方可能是闹鬼。” “啊?闹鬼?怎么个闹鬼法?” 说起这件事,大叔也明显严肃了许多,我连忙掏出一支烟,给大叔续上。 大叔抽了一口烟,“嘶!娃子,这么和你说吧,你知道我当时为啥没敢到跟前看看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大叔神秘兮兮的,不由压低了几分音量,“当时我远远的一看,就见那山上呼呼的冒烟,就像是……就像是有人做饭似的!走进几步还能听到念经的声音。” “念经?这不很正常么,那本来就是道观啊,搞不好这就是有人在那里生活啊?” “不不不,我们这到处都是道士,念经啥的我还能听不出来么?可那地方的念经声却不是道士!我听着像佛经。” “佛经?叔儿,您没逗我吧,道观里出来佛经了?这不就是老道士念歪经,纯属放屁吗?哈哈哈。” “没有,真没骗你,安慷这边就有寺庙,以前我就去玩过,是佛经还是道经,我一听就能听出来,当时我就听着奇怪,没敢过去,然后就看那个道观里面呼呼的冒黑烟,就像是有人在做饭。” 我听得更糊涂了,“叔儿,你确定你没看错?那是道观,不是佛寺?” “嗨,娃子,这是安慷啊!遍地都是道观,我还能看错吗?那就是道观,念经声也是佛经,不然我为啥没敢过去?” “那内个地方,就不可能有人?或许里面真的有人在生活呢。” “不能!绝对不能!”大叔一口咬定,“我当时在山里转悠了一天啊!就是因为找不到方向,所以才迷路的,如果看到烟雾了,我不早就出来了?而且这山里要是有人居住,他为啥只在晚上做饭?白天不做饭?那就是妖精啊!再不就是闹鬼!所以说啊,娃子,听我的,可不能去啊!”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倒是没着急答复,大叔见我不说话,他也着急了,“娃子,你们年轻人爱冒险,玩心大,可玩这种事情,你也得有个分寸啊,这要是进去出不来了,你爹妈多伤心啊?我看你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都是成年人了,做事你得考虑后果,也得考虑家里人。” “是呀娃子,你们年轻人啊,可不能瞎折腾,我们是岁数大了,话也多,可我们都是过来人啊,也是为了你好啊,可不能瞎胡闹啊。”老太太也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杨薇悠把老太太拉到一边,“婆,你就别管了,养龙的和咱们不一样,他必须得去。” “养龙的?啥养龙的?”老太太一脸疑惑,杨薇悠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你听错了,婆,我说的是龙老板,他和咱们不一样,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必须得去那里。” “有啥不一样啊?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么,可不能冒险啊!娃是个好人,好人可不能出事。” 我尴尬一笑,“婆婆,你就别管了,您先回去吧,我和大叔聊会。” 眼看着九点半了,我也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和杨薇悠一唱一和,也把老太太赶了回去。 人走了,我也看向了大叔,“叔儿,您给我指条明路,那个地方到底咋去?” “你看你这娃,咋这么不听话呢?那地方真的……” “叔儿,我很着急,非常着急的那种急!我朋友出了点事,他被人绑架了,那个绑走他的人,约我去在那里见面,所以我必须得去!而且还得在中午之前到那里。” “啊?”大叔微微一竟,“那、那你得报警啊!这个年头,你不信谁也不能不信警茶啊!” “不行,叔儿,来不及了,对方约我中午见面,如果见不到人,他就会撕票,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得在中午赶到,而且还不能报警。” “那、那这也来不及了啊!”大叔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式机械手表,“这都九点半了,就算是现在出发,你最快到那里,那也得一点多了啊?” “没事,叔儿,你就告诉我怎么去就行,我只要能赶到,一切就都来得及。” 大叔蒙了,盯着我的脸好看了半天,最终把目光看向了杨薇悠,“薇薇啊,你、你这个老板干啥的啊?咋这么吓人呢,朋友都被人绑架了。” “他……他……” “我是做生意的,在这边碰到一些麻烦,他们为了和我搞竞争,就把我的人绑架了。” “哎呀!这不麻烦了么,这事得报警,要是不报警,你就这么去了,搞不好你还得搭进去。” 大叔拿出手机就要帮我报警,吓得我连忙拦了下来,开玩笑,这种事去报警,警茶来了还不得大耳帖子抽我? 好嘛,谁信啊! 再说了,在过去的江湖上来说,我们这就相当于下了战帖,然后准备斗法了,结果我带着一帮衙役过去,告诉他们,嘿,孙贼,爷不跟你玩了,我就不按规矩出牌。 好家伙!人家在一生气,直接给我来个撕票,我还活不活了? “叔儿,我是外地人,跑到你们本地做生意,他们都是地头蛇,在市里有人,我这边要是一报警,他们立刻就知道,直接分分钟撕票!到时候我就不是去救命了,反倒是成了催命符了!” “那、那这也不行啊,去了多危险啊?要万一回不来了咋整?” 大叔这人还真不错,处处都为我着想,总这么骗他,我心里都有点过意不去了,可奈何慌都撒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我要是说了实话,回头传到老太太耳朵里,还不得被自己孙女气个半死? “叔儿,你就信我的吧!他们就是要钱,我只要答应不来这边做生意,再给他们点钱,就啥事都没有了!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在山里见我么?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要是报了警,那就天下皆知了,我以后麻烦更多!” 听我这么说,大叔这才打消了报警的念头,看了看手表,“哎呀,这、这都快十点了,你自己去怕是来不及了,我送你们吧?” “这感情好啊!叔儿,那就辛苦你了,等回头出来了,我给你点辛苦费。” “嗨,说这些干啥啊?我就是看你这人还不错,帮了他们老杨家这么大的忙!这说到底,也算是个好人了,回头再在里迷了路,耽误了正事,那这就是两条人命啊!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不过咱话说在前面,我只给你带路,看到道观我就回来,我这儿子还等着我赚钱给他买房子呢,我可陪你折腾不起。” “好好好!一言为定,那就多谢大叔了!” 大叔倒是爽快,打开院子门,回去披了一件衣服,又拿了一把柴刀,就风风火火跑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杨薇悠,“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不行,我得陪你。” “你陪我干啥啊?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还不够喂狼的呢。” 杨薇悠翻了个白眼,“我不管,我就陪着你,以后我就赖上你了!那俩人出事,也和我有点关系,我得负责到底。” 我给了她一个看傻子的表情,还赖上我了?这边的事情一搞定,我立刻离开陕溪,从今往后都不来了,这次太危险了! 不是被杨家弄的半死,就是遇到了自己的冤家对头,我真是倒霉催的了,当时答应胖子来陕溪! 哈hui!以后再也不来了! 第80章 第八十章 深山道观 杨薇悠非要去,我拦也拦住,只好把这姑娘给带上了。 不过刚一进山,手机就进来一个电话,竟然是韩城那家小旅馆的老板,催我们赶紧续费,还说胖子电话打不通,敲门也没人搭茬,要不是东西还在,他就要以为我们跑了,问我们还住不住了,不住的话人家就要清房了。 唉!人穷志短啊!实在是没钱了,我也只能好言相求,和老板费了半天口舌,这才答应我不清房,让我先欠着,等回头回去了一起给。 挂断了电话,我们也进入了大山腹地,手机也彻底没信号了。 杨薇悠这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还问我怎么这么穷?不是大老板吗? 好家伙,谎话说多了,她都信了?没办法,我只好解释了一下。 我那家纸扎店就是个空壳子,现在人都会养生了,死的都是养生大师,一周下来都没几单生意,再加上我和胖子都不会做纸扎品,所有货品全靠进货,自然是赚不了多少钱。 戏班子更不用说,一年下来的演出费用,勉强够我修缮戏班子,以及道具维护和更换。 所以说,我的名片看着挺高大上的,其实狗屁不是,一年下来不亏点钱就算不错了,我们三个人也都是勉强吃口饱饭,刀爷每天喝的酒,那还都是胖子弄的散装酒,三块钱一斤。 听我这么说,杨薇悠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说什么她以为我是个有钱人,几千块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事,早知道就不拿我这么多钱了。 对此我也没说啥,好事都做了,再说这些就没用了。 再且,我也没说给她,左右都是借给她的,等回头她有钱了,再还给我就是了。 一路上我和杨薇悠说说笑笑,大叔则是带着我们翻山越岭,爬过一个又一个山坡,待等下午一点多的时候,登上一座小山峰之后,我也远远的看到了那座道观。 送我们送到这里,已经是大叔的极限了,“娃子,看到那个山包了么?那上面的,就是我和你说的道观。” 我连连点头,“大叔,多谢了!您先回去吧,等我们出去了,我就把辛苦费给你。” “唉,别老说这些。”大叔摆了摆手,看了看前面的道观,又看了看身后的山坳,“娃子,我岁数大了,有儿子有闺女,不能陪你瞎折腾,但是咱乡下人就一点好,心善!你是好人,咱也不差哪去!你比我儿子小不了多少,我不能看着你出事不管。” 大叔看了看手表,“这样吧,咱俩定个时间,现在是一点十分,三点的时候你解决完了事情,来这边找我,我带着你出去,可你要是没来的话,叔儿就不管你了,我回去给你报警,行吧?” “不用不用,叔儿,你就回去吧,我应该也差不多能找到路。” 大叔摇了摇头,“唉,你能找到个屁,这破地方就是山多,这些山包还都长一个操样,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本地人,都经常在山里迷路呢,没个常走山路的人带着你,打死你你都走不出去,我……唉!啥都不说了,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快去救人吧,三点的时候来找我,你要是不来,我就出去给你报警。” “这……好吧!那就多谢大叔了!”我本来是想说,我有罗盘,现在也知道大概方位了,自己可以走出去,但想了想就算了,大叔也是一片好心,我也没必要驳了他的面子。 再且,那老头虽然是我的冤家对头,但说到底人家也是道门之后,估计也不能对普通人做什么,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让大叔等会吧。 我带着杨薇悠转身就走,大叔却一把拉住了杨薇悠,“娃儿,你也去啊?” “对啊叔儿,我去帮她。” “胡闹!你这娃子,越来越没个正经了。”大叔板了板脸,“你爸还在医院躺着呢,不去伺候你爸,跟着他瞎胡闹干啥?出点啥事咋整?” “哎呀,叔儿,没事呀,你就放心吧,这家伙是我的客户,我带他来的咱们这,就得对他负责嘛,要是出点啥事,我也逃不脱干系。” 大叔板了板脸,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杨薇悠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拉着我就走。 大叔无奈的叹了口气,“娃啊,你照顾好薇薇,她可是个苦命人,不容易啊!” 闻言,我看了一眼杨薇悠,杨薇悠则是不动声色掐了掐我的腰,疼得我呲牙裂嘴,她倒是一脸的人畜无害,“嘿嘿,叔儿跟你说话呢。” 在她的的威逼利诱下,我回过头,满脸微笑的跟大叔摆了摆手,老头这才放心,下了山坡回山坳子里面等着我们。 我一脸的无奈,揉了揉自己的腰,“我的姑奶奶啊,你干嘛非得跟着我啊?我这是去救人,不是去给你抛坟儿挖元宝。” “哼,不用你管,我就喜欢跟着你,你是个特别的人。” “特别?有啥特别的?” “嗯……你特别善良,会法术,还会养龙。” 我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搞不懂这娘们,这有啥特别的?不就是给了她一千,又借了她八千五么?这就善良了? 好嘛,现在的善良都这么随意了吗? 我们两个人说说笑笑,走了许久,也终于爬上山头,看到了那做道观。 这道观确实是有些年头了,墙体上爬满了杂草,就连房顶上,都长了一颗小树,到处都是一副破败的样子,山墙更是岌岌可危,摇摇欲坠。 只怕现在稍微有点外力,这面墙就得轰然倒塌。 山门外不远处,还有一颗巨大的桃树,也显得格外扎眼。 这树岂止是巨大啊,简直是大到了让人无法想象,或者说,参天古树,说的应该就是这种了。 抬头望天,我目力所及的范围内,随随便便的一根枝丫,少说也得有我大腿粗细。 我走过去,在树根上踹了几脚,都不是寻常树木的“砰砰”作响,反倒是“噗噗”的闷响。 嘶!这树至少得上千年了,树干都和寻常的树木不一样了。 “咦,这不是桃树吗?”杨薇悠也走了过来,“还是我们陕溪的特产水蜜.桃,我家后山上就有一棵,可惜了,现在不是桃树开花的时候,这棵树要是开了花,肯定很好看。” “好看?妹子,这树至少上千年了,我一直都在说的树妖就是它!” “妖、妖怪?”杨薇悠脸色微变,本能的后退几步,“怪不得长得这么大,原来是个妖怪?” “唉,千年道行的树妖可不多见!可惜了,他不修正道,出来杀人害命。” “嗯?你说什么?” “没事。”我淡淡一笑,拉着杨薇悠越过山门,向道观内走去。 道观内虽然铺了青石,但这些青石早就被杂草破坏了,整个庭院到处都是成片的杂草,看起来十分荒芜,可让我奇怪的是,从山门到正门的这间小院子里面,竟然有一条小路,而且这条路被踩的非常深,显然是常年有人在这里走动。 我皱了皱眉,看来那大叔看到的炊烟,应该就是有人在做饭了,只是……这深山老林里面,一座摇摇欲坠的破道观,竟然真的会有人守着? 那我的这个冤家对头,他这辈子到底是个什么人啊?为什么会守在这个破庙里面? “豢龙氏之后,龙晒衣,前来拜山!”我停下脚步,在院子里面站定了身子,按照江湖规矩,抱拳拱手,微微欠身站定,朗声说道。 等了一会,大殿内却没人回应,杨薇悠小声的问道:“这里……不会真的有人吧?” “看样子是有,不过……这人应该没在这,不然不能不出来。”我探头看了看里面,心里也越发奇怪,既然约我来了,他为什么不见人影呢? 难不成他是养鸽子专业户?跑着放我鸽子来了? “一会进去少说话,东西也别乱碰,我俩上辈子本来就有仇,现在我是豢龙氏之后,人家是道门之后,坏了规矩就不好了。” 杨薇悠连连点头,跟在我后面就往里走,正门左右两边还能依稀看到有两尊神像,不过却早已爬满了杂草,根本就看不清供的什么了。 道观不是很大,穿过正门就是大殿了,我依旧是站定身形,抱拳拱手,微微欠身站定,“豢龙氏之后,龙晒衣,前来拜山!” 我等了几秒,大殿内依旧没人回复,而且整座大殿看起来,和外面也都差不了多少,一副濒临倒塌的样子,唯独地上一条小道在提醒我,这里绝对有人! 顺着小道,我进了院子里面,左右两边是静室,也就是道士们平常休息的地方,而左边静室的地上,也明显是有着一条小路,看来这里是真的有人了! 因为左为尊,道士一般都住在左面,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会住在右边静室。 想来这里已经是多年没香客来过了,不然右面的静室,也不会一片荒芜。 我顺着小道进了大殿,大殿内正当中,就是道家三清,分别是元始天尊、太上天尊,元宝天尊。 左边供奉的则是道家北五祖,也就是王玄甫、汉钟离、吕洞宾、刘海蟾、王重阳。 这里的王重阳,也正是北派道家,全真道的创始人,重阳真人。 至于大殿右面供奉的,则是全真七子,也就是王重阳的七大弟子,但奇怪的是,这全真七子的旁边,还有一尊神像,衣着服饰什么的,也全部都和全真七子相差不多,可我却从未在任何一本书上见过这个人。 “哎,养龙的,你发现没?这几尊神像很干净呀,好像有人打扫!”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人打扫,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了,这人到底是谁。 看样子,他应该常年独居此处,平常都很少出山,可既然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还能一眼就能认出我是他的冤家对头? “这右面的神像,为什么要比左面的矮呀?”杨薇悠奇怪地问道,我有点心烦,叹了口气,“唉,当然矮了,这七位是全真七子,是王重阳的七大弟子,肯定不能比他师傅高,其实要是按照道家正经八百的供奉方式,三清之下,道家北五祖都没资格放在这里,更别说全真七子了。” “道家北五祖是谁?” “这……他们……嗨,回头和你说吧,这玩意要说明白了,估计得两千多个字,太水了!也浪费时间,咱们先干正事。” 我看了看四周,揉了揉脖子,又清了清嗓子,然后扯着脖子吼了一嗓子,“老头!我来了!我兄弟呢!放人!”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妖树和尚 这小破庙本来就不大,我一连喊了好几嗓子,大殿内外就几乎都能听到我的声音了,可却愣是没人回应我。 我皱了皱眉,心说这啥情况啊?难不成那老头真的是个养鸽子专业户,跑这逗我玩来了,就为了放我鸽子? 我在大殿内转了转,发现在神像的后面,还有一个小门,推开门后,就只见外面是一片菜地,种满了各种家常蔬菜,还有一些谷子啥的。 嘿!有点意思啊!这人明显是在这里生活,怎么就没人呢? 难不成对方真的是嫌我来的晚了,直接跑了?那胖子和刀爷呢,怎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越想越生气,狗日的,让你耍我!把你这些菜都给你祸害了,让你回来都没菜吃。 我冲到菜园子里面,二话不说,把这些蔬菜啥的都给他拔了,谷子也都给他踩倒了,让他耍我,回来没菜吃,饿死你个龟孙。 “滋滋滋——” 我正忙乎着呢,就听身后大殿内突然出来一阵电流的声音,“滋滋啦啦”的十分刺耳,就像是小时候听收音机,电台突然串音了似的。 我顿时一惊,连忙返回大殿,刚一进门,就听那个老头喊,“喂喂喂,有人吗有人吗?他吗的,这破玩意也用不明白啊,到底是来没来啊?还是不好使啊?” 我听得一愣,这明显是手机开了免提的声音啊,这山里还有信号? 我顺着声音扫了一眼大殿,就只见在三清神像的正中间,也就是太上老君的脚下,放着一个对讲机,老头还在对讲机里嘟囔着。 “这啥玩意啊?到底行不行啊?你们这群废物,给你们这么多钱,都给我花哪去了?买个对讲机都买不明白?这到底能不能用啊?!” 我听的一乐,这老几把灯还挺鸡贼的!约我来单挑,结果他不露面也就罢了,还弄了个对讲机忽悠我? 我跨过蒲.团,跳上神龛,一把就把对讲机拿了起来,按下对讲的键子。 “喂,老头,小爷来了。” “嗯?有声音了?”老头愣了一下,“我刚才没说啥吧?” “没有没有。”身边人连忙附和,老头干咳几声,“形象啥的还到位吧?听着够不够坏?” “哎呦喂,爷儿,您这按着键子呢,那边都听到了,还是说正事吧。” “啊?不早说,我抽死你!” “啪——” 对讲机里传来大耳帖子的声音,我愣了一下,老头听不出啥口音,倒是他身边人,一口的京片子,看来是京城的人。 那边干咳了几声,给自己找了找场子,“龙晒衣,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个六饼,你到底谁啊你?我兄弟呢?” “哦,不知道就行。” “……” “你也别问我是谁,那啥……” “……”我无语了,“我懒得问你是谁,你先告诉我,我兄弟呢?!” “你先听我说,你去把那棵树精给我收拾了。” “树精?我收拾他干啥啊?再说了,就你那道行,还用得着我出手?你自己不就能把它收拾了吗?” “甭废话,让你干.你就给我干,就你能灭了它,事情办妥了,我放了你的人。” “不是,老登……哈tui,我说大爷,您到底干啥的啊?我凭啥帮你降妖啊?” “你再废话,我就揍那胖子了!现在我就在山里,你引天雷,除妖魔!五分钟之内,我看不到天雷正法,我就弄死胖子。” 说完,那边干脆就切断了通信功能,我看了看大殿外,参天古树,遮天蔽日啊! 上千年的道行,就这么毁了确实是有些可惜了,但是现在为了胖子和刀爷,我也不得不狠下心了。 再且,这树妖千里行凶,欲意杀人,虽然没有得逞,但毕竟是动了杀心了,既然如此,我灭了它应该也不过分。 收起对讲机,我转身就向大殿外走去,杨薇悠也追了上来,“养龙的,我总感觉有点奇怪,这老头……你没发现他一直都在吊着你吗?” “吊着我?” “对啊,不管你说啥,他就是不回应,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非得让你除妖不可。” 我低头想了想,杨薇悠也连忙补充,“你再想想,这家伙是不是一直再带你的节奏?你说什么他都不搭理,反倒是非得让你按照他的节奏走,最重要的是!你说你们是仇人啊,仇人见面,不应该分外眼红吗?他怎么什么都不说,就是让你除妖!” “嘶!” “还有,你不觉得他说话很着急吗?没有一句闲谈,交代完事情就切断联系。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他好像是在躲避什么,不敢和你多说,怕你发现问题。” 杨薇悠一番话,说的我顿时清醒了不少,“好像是有些奇怪啊,他们用胖子威胁我,可胖子他们人呢?我现在连人影都没见到啊,也不让这俩人说句话……嘶!难不成胖子不在他们手里?” “这……这我就不知道。”杨薇悠挠了挠头,“反正我就是觉得奇怪,这个老头点反常,我要是见到仇人了,还是在被我拿捏的情况下,我肯定得骂他几句先出出气,然后再把他踩在脚下羞辱几句,恶狠狠地吐他几口粘痰,让他先知道后悔,然后我在收拾他!” “额……”我一脑门的问号,看了她一眼,“妹子,没看出来啊!你也是个狠茬子啊!洪兴小太妹啊!” “额……别在意这些细节嘛,我、我就是好奇,来的时候我还想呢,你这仇人是啥样,见了面会怎么对你,没想到会是这样,反正……反正我觉得奇怪。” 我越听越糊涂,“妹子,合着你跟我来,就是想看我热闹啊?看看我的仇人是怎么对待我,是吗?” 杨薇悠满脸尴尬,“哎呀,都说别在意这些细节了,我、我这不也是担心你么?怕你出点啥事啥的,所以就跟来了。” “呵……” 我笑了笑没搭茬,不过不得不说,杨薇悠当真是局外者请,他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这里面有点问题啊。 他们用胖子威胁我,可我却没看到胖子他们,甚至是都没听到声音,那我凭什么相信胖子在他们手里? 我想着事情,我们二人也不知不觉,走回了桃树之下。 我望了望这棵千年古树,这东西已经成妖,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既然已经成妖了,那老头又为什么要灭了它?而且还不亲自动手?非得让我来? 还有,他说这棵树除了我以外,其他人灭不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上前摸了摸树干,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过就在我的手移开的那一瞬间,古树之内,竟传来阵阵梵音! 而且这梵音,可不只是一个和尚诵经这么简单,还有敲击木鱼的声音! 我微微一怔,退后了几步,仔细听了听就越听越奇怪,这经文的声音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幻觉!反倒是给我一种感觉,这桃树之内藏着一个和尚,此时,这个和尚正在敲着木鱼,朗声诵读经文。 “滋滋滋——” 我正盯着桃树发呆呢,身后的对讲机,突然传来电流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那个老头的说话声。 “龙晒衣,你怎么还不动手?五分钟了!” “要我动手也可以,你先让我听听胖子和刀爷的声音。” “额……”对方一时噎语,稍稍迟疑后,“这俩人被我夺了魂魄,都晕倒了,龙晒衣,甭和我耍花招,最后五分钟,你再不动手,我就送他们上路!” 说罢,对方又再一次切断了联系,我也彻底拿捏不定注意了。 对方到底想干啥?胖子和刀爷究竟在不在他们手里?这千年古树,修行不易,就这么毁了千年道行,实在是可惜啊! “妹子,我现在拿不准主意了,你给我出个主意了,我到底该怎么做?”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只能把目光看向了杨薇悠,这姑娘被我问的一愣,“你、你问我干啥我,我又不会降妖,再说了,那是你兄弟……” “你就告诉我,这棵树,该不该死!” “额……它就是一棵树,死就死呗。” “它不是树,他现在已经成精了,他也是一条生命,和我们一样,有血有肉有情感。”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杨薇悠话虽如此说,但却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那个老东西太强势了,谁知道他想干啥?如果胖子真的在他们手里的话,要是我……我肯定妥协,那可是你兄弟啊!别说是一棵树精了,杀人都得干!不过、不过……不过这棵树是真不该死。” 我咬了咬牙,“好!那我听你的!” 我划破手指,掌心画符,掐了一个决印,向天一指,“恭请,天雷正法!” “呼——” 霎时间,风云突变,天地变色,满天乌云好似世界末日一般,一条条闪电,更是在云层内上下翻滚,好似一条条巨龙,要撕裂这漫天的乌云。 “要、要下雨了?” “下个锤子雨,天雷要来了!”我拉着杨薇悠退到一边,随后剑指一指桃树,“诛邪!” “轰——” 闷雷一声响,一路火花带闪电,手臂粗的一道天雷,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就打在了桃树之上。 “砰——” 可就在此时,桃树的树干却突然传来一声炸响,紧接着,便见那树干之上裂开一条一人大小的缝隙,缝隙之内佛光万道,香风阵阵,梵音袅袅。 我看得一愣,走进跟前,却见一直干枯的手掌,“砰”的一下扒住了树干,紧接着,一个老和尚就从里面钻了出来。 老和尚飘飘悠悠飞在半空,抬头看了看天边,又看了看身后的桃树,随即就忍不住仰天大笑了起来。 “哇哈哈哈!老僧我终于出来了!王重阳啊王重阳,你那点微末的道行,还想困的住我?!哈哈哈,你困的了老僧一时,你却困不了老僧一世!就连那西天的五百罗汉,二十八祖,四大菩萨,见了我也得叫一声师兄!你区区一个王重阳,能奈我何?!哈哈哈。”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迦叶尊者 老和尚长得跟南极仙翁似的,大脑壳凸出来一块,身子虽然瘦瘦弱弱,但却是圆乎乎的一张脸,两条粗眉毛就跟两条白毛毛虫似的,眉心还有一颗红点,两边耳垂更是大的出奇,跟寺庙里供的佛祖似的,几乎都快到肩膀了。 身上还穿一条大黄.色的锦缎袈裟,上绣佛家八宝,右半边肩膀裸露在外,还光着两个大脚丫子,浑身上下更是佛光笼罩,看起来颇有几分古佛现世的赶脚,而且越看此人,就越是庄严肃穆。 用句宝相庄严来形容都不为过! 之前在韩城,那位老和尚得正果之时,我就觉得他像是一尊古佛,可此时再看这位,这可比那位还像一尊佛陀啊! 我看的不由愣了神,身后的杨薇悠则是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双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参拜叩首。 我缓过神来,连忙把杨薇悠拉了起来。 这姑娘被我这么一拽,她就好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似的,“哎呀?什、什么情况?我怎么看见他,就想跪下叩头呀?” “此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一身的佛性,还有佛光护体,若是心性不坚之人,就会被他的佛性感染,忍不住叩拜礼佛。” “那、那这不就是佛吗?” “这……你先别说话,事情有点古怪。” 按照书里记载的,这人应该就是佛了!这身上的佛光和佛性,都不是藏云洞那个老和尚能比的,可奇怪的是,按照这个老和尚的意思,他是被封印在了树里啊,而且还是被王重阳给封印的。 如果这人真的是佛,那王重阳就没理由封印人家啊? 还有,这人说话也太狂了,西天的五百罗汉,二十八祖,四大菩萨见了他,都得叫一声师兄,那他是谁?这辈分大的没边了啊! “小施主,你是何人?见了老僧,为何立而不跪?”老和尚低头看了看我,问我为什么不下跪,我笑了,“你谁啊?我为何要跪你?” “我……我是佛啊!我是摩诃迦叶,你就该跪我!” “啊?!” 这四个字一出口,我被吓得身子顿时一僵。 摩诃迦叶……禅宗二十八祖之首!佛祖的大弟子啊!自佛祖之后,第一代开宗立派,广传佛法之人就是他!拈花一笑的也是他! 传到第二十八代,也就是达摩祖师爷的时候,佛法才传入了中土!而那要是按照他这么说的话,这人的辈分岂止是高啊,简直是高得离谱了! 莫说是五百罗汉,四大菩萨了,只怕放眼整个西天佛土,佛祖之下的人,他的辈分就是最高的了。 最重要的是,老张头留给我的那张名单里面,第七个人就是摩诃迦叶。 我定了定神,不对!这事有问题! 如果说他是佛祖大弟子,摩诃迦叶的话,那王重阳就没理由封印他啊,也没这个本事封印他啊! 且不说人家辈分如何,就说他这个修行,只怕放眼整个道家神仙体系,三清和玉皇大帝之下,也就是五方五老和他算是一个辈分的了! 再且,摩诃迦叶那是佛祖大弟子,人家早就成佛了,不可能还在人间啊! “你到底是谁?!”我盯着他,咬牙问道,这人呵呵一笑,“你不认识我吗?老僧是佛祖座下摩诃迦叶尊者,我佛的大弟子,二十八祖之首,我广传佛法,功德无量!” “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是迦叶尊者!你到底是什么人!” “唉,也罢,世人痴迷,我不怪你,老僧曾在西天发下宏愿,度尽天下人,灭三清,兴三宝,要让天下人入我佛门,修我佛法!小施主,老僧见你道行深厚,颇有佛缘,身上还有道家根基,这样吧,你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便收你做了弟子,日后与我修行如何?你也是我在人间,灭三清,兴三宝的第一步。” 我呵呵一笑,这是个什么玩意啊?上来就强行收徒,他是喝了嘎子牌的假酒了吧? “去你吗蛋儿的吧,狗日的,就你还尊者呢?你要是迦叶尊者,就不能说出灭三清,兴三宝的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唉!不识庐山真面目,老僧也不怪你。”说罢,老和尚就在怀里取出一把剃刀来,“来来来,你跪下受戒,我与你除去三千烦恼丝,日后你便是我座下弟子。” “嘶!” 我皱了皱眉,一脸的蛋疼,这老东西给脸不要脸啊! 没看到我都生气了么,还在这坚持给我剃度?再说了,老子身上虽然有道家的根基,但我是豢龙氏之后啊!我老祖宗是跟着舜帝混的,比他们佛道两家不知道早了多少辈人,让我叩拜他?他也配? “老秃驴,你知道我是谁嘛?” “阿弥陀佛,名姓只是一个代号,你随我剃度,日后我便赐你法号……” “滚犊子,我他吗是豢龙氏之后!你知道我老祖宗跟谁混的吗?” “跟谁混不重要,太监还跟皇帝混呢,不是照样混的不男不女了,来来来,这就剃度,除去三千烦恼丝,日后你就不再有忧愁了。” 说罢,老和尚身形一晃,脚驾祥云,就落在了我的面前,一屁股坐到树根上,又对自己脚下招了招手。 “来来来,跪下受戒。” “嘶!” 我是真有点生气了,嘛玩意啊?上来就让我磕头认师傅,咋滴,儿女死的早,没被人跪过啊? “老和尚,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为何会被重阳真人封印在这里?” “啊?”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便是迦叶尊者!至于那王重阳……嗨,陈年往事,不提也罢,待我收你为徒,咱们明日便杀上终南山,再屠张天师!将这人间的三清道统全部扫净,待我回了西天,你便是我座下大弟子。” 太扯了!兴三宝,灭三清,这话佛祖都不敢说!妖僧!这绝对是妖僧! “老和尚,我不管你是谁,你不说实话,老子就要动手了!重阳真人怎么把你封印进去的,我就怎么把你封印回去!” 老和尚微微一愣,“阿弥陀佛,小施主既然想动手,那老僧就接你三招,三招过后,你随我入佛门,如何?” “呵?” 我冷冷一笑,太狂了! “行吧,你先试试,能不能顶得住我的三招再说!” “阿弥陀佛。” 老和尚收起剃刀,双手合十,垂目送经,显然是已经默认了,现在就在等我动手了。 这老和尚一身的佛光普照,我也不敢小觑了,调动全身道行,掐诀诵咒,向天一指,“恭请!天雷正法!” “呼——” 这次我可是玩了命了,全部道行都压上了,所以这次的效果比之前还要恐怖,整个天空都犹如一口大锅似的,黑压压的乌云一层压这一层。 一条条手臂粗细的雷电,好似是一条条怪蟒,在云层当中上下翻滚,时隐时现,眨眼的功夫,密密麻麻的雷电,就形成了一张电网,强大的天地之威,更是锁定了整个山头。 “老和尚,你可看好了!我可是把全部的道行都赌上了,天雷之下,无所遁形,毁了这一座山头都足够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阿弥陀佛!” 老和尚不动如山,依旧是稳稳的端坐在那里,双手合十,长吟佛号。 见此,我眯了眯眼睛,行吧,甭管他是啥玩意了,重阳真人既然封印了他,那就有封印的道理,如今我犯下大错,把这货给放了出来,现在也该由我了结了! “他娘的!给我干.他!” 我猛地一指老和尚,一条水缸粗细的雷电,犹如怪蟒一般,夹杂着天地之威从天而降。 然而,就在雷电将要劈中老和尚之时,却突然拐了个弯,“嗖”的一下回去了! 我看得一愣,好家伙!活了这么多年了,抓的妖魔鬼怪也不少了,天雷正法也不知道用了多少次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还能自己回去? 我抬头看了看天,这是暗箱操作啊?还是我的会员到期了?说给我弄回去,就给我弄回去了? 这正打着架呢,我不要面子吗? “天雷正法,斩妖除魔,杀!” 我再次一指老和尚,天边响起一道闷雷声,紧接着第二道天雷就要下来,可就在此时,老和尚突然开口了,“阿弥陀佛!都散了吧!” 也不见老和尚施法,可他这话一出口,天边瞬间云开雾散,那叫一个快啊!我眨个眼的功夫,乌云不见了,雷电也不见了!就连四周的狂风,也都平息下来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老僧是佛啊!我是迦叶尊者,言出法随,你还不信吗?” “我信你个溜溜球!天雷弄不了你,你再试试我的地火!” 我划破手指,在掌心画了一道六甲地火符,随即向地上猛地一拍,“六丁六甲,斩妖除魔,天雷随身,地火随行,速调,地火降妖!” 我话音落下,老和尚脚下“噗”的一声,窜出一团烈火,眨眼的功夫熊熊火焰就把老和尚给围在了其中。 这地火自脚下而来,先烧涌泉穴,再过足三里,最后就是三焦,随后就是直透泥垣宫,届时,四肢皆朽,五脏成灰,六脉俱损,任由千年苦修,万载道行,都会毁之一旦! 说白了,这种地火,不只是针对妖邪鬼怪,也专门对付修行之人,所有邪修异类,都会被地火烧穿泥垣宫,化作一堆焦土! 然而,任由烈火焚烧,那老和尚依旧是端坐在地火当中,纹丝不动。 许久,老和尚轻念佛号,“阿弥陀佛,地火散去!” 随着老和尚话音落下,其周身地火也随之消散,我定睛一看,脸色也被吓得一阵惨白! 别说这和尚有没有事了,他身上的一片衣角都没烧坏! 邪了门了!难不成这和尚真的成佛了?他就是迦叶尊者?不然怎么能做到言出法随? 可迦叶尊者又岂能说出灭三清,兴三宝的话?!还要捣毁天下道统?!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王重阳下凡 “小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随我入了佛门吧,了却前尘罪恶,忘却今生苦恼,日后你就是我佛门弟子,阿弥陀佛!”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打妄语,老僧迦叶尊者!” “放屁!我就不信你是尊者下界,老东西,你不是迦叶尊者么?你等着,我请神下凡,咱们好好掰头一下!” 我趁着指尖血未干,连忙在掌心勾勒出一位神将,手中掐诀,口中诵咒。 “拘灵遣将,豢龙氏之后,速调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前来降妖!” 我双手向前一推,霎时间金光一片,一尊三米多高的二郎神化身,就出现在我面前。 二郎神就不用多说了,仪容清俊,两耳垂肩,面生三目,头上戴着三山飞凤帽,身上穿着金战甲,脚下踏着盘龙靴,腰间缠着金玉带,玉带里面还挎着一根金弹弓,手里拿着三尖两刃刀,威风凛凛,一身傲气。 “老杨,给我揍他!往死里干!” “得令!” 二郎神轻喝一声,怒目而视老和尚,手腕一翻三尖两刃刀,耍的虎虎生风,可刚到跟前,二郎神就愣住了,回头看着我,冲老和尚一挑大拇指。 “你喝假酒了吧你,还想打他?迦叶尊者啊!这可是如来佛的大弟子!” “嘶!他真是迦叶尊者?” “对啊,这不就是尊者下凡吗?” “锵”的一声,二郎神将两刃刀立在地上,微微抱拳,浮皮潦草的傲慢一礼,“尊者有礼了,不知您下凡人间,所为何事?” “哼!”老和尚轻哼一声,“休要多言,不与你这后生废话,待老僧我毁了你们人间道统,便打上天庭!踢翻凌霄,活捉三清!” “嗯?”二郎神一愣,扭头看了看我,“这啥情况?你惹人家了?还是你给他吃火药了?好家伙,这么冲?!一张口就是国粹啊!这可比当年的猴子还横,那猴子顶多就是想当三界主宰,他倒好,连根拔啊!” “没有啊!我可没惹他。”我连连摆手,“我还好奇呢,这是个什么玩意?自称迦叶尊者,却口口声声要灭三清,兴三宝,老杨,这可是你们道家的事,你都下凡了,这买卖就交给你了。” “别闹啊!我跟你不熟!”二郎神的三个眼睛都直翻白眼,一脸的嫌弃,“这买卖我可干不了,我师傅是玉鼎真人,按辈分来说,他可比我还大一辈呢!得道也比我早,再说了,我这是一缕真灵下界,又不是真身下凡!拿啥和他硬钢?你玩蛋去吧,我先走了。” “别介啊!你先别走,你给我看清楚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迦叶尊者?” “是啊,这不就是迦叶尊者么?如假包换啊!” 我彻底蒙了,现在当和尚的都这么横了吗?佛家大弟子都出来要灭三清了? 可他就算是迦叶尊者也不行啊!不把他搞定了,他就要拉着我当和尚了,我还没娶媳妇呢! “我不管,你是我请下来的,你要是不把事给我弄明白了,回头我焚书上天,告你个拿钱不办事!” 二郎神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我,“别闹啊,我可没拿你的钱,玉帝是我舅舅,咱是关系户,你随便告!” “……” 亏大发了!早知道还不如不请他了,忘了这家伙有背景,搞不定啊! 我咽了咽口水,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杨哥……” “哎!别乱叫!”杨戬谨慎的抬头看了看天,“王灵官上次回去就把事情都说了,你这辈分我可高攀不起,你师傅是个小心眼,在天上看着呢。” 我一头雾水,不过也来不及问我前世是谁了,老和尚都在那开始磨刀了,就等着给我剃度呢。 “行行行,老杨,你把事给我平了,回头我烧一车金银给你。” “说话当真?”杨戬总算是来了精神了,我连连点头,“当真当真,你快给我把事情弄明白了。” 闻言,杨戬看了看老和尚,“尊者,咱都是天上混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我做个和事老,下来给你们平个事,你也给我个面子,日后咱们见了面……” “呼——” 不等杨戬说完,老和尚吹了一口气,好端端一个二郎神真灵,就这么被吹散了! 只剩下杨戬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龙晒衣你别怕啊!我回天庭给你摇人去,下次把狗一起带来,咱放狗咬他!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的心也彻底凉透了!好嘛,我把二郎神的一缕真灵都请下来了,结果他一口气就给吹没了? 老和尚拿起剃刀,摸了摸刀刃,“嘶!行了,够快了,小施主,来来来,跪下受戒!”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这和尚的道行,已经不是人间能有的了,我怕是惹不起了!可问题是,他真的是迦叶尊者吗?! “怎么?不愿意吗?”老和尚呵呵一笑,摸了摸手里的剃刀,“小施主,咱们可有言在先,三招过后,你皈依我佛,若是不同意的话……老僧就要大开杀戒了!” 不对!他绝对不是迦叶尊者,佛家讲求慈悲为怀,杜绝杀孽,如果真的是迦叶尊者,怎么可能会说出大开杀戒的话?! “也罢,你不肯皈依,那老僧就直接送你去见我佛如来了,这样也就简单了,省得我没耐心教徒弟。” 说罢,老和尚一甩袈裟,万道佛光犹如利刃一般,直奔我这边就飞了过来。 慌忙之中,我抱着杨薇悠飞身闪躲,可那佛光却仿佛是安装了自动追踪系统似的,非得追着我不放, 眼见这东西就要打来之时,道观的大殿之内,突然射.出一道霞光,挡在我和杨薇悠身前,那万千佛光也顷刻消散。 “迦叶,时隔千年,你怎么还是这个德行啊!白蹲监狱了?怎么不长记性呢!” 霞光散去,一位身背宝剑,手拿拂尘的老道士,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定睛一看,这老道士鹤发童颜,精神抖擞,一身的大紫色道袍,头戴九梁道冠,脚踏登云二履,好一副的仙风道骨,骨道非凡! 见老和尚盯着自己不说话,老道士笑眯眯的一捋长髯,“迦叶,你不认得老道了?千年前,我可是亲手把你封印此地的啊!” “嘶!王重阳!” 老和尚瞬间暴怒,瞪大了双眼,一双眸子恨不得喷出火来,“你、你、你还没死?!” “哈哈哈哈!”王重阳仰天长笑,“托你的福,当年封印你之后,老道就功德圆满了,如今是重阳真人,位列仙班神位,与张天师齐名九重天!” 我看得一愣,这竟然是北派道家创始人王重阳?! 天啊!看这个样子,这老爷子可不像是化身下凡,而是真身下界!说句直白点的,这就是神仙下凡啊! 我的天啊!我竟然看到了王重阳,这可是活脱脱的真神仙啊! 老和尚眯了眯眼睛没说话,不过眸光中却满是忌惮之色,全然没有了刚才那股子傲气。 王重阳把玩着手里的拂尘,语重心长,“迦叶啊,这都上千年了,你就甭瞎折腾了,佛祖和那个迦叶都不要你了,你还折腾个啥啊?这不,我们道家派人下来度你了。” 王重阳对我努了努嘴,“就是他,他就是来度你成仙之人!只要你诚心悔过,日后入我道统,咱们一切既往不咎,天上三万六千个神位,有你一席之地,如何?” “我……王重阳,咱俩的仇没完,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有一天要推翻你们的道统!迦叶和佛祖也会认可我的功德!” 说罢,老和尚袍袖一甩,身子化作一团金光,就这么跑了…… 我看的直着急啊,“真人,他跑了!” “嗨,没事,跑吧!不闹一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错的,再说了,要度他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这是你日后的功德,他也是你所有要度的人里面,最大的功德,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他拉入咱们的道统。” 我听得直发楞,“不是,我度他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他是谁啊?真的是迦叶尊者?而且听你们刚才的口气,怎么还有一个迦叶啊?” “这……嗨,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这世上只有一位迦叶尊者,而他,是迦叶尊者,也不是迦叶尊者,真正的迦叶尊者,还在西天佛土,你不用和他客气。” 我听得云里雾里,他这话说的好像跟没说一样,压根就是废话文学啊!完全没说这老和尚是谁啊! “真人,我还是没听明白,他……” “龙施主,那二郎真君催得急,老道下凡之前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不过见面一次,总是要留些东西给你。”可能是他不想说,见我一张口,就连忙扯开话题,随后拉着我的手,往远处走。 一边走,还一边语重心长的嘟囔着,“龙施主啊,日后不管度谁,都要记住,无论如何都要拉进咱们的道统,就比如那老令公,他本来就是咱们道家的人,结果却被地藏王抢了功劳,你把人度化了,他们却收入门下了,唉!亏大了!” 说起这件事,我倒是想起来了,“对了,老令公被人收走了。” “无妨,你们日后还会再见面,没事,不用担心,下次见面,就是老令公要你命的时候。” “……真人,你是认真的吗?下次见面就要我命了,我还不用担心?” “哈哈哈,不用担心,不用担心!”王重阳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直远处的桃树,“龙施主,从远处看,这棵树像什么?” 我盯着桃树看了看,一时间有些迷茫,“像啥?嗯……造型倒是有些奇特,上粗下细,所有枝干又都向两边发展,看起来……倒像是一把插在地上的宝剑!” “哈哈哈!好!你说它是宝剑,那它就是宝剑!” 王重阳倒是个爽快人,也不和我深究,随后又对我挤了挤眼睛,神秘兮兮道。 “这棵树的来历可不一般,当年我追杀迦叶之时,正巧赶上吕祖,吕洞宾下凡,他当时刚刚赴完蟠桃宴回来,身上带了一颗蟠桃的桃核,就将此物送给了我,我将蟠桃点化,这才有了这颗大树!可惜了,这东西不修正路,入了妖籍,不然你的天雷可劈不开他,迦叶也逃不出来。” 我连连点头,王重阳哈哈一笑,对着参天大树袍袖一甩,便只见那参天大树一闪霞光,眨眼的功夫,就化作了一柄桃木剑! 我看的一愣,这就是神仙吗?参天古树,说变成桃木剑就变成桃木剑了?好家伙!就是有点废材料啊! 这么大一棵树,刚才又被雷电击中过,也算是雷击木了,这要是做桃木剑的话,少说都能做个几万把啊!要是再拿出去卖,妥妥的暴利啊! 结果王重阳倒好,袖子一挥,就把这一棵树,变成了一拔剑,我瞬间就有种错亿的感觉啊! 王重阳满脸带笑,浮尘一甩,桃木剑就飞到了我手里,我接了过来,拔出剑鞘一看,啧啧啧!千年桃木所化的剑,确实是不一般啊! 看似是一根木剑,可拿在手里,却有种拿着神兵利器的赶脚,最重要的是,雷击过的痕迹还在剑身两面,分别呈现了漫天星斗的排布,以及五行八卦,阴阳奇门的图案,剑柄处还有着一个阴阳鱼的图案。 握在手里,我都能感觉到一阵阵强大的天地之威。 “哈哈哈哈,还喜欢吗?”王重阳见我盯着宝剑出神,笑呵呵地问道,我连连点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我这些年就缺一把神兵利器,我豢龙氏一族,原本有一把屠龙宝刀,可惜在历史长河中弄丢了,现在可算是得了一个趁手的兵器了!多谢真人了!” 我连忙抱拳拱手答谢,王重阳却一把拦住了我,“不敢不敢,这都是你的善心所致!方才你心存善念,未曾毁了这妖树的千年根基,留了它些许道行,如今才有了这神兵利器!最重要的是……” 王重阳突然压低声音,“龙施主,老道空手下凡,只有这一件东西能送的出手了,回头你回到了天上,别忘了跟你师傅美言几句,我这还年轻,光在天上做个真人可惜了啊!” “额……”我微微错愕,没想到天上还流行这一套?“真人,我的前世到底是……” “Duang——” 我话说一半,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阵钟声,王重阳脸色微微一变,“孩子,天上一天,地下一年,时辰已到,老道得回去了!对了,静室内还关着我的徒子徒孙呢,你别忘了帮我救人!”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优美的国粹 我本想在多问几句,可王重阳却不给我这个机会,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霞光,直奔南天门而去,只剩下我和杨薇悠愣愣的站在山门口。 “这……神仙下凡?我算是见到真神仙了?” 自从王重阳出现,杨薇悠就一直没敢说话,现在人走了,她也忍不住开口,小心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嗯,这是活神仙!别说是你了,我也算是开了眼了。” 我看了看空荡荡的山门口,原本的参天巨树已经不见了,现在也只剩下了一个大坑,以及我手里的这口木剑。 拔出宝剑,我再次看了看,这口剑是真的不错!这原本就是天上的蟠桃下凡,如今又修行千年为妖,现又经雷火淬炼,神仙点化为剑,说它是旷世神兵都不为过。 就是可惜了,王重阳这老家伙也不靠谱,下来一趟也没干啥正经事,就是把那个妖僧给我吓走了,可人家是干啥的,啥身份也都没说,还有我的前世今生,这老头也都是含糊其辞。 我现在也越来越想不明白了,我上辈子到底是干啥的?北派道家创始人奉承我,一向性情高傲的二郎真君,也不和我高攀,还有我那个小心眼的师傅,又究竟是谁? 我想了想,天上辈分高的神仙,还是个小心眼的,会是谁呢? “喂,养龙的,你说他们当神仙的也都这么腐.败吗?”杨薇悠压低声音,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神秘兮兮的问我,“他们怎么也搞裙带关系这一套?还收钱办事,给领.导送礼?对了,你上辈子到底干啥的,这么牛?” 我翻了个白眼,“我是干啥的我不知道,不过……天上嘛,嗨,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出来混的,谁不讲点人情世故?现在的人就是如此,天上的官场也是如此,搞好上下级关系很重要啊!” 天上这点小黑暗,我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些年我请神下凡的次数虽然不多,但哪次请他们下来,不都得和我要点好处? 再且,我一个民间修行之人,上级领.导下来给我解决事情,我要是不表现一下,给他们烧一点金银财宝,下次还怎么帮我打怪升级了,请神都不好请了! 这,就是人情世故!这,就是江湖!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他是人情世故啊! 我收起木剑,拿出身后的对讲机,“喂喂喂,老登……哈tui!老大爷,事情给你搞定了,树妖就地正法,那个和尚也放出来了,我兄弟呢?” 我放下对讲机等了一会,然而,对面却没有任何答复。 我皱了皱眉,连忙拿起对讲机又喊了起来,“老几把灯,别他妈装死!快给我回话,我兄弟呢?” “……” 完了,对讲机里面没有任何答复,显然是人已经跑了啊! “你……好像被耍了?” “废话,我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杨薇悠,“狗日的老东西,他他妈敢耍我!” 杨薇悠委屈巴巴的看着我,“你和我发什么火呀,又不是我耍的你,不过这老东西到底是干啥的啊?为啥不敢露面啊?” 我心烦的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到地上,点燃了一支烟。 杨薇悠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你说……这和尚能不能是他的朋友啊?那老东西明显是知道这树里有人,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让你劈了这棵树,而且还不说明理由!嘶!他的真正目标,肯定就是这个老和尚!老和尚得救了,他也跑了!” 我点了点头,“对,咱们都被耍了,只是我想不明白,以他的道行,想把这棵树就地正法不是什么难事,可为什么非要让我放这个和尚出来呢?” “额……不知道。” 杨薇悠摇着头,不知不觉的靠到我肩膀上,盯着我抽烟。 我正想着事情呢,她突然靠了过来,也把我吓了一跳,侧目看了她一眼,“你干啥?” “我……我不喜欢抽烟的男人,感觉烟味很……哎呦,你怎么跑了?” “废话,你不是不喜欢抽烟的男人么?我离你远点。” “那你倒是打个招呼啊!”杨薇悠揉着自己的肩膀,“摔疼我啦!” 我瞟了他一眼,心说你摔疼了?我还嫌累呢!折腾一天了,谁不辛苦啊,你就不能找棵树靠着,非得靠在我身上? 我懒得搭理她,抽完了一支烟,我就转身向道观里走去,王重阳刚才还说呢,他的徒子徒孙还在静室里面关着呢,我得赶快去救人。 我在前面走着,身后的杨薇悠也揉着肩膀,风风火火的追了上来,“养龙的养龙的!我想到一个可能性,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啥?” “那个老头啊!他之所以不来亲自动手,有没有可能,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和尚,但是却知道这个和尚是谁,还想把这个和尚放出来?” “什么鬼?” “你想呀,这和尚嘴里喊着灭三清,兴三宝,还要把天下人都渡入佛门,看到你都想收徒呢,更别说那老头呢?你不是说,那老头是道家弟子吗?” “嘶!” 杨薇悠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我只算是半个道家弟子,可老头却是正宗的道门子弟,如果那个和尚和真正的道门子弟见了面,岂不是不只是收徒这么简单了,都有可能杀人? 而那个老头虽然厉害,可那个和尚却是正宗的佛光护体,已经是成佛之人了,老头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老头不敢露面,这才让我出面放和尚出来,甚至是想一石二鸟,让我死在老和尚手里! 嘶!高啊!这手段玩的漂亮啊! “可要是这样的话,那内个和尚到底是什么人?老头为什么要把他放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且那个和尚是千年前的人物,老头又为什么这么清楚?” 杨薇悠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我就不知道了,估计只有等看到那个老头了,你才能搞清楚了。” 我呵呵一笑,给了他一个赞赏的表情,“看不出来嘛,你这个小脑袋瓜还挺聪明的。” “切,我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好不好!你可别小瞧了我,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我带你吃遍陕溪美食!”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美食就算了,我现在只想找到胖子他们,赶紧回到我们的地头上,这边太危险了!那可是我的冤家对头啊,人家随时都能要了我的命啊! 再且,这次在外面耽搁的时间也太久了,眼看着这个月的乡下演出就要耽搁了,再不赶紧回去,就少赚一笔钱啊! 我摇了摇头,也推开了静室的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身穿破道袍,脚踏破布鞋的老道士。 老道士的年纪看来是不小了,须发皆白,一身清朝晚期的装饰,满脸的皱纹,两只手褶皱的都跟鸡爪子似的,此时正坐在地上,抱元守一,盘膝打坐,在他周围还有一个直径一米半的圆圈。 我凑过去看了看,这圆圈是用朱砂和黑猪血勾勒出来的。 听到有人来了,老道士缓缓的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眸,却仿佛是盲人似的,空洞的盯着我的双腿。 “施主,一个月了吧?您还不打算放了老道吗?” 我微微一愣,他这是把我当成谁了?那个老头? 对了!王重阳说过,这是他的徒子徒孙,那如此说来,他就是这座道观的主人,而那个胁迫胖子的老头,应该就是这老道士口中的“施主!” 得儿,破案了,那老头是把人家老道士给困住了,这才引我们过来。 “道爷,在下乃豢龙氏之后,龙晒衣,这厢有礼了!”我抱拳拱手,微微一礼。 老道士怔了一下,“嗯?你这贼人,怎么还在这虚情假意……额,豢龙氏?哎呀呀!误会了误会了!贫道还礼了!” 说罢,老道士刷的一下站了起来,就要给我回礼,不过还没站稳呢,老道士就晃了晃身子,差点没摔倒回去,我连忙上前,一把把老道士搀扶在手里,放回了地上的蒲.团,随后在老道士面前蹲了下来。 “道爷不用客气了,您这是……” “嗨,别说了,前段时间观里来了一伙人,他们偷袭老道,又用这秘法困住了我,对了,施主,老道附近是不是有个红色的圈子?快快快,快给我擦干净了。” “啊?”我愣了一下,看了看脚下的红圈,“这是……什么法术?” “这是画地为牢,一种失传的秘术,源自于周文王,不知道那贼人在哪偷学来的,竟用这法子困住了我,还好,负责看守我的小孩说,这秘术只能从外破解,内部无法挣脱,正好你来,快给我擦掉。” 我点了点头,连忙踢散地上圆圈,渐渐地,老道士的眼睛也开始聚光了,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 我微微一惊,合着这老道士也不是盲人啊,只是被这法术困住了啊! “唉!一个月了啊!老道这一个月来,不吃不喝,差点就要去见祖师了,要不是这些年粮食不够吃,我一直在钻研辟谷之术,只怕早就饿死在这里了!” 刚一看到我,老道士就擦着眼角哭了起来,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啊,老泪纵横! 我在包里拿出一瓶水递了过去,老道士接过去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随后就抓着我的肩膀喊了起来。 “二位暂且小歇片刻,老道实在是太饿了,我去弄点吃的,去去就来!” 说罢,老道士直奔大殿,一分钟后,大殿后菜园子里面,也传来了老道士那近乎于绝望的悲惨叫声…… “天杀的啊!这群畜生啊!欺负老道也就算了,菜园子怎么还给我毁了啊!要命了啊!” 闻言,我老脸一红,这事怪我了,当时看不到人,我还以为这观主就是抓走胖子的人,我一生气就干脆把这些东西连根拔了,可谁能想到这老头也是受害者啊!我这一不小心,还把友军都给伤了! “我的天啊!哪个天杀的畜生,杂毛的混账!我通天观的千年古树,怎么都给我毁了!欺人太甚啊!祖师在上,徒儿无能啊!未能守住道统,情愿以死谢罪!” “且慢!” 我连忙追了过来,就只见老道士跪在王重阳面前,都摆好posse了,准备要来个撞神像自杀了! “道爷别激动,那古树是您祖师弄走的,现在都变成一口剑了!千万别想不开!” “啊?祖师?”老道士微微一愣,抬头看了看王重阳的神像,又看了看我,“刚才我没骂啥太难听的吧?” “额……没有没有,都是一些优美的国粹,道爷您先冷静一下,别想不开哈!”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胖子还在山里 老道士看了看我,“刚才祖师显灵了?” 我连连点头,“对对对,重阳真人下凡,他刚走!您老先吼住,千万别激动。” 我连忙上前,把老道士拉了过来,心说你死不要紧,这是要命啊!这深山老林的弄出一条人命,我解释都解释不清,到时候别在把我送去踩缝纫机了! “那啥……刚才重阳真人来过,他亲自点化了那棵树,还给我做了一把剑,不信你看。” 我连忙把宝剑递了过去,老道士接过去看了看,我又连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老道士含着泪点了点头,“那就没错了,肯定是祖师下凡了,一个多月前,我就梦到了祖师,他再三告诫我,说是会有贼人上门,要让我躲出去,可……唉!我在这山里一辈子了,将近八十年没出过山了,我不知道去哪啊?所以我也就没走,却却没想到会真有此劫。” 我拉着老道士坐了下来,老道士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小施主,那、那园子的菜,是谁踩烂的?” “那伙贼人!对!没错!我刚发誓,就是那伙贼人干的!”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慌得一批,“我来的时候,他们正在破坏菜园子呢,不过你放心,我都把人赶走了!” “唉!赶走了也没用了,菜园子没了,别说这个冬天了,我这个月都过不去了,如今辟谷修行,我最多能撑七七四十九天,现在已经一个月不吃不喝了,老道……撑不住了。” “没事没事,我这有吃的!” 我连忙在背包里面,拿出一些熟食,还有一些辣条、白酒啥的。 这都是胖子塞进去的,刀爷是个酒鬼,可他自己还不喜欢背包,所以平常都是我和胖子,给他背一点零食,现在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老道士接了过去,看着熟食眼泪都下来了,我心里一酸,这山里的人也不容易啊!估计也是多少年没吃过肉了。 “道爷,您别哭,现在外面的日子好了,您先吃着,回头到了外面,肉管饱,酒管够。” “不是不是。”老道士擦了擦眼泪,在那直咽口水,“我是全真道弟子啊!杜绝五荤三厌,这、这……我不能吃肉啊!” 得儿,把这茬给忘了,全真道和正一道不一样,全真道的修行要杜绝酒肉,还不能娶媳妇生孩子,可除了酒肉……我也没好给他的了。 “道爷,您就将就着吃吧,常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您这还没闻道呢,可不能饿死了啊!为了弘扬道法,为了守住祖业,您不吃也得吃啊!” 一听我这么说,老道士吸了吸鼻子,咽了咽口水,“也罢,那就姑且填饱肚子吧!” 老道士说罢,抓着既食牛肉就啃了起来,吃了一会,我也忍不住问道:“道爷,您说……您在这山上八十年了?” “是啊!老道八岁入道门,十六岁天下大乱,小鬼子入主中原,我师傅师叔,还有众家师兄弟,为保国土,脱下道袍,披上军装,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从此,老道我也再未离开过此地。” “十六岁天下大乱,就没出过山,在山里八十年……嘶!”杨薇悠掰着手指算了半天,突然惊呼一声,“道爷,您今年九十六了?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八十年?” “唉,山中无岁月,世上已千年,老道也不记得自己多少年岁了,只剩下这一具残躯,每日里扫一扫山门,等待师兄们归来。” “他们人没回来,也没给你传回消息吗?”杨薇悠接着追问道,老道士擦了一把眼角,“唉,师兄一去八十载,至今未见人回还,它朝梦里曾相见,故人此时亦亡魂。捐躯与国心无悔,只愿苍生共繁华。” 杨薇悠看了看我,眨了眨眼,小声的问道:“啥意思?” “唉,道爷的意思是,他的师兄弟都没在回来,但是他们的魂魄来托梦了,他们说为国捐躯不后悔,只愿天下能太平。” “啊!”杨薇悠捂住了小嘴,“那道爷的师傅师兄,都是……烈士?” 我点了点头,看向了老道士,“道爷,您在这山上八十年,怎么生活的?” “山后有一片菜园子,都是他们在世时开垦的,算是我们的祖业,这些年我就靠着这些菜,还有那些谷子度日,可如今……唉!贼人可恨啊!” 我老脸一红,杨薇悠也看向了我,当时真的是太冲动了,可谁能想到,这伙人鸠占鹊巢啊? “唉,只恨当时年少,不能随着师傅他们下山打鬼子,反倒是留在了山里,看守这棵妖树。” “嗯?”我愣了一下,不应该是看守那个妖僧么?道爷,您说什么?你是在看守这棵妖树?” “对啊,我还想问你呢,我在这山里八十年了,我们世世代代都在看守妖树,怎么不知道这树里面还封印了一个妖僧?” 他问我怎么回事,我现在更糊涂了,“重阳真人刚才亲口说过,是他在千年前封印了妖僧,而这棵树也是蟠桃核所化,但是它不修正路,入了妖籍,所以才变成了妖。” 老道士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我们历代相传的,都是重阳真人在千年前封印了妖树,让我们一直在此看守,而且还不能伤它性命。” 说罢,老道士回头看了看右面的八尊神像,一指最后一位,“这位你认识吗?” 我摇了摇头,老道士扶着门框站了起来,拿着卤肉咬了一口,然后就走了过去。 “这就是我们通天观的第一位观主,通天道人,被我们这些后辈称之为通天始祖,当年始祖在此修行,重阳真人捉妖到了这里,在此地封印了妖树后,又怕妖树逃脱,便收了我们始祖,作为挂名弟子,命其广收门徒,镇守通天观,每日里用经文感化妖树,也是从这时候起,我们通天观的历代弟子,都以看守妖树为己任。” “通天道人?”我低头想了想,喃喃自语道:“没听过这号人物啊!我只知道重阳真人座下有七大弟子,也就是全真七子,从未听说过,全真七子之外,还有第八位弟子?” “唉,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估计也只有始祖和重阳祖师知道怎么回事了。” 老道士接过我手里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随后又啃了一口肉,“小施主,那如你所说,我们通天观的真正任务,其实是为了看守那个妖僧?” “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样,因为这妖树实在是没啥道行,我引了一个天雷,就把它给劈的只剩一半道行了,如果我要是出全力的话,估计再来一个天雷,它都能形神俱灭了。”最重要的是,重阳真人亲口说过,他是把妖僧封印进去的,所以他们要看守的人,肯定是那个妖僧。 “唉,也罢,这山里是住不下去了,无米无菜,也是饿死,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完成祖师的遗命。” 我微微一怔,“道爷,您这话什么意思?” “下山!看一看这花花的世界,锦绣的乾坤!往后残生,我便捉拿此妖僧!完成祖师遗命!” 老道士说的正气凌然,浑身上下,也颇显道家风骨,看起来还真像是个道家高人。 只是……他这个岁数,出去找那个妖僧不是白给吗?我都差点被人家给KO了呢。 “道爷,恕我直言,重阳真人曾说过,那妖僧只能渡,不能杀!而且这渡人的活还得我来,所以您老就甭跟着操心了,还是找个地方养老吧?” 老道士笑了笑,也把手里的卤肉放了下来,“出家人孑然一身,何来养老?这祖师留下的任务,不能传到我这里,就让他断了香火!这渡人的事情,是你的活,可看守此人的事情,也是我们通天观的活,并不冲突!自然,老道也有责任,将此人抓捕回来。” “额……” 我有点弄不懂这老道士了,一把岁数了,不找个地方养老,非得折腾什么啊? 再说了,全真教不是以修行内丹为主么,讲求的是清静无为,可这老道士却是有为治世,难不成通天观的始祖,是正一道的后人? 算了,不管他是啥了,喜欢折腾就去折腾吧,正好我也落得清闲,他要是能帮我把人抓来,我也省事了,天天就和那和尚坐在一起,想方设法的度化了他。 “对了,道爷,我想起两件事,那个施法困住你的人是什么人?您知道吧?” “这……”老道士摇了摇头,“不认识,那伙人来得突然,还不讲武德,从后面偷袭我这个九十多岁的老同志,我几乎都没看清他们的脸,就被他们封进了那个法术里面,在那里面就是一片的黑暗,我也看不见外面的人,只能听见屋子里面的动静。” 完了,又没线索了,“那您知不知道,他们还抓了两个人,一胖一高,都是我的朋友……” “知道知道!”不等我说完,老道士就连连点头,“我听到那两个人的声音了,他们当时就被捆在屋子外面,那个胖子嗓门还大,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嘶!”我眼前一亮,一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那、那他们在哪?还在这伙人手里?” “这倒没有,那二人是在晚上被人抓上山的,结果第二天早上,就被他们给跑了,当时我还听见那伙人到处搜人,一个老头骂骂咧咧,训斥那些狗腿子,嫌他们看不住这二人,还打发人手,到山里去搜山,说他们肯定是逃进了山里,之后那个老头还说……” “还说什么?”老道士突然停了下来,我连忙追问到,老道士低头想了想,“好像是说谁还没有发现他们二人跑了,可以按照计划进行,然后就又派出去一波人手,继续进山搜山!” 我眸光一紧,不用想,这伙人肯定是盯着我呢,他们说没发现的人,也肯定是我!因为我没有发现胖子他们已经逃脱了,所以他们才会按照计划进行。 可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些麻烦了,当天晚上抓上山,第二天早上就跑了,那逃跑的时间,应该就是昨天的早上,现在一天半过去了,这俩人都没露面,那岂不是说…… 嘶!我大脑一片空白!那岂不是说,他们现在还在山里?!而且还迷路了,不然不可能到现在都不露面! 我的心顿时一紧,整个神经都蹦起来了! 之前在韩城的时候,这俩人天天混在一起,胖子背包里面的东西,都被刀爷吃的差不多了,基本就没什么口粮了。 如今算上失踪的那个晚上,那就是整整三天了啊!这三天的时间,就算没遇到什么危险,饿也得饿死了啊!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生意经 “还真被我说中了,他们两个人真的没在那老东西手里,那棵树死的有点冤呀!”杨薇悠在一旁小声嘟囔着,我无语了看了一眼,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了,那棵大树都变成宝剑了。 “道爷,我还有事,就不打搅你了。”我把背包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我身上东西不多,就这些了,您老姑且留着,回头您要是想出去了,随时联系我。” 我拿出纸笔,给老道士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出去之后您打这个号码,就能找到我。” “额……这怎么找你?” 老道士一脸茫然,我苦笑一声,忘了人家避世八十年的事情了,哪里还知道手机啊? 我想了想,又在纸条上,写了一个地址,“这样吧,这是我的住址,您要是想出去,还没地方去的话,就去这里找我,也可以拿着这串数字,在路上随便找个人,他们会帮您联系到我。” 老道士连连点头,“好好好,那……那你们就去忙吧,救人要紧。” 我起身抱拳拱手,对老道士微微一礼,老道士也连忙还礼。 背上背包,我就带着杨薇悠往回走,路上的时候,杨薇悠追上我,“喂喂喂,你等等我呀,我追不上了。” “唉!着急啊,这俩人在山里三天了,身上还没什么吃的,饿也得饿死。” “哎呀,没事,这山里小动物多,我们住在山下,时常还有兔子、蜜獾、黄鼠狼什么的跑进家里,他们只要在这山里,就肯定饿不死,但是……” “但是什么?”见杨薇悠欲言又止,我连忙看了过去,杨薇悠咬了咬嘴唇,“嗨,也没什么,我本来是想说昼夜温差大,会让人失温,不过也没啥了,现在是九月,晚上山里就算是冷,那也不会太冷,弄个火堆就没事了。” “那就更麻烦了!他们不敢点火!” “嘶!哎呀,把这个给忘了,他们还在逃命,怎么可能点火去吸引别人呢?” “对啊!白天倒是无所谓,可要是晚上的话,点火取暖就等于暴露目标,刀爷和胖子都是老狐狸,他们可不会这么傻,所以你说昼夜温差这件事,真的有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我快步往山下走,杨薇悠则是回头看了看身后,“那内个老东西怎么办?他们可是要害你啊!”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救胖子他们,谁都能出事,我这俩兄弟可不能死!”最重要的是,那伙人太鸡贼了,做事不留一点线索,哪怕是他们叫什么,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现在人还跑了,我上哪去找人去啊? “那内位道爷呢,他的菜园子都被你……” “嘘!”我连忙回头打断了他,老脸也不由红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从今往后,这件事不能再提了,说死了就是那伙人干的!” 我又看了看山顶,“修行之人,耳聪目明,那位道爷的道行不知道怎么样,但九十多岁的人了,可身子骨却一点都不像九十岁的人,而且还能辟谷四十多天,不吃不喝!这一点,就连我都办不到!他十有八.九也是个隐士高人,千万不能乱说,让他听到了,非得和我拼命不可!” 开玩笑,人家这八十年来,就靠着那点菜园子度日呢,为了活下去,甚至是都开始修炼辟谷了,结果我一来,就把人家命.根子给断了,这要是让他知道了,还不得给我来个碎尸套餐,然后挂在房梁上做熏肉? 我叹了口气,“唉,我现在就是好奇,那位道爷说的,怎么和重阳真人说的不一样啊?明明是看守妖僧,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看守妖树了?” “这个……”杨薇悠双手揣兜,一边低头走着,一边琢磨着,“我也弄不明白,不过……我猜哈!我猜八成是他们传承出了问题,毕竟这是上千年的时间,难保不会出些纰漏!而他们最开始看守的就是那个妖僧,结果到了某一代的时候,传来传去,这句话就传错了,妖僧就变成了妖树,方言嘛,难免会有些偏差。” 我想了想,忽然发现她说的很在理啊!确实如此,不然为什么建国后会大力推广普通话呢? 我不由暗暗赞赏这姑娘,她这脑袋是真的管用,我想了半天的事情,愣是让她一句方言给解开了! “还有一件事,你在帮我想想,全真七子这是不争的事实,怎么现在又出现一个不为人知的第八子?” “这个……”杨薇悠嘟着嘴,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对道家文化研究不多……哎呀!不好了,三点半了!”杨薇悠话说一半,忽然惊呼一声,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三点半咋了?你还着急回去吃饭啊?” “不是啊!你忘了,你和大叔约好的时间,三点的时候在那边碰面,他带咱们回去,要是等不到的话,他就先回去给咱们报警了!” “哎呦我的妈呀!” 我猛地一拍脑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边还有人等着呢,刚才只顾着和老道士说话了,都把这茬给忘了。 “妹子,你在这等着我,我快走几步,去追大叔!” 说罢,我展开步伐,撒开了丫子就往那边跑,可等我赶到这边的时候,大叔早就不见了! 杨薇悠也脸色通红,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别追了,村里人都知道,大叔那个人实在,他说三点就肯定三点,人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追也追不上了,再说了,这是走山路啊!咱们哪有他们常年在山里的人走得快?” 我急的直咬牙,追不上可还行?他回去一报警,完了,我搞不好还得有什么责任呢,又是绑架,又是商业竞争的,这不是扯淡吗? 我现在也越来越恨自己了,当初干嘛非得撒谎呢,好嘛,现在都把自己带进沟里去了。 “你能找到路吗?我记得好像是那个方向?”杨薇悠指了指一个方向,我看了一眼,“嗯,就是那边。” 说罢,我拿出罗盘看了看,再次校准方位后。就带着杨薇悠往那边赶,而杨薇悠也始终是咬着牙,紧紧的跟在我身后。 见她走得这么辛苦,我也只好放慢了速度,“妹子,你这体力不错啊,刚才跑了那么远一阵路,你都能追上来?” 杨薇悠给了我一个鄙夷的表情,“哼,我也是乡下孩子好不好?从小就在乡下长大,我干的农活都比你们这些城里人走的路还多,和我说体力?你们城里人可比不了。” “切,你是乡下人,我就不是乡下人了?” “嗯?你也是乡下人?” “是呀,我就是在乡下长大的,结果我十几岁的时候,我们戏班子的老班主下乡演出,就给我算了一命……” 闲着也是闲着,走山路也走不快,索性我就和杨薇悠闲聊了起来,讲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以及我之后又是怎么来的市里,做了这个戏班子班主。 听完我的事情,杨薇悠吧唧吧唧嘴,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没想到啊,哥们,你的人生也这么精彩?我本以为,我的人生够精彩的了,没想到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苦笑着,“不算有故事,也不算太精彩,只是比一般人活的有趣一点。” 杨薇悠上前勾住我的脖子,“咱们都是有故事的人,要不……以后你就跟我混吧?你叫我做老大,我教你怎么赚钱?我跟你说,我从小就有种感觉,我未来绝对是个商业奇才!” 我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后就一脸嫌弃的把她的手推了下去,杨薇悠连忙追了上来,“哎,你这是什么表情嘛?我真的是个商业奇才!这么说吧,你们上初中的时候在干嘛?” “学习?” “对呀!我也在学习,但是我还帮他们写作业,一份作业十块钱,正好是他们三天的零花钱,没钱的时候我在放贷,十块钱借三天,我只收一块钱的利息,一周下来,十个人我就能净赚一百一。” 我一脸蒙蔽的看着她,“大姐,你这利息有点高啊!都属于高利贷了!” “哎呀,那时候小嘛,谁知道这是高利贷呀?”杨薇悠给了我一个白眼,“对了,你高中在干嘛?” “学习和修行。” “对啊!你们还是在学习,但我学习的同时,我就知道用自己的零花钱去买雨伞。” “买雨伞?为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屯一些雨伞,等下雨天的时候,我就去教学楼门口等着,总有那些不带伞的,他们就会买我的雨伞。而且卖雨伞,你得去找那些搞对象的,男孩子嘛,都喜欢装,下雨天不带伞,认可自己淋雨,都得给自己的女孩买一把,然后我就准备一些好看的,十三块钱的一把雨伞,平常人我就卖二十块钱,但是情侣我敢卖到三十五!厉害不厉害?” “……” “怎么样?是不是很佩服?这都不算什么,厉害的都在后面呢!”杨薇悠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是佩服她,她哪知道啊,我岂止是佩服啊,已经是被震惊到了! 我的天啊,我八岁读小学,十四读初中,她十四岁就开始赚钱了,而且还是放贷?! 十七岁读高中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做起了生意,而且还把人性研究的如此透彻?!这是营销心理学啊! 最要命的是,她一边读书,一边做生意,竟然还没耽误考大学?可我那么玩了命的学,结果却名落孙山了,最后也不得不来这里打工…… 天差地别啊! “喂,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想什么呢?”杨薇悠撞了我一下,我连忙收回神,“啊?你、你刚才说啥?” “我说,我现在在学校,带着宿舍的姐妹们一起创业,我们用零花钱屯了好多零食和化妆品,然后把这些东西放在宿舍里面,在弄了个信息群,挨个宿舍通知,现在我们这个宿舍楼的生意,几乎都快被我们垄断了!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我的那几个姐妹,她们可都可佩服我了!” “佩服佩服,我也佩服你!没看出来啊,妹子你还真是个人才。” “那是当然!”杨薇悠得意的挺了挺胸,“要不是我爸突然病重,我都打算计划在毕业之前,我们几个人每人存够三万块呢,毕业之后合资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对了,我们周六周日,还都出去给初高中学生补课,一节课一百五十多呢!” 杨薇悠越说越得意,我也越听越震惊,我突然有种感觉……这姑娘绝对是个生意经啊! 就我那个小破店,一年下来我和胖子、刀爷,总共才存了还不到三万啊……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胖子刷脸 我俩聊着天往山下走,一路上听着女孩的唠唠叨叨,我对她也越来越欣赏,越来越佩服。 就是可惜了,我俩八字不合,要是在一起,至少得有八成的可能会克死他,不然我还真想学一学胖子,死气白咧的追一次小姑娘。 聊了一会,我俩也走到了山下,看着脚下的村庄,我不由加快了脚步,杨薇悠还在后面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事情。 “养龙的,要不要跟我一起混?我绝对是个商业奇才,你跟着我,我带你牛B带你飞” “算了吧。”我还想着胖子他们呢,也担心那大叔真的会报警,所以心不在焉的敷衍着,可杨薇悠却不甘心,连忙追了上来,“那我退一步,我跟你混咋样?你不是做生意么,还有一个店?这样,你给我一个工作,我给你打工,你看看我的能力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别闹了,快点走吧!” 我心里这个无语啊,你非得缠着我干什么?我那个破生意,带着你还不得把你给饿死了?我自己都养不活呢! 杨薇悠闷闷不乐的跟在后面,下了山之后天色也开始渐渐变暗,就只见村头方向,传来一阵警笛的声音,紧接着,警灯也开始闪烁。 我心里一紧,坏了!这老头还真报警了,我一会怎么说啊? 又是绑架,又是商业竞争,现在还丢了两个人……这完全就是一笔烂账,压根解释不清啊!估计我还得惹上官司。 我心里想着事情,快步就往村头走,可到了村头我就愣住了! 胖子和刀爷,此时正在杨薇悠家门口坐着呢,而且这俩人叼着烟,每个人的屁股下面还都坐着五六个人,表情别提多悠闲了。 杨家门口更是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的人,村口也停着三四辆面包车,一台警车也在路上了,正在往这边赶来呢。 我楞楞的看着他们,这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我一时间都想不明白这是咋回事!然而,他们见到我,也都是一脸的懵逼。 “胖子,你们这几天去哪了?没出啥事吧?” “先甭问我。”胖子扔过来一支烟,喘了一口粗气,看了看自己屁股下面叠着的五个人,“来,你告诉我,这是啥情况?” “什么啥情况?我哪知道这些人咋回事啊?”见胖子还在喘粗气,估计也是刚刚打完架。 我把香烟点燃,胖子从人堆上跳了下来,抓着一个人头发,让那人抬起头给我看,“你自己看,这货说来找你的,我看着不像啥好玩意,喏,就被我和刀爷给收拾了。”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昨天晚上那个锅盖头!再看刀爷屁股下面,还有那个蘑菇头和板寸男! 狗日的!这仨人是贼心不死啊,昨天都被我收拾了一顿,今天竟然还有胆子来寻仇?而且还找了这么多人! 还好胖子他俩在这,不然老太太就倒霉了啊! 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听我说完,胖子看了看杨薇悠,“嘶!女神,合着他们是来找你麻烦的?淦!早知道我刚才就不手下留情了,刀爷还问我,能不能挑了他们的手筋呢?我怕惹事,就没让刀爷下死手,不然这群废物下半辈子只能坐轮椅了。” 说罢,胖子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在锅盖头脸上,又扇了两巴掌,“他娘的废物,看清楚了,这娘们是我的女人,老子的女人你还敢动?我他吗废了你!” 胖子为了在杨薇悠面前表现,咬着牙,故作凶狠,又在那人脸上扇了几巴掌,正好警茶也停下车,都走了过来,看到现场这个情况,也都是一脸懵。 茫然的看了看我们,“这、这啥情况?谁是李建刚?” “我!我是!”大叔从杨薇悠家里,举着手慌慌张张,一溜小跑的跑了出来。 警茶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你就是报警人啊?又是绑架,又是谋杀的,这啥玩意啊?把事情说清楚了,怎么这么多人?” 警茶掏出小本本,打开执法记录仪,就要准备记录,见此,我连忙上前一步了,“那个……警茶同志,事情已经搞定了,我的人都救回来了,这、这些人!对!躺在地上这些人,就是那些绑匪,现在已经基本控制了。” 警茶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你喝了嘎子牌假酒了吧?你们三个人,制服二十多个人?” 我老脸一阵尴尬,几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这个谎也不好圆啊! 现在别说警茶了,只怕是个正常人都不敢相信,我们三个人会制服二十多个人,而且还一点伤都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把事情说清楚了!”不愧是警茶,见我吞吞吐吐,他也皱着眉,低声呵斥着。 见此,我实在是没辙了,只能把胖子拉到一边,“我说胖子,你想想办法啊,就你鬼点子多。” “我想个锤子!”胖子叼着烟,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的崩溃,“大哥,我他吗就想知道,我不在这几天,你都吹了多少牛B啊?又是大老板,又是大作家,又是慈善家、恩人啥的,然后刚才那老头一回来,你们就成了商业竞争了,我和刀爷还都他妈被绑架了?哥哥,吹这么多牛B你不累吗?下次能不能打个草稿,我都怕你自己吹忘了!” 听着胖子在这给我如数家珍,我也是一脸蛋疼,天啊,我都不知道,我这三天下来竟然撒了这么多的慌,现在自己都圆不回来了! 看来撒谎这种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除了胖子这家伙,别人也搞不定。 “你先别管这么多了,我就和你说一件事,当时为了救你,我也是为了让大叔给我指路,还不想让他报警,我就说我是来这边谈生意的,结果你和刀爷被商业对手绑架了,大叔当时和我约定时间,三点见不到我,他就出来给我报警,结果我把时间给忘了,这不,警茶就来了。” 胖子挑了挑大拇哥,“兄弟,你是这个啊!真他妈可以了,这脑洞不去写小说,那都白瞎人才了!知道现在网络小说的特点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胖子吐了一口烟,“瞎几把写啊!你这吹牛B的技能,都比我强了!” “哎呦喂,我的胖爷啊!您老就甭在这瞎掰扯了,快把这些警茶应付走吧,还有这些废物,都给我弄走,他们可都是你女神的仇人!昨天晚上,他们差点就把你的女人逼良为娼了!” “啥?!”胖子一瞪眼睛,“狗日的,我给他脸了!我就三天不在女神身边,就给我弄成这样了?” “是是是,您老就甭废话了,先把这些警茶弄走,其他事情我回头慢慢和你说。” “这……行吧!不刷一下我这个老脸,估计是混不过去了!”说罢,胖子就向那个老警茶走去,我一脸懵,刷脸?这货还能在警茶面前刷脸呢,而且还是陕溪地区的警茶?他有这么大的面子? 我正想着事情呢,胖子就凑到了警茶面前,递过去一支烟给他,随后又凑到耳边聊了几句之后,警茶就关闭了执法记录仪,满脸堆笑的拉着胖子,两个人到一边去沟通。 聊了一会之后,警茶就转过身,板了板脸,看了看自己的同事,招呼大家押人回去。 这些来找事的人,也几乎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他们开来的面包车,也全部变成了押捕他们的工具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我是一脸的蒙蔽,万万没想到,胖子这货还有这么大的面子? 我只知道这货在我们那边认识的朋友不少,也挺有面子的,没想到他在陕溪还这么有用? “胖子,你到底都说了啥?这么有面子?” “嗨,天机不可泄露,甭说这些了。”胖子一脸猥琐的看向杨薇悠,“媳妇,有饭吗?我饿了。” 杨薇悠一脸厌恶躲到我身后,我黑着脸,瞪了胖子一眼,“你小子正经点,什么媳妇不媳妇的,一点记性都不长!这次就该让那个尸魔吃了你。” 说起这件事,刀爷也看了过来,“哼,胖子是属猪的,记吃不记打!路上的时候还说呢,要是换个人,他说啥都得剁了她,不过……这小娘们长得好看,他就不追究了。” “额……嘿嘿,刀爷,你咋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我这不是为了……哎哎哎,我的哥,你干啥啊,我这耳朵是肉做的,别揪啊!” 我掐着胖子耳朵,把他拉到了一边,又对刀爷招了招手。 到了村口了,我也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特别是杨薇悠的事情,听完我说的,胖子也愣了。 “这、这姑娘不是做小姐的啊?” 我瞪了他一眼,“不然呢?你把人家当小姐了?” “是啊!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二,让人家天天发自拍?淦!老子阅女无数,这次看走眼了,早知道就不这么猥琐了!完了,老子的形象以后彻底没有了!” “你压根就没啥形象。”刀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就拔出了刀,“我就应该煽了你,省得你到处糟蹋良家妇女。” 胖子撇了撇嘴,掏出一根烟点燃,“唉,这次是真的看走眼了,我还以为她是个小姐,所以这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可谁知道她是个好人家的姑娘啊!” “小姐你也不能糟践啊,大家都不容易,谁都是为了这一口饭讨生活!以后你也改一改这臭毛病,别老是勾三搭四,没个正经。”我没好气的训斥着,胖子也是一脸后悔,“这事怪我了,淦!我这形象怕是挽回不了了,这姑娘怕是要恨死我了。” “行了,别嘟囔了,你家里不是有钱吗?来来来,咱们在排练一次绑架,你跟家里要点钱,给这姑娘点,就当补偿了。” 以前我们穷的没辙了,为了吃上一口饭,就导演了一次绑架的戏码,让胖子跟家里要了点钱,现在倒是可以再来一次,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了,在这么浪下去,估计都没钱回去了。 胖子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别闹啊,我家里人是有钱,但他们不是傻子,出门就上当,当当都一样,你把他们当成什么了?” “算了,没钱就没钱吧,你们先给我说说,这几天你们都干啥去了?到底咋回事?你们不是被绑架了么,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出现在这了?”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元和中兴 胖子他们简单的梳理了一下事情经过,我差不多也弄明白了。 那天他们从尸魔那里逃走之后,就被一条条藤蔓给挡住了下山的路,万般无奈之下,刀爷只好拉着胖子一路披荆斩棘,逃向大山深处,胖子也因此受了点伤,扎坏了脚底板。 而杨薇悠也果然如我所想的,刀爷是为了给我留些线索,所以这才把小姑娘扒光了,捆在树上等着我,可他却没想到,杨薇悠也不认识那些人。 而一路奔逃之下,不知跑了多久,他们就隐隐约约看到某处山顶之上,似乎是有灯火摇曳,二人就以为是我赶到了,就奔着灯火去了,可到了地方才知道,他们上当了! 这些藤蔓就是那个老头,借助妖树的法力催动的,其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们上山。 到了山上之后,那老头又不知道弄了什么法术,就把他们给困住了,又弄了十二条小青蛇,在他们四周看守。 然而,到了天亮的时候,刀爷却突然发现,那些小青蛇似乎是很怕胖子的鲜血,每次胖子坐下的时候,只要伸长了腿,那些小青蛇闻到他脚底板的血腥味,就会不由自主的后退。 如此,刀爷就开始怀疑,这些小青蛇也是法术幻化出来的,而且它们的克星,似乎就是胖子的血 为了证实自己的心中猜想,刀爷二话不说,就给了胖子一刀,放了血之后,这些小青蛇果然纷纷退避三舍。 证实了心中猜想之后,刀爷也在苗刀之上,涂满了胖子的鲜血,开始了大杀四方,破了那老家伙的法术,然后就带着胖子连夜逃命,进入大山腹地。 然而,进了山之后,这俩人就彻底迷失了方向,被困在了山里,再加上后面还有追兵,就弄得二人十分狼狈,在山里各种逃窜,以至于这两天下来,就没敢再露面,一直都是在山里东躲西.藏。 直到今天早上,他们才摆脱了那些追兵,刀爷也凭借年轻时的丛林经验,从太阳升起的方向,愣是找到了村子的位置,这才从山里逃出来了。 出了山之后,胖子理所当然的带着刀爷,回到了杨薇悠的家里,本想问个清楚的。 可一进家门,胖子没见到杨薇悠也就罢了,反倒是被老太太拉着一个劲的感慨,说什么好人啊乱七八糟的,愣是把胖子都给说懵了,也弄得胖子不敢瞎说话了。 没过多久,二人才刚把气喘匀了,大叔也回来了,而且这大叔就更离谱了,又是绑架,又是图财害命的。 胖子虽然从大叔的话里,多少也猜出来了一些事情,但当时已经为时已晚了,大叔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报过警了,没办法,他们也只好等警茶来了。 可让胖子没想到的是,警茶没等来,反倒是等来了这群小混混,嘴里不是喊着报仇,就是要让杨薇悠陪他们一晚上什么的。 一听到这些,胖子就坐不住了,饭都不吃了,撺掇了一下刀爷,两个人提刀就干!然后这二十多个小混混,就都被他们二人给放到了,之后我就回来了。 听完二人说的,我也忍不住感叹,这几天下来还真是精彩啊!都够写本小说的了。 也好在他们二人命大,不然我接下来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哎,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刀爷,上次咱们被杨天福那些人跟着的时候,你可是问我,我和胖子能不能解决十个人,你自己搞定十个人,怎么现在这么猛了?你们两个人,就搞定了二十多人?” 刀爷抱着刀,挑着眼皮看了我一眼,“我只是问问你们,又没说我自己搞不定?” “嘿!你早说啊,当时给我吓得,我还以为……” “别说我,你先告诉我,胖子咋回事?他的血怎么能克制那些东西,我的血怎么就没用?” “这……嗨,其实人血都能克制邪物,因为人血属阳,就比如鸡血、黑狗血、黑猪血、朱砂、赤硝什么的,这些东西都属于阳性,对于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都有一定的作用,而且人血是这些东西里面,阳气最强的,也是效果最明显的,不过碰到一些小东西还行,太厉害的角色就没啥用了,还是得搭配着相应的法术使用,才能做到事半功倍……” “不对,我当时试过,我的血对付那些东西没用,就胖子的血管用!” 刀爷说罢,胖子还抬起手给我看,满肚子的牢搔,“对!他娘的,就因为我的血管用,这货砍了我好几刀,尼玛,我这几天都快变成移动血库了!胳膊上全是口子。” 我笑了笑,反手把胖子的胳膊打了回去,疼的胖子一阵呲牙裂嘴。 “要说起胖子的血为什么这么管用,还是和他的家世有关,这货可是张天师一脉,身体里面流淌着天师血,而天师血生来就是邪类的克星,不然人家张天师为啥这么牛?寻常修行中人,都是越修行,血脉的阳气就会越足,可他们张天师一脉就不一样了!生来就开挂,血脉的阳气直接开到了满级!” “哦?我还有这用处呢?这些年都不知道,原来我们老张家这么吊?” 胖子来了精神,端详着自己的伤口洋洋得意,我嗤鼻一笑,“你身怀天师血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之前我降妖的时候还用过,就是可惜了,你小子风流成性,泄了元阳之身,不然你的天师血更厉害。” 按照古籍记载,胖子的天师血,那可是天下至阳的存在,只需要一滴,再搭配上相应的法术,千年老妖都扛不住,可胖子的天师血,顶多也就能收拾个几百年道行的妖怪,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他鸡肋了。 几百年道行的妖怪,我自己就能搞定,也压根用不着他的天师血,不然他现在早就被我放干了。 之后我想了许久,估计就是他太风流的原因,元阳之身泄的太早,再加上过度频繁,导致他阳气不足,从而影响到了天师血的真正功效。 聊了一会,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梳理清楚了,胖子就又开始喊饿了,据二人所说,这几天他们在山里,就吃了一顿像样的饭,烤了一只兔子,其他时间都是随便弄点东西充饥,现在都快饿死了。 进院子之前,我看了一眼胖子,“你小子嘴巴放干净点,人家小姑娘还是个处。女呢,别总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话。” “额……嘿嘿,放心吧,我都知道她不是当小姐的了,嘴上还能没个把门的么?”胖子说着话,忽然压低了声音,一脸警惕的看着我,“兄弟,你不对劲儿啊!咱们可不玩笑,你是不是喜欢这娘们?要是喜欢你就直说,当兄弟的,我绝对不横刀夺爱!但你要是不喜欢,我可就要……哎呦!刀爷,你踢我干啥?” 不等胖子说完,刀爷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没听少班主说吗?人家小姑娘还是个处.女,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别可着好人家的姑娘糟践。” “嘿,我是认真的,这姑娘不错,我真喜欢……额……咳咳咳,说话归说话,你拔刀干个der啊。” 刀爷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姑娘是个苦命人,不容易,你小子要想遭践他,我就先煽了你。” “刀爷圣明!”我连忙手动点赞。 刀爷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撞开前面的胖子,就向院子里面走去。 胖子吧唧吧唧嘴,“啥情况?他又吃枪药了?对我怎么这么大的意见?” “废话,你都把人家小姑娘逼得想自杀了,刀爷还能纵容你?你再这么搞下去,搞不好哪天就得逼出人命来!”我嗤鼻冷笑一声,随后也撞了一下胖子,向院子里面走去。 此时,杨薇悠正在和老太太、大叔解释,不过她这解释也都是老样子,那伙人都是来找我寻仇的,现在被打发走了。 至于警茶……杨薇悠就只能照实说了,是大叔报警找来的,不过我们已经把人给救回来了,所以,警茶虽然白来了一趟,但他们也白得了一个大礼包,就把这些小地痞给带走了。 解释完了,二人也没在怀疑,老太太拿着菜刀就去院子里面杀鸡了,还是老样子,今晚吃鸡,大吉大利! 大叔家里还有事,坐下喝了会茶,又陪着我们聊了几句之后,也就回家了。 杨薇悠帮着老太太忙了一会后,就给我们端来了一盘黄瓜,让我们先吃点黄瓜,等一会就能开饭。 我拿过一根黄瓜,咬了一口,就想起了一件事,“妹子,你那三个金元宝呢,给这个胖子上上眼,给你估个价。” 说起金元宝的事情,杨薇悠也想起来了,连忙爬上炕,在一堆被褥里面,翻出一个小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小包之后,三个金元宝,就被杨薇悠递了过来。 我直接扔给了胖子,“胖子,你给妹子上上眼,看看这玩意值钱不?啥价位?” “哦?古董啊?” 胖子一听是古董,立刻就来了精神了,一口咬住手里的黄瓜,在身上擦了擦手,就迫不及待的接过元宝,对着太阳光打量了起来。 看了好半天,胖子就笑了,“少班主,你是认真的吗?一千多年前的物件了,你问我值钱不?” “一千多年?” “对啊!元和四年,知道这是哪个皇帝的年号吗?” 我连连摇头,这上哪知道去啊?我又不是他,谁闲着没事会读这么多的书? 胖子咧嘴一笑,“咱们国家的历史上,只有两个皇帝用过这个年号,一个是东汉的汉章帝刘炟,一个是唐朝的唐宪宗李纯。” “那这个是哪个皇帝的?”杨薇悠双眼放光,盯着金元宝,抓着衣角,紧张的问道。 一看自己女神这个样子,胖子来了精神了,得意的挺了挺胸脯,又翘起了二郎腿,俨然一副小课堂开课的样子。 “哎呀,妹子,这还用想吗?肯定是唐朝唐宪宗年间的东西啊!东汉的都城在洛阳,唐朝的都城就在你们西鞍啊,而且汉朝用的金银货币都是马蹄金,形状如马蹄,唐朝用的则是金元宝,就是你这种的,而且汉朝的金银提炼技术有限,远不如唐朝的技术水平,看你这元宝的成色,绝对是唐朝的!” “那、那是不是很值钱?能卖很多钱吧?” “这……不好说,妹子,李纯算得上是一个明君了,人家开创了元和中兴的盛世啊!他这个时期的物件,非常具有历史价值,不好估价啊!但你这个小元宝,保存的还这么完好,我估计……嘶!估计至少能卖到三十万一个!而且单独出售的话,价格会更高!” “哎哎哎!妹子你别晕啊!”我上前一把就把杨薇悠给抱住了,胖子也看愣了,“这这这……这也太没出息了,几十万就这样了?”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被人盯上了 我瞪了胖子一眼,“这不是没出息,是被气得!她之前卖了两个金元宝,被人给忽悠了,一个才一万三啊!” “一万三!我的天啊!哪个缺大德的,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吗?” “对啊,她不晕才怪呢?!当时这小姑娘可是等钱救命啊,如果当时那个人多给点钱,你以为她愿意秦瑶当陪酒女啊!” “不行不行,我也受不了了,血压瞬间升高了!太气人了。”胖子捂着胸口,扶着炕沿,气的直翻白眼,我也抱着女孩坐了下来。 “太坑了!当时我就知道,这东西是古董,但是我不知道这么值钱啊!我还求他多给我点,哪怕是一千都行啊!我就差跪下求他了,可、可那个老头非说这东西不是纯金的,不值钱,他顶多只能按照黄金价格收购!亏啊!亏大了!” 杨薇悠哭的梨花带雨,鼻涕都甩出来了,“要是早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我又何至于去当陪酒女啊!” “好了好了,别哭了,苦难的日子都过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好日子就来了!”胖子连忙安慰,又递过来一张纸巾,“妹子,你要是信我,你把这东西给我,最多一周!不对,最多五天,我就能给你卖出去,价格……我只能说不低于三十万一个,太多的我保证不了!” 杨薇悠一听说胖子能给她卖出去,当即就抽噎一声,止住了哭声,“真的?你真的能卖出去?” “能!你就放心吧,这东西是唐朝的物件,按理来说是不能买卖的,咱们国家有法律规定,宋朝之前的文物只能收藏,不能交易,你不怎么玩古玩,找不到真正的买家,就算是找到了,估计还是被人坑,所以你自己去买,也买不出什么好的价格,就不如给我。” “你有办法?”我也看了过去,胖子点了点头,“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古玩交易这种事情,一直都有,我身边就有几个真玩家,他们手里有不少好玩意!不过这唐朝盛世时期的古玩,在市面上的本来就不多,一直都有人高价收购,他们好像还真没有,估计能喜欢,也能卖上价格,但是我只能保证每个至少能卖三十万,太多了不行。” “三十万也行!我家亲戚少,这次我爸生病,我也没能借到多少钱,所以家里几乎没什么钱款,这三个就是九十万,足够我们一家吃喝了!” 胖子嘿嘿一笑,“九十万干嘛呀?那就凑个一百万,这仨元宝,卖我朋友两个,剩下一个坑我老爸。” “嗯?”杨薇悠微微一愣,胖子无耻的舔了舔嘴唇,“你不知道,我家老爷子贼抠门,正好他喜欢古玩,我拿这玩意宰他一次!” 杨薇悠楞楞的点了点头,估计也是被胖子这个败家子给搞晕了,毕竟还没几个当儿子的,会去坑自己的老爹。 胖子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了下来,出去打电话联系买家,刀爷则是递给了我一支烟。 “少班主,那帮人抓我们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连忙拿出打火机,去给刀爷点烟,刀爷抽了一口。 “我听那个老头说,他需要七个人炼制什么玩意,我没听清,不过他却亲口和身边的人说过,他需要的那七个人,就是你需要度化的那七个人!还有,你说树里封印老和尚的事情,我也听那个老头说过一次,他说这个和尚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必须要让他先出来,才能引出其他五个人,所以他才引你过来,设计放出这和尚,等你度化了他之后,他们就好下手抓人了。” 我听的直迷糊,需要七个人,炼制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这剧情有点似曾相识啊? 七个葫芦娃?那个老头就是蝎子精和蛇精?而且他为什么要等我度化完之后才抓人? “对了,你还记得在杨家大院的时候,我们被树精袭击吗?”刀爷突然开口问道,我连连点头,“记得,怎么了?不就是那树精寻仇吗?” “不,不是树精,是那个老头,我听那个看押我们的人说,其实咱们戏班子刚到陕溪的时候,就被他们给盯上了,当时让树精来袭击大家,就是他们在想办法,想要把咱们引过来,结果咱们却被杨家给缠住了,杨家的事情解决之后,咱仨也忘了树精的事情,还以为这是杨家的仇人。” “那杨薇悠也是他们安排的?就为了引我们过来?” “不!”刀爷吸了一口烟,“杨薇悠是个意外,我听那个人说,他们本打算是绑架贵叔的,结果贵叔他们走走得太快了,他们没得到机会下手,而且你也受伤了,所以计划就耽搁下来了,而就在这时,胖子就认识了这姑娘,机缘巧合之下,我和胖子还稀里糊涂的来了陕南这边,当天尸魔攻击我们的时候,那老头就用了些手段,让我们自己跑到了山上。” “好乱啊!” 我揉了揉脑袋,没想到我们来趟陕溪会有这么多的事情,竟然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找我度化这七个人,他究竟想炼制什么东西? “少班主,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盯上咱们,这就说明,咱们在陕溪这地界已经不安全了,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就这几……” “着什么急呀!”不等我说话,杨薇悠连忙凑了过来,“你、你们……对了,你们不是没钱了吗?等我把元宝卖了你们再走,我把钱还你们,到时候在分你们点,毕竟这是养龙的给我弄来的。” “嗯?”刀爷看了我一眼,脸色一黑,“你把钱借她了?” “哎呀,刀爷,甭这么大的敌意嘛,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再说了,这是救命钱!而且要不是我把钱借给她,她也不能陪着我去救你们啊。” “没生气,就是嫌你们事多,胖子好色,差点丢了命,你要是在好色,这姑娘就是你的毒药。” “……你说啥呢?大哥,我不是这种人,您老就甭跟着瞎掺和了,咱们这几天就回去。” “别呀!回去干嘛啊?养龙的,我跟你说,我们陕溪可多美食了!西鞍你去过吗?十三朝古都!大雁塔知道吗?这都是历史古迹啊!来一趟陕溪,你不到处走走,到处看看多亏啊?!听我的,你们先别走,我、我这几天带你们转转,然后……然后……哎,你怎么走了。” 杨薇悠话说一半,刀爷就抱着刀出门了,脸上也看不出来啥表情。 杨薇悠有些心虚,“他、他是生我气了吗?还是因为钱的事情?我不是不懂感恩的人!你放心,只要钱到手,我立刻就还你,而且还多给你们一些!就连医院帮我筹的钱,还有那个护工阿姨,我都不会亏待。” “没事没事。”见小姑娘急的脸色通红,我笑着摆了摆手,“甭管他,刀爷就是个闷葫芦,他是个喜欢清净的人,别人话一多了,他就嫌烦,对了,你奶奶上次不是给我买了二两酒了吗?你去拿给刀爷,这家伙有了酒,就啥都不管了。” “真的吗?不是因为我生气了吧?” “哎呀,真不是,你甭管了。” “那、那、那……” 杨薇悠着衣角,吞吞吐吐,我笑了笑,“咋了?有啥话就直说嘛。” “你们……你们还着急走吗?” “额……” 我微微一愣,这姑娘老想让我留这干啥啊?我都被人盯上了,这地界已经不安全了,留在这里只会更危险,还是得尽快回去。 “留下玩几天吧?我马上就有钱了,我请客,带你们到处走走……” “好啊!这是好事!就这么定了,那个……我把演出费啥的,先给贵叔转过去,让他给大家分一下,咱们就在陕溪玩几天,看一看这边的风土人情,民俗文化啥的,我就喜欢到处走。” 不等我说话,胖子就拿着手机走了进来,挺着肚子,一脸谄媚的盯着杨薇悠。 杨薇悠微微皱眉,面露几分不喜,但也只是一闪即逝,随即就笑道:“对嘛,别走了,留下玩几天吧,我给你们带路,我这段时间都快把陕南和陕北,还有关中跑遍了,选我当导游绝对不吃亏!” “好!不走了,就这么定了,先玩他半个月!玩够了再说!”胖子满脸谄媚的笑着,那表情,巴不得想留下来当上门女婿呢,天天和杨薇悠混在一起。 “对了,妹子,卖家给你联系好了,一个三十万,一个三十五万,定金啥的……” “真的?!真的卖出去了?!”一提到钱,杨薇悠比谁都高兴,胖子献媚的笑着,“真的真的,都说好价格了,不过他们只能先给百分之五的定金,最迟明天下午就能打过来,但是全款得等我们回去,他们见到东西之后,才能付尾款。” “好好好!我、我突然有种暴富的感觉!好激动啊!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滋味!”杨薇悠咬着嘴唇,兴奋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估计要不是刚说过,让我们留下玩几天,她可能就要催我们回去了,好尽快拿到钱。 胖子可能是饿坏了,拿起一根黄瓜咬了一口,一边吃着,一边含糊不清道:“最后一个元宝我还没问,不过不不用急,我老爹那个人太鸡贼了,我得玩点套路,跟他打一场迂回战术,让他自己往我的圈子里面钻,不然他给不出太高的价。” “嗯嗯嗯!我要六十五万就够了,你父亲给多少钱,那都是你们的,我一分不要!不不不,我们一人一半,回头你爸要是给的少了,我再给你们,肯定不会亏待你!”杨薇悠盯着我的脸,“其实……其实这些东西本来就属于你,这都是你拿命换来的,谢谢!谢谢你还给我钱!” 我莞尔一笑,“客气什么?我当初还说一分不要都给你呢,你能给我这些钱,我还得感谢你呢!” “嗯……你、你是个好人!”杨薇悠红着脸,低着头,轻声喃语着。 不多时,老太太也走了进来,刀爷还跟在人家老太太身后,眼睛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太太手里的口袋。 我一脸懵,心说你盯着人家老太太干什么啊? 我低头一看老太太手里的袋子,嚯!全明白了,里面装的都是各种的瓶装酒,还有花生米、鱼罐头、火腿肠、小咸菜……等等,各种下酒菜!难怪刀爷盯着人家不放! 第90章 第九十章 启程回家 第二天早上,那两个买家就把定金打了过来,而我们这边的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也没啥事干了,几乎就剩下玩了。 杨薇悠带着我们,在附近这些城市转了转,又去了不少名胜古迹,感受了一下十三朝古都的文化底蕴。 第五天的早上,我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派出所打来的,听完来电原因,我也是一脸的蛋疼。 通天观的那位老道长,竟然还真的下山了! 不过这老爷子有点中二,这都啥年代了,他出门穿着道袍也就算了,还随身携带一口开了锋的长剑,腰间还挎着一个大葫芦。 刚到安慷市里不到一个小时,就被人当成了神经病,还以为是谁家的痴呆老人走丢了,当即就报告给了当地的派出所。 警茶来了之后,和老人要身份证,老人没有,问他身份来历,这老爷子就说自己是蟒蛇峰,通天观的修行中人,还声称自己是王重阳的第十九代弟子,道家后人! 好嘛!老爷子越说越得意,一身的道家风骨,凌然正气,可别人却是越看越像是精神病,拿过长剑一看,还是一口开了刃的,当即就让警茶给按在那了,然后人也被带回派出所了。 到了派出所,老爷子还是那一套,说自己是王重阳弟子,是修行中人,如今妖魔出世,作乱人间,他要亲自面见袁大总统,为苍生解厄,为君王排忧。 好家伙,不用想,这就是痴呆老人了,可人家岁数大了,警茶又问不出他家庭住址,只能把人扣在了值班室,每天端茶倒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另外还哄着老头,说是已经呈报给袁大总统了,就等上面回批公文,等待召见了。 如此,老爷子也总算是在警.局住了下来,这几天警茶也从他身上,找到了我留给他的那张小纸条,这才打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过去,把我爷爷领回来。 我这个无语了!我爷爷?也不知道警茶咋想的。 他祖宗王重阳见了我,还得客客气气,溜须拍马呢,他一个徒子徒孙当我爷爷,也不怕折寿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人毕竟是王重阳的后人,而王重阳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又送了我一口宝剑,临走的时候还托我照顾这老头,所以放任不管也不行了。 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就去了一趟派出所,和警茶解释了一下这老头的来历,听完我们说的,警茶也表示,如果这老头无亲无友的话,那只能按照五保户对待了,把人送去敬老院养老。 我想了想,其实这样也可以,去敬老院养老,总比跟着我强吧? 我和胖子自己还吃不饱饭呢,跟着我们……估计饿死都有可能。 商量了一下之后,我就拉着老头一顿连哄带骗,告诉他说国家开放了一个养老阁,专门给他们这些奇人异士准备的,他可以去那里等候袁大总统的召见。 老头还算是比较好说话,而且他自己也表示,不想一直留在这里,给别人添麻烦,那既然国家有这个福利,那就索性去那里等着。 如此,老头也被我们忽悠着,送去了敬老院。 解决完了老头的事情,我们又在陕溪玩了几天,期间又去看了看杨薇悠的父亲,胖子也给韩城那边的旅馆,转了一些费用,刀爷也把我们的行李都取了回来。 一切事情料理好了,我们也得赶紧回去了。 这天,杨薇悠把我们送到了机场,就在要分别的时候,胖子看向了刀爷,“我说刀爷,您老真不跟我们坐飞机了?” 刀爷摇了摇头,胖子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刀爷,你跟我交个实底,您老到底有什么本事啊?那天我和薇薇来陕南,这一路上也没看到啥车跟在我们后面,您老到底是怎么追上我们的?” 刀爷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随后就看向了杨薇悠,指了指一个方向,“丫头,没看错地图吧?那边就是我们城市的方向?” 杨薇悠连连点头,“嗯,就是那边,刀爷,您到底怎么回去啊?” “不用你们管了,我这就走。”刀爷接过胖子手里的白酒,还有那些下酒菜,“明天下午,咱们在店里见!” 说罢,刀爷头也不回的,就向郊区走去。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咬着嘴唇,一脸的疑惑,“少班主,咱们家刀爷,到底啥来路啊?飞机不坐他坐啥?从这到咱们那地界,上千里的路程,坐动车也不能这么快吧?明天下午还要跟咱们见面?”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们认识时间最长,你都不知道他啥来路,我上哪知道去?” “我就知道他年轻当过兵,在部.队里面还立过功,其他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算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刀爷这家伙是个闷葫芦,他不想说的事情,你问了也没用。”我看了看手机,“还有一个半小时,咱们进去办理登记手续吧?” “再等等,进去也是等着,再聊会嘛?”杨薇悠抓着我袖筒,用商量的口吻低声说道,胖子也咧嘴一笑,“就是嘛,进去也是等着,来来来,少班主,再抽一根烟,抽完再进去。” “我抽个锤子!”我抬腿就给了胖子一脚,“你小子正经点,甭总是一副色字当头的操行,时间不早了,赶紧办正事!这一张飞机票小两千呢,耽误了行程就是小四千!” “你就是抠门,总心疼那点零花钱!”话虽这么说,但胖子还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杨薇悠和他道别,“妹子,我们得走了,那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在网上勤联系哈!有空来我们这作客,哥哥请你吃最地道的爆肚!” “好好好,胖哥你先进去哈,我还有几句话要和养龙的说。” “啊?你们还有话说?”胖子板了板脸,“妹子,我跟你说,做女人得有原则,三从四德知道吗?虽然那是封建思想,但最起码的,女人你得守妇道,不能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 “我去你的!”杨薇悠一巴掌呼在胖子后脑勺上,瞪着眼睛,气鼓鼓的凶相毕露,“死胖子!别废话了,快点滚蛋,以后都别来了,我大耳帖子抽死你!” 胖子委屈巴巴,拉着行李箱进了机场,他人走了,杨薇悠也换了一张脸,立刻委屈巴巴的拉着我的衣角。 “这个胖子太烦人了,我平常可不是这种人。” “好好好,妹子,有啥话你就赶紧说,我还着急办理值机呢。”我不动声色的推落了杨薇悠的手。 杨薇悠憋着嘴,“养龙的,陕溪是个好地方,以后你没事了,可以来这边旅游。” “嗯?你就是想和我说这个?” “额……反正你以后来玩嘛,你跟我混,咱们吃遍陕溪美食。” “好好好,妹子,没啥事我就先走了,我这还是第二次坐飞机呢,都弄不明白那些手续,我得赶紧去追胖子。” 我拉着行李箱就想走,可杨薇悠却拉着我的背包不肯放手,我回头一看,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姑娘怎么还眼泪汪汪上了? 她这是要给我唱一出,苏三长亭送王三? “养龙的……”杨薇悠吸了吸鼻涕,越发的委屈了,眼泪都在眼圈里面打转了,“你、你以后还来陕溪吗?” “来来来,放心,我肯定来,以后一有时间了,我就来这边玩。” “那、那说好了!你一定要来呀,我还没带你去看兵马俑呢,还有华山你也没去,对了对了,还有千层油酥饼、biangbiang面、金线油塔、蛤.蟆骨斗,这些你都没吃呢,对了,还有贾三灌汤包、浆水鱼鱼……” “好好好,我下次来肯定吃个够,我得赶紧走了,这胖子都没影了。” 好家伙,不走都不行了!杨薇悠这是要给我来一段现场报菜名啊!听她说完,飞机都得生锈了,我还走个锤子了? 我推开杨薇悠的手,拉着行李箱赶紧走,杨薇悠还站在机场门口,和我恋恋不舍的摆手。 进入了机场安检后,杨薇悠突然哭了,拼命地和我挥着手,“养龙的,你下次一定要来啊!我带你去华山,还有秦始皇兵马俑!” “好好好,一定来!你就把心放进卤煮里吧,自己慢慢吃哈,我先走了!” 我挥着手,逃也似的进入了机场,心里也忍不住好笑,这个姑娘怎么跟小孩似的,眼泪说流就流。 再说了,她老想让我留下干啥?我一个老光棍,留下也不能给她当饭吃啊,当务之急,我还是得赶紧赚钱啊! 再且,刀爷也听那个老东西说了,那个妖僧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只要他出来之后,其他五位就会陆续现身。 现在距离妖僧出关,已经小半个月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想办法把其他人都给度了,散去眼前的劫运,这才是正经事! 而且上次度化老令公之后,我都明显感觉到了,我的道行似乎又是提升了一截! 透过机场的玻璃,还能看到,杨薇悠还站在外面不肯走,我也不敢再和她废话了,只好装作看不见,生怕这姑娘在像刚才似的,拉着我的行李箱不让我走。 过了安检后,胖子还在等着我,见我也进来了,胖子给了我一个眼神,满脸的不爽,“少班主,你跟我说个实话,这姑娘你到底喜欢不喜欢?” “啥啊?” “甭装糊涂,我说的就是杨薇悠,你到底喜不喜欢这姑娘。” “额……谈不上喜欢吧,更多的是欣赏,这么好的姑娘确实是不多见。” “那也就是说,你真的不喜欢?” “哎呦喂,我是真不喜欢,你就甭和我废话了!”我拉着行李箱就往里走,心里也郁闷的很,这姑娘是真不错,但是可惜了,我们八字不合啊!如果非在一起的话,他至少得有八成的可能会被我克死,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就硬是拉着人家小姑娘跟着我去送死。 胖子追了上来,“少班主,你可说准了!我最后和你说一次,这姑娘我稀罕!但是兄弟我讲义气,你要是喜欢,哥们我不能横刀夺爱,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准备下手了!” “你下个der的手啊?咱这就要回去了,咋滴?你还惦记来陕溪,给人家做上门女婿啊?” “你甭管,兄弟我自有打算!” 我也有些不耐烦了,眼看着就剩一个小时了,“行行行,随你的便,你想咋弄就咋弄吧,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做人得厚道,你小子要想勾.搭人家小姑娘,就给我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甭在这勾三搭四,糟践人家小姑娘,回头让刀爷发现了,他要想煽了你,我可不给你求情!” 第91章 第九十一章 深夜敲门人 折腾了一天,我和胖子也总算是回到了我们的狗窝,看着柜台上的一层浮灰,我也忍不住感慨。 这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月,而这两个月内,更是死里逃生啊,太精彩了! 扳倒了陕溪地头蛇杨家,还见到了传说中的杨家将,又在终南山附近,看到了北派道家创始人王重阳,现在就连我命中的冤家对头,也被我遇到了。 就是可惜了,没能度化那个妖僧,反倒是还把老令公给搞丢了。 胖子去附近超市买了两包瓜子,躺在门前的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玩着手机,甭提多悠闲了。 再看看我,我累得跟个孙子似的,拿着一块抹布,这边擦一下,那边擦一下,收拾了一个下午,这才算是把店铺收拾出来,时不时的还得应付杨薇悠那姑娘。 这婆娘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这才半天没见,搞得像是几十年没见似的,一个劲儿给我发消息,问我在干什么,有没有到家,吃没吃饭,累不累,困不困…… 天啊!都快给我烦死了,收拾屋子都得不到清静,我应付了几句,陪他聊了一会之后,干脆也懒得回复消息了,专心收拾房子。 晚上的时候,胖子买了点卤肉和白酒,我俩喝着酒聊着天。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过子夜,我们俩也都有了几分醉意了。 胖子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少班主,事情搞定了,我从我爸那扣出来四十万。” “才搞定?” 我紧张的瞄了一眼银行卡,心脏都砰砰直跳,这可是四十万啊!我们得奋斗多少年,才能赚这么多的钱啊! 强忍心里的激动,“胖子,半个多月了,你才把你爸搞定了?” “嗨,老爷子有点鸡贼,我没敢和他正面硬刚,给他来了个迂回战术。”胖子把手机推了过来让我看,“这几天我一直在朋友圈发消息,说有东西要出手,但是又没明说是什么,我老爸就让我弄得有些神经质了,隔三差五就问问我是啥,我也没搭理他。” 胖子打了个酒嗝,“这不,这几天我就做了几张图,嫌别人给三十五万太少了,又在朋友圈发了几句牢搔,我老爸也终于上套了,今天下午就给我发消息,表示他想看看是啥玩意,还说如果真是好东西,可以保证至少给我四十万,我给他发过去之后,他就被我套路了,硬是四十万拿下!” 我有些好笑,“你们爷俩怎么搞的跟谍战大戏似的?对了,你发朋友圈,我怎么没看到?” “嗨,那就是给他一个人看的,老爷子鸡贼,上赶着不是买卖,你得吊着他的情绪,他才能上当。” 我挑了挑大拇哥,“兄弟,你是这个啊!自己亲爹都坑?” “谁说我坑他了?这东西四十万卖给他,他可不亏!不然就我家老爷子那鸡贼的样,还能给我这么多钱?”胖子自嘲的笑了笑,喝了一口酒,“事情我都和薇薇说完了,小姑娘也不容易,那六十五万是她的,咱不能要,但这四十万咱哥们留下了,大家.伙跟着咱们出去一趟,不能让大家跟着吃亏。” “啥意思?那二十万咱哥仨买单?” “嗯,没钱的话就这么着了,但是现在有钱了,就不能苦了兄弟们!而且这次跨省演出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主张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咱哥们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人家不给钱,咱哥们就得吃个哑巴亏,自掏腰包,把这个账填补上,回头在有生意了,大家也愿意跟着咱们出去。” 胖子舔了舔嘴唇,又灌了一口酒,抽了一口烟,“我算了一下,二十万,咱们一共十七个人,一人一万一,抛去咱哥仨的,给他们十四个人的就是十六万七,四十万还剩二十三万三,老规矩,钱是你赚的,你拿大头,咱哥们抹去零头平分整数,剩下的零头就是你的,一共是九万九千六百六,都在这张卡里了。” 胖子把银行卡推了过来,我微微一愣,这哪是我一个人赚的啊? 要不是他们出了事,我又怎么可能去山里,又怎么可能遇到尸魔? 再说了,收伏尸魔的事情,我也只是顺手而为罢了,根本就没什么难度,拿大头的话……实在是受之有愧! 更何况!这钱还是胖子从他老爹腰包里掏出来的,拿着他家的钱,还要拿个大头,我实在是没这么厚的脸皮啊! “愣着干啥呢?拿着啊!”胖子一把塞进我口袋里,我想了想,就又掏了出去,“胖子……” “我知道你想说啥,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再说了,我爸有的是钱,我都不心疼呢,你有啥不好意思的啊?” “那刀爷呢?咱至少得和刀爷说一声吧?咱俩就这么定下来了,怕是有些不够意思吧?” “刀爷?你和他有啥好说的?” “额……” 胖子一句话,把我给噎住了,确实,和刀爷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估计说完这些,他也顶多回说一句:行,你们决定。 然后他就收下银行卡,拿钱出去买酒买肉。 这就是刀爷,他才不在乎钱多钱少,只要钱够他喝酒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问。 不过这钱毕竟是胖子从他老爹口袋里面扣出来的,让我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我想了想,反手就把银行卡推了回去,“胖子,我……嗨,你知道,我用钱的时候少,身上有个万八千的,就够我用了,你先帮我存着吧,回头给我转一万,我先放在手里零花,等我不够了,随时再找你,对了,再过小半年,咱们那些道具,也该维修更换了,这件事还得你来,这些钱就放你手里吧。” 大家认识这么久了,我啥人,心里想的啥,胖子都门清儿。 见我这么说,胖子也没说啥,呵呵一笑就把钱收了起来,而且这些年戏班子也好,纸扎店也罢,所有的用度开销,几乎都是胖子一个人在打理,然后我们仨平分这笔开销,挣了钱也都是如此。 说我是个掌柜的,到不如说我是个甩手掌柜的,钱放在胖子手里我也放心。 我俩说着话,聊着天,也喝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该休息了。 我们三个人也都属于没家的人,平常都是住在店里,关门打烊,准备上床休息。 我洗了一把脸,就准备上床休息,胖子扔给我一支烟,“少班主,月底了,按规矩咱得下乡演出了,上个月咱们不在家,大家也都没出戏,这个月无论如何都得来一场了。” 我接过香烟点燃,“那咋整?是打电话问问那几个村子,哪个村子要演出啊?还是像以前似的抓阄,抓到哪个村子去哪个?” “这个……得好好琢磨琢磨,这都进十月了,正是咱们北方农忙的时候,老乡们都忙着呢,要是下乡演出的话,估计也没啥赚头。” “那也总比在市里强,咱们这小破地方,你就算是到街上发传单,估计都没啥人,下乡最起码还能有点收入。” 胖子想了想,“倒是这个道理,那我明天联系一下那几个村……” “砰砰砰——” 胖子话说一半,就听门外有人砸门,一声高过一声,声音特别急促。 胖子和我对视一眼,我连忙穿鞋下地,对于我们做纸扎品的来说,敲门有敲门的规矩。 寻常访客敲门,那都是先敲一下,然后在连着敲两下,由此往复敲门,这是基本的敲门礼,而像这种“砰砰砰”不间断的砸门,那就不用想了,这就是来买东西的,家里出了丧事了,但是事先没准备用后,老人走后就着急买丧葬用品。 所以,我们把这种敲门称之为报丧。 我趿拉着鞋,穿着睡衣睡裤,披着一件外套就去开门,可打开门一看,我心里就忍不住咯噔一下! 来人太不懂规矩了! 常言道,报丧不戴孝,戴孝不进门! 可外面这哥们呢?头戴孝布,身穿白衣,脚踏黑鞋,这算是披麻戴孝了!问题是,我刚一打开门,这哥们就直接冲了进来,都不给我反应的机会。 戴孝报丧,厄运进门!亲戚也好,朋友也罢,不论是谁,看到这种情况,至少得压运三年。 “兄弟,我说你这也太不懂规矩了?”胖子脸色有点难看,“咱是开门做生意的,你戴着孝布进门,还让我们怎么做生意了?家大人没和你说啊?敲门之前,先把孝布摘下来,放到口袋里你在敲门,你这……” “哎呦,抱歉抱歉,我真的是太着急了,我妈走了,您瞧,我这刚从对面医院出来,都忘了这回事了。” 男人连忙摘下孝布,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老板,那啥,一会我多给你们点钱,您看你这有没有冰块啥的?先给我来点,我得连夜把我妈拉回家。” 男人岁数不是很大,比我们大点有限,胖子上下打量他一眼,脸上不免有些扫兴。 这都凌晨两点多了,我们还以为是来了大买卖了,结果人家就要点冰块。 也罢,蚊子再小也是肉,好歹也算是陕溪归来后的第一单生意,我们这也算是开门做生意了。 胖子点着烟,吐了一口烟雾,“哥们,冰块要多少啊?” “额……越多越好!我们村离这有点远,回去得小半天,你怎么也得给我弄个十几袋吧?” “等着,我去给你弄。”胖子去后院拿东西。 我们这家店距离那边的医院,还是有些距离的,这哥们能来,估计也是时间太晚了,该关门的都关门了,就我们这里还点着灯,不然人家也不会跑到我们这里来买东西。 至于冰块什么的,我们这些纸扎店也都常备着,有些老人死在医院之后,需要回家办丧事,然后又怕天气热,导致尸体发臭,所以就会找我们来买一些冰块什么的,放在尸体四周,确保尸体可以回乡。 对于我们来说,这也算是常事了,冰块也不贵,五块钱一大袋。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生意上门 不多时,胖子就抱着一大堆的冰块,从后面走了出来。 打发走了男人,胖子就一脸的不耐烦,拿过洗漱架上的黄铜盆,去打了一盆水过来,然后又弄了点干柚子叶和五谷杂粮,以及我的六枚山鬼八卦花钱扔了进去。 一边在屋子里面撒着水,一边碎碎念着,“真他妈晦气,这大晚上的砸门,我还以为是大买卖呢,合着就买了点破冰快?拢共不到七十块。” “行了,别抱怨了,人家家里出了丧事,咱们就体谅一下吧。” “丧事?你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就气得我一肚子大便!一点规矩都不懂,哪有带着孝布进门呢?我得好好洒洒水,去一去这霉运。” 我笑了笑,“甭唠叨了,啥一肚子大便啊?你要是不舒服,就赶紧去上个厕所,然后回来睡觉,这点活我来。” 我一把夺过黄铜盆,胖子还是不爽,一屁股坐到太师椅上,气的直骂娘,“刚才还说多给点呢,结果呢?好家伙,就多给我一块啊?大晚上我不睡觉,为了一块钱陪他玩?” 我笑了笑没说话,胖子又随手点了一根烟,“唉,你啊,就知道装老好人,我就不信你不生气。” “我还真不生气,因为我能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 “啊?你说啥?”胖子愣了一下,“啥意思,那哥们身后,还跟着别的东西呢?” “对呗,他老妈跟来了,一个劲儿的给我道歉,还给你鞠躬赔礼呢,死者为大,就没必要生气了。” 听我这么说,胖子也渐渐消气了,但还是嘴上不饶人,嘟囔着,“行吧行吧,看在他妈得份上,我就不生气了,真是让人无语了。” 在地上撒完了一层水,我也把黄铜盆放到了胖子身边。 “胖子,明天你查一下,出了咱们县城往东南方向,走八十一里地,是啥地方?” “嗯?你问这个干啥?”胖子一脸的懵,我对黄铜盆里面的铜钱努了努嘴,“卦象示警,咱们得往东南走,那边需要咱们。” “需要咱们?你需要度化的第三个人出现了?”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如果真的是第三个人出现了,那就不是需要我们了,而是我们需要他们了,依照卦象所示,那边似乎是有冤情,上诉无路,下告无门!因此,这才需要咱们过去一趟。” 胖子听得一脸懵,“我说哥们,你啥时候管这么多了?不捉鬼降妖,不唱戏卖东西,你开始学包公了,日审阳,夜审阴,咋滴?人间的事,你都要插一腿了?”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甭在这胡扯,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的铜钱你别随便动!” 我把铜钱捞了出来,“你别小看了这六枚铜钱,只要它们一动,那就是天机!如今卦象已成,天机也被你请出来了,咱们想不管都不行了。” 我现在就是没好意思直说,这一卦是他亲手占卜的,按理来说,此卦的天机,那是给他看的,这件事也是他该管的。 胖子似乎是喝得有点多了,脑袋有点疼。 他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琢磨了一会,“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没来之前,我们好像去过那个方向,也演出过几次,就是记不住那几个村子叫啥了,行吧,那就先睡吧,明天睡醒了我研究一下。” 胖子站起身,晃晃悠悠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也关了灯,打开手电去后堂休息。 ………… 一夜无事…… 我和胖子估计是都喝多了,这一觉睡醒,就是大中午了。 我去门口搞了几个包子,还有两碗小米粥,吃完了早点,胖子就开始联系贵叔他们,给他们挨个结算这次的演出费用。 胖子那边热火朝天的忙着,我则是坐在柜台前,恹恹欲睡,无聊的扒拉着手机,特别是打开微信后,看到杨薇悠给我发的消息,我就更是头疼了。 真搞不懂这姑娘,我人都不在陕溪了,她还总缠着我干什么?问我睡没睡醒,早上吃什么,今天去哪玩……等等等等,好多无聊的话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复。 甚至是在这一刻,我都突然有点心疼胖子了,女人都这样吗?各个都是话痨转世?侦探本质?需要无时无刻的,知道一个人的所有动向? 还好!老子还是个光棍,不然这种日子还真不是人过的! 玩了一会消消乐,店里也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我打量了一眼,男人刀条脸,瘦高个,看着装的话应该是附近乡下的,年纪大概在五十岁左右,手里还拎着一个公文包。 “老板,买东西啊,还是问事啊?”我一边玩着游戏,一边心不在焉的问道,没办法,胖子正忙着打电话,给他们发演出费呢,也没时间搭理这边的事情,我只好上阵了。 大叔打量了一眼我们店里,“你们这问事怎么说?” 我随手打开身边的盒子,给大叔展示了一下我的六枚铜钱,“问卦批八字,阴宅和阳宅,这些都能弄,摸骨看相也行。” 我正忙着玩游戏呢,也没去看大叔的表情,不过从他的一些小动作,还是能看出几分厌恶。 “算了,你们两个小孩子,还能算个啥啊?我听人说,你们这能请戏班子?” “哦?戏班子?”这一次,我可算是来了精神了,连忙按下暂停键,放下了手机,“老板你是想请戏班子唱戏?” “嗯呢,我们村想听点热闹的,就是那种……神佛下凡的戏。” “《大闹天宫》!这个行不行?十万天兵擒大圣,八卦炉内显威能,大闹天宫无敌手,九重天上有威名!要说热闹,还是神佛的戏,那就是这出戏最热闹了!” 大叔估计也不懂,迟疑的点了点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然后从公文包里,慢悠悠的拿出一只烟点燃。 抽了一口,大叔这才说道:“除了这出戏,还有啥热闹的吗?能吓住小鬼那种的。” 我皱了皱眉,貌似是从大叔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老板,您……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 “额……”大叔的身子不由一僵,“村子最近有点不太平,怪事太多了,我……我听人说,唱戏的能镇得住这些妖魔鬼怪,所以就想找个戏班子啥的,唱上两天。哎对了,他们说最好的,就是唱那种神佛的戏。” “嗨,老板,神佛没用!”我给大叔倒了一杯水,“我们这行当里面,要说能镇得住鬼神的,那就是关二爷!你要想镇得住那些妖魔鬼怪,您点一出《过关斩将》,再不就是《华容道》,或者是《成圣》,这几出戏都不错,尤其是《成圣》。” “《成圣》是啥?” “《成圣》就是关二爷败走麦城,被东吴抓住之后拒不归降,死后得道,化身武圣!这出戏那才叫热闹呢,关二爷都成圣了,还震不住那些妖魔邪祟?” 大叔低头想了想,一时间竟然没说话,估计也是被我忽悠住了。 要说能镇住妖邪的,想都不用想,那肯定是神佛的戏码啊!漫天神佛下凡,那个鬼怪还敢捣乱了?但问题是,这些戏唱下来太累了,再加上我们人手不多,一场戏唱完就得累个半死。 与其如此,就不如唱关二爷的戏,关二爷毕竟是武圣,还是我们这个行当的保护神,唱他的戏绝对管用,而且关二爷的戏不能说特别简单,但最起码,要比那些神佛戏码简单不少,毕竟不用布场啊! 神佛一出场,那都是云里来,雾里去,再不就是仙山古洞,我们提前买这些道具,也得花不少钱,再加上戏台子上人手不够,这些布景搬来搬去,都能把我们累个半死。 大叔低头想了许久,“我听人说,你这个戏班子不一样,好像有个大仙是啥的,挺管用的,你能不能让你们老板出来,我和他聊聊?” “额……老板,我就是我们戏班子的班主,他们说的那个大仙就是我。” “你?你多大了,大学毕业了么?” “……” 这句话算是插到我肺管子上了,老子没上过大学啊!这是硬伤! “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真的是戏班子班主,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算一卦,你看看我这本事……” “唉,算了算了,我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你一个小孩……我也信不着,反正别人介绍过来了,那就你们吧。” 大叔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们,“我们村里凑了五千块钱,请你们唱一个晚上的戏,行不?” 我扒拉了一下手指,五千的话,我们十七个人,一人还不到三百块啊!再刨除各种杂费,那就没剩多少了。 我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这怕是不行,我们这么多人呢,大家都等着吃饭呢,您就给五千……是不是少了点?” “那你说多少?” “翻一倍,至少翻一倍。”胖子也放下电话走了过来,拿起手机给他看,“老板,你自己看,我们跨省演出,三天就是二十五万,一个晚上收你一万,不少了!” “这……你们真的能行?我跟你说,我们村最近可邪门得很。” “呵呵,老板,别的不敢说,我这兄弟是真的靠谱!不然凭啥三天人家就给二十五万?而且我们在市里本来就有戏班子,为啥还要下乡演出?还不是为了给老乡们镇一镇村子里面的邪气?” 胖子这倒不是瞎吹,我们这些年坚持下乡演出的原因,就是因为戏班子的响器,有镇鬼神的作用,一场戏下来,就能镇住不少鬼怪,让他们不敢出来害人。 而且老一辈的人都知道这点规矩,所以我们下乡演出,还是挺受欢迎的。 见我们这么说,大叔迟疑了一下,“一万……也不是不行,但是吧……我们村子是真的邪门,你们确定能镇得住?” “嗨,大叔,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你和我们说说,你们村子到底有啥邪门的?!也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这……行吧,我们村子……” “哎,刀爷,您老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刀爷突然扛着刀走了进来,胖子也连忙迎了过去,见此,我也忘了大叔的事情了,连忙站起身走了过去。 现在我是真的弄不明白了,刀爷哪来的这么大本事,一天的功夫就能穿越千里啊!而且他还带着刀,这显然是不能乘坐任何交通器械。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聚阴之地 刀爷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拿起茶壶,嘴对嘴,长流水,咕咚咕咚灌了半壶水。 “刀爷,您老咋回的?坐动车都没这么快啊,上千里的路程啊!”胖子追问着,我连忙又给刀爷倒了一杯茶。 刀爷喘了口粗气,“有饭吗?我饿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苦笑着,“我俩刚睡醒没多久,哪来的饭啊?都是在门口吃的包子。” “哦,你们忙吧,我出去吃点东西,对了,谁把我房间收拾一下,一会我回来睡觉。” 说完,刀爷都不等我们说话,抱着刀就出去了,我和胖子面面相觑。 “咱家这刀爷真是神了?上千里的路程,他不坐车,也不坐飞机,难不成是走回来的?” 胖子苦笑着,“谁知道呢?行吧,你们忙着,我去给刀爷收拾收拾屋子。” 胖子去了后院,我也叼着烟坐了下来,赶忙给大叔倒了一杯茶,赔笑着,“不好意思哈,最近事情有点多,对了,刚才说到哪了?” 大叔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抬屁股你就走了,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额……”我老脸一红,连忙从柜台下面拿了一盒华子出来,抽出一支递了过去,又亲自点燃,“抱歉抱歉,最近店里有点事,太久没开门做生意了,慢待您了。” “哼,俺们村最近不知道咋回事,一到晚上,村子里面就鬼哭狼嚎,叫唤个没完,还能听到女人哭,怪渗人的。” “就这?”我有些好笑,“这不算啥,八成就是四方的游魂野鬼跑来了,在你们这吓唬人玩呢,唱出戏就没啥事了。” “不是,还有更邪门的!”大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们村自从一年前开始,就总是出一些怪事,比如每次下完雨,只要雨一停,村子里面就出现一层白雾,看着都跟仙境差不多了。” “白雾?雨后下雾这不是很正常么,有啥奇怪的?” “不不不,这雾可不一般!人家那雾都是凉的,我们村那雾是热得!就跟做饭时候的那个蒸汽似的!最奇怪的是,村里的那些小狗啥的,现在都不能放开了,必须拴着在院子里面!你只要一放开它,它们就‘汪汪汪’的叫唤,没完没了的叫,可只要一回家,就啥事都没有了。” 我挠了挠头,晚上有鬼叫,村子里面的雾还是热的,跟蒸汽差不多了,小狗还必须得拴着,放出来就会叫唤…… 这啥情况?这几件事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啊,而且以前我也没听过类似的事情啊。 “咋样?知道咋回事吗?” 大叔还在追问着,为了避免不露怯,我淡定一笑,拿起水壶给他添了点水。 “老板,这事简单,就是一些小鬼闹事,他们吓唬人玩呢,只是你们看不到罢了,但是小狗啥的不一样,狗眼通灵,所以能看到这些东西,自然就会被吓的叫唤。” “哦,原来这么回事啊?那咋整啊?” “这事好办,咱们约个时间吧,我带着人去给你们唱一台子戏,响器一动,这些玩意就被吓走了,顺便我也看看,是不是还有啥别的麻烦。” “那就……一万?” 我陪着笑脸,“老板,最少就一万了,我们这是个戏班子啊,戏班子一动,那就是小二十个人,再加上来回开车的油费,道具使用后的维修费、保养费,以及我们戏班子的演出费、房租、水电……” “行行行,你别墨迹了,那就这些钱吧。”大叔在手提包里,拿出五百块钱推了过来,“这是定金,咱们就定明天,咋样?” “明天?老板,这时间有点赶吧?我还得通知下面的人准备,提前还得排练啥的,现在都下午了,明天怕是来不及吧?而且你们也得给我们准备戏台子啊,演出场地也得找好。” “那就……后天。” “后天也有点……” “不能再推了,我来之前都看过天气预报了,大后天有雨,一连两天,正好你也可以看看到底咋回事。” 大叔说得这么坚决,我也不好在说啥了,行吧,后天就后天,一场戏一万块,抛去油费和乱七八糟的杂费,差不多也能一人五百多,够本了! “老板,那就这么定了,演出时间就定在后天早上九点,我们明天下午就去你们村里,你给我们安排个住的地方……” “不用!现在都农忙呢,白天唱戏哪有人听啊?”大叔一摆手,低着头想了想,“这样吧,后天晚上五点开场,一直唱到晚上十二点,这行不?以前村里来唱戏的,那都是早上十点,唱到晚上十点,你们唱的晚点,也能听到鬼叫啥的,给我们看看到底咋回事,行不行?。” 我笑了笑,这咋不行呢?按照我刚才的计划,可是早上九点开场,晚上九点散场,十二个小时的演出呢!现在他把时间砍到了七个小时,我们还照样拿钱,这有什么不行的?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后天下午去你们村,但是你得把场地和戏台子,给我们准备好,还有晚饭和夜宵,以及次日的早饭,住宿的话,你们也得给我们安排好场地,我们到时候就在后台休息了。” 大叔倒是爽快,点了点头就说没问题,随后拿着包就要走,临走的时候还给我写了一个地址。 我低头一看:长丰村。 不多时,胖子也收拾好了房间,拿着一把瓜子走了出来,“事情谈妥了?” “嗯,谈妥了,一万块,演出七个小时,后天下午五点开始。” 胖子走了过来,给了我一半的瓜子,“那东南那边呢?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东南那边有冤情吗?咋滴?不去了?” “唉,那就不去呗,先赚钱要紧,实在不行后天演出回来,咱们临时加演一场,再去一趟那边。” 胖子笑了笑没说话,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桌子上的纸条,“呦,长丰村?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你们以前去过?” “嗯……应该是去过吧?反证我看着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估计也是老张头在的时候,带我们去过那边。” 说着话,胖子就把手里的瓜子都给了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去查看那个村子。 “哎呦我槽!” 胖子看着看着,就突然怪叫了一声,表情也开始不对劲了。 我连忙凑了过去,“咋了?有啥不对的?” “你自己看,这个村子正好在东南方向,而且从咱们这里开车过去,正正好好,不多不少,八十一里地!” “嘶!” 我眸光一紧,连忙把手机拿了过来,果然如此! 这不是屙屎撞狗嘴,赶巧了吗?!我们还想去那边呢,他自己找上门了,看来那边的事情,我们是非管不可了! “胖子,看来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这长丰村应该是有些问题,你通知一下贵叔,咱们后天早上就出发,到村里先看看情况,我也得准备一下后天的演出,看样子这长丰村不是小鬼闹事这么简单,咱们有的忙了。” 胖子呵呵一笑,也没说啥,就说要钱要少了,这一万是演出费,给他们解决问题的费用,到时候还得再谈一下。 胖子去联系贵叔他们,刀爷也回来了,本想拉着他聊一会的,问问他是怎么回来的。 可刀爷却懒得搭理我们,回来就一头扎进了房间里,去补觉了。 我和胖子悻悻一笑,也都去各自忙着手头的事情了,还有雇大巴车带我们去乡下。 ………… 两日后,一切准备停当,早上九点钟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就带好了演出用品,坐着大巴车赶往长丰村。 出了市里,我们在国道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汽车就开上了盘山公路,一路上也都是山路十八弯,兜兜转转,下午十二点多一点的时候,就下了盘山公路,开上了一片乡间的土路。 山路不是很好走,到处都是雨后压出来的车辙印,而且还特别的深,司机也不敢开得太快,就怕大巴车一个不下心,在压到了这些车辙印里面,导致我们的车陷进去。 如此一来,大巴车开得慢,我们也都被颠的七荤八素,差点就要吐了,就连准备好的午饭我们都没吃。 就这样,愣是坚持了四十多分钟后,快到一点的时候,我们也终于开进了村里。 把车停到村口,我和胖子还有刀爷就下了车,打算去找村里的老乡,问一下演出的事情,其他人则是原地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啥的。 看着错落有致的村庄,胖子递给我一根烟,“少班主,这边咋样?能看出啥门道吗?” 我点着了烟,吸了一口,又大概扫了一眼村子四周的情况,“这里……估计不是啥好地方。” “哦?为啥这么说?” 我指了指四周群山,“山势太高,遮阳聚阴,这村子又是建在山坳里面,四周山势萦绕,估计也只有正午的时候,能看到点阳光,其他时候估计都看不到太阳,直白点说,这个村子就等于一个背阴坡,能见到的太阳太有限了,久而久之,这就形成了一个聚阴之地!住在这里的人……” “咋了?” 胖子见我摇头,连忙追问到,我无奈苦笑,“唉,聚阴地本来就是恶鬼聚集之地,活人住在这里,就等于在和死人抢地方,村里要是没个土地庙啥的,估计都镇不住这些恶鬼,不过就算是有土地庙,只怕这里的人丁也不会太兴旺,女外嫁,男远走,人气不足,年少不兴,若干年后,此地为绝。” “啥意思?你就直白点说,甭在这背课文。” “直白点说就是,这村子里面的,多数都是中老年偏多,年轻人很少会在这里,若干年后,这村子怕是就要变成个绝地了!” “绝对?啥是绝地?” “这……”我苦笑着,“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这里的人都走没了,死光了,没有了活人的阳气,就剩下恶鬼了,届时,这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聚阴之地。” 胖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们一行人也走到了村里,正巧看到两个老头,一个老太太,三个人坐在门口,拄着拐杖聊着天。 见此,我们也连忙走了过去。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潘武庆 三位老人的岁数都不小了,看起来至少都得有七十岁往上了。 或许是村里太久看不到外地人的缘故,所以我们几个人一出现,三个老人就都看了过来。 胖子嘿嘿一笑,在老太太!面前蹲了下来,“奶奶,咱这是长丰村吗?” 老太太耳朵似乎是不太好,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半天都没说话,倒是一旁的老头开口了,“是啊,咋了,你们是牛贩子啊,还是来卖菜的啊?” “都不是,我们是来唱戏的,你们村都定好了的。” “哦,戏班子啊?”老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我们身后,“就你们三个人?” “还有,其他人都在村口呢,我们先进来看看啥情况。” 老头点了点头,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来的还挺早,那进屋说啊?他们都下地了,正忙着秋收呢,年轻点的都没在。” 胖子看了看院子里面,就摇了摇头,我们这个行当,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甭管是行内大腕,还是寂寂无名的小人物。只要到了乡下演出,我们这些人轻易都不会进老乡家的门。 因为在旧社会的时候,就总是有一些骗子,顶着戏班子的名头,到处骗吃骗喝,偷人家的东西,甚至是有的直接进老乡家的门,说是讨口水喝,结果却是给人家下蒙汗药。 等到老乡睡着了,他们就直接把人家家里搬空了。 所以,旧社会的老先生们,为了我们这个行当的名声,也为了这个行业的发展,就定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甭管你是多大的腕,只要到乡下演出,打死不进老乡家的门!除非是有不得已的情况。 尤其是这种都是岁数大的,没有年轻人的人家。如果进去之后,老人出了点什么事,丢点什么东西什么的,我们也解释不清。 如果老人再三邀请,我们也顶多就是在院子里面坐一会,喝一口茶啥的。 “算了,不进去了,我们就是想去看看戏台子,您告诉我们在哪就行了。” 听胖子这么说,老头抬着眼皮,指了指村子里面,“沿着这条路,你简直往里走就行了,那边有个大米加工厂,戏台子就在加工厂门口,好像那个小老板今天在家,有啥事你直接找那个小老板就行了。” “什么老板?加工厂老板吗?”胖子追问道。 老头点了点头,“嗯呢,一个外地人,来我们村挺多年了,人也挺好说话的,有啥事你们找他就行了,这次演出都是人家拿的钱。” 老头说完,胖子又和人闲聊了几句,我们几个人就顺着村路,一直往山上走。 走了一会,我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胖子,咱们这一路上,你看到水田地了吗?” “水田地?你说的是稻田?” “对,你看到了吗?” “这……”胖子挠了挠头,“我没注意啊,昨天晚上我玩手机了,没睡好,上车我就补觉……” “废话真多,看到就看到,没看到就没看到。”刀爷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了我,“路上有稻田地,但上了盘山公路后就没有了。” “那下了盘山道,进村之后呢?” “嗯……没有。”刀爷眯了眯眼睛,“少班主,这是山区,咱们这边的海拔虽然不高,但那也毕竟是山里,稻田种植用水是个问题,这山里不能有稻田。” “对啊!不能有稻田,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 刀爷没说话,胖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哎!对啊!咱们这地界本来就不是什么水稻大省,这边更是连稻田都没有,那他在这深山里面,弄个大米加工厂干啥?” “还有,你在看这个村子,这村子虽然是建在山坳里面,但房子却都是依山而建,可大米加工厂却建在村子最深处,这进村的山路本来就不好走,正常人就不可能在这里建厂,他就算不考虑稻米来源,也得考虑运输问题吧?” 听我这么说,胖子也皱起了眉头,“好像是有点奇怪啊?” “奇怪的事不止这点。”刀爷忽然开口,我们两个人看了过去,刀爷却指了指两边,“你们没发现吗?咱们一路走来,这些人都不关门,所有人家都是房门大开,山里就算是没小偷,可他们就不考虑蛇虫鼠蚁啥的吗?” “是啊!我才发现,这确实是有些奇怪,刀爷……” “甭问我,我也想不明白。”刀爷一句话,直接就把胖子给打发了。 我思索了一下,“咱们三个都小心点,这村子有点古怪,咱们留神点,回头也和贵叔他们说一声,哎对了,你们之前不是来过吗?” 我连忙看向二人,之前来的时候,这俩人就说过,之前老张头带着他们下乡演出的时候,曾到过这个村子啊! 胖子看了看刀爷,“刀爷,你还记得上次啥情况吗?” 刀爷摇了摇头,胖子也无奈苦笑一声,摊了摊手,“太久了,上个次来这边,估计都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咱们一个月下乡演出两场,一年都是二十四场戏,五年就是一百二十场,这些村子还到处走,谁能记得哪个村子啥样?” 我有些扫兴,“算了,那一会先看看啥情况吧,卦象显示,此处是阴人受困,无辜蒙冤,上诉无路,下告无门,估计也是有什么案件,大家都留意点,我怕这里有罪犯。” “你说的这个‘阴人受困’什么意思?其他的我都能听懂,就这句没听明白,阴人是死人?还是什么?”胖子开口问道。 “阴人……在卦象当中有两种解释,一种是说已死之人,就是鬼魂,另一种则是说女人,男为阳,女为阴,所以阴人也就是女人,但有些时候还暗指妇孺。” “那也就是说,这里有女人被困住了?” “嗯……可以这么理解吧,但也有可能是鬼魂,或者是小孩,咱们不能先入为主,断章取义。” 胖子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我们闲聊了几句,也看到了晚上要用的戏台。 戏台倒是没什么,虽然简陋了点,但总算是能用,也总好过没有。 我们三个人站上戏台,检查了一下稳固性,确定没问题后就想走,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大米加工厂,也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 见我们上了戏台,就走了过来。 男人衣着朴素,一头的乱发,看起来也满脸的憨厚,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农民,走到跟前,就忙不迭的掏出三只烟递了过来。 “你们就是老三请来的戏班子吧?” 我微微一怔,那天也没问题那个人叫什么啊,不过应该也差不多了,我连忙点头,“对,您是哪位?怎么称呼?” “哈哈哈,我姓潘,叫潘武庆,他们都叫我老潘,这家加工厂就是我的,那天去找你们的,是我们这个村的小队长,我们叫他老三。” 我愣了一下,这名字好啊!潘武庆……好嘛,武大郎、潘金莲、西门庆,他们三个人的上千年恩怨,这么一个名字就给化解了,听着还挺和谐的。 “您好您好,我叫龙晒衣,青羊戏班的班主,这位是张玉竹,这位是刀爷。” 潘武庆哈哈一笑,上来就来抓我的手腕,“兄弟远道而来不容易啊,来来来,进去喝点水吧。” “不用不用。”我连忙推脱,看了看村口方向,“我的人都在那边呢,我得让他们赶紧过来,准备一下布场什么的,晚上好演出。” “哎呦,着什么急啊?远来就是客,走走走,进去喝口水,咱们乡下人就是热情,哪有到了家门口不喝口水的?” 潘武庆倒是热情,拉着我的手就不放了,愣是拖着我下了戏台。 见推辞不过,我也只好跟着进了院子里面,胖子和刀爷也都跟了上来。 潘武庆打开几个小马扎,又支开一个小饭桌,我们几个人就在院子里面坐了下来。 潘武庆忙着烧水泡茶,我也趁机看了一眼他这个加工厂。 加工厂的院子是挺大的,但是他的这个规模却不是很大,就一个工作间,一个仓库,院子里面还夹了一个菜园子,里面种着黄瓜、豆角、茄子、西红柿什么的,院子最深处,还停着一辆小皮卡,车斗外面还蒙着一层厚厚的帆布。 “来来来,喝水喝水,咱这乡下也没啥好玩意,也不知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喝不喝得惯。”潘武庆热情的招呼着,大大咧咧的给我们倒满了三杯茶。 常言道,满杯酒,半杯茶,茶满欺客,这就等于逐客令了,不过估计这汉子也是不懂这里面的道道儿,故此,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也都没说啥。 我拿起玻璃杯,吹了吹上面的茶叶沫子,象征性的轻呷了一口,“嗯!好茶啊!这是峨眉的竹叶青吧?” “啊?不知道啊,哈哈哈,前几年我回四钏办事,就从那边买了点回来,谁知道啥玩意。” “老板不是本地人?你这口音听不出来啊。” “不是不是,我是四钏人,二十多年前就来这边了,口音早就变了。”潘武庆说着话,在院子里面拿了一个塑料盘,“你们先喝茶,我去园子里面看看,我种了点草莓,不知道还有没有了,我给你们弄点。” “不用不用,我们……” “嗨!来了就是客,客气啥啊?等着,我这就去,家里也没个婆娘,你们别嫌弃,我就不陪你们喝茶了,给你们摘点草莓吃。” 潘武庆是真的热情,都不等我们说完,就一头扎进了菜园子里面。 胖子见此,连忙凑了过来,“少班主,这人不错啊!咱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不错嘛?”我似笑非笑的轻笑一声,“胖子,他这院子……有怨气笼罩!虽然比不上韩城杨家的怨气重,但若非作恶太多之人,只怕不会招惹这么多的怨气!你们还是小心点,我就怕他是个笑面虎!” 闻言,胖子皱了皱眉角,端起茶缸假模假式的喝了一口,随后就笑着跟菜园子里面的潘武庆喊了起来。 “大哥,这茶真不错!” “哈哈哈,你们喜欢喝就行,我那还有好多呢,等会忙完了,我给你们在泡点。” “好好好,大哥您忙着,哎对了,嫂子呢?没在家啊?” “额……”说起嫂子,潘武庆脸色微微一僵,尴尬一笑,“啥嫂子啊?年轻的时候穷,没钱娶媳妇,老了就更没人要了,打了一辈子光棍了,哪来的嫂子?唉,说出来都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些年就没碰过女人!” “扯淡!”我不由低声嗤鼻一笑,他要是没碰过女人,那胖子就算是好男人了! 胖子看了过来,我压低声音,“这家伙眼眶内陷,眼袋发黑,这是典型的纵欲过度,他可不是没碰过女人。” 胖子给了我一个白眼,“我说少班主,没事咱多读书行不行?没碰过女人和纵欲过度,他不冲突啊!这世上还有一项运动呢,叫做打.飞机!”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人口拐卖 一说起打.飞机,我瞬间就让胖子搞得无语了,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 胖子掐灭了烟头,就打电话给贵叔他们,让他们带着道具啥的上来。 我也看向了潘武庆,“潘哥,你咋把加工厂建在这了?你这来回搞运输也不方便啊?还怎么往外卖啊?” “嗨,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啥运输啊?我这就是个小作坊,街坊四邻的,谁家稻子需要加工就来找我,我挣点水电费,平常也不往外卖,外村的来加工,就自己送上门,你看到那个车了吗?实在送不来的,我就多收点油钱,去给他拉过来加工,再给他送回去。” 说着话,潘武庆就拿着盘子走了出来,里面除了几根老黄瓜,几乎也没啥玩意。 “唉,被骗了,去年村里来了个卖种子的,和我说啥四季草莓?还说只要种上这个草莓,一年四季都能吃,还能往外卖,我他吗也是信了他的邪,一口气就买了三百珠,结果这玩意就跟普通草莓差不多,就五六月份有,喏,一个都没结,叶子都开始泛黄了,估计是过不去这个冬天了。” 胖子呵呵一笑,“潘哥,四季草莓确实是有,我老家那边就有人种,不过这东西在南方还行,咱北方就是扯犊子,你不给他弄个蔬菜大棚,到了秋天就得冻死,更别说过冬了。” “啊?真的啊?妈的,让人给骗了,那个卖种子的也没和我说,就说这玩意种到土里就行,我上半年还和那些老头吹牛B呢,让他们等着冬天吃草莓呢,哈哈哈。” 潘武庆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了下来,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唉,乡下也实在是没啥好吃的了,我们这交通也不方便,卖菜的小贩子不来,俺们这都没水果吃,你们就将就着喝点水吧。” “潘哥你这太客气了,喝点茶就挺好。”我笑着寒暄着,“哎对了,你一个南方人,怎么跑北方来了?在这边生活还习惯吗?” “习惯!咋不习惯呢?我在这也算是小半辈子了,二十岁就来了这边,今年我都四十三了,还有啥不习惯的?” “那您在这边,就主要靠加工厂生活么?” “嗯……不算是吧,我主要还是种地。”潘武庆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山,“我们这山里就是田地多,我来了这边之后,就弄了半晌多地,春秋两季就靠着种地过日子。嗨,老光棍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不用养孩子,自给自足也够了,平常闲着的时候,我在放放牛,对了,我养了四头牛,也不用管,山里也没有小偷,把牛放到山上就行了,家家户户都这样。” 我连忙赔笑着,“那您这日子是真不错啊!逍遥又自在,我就羡慕你这种生活,等以后不唱戏了,我也找这么个好地方,种种地,喂喂牛。” “别别别,可别种地,种地苦啊!唉,我还去城里打工呢。” “那您这个加工厂不赚钱吗?” “赚啥钱啊?我不都和你说了么,我不往外卖大米,也不收稻子,就是给邻居们加工用,一百斤大米,我收个十多块的水电费,能赚啥钱?” 他这么说,我就能弄不明白了,我们演出费都是他拿的,按理来说他应该挺有钱的啊,怎么搞得自己这么穷? “嘿嘿,大哥,没看出来啊,你这人还搞慈善呢?弄了个加工厂,就给老乡用?”胖子也打着哈哈笑道。 可说起这件事,潘武庆的神色,就明显有些不对了,似乎是有些尴尬,愣在那里,盯着桌子上的茶杯,半天没说话。 愣了能有十几秒,潘武庆突然自嘲一笑,“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其实我就是在搞慈善,一百斤大米我就收十块钱,能赚啥钱啊?水电费都勉强够。” 他这么说,我倒是来了兴趣了,这世上还真有放着生意不做,去搞慈善的人?而且这还是个穷的连个媳妇都没有的人。 胖子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潘哥,抽根烟,和我们说说,你这怎么还搞慈善了?给兄弟我开开眼,向您学习学习。” 潘武庆自嘲的笑着,“学啥啊?说出来都丢人,村里人都知道我的事。” 话虽这么说,但潘武庆抽了一口烟后,还是有些怅然若失的惆怅道:“唉,你们知道我一个南方人,为啥来北方吗?” “不知道,您说说,给我们开开眼。” 胖子陪着笑脸,潘武庆苦涩一笑。 “有啥好开眼的?我……唉,我之所以来北方,那是因为我的根在这个村子啊!我妈小的时候,好像是……十三岁吧?就被人贩子拐走了,现在拐卖一个孩子都不好找呢,更别说那个年代了?然后我妈就被那伙人贩子,卖到了我们那个穷山沟沟,给人家做童养媳。” “唉,我妈的日子苦啊!白天跟着我爸上山干活,晚上还得回家做饭,不听话就挨打,晚上的时候,他们还怕我妈跑了,睡觉之前都得用绳子捆好,就这样过了几年,应该是……十七岁的时候,我妈就生下了我姐,但是家里人都想要个男孩,一看是个女孩的,我爷爷奶奶就不高兴了,我爸也生气,没事就跟我妈甩脸子,他们还总说一些难听的话,我妈这些年还一直在想家,时间久了,这……” 潘武庆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反正……唉,精神压力有点大吧,时间久了,脑子就有点不正常了,天天念叨着要回家,想爸妈,还说自己家是长丰村啥的,可我妈是他们买来的,既然来了,那也不能回去了?她天天又总念叨着,家里人对她管的就更严了,就这样,过了三年又有了我,我爸他们也总算是高兴了,对我妈管的也不严了,结果我妈就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偷偷的跑了,之后被我爸抓了回来,打了个半死,那时候我才四岁啊!他就当着我们姐弟的面打我妈,打得我妈浑身是血啊!这都是我的童年阴影啊!” “卧槽!你老爸是真他妈畜生啊,太不是人了!” 我瞪了一眼胖子,心说你可少说几句吧,嘴上有个把门的行不行,这好歹也是人家父亲啊!这么说他,你也不怕他急眼? 胖子也反应过来了,尴尬一笑,“那个……我……我这个人……” “没事,我对我爸也没啥好感,他是个瘸子,没啥本事,脾气还大,还喜欢喝酒,打我记事开始,他就总打我们娘仨,尤其是我姐,没少挨他的打,所以我对他也没啥好印象。” 听他这么说,胖子总算是松了口气,“额……嘿嘿,那您父亲现在也在这?” “不在了,他娶我妈的时候,就四十多了,生我那年他都快五十了,之后……唉,之后应该是遭报应了,我七岁的时候,他上山干活就让毒蛇给咬死了,之后我爷爷奶奶,也都相继病死了,我和我姐都是我妈辛辛苦苦养大的。唉,我妈不容易啊!她是个苦命人,为了养活我们姐弟俩,她可没少吃苦,男人不能干的活,我妈都干!只要能养活我们姐俩,我妈啥都干!这也导致她积劳成疾,一身的病,在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妈也病重走了,那年她才三十六岁啊!而且我妈临走的时候,都没忘了想回家。” 说到这里,潘武庆忽然哽咽了,“我妈临终前,拉着我们姐弟的手和我们说,她走了,以后就没人养我们了,怕我们活不下去了,让我们来北方,找个叫长丰村的地方,还说我外婆外公在村子里面,让我来投奔他们。而且我妈说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回家,也没能再看一眼外公外婆!就这样,我妈拉着我们的手走了,死不瞑目啊!” “所以……你就来了北方?”胖子丢过去一张纸巾,潘武庆擦了擦眼角,“嗯,我妈走后,我和我姐都还小,我姐也没离开过大山,谁都不敢出去,就这样,我们在山里相依为命了四年,我姐是既当娘,又当爹,照顾着我长大,二十岁那年,村里来了个警茶,说是调查人口拐卖啥的,我俩就去报了警,警茶也帮我们找到了长丰村,之后我就来了这边。” “那您这边的亲人……”我小心的追问着,潘武庆.红着眼眶,苦涩一笑,“哪还有什么亲人了?我妈被人拐卖后,我外婆想女儿,过了几年就精神失常了,人也走丢了,我外公在我来长丰村的两年前也病死了,我还有个老舅,不过已经跟着他儿子去外地了,我们一年都见不上一次面。” 听完潘武庆说的,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人贩子害人不浅啊! 他们自己说得好听,什么牵线搭桥,帮人找媳妇,可事实上他们就是人口拐卖啊!拐卖了一个人,却坑害了两个家庭啊! “那内些人贩子呢,警茶找到了吗?”我有些不甘心的追问着,这个结局太不圆满了,按照小说剧情,人贩子必须绳之以法!这才叫公道! 可惜,这不是小说,潘武庆也苦涩的摇了摇头,“上哪找人贩子去啊?我们报警的时候,都快过去三十年了,我爷爷奶奶也都没了,查都没法查。而且当年拐卖我妈的那几个人,还在不在这个世上都不一定呢,更别说去找了?” 我心里越发的不是个滋味了,潘武庆也似乎是在和我们说,也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我妈不容易啊!我爸走后,我爷爷奶奶.的身体也都开始不好了,也没人能管得了我妈了,她本来是可以撇下我们,一个人去报警回家的,可我爷爷为了留下香火,就硬是和别人合起伙来吓唬她,说我爸违法了,如果去报警,我和我姐也都是违法生的,到时候都得死,还说村子里面以前就有过这样的例子,那个年代的人都好骗,更别说我妈这种没文化的人,而且我妈十三岁就被人拐卖来了,她懂什么啊?可她为了我们姐弟俩,愣是含着泪忍了下来,把我们拉扯长大。” “那您姐姐呢,也在这个村子里面吗?” 见潘武庆说的伤心,我也忍不住追问道,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听到我问他姐姐,潘武庆竟然抱着头哭了起来。 “我姐……也被人拐走了!”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神色反常 “被人拐走了?!” 我和胖子听得一愣,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潘武庆哽咽一声,长出了一口气,“唉,那句话咋说的来着?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啊!我就是这种苦命人,到了这边没多久,我和我姐刚安置下来,我姐就丢了。” “丢了?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可能丢了?”胖子追问着。 潘武庆哑然苦笑,“嗯,丢了,莫名其妙的丢了。我去找警茶,警茶说他们当时正在追查一个人口拐卖的团伙,这个团伙专门在大山里面下手,然后把人卖去南方,我姐八成就是被他们拐走了。” “那、那之后就没消息了?你姐不是比你大三岁么,当时都二十多的人了,自己还回不来吗?而且你们本身不就是南方人吗?”胖子就跟连珠炮似的,一连追问着。 潘武庆嗤鼻一笑,“回来?咋回来啊?人都卖进大山里面了,到了那不是打就是骂,晚上还得拿绳子捆上,街坊四邻也都帮忙看着,比看犯人都严,我们村好多都是被拐卖过去的,想回来根本就不可能啊!要不然我妈能讨不回来吗?而且我们就算是南方人,可我们当时也年轻啊,爹妈走的还早,平常也不出门,哪都不认识啊!” “那您姐姐之后就没在找回来吗?” “咱们国家这么大,去哪找啊?我这些年留在这里不走,就是在等着我姐回来,也是想帮这些邻居做些事,当年我来了这边之后,他们没少照顾我,要不是这些老头老太太,我早就饿死了,他们管我吃管我喝,还借钱给我,让我去承包一些土地,我这才能活到今天啊!说实话,这里的人情味可比我们那边强多了,我舍不得这里啊!也不想走了,就索性留了下来,之后条件好了,我也不想娶媳妇了,就拿钱弄了这个加工厂,帮着大家干点事情,也算是报恩了。” 听完潘武庆说的,我和胖子面面相觑,心里都不由有些酸楚。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这句话用来形容潘武庆,可是在合适不过了!可潘武庆这命运也未免太苦了点吧? 自己母亲是被拐卖去的,父亲又是个上了年纪的酒鬼,脾气还不好,从小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之后母亲还走了,姐弟俩相依为命长大。 长大后,总算是找到了母亲的家,可外公外婆又都不在了,舅舅也去了外地,之后更是连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姐姐,也被人拐卖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 这剧情,只怕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吧?就算是在傻B的小说作者,估计都写不出这么倒霉的命运,能写出这种剧情,估计也是个二B。 “唉,潘哥,抽支烟,甭伤心了,日子会好的,您姐姐也会回来的。”我递了一支烟过去,胖子也连忙安慰道:“对,潘哥,老弟我在京里认识几个人,后台足够硬!你要是信得着我,你把你姐姐的大概模样说一下,我回头找人给你查查……” “不用了。”潘武庆惆怅的摇了摇头,“唉,二十多年都过去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人,还能走啥门路?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就这样吧。” “别介啊!老哥,这么跟你说吧,老弟我在上面有人,后台贼牛B!这事交给我了,你就放心吧。” “真不用了,其实……其实我这些年也查到了一些线索,那伙人貌似还在作案,上一次就是在下面那几个村子,距离这边也不远,我想自己调查。” “真的?这伙人还在?”胖子来了精神,“那你把你掌握的线索给我,我去找京里,就凭我这面子……” “兄弟!”潘武庆突然轻喝一声,打断了胖子,随即压低声音,一本正色,“老弟,这么和你说吧,兄弟我不信警茶了!这件事,我就自己查,你甭管了!你的心意我领了!” 胖子一时噎语,“啥意思?潘哥,你是想说那伙人在警.局里面也有保护伞……” “我看你这个加工厂还不错,如果放开加工的话,一天也能赚个几百吧?如果你在往外卖,形成自己的固定客源,在做成产业链的话,估计也不能少赚了。” 胖子话说一半,刀爷忽然开口打断,胖子张了几次嘴,似乎是还想说些什么,但都被刀爷给无情的噎了回去。 闻言,潘武庆苦涩一笑,“卖啥啊?我一个老光棍,要那么多的钱有啥用?唉,现在这样就挺好了,自给自足,也不用养孩子,我知足了。” “那你这些年就没尝试过,打通产业链,形成固定客源啥的吗?”刀爷依旧是追问着,潘武庆也依旧是苦笑,“我哪有这个本事啊?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就这样吧,挺好……” “喂,少班主,东西都到了,你们也来搭把手,看看这些玩意咋整啊?” 潘武庆话说一半,贵叔也带着人上来了。 见此,刀爷二话不说,一口气干了茶缸里面的水,转身就向那边走去,临走的时候,还顺便拉上了胖子,跟抓小鸡仔似的,薅着脖领子就愣是给拎了过去。 二人都走了,我也连忙起身和潘武庆告辞,去忙着和贵叔等人搭棚子。 演出光有戏台不行,还得有个后台,我们这些演员上妆下妆,出将入相(上场下场),都得有个后台撑着。 不过还好,我们这些年常年在外演出,基本都已经习惯了,带来的东西也都是现成的,自己拼装好就行了。 我们这边如火如荼的忙着,潘武庆则是洗了一些杯子,给我们挨个倒茶递烟,点完了一圈烟,又开始忙着帮我们搭后台。 忙乎到了三点多的时候,潘武庆就打电话去找人,让村里的中年妇女全部上他家,给我们准备晚饭,他也蹲在院子里面,帮着摘菜。 我们这边收拾完了后台,就开始忙着准备晚上的演出,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我就几乎没啥用了,剩下的都是贵叔的活了。 我和胖子还有刀爷的主要作用,就是负责联系各个渠道,然后去和对方谈价格,演出的时候则是负责镇场子,避免招惹上孤魂野鬼啥的。 当然,人数不够的时候,我们也会化妆上台,但这种时候一般都很少,除非是主家点了大戏,否则我们三个外行,几乎不可能上台。 至于演出的事情,则是完全由贵叔负责,上场门,下场门,上了戏台谁站在什么位置,这都是贵叔来决定。 看着大.家伙都在忙,胖子把我拉到了一遍。 “少班主,这潘大哥看起来也不像是啥坏人啊,我感觉还不错。” “这……”我一时噎语,难不成真的是我看走眼了?“说实话,我现在也有点吃不准了,这大哥也是个苦命人,为人还挺热情的,你瞧,女人做饭他都跟着帮忙。” 我看了一眼院子里面,大哥正跟着杀小鸡呢,脸上也都是笑呵呵的跟着一旁妇女闲聊。 这人看起来,就是憨厚老实,完全不像是坏人,就是这院子……我怎么看,都有着一股子的怨气。 “唉,少班主,你说你算的那一卦,卦象上说是阴人受困,无辜蒙冤,上诉无路,下告无门,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潘大哥吧?他不就是受害者么,人挺无辜的,姐姐也丢了,报警也没用,现在也算是蒙冤了吧?而且为了等姐姐,他也不敢离开这里,这算是受困了吧?而且现在还不敢上告,警茶都不信了,这也算是上诉无路,下告无门吧?” 我摇了摇头,“你这么说的话,他确实是挺符合这一卦的,但问题是,阴人受困啊!阴人只有三种解释,一种是女人,一种是死人,一种是妇孺,你说他属于哪种?” “他姐姐是女人啊!他因为要等姐姐回来,也为了找到自己姐姐,所以被困在了这里,这不就是阴人受困吗?” 我依旧是摇头,不过这次却没着急说话,因为胖子说的太合理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了,甚至是我现在都有些动摇了,那个蒙冤之人就是潘武庆,但直觉告诉我,胖子的解释不对! 这一卦绝对是另有所指,需要我们帮助的人,也绝对不是这个潘大哥! 我想了许久,“还是不对,阴人受困就是阴人受困,如果说他是因为别人受困,卦象就会说因人所累,身受困顿,而且这个因人,是因为的因,因为其他人所累,所以被困在此处。” “那他说自己不敢相信警茶……” “胖子。”刀爷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我,“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胖子追问道,刀爷点了一支烟,“一个人的姐姐丢了,他还一直想要找自己的姐姐,而就在此时,你突然和他说,你可以帮他找到姐姐,那这个人的正常反应是什么?” “正常反应就是接受我们的帮助?”我小心的问道,刀爷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可胖子却突然开口,“不对啊,你们不能这么想,他现在是不相信警茶,他怀疑警茶内部有人贩子的保护伞,所以他才不肯接受我们的帮助。” “呵!”刀爷嗤鼻一笑,“胖子,你可别忘了,你当时说的是,你京里有人,后台还足够硬!按照正常人的思维,你和他说,我在警.局里面有人,他可能未必敢相信,但你说的是,你在京里有人啊!这后台还不够硬吗?可他呢?” 刀爷忽然看向了我,“少班主,胖子当时说完这句话,潘武庆是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我低头想了想,“好像……也没啥反应吧?” “对!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吗?举个例子,现在你被人杀妻灭子,父母也被人砍杀了,家破人亡,你还被人当街打断一条腿,但你要上告的时候,结果被警茶打断了另一条……” “行行行,你说归说,别拿我举例子,好家伙,一说打断我的腿,刀爷,我怎么感觉你这么兴奋呢?再说了,你再说的黑暗点,我这……怕被和谐啊!” “甭在意这些细节。”刀爷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回归之前的话题,现在警茶偏袒嫌犯,所以你不敢上告,就想自己调查伸冤,含冤受辱多年,可就在此时,我突然和你说,兄弟,你相信我,我在京里有人,后台贼硬!你把线索给我,这件事我给你办了!你会是什么反应?” “我……我应该会考虑一下吧?毕竟咱们不认不识的,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然后再决定……嘶!” 话说到这里,我和胖子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反应过来了! “对啊!潘武庆当时的神色太平淡了!甚至是他都完全没有考虑过我们说的话,也不等胖子说完,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就回绝了我们!这点太奇怪了!”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受害者?凶手? 我和胖子一脸佩服的看向了刀爷,胖子直挑大拇哥,“刀爷,牛皮克拉斯啊!这点细节都被你发现了?” 刀爷嗤鼻一笑,也没再说啥,我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对!确实是有些奇怪,正常人绝对不会下意识的,回绝一个想要帮助他的人,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胖子也点了点头,“可问题是,我想不明白这有啥问题?他相依为命的姐姐被人拐卖了,他为什么不接受别人的帮助?” “不知道,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不过……既然是卦象所示,那这件事就非管不可了,如果不管,那就是弃天意而不顾,逆天而行,你……你和我都会遭报应。” 我本想说胖子会遭报应的,毕竟这一卦是他请出来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胖子这家伙一向不正经,也从不按规矩出牌,我还真怕他撂挑子不干,转身就走。 “胖子,你小子会说话,今天晚上你就在人群里面转转,找人聊聊潘武庆这个人,看他说的话靠不靠谱,几成真,几成假。” 胖子苦着脸,一脸的悲催,“大哥,你拿我寻乐子吧?这都是老娘们了,再不就是老太太,一个小姑娘都没有,我不擅长啊!你还不知道我么?我可是咱们省的十大美男子之首,人送绰号,玉面唐三藏啊!你让我一个美男子,去和老太太搭讪……” “锵——” “刀爷,说话归说话,您甭老亮刀子,这玩意怪踏马渗人的,我干还不行吗?”胖子碎碎念着,“倒了八辈子血霉,让我遇到了你们,一个比一个喜欢管闲事,踏马的,舍命陪君子,我这就去跟他们做饭,套套近乎,晚上在牺牲一下色相。” 胖子碎碎念着,去了院子里面,人走了,刀爷也黑着脸,皱着眉凑了过来,“少班主,胖子说得对,闲事少管,以后也改改你这毛病。” “额……嘿嘿,卦象所示嘛,既然天意让咱们管这件闲事了,那不管也不行啊?” “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刀爷忽然压低了声音,眸光深邃的看了一眼院子里面的小皮卡,“你刚才有没有注意到?那辆车上有血迹。” “血迹?!在哪?!” “嘘。”刀爷忽然背过身子,不紧不慢的点着烟,不动声色道:“血迹在上车时的脚踏板上,一会你去看一下就知道了,而且右边轮毂上,还有半个手印,手掌窄小,一看就是女人的手。” 我刚想回头,可余光一扫,就正好看到潘武庆蹲在那里一边摘菜,一边和他面前的一个妇人有说有笑的聊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忽然有种感觉,他看似是在摘菜闲聊,可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盯着我们。 我连忙装作伸了个懒腰,然后又回过了身子,“我怎么感觉他在盯着我?” “呵,你才发现?这家伙可没有你们看到的这么憨厚,他眼睛里有凶光!而且人也比你们聪明。” “嘶!” “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聪明吗?” 我连连摇头,刀爷轻笑一声。 “呵,他说他自己查到了线索,可我刚才问他,有没有打算做生意,以及有没有固定客源什么的,可他却说没有,这些年也都是如此,如此一来,这不就更是奇怪了吗?一个久居山里的人,还没有什么朋友,他怎么可能查到线索?所以说,他的话不可信,谎话太多了!只是这人比较聪明,要是不仔细听,你们根本就发现不了。” 听刀爷这么说,我也终于有了种醍醐灌顶,如梦初醒的感觉,“刀爷!绝了啊!被你这么说,我突然就有了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了!怪不得你刚才拦着胖子,没让他继续说,反倒还问他这些问题,合着您老是早就发现问题了?” 刀爷皱了皱眉,显然是对我的马屁不感兴趣,答非所问道:“你不用害怕,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会你假装过去帮忙,路过那个皮卡的时候,你在仔细看看,除了我说的血迹和手印,地上还有被清洗过的痕迹。” “刀爷!服了!您老真是神了!” “哼!” 刀爷轻哼一声,抱着刀就去一边看落日了,我余光扫了一眼潘武庆,也不知道是我想的太多了,还是他察觉到我刚才的举动了,现在已经低下了头,只顾着和那个妇人聊天了。 我犹豫了一下,也没敢立刻过去,而是跑到戏台子上,去看贵叔安排演出。 见我过来了,贵叔放下手里的东西,也走了过来,“少班主,一切都按老规矩办?” “嗯,这山里……阴气重,开场之前先来个跑场吧,镇一镇这四方的邪气。” 贵叔点了点头,“确定了?今天晚上就唱《成圣》这出戏?” “嗯呢,就唱这出戏!” 这山里肯定是不太平了,潘武庆的院子都被怨气给笼罩了,说明这山里肯定是有些邪魅,不唱关二爷的戏,估计也不能太平。 “少班主,不是我管得多。”贵叔突然压低了声音,“刚才我看你和胖子,你们仨在那边嘀嘀咕咕好半天,是不是这次演出又有啥事啊?” “这……” 我犹豫了一下,但想了想就觉得这事倒也没有什么危险的,毕竟这里没有杨家那种恶势力,如果只是恶鬼的话,都不用我出手,一场戏下来,八成也能镇的住。 所以,我也就直言了,“叔儿,现在情况我也没弄明白,但是……这么和你说吧,这山里不太平,不是闹鬼,就是闹妖,你们也不用怕,万事都有我呢!” 贵叔也算是老江湖了,大风大浪不知过了多少,小小沟渠还能吓得住他? “嗯,你们忙你们的,台上的事你就交给我吧。” 贵叔如此说,我也没再深究,装模作样的聊了几句,我就进了院子。 正巧,潘武庆摘完了菜,正在那倒水呢,一看我进来了,就笑了起来,“咋了兄弟,有事啊?” “嗨,我能有啥事?没事,这不四点多了么?之前约好的,咱们五点开场,我寻思过来帮帮忙,让我的人快点吃上饭,别耽误了正事。” “哎呀,你放心吧,饭快好了,你看。”潘武庆甩了甩手里的菜,满脸带笑,“最后一个菜了,炒完就吃饭,没啥忙得了,兄弟找个地方喝口茶吧,我看你也忙乎半天了,咱乡下人好说话,没那么多说道,啥五点四点的?晚一会也没事,来来来,坐一会。” 潘武庆拉着我在院子里面坐了下来,随后就跑回屋子里面去给他们送菜。 趁着这个功夫,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又装作没事人似的,在院子里面走了几步,随后又拿起一根烟点燃,不知不觉的,我也靠近了那辆小皮卡。 果然,正如刀爷所说,副驾驶的脚踏板上,有一块血迹,而且这血迹虽然模糊,但只要稍作留神,就不难看出,这就是光着脚踩上去的。 至于是不是女人,我就看不出来了,毕竟我没有刀爷那么多的经验,更没有他的那个眼力。 还有就是右面的轮毂,这车肯定是跑过山路,上面糊了一层厚厚的黄泥,不过这干涸的黄泥上还有半个手掌印,也正如刀爷所说的,手掌窄小,明显是女人抓过轮毂时留下的。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地上也正如刀爷所说,有着一条被清洗过的痕迹,而且这痕迹还一直延伸到后院。 我动了动身子,刚想顺着那条痕迹往后看,可就在此时,潘武庆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 “兄弟,干啥呢?”潘武庆满脸带笑,抖了抖手上的茶缸给我看,“来来来,累了一下午了,咱们喝口水,我这后院都是柴火,没啥看的。” 我哈哈一笑,“嗨,我就是看你这个小车不错,这是专门装货的?” “我还装啥货啊?这破车就是我秋收用的,平常拉一拉粮食啥的,要是有外村人加工,我还得给他们拉一拉稻子,送一送大米。” “看着还不错,我一直想买辆车,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平常下乡演出都得租大巴,一趟下来就得小五百,跑一趟远道就是八百,心疼啊!” “那也不能买这破车啊?我这玩意拉粮食还行,你要是拉人的话,上道就得让交警扣下来,哈哈哈哈。” 我们两个人说说笑笑,我也被潘武庆拉着在院子里面坐了下来,潘武庆给我到了一缸茶。 “来来来,喝茶喝茶,我问了,就剩最后一个菜了,炒完就能吃,喝完茶你也让他们洗洗手,咱们一会就吃饭。这事也是我怪我了,都定好时间了,我就忘了做饭的事情了,大家还都农忙,早知道我就早点让他们回来了,让你们挨饿了。” “没有没有,潘大哥客气了,我们也没饿,就是怕耽误今天的演出,你也去和大家说一声吧,别忙乎了,我们都是跑江湖的人,有口吃的就行,不用做那么多的菜。” 潘武庆这个人,委实是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我也只好赔笑着寒暄。 说实话,要不是刀爷和我说了这么多,再加上卦象示警,只怕我现在都想不到这么多事情,甚至是,我都有可能被胖子误导,认为他就是卦象当中,所说的那个受害者。 没办法,这人实在是太热情了,而且满脸的憨厚,一脸的人畜无害,只怕是个人,面对他这副面孔,都不会想得太多,只会认为他是个大好人。 “兄弟,你们说你们唱戏的,管不管抓鬼啊?” “抓鬼?”我微微一怔,“潘大哥,你这话啥意思?兄弟没听懂。” “也没啥,我们村就是老不太平,一到晚上就鬼哭狼嚎的,太渗人了,老人还总说,山里鬼怪多,我总觉得是有什么鬼怪,那天老三回来,还说你会算命,非要给他算,他还没算?” 我脸上赔着笑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如果潘武庆这个人有问题,那我再说我会抓鬼,是不是就要打草惊蛇了,引起了对方的警觉?如果我说不会,又会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招牌?毕竟之前可是夸下了海口!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问题,潘武庆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受害者,还是本身就存在问题? 第98章 第九十八章 三叩关二爷 “兄弟,咋不说话了?”潘武庆见我不说话,笑呵呵的问着。 我尴尬一笑,抓起茶缸喝了一口,“嗨……这种事咋说呢?其实吧,我也不咋会抓鬼,但是我们戏班子可以,老人们常说,响器一动,鬼神皆惊!神鬼怕响器啊,只要我们戏一开场,神也好,鬼也罢,都得规规矩矩的在台下听戏,听完了,也都各自回家,谁都甭想裹乱。” “哦,那这到是挺有点意思的,以前也没听人说过,对了,你们这些年见过鬼……” “嘿嘿,兄弟们!开饭了!来来来,都尝尝胖爷的青椒肉丝,今天我开始亲自下厨了!” 我正在这束手无策之时,胖子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站到门口,“兄弟们!干饭了!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来来来,胖爷牌青椒肉丝,吃一口,保证你乐不思蜀!” 见此,我也连忙站起身,板着脸呵斥着,“胖子!你那嗓门小点动静,咱又不是在家,你在人家家里大呼小叫的,让人笑话了。” 胖子也不知道是真有意搅局,还是碰巧了,端着盘子就走了过来,“就比他妈B事多,逼逼赖赖的,有本事碰一下,你看我扎不扎他就完了,快快快,赶紧去洗手,准备开饭!” 说罢,胖子拿着盘子就往院子外面走。 之前说过,戏班子不进老乡家的门,这都是规矩,我和胖子还有刀爷,这都是被潘武庆拉进来了,实在是没办法了。 但是贵叔不一样,人家可是唱了一辈子的戏,一直守着规矩呢,说不进门就不进门,所以晚饭还得是在后台吃,潘武庆听了我们的规矩之后,也提前给我们准备了餐桌,胖子自然就端着盘子往后台走。 当然,说是后台,其实就是我们自己搭的一个小棚子。 见此,我也连忙岔开话题,“潘大哥,不和您说了,我得赶紧去吃饭了,我是我们戏班子的班主,吃饭我得必须在场,您先坐着,吃完饭我们就开场。” 我溜溜达达走了回来,院子里面的人也都开始陆陆续续的上菜。 按照规矩,我自然是坐在主位,面冲着大门,贵叔坐在我左手边,右边就是胖子,胖子的右边则是刀爷。 不多时,菜也上齐了,有荤有素,有凉有热,煎炒烹炸,焖溜熬炖,正好是十二道菜。 而且戏班子吃饭,还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我这个班主,必须得先动筷子,吃过所有的菜了,其他人才能动筷子。 这倒不是显示我的地位,主要是我得为大家的安全负责。 在以前的旧社会,戏班子遍地都是,同行当中也难免有一些下三滥,为了抢生意,就会给对方下药,虽然他们不敢毒死人,但却会让人变哑。 要知道,对于一个戏班子来说,嗓子那可是最重要的!所有人都是靠嗓子吃饭! 嗓子哑了,这辈子就算是完了,所以下乡演出,开饭之前,必须由班主试菜,所有的菜吃过一遍之后,确定没问题了,其他人在动筷子。 因为班主一般都不会唱戏,而班主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带领大家到处演出,去给演员们解决问题,同时还得沟通地方上的乡绅富户,以及地方上的地图舌,所以班主的嗓子就不是很重要了。 我这可不是说瞎话,忽悠人玩,这都是这真的!而且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在旧社会里,最严重的是戏班子里面的同行竞争,给对手下哑药,所以就导致了各个戏子都有自己的茶壶,茶壶也几乎是从不离手,上台再下台之后,甭管多口渴,也必须重新换一壶水,就是避免有人给自己下毒。 有条件的大腕,都是养自己的儿徒,也就是把一个小孩从小养到大,如同亲生儿子一般,所以被称之儿徒。 而有条件的大腕,就会把自己的茶壶交给儿徒看管,等同于把自己的命,交给了儿徒! 当然,现在社会好了,下毒下药这种事是没有了,但吃饭的这条规矩却留了下来。 用贵叔的话说,一来,是为了给外人看看,我们这伙人有规矩,有礼数,不是一般走江湖的。 二来,也是为了大家好,给大家吃个定心丸,让大家认为我这个少班主,最起码是为他们的安全负责了。 吃过了每一道菜之后,贵叔等人也纷纷动筷。 大家热火朝天的吃着,胖子也凑到了我耳边,不动声色的压低了声音,“少班主,你刚才干啥去了?我怎么看你往后院走了?” “刀爷发现一点……额!” 我话说一半,刀爷突然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脚,我侧目看去,刀爷不动声色道:“外面有人,我不确定是谁,慎言!” 刀爷如此说,我也连忙反应过来了,不再多言一句,低头疯狂.干饭。 快五点的时候,我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外面的人进来撤桌子,我则是带着贵叔等人,把关二爷的神像请了出来。 找了个箱子,恭恭敬敬的放好了关二爷的神像,又拿出一个碗,在里面抓了一把土当做香炉,放到关二爷面前。 之前说过,关二爷忠义无双,是我们这行的保护神,所以开场之前必须要拜关公,这都是戏班子的规矩,祈求关二爷的忠义,能保着我们十七个人一条心,顺顺利利唱完这出戏,妖魔鬼怪也不敢来捣乱。 我跪在最前面,身后就是贵叔、胖子、刀爷,然后就是其他人,每人头顶三炷香。 我顶着香,朗声道:“二爷在上,青羊戏班十七人,给您老进香了!保佑弟子顺顺利利!” “一叩首,诛邪退散!” 我话音落下,所有人跟着我,头顶三炷香,“砰”的一声磕在地上,随后起身跪直。 “二叩首,神佛开路!” “砰——” “三叩首,诸事顺遂!” 从古至今,戏子就是下九流,上不得台面,所以我们这些人生来下贱,戏子拜神也自然是不能全礼叩拜,所以第三次叩首,就只是虚晃一下,头不沾地。 起身跪直之后,由我开始,依次上前进香。 一切弄好了,时间就五点多了,外面的老乡也都开始陆陆续续过来了,贵叔则是忙着带人去上妆。 我看了看胖子,刚想说话,潘武庆就走了进来。 “老弟……” “哎!潘大哥,你咋进来了?”我脸色微变,不由紧张了起来,戏班子的后台,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啊! 戏班子的道具和戏服,那都是有灵性的,平常不用的时候,都得恭恭敬敬的供着,等我们换上妆,勾勒好了脸谱,唱的是哪位古人,哪位古人就在我们身上了,这叫神灵加持啊! 说的直白点,脸谱和戏服,那就是每一个戏子的护身符,有着神灵庇佑啊! 外人进来,容易驱散了灵气! 就比如贵叔唱的关二爷,上妆前先漱口,在净手,勾勒完了脸谱,嘴上还要打一个红叉,不上台就不可能在张口了。 因为对于我们戏班子来说,此时的贵叔,他就是关二爷下凡!身上有着神灵庇佑呢,一张口,浑身的灵气就散了,唱戏也不能顺利。 同样,戏班子的后台,是绝对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入的,容易驱散了神灵。 潘武庆被我问的一愣,“我、我就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场,老乡们都来了。” “马上马上,你去跟乡亲们说一声,半个小时后就开始,今天我们也给大家唱到十二点半!拖了多长时间,我们就补多长时间。” 贵叔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对于他这种唱了一辈子戏的人来说,就是戏比天大!只要进了后台,什么都没有戏重要,同样,我们戏班子的招牌,也大过于一切! 贵叔拿着一瓶水刚要漱口,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胖子,“小胖子,你小子会说话,出去跟老乡们说一声,咱爷们今天不厚道了,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你告诉乡亲们,只要他们不走,台下哪怕只剩下一个人,咱爷们今天就一直唱!直到他们满意为止!” “不用不用,也怪我了,耽误了大家吃饭,你们照常就行,说十二点结束,就十二点结束,咱们乡下人没怎么多说道。” 潘武庆连忙陪着笑脸,贵叔漱了漱口,就照着镜子开始上妆,也没搭茬这边。 见此,我也连忙笑道:“潘大哥,您就甭管了,我们贵叔说一不二,你还是快出去吧,我们后台有规矩,外人不能进,尤其是一会大家上了妆,就更不能让人进来了。” 潘武庆微微一怔,一脸的尴尬,“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刚才老乡们问我啥时候开始,我就进来问问你们,这这、这真是不好意思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潘武庆这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没事没事,您先出去,马上就好。” 我看了一眼胖子,示意胖子送客,“胖子,你出去也跟大家.伙说一声,就按照贵叔说的,咱们今天就为了大家高兴!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咱们就一直唱!” 胖子微微一笑,也搂着潘武庆的脖子走了出去。 人走后,我点了一支烟了,压低了声音,“刀爷,潘武庆这人,我看不透啊!” “呵,越老的狗,就越是擅长夹尾巴,越是丑陋的人,就越是喜欢化妆。” 我微微一怔,刀爷也突然竖起了手指,“嘘,慎言!” 我暗暗点头,也吓得不敢多说,就怕这外面有人在听墙根。 等了一会,胖子也从前面跑了回来,“少班主,这村的人有点少啊,估计加在一起都不到六十人,我刚才看了一下,年纪最小的,差不多都得四十岁上下,最大的都八.九十了,一个年轻的都没有,还真让你说对了,这村子留不住年轻人!都是岁数大的!” 我呵呵一笑,“甭废话,管他岁数大岁数小呢,你刚才和他们聊得怎么样,关系搞好了吗?” “嗨,您就把心放到裤衩里吧,都聊的差不多了,一会我出去,就……” “嘘!”我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胖子也连连点头,压低声音,“放心吧,不能坏了你事。” 我点了点头,“行吧,你们在这看着,我去外面守着点,免得再让人闯进来了,对了,老徐你先跟我走,你们老几位先出去热热场!” 化妆还得半个多小时呢,让大家.伙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得让老徐他们这几个琴师,出去热热场,给大家拉几段耳熟能详的曲子。 顺带着我也看看,这个村子到底啥情况……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杨文静来电 出了后台,上了戏台子,放眼望去,台下黑压压一片,拄着拐杖的,相互搀扶的,还有带着自己老爹老妈的,什么年龄段的人都有,就是没有年轻人。 而且这个村子的人是真不多,满打满算不过六七十人。 我抬头看了看天,却见天边一片乌云,也看不到太阳和月亮,原本五点多的天,都快和黎明前的昏暗差不多了,昏沉沉一片。 嘶!这是要下雨的节奏啊! 我安排了一下老徐等人,让老徐等人带着乐队,给大家.伙先来了一段《西游记》的主题曲,热热场,然后我就下了戏台子。 找了个台下观众看不到的地方,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就见上面的消息都快堆满了,都是杨薇悠发来的,问我在干什么,有没有吃饭,还说看到胖子发的朋友圈了,我们是不是去演出了,演出好不好玩什么的。 我看得心烦,随手关了微信,就把手机自带的天气预报打开了。 果然,今天晚上还真的有雨,看逐个小时的天气预报,今天的后半夜就得下雨,而且这场雨还一连几天这么下。 常言道,刮风减半,下雨全完,出门唱戏走江湖,怕的就是刮风下雨,这露天演出,一旦碰到风雨了,台下观众就都走了,我们也没法在演下去了。 不过还好,后半夜下雨,应该也不能耽误啥,我们尽可能的把时间控制在前半夜,唱完这一出《成圣》的大戏,十二点过后,在唱点折子戏就行了,也就是一些经典的唱段。 等到下雨了,我们的演出也可以散场了,如此算下来,今天这场演出应该也不能耽误啥。 “兄弟,你咋还看天气预报呢?”我拿着手机,盘算着演出的时间,不知何时,潘武庆走了过来。 我微微一愣,“额,嗨,这不是怕下雨么?耽误了大家看戏。” “别信天气预报的,你们住市里的人看看还行,俺们这些山里人,压根就不看这些玩意。” “哦?为啥?” “这还用说吗?”潘武庆笑呵呵的递过一支烟,“咱这是山区啊,天气预报就没有准的时候,前一秒可能还是大太阳呢,下一秒就大暴雨了,山里的山多,风也小,云彩到了这边就散不开了,时不时的就下雨。” 说到这,潘武庆抬头看了看天,“你看看那边的云彩,越来越黑了,而且还在往这边跑呢,估计……哎,天气预报咋说的?” 我看了一眼手机,“天气预报说后半夜两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下雨。” “还百分之九十?说的还挺邪乎。”潘武庆不屑一笑,“你信天气预报,都不如信我们这些山里人,在山里住了半辈子了,也种了半辈子的地了,看天吃饭的人啊,都比天气预报靠谱,就这云彩,能拖到九点就算不错了,而且你看那边,那边的云彩都拧成一股绳了,这场雨估计得下个两三天吧。” 潘武庆说的拧成一股绳,我实在是不太懂,或许这就是他们山里人的土话,不过我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西南方向,确实是阴的吓人。 《天象经》也确实是说过,云长西南,雨到三天,看样子是要有一场大雨,至于什么时候下,我现在还看不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潘大哥,我们这戏班子有规矩,轻易不进老乡家的门,可现在要下雨了啊?我们那个小后台小雨还行,大雨就顶不住了,你看我们这住宿……” “没事没事,交给我了!”潘武庆拍着胸脯,满脸的豪爽,“兄弟,你们只管唱戏,其他事你就交给我吧,只要到了咱们乡下,吃喝拉撒住,就不用你操心了!咱们村子别的不多,就是房子多,年轻人都不在了,空房子还不少呢,一会我就找几个老嫂子,让他们给你们去收拾几间屋子,在准备几床被子。” 潘武庆说的客气,我连忙赔笑,“好好好,那就辛苦潘大哥了,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嗨,兄弟,这是哪的话啊?咱们乡下现在人少了,你们来了我们还热闹了呢,填啥麻烦啊?我这高兴都来不……” 正说着话呢,我手机突然进来一个电话,打开一看,我顿时就觉得一阵头大,杨薇悠! “你忙着,我去那边煮点茶,招呼一下大家。” 潘武庆笑呵呵的走了,我拿着手机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娘们就是阴魂不散啊! 我这才回来三天啊,不是打语音电话,就是发视频,好嘛,不回她消息,电话都给我打来了。 我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接通了,毕竟人家还是个女孩子,三番两次的不接人电话,也不太好。 “喂,养龙的,你咋不回我消息呢?” 听着杨薇悠气鼓鼓的声音,我也忍不住苦笑,“姑奶奶诶,我得赚钱啊!你不用忙吗?” “我爸出院了,外债都还完了,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 “那你倒是去上学啊!不上学,你找个电子厂打螺钉也行啊,你老缠着我干什么。” “哼,不识好歹,胖子还天天缠着我,给我发消息呢,姑奶奶我都不搭理他,就陪你玩了,你不觉得荣幸,还敢嫌弃我?”杨薇悠阴阳怪气的嘟囔着,我忍不住苦笑,“没看出来啊,小姑奶奶你还是个普信女?我凭什么感觉荣幸啊,你脑壳有包吧。” “我就是想问问你最近在忙什么,陪你聊会……” “行行行,您甭在这陪我了,我这正演出呢,没啥事就挂了吧。” 不等杨薇悠说话,我就把电话给挂了,等了一会,这娘们竟然又打过来了。 “唉!” 我忍不住长叹一声,狗皮膏药啊,粘上就撕不掉了啊? 我把手机放了回去,也懒得再搭理他了,一切随他去吧。 然而,我刚把手机收了起来,胖子就拿着手机,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我看的这个头疼啊! 完了,我还真惹上了一个狗皮膏药了! “少班主,电话,你的。”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连忙捂住听筒,“赶紧挂了,踏马的,甩不掉了!你也是,不是喜欢人家小姑娘么,还把电话给我干啥?” “啥啊?那都是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又有喜欢的人了呢?赶紧的,人家找你呢。” 我愣了一下,这么快?还没开始呢,他就已经结束了?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而且他啥时候有的新宠啊? 我迟疑地接过手机,电话那边,也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少班主,好久不见呀。” “嗯?”我愣了一下,竟然是杨文静的声音!“杨、杨小姐,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哈哈,难道我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有点意外。”我连忙解释,杨文静的心情貌似也不错,“唉,刚才我都听胖子说了,一别一个多月,没想到你们离开韩城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对了,杨小姐您找我有事?” “嗯?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额……”我一时噎语,胖子给了我一脚,“兄弟,活该你单身啊!好好一个话,愣是让你唠的稀碎,你就不能稍微弯一点?别这么直接?” 我瞪了一眼胖子,随即拿着手机转到一边,“杨小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感觉你给我打电话,有点意外,是又有什么生意了吗?” “美得你!上次给你们做了一次生意,你就把我爸,还有大伯、三叔、我弟弟都弄进去了,我还敢再找你?” “额……嘿嘿。” 我尴尬的赔笑着,心说你不给我生意,也不给我结算上一次的费用,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个锤子啊? “唉,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要不是你们,我也不知道他们做了这么多事情,我也懒得再说了,对了,我找你还真有点事。” 杨文静顿了顿,“还记得于继忠吗?” “于继忠?” 我愣了一下,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不过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我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口袋里面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还不等我拿出手机挂断,胖子就突然凑了过来,一把就把我的手机给拿了出来。 一看到上面的来电人,胖子瞬间就暴走了,“我靠!少班主,你不厚道啊,都说不喜欢人家姑娘了,还和人家联系?朋友妻不可欺啊!” “唉,挂了她,她老给我打电话,烦死了,你……哎哎哎,你怎么接了?” 胖子拿着手机就走,“你们聊着,我去和薇薇聊会。” 胖子走了,我也懒得再追了,电话那边的杨薇悠也似笑非笑了起来,“薇薇是谁呀?” “额……微微是种感觉,来的很突然,爱的很玄妙……” “噗,你这还诗词朗诵上了。”杨文静扑哧一笑,“哎,没想到这死胖子还真是玩玩儿,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 隐隐之中,我嗅到了一丝火药味,“那个……对了,于继忠是谁呀?” “于继忠呀,就是我奶.奶的那个远方表侄,上次你们在这边演出的时候,他还带着人,帮你们撑场子来着?” “哎呀!那位秦腔泰斗啊!” 杨文静这么说,我总算是想起来了,当时我们被西方乐队挤兑的都要退场了,还好这位老爷子出手了,带着陕溪秦腔研究院的那些老艺术家,给我们搬回了一局,这才没丢了我们传统曲艺的脸! 事后,人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才是真正的老艺术家啊! “想起来了?”杨文静笑了笑,“老爷子说你做事不地道,坏了江湖规矩。” “啊?” 我愣了一下,杨文静那边接着说道:“老爷子说了,你到了陕溪地头上,不拜码头不烧香,也不摆酒宴请大家吃饭,这就是坏了规矩了。” “这……”我微微一愣,“这都是老规矩了,我们这边现在都不这么弄了啊?” “呵呵,是呀,老爷子也说现在不这么弄了,但是当时他临走的时候,可是亲口和你说过,事情处理完了,要让你去一趟他那里,他要亲自和你算一算账,你怎么不去呢?” “额,这……我给忘了!当时你们家的事情解决完了,我就开始养伤了,胖子他们之后又出了事情,处理完了终南山那边的事情之后,我在那边玩了几天,然后就直接回来了,都忘了这件事了!” 杨文静叹了口气,“忘了可不行,那老头脾气怪,下次你们见面的时候,可千万不能说忘了,就说他给你的名片弄丢了,联系不上他了。” “额……好吧,哎不对啊!下次见面?啥意思,他让我回陕溪?去和他见一面?!” 第100章 第一百章 跑场打鬼 杨文静无奈苦笑着,“不是让你来陕溪,是他过几天要去你们那里一趟。” “来我这?干啥?该不会就是为了见我一面吧?” “那倒不至于,老爷子是去那边做巡演,好像是全国巡演,已经演出快两个月了,三天后,正好到你们那边,所以他想和你见一面,又联系不上你,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 我迟疑了一下,“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他说你做事不地道,不懂规矩,他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说让你请客吃饭,最起码,让你去见一面都不去,所以老爷子很生气,这不,正好到你那边了,老爷子就想见你一面。” 完喽!我的心在这一瞬间拔凉拔凉的! 在我们这行里,一句不懂规矩,做事不地道,那就等于要了我们的命了,我们青羊戏班的这块招牌,算是被我彻底搞臭了。 要知道,这可是秦腔表演艺术家啊!妥妥的行内泰斗!以他的行内地位,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他一句话,我们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这次是真的捅了大篓子了! 也怪我了,当时人家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也没好好谢谢人家,就连让我去见一面的事情,我都给忘了,这事儿确实是办的不厚道了。 “我这边还有点事,不和你说了,电话我发给胖子了,三天后,你给老爷子打个电话,到时候别忘了请人吃顿饭,对了,我听我奶奶说,那老爷子唱了一辈子的戏,是个戏痴,其他的爱好什么都没有,就喜欢戏曲。你们不也是唱戏的么,在你们戏班子里面挑点礼物送给他,估计就能糊弄过去了。” “这……好吧,多谢了,对了,老寿星身体怎么样了?” “哼,你还好意思问呢?上次被你们这么一闹,我奶奶病了一个多月,最近才好点,现在我们杨家也算是彻底倒台了,树倒猢狲散,该走的都走了,我奶奶活了这个岁数了,还要饱受一次丧子之痛,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杨文静说的轻飘飘,不过却不难听出,他这话里还是有着气。 自然,我也不敢多说什么,陪着笑脸寒暄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挂断了电话,看着一边正在打电话的胖子,我就更是头疼了,那一脸的猥琐,我真担心好白菜又让猪给拱了。 我走了过去,在胖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甭聊了,出事了。” “啊?出啥事了?”胖子微微一愣,但又马上一脸舔狗的模样,抱着手机就对那边谄媚,“薇薇呀,我这边出了点事,嗨,你也知道,这戏班子没了我也不行,先不说了哈,处理完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一会再给你打电话,mua!乖!” “呕——” 我一脸的鄙夷,看着胖子挂了电话,“我说胖子,咱能不这么下三滥吗?人家一个小姑娘,你总这么恶心干啥啊?好人家的姑娘,都得让你给带坏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你家住黄河边啊,管得这么宽?甭管我的闲事,你说你的,出啥事了。” 对他我是真的没办法,叹了口气,只好把于继忠的事情说了一遍。 说起正事,胖子也明显正经了不少,听完我说了,他叹了口气,“唉,没啥好办法了,这事……破财免灾呗?人家老爷子不是嫌咱们做事不厚道么?那就往厚道了弄!” 胖子低头想了想,“这样,甭等三天,明天一早你就打电话给他,嘘寒问暖,溜须拍马,捡好听的说,把拜年的话都说了,先把老头子哄的乐呵的,三天后,咱们花点钱,找个大点的饭店,请他搓一顿,排面啥的也都给他弄到位了,还有,文静不是说他是戏痴吗?正好,咱们戏班子里面,就有一件唱包公时穿的黑色蟒袍,是贵叔的师傅赠给老张头的,实在不行,咱就把这东西送出去。” “这、这能行吗?那可是贵叔的心头肉啊!再说了,你们不也说了么,老张头……” “嗨,还老张头个锤子啊?时代不同了,老张头那就是老黄历了,早该翻篇了!再说了,那老登一年多不见人了,也不打个电话,你还管他?现在你当家做主了,你说的算,甭管他的,贵叔那边交给我,一件蟒袍和是咱们戏班子的名声,哪头重哪头轻,贵叔分得清,他都不带犹豫的!” 胖子说的信誓旦旦,我也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不过蟒袍这件事,还是得仔细斟酌一下。 据我所知,那件蟒袍可是民国时期的物件了,而且贵叔的师傅,当时在北派戏曲界,那也是响当当的名角,红极一时啊!更是当时最年轻的名角,十六岁就出道了! 据传说,当年小鬼子攻破县城的时候,还专门去请过这位老先生去唱戏,但是这位老爷子愣是没同意。 而且老爷子的那件蟒袍,更是他红极一时的代表啊!是当地军阀从苏洲城请来的绣娘,用最好的面料,做了这么一件。 到了六十年代的时候,老爷子不忍心自己的本事失传,就收下贵叔做了徒弟,之后我们戏班子成立,老张头把贵叔拉了进来,不久后,那位老先生也因病去世,临终前,老先生就把这件蟒袍送给了戏班子,也等于送给了自己的徒弟。 因为只有贵叔能穿得起这件衣服,其他人根本就没机会。 所以说,这件蟒袍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只是意义深重了,更是一种传承的代表。 要想把这东西送出去,我还真舍不得,估计贵叔也未必能同意。 我这边想着事情,刀爷也挑开后台的帘子,抱着刀走了过来。 “刀爷,咋样?里面都准备好了?” 刀爷点了点头,我也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了!也或许是阴天的缘故,现在看起来都有种快黑天的即时感了。 “胖子,你去通知老徐,这首曲子拉完就不拉了,铜锣开路,琴师跟上,请二爷登台,一切都按规矩办,咱们开场打鬼!” 胖子点了点头,就去戏台子两边安排,我也看向了刀爷,“刀爷,还是老样子,您老守着后台,跑场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后台。” 刀爷微微颔首,转身就去后台门口守着,我这边则是走到人群后面,找了个视野宽阔的地方站定,总览全局! 开场打鬼,是每次演出必不可少的一项仪式,因为这关乎着今天的演出是否顺利,所以绝对不能出错。 而所谓的开场打鬼,就是分别找人扮演关二爷和女鬼,两个人在戏台子上唱几句,然后就相互追逐,绕着戏台子跑三圈,三圈过后,关二爷追上女鬼,高举青龙偃月刀,一刀砍死女鬼,这场戏就算结束了。 而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那些游魂野鬼看,让他们知道,我们这里有关二爷,女鬼捣乱都一刀砍死了,谁要是敢惹事生非,都得是这个下场。 毕竟唱戏这种事,自古都是戏子唱八方,一方给人听,三方给鬼听,四方给神听,而大家换上了戏服,再勾勒好了脸谱,那就是各路的牛鬼蛇神了,谁也不敢保证,这其中会不会有游魂野鬼混进来闹事,所以说,开场打鬼是必须要走的流程,以此震慑四方游魂野鬼,避免它们惹事生非。 “哇呀呀——” “Duang——” 一切准备妥当,琴声刚一停下来,贵叔就开始了叫板,他这边一开嗓,铜锣一声响,所有乐器全部跟上。 伴随着阵阵鼓点,贵叔就提着青龙偃月刀,迈着虎步,出后台,入前台。 到了戏台子跟前,贵叔又跟着鼓点和琴声,一步一个亮相,从出将口(上场口)一步一步走到了戏台子中.央。 站在戏台子上,贵叔一手抓着青龙偃月刀,一手搂着髯口,闭着眼睛,霸气十足的开始了他的京腔念白。 “戏唱八方,三方听令,某家在此,护佑一方,大鬼小鬼,听我号令,恶鬼善鬼,听从差遣……” 贵叔念白了一段,随后就向出将口猛的一指,“来人呐,将那女鬼与某家押上台来!” 闻言,躲在暗处的朱姐,就将黑狗血洒在了身上,然后就被两个鬼差押解着,推推搡搡,一步一打,一路学着鬼叫,踏着圆场步,走到了贵叔面前。 圆场步,也就是普通观众们口中的鬼步,因为这种步法走起路来,脚踝以上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再加上戏服都比较长,观众们看不到脚,在他们眼中,演员就像是飘来飘去似的。 至于为什么要撒黑狗血,就是因为朱姐扮演的是女鬼,避免被三方真鬼当成了同类上身,所以就需要黑狗血辟邪。 朱姐被推搡着上了戏台子,贵叔一抖髯口,就“哇呀呀”的大叫了起来,随后把青龙偃月刀往地上猛的一插,大刀“噗”的一下,就立在了戏台子中.央。 随即,贵叔背靠青龙偃月刀,一个威武亮相后,就用手点指女鬼,开始了他们的对唱。 对唱的大概剧情,就是女鬼身怀怨气,瞧不得天下百姓过得好,所以要搅闹红尘,大闹阳间。 这样一来,关二爷肯定是不能同意,便会为了天下苍生大骂女鬼,女鬼则是手指苍天,大骂天地不公,还要闹上天庭。 一番僵持之下,关二爷也被“气的急眼了”,双手一托髯口,就开始半唱半念白:“女鬼啊女鬼,天堂有路尔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休走,且让某家斩了你这恶鬼!” 关二爷一声暴喝,就“哇呀呀”的大叫着,绕着戏台子开始追女鬼,而女鬼则是连连讨饶,一边迈着圆场步,一边学着鬼叫。 就这样,一圈两圈的绕了起来。 等到三圈绕完,关二爷一把抓住女鬼的水袖,拉拉扯扯,拽回戏台子中.央,一手拉着女鬼,一手去扶青龙偃月刀,女鬼也被吓得掩面跪地,痛哭讨饶。 关二爷冷声一声,“呵呵,女鬼啊女鬼,某家好话对你讲,贱.人反倒撒癫狂,休怪某家无情!吃某一刀!” 说罢,关二爷一捋长髯,猛地就要举刀砍女鬼,可就在此时,一阵阴风拂过……出事了!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女鬼鸣冤 跑场打鬼这场戏很简单,就连热唱戏都算不上,我们每次外出演出的时候,十次得有九次需要表演,说是轻车熟路都不为过了。 而这场戏,只要关二爷举刀砍了女鬼,就算是万事大吉了,可就在贵叔想要把刀举起之时,出事了! 上场之后,这口刀就被贵叔立在了戏台子中.央,按理来说,这玩意很容易就能拿起来,毕竟这是道具刀,拖布杆和薄木板刷的漆,总共不到两斤重。 可奇怪的是,就在贵叔举刀之时,我只觉得一阵阴风拂过,吹得我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而此时的贵叔也愣住,这口刀……竟然拿不起来了! “嗯!” 贵叔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微微一愣之后,单臂一较劲,就想硬把这口刀举起来,可结果却是一样的,根本就拿不起来! 就像是生了根似的,直接长在了地上,任由贵叔如何用力,这口刀就是纹丝不动。 贵叔看了看我,似乎是也有点着急了,不信邪的用上了双手,双臂一较劲,就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 原本沉闷的夜晚,竟然闪过了一道闷雷的声音。 我抬头看向空中,乌云密布,连半点风都没有,完全就是暴雨前的宁静,哪来的雷电啊? 然而,就在我抬头的这一瞬间,就只听“轰——”的一声巨响,贵叔身旁的那口大刀,竟然倒下去了! 霎时间,砸的戏台子一阵尘土飞扬,“咯吱吱”的乱响,就连戏台子上的木板,都愣是被砸断了两块! 下面的观众也都乱了套了,叽叽喳喳说什么的都有。 看到这里,我也愣住了,我滴这个亲娘啊,这可是道具刀啊,拖布杆和薄木板,多说不过两斤重,怎么感觉跟一块巨石似的? 贵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也弄得下不来台了,他唱了一辈子的戏,跑场也跑了一辈子了,可这种情况却是从未见过啊。 最重要的是,铜锣都敲响了,要是就这么下了台,我们的招牌,那就真的保不住了。 “少班主!” “来了!” 贵叔犹豫了一下,就把目光看向了我,我应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蹬蹬蹬”几步我就冲了上去。 按照戏班子的规矩,戏一开场,除了演员以外,闲杂人等就不能再上台了,但现在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不上台也不行了,招牌要紧啊! 刚才人多,我又是在人群后面,一直没看清这上面的情况,可现在上了戏台子了,我就看明白了! 戏台子的正对面,也就是人群的后面,黑压压的笼罩着一层黑气! 再看此时的朱姐,她竟是翻着白眼,浑身僵硬,双手抽搐,俨然是被恶鬼上身了! 看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不用想,肯定是这些恶鬼听到了响器的声音,不但不怕,反倒是还都挤过来看戏了,然后这其中就有一些不懂规矩的,跑上台来搅局闹事。 “呔!乾坤分明,阴阳有序,人归人道,鬼走鬼途,尔等恶鬼听着,今日我豢龙氏在此,借宝地高搭戏台,听戏的还则罢了,闹事的定斩不饶!速速退散!” 说罢,我划破指尖,屈指一弹,将一滴血弹在大刀之上,随后脚尖猛地一挑地上大刀,就把青龙偃月刀踢了起来,反手握在手里,耍了一个枪花后,手掐剑指,一直朱姐扮演的女鬼,学着贵叔的强调。 “呵呵,女鬼啊女鬼,某家好话对你讲,贱.人反倒撒癫狂!休怪某家无情,吃某一刀!”说罢,我举刀就砍! 一刀下去,朱姐的身子猛地一抽,就犹如癫痫似的,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嘴里更是犹如机械似的,阴恻恻的说出一句话。 “冤……冤啊!我死的冤,我要伸……” 朱姐话没说完,身子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而与此同时,我能清楚的看到,一个赤参果体的女鬼,愣是被一条红绳拴住了脚踝,然后硬生生的从朱姐身体里面给拽了出来! 速度之快,我都完全没能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之后,人影也不见了! 鬼魂离体,朱姐也身子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办错事了! 人家是来鸣冤告状的,结果被我一个激动给打跑了,现在还被人给抓走了。 我心里这个郁闷啊,但为了不耽误演出,我连忙往台下使了一个眼色,一旁等候多时的差役,连忙上前,抬着朱姐的身体就下场了。 如此,这场戏也算是画上句号了,而我做完这一切,抬头再看戏台子对面,笼罩在那边的黑气,也不知什么时候散去了,看来这伙恶鬼是被我给吓住了。 “少班主……” “嘘,事情都解决了,照常演出。” 我把大刀交给了贵叔,立刻下台,贵叔也给老徐那些琴师使了个眼色,一切照常进行,贵叔拿着大刀,耍了几个刀花,又来了几个威武霸气的亮相之后,便迈着武步下台。 紧接着,鼓点催动,贵叔带着人再次上台,开始唱《成圣》这出戏。 跑场结束了,刀爷也凑了过来,抱着刀默默的站在我身后。 “刀爷,刚才出事了。” “我不瞎。” “……唉,你能不能学学胖子,说话别总这么直,弄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你是话题终结者啊!” 刀爷瞟了我一眼,也没搭茬,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我好像办错事了……” “哎哎哎,刚才咋回事啊?”我正说着话呢,胖子也抱着膀子,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好家伙,跟着戏班子这么多年了,我还第一次看到这种事,啥情况?” “有女鬼上台了……” “嚯!真有胆子大的啊?!”胖子瞪着眼睛,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这么多乐器响着呢,关二爷还在台上呢,她还敢上台?” “是啊,我也被弄蒙了,头一次碰到这么胆大的,一时间我都没反应过来。” “那啥情况啊?你把女鬼收了?” “没收,不但没收,我好像还办错事了。”我皱了皱眉,心里也开始有些不踏实了,“这女鬼被我砍了一刀之后就跪下了,嘴里还跟我喊着冤,想让我帮她伸冤。” “嘶!阴人!阴人出现了!原来不是女人,真的是女鬼!”胖子低呼出声,我点了点头,“对,我刚才本想收了她,结果没想到的是,还没等我看清她长什么样呢,就被人给收走了。” “被人收走了?有高人在这?”胖子警惕的看了看身边,刀爷也眯着眼睛开始戒备 “不算高人,都是些小手段,那女鬼的腿上被绑了一条红绳,这就是最低级的法术,用红绳困住亡者,不论女鬼跑到哪里,对方只要拽一拽红绳,就能把人收回来。而我之所以说,这个法术是最低级的,是因为这种法术的可用范围,只有方圆五百米,一般来说,只有那些刚入门的人才会用。” “嘶!那这么说,这人还真在这附近?”胖子脱口问道,随后也紧张的看向了四周。 “甭看了,对方道行一般,刚才我那一刀下去,他就能看出我的道行深浅,估计是不能再出手了,就是可惜了,刚才大脑短路了,没能把女鬼留下,反倒是让人给收了回去。” 听我这么说,二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放松了几分。 “少班主,这么看来的话,你那一卦应验了啊!阴人受困,无辜蒙冤,上诉无路,下告无门,说的不就是这个女鬼吗?” 我点了点头,“对,阴人也有亡魂的意思,那女鬼明显是被困住了,至于什么冤屈我就不知道了,上诉无路,下告无门,说的应该是他已经死了,没法再找警茶告状,现在又被困住了,也不能下地府告状,所以天意这才指引我们过来。” 胖子递给我一支烟,“在理,说得对,那咱们现在咋整?” 我点燃了香烟,无奈的苦笑着,“唉,怪我了!刚才太着急了,二话不说就把人家给砍了,现在魂魄也被人收走了,要想在找到她,估计是不可能了。” “那可就麻烦了,不找到人,咱们怎么给她伸冤啊?”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现在也无能为力了,都怪我刚才太冲了,上去就是一刀。 再说了,也怪那女鬼了,不早点喊冤,要是早点说,我还能把她给收起来,也不至于被人抢回去啊! 戏台子上还在按部就班的唱着,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 这地方不愧是聚阴地,还不到子夜呢,这群恶鬼就敢出来了,这要是等到了子夜,只怕闹的更凶,到时候这场戏就更难唱了。 “你们身上谁有现金?”我看向二人,二人也都面面相觑,胖子呵呵一笑,“少班主,这都啥年头了?谁他妈出门还带现金啊,都是扫码支付了。” 我犹豫了一下,“胖子,你现在就去后台,问问大家谁身上有现金,然后你去找老乡,买几只鸡过来,杀鸡取血,绕着观众席和戏台子四周,给我撒上一圈,我怕今天晚上不能太平,有鸡血震慑还能好点。” “那内个女鬼呢?” “女鬼……既然都被收回去了,只怕会被管得更严了,严重点可能直接魂飞魄散,杀人灭口,应该不能再出现了,如果还能出现的话……唉,你先弄吧,到时候我站在鸡血外面,等那个女鬼,咱们得保证大家的安全,不能让他们听咱们的戏,在听死几个,回头就没法做生意了。” 胖子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不过还没走几步,又转头回来了,“对了,我刚才从那些人嘴里,听到一些事情,大致情况都和潘武庆说的差不多,只是稍微有些出入……” “这些事情先不管了,你先去找鸡血,天马上就要黑透了,不提前准备好了,我怕一会阴气上来,这些东西会趁着晚上的阴气闹事。” “那……行吧,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胖子说了一声,就一头扎进了后台。 人走了,刀爷却突然低头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少班主,刚才出事之后,潘武庆就急急忙忙回了院子里面,到现在都没出来!我总觉得这个人的问题很大!”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认干亲 我侧目看了一眼刀爷,“潘武庆什么时候走的?” “青龙偃月刀倒下的时候,他就回了院子里面,而且他当时就站在戏台子的左面。” 我低头想了想,朱姐当时唱的女鬼,正好是面冲着左面,侧身跪下讨饶,戏台子正面的人也根本就看不清正脸,包括我在内,不然我也不会等到贵叔喊我,我在冲上去。 因为我当时只能看到侧脸,而且朱姐当时还是用水袖半遮着脸,如此一来,在场观众就没人能看的清朱姐的面部表情,唯独站在戏台子侧面的人才能看清。 “那这么说的话,当时发现朱姐被鬼上身的人,只有贵叔和那个潘武庆?” “嗯,不知道他们俩能不能看得出来是鬼上身,但大刀一倒下,贵叔就愣住了,潘武庆就跑了,直奔他自己的院子,当时我还往那边走了几步,特意看了一眼,他进了院子之后,就往工厂的方向跑。” “嘶!”我似乎是明白刀爷想说什么了,“你的意思是,他的那个小作坊有问题?” “不太敢确定,但他当时确实是往那边跑了,就是可惜了,当时乱哄哄的,我怕出事,还得守着后台,所以就没敢跟上去。” 我点了点头,心不在焉的抽出一支烟点燃,刚想把烟盒装起来,刀爷就一把夺了过去,抽出一支烟点燃后抽了几口,就把我的烟盒理所当然的揣了起来。 “咋了?烟又抽没了?” “嗯。” 我惹不住苦笑,刀爷这家伙出门就不喜欢带东西,除了自己的刀,也就是几条内.裤,连换洗衣服他都不带,烟抽没了就拿我们的,我现在都快习惯了。 “后台还有一条,你要是想抽,就自己去拿。” 刀爷点了点头没说话,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好家伙!又是杨薇悠,这次这娘们干脆发视频了。 我实在是懒得接电话,随手收了起来,转身去看戏台子上面。 “刀爷,天黑了,我在这边盯着,你去后台看着点,等胖子搞来鸡血,你在过来。” 刀爷点点头没说话,不过却是一推苗刀,把刀身递了过来。 见此,我趁着还没干涸的指尖血,在苗刀上给刀爷画了一道符文,随后又在他左手掌心,画了一道掌心雷。 弄好这一切,刀爷又闭上了眼睛,想让我给他开个天眼,但我想了想就算了。 这地方虽然阴气重,但这些人生活在这里这么多年,除了鬼叫之外,几乎也没发生什么事情,这些恶鬼就算是闹,估计也闹得不大。 所以我想了想就算了,有掌心雷和刀身上的符文,这就足够了,更何况我还在这边坐镇呢,要是有啥情况,我也能直接搞定了。 刀爷回了后台,跟一尊铁塔似的杵在门口,抱着膀子闭目养神,守在那里。 我看了看四周,随后也爬上了一棵树,坐在树上看这边的情况。 然而,我屁股还没坐热呢,观众席里的一个老太太就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过来。 我看了一眼老人,这老太太七十上下的年纪,满头的白发,但嘴唇却是黑紫的吓人,显然是心脏不太好,而且面色苍白,脚步无力,拄着拐杖的手还在发抖,应该也是个久病缠身的人,身子看起来就格外的虚弱。 “你,给我下来。”老太太板着脸,敲着拐杖,一脸的阴沉。 我心里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那表情就像是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但既然是在人家村子里面,就得学会夹起尾巴做人。 我扶着树干,乖乖的跳了下来,“咋了奶奶,有啥事啊?” “这是我孙女他妈。” “啊?”我愣了一下,有些没明白老太太啥意思,老太太则是敲了敲大树,“它,就是它!它是我孙女的干妈。” “额……” 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在大树的一节树枝上,系着一块红布,那红布也显然是挂上去太多年了,都已经褪色的快成白色了。 而这,也正是认干亲的习惯。 以前的人都讲究认干亲,尤其是孩子小的时候身体不好,家里大人就会让孩子找棵树,或者是找个石头什么的,绑上一块红布认干亲,磕个头,再叫一声干妈,而且从这以后,逢年过节还要给干妈烧香,送供品。 因为旧时代的人认为,认了干亲之后,这些大树啊石头什么,就会替孩子扛起霉运,挡去灾祸。 不过事实证明,这种方法还是挺管用的,认了干亲之后,小孩的身体就会逐渐好转,并且在干亲的庇佑下,孩子也会茁壮成长。 而那所谓的“干亲”,在享受了香火和供奉之后,也会聚拢灵气,开始修行,也算得上是两全其美的一件好事。 我记得以前我朋友和我说过一件事,他邻居家的孩子就是如此,从小体弱多病,他们家都快成了医院常客了,最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一棵大树当干亲。 从此,这孩子就很少在生病了。 十多年后,这孩子去市里上高中,节假日出去玩,就出了车祸,被一辆小轿车撞飞出去两米多。 可奇怪的是,这孩子被撞飞之后,就自己爬了起来,什么事都没有,去医院检查也没有一点毛病。 司机也吓蒙了,就算是检查都没事,还赔了人家两千块钱,又承担了所有的检查费用。 就这样,一家人拿着钱,高高兴兴回了家,可回家之后才发现,小孩子认的那个大树干亲,竟然被一道旱天雷给劈死了! 等他们发现的时候,那棵树都快烧没了。 事实证明,干妈不白叫,有事真他妈上啊! 老太太黑着脸,没好气的看着我,“你给我孙女的干妈鞠躬,赔礼道歉。” 我尴尬一笑,这事本来就是我的错,是我没看清楚就坐上去了,道歉也没什么。 我也不磨叽,连忙抱拳拱手,恭恭敬敬鞠了三个躬,又点了一支烟插在地上。 见我态度这么好,老太太也没再追究什么,但还是黑着脸警告我,“不许在坐了啊,这可是我家的保护神。” 我连连点头,“放心吧奶奶,绝对不会在坐了,您快去看戏吧。” 我扶着老太太往回走,可走到一半,老太太突然停下了,“你……是不是会点啥?” “啊?什么会点啥?” 老太太眯着眼睛,“我刚才看你咬手指啥的,嘴里还念念叨叨,你是不是道士?” “额……不是道士!” 我心里这个无语啊,除了道士,别人就不会法术了咋滴?好家伙,好在我不是秃子,这要是秃个顶啥的,他是不是还得问我是不是和尚啊? 而且这些年我也没少让人误会,关键误会也就罢了,一开口就问我是不是道士是几个意思? “你不是道士,那你是啥?” “我……我是豢龙氏!养龙的。” “养龙?”老太太忽然笑了,好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还养龙,这都啥年代了?哪来的龙啊?” “那你还找树当干亲呢,这都啥年代了,你这是封建迷信。” “我……嗨,我跟你一个小毛孩贫啥嘴啊,算了算了,你太年轻了,你不懂。”老太太背过一只手,拄着拐杖就走,嘴里还碎碎念着,“老三说有个道士啊,还要给他算命呢,谁是那个高人啊?一会我得找个人,好好的问问。” 说着话,老太太就在人群里面坐了下来,我摸了摸鼻子,老三说有道士,还要给他算命? 淦!这不就是我么?听老太太这口气,她是想找我算命啊? 算了,我还是别多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先把今天晚上这场戏唱完再说。 不过话说回来了,道士道士,你全家都是道士!老子我是豢龙氏,祖宗是跟着舜帝混的,要说起排资论辈,整个道门都是我们豢龙氏的晚辈! 我找了个地方再次坐了下来,等了许久,胖子也终于端着一小盆的鸡血走了过来。 “少班主,公鸡,一共四只,三百多块钱。”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公鸡血,热腾腾,还冒着热气呢。 我看了看面前的观众席,还有戏台,以及后台的小棚子,“把这些地方都撒上鸡血,这点怕是不够啊!” 胖子苦笑着,“没辙啊!少班主,人家这都是溜达鸡,七十多一只呢,大家身上都没啥现金,我就凑出这三百多。” “转账呢?” “甭提了,村里一个年轻人都没有,他们都不信这一套,就要现金。” 我为难的嘬了嘬牙花子,犹豫了一下,“行吧,那就这样吧,你去找个树枝,不往地上撒了,用树枝沾鸡血往地上画,这样应该能够吧?” 胖子看了看鸡血,又看了看面前这些场地,“应该差不多,我先去试试,实在不行咱们在想辙,你在这盯着点,千万别出事。” 胖子拿着鸡血走了,我心里也开始盘算,我背包里的那点赤硝和朱砂啥的够不够用。 等了一会,刀爷也夹着刀,抱着膀子,悠闲的走了过来。 “咋了刀爷,胖子那边画完了?” “嗯,就剩最后一点了,一会就过来了。” “后台那边也一切正常?朱姐怎么样了?” “还在睡,叫不醒,你不去看看?” “不急,阴阳有别,她就是被阴气冲体了,身子有点虚,刚才在台上的时候,我就大致看了一下,应该没啥事,睡够就能醒了。” 刀爷没在继续说话,可等了一会,他又再次开口,“你是少班主,面子上得过得去,你知道怎么回事,别人未必都知道,还是得看一眼,堵住别人的嘴。” 刀爷如此说,我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我怎么也得去看一下,毕竟这么多人,难免有人会挑理。 我看了看戏台子后面的胖子,“行吧,我过去看看,刀爷你在这盯着,有情况拔刀就砍。” 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人贩子无辜吗? 我去后台转了一圈,后台人也不多,大家都上好妆了,正在这等着上台呢。 见我过来了,也都围着问我刚才是怎么回事,今天这场戏能不能太平了,我简单的敷衍了几句,随后就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朱姐的情况。 朱姐还是老样子,就是阴气冲体,导致气虚体弱,阳气不足,看她这个情况,至少得睡到明天早上。 我安排了一下演出节奏,又找了个人替朱姐的班,随后就说前面不太平,我得尽快回去镇场子,然后就从后台跑了出来。 回到了前面,胖子和刀爷两个人,正蹲在人群后面抽烟呢,见我过来了,胖子抽出一支烟扔给我。 点着了香烟,我直接切入了正题,“胖子,你刚才都问到啥了?” “这个……咋说呢?你等会,我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胖子叼着烟,抱着膀子,一脸为难的直嘬牙花子,想了许久,这才开口。 “其实大致情况都和潘武庆说的差不多,他娘被人拐走了,那边的亲戚也都死光了,然后过了将近三十年,他们姐弟俩这才找到了这边,之后他姐姐也被人拐走了,但不同的是,他姐姐不是到了这边之后就被拐走了,而是在这边生活了将近两年左右,才被人拐走的。” “确定是被拐走了?”刀爷忽然开口问道,胖子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这个……咋说呢,反正是莫名其妙失踪了,之后警茶多方查证寻找后,这才证实了,他姐姐确实是被拐走了,而且还是被卖到了南方,但可惜的是,当时拐走他姐姐的那个团伙,其中几个主要成员都死了,所以无从下手,至今也没找回他姐姐。” “死了?怎么死的?”刀爷依旧是追问着,胖子呵呵一笑,“还能咋死的?缺德事做多了呗,不是病死,就是再被警茶抓捕的时候自杀了。” 我看向了刀爷,“刀爷,您老这是话里有话啊?难道你还怀疑他姐姐不是被拐卖的?而是被潘武庆弄死的?” 刀爷摸了摸自己的刀,竟答非所问,“潘武庆这个人很可疑,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我总感觉他有问题。” “哎对了!” 我笑了笑刚想说话,胖子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还有一点很有趣,潘武庆说,他老娘死后,他就和姐姐在四钏的山里生活了四年,二十岁的时候才来了这边,但是这些老人却说,当年他们来了这边之后,问起这四年的生活,潘武庆却是含糊其辞,他姐姐也是吞吞吐吐,就说日子过得苦,其他的一概不说。” “一概……不说?这是什么意思?” “我当时也问了,可老人们也说不清楚,就说对于这四年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又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姐弟都是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不管说什么事情,都是左右搪塞,就是没有细节。” 我皱了皱眉,低头想了想一下,“还有其他的吗?” “有!潘武庆说,他姐姐没被找回来,已经二十多年了,但村里的老人却说,几年前曾有人在山里,看到了他姐姐的鬼魂。” “鬼魂?”我愣了一下,不由想起刚才那个女鬼,“他姐姐什么样子?” “这我就没问了,反正人家说看到鬼魂了,而且他姐姐当时的样子,已经是个中年妇女了,那人看了半天才确认,那就是他姐姐。” “那不是她。”我喃喃自语着,“我刚才虽然没看清那个女鬼长什么样子,但我敢肯定,绝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年纪不大。”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我想了一下,接着问道,胖子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刀爷却猛然抬起头,“不对!事情有些蹊跷。” 我俩看向了刀爷,刀爷则是看向了我,“少班主,你知道拐卖人口罪,怎么量刑吗?” “额……”我尴尬一笑,这还真触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了,胖子却在一旁笑了,“拐卖妇女和儿童的,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但是!拐卖妇女儿童的集团首要分子,以及拐卖妇女儿童三人以上,都是十年以上的量刑,严重可能还会无期徒刑。” 我诧异了的看了一眼胖子,“我靠,大哥,法律你都懂?” 胖子拍了拍肚子,咧嘴一笑,“嘿嘿,兄弟,甭瞧咱肚子大,咱这肚子是杂货铺,全都是干货,啥玩意都有!” 刀爷憋了一眼他,“甭听他的,这小子就是新闻看得多。” “额……嘿嘿,也没毛病,这几年国家大力打击人口拐卖,我就顺便查了一下相关法律,结果差点没给我气尿了!” “咋了?”我追问道,胖子气呼呼的挽了挽袖子,“咋了?处罚的太轻呗!一般都是五年以上,十年以下,严重点的就是无期徒刑,死刑压根没多少!关于这一块的法律有点多,我没全记住,反正除非是特别恶劣的,几乎就不是死刑,奶奶个狗日的,我越想越生气,这群王八羔子丧尽天良,就应该枪毙了他!不对,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胖子越说越激动,一屁股坐到小马扎上,“我跟你们说,前几年还有一个记者,采访了一个人贩子,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生意,你猜那个王八羔子怎么说的?他说这行利润大,容易暴富!而且只要不使用暴力,不奸yin,不逼良为娼,几乎就不是死刑!尤其是婴儿,最容易出手!这他妈就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我想了想,也觉得这确实是有些让人生气,就拿潘武庆他母亲来说,拐卖一个人,这就是毁了三个家庭啊! 潘武庆的外婆精神失常人走丢了,外公也含恨而终,至死都未能见到自己的女儿。 潘武庆的父亲,虽然是死于意外,可对于他们家来说,在这种家庭环境下,他们一家人又岂能幸福? 最后就是潘武庆姐弟,也正因这段悲惨的过去,而导致了他们姐弟的命运受到了波及。 至于他们的母亲,那个真正的受害者就更不用说了,一生的命运,简直是悲惨啊!每天都得活的小心翼翼,又是思念家乡和父母,又得给人家生儿育女。 如此说来,人贩子也确实是可恶! 还有胖子说的,他们这伙人已经摸透了法律,虽然看似是亡命之徒,可事实上,人家已经避开死刑了。 如此一来,左右都不会死,抓住也不过是蹲几年牢,那又有什么理由不去铤而走险? “你们跑题了。”刀爷开口提醒,我也看了过去,“刀爷,您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说,那几个人贩子死的蹊跷,既然都知道不会死刑,他们又为什么会在抓捕过程中自杀?” “嘶!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胖子也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对啊!这太奇怪了,就算他们是害怕而自杀,那也不至于死的这么干净彻底吧?所有首要头脑,全部都死了?” 说完,胖子又喃喃自语着,“不对不对,这件事有问题,太蹊跷了,这里面还有故事!” “胖子,你朋友多,打电话查一下,当年这件案子的详细过程,以及那些人贩子,又是怎么自杀的。” 刀爷开口说道,胖子连连点头,“ojbk,这件事交给我了,那内些病死的人呢?也要查一下吗?” “查!必须查,一个都不落下,把这些资料都拿过来,咱们好好看看。” 胖子连连点头,随后就拿着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联系他朋友把资料搞过来。 我递给刀爷一支烟,一边给他点烟,一边开口问道:“刀爷,你在怀疑潘武庆?” “嗯,这家伙……不知道为啥,我就是不喜欢他,他让我很讨厌。” 我低头想了想,也抽出一支烟点燃,“潘武庆这个人……我现在也看不明白了,这个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也不像是个能做啥坏事的人,可为什么他的院子上面,会有一股子怨气呢?” “我已经说过了,他可不是什么老实人!老实人,没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刀爷眯着眼睛,打量一眼院子里面,“少班主,我不怀疑他姐姐的失踪和他有关,但是,也不排除他会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你是说,那个来找咱们鸣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的人贩子,他被潘武庆害死了?” “我有这种感觉,但是没有证据。” 我看了一眼院子方向,潘武庆还是没有出来,“不对啊,卦象说的是,阴人受困,无辜蒙冤,如果是当年的人贩子,他们顶多是被困了,应该也不至于无辜蒙冤吧?他们还有什么冤的?” “不知道,所以说这件事情很有趣,已经勾起我的兴趣了。” 我低头捉摸了一下,如果是当年的人贩子,他们顶多是被困住了,而身为亡者,既不能找警茶,也不能下地府告状,所以基本也符合了上诉无路,下告无门,可归根结底,无辜蒙冤这句话就没办法解释了。 他们有什么冤枉的?而且还是无辜?人贩子都无辜了吗? 就算他们被困在了人间,那也顶多是被修行中人擅自拘禁,连无故拘禁都不算! 要知道,人间修行之人,都有替天行道的责任和义务,如果发现鬼魂有冤屈,或者是发现某个鬼魂涉嫌了什么人命官司,是可以擅自拘禁的,但无缘无故拘禁却不行。 而且一旦查明了事情真相,也必须要将他们释放,发往地府。 所以,如果真如刀爷所说,潘武庆顶多也就是无故拘禁鬼魂,而那些鬼魂也谈不上什么冤屈,更别说无辜了。 “刀爷,你说潘武庆这个人……” “嘘!” 刀爷给了我一个眼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只见潘武庆端着一大盆的茶缸子,还拎着两个大暖壶走了出来。 在几个妇人的帮助下,潘武庆拿着水壶去给在场每个人倒茶,脸上也尽是写满了憨厚,看起来就是个平凡到了不能再平凡的乡下汉子,而且为人还特别的和善。 给在场这些人倒完了茶水,潘武庆又去院子里面,弄好了些黄瓜、瓜子、花生、糖块什么的,分给在场这些看戏的人。 要不是被我拦着,他还非要拿点东西送去后台不可。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众鬼看戏 我们三个聚在一堆,抽着烟,看着戏,过了能有一个多钟头,身后就又聚拢来了一层黑色的雾气。 我回头瞄了一眼,这雾气昏昏沉沉,冰寒刺骨,不用想都知道,这就是山里的恶鬼,借助着晚上的阴气来看戏了。 但碍于大家都聚在一堆,人气旺,四周还有鸡血克制,故此,这些恶鬼也没生事,就只是笼罩在人群后面看戏。 见他们不闹事,我也懒得再管了,戏子唱八方,一方给人听,三方给鬼听,四方给神听。 铜锣一响,众生平等,不论是人是鬼,是妖是怪,是神是佛,只要不惹事,都能在这里听戏,这也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而且今天晚上这一场大戏唱下来,估计这些恶鬼也能消停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是不敢在闹事了。 然而,我想的是挺好,可惜这老天不给面子,一切都按照潘武庆的话来了。 大戏唱到九点半左右,这天气也开始风云突变,先刮了一阵风,紧接着就开始下小雨,看戏的这些老头老太太,一看天气不好了,也纷纷的散场了。 不到十点,台下观众几乎就没啥人了,潘武庆也打着伞凑了过来,“老弟啊,赶紧停了吧,这雨越下越大,你看西边的云彩,都黑的锃亮了,估计一会得有暴雨。” 胖子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身后,那层黑色雾气还在后面盘踞。 人是走了,可这群恶鬼可没走啊! 唱戏的有唱戏的规矩,戏已开场,就没有停下来的道理,台下的人不听,不代表鬼神不听。 如今台下是没人了,可这后面还有一群恶鬼在这看戏呢,就这么撂挑子不干,怕是也说不过去,厚此薄彼也不是我们戏班子的规矩。 “哎呦,兄弟,还寻思啥呢?快点的吧,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甭着凉了。” “轰——” 潘武庆刚说完,天边就响起了雷声。 我看了看胖子,还不等我说话,胖子就连忙摇头,“甭瞎琢磨,这台子戏你唱也得唱,不唱也得唱,咱得唱完了!且不说规矩不规矩,你要是撂挑子不干,贵叔下台就得大嘴巴抽你。” 我来戏班子的时候少,胖子经验比较多,他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必要在纠结了。 “潘大哥,你先回去吧,兄弟们……在唱会。” “这得唱到啥时候啊?快十点了,都没人了,快走吧。”潘武庆着急的拉扯我。 我张了张嘴刚想说话,胖子就走了过来,“潘大哥,您甭管了,这是我们戏班子的规矩,您赶紧回去吧,这出戏唱完我们就撤了。” “别介啊!哎呀,咱都是乡下人,没这么多的道道儿,你放心,钱不差你的,这出戏你们就……” “大哥,这和钱没关系,这是我们戏曲界的规矩,您先回去吧,甭管了。” 这一次,胖子的立场格外坚定,推搡着潘武庆就往回走,而潘武庆本想在说些什么,不过也被我推回去了。 没多久,地上的鸡血也被雨水冲散了,而外围的那些恶鬼,已经开始试探的往这边来了。 送走了潘武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就坐到了最前排,每人手拿一根唱皇帝戏时用的龙旗,将旗子立在戏台前面,以此震慑这些恶鬼,避免它们上台捣乱。 而至于那些恶鬼,听了一晚上的戏之后,此时也都老实了,一个个的坐在小马扎上,或者是地上,看贵叔他们的演出。 “胖子,这雨越来越大了,不能这么一直唱了,时间久了,贵叔他们也撑不住,回头非得感冒不可!我记得这出戏一共有七个回目,对不对?” 胖子点了点头,我想了想,“现在唱到第几回了?” “第五回。” “你让贵叔略过第六回,直接成圣,斩关公那出戏不唱了,其他人收拾东西,琴师一挺,大家就去休息。” 胖子点了答应下来,随手就把手里的雨伞和龙旗递给了我,我对身后努了努嘴,“给刀爷,我这一手一个龙旗,脖子上还得夹着雨伞,实在是没……” “哎!刀爷呢?!” 我话说一半,胖子突然喊了起来。 我回头看去,却发现刀爷竟然不见了,“他不是一直都在咱们后面那么?” “不知道啊,鬼知道这家伙去哪了,我也以为他在后面呢。”胖子看了看我,一脸苦笑,“唉,刀爷的存在性太低了,下次上街遛弯的时候,得给他拴个绳子,不然走丢了都不好找。” “别贫了,快去通知。”见贵叔下台,准备下一个回目了,我也着急了。 胖子答应了一声,打着雨伞就往后台跑,等了一会,贵叔也换好了衣服,跟着鼓点从后台走了出来。 胖子回来后,接过我手里的龙旗,“瘸子的菊花,邪了门了!刀爷也不在后台啊,这人去哪了?” “不知道,先甭管了,刀爷又不是小孩,丢不了,估计也是太冷了,先找地方睡觉了,咱们也尽快……”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正是说话呢,刀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我愣了一下,回头看去,就只见刀爷抱着刀,阴沉着脸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我去,你去哪了?怎么不打个雨伞?别再感冒了。”我连忙把雨伞打了过去,刀爷摇了摇头,“我没那么不够啥意思,大家都没睡,我能去睡吗?” “嗨,您老这怎么还当真了,我就是随口一说。” 刀爷摇了摇头,也没搭茬,“我刚才去跟踪潘武庆了。” “嗯?发现什么了?”我瞬间来了精神了,连忙看了过去,刀爷摇了摇头,“唉,倒霉,刚才他回院子的时候,我看他往工厂那边走,我就跟上去了,本想跳上房顶,看看他在干什么,结果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条菜花蛇,天黑没看到,刚跳上房顶,就让它咬了一口。” “啥?你们说啥呢?” 因为下雨的缘故,再加上刀爷声音小,胖子也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见我们在窃窃私语,也就凑了过来,扯着脖子跟我们喊。 刀爷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让他闭嘴,别让人听到了。” 我呵呵一笑,连忙凑到胖子那边,“刀爷让你闭嘴。” “啊?为啥?” “喂啥?哈哈哈,喂你吃猪饲料,吃吃更健康。” “不是,我也没得罪你们啊,怎么又拿我开涮啊?你们是不是有啥小秘密?” “行了,你甭问了,一会回去和你说。” 听我这么说,胖子这才点了点头,我也凑到了刀爷那边,“刀爷,咬到哪了?” 刀爷撸起裤腿给我看了一眼,可奈何戏台子上的灯泡亮度不够,我也没看清啥情况。 “菜花蛇是啥蛇啊?有没有毒啊?” 刀爷摇了摇头没说话,见他不愿搭理我了,我也懒得再问了,反正没毒就行。 就这样,我们又坚持了将近一个多小时,贵叔那边也总算是结束了。 锣鼓三通响,送别观众,也送别在场这些恶鬼,我们也都冲进了后台。 虽然都打着伞呢,但毕竟是坐在那里,后背早就浇湿了,我和胖子冻的跟孙子似的,哆哆嗦嗦,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贵叔等人也没好到哪去,大雨天唱戏,那是又累又冷啊,一进后台,贵叔就忙不迭的换衣服,脱下层层戏服,这才换上自己的衣服。 大家都收拾好了,我连忙拿出手机,给潘武庆打电话,让他过来给我们安排住宿 等了一会,潘武庆也打着伞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天太冷了,刚才我拖鞋上炕了,来的有点晚了,让大家久等了。”潘武庆倒是客气,一进来就满脸赔笑。 我也立刻陪着笑脸,“没有没有,倒是我们,大晚上的还得麻烦你们,你看我们这晚上去哪休息?” “这个……”潘武庆面露歉意,腼腆一笑,“这、这……这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让你们找几个空房子了,可那几个老娘们都说,房子太久没人住了,也不烧火,房子里面都是灰,收拾不出来了啊!” “没事,我们跑江湖的,有个住的地方就行,不挑好坏。”贵叔擦着鼻涕,抱着膀子在一旁说道。 潘武庆连连摆手,“不不不,这肯定不能让你们去睡空房子,那几个娘们就是懒,不想去收拾,不过没事,我之前都和他们说好了,你们直接去他们家住就行。” “啊?去人家家里,这、这不太好吧?”贵叔微微蹙眉,潘武庆陪着笑脸,“没事没事,咱们都是乡下人,没啥不好的,再说了,我们村的年轻人都不在这了,东西厢房啥的都空出来了,又不是让你们和他们睡在一张炕上,他们也都烧好炕了。” 贵叔看了看胖子,见此,我连忙开口,“贵叔,甭琢磨了,这大冷天的,睡个热炕头也挺好,你现在让他们去给空房子烧火,也是折腾人,就这么着吧。” “是啊贵叔,这都啥年代了,咱不能认死理儿,就去吧。” 见我和胖子都这么说,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贵叔也只好妥协了。 潘武庆打了个几个电话,提前通知一下那些接待我们的家庭,让他们起床准备一下,然后就带着我们一行人往村里走。 而我们这些人,也几乎都是三四个人一间房,就这么被分开了。 分到最后,也只剩下了我和贵叔,还有胖子、刀爷。 潘武庆带着我们,走到村子的中心位置之后,就把我们送去了一对老两口家,让我们住在这里,而这老两口也早准备好了,正忙着帮我们铺被子呢。 把我们安顿下来后,潘武庆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的歉意。 “那个啥……不好意思啊,我那个地方虽然大,但我一个光棍汉,平常也挺懒的,啥破玩意都往厢房里面扔,现在都快让我堆成仓库了,收拾也收拾不出来了,所以我就不招待你们了,你们就在施大爷家住吧。” “没事没事,我们走江湖的人,有个住的就行,也辛苦你了,大晚上的还得给我们带路。”潘武庆这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弄的贵叔都不好意思了,连忙跟人家陪着笑脸。 潘武庆腼腆的笑了笑,“那行,没啥事我就回去睡觉了,你们要是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 说罢,潘武庆也走了,贵叔笑着看了看我,“唉,还是乡下好啊!有人情味,你瞧瞧这兄弟,这么好的人可不多见了。” “是啊,潘子这人是真不错,在我们村那是有名的大好人!甭管见了谁,他都是笑呵呵的,谁家有事,他还都去帮忙,真是个好人啊!就是可惜了,老哥儿一个,也没娶个媳妇,白瞎这么好的人了。”一旁的施大爷,也笑着感慨道。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鬼上身 听施大爷这么说,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也看了过去,“爷爷,这么好的人,为啥没找到对象啊?” 这老两口七八十岁了,满脸的褶子,听我们这么说,老头叹了口气,“还能因为啥?穷呗,要不是因为没钱,这么好的小伙子,谁不愿意跟他啊?可娶媳妇这不是过家家,没钱谁愿意跟他啊?” “那他家人呢?家里人就不管吗?” “家里人管啥啊?”老太太也在一旁开口,“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潘子也是个苦命人啊,他家里……” 话匣子一打开,老太太也说起了潘武庆的事情,不过他说的,也大概和我们听到的差不多。 听完两人说的,我递过去一支烟给老头,并亲自点燃。 “爷爷,那他姐姐就没回来过吗?到现在都没找到?” “找啥啊?人贩子那都是亡命徒啊,人落在他们手里还有的好?我估计啊,他那个姐姐八成是让人弄死了,不然不能二十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能吧?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人……” “谁说没见到了?”老头一瞪眼睛,“尸体是没看到,但有人看到他姐姐的魂了,就前几年的事情。” 我心里捏了一把汗,心说这老头可算是说到正题了,刚才说了一大堆话,就唯独没提到这件事,这也是我最关心的,谁让胖子之前也没问清楚呢。 “真的?真看到鬼了?” “你看你这孩子,我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能逗你玩?早就有人看到了。”老头吹胡子瞪眼,一本正经的挺了挺胸脯。 我想了想,“那……那鬼长啥样啊?” “啥样就不知道了,又不是我看到的?反正我听说啊,那姑娘现在也老了,头发都白了,脸上也有皱纹了,而且那次还是光着身子在山里跑。” “光着身子?为啥啊?” “这我哪知道啊?反正那人是这么说的,人虽然老了,但是模样没变,一看就是他姐姐。之后村里还有人说,地府就是这样的规矩,人死了不给衣服穿,这不,前几年家家户户还烧衣服呢,都想给自己在下面存点衣服,省的下去了没衣服穿。” 我忍不住好笑,地府要是这规矩的话,那我就不想活了,直接到下面报道,天天都能看小姐姐,这多爽啊? 我想了一下,也实在是从这老头的话里,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最重要的是……他也是听来的。 “爷爷,当年是谁看到他姐姐的,这个人还在吗?” “你问这个干啥啊?” “额……好奇,我就是想问问。” 老太太笑了笑,“没啥好问的,人都死了,还问啥了?而且那个人也搬走了,听说是去省城了,跟他儿子住呢。” 得儿,人不在了,那就没啥好问的了。 “那内个人有没有说过,他当时看到那女的时,是在哪里跑?又是怎么不见的?”我正犹豫要不要再问点什么的时候,刀爷忽然开口问道。 老头想了想,随后就遥指村子的后山,“那边,他当时在那边放牛看到的,天还没黑透呢,要说怎么不见的……那就不知道了,当时他就说跑着跑着,他姐姐就没影了。” 我看向刀爷,“刀爷,您老……” “睡觉!” 不等我说完,刀爷就开始脱衣服,见此,老头老太太也站起身了,“得了,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有事就和我们说啊。” 说着话,二人就打着伞出了门,不过刚进正房,老头就又打着伞回来了。 站在门口看了我们一眼,笑呵呵道:“哎呦,岁数大了,记性不好了,忘给你们关门了。” 说罢,老头关上了门,这才回了正房,可人是回去了,但他那边的门却没关,只是在门口挡了一块一米多高的木板,房门却依旧是开着! “刀爷,你下午说,他们都不关门,刚才我看了一下,这一路走来,他们睡觉好像都不关门啊?” 刀爷点了点头,“嗯,有点奇怪。” 可不是奇怪么,大白天不关门可以理解,晚上睡觉还不关门,那就有些奇怪了。 “对了,刀爷,你刚才怎么突然问他姐姐再哪出现的?是不是又发现什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有些好奇,也觉得有些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 “不知道,就是觉得奇怪,具体哪里奇怪……说不清。” 说罢,刀爷就钻进了被窝里面,胖子也凑了过来,“少班主,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鬼?地府这么刺激的么,都不穿衣服的?阎王爷挺会玩啊!” 我白了他一眼,“甭胡扯,你在瞎巴巴,明天就得下去。” “你看看你,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老怼我干啥?再说了,我就是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鬼?为毛我见到的鬼,都是穿衣服的,那女人怎么就不穿?” 我不由苦笑一声,说到底,这货还是在关心穿不穿衣服的问题。 “不知道,我现在也弄不明白了,他们给的信息量太少了,我也没办法判断。” 说罢,我也脱了衣服,钻进了被窝里面,贵叔也在一旁躺了下去,胖子慢条斯理的脱着衣服。 “对了,刚才在台下的时候,我看你和刀爷说悄悄话了,又发现啥了?” “哎呦!”一说起这件事,我也想起来了,连忙掀起刀爷的被子,“刀爷,给我看看,咬成啥样了?别在有毒啊!” 我挽起刀爷的线裤看了一下,就只见在脚踝处,有着两个米粒大小血窟窿,周围一圈红肿,看起来倒不像是中毒了。 一旁的胖子,一边脱着裤子,一边凑了过来,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刀爷,这好像是蛇咬的吧?您老还有吃亏的时候呢?说出来听听,让兄弟我高兴高兴,啥蛇能让你吃亏?” 见刀爷闭着眼睛,也不搭理他,我苦笑的摇了摇头,“别闹了,刀爷当时是在跟踪潘武庆,本想到房上看看他在干啥,结果天太黑了,刀爷没看清,刚到房顶就踩到了一条菜花蛇,结果就让那玩意给咬了。” “嗨,我当啥厉害角色呢,菜花蛇啊?那玩意没啥本事,就是长得吓人,体型大,绞杀力也厉害,其他就没啥厉害的了,连毒都没有,让它咬一口……嘶!等会!”胖子话说一半,突然转头看向了我,“你说啥?啥蛇?” 我愣了一下,“菜、菜花蛇啊?咋了?” “菜花蛇?!不可能!”胖子连忙去推装睡的刀爷,“刀爷,甭踏马睡了,你仔细想想,是菜花蛇吗?” 刀爷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没好气的盯着她,“老子当年在南方生活了三年多,大部分省市我都去过,各种蛇类我也都见过,是不是菜花蛇我还分不清?这玩意在南方到处都是,我还吃……嘶!” 刀爷话说一半也愣住了,就连慵懒的目光,也瞬间来了精神了,“胖子,我刚才说的是菜花蛇?南方?” “对啊!老瘸子的菊花,这是邪了大门了!咱这可是北方,北方的菜花蛇主要分布在山冬和河楠,咱们这地界可没有,你怎么可能被菜花蛇咬了?” 胖子说完,刀爷也明显是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蹊跷啊!菜花蛇喜阴喜水,一般都是在水边常见,这山里也没见到啥水域啊,怎么跑这来了?” “对,这也是我好奇的。”胖子踢飞了裤子,钻进了被窝里面,“而且最重要的是,咱们这地界没有这种蛇。” 两个人碎碎念着,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不过二人也没深究,毕竟快十二点了,还是得赶紧睡觉。 ………… 一夜无事,次日,我还没睡醒,就被电话声吵醒了。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孙姐打来的,孙姐是我们戏班子的老旦角,平常也很少说话,不过……这个时候打电话,倒是让我心里有些不踏实了,毕竟她们几个女人,昨天晚上都住在一起了啊! 这才六点多啊,外面还下着雨呢,她能有什么事? “喂?” “少班主,过来一趟。”孙姐压低着声音,声音也有些急促,我心里一沉,“咋了,出啥事了?” “甭问了,朱姐醒了,他让你赶紧过来。”说完,孙姐都不等我说话,就直接切断了通话。 我心里一紧,果然是和朱姐有关!不过朱姐都醒了,那就是没事了,怎么还这么着急让我过去啊?难不成他又出什么事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刀爷就已经坐起来穿衣服了,见此,我也连忙下地,去拿放在凳子上的衣服。 我这边正穿着衣服呢,胖子也醒了,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着我,“咋了少班主,又有啥事啊?” “不知道,朱姐醒了,让我赶紧过去。” 我风风火火的穿着衣服,穿好了刚要出门,可就在这时,躺在门口的贵叔,突然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手心里全都是汗! 我低头一看,好家伙,贵叔整个人就跟刚洗完澡似的,满脸都是汗啊。 我上手一摸,得儿,这老头发烧了! “胖子,你包里还有退烧药么?给贵叔……” “冤!我…冤…啊!救救我,潘、潘武庆……不是人!救救我!我、我冤啊!他、他才是人贩子!他杀我……全家!” 就在此时,躺在炕上的贵叔,突然断断续续的低声喊了起来。 “谁?你是什么人,潘武庆怎么是人贩子,他为什么杀你全家?!” “快去、快去潘家,救救他们,再过几天,他们、他们就要……出货了!我……我热!” 说完这句话,贵叔也没动静了,我心里一紧,坏了,贵叔这老爷子唱了一辈子的关公,一身的阳气太重了,再加上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对方受不了跑了! 要不是贵叔发高烧,身子骨虚脱,估计对方都没机会上身。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朱姐那边应该也是这种情况了,毕竟我们这些人里面,现在身体最弱的就是朱姐了!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 女鬼托梦 我让胖子给贵叔找了点退烧药,然后就急急忙忙赶奔朱姐那边。 等我赶到之时,他们几个女人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坐在那里说话呢,见我过来了,几个女人也都象征式的站了起来。 “没外人,甭客气了,都坐下吧,朱姐咋样?没事了吧?” “没事了,就是身子有点酸。”朱姐揉了揉脖子,“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比唱一晚上的戏都累,这身上哪都疼。” 我苦笑着,弦外之音,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朱姐这明显是昨天晚上没演出,不好意思了,但又想要演出费,所以来我这说闲话了。 “唉,阴阳相冲,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回头吃点补品就好了,这样,回头我单独拿点钱出来,算是给你的一点补贴了,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哎呀,我、我这不是这个意思,少班主,你想多了,我可没说和你要钱啊。” 我呵呵一笑,也没在这上面纠结,她是也好,不是也罢,我能做的就是把演出费平均分配,她没演出,跑场还差点出了岔子,我肯定是不能给她太多,不然大家也会有意见。 不过说到底,人家虽然没演出,但毕竟是被鬼上身了,阴阳相冲,元气也会大伤,我不能从演出费里面给他拿钱,那也只能让自己吃点亏,单独给她一些补偿,这是胖子教我的,说是做到一碗水端平的同时,还能收买人心,方便管理。 朱姐嘴上虽然说着不是这个意思,但表情明显是开心的,我也懒得再在这上面纠结了。 “对了,朱姐,你找我过来,是不是又出啥事了?” “这……也不算是出事了,我就是做了个梦。”朱姐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我梦见一个人,那个人自称是潘武庆的姐姐潘文庆,她和我说,潘武庆这几天……” “嘘!” 我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给了刀爷一个眼神,刀爷微微颔首示意,随后就抱着刀走了出去,去外面帮我看着点,免得有人偷听。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诸位大姐,你们……出去看看,帮着老乡们做做饭啥的,别让人过来。” 其余三个女人对视一眼,孙姐压低声音,“少班主,这次该不会是又出啥事了吧?” “姐,您甭管了,知道太多对你们也没好处,这事有我们哥仨呢,您带着大家先出去,回头事情办成了,我再额外拿出一部分钱,给大家当做奖励。” 孙姐年龄最大,她点了点头,就带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人都走了,我也在朱姐身边坐了下来,凑到她耳边,“朱姐,您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朱姐点头示意,随即也连忙压低声音,“那个女人和我说,潘武庆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疯了,他才是真正的人贩子!让咱们想办法控制住他,而且他们这几天就要出货,而且这次有的主要出货目标是儿童,未来几天一定要盯紧潘武庆,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皱了皱眉,“潘武庆的姐姐,潘文庆?” “对!” “那这个人……” 我正说着话呢,裤子里面的手机突然打进来一个电话,我拿出来一看,我的天啊!又是杨薇悠那娘们! 这可真是狗皮膏药啊,没完没了了。 我挂了电话没接,紧接着,这娘们就开始各种发消息给我,手机丁铃当啷的响个没完,我一生气,干脆就静音了。 “朱姐,那个潘文庆长什么样子?” “什么样子……”朱姐低头沉吟着,“咋说呢?挺好看的一个女的,梳着一个马尾辫,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穿衣服,脚踝上还绑着一条红绳。” “嘶!” 没跑了!这就是我在戏台子上,见到的那个女鬼,她这是又跑出来了。 “少班主,潘武庆是谁啊?就是那个加工厂的老板?”朱姐忽然开口问道,我点了点头,“对,就是他。” “他……多大岁数了?我怎么感觉,那男人比我岁数还大呢?” 我苦笑着,“可不是比你岁数大么,他都四十三了。” “哦,哎,不对啊!他四十多了,他姐姐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才十五六的模样?” “啊?”我愣了一下,“你说啥?你看到的潘文庆,是个小姑娘?” “对啊,年纪不大,看样子估计还没上高中呢,梳着一个马尾辫,小圆圆脸,一看就是个学生。” 这不对啊!昨天晚上的时候,施大爷刚说过,他们看到的潘文庆是个中年妇女了,只是模样没变,他们一眼就能认出来,怎么朱姐看到的就是个小姑娘了? “怎么了少班主?有啥问题吗?” “嘶!有些乱,你先别说话,我好好捋一捋。”我转头看向外面,“刀爷,你进来一下,我脑子不够用了。” 说罢,我又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胖子,刀爷安排了一下其他几个大姐,让她们帮我们看着点,避免有人听到我们谈话,随后也走了进来。 我把朱姐说的和刀爷说了一下,刀爷低头想了想,“不知道,有点乱,这个人自称潘文庆,是潘武庆的姐姐,让我们控制自己弟弟,还说他是人贩子,可施大爷看到的潘文庆,却是个中年妇女,这显然是对不上。” “刀爷,你说,咱们应该相信谁?” “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咱们是自己人,我还能骗你们吗?”我一句话,把朱姐给惹毛了,我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是怀疑,有人冒充潘文庆,来干扰我们的线索,我是想说,施大爷和那个女鬼,到底哪个可信度比较高。” 我看向了刀爷,可刀爷却是抱着刀,皱着眉,一言不发。 我递过一支烟给他,小心地催促着,“刀爷……” “烦,让我想想。”说完,刀爷就低着头,抽着烟,一言不发。 等了许久,刀爷也不开口,没一会,胖子也打着伞进来了。 “呦呵,都在这呢,好家伙,这雨真够大的,下一个晚上了,还下着呢,一路走过来,鞋都湿了。” 胖子推门走了进来,站在那里甩了甩雨伞,“咋了,又有啥情况了?” 我把事情的大概,又和胖子说了一下,听我说完,胖子也点了一支烟,低头沉思不语。 “胖子,你咋想的?”等了几分钟,我忍不住开口问道,胖子吸了一口烟,“事情有点乱,你们都在怀疑潘武庆,但就是没证据,现在证据摆到面前了,女鬼都出来伸冤了,你们反倒拿不定主意了。” “关键这个潘文庆很奇怪啊,施大爷说的是中年妇女,可朱姐看到的却是个小姑娘,这其中明显是有问题。而且这个证据来的也太……太……太巧合了吧?而且还有点矛盾啊。” 如果说,托梦的是个中年妇女,我现在就不会纠结了,可问题是,托梦的却是个小姑娘。 而且我们一直都在怀疑潘武庆,只是没有证据,可这小姑娘却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潘武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不免让人有些怀疑。 抽了两支烟,我也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我觉得……鬼话连篇,不足为信,施大爷和咱们无仇无怨,不至于骗咱们。” “那这女鬼是什么意思?”刀爷挑眉看向我。 胖子咬了咬嘴唇,犹豫道:“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都误会潘文庆了?但是,真正的人贩子,误以为咱们查到了什么线索,所以就驱使女鬼出来,冒充潘武庆的姐姐,让咱们帮他做掉潘武庆?”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很有这种可能!亲姐姐出面,反倒是更有信服力!但是对方没想到,咱们已经从施大爷的嘴里,问出了潘武庆的样子。” 听我和胖子这么说,刀爷也抬起了头,“胖子,宁杀错,勿放过!潘武庆咱们先不动他,你打电话给你朋友,让他们部署警力,封锁这个村子的所有线路,避免人口.交易。” “对!人贩子固然可恶,人命才是最重要的。”胖子也在一旁附和,随后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朋友。 我看向刀爷,“刀爷,咱们这边,现在还能做点什么?” “这……”刀爷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下,“不管谁是人贩子,潘武庆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不然他的车上不会有血迹!你们先别管了,警茶来之前,我去盯着那个潘武庆。” 刀爷刚说完,胖子那边也放下了电话,“我都沟通过了,那边说会部署警力过来增援,但短时间内他们也进不来。” “进不来?为什么?”我连忙追问到,胖子无奈的苦笑着,“昨天一晚上的暴雨,导致盘山公路那边发生了小规模的泥石流,当地道路部门已经派人紧急抢修了,不过这大雨天的,也给施工增加了难度,短时间内应该是无法打通道路了。” “这是好事啊!外面的人进不来,人贩子也出不去,只要他们还在这山里,咱们就能想辙,把他们给揪出来!而且我有种感觉,这些人贩子不只是在山里,很有可能就在这个村子里面!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让女鬼过来捣乱。” 胖子连连点头,“对,我也有这种可能,潘武庆这个人……我感觉不像是啥人贩子,这家伙人还行,不像是坏人……” “坏人不会把坏蛋两个字,写在脸上给你看。”刀爷憋了一眼他,“我让你查一下,当年那些人贩子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闻言,胖子看了一眼手机,“那边还没回我消息,估计也是得等一段时间了,毕竟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档案积压,很不好找。” 刀爷叹了口气,“唉,我认为,潘武庆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少班主,你呢?” “我……我现在也弄不明白了,这人看起来倒是人畜无害,可有些事情也解释不清,我现在倒是宁愿相信,他和人贩子没啥关系,毕竟他的家庭就是毁在人贩子手里!” “少班主,总这么等着,也不是啥办法啊?你有啥好办法吗?”胖子追问着。 我低头想了想,“好办法……我也没什么办法,魂魄被扣住了,想在找出来就很难了,除非是等他自己逃出来,然后我在把人留下,否则谁都没办法。” “那这也不行啊!谁知道他啥时候出来?而且这玩意出来就上身,咱们阳气这么壮,时间久了,他们这些亡者还不得被咱们的阳气冲散了?再说了,这可是大白天啊,她也出不来啊!” “哎!我有办法了。”胖子如此说,我突然想到一个法子,“正好今天阴天下雨,咱们可以请包公!”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七章 找我算卦 听我说要请包公,胖子有点蒙,“请包公?咋请?你还能把阎王爷请来?” “嗨,兄弟,这是一出戏啊,你不知道吗?”我笑了,胖子却更懵逼了,“不知道啊,咱们还有这出戏吗?我没记得演出过啊?” 请包公,并不是说真的把包拯请来,而是唱一出戏,这出戏的名字就叫做《请包公》。 包公日审阳,夜审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大清官,阴阳两界的事情他都管。 而《请包公》这出戏,也可谓是一段老戏了,现在几乎很少有人在唱了,因为这出戏压根就不是给人听的,而是给鬼听的! 首先,这出戏就不是在戏台子上唱,而是在后台唱,唱戏之时,还要红布遮天,墨水铺地,这叫做上不见天,下不见地。 不见天地,就不分阴阳,天下鬼类皆可随时到场,也不管是黑天还是白天,哪怕是身在囹圄,也能随时挣脱束缚到场。 开戏之后,扮演包公之人,还得画着脸谱,穿着黑色蟒龙袍,头戴一块黑色纱巾,代表着他现在不是人间的包拯,而是地府的五殿阎罗,因为包公这人死后,就是在第五殿当阎罗王。 也只有这样,各方小鬼才不会怕这位包大人。 而包公稳坐大堂之后,一拍下惊堂木,喊一声升堂,这个声音就会通告给各方小鬼,让他们有冤的伸冤,有苦的诉苦。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出戏,老张头的笔记上说,是因为旧社会戏子走江湖,到了一个地方之后,难免不会因为演出场地的原因,从而得罪一些不肯让出地方的小鬼。 可寻常的戏班子,又没有能力见鬼,更别说对付他们了,所以就有了这出戏了。 其目的,就是想借着包大人的威严,把这些恶鬼请出来,聊了聊场地的事情,如果实在不行,戏班子也只好卷铺盖滚蛋了。 现在看来,这场戏我倒是可以用一下,有了包大人的威严,再加上上不见天,下不见地,那女鬼甭管什么时候出来,我都能和他见面,问清楚这详细的事情经过。 听完我说的,胖子自嘲一笑,“呵,没想到咱们戏曲界还真是啥玩意都有,竟然还有这种戏码?” “废话,咱国家五千年的文化啊,甭说戏曲界了,任何一个领域的文化,那都是深不可测,源远流长啊!更别说旧社会的艺人们,他们为了讨口饭吃,能一点手段都没有吗?要都是酒囊饭袋,京戏也不至于流传至今,更不会成为国粹。” “行吧,甭管啥戏了,那就唱吧,不过……咱得先说好,大.家伙是跟着咱们来赚钱的,这场戏唱归唱,不能让大家没钱赚,白白的跟着你逗咳嗽。” 我想了想,“这……唉!我在你那不是还存了点钱么?我单独拿出八千,算是我给大家的演出费。” “这没问题,只要你自己肯出钱,啥都好说,反正老张头承诺过大家,只要演出就有钱,主家不给拿,那就班主拿。” 我笑了笑,这也没什么,反正大家也是在给我帮忙,大不了到时候我不给胖子和刀爷那份不就完了?这就能省下一笔钱。 我这想的挺好,一旁半天没说话的朱姐,忽然开口了,“你们……在说啥呢?又打算弄啥啊?人贩子?” “这……” “朱姐,您甭管了,你们也管不了,少班主说干啥,你们就干啥吧,事情忙完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胖子在一旁岔开话题。 朱姐疲惫一笑,但脸上却满是疑惑,“不是给不给钱的问题,主要是少班主你说的这出戏……好像没人会唱吧?我六岁学艺,十四登台,今年我都三十八了,也唱了三十多年的戏了,可从未听说过,包公戏里面,还有这段请包公啊。” 完了!朱姐话一出口,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老张头也在笔记里面说过,这出戏太久没人唱了,会唱的人也不多,这要是没人会唱的话,那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行吧,朱姐,你好好歇着吧,我去问问其他人。” 从房间里面出来,我就去找其他人问了一下,结果也都是一样的,没一个人知道怎么唱!甚至是连听都没听过。 一看到这情况,胖子叼着一根烟走了过来,“唉,这都是建国以后不能成精的锅啊,封建迷信被打击的太狠了,很多东西都失传了!胖爷我自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也没听说过这出戏啊?” 我咬了咬牙,是到此时,那也只能去问贵叔了,贵叔要是也不知道的话,那就真的没辙了。 我急急忙忙往施大爷家走,可刚进了院子里面,还不等我去看贵叔呢,正房里面就迎面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打着雨伞,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我一眼,“你……就是那个道士吧?” “嘿!”我正烦着呢,一句道士,算是把我弄崩溃了,“我说大叔,咱能不闹么?谁看见过道士出来唱戏的啊,我是豢龙氏,祖宗是养龙的。” “哦,你养啥的都白扯啊,我也没见过养龙的出来唱戏啊?还不如那道士呢。” “……” 他这句话算是噎住我了,是啊,道士不出来唱戏,人家都在寺庙里面享受香火供养呢,我这个豢龙氏反倒沦落到了下九流的地步了。 “唉,算了算了,大叔,我没时间和你闲扯,你要是有事就直说,没事我就回去了?” “哎,你别走啊!”见我要回厢房,大叔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你不管你是道士,还是干啥的,你就和我说,你是不是大仙吧?” “……” 我这个无语啊,这让我怎么说?我又不是跳大神的,什么大仙不大仙的?简直是拿我们豢龙氏的名头开玩笑。 “你看你这孩子,咋不说话了呢?” “唉,你……算了,你让我组织一下语言,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和您聊天了。” “啥玩意?”大叔可能没听明白我说啥,“这样吧,你就告诉我,你会不会算命吧?老三说的那个大仙,是不是你?” “这……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了,我就是他说的那个人。” “那就对了,你跟我走,我妈要见你。”不等我说话,这大叔抓着我的手腕就往院子外面走。 我有些急了,“不是,大叔,咱先说清楚了行不?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去我家啊。”大叔还是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你就甭废话了,快跟我走,我妈要见你,墨迹一个晚上了,别让老太太着急。” 老太太急不急,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这正忙着正事呢,她在着急,也得等我忙完吧?最不济,你也得让我回去看看贵叔,然后在吃口早饭吧? 我和大叔这边拉拉扯扯,胖子也过来帮忙,“叔儿,您先甭急,啥事你给我说清楚了,我们这还有事呢,也不能就这么跟您走啊?” “路上说路上说,我妈昨天不知道咋滴了,回去之后就病了,身体也不太好,我看她这精神头,估计也就这几天了,你们就当帮帮我,别让老太太生气,快跟我走一趟。” 大叔越说越急,拉着我就出了院子里面,我见实在是拉扯不过了,就看了一眼刀爷,“刀爷,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胖子,你回去看看贵叔啥情况,把事情说一下,处理完了给我回个电话。” 刀爷之前说过,要去盯着潘武庆,但因为胖子说警方进不来,他这才没去。 刚才我想了一下,潘武庆这个人我暂时还弄不清什么情况,但也不代表他没有嫌疑,还是得尽快把人掌控在我们手中,避免再生什么乱子。 至于贵叔那边,还是得尽快去问问,看他知不知道《请包公》这出戏怎么唱,想办法尽快把那个女鬼请出来,弄清楚其中缘由,不然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二人各自去忙,我这边也跟着大叔,急急忙忙往他家走路。 路上的时候,大叔也总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原来这大叔有个小女儿,但是这小姑娘在十六岁那年,就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报警警茶就说是被拐走了,如今三年过去了,这人还是音信全无。 他们一家人想女儿想的要命,老太太更是因此得了一场重病,到现在身体也不行了。 说句直白点的,老太太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随时都有可能上路,可老太太之所以到现在还撑着,就是想再见一眼自己的孙女, 所以,昨天晚上看完戏回去,就闹着让他儿子来请我过去,想让我算一算她孙女在哪,什么时候能回家。 我们两个人一路聊着,不多时,也到了这大叔家里了。 进门一看,嚯!这老太太我还认识! 昨天晚上爬到树上之后,就是这老太太拄着拐杖训斥我,临走的时候还问我是不是道士,当时我嫌最近事情太多,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就没搭茬,没想到还是被老太太的儿子请来了。 老太太病怏怏的躺在炕稍,看到我来了,她也是愣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虚弱一笑,“我就说你是个道士嘛,你还不承认,看你昨日那两招,就是个有本事的人。” “……” 算了,道士就道士吧,这老太太昨天是面色惨白,今天就已经是皮下发黑,印堂发灰了,看这老太太的样子,估计是撑不了几天了。 既然是一个快死的人了,我也没必要和他费口舌了,她说我是啥就是啥吧。 “大仙啊,老三说你会算卦?你能不能算算,我孙女去哪了?我……我想她啊!”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可一个将死之人,哪来的那么多眼泪啊?擦了几把之后,老太太就捂着脸干哭了起来。 一旁的老伴上前安慰,一家人更是七手八脚的把老太太扶了起来,让她靠着人坐在炕上,和我对面而视。 “孩子,你过来。”老太太虚弱的对我招了招手,我上前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脉象。 我对医术没什么了解,不过就老太太这脉象,已经是必死之人了! “孩子,我想我孙女啊!我把她从小伺候大了,这就是我的心头肉啊,可现在我孙女就这么丢了,我、我心疼啊!我也想她啊,是死是活,你也得让我见一面啊!我求你了,你给我算算,看看我孙女在哪,我就算是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第108章 第一百零八章 七条人命 老太太说的让人心碎,哭的也是伤心。 说到最后,强撑着身子,用自己唯一一点的力气,抓紧了我的手,“孩子,你帮我算算吧,我听人说,人贩子把小姑娘卖了,不是去当小姐,就是给人家当媳妇生孩子,她、她被拐走那年才十六啊!现在也不过十九岁,她还是个孩子啊!他没长大呢,就要给人家去当媳妇,我不忍心啊!这是我一辈子的痛啊,是我弄丢了妮妮啊!” 来的路上,大叔和我们说过,他们家这些孙子辈的孩子,都是老头和老太太照顾长大的,尤其是这个妮妮。 妮妮是家里所有孩子当中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女孩,老太太稀罕的不得了,天天都是带在身边,上学需要走山路,去隔壁村子,老太太也不用他们送,都是她去接送妮妮上学放学。 结果,妮妮这天放学的时候,老太太睡午觉睡过头了,做完饭再去接孩子,就没接到人,老师则说,妮妮是自己回家了。 一家人发了疯似的在山里找妮妮,附近几个村子也都帮忙,学校的老师,还有附近的警茶、消防员,以及救援队全部出动了,可三天下来,妮妮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最后警茶也得出了结论,这孩子就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从此,老太太就病倒了,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至今老太太还认为,是因为自己去晚了,这才害的妮妮被人拐走了,虽然说家里人都没说什么,可老太太心里过意不去。 如今他最后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妮妮回来。 老太太抓着我的手,“孩子,你帮我算算吧,我、我求你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老太太又说的这么伤心,我也不由动容了。 正好,我也可以推演一下小姑娘的去向,顺便看看,能不能揪出那些人贩子。 “好,奶奶,您先甭急,我这就给您算一卦。”我习惯性的去翻背包,不过这一低头我才想起来,东西都在施大爷家放着呢,我压根就没带在身上。 没办法,我只好打电话给胖子,让胖子把东西给我送过来。 而就在我等胖子的时候,老太太也跟着了魔似的,靠在自己儿子身上,碎碎念的说着一些话,什么妮妮小时候在哪玩过,牵着自己的手,就怕自己走远了。 再不就是妮妮喜欢吃什么,喜欢哪件衣服,自己都给她留着呢。 见老太太这个样子,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了,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手心,冰冰凉!再摸老太太的手腕,也不像正常人那么温热。 坏了,这老太太已经开始走迈了,是真的要撑不住了,但之所以到现在都不咽气,就是因为心里的执念放不下,在等自己的孙女呢。 我这正想着事情呢,胖子也背着背包,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我一边翻着东西,胖子一边直嘬牙花子,“少班主,给你问了,贵叔倒是知道这出戏,可问题是人家没唱过啊!以前也只是听他师傅说过一次。” “唉,算了,都是天意,对了,贵叔人怎么样了?” “甭提了,还烧着呢,上吐下泻,可劲的折腾,我刚才看了一眼,我那个退烧药过期了。” “啥?”我被吓了一跳,连忙看向胖子,“你有病啊?过期药你还留着。” “这、这也不能怪我啊,谁让咱们哥仨身体这么好啊,谁都不生病,这点药都用不上了。” “啥药啊?谁生病了?”一个中年妇女开口问道。 我看了一眼她,这女人一直没说话,看年纪的话,应该是老太太的儿媳妇,“我们戏班子的一个演员,发烧了,你们有退烧药吗?” “有有有!老太太总生病,这些药我都备着呢。” 说着话,妇人就去厢房那边给我们找药,我看了看胖子,“胖子,贵叔吐的严重吗?” “还好,这会不吐了,但就是拉肚。” “拉吧,让他把身上这点毒素都排出去,应该就能好点了,一会你去找人,给贵叔弄点粥啥的,吃点饭在吃药……” “我家就有粥,刚给我妈煮的。”大叔在一旁连忙说道,胖子也看了过去,“那您给我弄点吧,我这就给贵叔送去。” 胖子往厨房跑,妇人也把药送来了,随后又给胖子弄了一小盆粥,胖子这才端着粥盆走了。 他走了,我这边也翻出了六枚山鬼八卦花钱。 我将铜钱放到袖筒里,上摇三下敬天,下摇三下敬地,平推三下敬祖师。 随后将铜钱一一取出,分做上下三卦放好,而看到面前的卦象,我心里也不由一沉! 坏了,这一卦可有点凶啊!依照卦象来看,妮妮虽然还活着,可若是让他们祖孙二人见了面,这村子里面就出七条人命! “咋了,大仙,我孙女还活着吗?”老太太屏气凝神,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人……还活着!” “那、那她在哪?”老太太瞬间激动了,我可却是面露难色,“奶奶,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知道您孙女在哪,但是依照卦象来看,您孙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这卦中还有一位贵人,这位贵人会引着您的孙女,回来与您相见。” “啊?真的?我、我我、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老太太兴奋的直咽口水,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见此,我低头看了看卦象,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水尽龙身现!唉,奶奶,您看到外面这雨了吗?” 老太太看了一眼窗外,连连点头,我淡淡一笑,“您等着吧,雨停了,您孙女就回来了。” “真的?” “真的,不骗你!” 我这话一出口,老太太可算是高兴了,抓着自己老伴的手,激动地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此,我也起身告辞,大叔放下自己老娘,随即也追了出来。 “大仙,你这……算一卦多少钱啊?” “算了,不要钱了,你这一盆粥,就当做卦金了。” 说完,我撑开伞就要走,可大叔却又一次追了上来,“大仙,你……真会算卦?” 我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表情,我不会算卦,那还在这废什么话?合着我是逗你老娘玩呢? 见我不说话,大叔又追了上来,一直跟着我出了门,“大仙,我是看明白了,你是有真本事啊?!那你这么厉害的话,你能不能看的出来,我妈是不是撑不住?” 闻言,我身子微微一僵,回头看了一眼农家小院,一抹死气已经笼罩在他家上空了,这是一个人寿终正寝的征兆,正常死亡的人,都会有地府的人前来接引。 而且按理来说,老太太这个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等到见到了自己孙女,她也该上路了。 “大仙,你说话啊,我妈这次是不是撑不过去了?” “嗯,你们盯紧点吧!”我点了点头,又伸手抓过他的胳膊,“知道怎么摸脉吗?” 大叔连连点头,我抓着他的胳膊,给他解释,“人死之前会走脉,脉象会从手腕,一直走到腋下一寸半的位置,而到了这个位置时,人几乎就已经断气了,只是身体的一些体征还没有完全消失。从现在开始,你每隔一个小时,摸一次老太太的脉象,依照她这个执念,老太太的脉象走到肘弯处时,你就可以准备后事了。” “那、那我妈还剩几天时间啊?我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都在外地没回来啊?我得让他们回来见我妈一面啊。” 大叔慌了,可我也没有办法啊,老太太的执念太重了,以至于我现在也算不出来他咽气的时间,只能推测到他的脉象。 大叔还想再问的详细一点,那这让我怎么说? 我低头想了想,就抬头看了看天,“大叔,你盯着点这个天气,云收雨散之时,便是您女儿归来之日,令千金归来,她与令堂见上一面,便是您母亲咽气之时!” “这、这……我女儿真的能回来?她还能赶上和我妈见一面?” “能!我算无遗漏,从不食言。” “那我母亲真的能撑到?” “放心,您母亲到现在迟迟不咽下这口气,就是在等您女儿回来,他不回来,老太太不可能咽气归西。”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大叔也总算是不在深究了,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这才放我走。 我撑着雨伞,漫步在雨中,心里也有些捉摸不透了。 按照卦象所示,那个妮妮是真的活着,而且马上就要回来了,可问题是,要是他们祖孙二人见了面,这村子里面就要出七条人命。 老太太不用想,孙女一回来,她就得咽气,这是第一条人命,那其他六人是谁?不会是我们戏班子里面的人吧?还是村子里面的人? 我心烦得很,正想着事情呢,手机又想了,拿出手机一看,嚯!怕啥来啥,又是杨薇悠这个疯婆娘。 合着她这一天到晚,就没别的事干了,只剩下给我打电话玩了,我现在都算不清了,她这一天得打多少个电话给我。 我本想直接挂了,可想了想……算了,还是接了吧,毕竟人家是个小姑娘,总这么不接电话也不好,敷衍的陪他聊几句也挺好。 “喂,养龙的,干嘛呢?” “忙着呢,你有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杨薇悠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是在干什么活,听起来气喘吁吁的,十分疲惫,“喂,我看到胖子发的朋友圈了,你那边出现山体滑坡了,好想回不去了?” “是啊,估计这两天是走不了了,得住在山里了。” “哎,注意安全,山里雨水多,别着凉了,对了,这么长时间没见,有没有想我?” 完了,这娘们又开始了!什么叫做这么长时间啊,我这才回来还不到一周啊…… 好家伙,他这是一见不日,如隔三秋啊? “唉,我这边正忙着呢,你要是没啥事,我就先挂了?” “别啊!你没听我这边直喘粗气么,你猜,我干嘛呢?” “不想猜,我很烦,先挂了。”我实在是没心情和她闲扯,也不等她回话,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随后直奔施大爷家,而杨薇悠这次也算是蛮给力了,竟然没电话轰炸我!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但愿如此 回到施大爷这边,贵叔正躺在炕上,浑身冒着冷汗,看样子是烧的不轻。 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貌似是不那么烫了,“叔儿,咋样了?还没好点吗?” “唉,好多了,折腾了一个早上。”贵叔有气无力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一边的胖子,“你们仨又在忙乎啥呢?是不是又出啥事了,胖子这一早上到处瞎跑,也没时间和我说清楚。” 对于贵叔,我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人家是前辈,经得多,见得广,关键时候还能帮我们出个主意什么的,所以我想了想,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贵叔摇了摇头,“请包公这出戏我也只是听说过,但是没唱过,也没见人唱过,现在时代好了,京戏都没多少人听了,唱京戏的人也不少了,下乡演出的人更是没多少,有些东西早就失传了。” 贵叔说的感慨,我也不免有些动容,确实是有些可惜了,好多东西都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我们这些后辈之人,也只能看一看书,从书里了解过去。 “少班主,咋整啊?请包公唱不了,那女鬼也出不来啊?咱们这算是没线索了?” 胖子凑了过来,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烟想了想,“不急,也不算是没线索,我刚才在那边算了一卦,那老太太的孙女也是被人拐走了,而且依照卦象所示,他孙女这两天就要回来了,等我们见到这人了,或许这就是一条新的线索,受害者总不能没见过人贩子长啥样吧?” 我把算卦的事情说了一下,胖子也来了兴致了,“这人都失踪三年了,警茶都找不到人,她还能自己再回来?” “这……说实话,这确实是挺扯的,但是卦象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话,只要雨一停,这女人就能回来。” “雨停就回来?开玩笑吧?”胖子笑了,拿出手机扔给我,“你自己看,交通部刚刚公布的消息,因为这边山区的大幅降雨,导致山体滑坡还在加剧,就这一个早上,盘上公路那边就发生了两次小规模的泥石流,为了人员的安全,现在所有道路抢修人员都退出去了。” “啥意思?”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这几天这边都不会通车了?” “对!只要雨还一直下,抢修人员就不可能再进来了,除非是等到雨过天晴,可以排除天气干扰,否则的话,抢修人员是不可能在进山了,山里的人也别想再出去。” “这不对啊!我的卦象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只要天一晴,他们祖孙二人就能见面。” “不可能,就算是天晴了,施工队伍还得需要一定的时间抢修,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进来。” 胖子翻出几张图片给我,“你自己看,整条山路都被堵死了,最严重的地方,长达六十多米的路段全都是淤泥,就算是施工队不吃不喝,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轮番昨夜,那最快也得两天,而且两天也只是打通这条道路,但不排除还会有在发生泥石流的危险,所以,这条道路还要进行一些基本的维护,这样算来,要想通车,最快还得五天。” “嘶!” 这不对啊!按照胖子说的,雨过天晴之后,最快还得五天才能确保安全通车,可我的卦象却显示,只要天一晴,他们祖孙二人就能见面,这和卦象上对不上啊。 “少班主,你不能是算错了吧?” “这……这不应该啊!我这些年问卦,还从未有过失算的时候。”我话虽这么说,但听完胖子说的,我现在也有点没底气了。 我想了想,“算了,不管这么多了,左右现在也没什么办法了,那就看天意吧,等那个女孩出现。” 我们几个人说着话,施大爷也做好了饭,喊我们几个去吃饭。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我们三个人就在饭桌前坐了下来,施大爷看了看我们,“就你们三个?那个拿刀的呢?” 老爷子不说,我都忘了刀爷的事情了,我连忙拿出手机给刀爷打电话,等了一会,刀爷也打着伞从外面回来了。 老太太给刀爷盛了一碗饭,笑呵呵道:“入秋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山里的菜不多了,菜贩子也进不来,这乡下也没啥好菜,你们就将就着吃吧。” “嗨,奶奶,您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就喜欢吃乡下饭,有菜没菜,我们都喜欢吃。”胖子笑呵呵的打着哈哈。 他们聊了几句,我就凑到了刀爷身边,“刀爷,那边……正常?” “潘武庆不见了。” “啊?” 刀爷抱着饭碗,闷声说道,可他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女鬼刚托过梦,潘武庆就不见了,要不要这么巧? 刀爷忽然抬头看向老太太,“大娘,我找潘大哥有点事,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潘子啊?哎呦,都这个天气了,他八成是又进山了。” “进山?”胖子也看了过来,“这鬼天气进山干什么?山里下着大雨,他也不怕有危险?” “唉,有危险也得进去啊。”施大爷在一旁无奈的苦涩一笑,反手夹了一筷子菜给胖子,“孩子,多吃菜,没啥好东西,你们别嫌弃哈。” 说着话,老头又给我夹了一筷子,我陪笑的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爷爷,你说这山里有危险也得进去,这是啥意思?” “唉,十……嗯……还没有十年,反正有些年头了,有一次村里闹蛇灾,村里到处都是蛇,都爬进屋子里面了,赶也赶不走,养的这些鸡鸭鹅狗什么的,都让这些玩意给祸害死了,村里没办法,就打电话给幺幺九,让国家过来捕蛇,那些人到了之后,又是用药,又是撒雄黄粉啥的,可这些蛇也不知道咋整的,抓也抓不完,反倒是弄得越来越多,有时候人在炕上睡醒了,被窝里面就趴着一条蛇,甭提多吓人了。” “那之后呢?这件事咋整的?” “之后……”施大爷扒拉了一口饭,咽下去后,这才继续说道:“之后村里就来了个老和尚,和尚说是我们村闹蛇仙,这些蛇都是那个蛇仙的徒子徒孙,来村里讨饭吃的,然后就让我们在山里,给那个蛇仙盖一个蛇仙庙,还别说,那个庙盖好之后,村里就很少能看到蛇了,有蛇进来了也不伤害牲畜。” 胖子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那这个庙在哪?” “在哪就不知道了,地方都是那个老和尚选的,而且老和尚选完了地方之后,就说村里人不能去,不然容易让蛇仙记住,以后还得上门,所以村里人都没去帮忙,就只是挨家挨户凑了点钱,然后让潘子去市里请的施工队,之后潘子又带着那伙人在山里干的。” 我听得好笑,还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如果真的是蛇仙,那给蛇仙建庙,这可是大功德啊!别说怕蛇仙记住了,就怕蛇仙记不住呢,怎么可能还避而不见? 更何况这数年都过去了,也没人知道这个蛇仙庙在哪?这其中肯定是有些问题。 “除了潘大哥以外,就没人见过这个蛇仙庙吗?”我接着追问道,老头低头想了想,“这个……说来也奇怪,还真没人见过,村里人家家都养牛,闲着的时候大家都去山上放牛,可偏偏却谁都没见过这个蛇仙庙,村里有人说,这蛇仙已经得道了,是真正的神仙,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所以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也都是没缘分。” “那你刚才为什么说,现在下雨危险,也得进山啊?”胖子在一旁好奇的追问着。 老头叹了口气,“唉,没办法啊,那个蛇仙他要香火啊!建好了蛇仙庙之后,那个和尚就说了,每逢初一和十五,都得去给那个蛇仙上香,尤其是下雨天的时候,必须得去!村里人谁都没见过蛇仙庙,所以这活就交给潘子了,只要初一十五和下雨天的时候,潘子就得往山里跑,一去就是大半天。” 老头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心里也突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坏了,我总感觉要出事啊…… 草草的吃完了饭,我们几个人也回了厢房。 刚坐下,胖子就扔过来一只烟,“少班主,我怎么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劲啊,那女鬼说,潘武庆是人贩子,还让咱们小心提防,这几天他们就要出货,结果,他现在就不见了?” “嗯,确实是奇怪,蛇仙庙……多年前就建好了,可为什么这些年过去了,却没人见过这座庙?而且这些年来,也只有潘武庆一个人知道这座庙在哪,这明摆着是有问题啊!”刀爷也在一旁开口说道。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再明白不过了,贵叔也在一旁分析道:“那个所谓的蛇仙庙,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庙宇,很有可能是人贩子,在山里打通的一条路,其目的,就是为了躲避众人视野,然后把人从山里偷运出去,不然这公路都封了,他们怎么送人出去?” “那这么说的话,那个女鬼就没说谎?潘武庆真的是人贩子?”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的问道。 “这里面的问题太多了,潘武庆的姐姐这件事,肯定是存在问题,但是现在种种迹象也表明了,潘武庆这个人的问题更大,别的不说,就说他家院子上空的那团怨气,还有那辆车的血迹,这很明显!他就是人贩子啊!” 一向不相信潘武庆是人贩的胖子,也在一旁抽着烟,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可问题是,现在不论我怎么想,我始终都还是不敢相信,潘武庆这个受害者,在饱受了人贩子的侵害后,又是怎么变成人贩子的? 贵叔也在一旁喃喃自语,“那个潘子真的是人贩子?看着不像啊,挺好一个人啊!” “少班主,咋整啊?”胖子没搭理贵叔,而是看向了我,“人家都让咱们小心了,结果咱们没当回事,现在潘武庆十有八.九就在出货,这些小孩不倒霉了吗?” “走!跟我去潘家!”我咬了咬牙,在地上站了起来,胖子还有些懵,“人都走了,你还去他家有啥用?” “不,如果潘武庆真的是人贩子,我敢赌,今天绝对不是出货的时间。” “少班主说得对,潘武庆的车还在院子里,又是走山路,他一个人根本就没办法把一个大活人弄出去。” 听刀爷这么说,胖子也似乎是明白过来了,“刀爷,你的意思是,潘武庆是跟人接头去了?而那些人还在院子里面?” “但愿如此!” 第110章 第一百一十章 地下空间 但愿这些人现在还在潘家,如果不是在潘家,那就是那个所谓的蛇仙庙。 这些年过去了,村里的人始终没看到这所谓的蛇仙庙,所以,贵叔说当年他们修建的蛇仙庙,很有可能就是一条通往外界的山路,只是极其隐秘,一般人发现不了罢了。 如此也不排除,这所谓的蛇仙庙,或许还有可能是个用来藏人的地点,而潘武庆所谓的初一十五去上香祭拜,也很有可能就是去给这些人送补给,或者是还有其他勾当。 我们几个人风风火火跑到潘家,刀爷直奔加工厂,胖子则冲进了房间里面,我则是去了后院。 昨天我想去后院看一下,潘武庆却拦住了我,所以现在我对于这里,还是耿耿于怀,总感觉有什么问题。 然而,潘家的后院也正如潘武庆所说的,除了柴火就是一小块的菜地,根本就啥都没有,我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线索。 等我返回之时,胖子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少班主,找到啥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胖子也是如此,“我这也是,啥都没有。” 说着话,我俩就往加工厂走,而进去之后,就只见刀爷正盯着一个水泥槽发呆呢,面前就是一台大米加工的机器。 我俩走了过去,刀爷看了我一眼,“你们……见过农村加工大米吗?”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不由摇了摇头,我虽然是在农村长大的,但我那几年还是个学生呢,天天忙着学习,再不就是研究我的豢龙书,以至于我对农村这些事情,根本就没什么了解。 见我俩都摇头,刀爷扛着刀,指了指地上的一个水泥坑,“水稻倒进这里,再由机器吸进去,在机器内部的时候,水稻会完成去壳和筛选等工作,稻糠会进入那个小房间,大米则会落入到这里。” 说话间,刀爷的目光落到了之前的那个水泥槽上,不过这个水泥坑却不是圆形,而是四方形,深度也不过是一尺左右。 “大米落入这里之后,在装入袋子,就可以拉走了,这就是大米加工的正常流程。” 听完刀爷说的,胖子咧嘴一笑,“刀爷,没想到啊,您老懂得还不少?” “嗯,以前在农村生活过。”刀爷不轻不重的说着,随后目光就看向了我,“少班主,看出什么蹊跷了吗?” 我微微一怔,也看向了那个水泥槽,“这……这里既然是来装大米的,那为什么地上会有这些孔洞?” 我蹲了下去,贴到地上仔细打量了一下,水泥槽底部确实是有一些孔洞,而且每一个都足有黄豆大小。 如果这里是用来装大米的,那这些孔洞就很多余了,大米岂不是会顺着这些孔洞,直接掉下去? 刀爷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随手在一边拿了一块铁板,贴在了水泥槽上。 “嘶!刀爷,我明白了,你是想说,这下面还有空间?潘武庆平常给人加工大米的时候,是把这块铁板放在地上,挡住这些气孔,没人的时候则是会拿起来,用来给下面的人呼吸?” 刀爷微微的点了点头,把肩膀上的苗刀放了下来,“锵”的一声,就插进了水泥槽的底部,随后双臂一较劲,就想把这水泥槽给推翻。 可这水泥槽,却仿佛是直接砌在地上似的,任由刀爷如何撬动,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刀爷!” 僵持了一阵后,胖子忽然低喝一声,刀爷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就把苗刀收了回来。 我俩齐齐看向胖子,胖子稍作迟疑,随后就蹲了下来,双臂一较劲,在水泥槽的一头猛地一推,就只听“喀拉拉”一声响,水泥槽竟然被胖子给推动了! 我和刀爷连忙凑了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合着这水泥槽就是个大抽屉啊!下面还有轨道呢,怪不得敲不起来,原来是打开方式不对。 我连忙上去帮忙,不多时,也把这个水泥槽给推开了,果然,下面另有洞天! 不过这下面的空间却是漆黑一片,我盯着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啥问题, 胖子在背包里面,翻出手电给我和刀爷,随即我们仨也跳了下去。 坑洞不是很深,大概也就是一米半左右,不过下面的空间,却是一条一人宽的甬.道,而且整条甬.道还呈现出一个弧度,一直向下。 我们三人顺着甬.道走了一两分钟之后,前面就出现了一道铁栅栏,上面还有一把大锁头。 刀爷二话不说,直接一刀劈开,随后我们也继续向前,不过越是往前,甬.道就越是狭窄,坡度就越是严重,弄得我现在都不知道,我们现在是在地下多少米了。 顺着甬.道,我们三个人又走了三四分钟后,前面就又出现了一道铁栅栏,刀爷上前,一刀劈开后,门后的路就明显宽敞了许多。 走了几米之后,前面也开始渐渐出现火光,与此同时,地下空间也开始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恶臭! 片刻后,我们也走到了火光附近,不过却再次被一道铁门挡住了。 刀爷上前,依旧是老样子,一刀劈开栅栏,推开这扇门,门后的场景也清晰地浮现在我们面前。 我定睛一看,随即也被面前的场景给惊呆了,就只见在这地下的空间里面,竟然摆放着一个又一个的大狗笼子,而且每一个狗笼子里面,都关着一个赤参果体的女人, 同时,伴随着一股恶臭的味道,直冲脑海! “救我!救我啊!就是我去找你们求救的,救我啊!” 我正盯着这些女人出神呢,头顶上却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打着手电一看,就只见一个人头,被一根红绳吊在了我们头顶之上。 那人头已经高度腐烂了,头发也掉没了,根本就分不清是男是女,而强烈的尸臭,正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此时,那人头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正在和我呼救。 我看的头皮发麻,胃里更是一阵翻江倒海,咬着嘴唇,强忍着恶心,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我咽了几口唾沫,逼着自己收回思绪,再次看向在场这些女人,一共五个人,每个人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我们,可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放他们走吧。” 我正愣神呢,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打着手电看去,就只见在一个铁笼子里面,竟然还关着一个中年妇女。 “嚯,潘武庆还真是不挑食啊,这么大岁数的人了,他也买?”胖子捂着嘴,强忍着恶心,小声嘟囔着。 我瞥了他一眼,“别废话了,救人吧。” 说罢,我就向其中一个笼子,然而,我刚到跟前,就只见黑影一闪,一条足有拇指粗细的小青蛇,在笼子后面爬了出来,昂首挺胸的盯着我,时不时的吐着信子,做出一些准备攻击的动作。 “我去,南方的竹叶青,怎么跑这来了?!”胖子脱口骂道,我也不由一愣,这些毒蛇啥的,我也只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 “小武学过蛊,这都是他养的蛊虫,它们只认小武本人,其他人靠近,这些蛊虫就会发动攻击。” 角落里的那个中年妇女,再次开口说道,而听到他这么说,我也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有人说,潘武庆姐弟的母亲死后,他们曾在南方生活了四年,但这四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们姐弟二人却是含糊其辞,我现在明白了,这四年的时间,潘武庆应该就是去学蛊术了吧?” 那妇人微微点头,眼角含泪,我淡然一笑,“大姐,你应该就是潘武庆的姐姐,潘文庆吧?” 女人身子微微一僵,擦了一把眼角后,也再次点头默认了! 果然!潘武庆既然是人贩子,就不可能会贩卖中年妇女,毕竟没人会买,那如此一来,也只有一种可能了,此人就是潘武庆的姐姐。 “既然您是潘武庆的姐姐,那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上面那位,今天早上托梦的时候,要冒充你呢?” “这……唉,我是怕你们不相信,毕竟我弟弟很会伪装,再加上他的身世,很难让人相信,他就是个人贩子,所以就让她用我的身份去找你们,没想到还真把你们请来了。” 闻听此言,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不由苦笑了起来。 心说大姐啊!你这才是真正的裹乱啊!要不是你让上面那位胡说,成功的带偏了我们的思绪,估计我们早就来了,也不至于忙乎一个早上,还让潘武庆给跑了? 不过仔细想想,也算是情有可原了,毕竟他们也没想到,我们会查到这么多。 “大姐,你不是被人贩子拐走了么?怎么又跑这来了?该不是你亲弟弟,想把你卖了吧?” “唉,小武他……算了,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你们还是先救人吧,我听小武说过,他养的蛊虫好像都很怕硫磺,你们有这些东西吗?” “硫磺?”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摇了摇头,“雄黄咱有,硫磺真没准备。” 闻言,潘文庆面露失落,“唉,算了,那你们赶紧走吧,小武快回来了,对了,别忘了帮我们报警……” “潘文庆在山里还有一个落脚点,具体位置不知道,但那里有三个小孩,这几天就有个孩子会被他们卖了,你们快点想办法!”上面的那位人头大姐,着急的喊了起来,不过她这一着急不要紧,脸上的腐肉别跟着急啊! 好嘛,啪嗒啪嗒的往下掉,都掉到我身上了。 我本能的抬头想看一眼,但一想到那副尊荣……算了,我实在是没这个勇气。 我低着头,强忍着恶心,“姑娘,你们说的落脚点,是不是就是那个蛇仙庙?” “什么蛇仙庙啊,那就是他们挖出来的一个山洞!专门用来关那些小孩,我们这些成年人听话,放在这里还有毒蛇看着,不敢大喊大叫,但是那些孩子不好糊弄,一吓唬就哭,潘武庆担心被人发现了,所以这才编了个蛇仙的故事,光明正大的让大家出钱,帮他在山里弄了个落脚点。” 我看了一眼胖子,果然,还真让我给说中了!那狗屁的蛇仙庙,就是个藏人的地方! “放心吧妹子,他们跑不了,这几天大雨,一场泥石流,盘山公路都给堵死了。” 胖子开口安慰着,可一听这话,上面那大姐更着急了,“快!快去抓住潘武庆,出货时间就这几天了!我在这里十多年了,就我最了解潘武庆,他们在山里有一条自己的路线,根本就不走盘山路,不然容易被抓!说什么初一十五烧香,其实就是咱们交接见面的时间,下雨天也是他们出货的暗号!因为这种天气没人会进山!快!快去抓他!时间不多了,就这两天!”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逃出生天 得儿,现在算是彻底弄清楚了,潘武庆才是人贩子,而且人家不只是卖女人,还卖小孩! 只是我现在还没搞清楚,潘武庆是怎么从一个受害者,转型做了人贩子的。 当然,这也不重要了,反正潘武庆的大姐在这里,这些事情也迟早能弄明白。 “快走啊!出去报警!让警茶来救我们。”见我们站在地上不动,潘文庆着急的催促着。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唉,大姐,我也想报警,可警茶现在也进不来啊,盘山路都被封了,你们现在只能靠我们了。” 说话间,我就向那个笼子里面的女人走了过去,潘文庆急的大叫,“别动!千万别动,这些蛇都有毒!剧毒!只要你靠近一定距离,它们就会攻击你,而且它们都是蛊虫,被小武训练过。” 上面的人头大姐也着急的喊了起来,“你们先出去,想办法弄点硫磺过来,潘文庆说过,把硫磺倒进火堆里面,这些蛇就会害怕,他之前还挑衅过,让我出去给人托梦来救我们,没想到还真把你们找来了。” 我有些好笑,“除了硫磺以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只有硫磺才是这些东西的克星。”潘文庆着急的低声喊着,生怕惊动了这些毒蛇,或者是引来潘武庆。 我淡淡一笑,“未必吧?蛊虫,说破了大天,它也就是利用一些法术,练出来的邪物,既然是邪物,我就有办法灭了它。” 我划破指尖,在掌心处勾勒了一个六甲地火符,刚想掐诀诵咒,就想起了上面的人头大姐。 在这地下我看不见天,自然是引不来天雷,但是脚踏着地,倒是可以引来地火,可地火这玩意不好控制,虽然可以烧修行之人,但人家遇到邪物也照样能点燃,搞不好我还得把上面的人头大姐给烧干净了。 “胖子,葫芦。” 我伸出手,胖子连忙把葫芦递了过来,我看了看上面的人头,“大姐,你这肉身我怕是保不住了,但是魂魄可以给你留下,成吗?” 这大姐也好说话,一听我能放她出来,就兴奋的连连点头,“行行行,我被困在这里十多年了,能救我出去就行!” “额……咳咳咳,行!大姐,你不用激动哈,说话归说话,甭老点头,脸皮掉下来怪恶心人的。” 我咽了咽口水,强忍着心里的恶心,随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刀爷,“刀爷,交给你了,斩断红绳,就能放她出来。” “锵——” 宝刀出鞘,刀爷站在原地动都不动,就只见手腕一抖,红绳斩断,人头落地,而与此同时,人头的嘴巴里面,也喷出来一股子黑气。 我趁机打开葫芦,连忙将人收了进去。 搞定了这个大姐,我双手掐诀,口中诵咒,“六丁六甲,斩妖除魔,天雷随身,地火随行,速调,地火降妖!” 我在地上猛的一拍,“噗”的一声,整个地下空间,瞬间燃起一阵大火,地火现身后,也开始疯狂的向四周扩散,眨眼的功夫就包围了数条毒蛇。 随着地火的焚烧,这些毒蛇最初还能扭动挣扎几下,可毕竟是邪物,不到一分钟,就被烧成了一堆焦炭,就连那颗人头,也被烧成了一个漆黑的头骨。 看到毒蛇被烧死了,这些一直不敢做声的女人,也都纷纷低声抽噎了起来,似乎她们已经形成了习惯,根本就不敢大声哭泣,就怕引来潘武庆。 “刀爷,交给你了,胖子,你跟我上去,咱们先找几件衣服给他们。” 刀爷微微颔首,上前就是一刀,轻松斩落铁锁,而我拉着胖子就往上走。 胖子还急了,“你拉我干啥啊?我这还得帮着救人呢?” “去你大.爷的吧,你心里想的啥,我还不知道?” 自打看到这些没穿衣服的小姑娘,胖子的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没闲下来过。 我拉着胖子就走了,上来之后,又在潘武庆的房间里面,翻出一堆旧衣服。 不多时,这些女人也都上来了,可上来之后,这些女人竟然不是先去穿衣服,而是抱在了一起,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也不知道他们被潘武庆关了多久了,不过在他们看到蓝天白云后,却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有些束手无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拉着胖子转过了身子,等她们宣泄完了情绪,我这才开口,安慰了她们几句,随后就让她们穿上了衣服。 几个女人穿好了衣服,外面还下着大雨,我也懒得再回施大爷那边了,索性就带着她们进了潘武庆的家。 关好门窗,拉好窗帘,确保阳光照射不进来后,我也把刚才那大姐放了出来。 女鬼现身之后,看起来还是挺好看的,十六七岁的年纪,瓜子脸,马尾辫,个子高挑,双腿修长,就是年纪太小,发育的不太好…… 我找了一件衣服,直接在地上点燃了,烧干净之后,女鬼也穿上了衣服。 胖子也屁颠屁颠的拿着水壶,给这几个女的挨个倒水,随后又在厨房里面,翻出一些剩饭啥的,给这些女人弄了过来。 一切都忙乎差不多了,我也看向了潘文庆。 潘文庆人过中年,心态上自然不是几个小姑娘能比的,整个人由始至终看起来都很平静,就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时不时的看一看这间屋子。 别人都凑过来喝水吃饭,她也没什么反应。 “大姐,潘武庆的事情,你是不是得和我说一下了?他是怎么变成人贩子的?” 说起这件事,潘文庆终于有了些反应,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看着我。 “怪我了,是我对他教育的不够,害得他误入歧途,要说这件事,还是得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候我们的母亲刚去世,家里的粮食不多,日子过得也苦,小武为了讨口饭吃,也为了不让我像我们母亲那样辛苦,他就一个人跑出了村子,想要去找个工作,之后也不知道在哪认识了一个老头,跟着他去了湖楠,到了一个湘西苗寨里面,之后就跟着人家学下蛊,这一学就是三四年。” “等他回来之后,把这些事情和我说了一遍,我也被吓了一跳,而且这孩子学了蛊术之后,我发现他好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横行霸道,脾气也越来越差,有一次,他和人家因为一块地吵了一架,那人就说我妈是个疯子,我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武一生气,就放出了一只蝎子,在晚上的时候把人给蜇死了,我害怕啊!怕被人知道是小武杀的人,所以我就带着他去找了警茶,从此离开了四钏,来到了这边。” “嚯,你这也太纵容你弟弟了吧?他都弄出人命了,你还不去自首,反倒带着他来这边?”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潘文庆摇头苦涩一笑,“是啊,就因为我的纵容,才害得他走上了弯路!” “大姐,你到底是不是被人拐卖了?怎么反倒被潘武庆给关起来了?”我忍不住好奇,在一旁追问着。 潘文庆依旧是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我当年确实是被拐卖了,而且拐卖我的那伙人,就是当年拐卖我母亲的人,小武报了警,可惜警茶也没什么线索,小武为了找到我,便想尽办法,混进了他们的团伙,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小武才尝到了甜头!” “小武和我说,他也从未想到,卖一个女人去山区,会赚十几万,甚至是更多!他更没有想到,一个两岁以下的健康婴儿,价格都是二十万起步!从这时起,小武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再加上我们母亲的原因,也不会有人想到,一个身受拐卖迫.害的人,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人贩子!” “被小武救回来后,我劝他收手,也劝过他去投案自首,可小武不听,他的眼里只有钱!他甚至是还我说过一句特别疯狂的话:‘咱妈被人拐卖了,你也被人拐卖了,凭什么咱们都是倒霉蛋?别人都是阖家欢乐?只要我过得不好,谁都别想好过!’” 说到这里,潘文庆终于有些情绪波动了,忍不住轻声抽噎了一声,“唉,是我太纵容他了!以至于他现在想要报复这个世界,我本想去报警,可我刚回来一天不到,就被他关到了地下,而这里也正是他们团伙之前修建的,目的就是用来藏人,而这一关,就是十多年啊!” 闻言,女鬼嗤鼻一笑,“呵,潘武庆可不只是人贩子,还是个变态,你们猜他为什么不娶媳妇?呵,那个变态他竟然喜欢自己的……” “燕子!”女鬼话说一半,就被潘文庆轻喝一声给打断了,女鬼翻了个白眼,“潘姐,咋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包庇那个变态啊?” 潘文庆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里面打转,轻轻地摇了摇头,“别说了,我不会再纵容他了,你给我留点面子吧,人活一张脸,我也是个女人啊!” 说到这里,潘文庆就哭了起来,而我也差不多听明白了。 怪不得潘武庆不找媳妇呢,合着他还是个恋姐癖,喜欢自己姐姐啊!难怪这些年囚禁潘文庆,原来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咦!这么想的话,这家伙还真是个变态啊! “大姐,之前有人说,他们在山里看到你的鬼魂了,这是咋回事了?你逃出来了?”胖子抽了一口烟,在一旁开口问道。 潘文庆点了点头,“嗯,我确实是逃出来过一次,当时本想去村里求救的,结果被小武追上了,我没办法了,只好往山里跑,正好看到有人在放牛,当时也想过去求救,可小武却放出一条蛇,把我咬晕了,之后也被他带回来了。” “那你们不穿衣服这件事,也是潘武庆怕你们跑了?”胖子追问着,可女鬼燕子却是嗤鼻一笑,“兄弟,如果他们真的能逃出来,你觉得还会考虑穿没穿衣服吗?这可是要被卖到大山里面,给人家当媳妇生孩子,谁还会在乎一张脸了?” “那潘武庆是……” “变态!”燕子倒是干脆,“我都说了,他就是变态,姐妹们都是他的货,潘武庆虽然不敢怎么着,但平常也难免不会占点便宜,所以我说,他就是个变态!不但把她们当成货,还把她们当成艺术品,天天晚上过来欣赏。” 听着燕子的话,我不由皱了皱眉,“妹子,你说她们是货,那你是什么?难道你不是潘武庆抓过来要卖的?结果不小心被弄死了?” “我?我还真不是!我可比她们惨多了!” 第112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接头人 我点了一支烟,看了看这个女鬼,“你不是被拐卖来的,那是咋回事?” “我是人贩子的女儿,七岁的时候,我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但是我运气不好,买家临时变卦了,嫌我太大了,就不要了,买了别的小孩,当时那些人贩子还弄了好多两三岁的孩子,我是这些孩子里面年龄最大的,人贩子就把我留下了,让我照顾这些孩子。” 女鬼燕子倒是挺乐观的,自嘲的笑了笑,“哎,也怪我了,小时候太聪明了,知道怎么讨好那些大人,又是给他们端茶倒水,又是帮忙做家务,结果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活了下来,早知道我还不如去死呢,亏大了。” “嗯?”我愣了一下,“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不好吗?” “有什么好的?你瞧瞧我现在这个样子,死后都不安生,这叫好嘛?” 燕子耸了耸肩,有些凄凉的自嘲一笑,“唉,当时就怪我太聪明,那些人贩子就把我养大了,还让我帮着他们照顾那些孩子,我本以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没想到半路杀出潘武庆那个变态,他找到潘姐之后,为了给自己老妈和潘姐报仇,就把那些人贩子都给弄死了,又逼得他们在警茶面前自杀,以至于当年那些案子就变成了一桩悬案,被拐的儿童和妇女至今都没找到。” “那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也是受害者吗?怎么反倒被潘武庆给软禁了?” “哎,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可潘武庆那个变态不这么想啊?他认定了我是人贩子的女儿,非要以牙还牙,把我给卖了,卖就卖呗,反正我这些年都是担惊受怕过来的,我也想到了会有被卖去山里,给人当媳妇的那一天,然后稀里糊涂的过一辈子,到时候我大不了听话一点,拍一拍他们的马屁不就行了?可潘武庆这个变态却突然改变主意了,说把我卖了太便宜我了,然后就把我折腾死了,死后也不放过我,就这么一直束缚着我。” 胖子咧了咧嘴,“妹子,他这个脑回路……有点清奇啊!好嘛,受害者都不放过,你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对呗,都是苦命人,何必折腾我呢?可他非说我是人犯的女儿,也要让人贩子尝一尝,自己女儿被人虐.待的感觉,然后就把我折腾死了,这十多年来,他就这么禁锢着我,把我的魂魄封在身体里面,让我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腐烂,对了,你看他的冰箱,那里面应该还有我的一节胳膊,好像内脏什么的还有一些,他都用盐淹过。” “不不不,这我就不看了,口味太重了,回头交给警茶叔叔就行了。”胖子连连摇头,我也不由感慨,没想到潘武庆竟是个人面兽心的变态,枉我还认为他是个好人,甚至是为他开脱几句。 “所以,你死了十多年了?”我看像燕子问道,他掰着手指算了算,“嗯……差不多了吧,我死的时候是十六岁,现在我应该快三十了,唉,就是可惜了,我本想着有生之年,还能回去看看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有我的父母,现在看来也回不去了。” 我心头不由一酸,这姑娘七岁就被人拐卖了,如此算下来,也二十多年了,可这二十多年都过去了,这姑娘还是惦记着自己的父母,由此可见,那些人贩子对她也不是很好。 “妹子,额……不对,大姐,你哪里人?以后有机会,我可以送你回去一趟。” 燕子自嘲一笑,“算了吧,二十多年过去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哪里还能记得自己是哪里人?我……我也不奢望了,能重获自由就挺好的,对了!潘武庆那个人绝对不能放过,他就是个变态!就连自己的亲外甥,他都不放过!” “亲外甥”三个字一出口,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潘文庆,不由身子微微一僵,眼角也流出两行泪水。 “大姐?啥情况,潘武庆还把你孩子给杀了?” “嗯!”潘文庆点了点头,眼角惆怅落寞,看得让人心酸,“当年被拐走后,我在那边生了三个孩子,小武找到我后,就杀光了他们所有人,其他人死了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们也没对我好过,可我的孩子……” 话说一半,潘文庆就说不下去了,抱着脸轻声哭了起来。 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血浓于水啊!血亲都不放过,这简直就是禽兽啊! 我看了看胖子和刀爷,“咱们现在能进山吗?” 胖子摇了摇头,“够呛,咱们压根没在山里生活过,这山里咱们也不熟悉,现在还下着大雨呢,进去了也找不到潘武庆。” “不用找了,这孙贼就在外面呢!” 胖子刚说完,一直靠在角落里,闭目养神听我们说话的刀爷,忽然开口了。 我们看向刀爷,刀爷却缓缓地抬起头,看向了窗外,“他早就回来了,听你们说了半天的话了。” “啥?” 我脱口惊呼,刀爷却没搭理我,长刀一扫,就掀翻了地上的饭桌,整个木桌就向窗户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玻璃应声而碎,我们看向刀爷,刀爷却犹如一阵风似的,“嗖”的一下就窜出了门外,紧接着,院子里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以及惨叫的声音。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我当即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胖子则是留在房间里面保护这些女人。 然而,等我赶到院子里时,刀爷和潘武庆就已经不见了踪影,不过院门口处却躺着一个中年妇女,此时正疼的满地打滚,不断的哀嚎。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妇女我是肯定不认识了,不过这货的双脚脚筋全部被挑了,不用想都知道,这就是刀爷的手笔! 除了刀爷以外,没人能做的这么干脆利落。 我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也不知道刀爷去哪了,这货速度太快,我也追不上他,不过确定没有危险后,我就把胖子喊了出来。 胖子看着地上的妇女,好笑道:“这货就是人贩子?尼玛,看着也不像啊,倒像是个农村妇女。” “是!她是小武的接头人,小武也只是他们团伙中的其中一环,负责在山里看守他们拐卖来的人,在确定买家之后,这个女人就负责把人护送到外面,到了外面之后还有专门的交接人员,以及专门负责买卖的人。” 潘文庆披着衣服走了出来,盯着女人目露凶光, “我太认识这个女人了,她化成灰我都记得!这些年来,她可没少到小武这里来,所有被拐卖来的儿童和女人,都是被她和小武送进来,再送出去,我听小武说过,在他们这个团伙里面,这个女人也不只是负责护送这么简单,她平常还会在医院附近寻找所谓的猎物,一路跟踪他们,在确定绝对安全后,他们这些人就会下手,把人家的孩子抱走。” “她,就是魔鬼!”潘文庆说的咬牙切齿,我也有些诧异,不由看了过去,“大姐,他们团伙一共多少人啊?怎么感觉你说的好像很庞大啊!” “最初只有二三十人,可等到小武接手这个组织后,他们现在就扩张到了上百人,其中最多的就是钩子。” “钩子?什么意思?” “就是负责在外面寻找猎物的人,他们散布在各个地区,目标是儿童的话,他们就会散布在二三线城市,守在医院旁边,如果目标是女人的话,他们就会以各种名义,到山里寻找合适的人选,首选年龄段就是十三岁到十七岁,确定目标之后,就会发消息给附近的人,大家想办法拿下目标后,就会把人转移到小武这里,然后再去由下面的人,去联系买家,等到买家支付了一定的定金后,这个女人就会来和小武交接,确定了人之后,就会有专人出货,然后在由专人,把人转移到卖家那里。” 听完潘文庆说的,我也愣住了!好家伙,还真是个大型的犯罪团伙啊,分工竟然这么明确? 也难怪警茶抓不到人,这些人遍布的到处都是,一旦有人出事了,他们就能在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到时候在往山里一藏,谁还知道人在哪里? 更何况他们抓来的人,还都被藏到了山里,鬼知道去哪查啊? “少班主,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不然太便宜她了,老规矩,治好了送警茶。”胖子在背包里面,拿出一些急救用品。 挑人手筋脚筋,这也算是刀爷的老.毛病了,遇到不喜欢的人,刀爷绝对是不留一点情面,谁劝他都没用,所以我和胖子也都练出了一些基本包扎的手法。 胖子蹲在地上处理着,我则是站在身后,给胖子打着雨伞。 “少班主,刀爷呢?这货去哪了?” “唉,甭提了,咱家这刀爷的腿脚太快了,我出来的时候人就没影了,这大雨天的,气味还都给我冲散了,想用法术找都没法找。” “那就甭管了,刀爷那家伙还用得着咱们操心?放心吧,等到他追上人就回来了。” 胖子如此说,我也忍不住苦笑,确实如此,我和刀爷认识这么久,还真没见刀爷吃过什么亏,而且这家伙做什么事情,也永远轮不着我们操心。 胖子忙着包扎止血,我也看向了潘文庆,“大姐,你怎么知道潘武庆这么多事情?他把所有的事都和你说了?” “嗯。”潘文庆咬着嘴唇,犹豫了许久,这才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这些年来,他……他拿我当夫妻对待,除了不能离开地下,其他一切都是正常,什么话都和我说。” “房间里面的那几个女孩呢?都是什么时候被抓来的?”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潘文庆也似乎是不愿多聊,所以我也岔开了话题,没在这上面深究。 “她们……最长的来了能有两个多月吧,最短的也就十几天,小武一直让人在找下家,估计很快也要出货了,不过好在你们来的及时。” “那这山里的鬼叫声,又是怎么回事?就是那个燕子?” “嗯,小武学蛊术的时间不长,只会养一些害人的蛊虫,对法术也不是很擅长,所以燕子也总能逃出去,然后我就让她在山里大喊大叫,争取能引起别人注意,结果他们就把你们戏班子请来了,估计小武也是没有想到,你们这戏班子藏龙卧虎,竟然真的有高人,不然他也不会同意请戏班子。” 我听得有些糊涂,“你说,你让燕子大喊大叫,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那为什么不直接附体啊?” “唉,我倒是想,可燕子说村里都是老人,而老人们身体不好,她怨气重,容易伤到人,这才没上人身,最重要的是,村里没什么年轻人,如果让老人们知道了,也难免小武不会杀人灭口,为了安全,燕子这才没直接附体,直到你们来了之后,我才帮着她挣脱束缚,出来找你们鸣冤。” 第113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瓮中捉鳖 我们几个人说着话,屋里面的女孩也都走了出来。 其中一个年纪比较小的,看起来也就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眼泪汪汪的看着我,“大哥,千万不要放了潘武庆,他就是个魔鬼啊!我们……” 女孩泣不成声,掩面哭泣了起来,潘文庆把人揽入怀中,拍着后背,轻声安慰了几句。 随后也看向了我,“还是报警吧,不能再纵容小武了,他害的人太多了,这十年来,光我知道的女人,就不止百人,这还不算那些儿童,他拆散了一个又一个家庭,他已经疯了。” 我淡淡一笑,胖子也蹲在地上,一边忙乎着,一边笑骂着,“放心吧,狗日的跑不了,我已经报警了,过几天路通了,警茶就进来了。” “来不及了,他们在山里有一条路,按照他们的习惯,今天完成了交接,这两天就会准备出货。” 地上的葫芦,也传出了燕子的声音,我嗤鼻一笑,“接头人都被咱们给抓了,他们还怎么出货?” “不是啊!我记得潘武庆说过,他们为了安全,每次出货都会来很多人,出了山里,就会用货车把人拉走,换句话说,这山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接头人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随时都能把这些孩子带出去。” “呵呵!你说对了!”地上的中年妇女,咬着牙冷笑着,“我们的人都来了,你们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不然大家都得鱼死网破!” “嚯!看来你还是不疼啊!”胖子一巴掌拍在伤口上,疼的妇人一阵呲牙裂嘴,满地打滚,可绕是如此,妇人依旧是叫嚣着,“警茶进不来,你们就是瓮中之鳖!放了我,对你们绝对有好处。” “胖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那个臭袜子也不能老当摆设啊?堵住她的嘴,在瞎比比就抽她。” “得嘞!少班主,你瞧好吧!二十余年老汗脚,再加上在雨里泡了一上午,够他受得了!” 胖子脱下袜子,直接塞进了这妇人的嘴里,弄完了,拍了拍手得意一笑,“对付畜生,就得用更畜生的法子,他娘的,嘛玩意呢?都落在我手里了,还敢跟我叫板。” “甭废话,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剥光了,给我扔到地下,这几天好吃好喝伺候着,警茶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胖子哈哈一笑,二话不说,扛着人就往地下走,把人扔到了下面,嘴里还嘟囔着没有毒蛇看着,便宜这娘们了。 说归说,闹归闹,正事还是不能马虎。 我看了一眼山里,还是看不到刀爷的影子,随后我们一行人也回了屋子里面。 我点燃了一支烟,又随手扔给胖子一支,“胖子,那娘们说得对,警茶进不来,他们的人还都在山里,这就是个隐患啊!村子里老人这么多,他们要是都进来了,咱们也得有些麻烦。” 对此,胖子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没啥,咱们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唱戏的出身,哪个没点功夫?这群人要敢进来,咱们就来个瓮中捉鳖,我倒要看看,谁才是那个王八!” 我低头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上次在杨家大院的时候,一场乱斗下来,要不是杨天福拿出了枪,我们的人也未必能吃亏! 最重要的是,我们这边还有刀爷呢,上次在终南山脚下的时候,刀爷可是带着胖子,挑了二十多个人! 事后刀爷还和我说,是胖子不让他下死手,要是下死手的话,他一个人就能轻松全灭了那些人。 所以说,有刀爷在,我们倒是也没什么好操心的。 “少班主,现在麻烦的,不是怕这伙人来,而是怕这伙人不来!” “哦?什么意思?” “唉,少班主你忘了?山里还有三个儿童呢,咱得在这些人出货之前,把那些孩子救下来!就是可惜了,刀爷这个憨货,下手太他妈狠了!直接就把人脚筋给挑了,想让这娘们给咱们带路,估计也是不行了,现在山里还下着雨呢,咱们就这么进去,还不得在山里迷路?” “嘶!你不说我都忘了,那这么说的话,还真得等这些人再现身,抓个人给咱们带路?” 胖子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现在这确实是个问题,主要是不知道那个藏人的地点在哪,我们也办法进去救人。 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刀爷,这家伙能把潘武庆给抓回来,线索啥的也能带过来,要不就得等这些人现身,到时候就更麻烦了,还得硬碰硬。 我和胖子聊了一会,外面的雨竟然小了许多,西南方向,也隐隐有些要放晴的节奏。 胖子眯了眯眼睛,“少班主,你那一卦到底靠不靠谱啊?这天可马上就要晴了,那老太太的孙女,真的能回来?” “这……” 我现在也有些吃不准了,卦象就是如此说的,水尽龙身现,那就是等雨停了之后,人就能出现了,可盘山路那边,到现在都没通开,人……真的能出现? 我正在这犹豫呢,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我就是一阵头疼,又是杨薇悠这娘们! 我叹了口气,刚想挂了电话,胖子却不给我这个机会,直接一把抢过手机,就把电话给接通了。 “喂,薇薇呀,今天给你发消息,你咋不回我呢?”胖子一脸谄媚的笑着,杨薇悠却懒得搭理她,“哼,不想搭理你,快把电话给养龙的。” “啊?那个……少班主不在,他去……” “别废话!我有正经事!”杨薇悠不满的娇嗔着,胖子尴尬一笑,只好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接过电话,也满是无奈,“唉,你又有啥事?” “我在长丰村,你快来接我,我的脚扎坏了。” “啊?”我愣了一下,“啥玩意?你、你在哪?长丰村?” “对,我来这边找你了,我现在就在加工厂的后面,我从后山来的,你快来,我的脚扎坏了,我朋友也晕倒了。” 加工厂?我顿时一愣,那这不就是潘家的后面? “不是,妹子,你没睡糊涂吧?你怎么跑我们这边来了?真的在长丰村?” “臭养龙的!你别和我装糊涂,我知道,你肯定还在这里,快来接我,我朋友晕倒了!她说她是这个村的人,被人拐卖了,她婆家的人都追来了!” “这……真的?那个女孩是不是叫妮妮?” “额?你怎么知道的?对,就是妮妮,快,快来帮我!她晕倒了,还发着烧呢!” 得儿!杨薇悠话一出口,我也彻底傻眼了!这不就是那个被拐卖的女孩妮妮么? 卦象说过,水尽龙身现,贵人来扶持,我本以为这个贵人是警茶带着妮妮,回到村子里面,和她奶奶见最后一面,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杨薇悠! 真是奇了怪了,这俩人怎么碰到一起了? 我收起手机,连忙就跑了出去,到了院子里面往后山一看,好家伙!还真是杨薇悠! 而且不只是杨薇悠,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大批的警茶! 我的老天鹅啊!神兵天降啊! 我快步跑了过去,杨薇悠也指着我,看向了警茶,“他就是龙晒衣,那个胖子就是你们说的张玉竹。” “你好龙先生。”带头的老警茶对我礼貌一笑,随后又看向了胖子,“胖爷,咱们又见面了?您老还真是够意思啊,这些大案子都给我了,估计我这次能转正了。” 胖子愣了一下,“你……你不是说进不来吗?咋又带着人进来了?” “嗨,确实是进不来,但这得感谢您朋友啊,她带着这个女孩过来报案,我一听她还是长丰村的姑娘,而且人家当年被人贩子运送出村的时候,还是走了一条不为人知的山路,我们几个一商量,这不就是天赐良机么?我们就让这姑娘带路进来了。” “我去!还有这么巧的?”胖子脱口惊呼,我也忍不住感叹,这可真是太巧了,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我们带着人进了院子里面,此时,天边也开始渐渐放晴了,大雨也变成了小雨。 在屋子里坐下后,老警茶看向了胖子,“胖爷,跟您打听一个人,潘武庆,你认识吗?” “嘶!你找潘武庆干啥?”胖子好笑的问道,老警茶兴奋的抿了抿嘴,“嗨,这姑娘去报案时说,她当年放学的时候走错了路,不小心发现了那条山路,又正好撞见了人贩子出货,其中就有潘武庆,他们为了不暴露行踪,就把这姑娘给抓起来,之后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被关在加工厂下面,这不,我们就来抓人了。” 胖子忍不住苦笑,“这也太巧了!早上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们还没确定谁才是人贩子呢,结果我们这边刚把线索查清楚了,你们就来了。” “嗨,也是和您挂了电话之后,这姑娘才来报警,一听到这么重要的线索,我们就紧急召开了一个十分钟的会议,最后局.长亲自拍板,坚决不放过这个机会,这不,就让我们秘密进山了,现在那条路已经被我们彻底封死了,就打算来个瓮中捉鳖了!” 听到瓮中捉鳖这四个字,我和胖子都不由笑了起来,刚才那人贩子还嚣张要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呢,现在好了,他们这次是彻底变成王八了! 胖子笑呵呵的指了指炕上的五个女人,“老陈儿,您老上上眼,人证都给你准备好了,这五位都是受害者,现在加工厂下面,还关着一个人贩子团伙的人,如果这些都不够,我这还有个女鬼,要不您和她聊聊?” “不不不!”老警茶连连摆手,“这个就算了吧,你是知道的,我们没你这个本事,这些证据就够了。唉!这些活畜生在山里盘踞多年,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家庭,这次也总算是可以一锅端了!”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三年的摧残 警茶都来了,事情也就简单了,人贩子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我和胖子也不用操这么多的心了。 我转头看向杨薇悠,就见这姑娘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正抱着膀子,缩在炕头上直打哆嗦呢。 “妹子,你咋跑这边来了?” “哼,你还有脸问?你真不是个男人,活该你单身。” “???” 我一脑门的问号,完全搞不明白这娘们了,我就说了一句话,他怎么还生气了? “咋了,我又哪惹你了?” “你看看胖子,又是给我倒水,又是给我找衣服的,你再看看你,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那里,光顾着和警茶聊天了,你眼里压根就没有我,才想起来搭理我。” 杨薇悠说的委屈巴巴,我心里也忍不住一阵暗骂,关我屁事啊! 都在这说正事呢,我还能说别的吗?再说了,有胖子伺候就行了,你还要啥自行车啊? 可人都来了,不说点什么也不太好,“唉,你……没啥事吧?” “能没事嘛?脚都扎坏了。”杨薇悠伸出脚给我看,脚底板一个血窟窿,“嚯,你这是什么玩意扎的,这么粗?” “不知道,疼死我了,你早上还不接我电话,那个时候我们都出发了,你要是肯认真多和我聊一会的话,我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了。”杨薇悠紧着鼻子,娇嗔着。 我尴尬的陪着笑,随后也拿出急救箱,刚想给她的伤口做个消炎,可就在这时,胖子却一把抢了过来。 “少班主,这、这种活不用你来,我就行了,您歇着吧。” 胖子一把夺了过去,我也懒得在抢,拍了拍手,就去一边点了一支烟。 看着即将爆发的杨薇悠,我抿嘴一笑,“妹子,你怎么来了?又是怎么认识的妮妮?” 杨薇悠盯着我直运气,没好气的小声嘀咕着,“我昨天晚上就来了,你们走后,我闲着无聊,我爸就让我来找你们玩,顺便学习一下怎么做生意,打算回去之后,我们也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所以我就买了一张火车票,然后就来了。” “等会!火车票?妹子,上千里路啊,你坐车来的?”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回来的时候,我为了节省开支,也打算坐火车回来了,结果一查时间,好家伙,三十多个小时啊!然后我就果断放弃了,可没想到这妹子竟然是坐火车来的? “是呀,飞机票那么贵呢,我能坐吗?姐可是过日子的人,二三百就能解决的事情,没必要花个一千多。” “……” 二三百,好家伙!这妹子真是个狼灭啊!她不只是坐火车来的,竟然还是坐着硬座来的,这可是三十多个小时啊…… “我说妹子,咱不至于吧?你现在好歹也是六十多万的身价了,妥妥的小富婆啊,为了几百块这么糟蹋自己?” 杨薇悠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瞪着我,“你懂什么?我这叫做精打细算,没听老人们说么?吃不穷,喝不起,算计不到就受穷,我这是会过日子,节省不必要花销。” “唉,不用说了,你这就是抠门!不过话说回来了,你爸是不是喝假酒了?找我们来学做生意的经验?好家伙,你们这是不怕饿死啊?” “哎,谁让你在我奶奶面前装有钱呢,你们走了,我奶奶没事还嘟囔呢,说你们太有钱了,门不当户不对,要不然都打算让我跟你搞对象了……” “额……咳咳咳咳!”杨薇悠一句话,差点没吓倒我,倒是胖子来了精神,连连点头,“薇薇,还是咱奶奶有眼光!你就跟着胖哥我混吧,你胖哥我别的本事没有,做生意绝对一流!我们戏班子和纸扎店,那都是我在经营!就这经验……” “对!就胖子这经验,谁学了,都得饿个半死!胖子,说话凭良心,是你经营的不错,但咱们那个破店,没饿死我那都是我命大!你就甭在这瞎吹了。” “哎,少班主,话不能这么说……” “妹子,言归正传,你是咋认识妮妮的?”我实在是懒得搭理胖子,这家伙一撩起妹子来,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也只好连忙岔开话题。 然而,杨薇悠却一脚踢开了胖子,然后抬起脚送到我面前,“想知道吗?来呀,你给我包扎,我就告诉你。” “我来我来,薇薇呀,我跟你说,咱们少班主是个粗人,他不会,这种活你还得看我,你瞧胖哥的本事。” 胖子抢着上前,杨薇悠白了他一眼,“滚滚滚,我都和你说多少次了,我不和你谈恋爱!姑奶奶我也不是渣女,拒绝养备胎,快,养龙的,给我包扎。” 我无奈的苦笑着,上前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兄弟,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是我来吧。” “切,你才是狗呢,快给我包扎。” 我笑了笑,拿过纱布,叼着烟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杨薇悠又把脚丫子放到了腿上。 我一边包扎着,一边叼着烟开口问道:“妹子,妮妮到底咋回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嗯……我在太愿站碰到她的,她当时就躲在我座位下面,问了一下才知道,她是被拐卖来的,然后逃了出来,从一个村子里面混上了车,她说她婆家的人还在车上,是来抓她的,我就带她去找乘井了,乘井也帮忙联系了这边的警茶,结果我才发现,原来我们都是一个目的地,而且她要去的村子还是长丰村,我一想你也在这里,下车之后,也跟着去了警.局,然后就又跟着警茶叔叔过来了。” 嚯!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八成也只有小说,能写出这么巧的剧情了,不过不得不说,这妹子还真是胆大! 她本来就是个外地人,然后又在车上碰到个不认不识,来路不明的人,可结果,他帮着报警也就罢了,竟然还跟着过来了。 啧啧啧,这胆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喂,养龙的,你想啥呢?是不是很佩服本姑娘?” “是是是,佩服!太佩服了!”我陪笑了几句,随后就看向了胖子,“胖子,你在这陪她吧,我带着妮妮回家。” “得嘞,交给我了……” “交给你个屁!”杨薇悠瞪着眼睛看着我,那模样都要吃人了,“死骗子,你还没包扎完呢,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切!” 我默默地竖了个中指,妮妮的事情你都说完了,我还和你聊个锤子? 我背起妮妮就要走,老警茶也追了上来,“龙先生,那我们这边呢,还能做点什么?” 我看了看胖子,“你找他吧,那伙人现在就在山里,你们商量一下一会怎么弄。” 交代完了,我背着妮妮就出了门,到了外面这才发现,天虽然还没有完全放晴,但却是云收雨散! 唉!时也命也,卦象应验了,云收雨散,这姑娘回来了,那老太太的最后一口气,估计也要撑不住了。 可怜啊,苦等三年,因此成疾,可惜这老太太却只能在见最后一面,不能让孙女常伴膝下。 “喂!养龙的,你等会我呀。”杨薇悠趿拉着鞋追了上来。 我瞄了一眼她脚上的纱布,“唉,毛毛躁躁的,你倒是把鞋穿上啊。” “我倒是想穿上,问题是也穿不上呀!你把纱布弄得这么厚,鞋都穿不进去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你出来干嘛?” “你干嘛,我就干嘛!姑奶奶我可不是渣女,不养备胎,也不要舔狗,不喜欢胖子就是不喜欢,和他呆在一起不自在,这家伙太殷勤了。” “那胖子呢?” “胖子被那群警茶围住了,正商量着下一步计划呢,没人打扰咱们了,快走吧。” “……” 我现在巴不得来个人打扰我们呢!不过人都跟出来了,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我背着妮妮,直奔老太太他们家。 等我赶到之时,一家人正忙着做午饭呢,一见我进来了,大叔立刻就迎了出来,“大仙,吃饭了吗?我这没啥好菜,都是家常便饭,要不吃口?” “不不不,我不吃了。”我看了看身后的女孩,刚想说话,大叔却腼腆一笑,开口问道:“那啥……那个……不吃饭哈?那个……你早上说,云收雨散,我闺女就能回来了,这天……” 大叔尴尬的笑着,抬头看了看天,我对身后努了努嘴,“大叔,你看这女孩,你认识不?” “啊?” 大叔一愣,走到我身后,搬起女孩的脸看了看,盯着看了好半天,这才一声怪叫,“哎呀!这这、这、这是我闺女啊!她怎么变成这样了?我都不敢认了,这真是妮妮吗?” “怪沉的,先进屋。”我迈步走了进去,刚想进正房,大叔却一把拦住了我,紧张的压低声音道:“别!老太太身体不好,先别让她看到了,去偏房,我得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不是闺女。” 大叔带着我去偏房,转身又去把自己老婆喊来了,“媳妇,你看看,这、这好像是咱们姑娘。” 我一脸懵,自己姑娘都认不出来?还好像? 我低头看了看炕上的女孩,不过这一看我也释然了,女孩一身的脏衣服,头发都打绺了,脸上更是黑黝黝的,指甲里面也都是黑泥,这瘦弱沧桑的模样,哪像是个十九岁的少女啊!这就是个乡下妇女啊!说她三十岁往上,我都敢相信! “我的儿啊!” 盯着女孩看了许久,女人终于认出来了,一把扑倒跟前,放声大哭了起来,一旁的大叔愣了愣,还是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我,“这、这真是我闺女啊?她、她、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搓了搓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可身旁的杨薇悠却是鼻子一酸,轻声抽噎了起来。 “大叔,你闺女在你这里是个宝,可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一根草啊!” 杨薇悠走上前,掀开女孩的衣领,一道伤疤赫然出现在脖子上。 “这一路上,妮妮和我说了很多,她白天跟着下地干活,晚上还要伺候男人,怀孕九个月的时候,都还在地里干活,结果就动了胎气,生孩子的时候还差点就死了。事后她也自杀过,这伤疤就是他自杀时留下来的,可惜被人救下来了,你看她脚踝。” 杨薇悠挽起女孩左脚的裤腿,一层老茧看得我触目惊心。 杨薇悠眼角含泪,看起来也是颇为心疼,“从那以后,那些人就怕她跑了,也怕她再自杀,就天天锁着她,短短三年的时间,她给人生了两个孩子,还得带着脚铐下地干活,要不是脚铐生锈烂了,她到现在都没机会逃出来啊!” 听到这里,夫妇二人也都听傻了,我也听的愣住了。 三年的时间……或许改变不了一个人,但三年的摧残,却可以把一个女孩变成了妇女。 唉!畜生啊! 第115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蛇洞 老两口围着自己的女儿,撕心裂肺的大哭着,哭的让人心碎,也哭得让我动容,杨薇悠更是紧着鼻子,小声抽噎了起来。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场面,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一个人,不过见老两口相认了,我也不好在打搅了。 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女孩还在发着烧呢,让他们去找一些药过来,随后就拉着杨薇悠从房间里默默地退了出来。 杨薇悠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眼前也尽是复杂的神色,吸了吸鼻子,又长叹了一口气。 “唉,真是可怜!也无法想象,让我十六岁就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还要跟着他种田,给他生孩子,每天还要被脚铐锁着,想想都可怕。” “所以说人贩子可恶啊!十六岁的花季少女,他们要是红娘,专门负责牵线搭桥倒也没什么,可他们却是为了钱,不择手段,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家庭,这才是真正的可恶!” 杨薇悠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的靠在我身上,“有些时候,我总在感叹自己的日子苦,生活的不美满,可现在想想,我还是蛮幸福的。” 我不动声色的抽出身子,呵呵一笑,“是啊,最起码爱你的人都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在安慷的时候,胖子和我说,人比鬼可怕,还和我说了韩城的八百鬼怪,当时我没觉得什么,如今回头想来,就觉得胖子说的也很对。” 我笑了笑没说话,确实是人比鬼要可怕!就说那个燕子,他都被潘武庆折磨成那个样子,可他却还在想着自己怨气重,不能附身老人身上,如此看来,谁是人,谁是鬼,还真不好说。 回到潘武庆家里,一屋子警茶挤挤插.插,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见我进来了,胖子也递过来一张凳子,“少班主,现在咋整啊?大家也没个注意了,上哪去找那个三个孩子啊?”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刀爷也走了快两个小时了。 “刀爷还没动静?” “嗨,甭提了,压根就没看到人影,你不是有一种法术么,能用一个人的衣服找到对方,要不你直接把潘武庆找出来?”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找人怕是很难了,刚下过雨,人身上的气味早就冲散了,我也没辙啊!” 听我们这么说,一屋子人也都是面面相觑,谁都没了办法。 老陈看向了胖子,“胖爷,要不……还是搜山吧?我进村找几个熟悉山里的老乡,让他们带路,咱们直接搜山得了。” “不行!”不等胖子说话,我就等不及先开口了,“你们把外面的路封死了,这些人贩子出不去,咱们搜山确实是可以找到人,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都是亡命徒啊!如果被逼急了,拿孩子做要挟,咱们就处于劣势了。” “对,不能搜山,而且你们也不能暴露!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你们警方进来了,只以为是我们这个戏班子在山里,而我们对他们也产生不了什么威胁,如此一来,他们才能掉以轻心,不会对孩子下手。” 胖子也在一旁附和,杨薇悠也连连点头,“对,死胖子说得对,你们是天降神兵,要是出手,就必须得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绝对不能给他们翻盘的机会。” 听我们这么说,老陈面露难色,“那咋整啊?这山里这么大,总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吧?如果他们要是带着孩子出去,也迟早会被我们的人堵住,到时候警方的行动还是会暴露。而且刚才这大姐也说过了,他们这次出货只带一个孩子出去,那他们在这山里,还是会有两个孩子当筹码啊!” “这……” 我低头想了想,这么等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警方也迟早会暴露,可不等的话还能做什么? 刀爷迟迟没有回来,警茶也不能进去搜山,这样一来,还能做点什么,才能把这些人找出来? “少班主。”我正想着事情呢,胖子忽然看向了地上的葫芦,“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这里面应该还有二三百只恶鬼吧?” “嘶!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我猛地一拍脑门,警茶他们是天降神兵,可我这葫芦里面,还装着一支天降的奇兵呢! 当初在陕溪的时候,我花了不少时间,也度化了不少恶鬼,但仍旧还剩下这二百多恶鬼,没办法度化,而我又着急回来,最后胖子就出个主意,让我把他们带在身边,等闲下来的时候,慢慢的度化。 可回来之后,就开始忙着演出了,也忘了恶鬼的事情了,要不是胖子提起来,我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了。 这二百名鬼类,可都是实打实的恶鬼啊!我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都没办法度化,一身的怨气可是厉害的很,别说白天出来了,任何时间出来都没问题。 最重要的是!这些恶鬼都听我的话,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绝对玩了命的给我冲锋陷阵! 我连忙把这些人放了出来,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这些人就呼啸一声,刮起阵阵阴风,直奔山林而去。 我站在院子里面,看向远处的山林,就只见这一阵阵的阴风,好似一道道旋风似的,向山林的四面八方涌去,所过之处风沙走石,那叫一个厉害。 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回来了一批人,为首的正是郝鼎臣的大弟子,一个阴阳脸。 阴阳脸上前一步,躬身一礼,“龙先生,已经找到了。” “人在哪?”我连忙追问到,那人手指一个方向,“此去三四里山路,有一个蛇洞,那些孩子现在就在蛇洞之内,洞内还有一条黑鳞大蟒,正在看守这些孩子,至于那些人贩子,也都在蛇洞附近。” “蟒蛇?” 我微微皱眉,怪不得村里人说,当年山里闹蛇仙,到处都是蛇,我还以为是潘武庆养的蛊虫呢,合着这山里是真的有蛇妖。 而且这蛇妖还帮潘武庆看管这些孩子,显然,潘武庆虽然道行不济,但却与妖为伍,他们之间也肯定有着某些合作。 “龙先生,蛇洞外还有数条小蛇,刀爷此时就被困在了蛇群当中。”阴阳脸轻声说道。 闻言,胖子扑哧一笑,“得儿,咱家刀爷终于有吃亏的时候了。” “是啊!不过吃亏也正常,潘武庆毕竟不是正常人,人家好歹还是个蛊师,你让一个习武的,去和修仙的打,这无异于让灭绝师太掰头张三丰,老道士打尼姑,自家闹着玩呢?” 胖子哈哈一笑,阴阳脸却是有些着急,轻声催促着,“二位,莫要玩笑了,还是得尽快去救刀爷,我怕时间久了,刀爷撑不住了。” 我看了看胖子,稍作迟疑,“胖子,还是老样子,咱哥们打头阵,让那群人贩子掉以轻心,至于这些警茶……” “让他们从后包抄,咱们在面前吸引这群畜生,老陈他们在后面来个回首掏。” 胖子这话是在和我说,也是在和老陈他们说,说到最后,胖子也看向了这些警茶。 “老陈儿,咱们兵分两路,你们绕到后面,蟒蛇和这些人贩子交给我们,你们的任务就是解救那些孩子,切忌!一定要看准时机,只要蟒蛇一出洞,你们就得封死后方,绝对不能再让这些人进洞,然后你们也要进去救人,ok吗?” “这……这倒是没什么,只要你们能拖住那个蛇妖,我们就能救下孩子,关键是那个蛇妖……你们能搞定吗?” 老陈儿一脸的迟疑,可一听到这话,杨薇悠就笑了,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我的肩膀,牛气哄哄的指了指我。 “老陈儿,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豢龙氏啊!加强版的道士……不对,他可比道士牛多了,龙都能养,还搞不定一个蛇妖吗?” “额……”老陈儿一时噎语,迟疑地看着我,“龙先生,您……真的这么厉害?” “这……厉害不敢当,但要想收拾一条蛇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们……” “哎呀,甭废话,老陈儿,你们该干啥干啥去,一会让我兄弟用纱布擦屁股,给你好好地露一手!这些年你光听我吹牛B了,这次给你小刀拉屁股,开开眼!” “额……”老陈儿尴尬一笑,“那啥……胖爷,做您的屁股,还真他妈是个辛苦活,擦了屁股都不着消停,不是纱布就是小刀,您老还真是会玩儿啊!盖了帽了!” “去去去,都甭废话了!兵分两路!”胖子看了一眼阴阳脸,“兄弟,你找个人,给老陈他们带路。” “胖爷,带路没问题,可是……”阴阳脸面露难色,“可问题是,他们都是警茶啊!一身的正气,再加上头上的警徽,我们短时间是没问题,可时间久了,我们也受不了啊,而且这还是大白天呢。” 闻言,我淡淡一笑,“这个没问题,你们把手给我,我给你写个字,未来几天你们就不用怕警茶了。” “哦?什么字,这么神奇?” 阴阳脸面露好奇之色,连忙把手伸了过来。 我在背包里面,取出一小撮的香灰,研匀了之后,就用中指蘸着香灰,就在他们手上写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令”字。 “龙先生,这个令字有什么用?”众人都是一脸的好奇,我淡淡一笑,“用处可大了!这个令字,就是我在阴司的法令,你们手捧我的发令,就是为我做事,莫说是人间的警茶,就算是地府的鬼差亲自来了,他们也不敢拘你们下地府,除非是做完我的事情!” 听我这么说,几个恶鬼也都兴奋了起来,一个个挤上前来,要给我们带路。 简单的商议了几句,老陈儿就留下来几个人,负责照顾这五个女人,以及看管地下的人贩子,同时也是为了避免这些人贩子反扑到村里,伤及到无辜,除此之外,全部出发! 而就在我们这边准备动身的时候,杨薇悠忽然一把拦住了我,我心里不由一紧,坏了,这姑娘该不会也想跟着我们去吧? 我战战兢兢的回头看了一眼杨薇悠,杨薇悠却是皱着眉,憋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唉,养龙的,我脚上有伤,就不跟你去了,去了也是添麻烦,你们可得注意安全啊,那都是亡命之徒,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闻言,我稍稍的松了口气,“嗨,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要去呢,放心吧,我们一会就回来了。” “哼,我可不是想和你去么?可是……算了,不能给别人添麻烦,这是我做人的基本准则,你们快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我淡淡一笑,随后挥手和杨薇悠道别,这姑娘还不错,最起码不是不讲理的人,蛮识大体的。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搬山大圣 山里刚刚下过雨,山路也不是很好走,我和胖子跟在阴阳脸后面,深一脚浅一脚,折腾了两个多钟头,这才远远的看到了那伙人贩子。 之前我本以为,这伙人贩子少说也得有三四十号人,可事实证明,我显然是想多了,拢共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几个人罢了。 此时,这些人正蹲在地上抽着烟,吃着面包和火腿肠啥的,旁边还有一些散落的背包。 看到他吃东西,胖子啐了一口,“淦!光顾着忙正事了,都忘了中午还没吃饭呢,我都有点饿了。”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饿了。” “要不……咱们回去先吃点东西?吃完再来?” 我默默地竖了个中指,“别逼逼了,你看那边。” 我指了指远处的一棵树,刀爷正站在一根树枝上,守着下面那些爬上来的毒蛇,上来一个,他就砍死一个,当然,被这些毒蛇围着,刀爷一时间也下不来。 胖子扑哧一笑,“没想到咱家刀爷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走走走,不管他,先回去吃点东西,回头再来救他。” 说完,胖子当即就要走,被我一把拦了下来,“兄弟,咱能不闹么?干点正事行不行?” 胖子嘿嘿一笑,“开个玩笑,热热场,那啥……咱们咋整?” 我看了看四周,现在还能咋整?也没啥好办法,只能硬碰硬了。 稍作迟疑,我就把这些恶鬼收了回去,随后也拉着胖子站起身,走了过去。 一见到我和胖子来了,对方那些人也都站了起来,潘武庆叼着烟,依旧是满脸憨厚的盯着我们。 “兄弟,都来了?”潘武庆又看了看我们身后,“没报警啊?就你们两个? “嗨,我倒是报警了,关键是盘山路那边泥石流,封死了,警茶进不来。” “哈哈哈哈哈!”潘武庆仰天大笑,“所以嘛,我压根就不担心你们,要不然昨天晚上,我就直接放毒蛇咬死了他,也不至于放个菜花蛇出来吓唬人,现在也不能被你们追上,不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凭啥怀疑我啊?我也没对你们的人下手。” “这个……咋说呢?其实吧,要是正常演出的话,谁会考虑这么多啊?可问题是,我们来之前算了一卦,是卦象指引,告诉我们这边有人含冤受辱,所以我们来的时候,就是抱着目的性来的。” 这倒是实话,正常人谁会想这么多啊?更何况潘武庆这人这么憨厚,还看不出来是个坏人,可卦象指引我们这边有人需要帮助,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性来的。 来了之后,潘武庆又说了这么多,害的我差点都以为,那个需要我们帮助的人,就是潘武庆本人。 要不是刀爷鸡贼,从潘武庆的话里听出了问题,又在货车上发现了血迹,我都差点打算等演出完就摊牌了,然后帮他做点什么了。 之后就更不用说了,女鬼鸣冤,托梦警告,不然我们又怎么可能,找到潘武庆藏人的地方。 不过话说回来,这货还真是禽兽,倒卖了这么多妇女儿童,就连亲姐姐都不放过,手上还有人命,我想不管都不行了。 最重要的就是,他杀人也就算了,毕竟那些人贩子也不是啥好鸟,死了也就死了,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自己做起了人贩子,更不该去报复身为受害者的燕子,这就是他最大的错! 潘武庆腼腆一笑,“兄弟,我也不和你废话了,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你要是不嫌弃,就跟着兄弟我混,咱们哥们一起打天下,凭你的道术,我的蛊术,咱们兄弟……” “等会!别乱说啊,老子可不是道士,我他吗是豢龙氏!豢龙氏你懂么?我祖宗跟着舜帝混,佛道两家都是我们的晚辈。” “嗨,甭在意这些细节,跟谁混都不重要,太监还跟着皇帝混呢,篮子不照样混没了?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咱们兄弟联手,再加上这位刀爷的身后,咱们绝对能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你等会!”胖子上前一步,叼着烟一脸的不爽,“我说兄弟,你不够意思啊?多少有点瞧不起你胖爷了是不是?刀爷的身手,少班主的法术,咋滴,就没我啥事了?我告诉你,你胖爷我可是智囊团,就我这智商,加入你们团伙,生意绝对比你们好……” “去去去,边儿玩蛋去!” 我不耐烦的把胖子推到了后面,真弄不明白这货的脑回路了,谁玩意都想插一脚?也不看看,这几头烂蒜是什么东西,做的什么生意,不带你玩你还不高兴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有一件事必须得说,“胖子,这几头烂蒜还挺够意思的?” “啊?”胖子微微一愣,“啥意思?他拉你入伙,不带着我玩就够意思了?” “不是,你好好想想,当时在陕溪,杨天福只想着杀了咱们灭口,可人家却想着拉咱们入伙,这格局一下就起来了,还不够意思?” 胖子翻了个白眼,“什么格局不格局的,我看你好像网络上的小学生,学了几个破词你就到处显摆,这他妈是格局的事儿?正经人谁他妈去卖女人啊?” “额……” 胖子也推了我一把,上前看向潘武庆,“潘哥,啥都不说了,你就说咋玩吧?要不……你和我们少班主掰头一下,其余这几个丫头生的,就交给我了,中不中?” “中! 潘武庆手腕一翻,一根中指做的骨哨出现在手中。 “我当年学艺不精,就会这个蛇阵,你们若是能破了我的蛇阵,那我无话可说。”潘武庆自负一笑,脸上也写满了淡然之色,丝毫不那我们当回事。 见此,我也不由紧张了起来,是到此时,这家伙还是这么淡定,看来他这个蛇阵,应该是非比寻常了。 潘武庆吹响骨哨,原本围在刀爷树下的蛇群,也开始渐渐地向我这边靠拢。 “胖子,躲在我后面……” “得嘞,早就躲好了!你就把心放进裤裆里吧!” 我回头一看,好家伙,胖子不但躲好了,还点了一支烟,一副坐看我表演的样子。 刚才就他叫嚣得最凶,还帮我约战呢,好嘛,我这边开始动手了,他这边就躲到后面了。 眼见毒蛇越来越近,我也不敢大意,木剑出鞘,手掐剑诀,宝剑在地上猛的一插。 “拘灵遣将,速调,四方山神土地前来相见!” “噗——” 我话音落下,面前就喷出了一股子的白烟,紧接着一个身高足有三米多的壮汉,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定睛一瞧,嚯,这大哥挺有个性,玩cosplay绝对一流,人身狼兽,浑身是毛,看着就跟兽人似的,腰间还围着一圈树叶,手里还拿着一把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 不对,这三叉戟的造型,我咋看都有点像农村的粪叉子,还有这模样,怎么有点像西方的狼人呢?该不会也是个外国货吧? “敢问尊驾,你是山神还是土地?” “此处山神,见过豢龙氏!”壮汉抱拳拱手,深施一礼。 我连忙还礼,“那个……甭客气了,在你地头上出现这么多的毒蛇,你是不是得收拾一下啊?” “哦,此事好说。” 山神眯了眯眼睛,大手一挥,顿时就是一阵狼烟翻滚,地上这些毒蛇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 我愣了一下,就这么结束了?我还以为这得有一场恶战呢,他就这么解决了? 说好的蛇阵呢?就这么简单的赶走了? 我愣愣的看了看山神,又看了看潘武庆,却发现潘武庆也愣住了,指了指我们中间的山神,“这……这是个啥玩意?” “哈tui!” 该说不说,不愧是山神啊!吐口水都这么有性格,一口粘痰下去,潘武庆整张脸都被糊死了。 “你才是玩意呢,老子可不是个玩意,我是此处……等会,你才不是玩意呢,我是此处山神!你们这群杂碎,丫头生的贱.货,有娘生没娘教,缺爹少娘没教养的东西,我老早就瞧你们不顺眼了,要不是我不能擅自干预人间之事,我早就把你干废了!哈tui!” 得儿,实锤了,这绝对不是外国货,听他这口音,肯定是此处山神,没跑了!满口的国粹啊! 尤其是这两口粘痰下去,潘武庆这张脸都被糊满了,就跟洗了个脸似的。 潘武庆也愣住了,“这是……请神?我去,你道行这么高?!” 得儿,潘武庆话一出口,我也算是彻底听明白了,怪不得他这么淡定呢,原来他是不知道我的道行有多高啊! 枉我刚才还严阵以待,都把山神给搬来了,合着这个潘武庆还真是个实在人啊,一点没撒谎,真的就会这么一个蛇阵啊。 关键这个蛇阵还是个花架子! “山神,甭废话,你都奉我法令过来了,就不用客气了,锤他!大耳帖子抽丫的!” 我一声令下,山神挥舞着粪叉子就要上前,可就在此时,潘武庆再次吹响骨哨,而随着古哨响起,山林内,也刮起一阵妖风,一阵阵似龙吟又似鹤鸣一般的声音,从其身后的山洞内传了出来。 山神见此,神色一变,竟不由后退了几步。 我微微一怔,这山神多少有点没出息啊,一只蛇妖还把他吓成这样? “山神,愣着干啥啊?干ta啊!踢他裤裆,薅他头发!” “不不不,这个真来不了。”山神直摇头,神色忌惮的看了看山洞里面,“豢龙先生,你可知,这山洞里面的是何方神圣?” “不是蛇妖吗?” “这可不是普通蛇妖啊!人家自号搬山大圣,曾在佛祖驾下修行,虽然只有半个身子,但却是力大无穷!我不知道他原来是什么身份,但此人身上有神光庇佑,想来曾经也是个有神籍之人,我可惹不起。” 神籍,就是成仙得道的神仙,在天上有了籍贯,就跟人间的户口本差不多。 不过山神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一个入了神籍的神仙,怎么还跑到下界为妖了? “豢龙先生,这事儿我管不了,降龙伏虎那是你们豢龙氏的本事,这位搬山大圣就交给你了,我先撤了!”说罢,不等我开口,这山神就一挥粪叉子,在地上划出一阵白烟,白烟散去,山神也凭空消失在我们面前。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又见妖僧 “少班主,这山神不够意思了啊,回头焚书上表,在天上告他一状!”胖子凑了过来,小声嘟囔着呢。 我白了他一眼,“别管山神了,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 山神都惹不起的人,而且还有着神籍,我他吗能惹得起?这该不会又是个摩诃迦叶一样的东西吧? 山林之内,妖风阵阵,山洞内则是传来阵阵怪吼,似龙吟又似鹤鸣,不多时,一个硕大的蛇头,就从山洞里面探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好家伙,这东西都快赶上水缸粗了! 最他妈离谱的是,这东西的脑门上,还长了两根牛角,鳞甲之间还有一些黑白相间的羽毛,要不是我家祖上养过龙,我差点就以为它是真龙了! “我靠!少班主!这可真惹不起,咱得赶紧撤!”我正盯着蟒蛇打量呢,胖子突然开口惊呼出声。 我愣了一下,“啥意思?你认识这东西?” “嘶!不能说认识,但我在书里见过,书里曾说,九头虫就是这么个玩意,头上长着一对牛角。” “九头虫?”我微微一怔,随即也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你说这货是九头虫?!《西游记》里面那个?碧波潭,万圣老龙王的那个上门女婿?” “对!书里就曾说过,九头虫与龙种有缘,却非是龙种,乃是一种鸟类,身上长着翅膀,两只脚如老鹰,鳞甲之间还生有黑白羽毛,九个脑袋也都是一条条蟒蛇,头上长着牛角,叫声就是似龙吟,又似鹤鸣!奋力一吼,可达九霄!” 刀爷也不知何时,从树上跳了下来,听胖子这么说,也有些忌惮了,“如果这真是九头虫的话,是不是就惹不起了?” “肯定惹不起啊!这可是九头虫,一千多年前,人家就是龙王爷的上门女婿,与龙族结缘,说他有神籍这都再正常不过了,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能和神仙掰手腕吗?”胖子拉了拉我的衣角,“少班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这货真惹不起!” “如果他真是九头虫的话,那咱们就更不能走了!” “啊?” “啥意思?” “先别管了!”蟒蛇已经出洞了,其他人贩子也都闪到一旁退开,我迟疑了一下,“你们对付这些小喽啰,这孽畜交给我。” “我去,少班主,这可是九头虫啊!和那个摩诃迦叶一样,他们都是成了仙,得了道的人,天雷地火都拿他没辙,惹不起啊!” “放屁!他要是成仙得道了,就得和那个摩诃迦叶一样,浑身上下要么是佛光普照,要么就是霞光万道,一身的妖气,他算个屁的神仙。” 我一把推开胖子,提着剑就杀了过去。 冲到跟前,我二话不说,提剑就砍,蟒蛇昂首挺胸,向上一摆,就冲着我的宝剑撞了过去。 “锵——” 桃木剑打在这东西的牛角上,竟犹如劈中了钢铁一般,震的我虎口发麻,再加上这东西向上一顶,我手里的木剑直接就撞飞了出去。 “嗷——” 怪蟒嘶吼一声,摆动着身躯就像我追了上来,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就奔着我的木剑跑了过去。 捡起木剑,掉头就跑,怪不得山神说他是搬山大圣呢,这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看来想要硬拼是不可能了。 “快跑!别硬拼!”胖子也着急的大喊着,我瞪了他一眼,“甭管了,快去收拾那些小喽啰。” 胖子犹豫了,可刀爷却不做多想,直接就向那些小喽啰冲了过去,见此,胖子也只好叹了口气,和刀爷冲向那些人贩子 我掏出一根一米长的红绳,在眉心处轻轻一点,掐诀诵咒,“照见阴阳,诸神听令,化绳为兵,降妖布阵!” 说罢,红绳闪过一丝红光,算是被我开光了,我将其一段系在树上,然后就拽着红绳在山林内跑了起来。 红绳开过光之后,也开始无限延伸,不论我怎么跑,手中的红绳永远都是无穷无尽。 而随着我的奔跑,这条蟒蛇的身躯,也渐渐的从山洞内显露出来。 胖子说它是九头虫,那按理来说,这东西就应该是鸟身蛇首,可奇怪的是,他却只有蛇身,而且也只有这么一个脑袋和半个身子。 最邪门的是,这东西还没有尾巴! “胖子,你给我看清楚了,这到底是不是九头虫?”我一边跑着,一边看向胖子那边大吼着。 胖子和刀爷正在那边打的热火朝天呢,听我这么一说,胖子回头看了一眼这边,也是一脸的奇怪。 “不应该啊!看它这个牛角和羽毛,它就是九头虫,怎么没有鸟身啊?” “你看清楚了,如果不是九头虫,我就要大开杀戒了,要是九头虫,我就留他一条活路!” 胖子愣了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靠,大哥,你要度化的那七个人,该不会就有九头虫吧?” “嗷——” 胖子刚说完,怪蟒就嘶吼了一声,直奔着我这边撞了过来,纵身一跃,连忙跳到树上。 可让我没想到的,这货的力气岂止是大啊,简直就是个打桩机,“轰”的一下,愣是把我脚下的大树给撞了个粉碎。 慌忙之中,我纵身一跃,只好跳到这东西的脑袋上,一手板着牛角,一手高举木剑,举剑就想刺穿这东西的脑袋,可就在我要刺中之时,还是犹豫了! 胖子说的没错,我要度化的那七个人里面,其中就有九头虫! 我一直以为,名单上的九头虫,或许就是某种同名的异兽,也或者是某个人,借用了九头虫的名字。 毕竟除了《西游记》以外,纵观古今书籍,历史资料,我也没找到关于九头虫的其它记载,自然也没想过,我要度化的人,竟然真的是《西游记》里面的那位九头虫! 如今胖子说这东西是九头虫,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如果它是九头虫的话,那我还真不能杀了它,只能活捉,然后想办法度化。 我微微愣神的功夫,就只见这东西“嗷”的一声嘶吼,脑袋向上一顶,我整个人就被甩飞了出去。 慌乱之中,我一把抓住了一根树干,这才没被甩飞出去。 “少班主,你要度化的那七个人里,真有九头虫?!”胖子着急的追问着。 我看了一眼那边,这俩人还真是神速,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放到了六七个人,远远望去,老陈也带着一批人赶了过来。 “老陈!先救人!” 我着急的大喊着,老陈赶忙冲了过来,随即就拔枪警戒,封死了洞口,一大批的警茶也都冲了进去。 这些人贩子看到警茶都来了,每个人还都是荷枪实弹的,人贩子也终于老实了,一个个抱着头蹲在了地上,只有潘武庆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我们这边。 眼见潘武庆又把骨笛拿了出来,我急的大喊,“刀爷!废了他!再弄个蛇阵,我就没时间帮你们了。” 闻言,刀爷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苗刀一扫,愣是把潘武庆的手掌就给切了下来,鲜血喷了半米高! “少班主,小心!” 我正盯着那边看,胖子突然高呼一声,我本能的低头一看脚下,却见那条怪蟒已经冲了过来,“嗷”的一嗓子,就冲我身下的树撞了过来。 一人多粗的树木,顷刻间就被拦腰撞断,我也再次被撞飞了出去,好在刀爷反应快,脚下一点,就冲了过来,一把把我抱在了怀里。 刀爷抱着我飞身急退,我也着急的看着胖子,“这货到底是不是九头虫?怎么就一个脑袋,还没身子?不是九头虫,我就宰了它了!” “这、这……这看着像啊!” 胖子也有些吃不准了,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还是算了吧,别再把自己要度化的人给杀了,那要是这样的话,我这辈子都度不过去这个劫了。 我推开刀爷,溜着怪蟒在山林内一阵乱窜,折腾了十多分钟,我这才停了下来,我要布的阵法也布好了。 “刷——”的一下,我就把木剑插在了地上,用手一指冲过来的怪蟒,“孽畜,你好大的胆子!是妖是仙?是鬼是佛?你竟敢作乱人间!在敢往前一步,我定斩不饶!” 闻听此言,怪蟒竟然刷的一下停了下来,一双牛眼滴溜溜的打量我,随后大嘴一张,竟然口吐人言。 “小贼,当年作乱人间之时,那孙猴子和二郎神联手,才降服了我,你……算什么东西?” “啊?” 我愣了一下,孙悟空和二郎神联手?这信息量有点大了! 按照《西游记》剧情,当年的九头虫抓了唐僧,孙悟空和九头虫打了三十多个回合都不分胜负,被这东西逃到了水下,孙悟空就没了办法,最后不得已请来了二郎神。 二郎神又率领眉山六怪,以及一千二百草头神,这才将九头虫逼得无路可走,后又被哮天犬咬下一颗脑袋,才算是彻底降服。 他说孙猴子和二郎神联手,难不成……他真的是九头虫?我要度化的那个人? 嘶!我大脑一炸,如果他真的是九头虫,那我还真不能杀了它,得想办法度化它啊! 最要命的是,如果他是九头虫,那我可就真的惹不起了,上千年前,人家就是龙王爷的上门女婿,二郎神和孙悟空联手,才能拿下他,我凭啥有这个本事啊?更别说现在又过去了一千多年啊! 九头虫也不等我反应过来,身子一摆,就再次向我冲了过来,慌忙之中,我手腕一翻,一根红绳在我手中闪现。 顺着红绳看去,就只见在九头虫的身躯上空,早已被我用红绳绕出了一道符文。 “诸天神佛,借我神通!困龙阵!” 我用手一指空中符文,霎时间,红光一片,妖异刺眼,地上的怪蟒也顷刻间被红光所笼罩。 “嗷——” 怪蟒嘶吼一声,身子一阵挣扎,就想要再次昂首挺胸,可挣扎了几次之后,却依旧是死气沉沉的趴在地上,难在抬起头来。 我心中一紧,这……就这么简单?一个困龙阵,就把传说中的九头虫就镇住了? 虽说困龙阵确实是可以困住真龙,可这东西是九头虫啊!二郎神和孙悟空联手才能降服的东西,现在又过去一千多年了,就这么被我用困龙阵给降服了? “阿弥陀佛——” 山林内,突然传来一声庄严肃穆的佛号。 我循声望去,就只见曾经被关在通天观的那个妖僧,竟双手合十,站在远处的一棵树上,浑身上下佛光普照,身上的大黄金线袈裟,看起来也格外的刺眼。 “小施主,又见面了,这条孽畜与老僧有缘,小施主不防做个人情,将九头虫赠与老僧可否?” 第118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九头虫 一看到这和尚,我就浑身不自在。 不为别的,主要是这货太他妈变态了,天雷地火奈何不了他分毫,请神下凡,一口气就把二郎神给吹走了。 好家伙,我是真打不过啊! “阿弥陀佛,小施主,做个人情,将九头虫增与老僧可否?”见我不说话,老和尚依旧是双手合十,慈眉善目的轻声问道。 我看了看困龙阵中的九头虫,有些不敢相信,这货连我都打不过啊!一个困龙阵就搞定了,竟真的是九头虫? 而且说是九头虫,可他只有一个脑袋啊,半个身子啊,连尾巴都没有。 “大师,这货……真是九头虫?碧波潭老龙王的上门女婿?”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此孽畜确实是九头虫,不过却不是你说的那个九头虫,而是那个九头虫的一个脑袋。” “哦?”我被绕的有点晕,“大师,您给我讲讲,这东西的来历。” “好说,出家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和尚一抖袈裟,飘飘悠悠落在我面前,“小施主,老僧可以到诉你他的来历,但也请小施主乐善好施,将这九头虫赠与老僧如何?” 我眯了眯眼睛,看了看不远处的胖子,胖子连忙给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别轻举妄动,先看看什么情况。 正巧,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当即哈哈一笑,“好啊,大师您先说说,待等说清了这货的来历,我在决定送不送与你。” 老和尚淡淡一笑,“想当年,九头虫在人间为妖,盗取了祭赛国的佛骨舍利,孙大圣与二郎真君联手,一场鏖战之下,九头虫被哮天犬咬下一颗头颅,而那颗被咬下的头颅,却是一灵不灭,逃遁西方佛土,我佛如来怜其修行不易,故此,降下佛旨,不让我等斩草除根,此孽畜便每日里卧在佛祖驾下,听经学法。百年之后,此孽畜方才顿悟,借着佛法修行,便有了这半截的身子。” “嘶!” 听完老和尚说道,我也愣住了,好家伙!没想到这东西的来历还这么神奇? 而且还真是九头虫,不过却是人家其中一颗脑袋,然后又在佛祖座前修行,长出了半截的身子,怪不得这么不抗揍,我一个困龙阵就给收伏了。 “敢问大师,这孽畜既然在西天佛土修行,怎么又跑到人间了?难不成是你们佛家有意纵容,让他在这里为非作歹?” “这……”大师也面露难色,喃喃地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和他也只是一面之缘,那次别离之后,我便被王重阳给封印了,至于他为什么背弃佛土,人间为妖,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罢,老和尚也转头看向九头虫,“施主,你可否幻化人形?” “没这个道行,我能开口说话就不错了。”巨蟒闷哼哼的嘟囔着。 老和尚淡淡一笑,大黄袈裟一甩,一道佛光打在困龙阵上,我的阵法也顷刻溃散,随后又是一道佛光打在巨蟒身上,转眼的功夫,巨蟒就变成了一个身穿青布僧袍的小沙弥。 我看得一愣,这九头虫的道行可是不高啊!刚才连最基本的幻化人形都做不到呢,可老和尚一道佛光下去,这东西就能变成人了? 我的天啊!这得是多大的道行啊?!让我度化他?还不知道谁度化谁呢! 老和尚双手合十,轻念佛号,“阿弥陀佛,九施主,一别千年,你可还认识老僧了?” 九头虫眯了眯眼睛,满脸的忌惮,“认得你,你是佛祖座下尊者,西天禅宗二十八祖之首,初祖摩诃迦叶!是佛祖让你来抓我的?” “哈哈哈哈,难得九施主还记得老僧,不过老僧是迦叶,也不是迦叶,莫说佛祖来抓你了,只怕那西天的迦叶还要抓来老僧。” “啊?”九头虫微微一愣,显然,也被这老和尚的绕口令给绕晕了,“大师,你到底是什么人?” “善哉善哉,一千年前,老僧曾去西天找过迦叶,但却被迦叶拒之门外,佛祖还要收了我的神通,逃跑之时,是你给我开了佛土之门,我这才下了凡尘,你与老僧有救命之恩,老僧今日当还你恩情。” 九头虫愣了愣,随即就是眼前一亮,显然是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可马上却又是一脸的茫然,“不对啊!当年我放走的明明是迦叶尊者,怎么……” “善哉,那就是老僧,是你认错了人,把老僧错认成了迦叶。” “不是,尊者,你这怎么越说越乱啊,你到底是不是迦叶尊者啊?” 别说九头虫了,就连我都听迷糊了,估计在场这些人和我一样,没有一个不是糊涂的。 这老和尚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迦叶尊者,可又说自己不是迦叶尊者,还说佛祖座前已经有迦叶尊者了,他还曾经去找过迦叶尊者,结果却被拒之门外,佛祖还要收了他的神通,可他现在又说自己是迦叶尊者,好家伙,他到底是不是迦叶尊者啊?! 难不成,迦叶尊者在成佛之前,还有一个孪生兄弟? 额……这怎么像是个绕口令? 老和尚依旧是淡淡一笑,“善哉善哉,九施主莫要多问,昔日里,你为了开了佛土之门,放我下界,我这才有了广度世人,积攒功德的机会,你既对我有恩,我今日当救你一命。” 说罢,老和尚大黄袈裟一甩,转头又看向了我,“小施主,今日我不渡你为僧,亦不伤你性命,可否让我把九施主带走。” 老和尚说的客气,我也忍不住苦笑,“唉,大师,就凭您这神通,想要带走他,我能拦得住吗?连个不字我都不敢说啊!” “呵呵,施主严重了,佛家也是个讲理的人,这九施主是被您收伏的,我若想带走他,自然是要问过你,你若不同意,我也不好强取,古人云,不问自取视为偷,问而强取视为抢,老僧乃是出家人,佛祖座下尊者,又岂能做那偷抢之事?” 我都快被气笑了,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整得也挺有礼貌,可你他吗前段时间,抓着我要剃度的事情,咋就不提了呢?这他妈也是你们佛家收弟子的规矩? 好嘛,看到个人,就按着要剃度收徒弟? 我淡淡一笑,“好啊,高僧说得对,咱们确实是得讲道理,而且眼下就有个问题,这孽畜助纣为虐,不知犯下多少罪过,你就这么带走了,这个……怕是说不过去吧?” “这……” “哎,大师,咱可都是讲理的人,刚才你自己都说了,你还是迦叶尊者呢,不能说话不算数吧?可不能这么不讲理啊!好家伙,做了坏事了,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既往不咎了?这不像话啊!”胖子也连忙站了出来,不动声色走到我身边,刀爷也紧随其后。 开玩笑,这可是我要度的人,就这么放了可不成! 被胖子这么一激,老和尚也有些为难,看了看胖子,“小施主,你看你身有道家罡风护体,体内还有天师血脉,莫不是张天师之后?” “说得对,胖爷我还真是张天师的后人……” “哈哈哈哈!”胖子话一出口,老和尚仰天长笑,“好好好!好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施主,当年西天见我佛,佛说我空有一身佛法,却功德不够,故而要收我了神通,老僧我不服,曾在我佛面前发下宏愿,势必灭三清,兴三宝!因此这才逃离佛土,来了人间,你既是张天师之后,那我便从你开始,收你为徒,他日里,我踏平龙虎山,横扫终南山,将你们的南道北道,人间道统,连根拔除!” “他好像有那个大病,奥利给吃多了吧,一张口就满嘴喷粪?”胖子一脸懵逼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和尚,“嘿,老秃驴,甭踏马瞎比比了,我看你是小母牛不下崽,牛B坏了!还要兴三宝,灭三清,你咋不上天呢?甭废话,先告诉我这件事咋整吧?你问问他自己,做了多少缺德事,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我在考虑要不要加入你们这个邪教组织。” 一说起九头虫的事情,老和尚也没底气了,看了看身后的九头虫,“九施主,您何时下界为妖,这些年又做了哪些事情?” 九头虫估计也是被绕晕了,再看这和尚一身佛光,一时间也没敢轻举妄动,皱了皱眉,迟疑了片刻,这才闷声答道。 “三百年前,我在佛祖驾下修行时,一时动了口腹之欲,将莲花池里的金蟾给吞了,佛祖要罚我,我就逃到了人间,一直在此修行,十年前,这伙人贩子找到了我,让我帮忙看管孩童,还许诺我,每年给我一对童男童女,日.日还有香火供奉,我便答应了。” “老秃驴,你自己听到了,十年啊!这十年的时间里,他可是吃了二十多个孩子,而且还帮着人贩子贩卖人口,你说吧,这事咋解决?” “我吃人,那也是为了增长修为!当年哮天犬咬下我的头颅,害的我没有身子,千载道行,毁于一旦,这笔账我还没地方找人算呢!你知道我这一千年是怎么过的吗?要不是吃了这些孩子,我现在变成人,也是个残疾!” 一说起要算账,九头虫也来脾气了,胖子翻了个白眼,“别逼逼,你吃人就是吃人了!一千年前你被人咬下身子,那还不是因为你动了贪心,偷了佛祖的舍利,你被咬你活该啊!你吃人还牛B个der啊!妈的,还说的理直气壮,我差点就当真了。” 胖子一番话,把九头虫怼的哑口无言,不过他也懒得搭理九头虫,转而看向老和尚。 “老秃驴,你自己说吧,这事咋整吧?你的小伙伴吃了人,犯了个阴司律法,也触碰了人间法律,你不能就这么把人带走吧?” “这……善哉善哉,你们可否看在我的面子,暂且放过九施主?” “这不行啊!老秃驴,咱不开玩笑啊,咋滴?你们佛家牛B啊,杀了人,犯了法,一句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拉倒了?那我明天就去寺庙,毁了你佛家道统,灭三宝,兴三清,回头再让我家老祖宗张天师出面,你是不是也可以既往不咎?” “这……” 老和尚一时噎语,显然是无话可说了,许久,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佛曾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九施主已经有了悔过之心,你们……” “放你娘的屁!他有悔过之心?你说的这叫人话?”胖子的鼻子差点都气歪了,“老秃驴,你好好听听,他刚才可是理直气壮,满腹牢搔啊?你说这叫悔过之心?好家伙,你们佛家的人瞪着两个眼睛在这和我说瞎话?还有,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明天我就号召大家,见人就砍,然后就说这是佛祖的意思,让我杀够了人就能成佛,你们佛家担不担这个责任?!” “这……”老和尚也无话可说了,长叹一声,“唉,罢了,那就当我和你们做个交易……” “别!佛家有清规戒律,修行之人杜绝交易。” “阿弥陀佛!”老和尚彻底懒得搭理胖子了,转头看向我,“小施主,我们做个交易,今日我不度你们入佛门,也不取你们性命,你让我带走九头虫,如何?” 我笑了笑,我还能说什么?又能说什么?他这话里的弦外之音,我还听不出来? 今天要是不答应,这老和尚要么拉着我们一起入佛门,要么就是直接杀光了我们,我哪里还有本事拒绝啊! 现在之所以还和我废话这么多,无非是想要个面子上好看,不让人说他是抢! 第119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非放不可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想不放人都不行了,在场这些人,谁能是这个老和尚的对手啊?别给人家惹急了,他在给我来个集体升天套餐? 不过就这么让他把人带走了,我还是有些不甘心,我淡淡一笑,“大师,这人是我抓到的,您想带走也可以,那我有什么好处?” “好处?刚才我已经说了呀,你放了九施主,我今日不渡你入佛门,也不伤你们性命,这还不行吗?” “行倒是行,但也不能这么简单了吧?这货刚才也说了,他这十年来吃了童男童女不计其数,还帮着人贩子贩卖人口,犯下滔天孽债,可谓是作恶多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拉到了吧?” “这……贫僧日后严加管教,绝不再犯。”老和尚双手合十,一脸诚恳,我笑了笑,“您这轻飘飘的一句严加管教,绝不再犯,就把这魔头放走,怕是好说不好听吧?” “施主此话差矣,昔日里,我佛如来,广传佛法,曾在菩提树下说过……” “打住!”我连忙摆手,“大师,都挺忙的,您就甭在这说佛法了,这样吧,您把人带走可以,但也得答应我三件事。” 老和尚想了想,就点了点头,“好,施主但说无妨。” “第一件事,这孽畜的此前罪孽,我可以不再计较,但若是您把人带走之后,他要是再沾染了杀孽……” “若犯杀孽,贫僧亲自引天雷,勾地火,打得他形神俱灭,魂飞魄散!” “好!第二件事,大师您也不可以再造杀孽。” “这是自然,贫僧乃是出家人,又是得到的高僧,佛门清规戒律,自然是不可杀生害命。” 老和尚一脸的诚恳,要不是在陕溪的时候,他要杀了我,我差点就要相信了。 我抿嘴一笑,“大师,如今的天下,早已非千年前的南宋王朝,国家安定,四海安宁,杀人害命者,不论是人是鬼,是佛是仙,皆要付出代价,您要是杀了人,晚辈我就是拼了一身道行,也要焚书上表,上告天庭,让你们西方佛祖给个说法。” 老和尚微微一怔,连忙笑道:“好好好,老僧答应施主,你若是将人给了我,日后我和他,都绝不杀人,也绝不造孽。” 见老和尚答应这么痛快,我心里也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这一身的佛法,已经不是神通广大这么简单了,完全就是佛陀下凡,言出法随,如果他要是在人间大开杀戒,这绝对是一场浩劫!而且还是没人能管得了的浩劫! 他能答应不杀人,这也是一件好事。 “大师,这第三件事我还没想好,要不回头……” “阿弥陀佛,施主,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没想好,那便就此作罢,我只答应你刚才的两件事。” “……” 得儿,没想到这老和尚还挺鸡贼的,我本想着留下最后一个愿望,回头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找他,现在好了,这和尚不给机会啊。 我思索了一下,“行吧,那这第三件事……大师您就告诉我,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又是哪位尊者下凡?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老和尚仰天哈哈一笑,“施主,贫僧就是摩诃迦叶啊!迦叶尊者便是我,你又何必再问?” “不对,你刚才可是说过,在西方佛土,已经有一位迦叶尊者了,那你到底是谁?” “善哉善哉,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我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支烟,“大师,你再这么扯犊子,那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要是不说实话,这九头虫……” “带走就带走呗,反正咱哥们也拦不住?”胖子趁机凑了过来,在我烟盒里面抽出一支烟,“不过你要是强行带走,我们就说是被西天的迦叶尊者给抢走了,我佛如来包庇魔头,纵徒行凶,到时你们的三宝道统,能不能在人间站稳脚跟,那就是你的事了。” 胖子这轻飘飘的几句话,算是插到这和尚肺管子上了,噎的和尚半天没说话。 毕竟这和尚嘴里喊的口号,就是灭三清,兴三宝,他要是真把人抢走了,别说兴三宝了,估计都能毁了他们佛家数千年清誉。 和尚犹豫了半天,就只见身形一闪,犹如一阵风似的,嗖的一下出现在我面前。 我被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是想杀人灭口,刚想出手,老和尚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小施主,你当真想知道?” “当真!” “好好好!既想知道,那老僧便就直言,但此事只能与你一人说,你随我来!” 说罢,老和尚也不等我的答复,大黄袈裟一甩,就暴起了一阵佛光,刺的我不得不闭上眼睛,而等我再睁开眼睛之时,我和老和尚就已经身处于一片山坳当中。 见四下无人,老和尚伸手就去脱衣服。 我愣了一下,连忙捂住眼睛,“大师,使不得啊!这这、这……我不好这一口啊!权色交易对我没用,你要是个尼姑,在年轻点,我还可以委屈一下……” “去去去,边儿凉快去,我要是个尼姑,还在这和你废话?我早就去找佛祖了。” 老和尚臊眉撘眼的白了我一眼,随后就脱下袈裟给我看,“小施主,看清楚了,贫僧的来历,都在这身上了。” “啊?” 我微微一怔,这才睁开眼睛去看,却只见这瘦弱的老和尚,身上竟刻满了文字,密密麻麻,几乎是铺满了整个上半身,就是不知道下半身有没有了。 我定了定神,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就发现这些文字我压根就不认识,而且不但不认识,更是还从未见过,看着有点像梵文,可相比较梵文来说,这些文字看起来还更为繁琐,弯弯曲曲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汉字。 而且这些文字上,还都是佛光缭绕,透露着无上的佛法,老和尚在这一身的佛光衬托下,看起来也更加的宝相庄严,真就犹如一尊佛陀似的。 “刷——” 不等我看清楚,老和尚就风风火火的穿好了衣服。 “大师,这是啥玩意啊?” “善哉善哉,不可说!不可说啊!” “别啊大师,咋又不可说了?你到底是谁啊?给我看这些纹身有啥意思,咋滴,你以前也是社会人啊?也认识好大哥?抽华子不?” “去去去,好人谁他妈混社会啊?” “额……”我一时噎语,“那你到底是谁啊?” “善哉。”老和尚双手合十,“我的来历就在这身上写着,你不认得我,那我也没办法了,反正老僧把实话和你说了,我就是迦叶,迦叶就是我,西天的那位与我相比,只怕佛法之上的造诣还不如我。若说起佛法修为,老僧才是最近接佛祖的那个人。” 狂!太狂了! 他说他在佛法的造诣上比迦叶强,我可以忍,也可以接受,可他说他是最近接佛祖的人,这我就不敢相信了。 他要是真有这么牛叉的佛法造诣,还能说出兴三宝,灭三清的话? 他娘的,佛祖都不敢说啊! “大师,要不……我给你点几个菜吧?你但凡来两粒花生米,你都不至于醉成这样啊!” “阿弥陀佛,老僧已经说了实话了,施主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九头虫我还是要带走。” 不等我说话,老和尚上前一步,抓着我的手腕,大黄袈裟一甩,一阵佛光乍现,眨眼的功夫,我又再次回到了人群当中。 不过等我回到这里之时,局势却发生了转变。 警茶刚刚控制的几个人贩子,竟然都放开了,这些人缩在一起,围着断手的潘武庆。 “啥情况?”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九头虫,“这货又作妖了?” 胖子刚想说话,一旁的老和尚就走到九头虫身边,“龙施主,老僧已经说过实话了,信不信由你,认不认得也在你,这九施主我还是要带走。” “哎,别呀,把话说清楚了。”我上前一步,刚想阻拦,老和尚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抬头看向我和胖子,“龙施主,你与我佛有缘,下次相遇,我渡你入佛门。还有这位张施主,待等我收了你们二位,便是老僧发难龙虎山之时,届时,兴三宝,灭三清!” 说罢,也不等我们说话,老和尚袍袖一甩,山林内刮起一阵梵音,二人就这么消失在我们面前。 人走了,胖子也凑了过来,“我说少班主,这老几把灯啥玩意啊?怎么跟邪教徒似的,见到个人就想拉入伙?他不会带着我去自.焚吧?” 我苦笑一声,“甭问我,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人家道行高,咱们也惹不起,对了,你们这啥情况?” 我看了看人群对面的人贩子,这伙人刚才都被控制了,怎么现在就跟没事人似的,而且还众星拱月似的护着潘武庆? 说起正事,胖子也认真起来了,看向人群里面的潘武庆,“金莲啊,啊呸,老潘啊,你自己说吧,到底咋回事?” “嘿嘿……嘶!” 潘武庆憨厚的笑了笑,不过却牵动了伤口,疼的冷汗直流,一旁的人还七手八脚的给他包扎伤口,往伤口上糊泥巴止血。 潘武庆可能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惨白的脸色,有气无力的盯着我,缓缓地举起了左手,手掌成爪,空握成拳。 “老弟,那个老和尚和你做了个买卖,我也想和你做个买卖……嘶!轻点轻点,有点疼。” 潘武庆疼的冷汗直流,但依旧是一脸的憨厚。 我眯了眯眼睛,礼貌一笑,“不好意思哈,我妈教导过我,不让我与狼为伴。” “嘿嘿,老弟,年轻人有点脾气是好事,但脾气不能太暴,你学学老哥我,隐忍了十多年,要不是你们来到这,甭说是警茶了,天王老子来了,都照样查不到我头上。” 我抱着膀子,好笑的看着他,“老哥,成王败寇,您都快成阶下囚了,还在这教训我?” “嘿嘿,别急,先听我说完,你在考虑一下,嘶!”潘武庆疼的一身冷汗,咬着牙吸了口冷气,“实不相瞒,我给那几个娘们,都下了蛊,你要是放我走,咱们万事好商量,可你要是非得拉我下火海,嘿嘿,我不介意在添几条人命。” 说罢,潘武庆挥了挥自己的左手,依旧是手掌成爪,空握成拳。 “老弟,你看到我这只手了吗?只要我现在攥紧了拳头,那几个小娘们就都得没命,万蛊噬心之痛,大罗金仙来了都没用!” 胖子也凑到了我耳边,“刚才就因为这个,吓得我们都没敢动手,但也没放他们走,就等你回来看看真假了,这玩意靠谱吗?” “我哪知道靠不靠谱?” “我去,你也不知道?” 我挑眉看了看胖子,“废话!兄弟,我也没和蛊术打过交道啊,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胖子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那完了!这人是非放不可了!” 第120章 第一百二十章 有啥大病吧 胖子说的不错,潘武庆这个人是非放不可了! 这货话都说出口了,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要是就这么把人留下了,那村里的几个女人就必死无疑了。 可若是就这么放了,我还有些不甘心! 老和尚走了,九头虫也被放走了,现在就连潘武庆这个恶魔也要放走,合着我这一趟就是白玩啊?啥战利品都没有?说好的打怪掉装备呢? 就算是没有装备,我蹭点经验还蹭不成? “胖子,你说咋整?”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苦涩一笑,显然,也知道我在想啥,“少班主,救人要紧啊!钱没了咱还能再赚,人跑了还能再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咱们这地界上,还能让他们跑了不成?”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我懒得和官方的人打交道,既然要放人,那警茶这边……” “嗨,交给我,放心吧!” 胖子满口答应下来,我和刀爷也默契的转身下山。 等了许久,胖子也带着大部.队追了上来,一群警茶围着胖子,七嘴八舌的说着潘武庆的事情。 显然,对于放走这些人,他们这些警茶也都是满腹的牢搔。 可面对让他们的抱怨,胖子也没办法,谁让潘武庆精通蛊术呢?为了那些女人的安全,不放人也不行啊! 胖子费了好一番的口舌,也总算是把这些人应付过去了,随后就甩开警茶追了上来。 “少班主,告诉你个好消息。” “啥?”我侧目看去,胖子咧嘴一笑,“我把演出费要回来了!刚才我和那货商量了一下,我答应放他走,但前提是,得把演出费结算了。” “……” “胖子,你可真他妈是个人才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没忘了要钱呢?” 胖子哈哈一笑,“千里为官只为财,咱哥们虽然不当官,但也得吃饭啊,吃的就是这碗饭,不要钱能行吗?” 我都快被气笑了,“唉,这山里也没信号,他怎么给你转的账?” “谁说转账了?潘武庆说,他家电视后面有一万块钱,那就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演出费,就是可惜了,没能多要出来点,你答应给大家的那一万,还有朱姐和贵叔的补贴,都得咱哥们自掏腰包!” “你们说啥呢?什么自掏腰包?”身后的老警茶赶忙凑了过来。 胖子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无奈一笑,“哎,为了潘武庆的事情,少班主今天早上亲口答应过大家,事成之后,他拿出一万给大家做奖金,还有朱姐,演出的时候被鬼附身了,贵叔也发烧了,这都得发放点补贴。” “这这、这、这个好说啊!交给我了!” 老警茶连忙殷勤的答应了下来,我回头看去,老警茶哈哈一笑,“为了这伙人贩子,局里曾连续三年,发过悬赏通知,采集线索,你们帮我们破了案子,功不可没,回头我就跟局里申请,给你们争取点钱。” “哦?真的?”胖子一听到钱,双眼直放光,老警茶也连连点头,“真的真的,但是吧……好像也没多少,毕竟咱们没抓到人嘛?如果你们要是能帮我们抓到人,肯定还有一笔巨额奖金。” 老警茶贼溜溜的看着我,言下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潘武庆这货懂得蛊术,他们这些寻常人肯定是拿他没办法,但要是让我和胖子出手就不一样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眼珠子一转,“嘿嘿,老陈,这事……我们哥仨得再商量一下哈。” “别啊!听说这笔奖金可不少,十多万呢,这不比你们唱戏划算?”老陈连忙递过去一支烟,又拿出两支烟,殷勤的给我和刀爷点燃。 胖子吸了一口烟,“老陈啊,这件事吧……咋说呢?我们都是唱戏的,这唱戏的人不唱戏,跑去帮警茶抓罪犯,这……嘿嘿,我们这戏班子里面十七口人啊,大家.伙都等着我们哥仨吃饭呢,我们也不能带着他们去抓罪犯啊?” “胖爷……” “嗨,这件事就这么着了,回头再说哈。”胖子挤眉弄眼看了我一眼,我会心一笑。 倒不是我们不帮忙,主要是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戏班子不唱戏,那就不是戏班子了。 而且胖子说得对,大家.伙都等着我们吃饭呢,也总不能放下戏班子不管,带着他们到处抓罪犯吧? 再且,戏班子有戏班子的规矩,我们唱戏的跑江湖,这是下九流。 老话说得好,下九流怎敢与官见? 说的直白的就是,我们这群跑江湖的人,人在下九流里面,就得做好眼前的事,不能想着去巴结权贵,这才是最大的根本原因。 我们几个人说说笑笑,待等黄昏时分,这才赶回了村子里面。 刚下了山,就只见杨薇悠站在村头,穿着一双拖鞋,远远地望着我们,看到我们回来了,也兴奋的扑了过来,询问我们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什么的。 而当她听到我们放走了潘武庆,也是满脸的失落。 天色已经不早了,盘山路那边还没有疏通,这个时候也不能再走山路回市里了,我们也只好在村里再住一个晚上。 有了警茶在这里,情况也都不一样了。 山里的老乡显得格外热情,家家户户都拿出自己最好食物,在村子的空地上摆起了长桌宴,六七十号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着东西。 胖子给我倒了一杯酒,“少班主,潘武庆说这些女孩的身上都被下了蛊,这件事可不能耽搁,蛊虫不除,就犹如定时炸弹一样,时时刻刻挂在他们上,你得想辙,赶紧把蛊虫弄出来,免得出人命。”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也想过,但我实在是没接触过蛊术,等我吃完饭在好好研究一下。” “嗯,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个于继忠,这老头约你见面,昨天咱们也说好了,今天早上给人家打个电话,结果忙来忙去也忘了,这……后天就是见面的时间,你打算咋整?” “唉!” 说起这件事,我也头疼啊! 那老头可是名角儿大腕,他一句话,我们戏班子就毁了,可千万不能得罪啊,现在又跑到这边来兴师问罪了,我且得好好伺候了。 “我……等吃完饭吧,我一会就回个电话,至于盘山路那边,咱们也别等着了,明天一早,咱们哥仨就跟着警茶回市里,后天准时赴宴,至于贵叔他们……就先在山里住几天吧,等什么时候通路了,什么时候再回去。” 胖子想了想,“也行,老头咱可不能得罪,戏比天大,咱啥都能不要,唯独不能毁了这个戏班子。” 我点了点头,也表示认同,而就在这时,胖子忽然压低了身子,凑到了我耳边,“那潘武庆这件事,你咋想的?” 闻言,我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胖子,直接反问他,“那你咋想的?” “你先说。”胖子嘿嘿一笑,我想了想,“这货作孽太多,又是修行中人,按理来说……该管!但是不能拉着大家.伙一起下水,咱们是唱戏的,得为大家负责,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拿去帮警茶查案子,所以我的打算是,日后如果有时间了,那就顺手而为,如果没时间就算了。” 胖子咧嘴一笑,“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主要是这案子的悬赏金额高啊,我刚才查了一下,十万块啊!这买卖干下来,咱哥们一人三万多。” 我给了胖子一个白眼,谁和他想到一起去了?我可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江湖道义。 碰到这种修行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我岂能袖手旁观,看着潘武庆胡作非为,败坏修行之人的风骨? “这件事暂且搁置,等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在不影响演出的情况下,咱哥们顺便查一下。” 胖子笑着给我添了点酒,“少班主,那个和尚……到底咋回事?他把你带走之后,都说啥了,他是啥人啊?” “唉!” 说起这件事,我更是一肚子的苦水,忍不住长叹一声,见此,一旁的刀爷也凑了过来,不由伸长了脖子。 我苦笑着,“都甭看我了,我也不知道,那和尚把我带走之后,就把衣服脱下来了,让我看他身上的文字,说他的来历都在身上,可惜,那些字我不认识。” “啥字?”胖子来了兴致,连忙追问道,我喝了一口酒,“我不都说了么,我不认识?” “不是,你给我写下来,我看看,或许我能认识呢?” 胖子递给我一根筷子,又在桌子上倒了点酒,让我写给他看。 我一想也对,胖子这货虽然肚子大,可肚子里面装的墨水也不少,或许他真的能认识呢? 我用筷子沾了点酒,凭借回忆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然而,看着桌子上歪歪扭扭的字,胖子也皱起了眉头,“少班主,你确定这他妈是字?不是符号?” “真的,我当时看着也奇怪,要不是你之前给我看过梵文,我都他妈以为这就是梵文了。” “不是不是,这可真不是梵文。”胖子盯着桌子上的文字直摇头,“我研究过一段时间梵文,虽然这东西和梵文很接近,但这可比梵文繁琐多了,我也从未见过这种文字。” 说着话,胖子就把手机给掏了出来,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又看了看我,“少班主,你还能记住多少?再给我写几个,我找几个朋友问问,看看他们认不认识。”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又在桌子上写了几个。 胖子拍了几张照片之后,就发到了一个群里,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拿着手机,去一边打电话联系朋友。 而我现在也被彻底的勾起兴致了,那个老和尚到底是什么人? 去过西天,还见过佛祖,又自称摩诃迦叶,可在佛法上的造诣,又自称最接近佛祖的人,那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而且最邪门的是,这货怎么还把自己的身份证刻在身上??? 别人问他是谁,他就把衣服脱下来给人看,他是有什么大病吧!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蛊虫害人 吃过了饭,胖子还在那边打电话,而且越聊越兴奋,都差点坐到了桌子上。 我凑过去听了一会,就只听他们这伙人,正在那研究什么婆罗门、所罗门,再不就是大梵天啥的,说的是吐沫横飞,反正我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句都没听懂。 之后我也懒得在听了,就拉着那五个女孩,回了潘家。 对于蛊术,我是真的没什么了解,之前也没怎么接触过,目前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老张头在书里记载的,或者是豢龙书里面流传下来的。 凭借记忆,我让一个女孩在我面前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脉象,将一缕真气渡入对方体内,控制着真气,检查他们体内的奇经八脉,以及各个脏器。 最终,在他们心脉上,让我查到了一个小虫子。 潘武庆的道行是真的一般,我本以为这些小虫子还得费些手段,最不济,也得按照书里说的,画符镇压,再用针灸逼出来。 可结果却是,我将真气打入女孩们体内,蛊虫就这么直接给逼出来了。 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完全搞定了,对于这个结果,我也有些意外,枉我还把潘武庆当成了对手,弄得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解决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几个人也都回了施大爷家里,至于这几个女孩,则是留在了潘武庆家里,等到那边通路了,在由警茶护送出山里。 回到施大爷的家,我脱了鞋,刚打算上炕睡觉,胖子也屁颠屁颠的拿着手机跑了回来。 一见他这个德行,我也来了精神了,抽出一支烟甩了过去,“咋样?有啥线索吗?知道那是啥字了?” “没有。” “……” 嚯!见他这么兴奋,我还以为查到什么了,结果一句没有,就把我给打发了,而且还回答的这么干脆? “不是,兄弟,你啥都没查到,还这么兴奋干啥?整得我都不自信了。” “谁说我啥都没查到了?我是说,我现在还不确定那是什么文字,但是!我认识几个学术界的朋友,他们貌似是认识。” “哦?那是什么?”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有个古汉语的老教授说,这些文字绝对不属于咱们国家,而且十有八.九就是梵文!” “就是梵文是什么鬼?”我有点蒙,“你之前不是还说,这不是梵文吗?” 胖子兴奋地一屁股坐到炕沿上,“是啊,我说不是,但那位老教授说,这和贝叶经上的文字很像,他很有可能是最早时期的梵文,只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所以我们都不认识,而且看这些文字的结构,还很有可能是悉昙文。” 我挠了挠头,听得一头雾水,“胖子,梵文我知道,这是古阿三国的古典语言,也是佛家的经典语言,但是!你先告诉我,贝叶经和悉昙文,这是个什么东西?” “贝叶经啊!大哥,这你都不知道?”胖子瞪着眼睛,一脸的蒙蔽,整的像是我就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似的, “贝叶经就是佛祖亲写的佛经!当年佛祖创建佛教,广传佛法的时候,古阿三国还没有纸张,佛祖就用戒刀,把自己的悟道心得刻在了树叶上,被世人称之为贝叶经,从此流传千世,世人常说,见贝叶经如见佛祖,这东西的珍贵程度,简直是无法想象啊!” 胖子咽了咽口水,“至于悉昙文……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我对于佛家不是很感兴趣,这方面的知识没怎么研究过,不过我朋友说,悉昙文也是梵文的一种,但是现在很少见了,几乎也见不到了,你可以把梵文理解成主流,悉昙文理解成支流。” 我点了点头,这才算是听明白了,“那这些文字,和那个老和尚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现在我们都还没确定这是什么文字呢,鬼知道那和尚是什么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这些文字真的和贝叶经上的文字,属于同源的话,那这个和尚……真有可能是两千五百年前的高僧!” “嘶!两千五百年前?难不成他真的是迦叶尊者?” 胖子苦笑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我朋友他们对这件事都挺感兴趣的,已经找人去问了,估计这几天都能出结果了,毕竟目前世界上还有不少贝叶经,只需要找一些过来,对照一下就行。” 胖子如此说,我也算是稍稍安心,但愿能尽快弄清楚这和尚的来历,知道他是谁,怕什么,心里的执念又是啥。 到时,就算不能度化他,那最起码下次碰到了,我也能保命啊! 我们几个人又聊了几句,胖子也想了一件事,“对了,少班主,你给那老头打电话了吗?” “哎呦!”我一巴掌拍在脑门上,胖子不说我都忘了,“淦,我没打啊!光顾着那几个小姑娘了,都忘了这老头的事情了。” 我连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好家伙,十点多了,估计人家早就睡了。 “算了,都这个时辰了,别打了,明天再说吧。”胖子苦笑着,随后也上了炕,开始脱衣服准备睡觉。 我看了一眼贵叔,“叔儿,你咋样了?还发烧吗?” 贵叔的气色明显是好了不少,笑了笑,“没事了,吃了点药,又睡了一觉,早就退烧了,就是有点伤风,鼻子不通气。唉!终归是岁数大了,不如年轻那会儿了,让你们操心了。” “嗨,叔儿,您这是哪的话啊?我这忙了一天,也没顾得上你,您老也甭挑我的理哈。” 我陪着笑脸,贵叔的老脸上挤出一丝和蔼,“没事,挑啥理啊?你们年轻人干的都是大事,老了,没给你们拖后腿就不错了。” 我陪着贵叔聊了几句,贵叔也突然看向了胖子,“你们刚才说的老头,谁啊?给谁打电话啊?” “这……” 说起于继忠的时候,我和胖子都有点尴尬,之前我俩还盘算着,想要把贵叔的黑色蟒袍送出去呢,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和贵叔说。 见我俩面露难色,贵叔也更好奇了,“咋了?又出啥事了?”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你说吧,我……我出去抽支烟。” 我趿拉着鞋,拿着烟盒就走了出去,蹲在窗户下面抽烟。 房间里面,胖子也开始说于继忠的事情,又顺带着说了一下,后天要把蟒袍送出去的事。 听我们说完,贵叔久久不语。 我站起身子,透过窗户看了看里面,胖子也是满脸的尴尬,毕竟那蟒袍可是贵叔的心头肉啊!更是人家师傅留下的唯一遗物,还是我们戏班子的脸面! 就这么送出去,别说老头不能答应了,我心里也舍不得啊! 如此,气氛瞬间就变得尴尬了起来,贵叔双眼望天,盯着棚顶,一句话也不说。 胖子则是叼着烟,趴在炕沿边上,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等了许久,贵叔还是迟迟没有说话,不过我放在枕头上的手机却响了,胖子也仿佛是如蒙大赦似的,看都不看来电人,抓起手机就跑了出来。 我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就不由一脸的苦涩,杨薇悠! 又是这婆娘,都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干啥?该不会是想来这边和我们一起睡吧? 我接通电话,刚想说点什么,可还没等我开口,杨薇悠那边就着急的喊了起来。 “养龙的,快来潘家!这几个女孩都不行了!” “啊?”我愣了一下,“什么不行了?又出啥事了?” “哎呀,你你你、你别问了!快来吧!她们好像中毒了,肚子疼,疼的满地打滚呢。” 一听到这里,我心里顿时一紧!连忙拉上胖子就往潘家跑。 坏了!她们身上的蛊毒都明明驱除干净了,怎么现在还肚子疼了?难不成是我没驱除干净? 最重要的是,当初老太太找我算卦的时候,卦象上可是说过,她孙女妮妮一旦回来,这村子里面就要平添七条人命。 如今老太太已经咽气了,刚才我又给五个女孩驱散了蛊虫,我本以为这一卦已经解开了,难不成……现在要应验了? 我心急如焚,拉着胖子一路狂奔,刀爷也在后面追了上来。 片刻后,我们三人赶到了这边,而那五个女孩,则是口吐白沫,浑身是血,横七竖八的躺在了地上和炕上,生死不知。 杨薇悠抱着潘文庆,两个人战战兢兢的躲在角落里,也早就被此时的情况吓傻了。 都这个时候了,我也顾不得二人了,连忙上前去摸了摸一个女孩的脉象,然而,已经是脉象全无! 我看了看一旁的胖子,胖子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对我漠然的摇了摇头,表示女孩已经咽气了,至于刀爷那边也是一样。 “啥情况啊?怎么说死就死了?”我一脸蒙蔽的看着二人。 杨薇悠的胆子还算比较大,惊恐的咽了咽口水,算是给自己定了定神,这才开口说道。 “我、我睡不着,来找潘大姐他们聊天,以后想写本小说……” “你写那玩意干啥啊?正经人谁他妈写小说啊!”我不耐烦的打断了杨薇悠,“你挑重点的说,就说他们五个怎么回事。” “她们……我也不知道啊!我们正聊着天呢,她们突然哎呦一声,说是肚子疼,然后又说浑身上下哪都疼,最后疼的受不了了,她们就开始撞墙,我和潘大姐也拉不住,只能给你打电话,可他们……就这样了。” “少班主,确定了,他们确实都是自杀。”胖子正低头忙着打量尸体,听杨薇悠这么说,也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又指了指这些女孩头上的伤口给我看。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这些女孩还真是自己撞死的,除了头上的口子,身上几乎再也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了,再不就是因为剧痛,把自己给抓伤了。 由此也足以见得,这五个女孩在死前所经历的痛苦,是有多么的恐怖了! 短短的十几分钟,就折腾的五人忍不住撞墙自杀! 如此看来,这件事是跑不了潘武庆了!绝逼是这货用蛊虫害人! 第122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蹬鼻子上脸 人都死了,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我让胖子打电话给那群警茶,让他们过来料理一下后事。 交代好了一切,我带着杨薇悠和潘文庆就要走,可当我们刚走出潘家大门时,潘文庆突然身子一抽,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 我连忙上前把人抱了起来,定睛一看,就只见潘文庆浑身抽搐,嘴角流着口水,双眼呆滞涣散,俨然一副鬼上身的节奏。 见此,我连忙咬破手指,刚想给她驱邪,可就在此时,潘文庆突然咬着牙,哆哆嗦嗦说出一句话:“兄弟,又见面了!” 我顿时一愣,我靠!潘武庆! “孙贼,你他妈还有胆子来!” 我反手扣住潘文庆的命门,因为但凡鬼怪附身,最怕的就是被人扣命门,可我上手一摸才发现,不对!情况不对! 这可不是鬼上身,应该是某种法术,让潘武庆把自己姐姐当成了媒介体,实现了和我远程对话,如此一来,我还抓不到他本人,更扣不住他的魂魄。 鸡贼啊! 不过想到这里,我也就放心了,不是鬼附身,潘文庆又是他亲姐姐,想来潘武庆也不会害人。 我松开了手,潘文庆也渐渐的停止了抽搐,翻着白眼对我嘿嘿傻笑。 “孙贼,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他吗狗!都他妈说好了,我放你们走,你就不杀人,结果你他妈是走了,可回头又把这五个小姑娘给杀了?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 “潘文庆”嘿嘿一笑,“这不能怪我呀,兄弟,要怪就怪那些条.子,下手太他妈狠了,我们几个人刚出了山里,他们就开始收网了,我在外面的那些兄弟死的死,抓的抓,剩下的人也都跟丧家之犬差不多了,要不是我弄了个蛇阵,估计也要折在山里了。” “我靠!” 这我真不知道啊!胖子没和我说,那些警茶也都没说过啊?我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能让他们出手啊。 “潘武庆,你罪孽深重,既然已经逃出去了,又何必徒增杀孽?” “唉,我也不想杀人啊,可条件不允许啊!老哥我这几年行事缜密,屁股擦得干净,也没啥证据给那群条.子,可这几个小娘们不一样,他们就是最好的人证,我这也是为了保住我这些兄弟,大家跟着我讨口饭吃,都不容易啊!而且……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你好过了,对不对?” 话说到这里,“潘文庆”的脸上,面露几分玩味之色,“兄弟,帮我个忙,照顾好我姐姐,等我稳定下来,就来接人。我姐要是有什么闪失,兄弟,我屠你满门!” “……” 说罢,潘文庆身子一软,就再次栽倒在地!整个人也彻底晕死了过去。 我这个无语了,这可真是抓不到狐狸,还惹了一身的搔。 为了保住这几个女孩,我把潘武庆给放了,结果到头来还是被潘武庆给杀了,而且他杀人的目的,说是为了抹掉证据,其实也不过是为了威胁我,向我证明,他有这个能力去杀我的家人。 如此一来,我也不得不帮他照顾潘文庆。 狗日的!我还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这个外表憨厚的汉子,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个恶魔,手段还如此狠毒,现在弄得我也不得不掺和进来了。 “少班主,啥情况?”胖子也拿着手机,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我看了看地上的潘文庆,“唉,潘武庆回来了,他应该是用了某种蛊术,杀了那几个女孩,现在又通过潘文庆威胁我,让我照顾好他姐姐,不然……就要动我父母!” “我靠!反了他了!”胖子咋咋呼呼的挽了挽袖子,“狗日的,还蹬鼻子上脸了?少班主!这是挑衅啊!赤果果的挑衅啊!当着咱们的面杀人,还威胁你老?这货要上天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唉!不管咋说,这个仇算是结下了,潘武庆这个人……不能留!不管是为了给这几个女孩报仇,还是为了我的家人,都得想办法弄死他!” “嗯!剁了他!”刀爷也在一旁闷声点头。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你朋友多,放出风去,让大家帮忙留意点,但凡发现断手之人,就立刻通知咱们,我想办法弄死他。” 胖子点头答应下来,我则是抱起潘文庆往外走,杨薇悠看了看我怀里的女人。 “养龙的,潘大姐怎么办?你不会真的要带着她,一直照顾她吧?” “想得美!老子是唱戏的,又不是搞慈善的,让我给他照顾女人?他在想屁吃吧!” “要不……”杨薇悠咬了咬嘴唇,思索了一下,“要不你还是把人留下吧,我和潘大姐聊了很多,潘武庆这人有点变态,深爱着自己的姐姐,而他既然都这么说,就肯定还能再回来找潘大姐,你把她留在身边,就能引出潘武庆。” 我嗤鼻一笑,“话虽如此说,但我没这个时间!唱戏的走南闯北,一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不在家都很正常,我哪有时间给他养女人?还是把潘大姐交给警茶吧。” “这……养龙的,交给警茶真不靠谱!警茶虽然有枪有子弹,但也总不能天天把潘大姐放在身边吧?再说了,潘武庆会蛊术,不是一般人,他要是打上门来,警茶也拿他没办法呀!潘大姐也只有放在你身边,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然只会伤及无辜,徒增人命!” 我侧目看了一眼杨薇悠,忽然有些好笑,“你想的还挺多的?” “额……”杨薇悠微微一怔,随即就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是当然!你薇姐我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再说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要万一潘大姐有什么闪失,你父母就麻烦了!” “哎,薇薇呀,你就把心放进卤煮里吧,少班主他父母才不可能有事呢。” 不等我说话,身后的胖子就笑了起来。 “咱家少班主多鸡贼呢,我们走江湖难免不会得罪人,少班主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天,会被人报复家里人,所以早在半年前,少班主就去了一趟深山老林,在山里收伏了一直六尾狐狸,啧啧啧,近千年的道行啊!虽然被少班主封印了一半,但有那货在他们村子镇守,别说他一个潘武庆了,再来十个潘武庆都不是对手!” 杨薇悠听得直愣神,我也不由佩服自己的深谋远虑。 我刚到戏班子没多久,就发现乡下演出不靠谱了,隔三差五的就能碰到一些厉鬼,或者是妖怪什么的。 有些东西被我收伏了,嘴里还喊着要杀我全家,这我还能惯着他? 当即,我就去了一趟山里,花了一周的时间,总算是让我逮到一只六尾玄狐,这也是为什么,潘武庆说要屠我满门的时候,我会如此淡定的原因。 说白了,潘武庆那点微末的道行,我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听我们这么说,杨薇悠也稍稍的松了口气,不多时,警茶也都赶了过来,我把人交给他们之后,就带着胖子二人,先送杨薇悠回了住所,然后就又回了施大爷家里。 刚刚脱下衣服,胖子就想了一件事,“少班主,咱们既然打算出手了,那警方那边你打算咋弄?跟他们合作,还是老规矩?咱们哥仨自己解决问题?回头找到他们要钱?” 我低头想了想,许久,“唉,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和警方合作,咱们唱戏的跑江湖,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不能因为他们的事,耽误了咱们的正事,咱们还是得以唱戏为主。” “那……就算了?” “暂时就这样吧,等咱们有时间了,就趁机调查一下,没时间就算了,暂时不惊动警方,如果他们有什么新的进展,你也给我盯着点,当着我的面杀人……这个脸都让他打肿了!” 胖子呵呵一笑,“可不是么?逃走也就算了,他他娘的还回来杀人?简直就是挑衅啊!不为了钱,我都想弄死他,哎对了,潘大姐你真的不管了?” “不管了,事情都和警方说清楚了,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而且……我有种感觉,潘武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找潘大姐。” “哦?为什么?”胖子递过来一支烟,我低头想想,“这货受了重伤,右手也断了,现在警茶还在大肆抓捕他们这些成员,短时间应该不敢轻易露面。” “话虽这么说,可你别忘了,潘武庆可……” “潘武庆可不是一般人!千万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去考虑潘武庆的行事风格。”刀爷在一旁忽然开口。 闻言,我笑了笑,不紧不慢的吐出一口烟,“刀爷,潘武庆不是正常人,你应该也不算是一般人吧?打个比方,您媳妇现在在我手里,但是你现在身受重伤,人人喊打,警方还在全城通缉你,可你却很清楚,我们任何人都不敢伤害你媳妇,这个时候你会干什么?” “我……”刀爷低下头,想了许久,这才抬起头对我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从没有过这么被动的时候。” 我淡淡一笑,又看了看胖子,胖子同样低头想了想。 “我……应该逃走?或者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对!”我弹了个响指,“既然你媳妇没有危险,你又身受重伤,就没理由冒着风险,再杀个回马枪,过来抢走你媳妇!最重要的是,你媳妇还和你不是一条心,你带着她,她很有可能会随时暴露你的坐标。” “嘶!我明白了!”刀爷突然抬起了头,“潘武庆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集结自己的人手,然后找到下一个落脚点,就像长丰村一样,可以关押自己的媳妇,还可以稳住自己的生意,又能保存大家的实力,准备东山再起!” “对,这才是潘武庆现在要做的事情,而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带着潘大姐的原因,因为我带着潘大姐没有用,潘武庆短时间内压根不会来找她,而咱们也等不了这么久,必须得尽快把人抓出来!” 潘武庆这人躲在暗处,就如同草丛里面的毒蛇,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咬人,我把潘大姐带在身边,不但不会对我有帮助,反倒还有可能会成为我的累赘。 而对于我们来说,眼下着急的事情,还是要尽快把潘武庆翻出来,趁着他们团伙被警方打击,再加上潘武庆本人重伤,这才是最好的机会! 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等到他们喘息过来,我们在想对他们下手,一切就都晚了! 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返程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吃过了早饭,我和贵叔交代了一下事情,就打算跟随警茶返回市里,胖子也顺便又提了一下黑色蟒袍的事情。 然而,结果也和我想的差不多,贵叔不同意! 对此,贵叔没有多说什么,就说这蟒袍是我们戏班子的脸面,也是他师傅唯一的遗物! 当年他师傅誓死不给小鬼子唱戏,如今小鬼子都走了,我们却反倒是要拿蟒袍去讨好自己人,这戏子的尊严和风骨,就真的是个笑话了。 所以,如论如何,蟒袍都不能送! 得到了贵叔的肯定答复,我也没再说什么,毕竟我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要把蟒袍送出去,而胖子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罢了,具体怎么做,还是要看贵叔同不同意。 现在贵叔态度这么坚决,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交代完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和这群警茶也准备动身了,可就在这时,村子里面竟弥漫起了一层白雾,而且这白雾也果然如老三所说,热气腾腾,十分的炙热,就好像水蒸气似的。 整个村子,弄的就跟桑拿房似的,又热又闷。 一看到这个情况,村民也都把我给拦住了,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村里还有妖精作祟啥的。 我拿出罗盘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蹊跷,再说了,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这么多妖精啊? 弄不明白其中的原由,我也只好找了个背阴的地方,把燕子给放了出来,看看他们这些鬼类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妖精作祟。 燕子现身之后,也被村子里面的热浪,烤的直喘粗气。 我点燃了一支烟,“燕子,这山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妖怪、恶鬼啥的啊?” “有呀,山里嘛,难免有一些精怪,他们之前还打算救我们出来呢,不过都被潘武庆给打发了,对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又出啥事了?” 燕子倒是直白,我抓起衣服,擦了擦脖子上的汗,“那这些白雾是怎么回事?是有妖邪作祟?” “嗨,这哪是妖邪作祟呀,高压锅成精了,也不至于弄得整个村子这么热呀。” 闻言,我眼前一亮,听燕子这口气,她知道这白雾是怎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不是妖邪作祟,难不成这还是什么风水宝地?” “不是不是,这哪是什么宝地呀?”燕子嘿嘿一笑,跺了跺脚下的石板,“我听潘武庆说过,前几年村里修路,沙子不够了,大家就把一些生石灰啥的,混在了沙子里面,埋到了地下,生石灰嘛,这种东西遇水就会产生高温,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额……” 我和胖子都是一愣,对视一眼,不由相视苦笑。 我忙乎了一个多钟头,又是测风水,又是找妖怪的,合着这还是化学反应,自然现象? 说白了,这种反应就跟自热火锅差不多,生石灰遇水就会发生化学反应,产生高温,雨水被煮熟了之后,可不就是开锅了么?有点水蒸气也是正常了…… 至于昨天为什么没出现,估计也是雨太大了,害的生石灰没能发挥出全部威力,现在天晴了,雨停了,生石灰又觉得自己行了,这不,就弄得满村水蒸气。 等到雨水靠干了,估计也就没啥事了。 之前老三说,村子里面的狗,一上街就汪汪叫,回到家啥事都没有,估计也是和生石灰有关。 人穿着鞋,感觉不到地面的温度,但是狗就不一样了,这玩意觉得烫脚肯定叫唤啊! 弄清楚了事情原由,我也把燕子给收了起来,然后又找老乡们解释了一下原由,听完我说的,大家也都唏嘘不已,毕竟这些年来,大家都以为是村子里面闹鬼,可谁又能想到,这竟然是生石灰在作怪。 不过对于老乡们的感叹,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施大爷,我也有件事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村子的人,都不关门啊?晚上睡觉前,也只是在门前放个挡板?” 闻言,施大爷微微一怔,随即苦笑一声,满是感慨,“唉,岁数大了,大家身边都没个年轻人,要是死家里了都没人知道,所有啊,大家都懒得关门了,早上起来看看四周邻居们啥的,谁家没把挡板放下,就过去看看,免得尸体臭了都没人知道。” 老人说的伤感,我也有些感触,“那、那关门也行啊?你们就不怕小偷吗?” “山里哪来的小偷啊?再说了,就算是有小偷,也偷不到我们这些老头子身上,家家户户的谁还有钱啊?有点钱,也都给孩子们在城里买房子了,身无长物,也不怕贼惦记,这门……关不关都一样,夏天就一直开着,冬天就关上。”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城里,和孩子们一起住啊?” 闻言,施大爷没说话,其他人却跟着苦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老太太苦笑着,“孩子们过得也不好啊,赚的少,还是还房贷,又得生儿育女,我们这些当父母的,帮不上啥忙,也不能去拖孩子们的后腿啊!就这样吧,也挺好,自给自足,能吃饱饭就行。” “你们都这个岁数了,还自给自足?奶奶,你孙子都得和我差不多大了吧?”胖子也凑了过来。 老太太摇头苦笑,“我孙子可比你大多了,大前年就结婚了,我儿子的房贷刚换完,就得给孙子买房子,不买房子就娶不到媳妇,现在日子也不好过,没钱啊!小两口都不敢要孩子。” 话说到这里,我也不想再聊下去了,再聊下去,我都得被这些老头整的网抑云了。 告别了众人,我也和胖子等人踏上了返程的路,而杨薇悠也跟了上来,非要陪我们回市里。不过她脚上有伤,我们又是走山路,所以就把她留在了山里,免得在因为赶路,导致伤口感染了。 还好,杨薇悠这姑娘也算是比较懂事,听我们这么说,也就留下了,没再闹着要跟上来。 路上的时候,胖子递给我一支烟,“少班主,咱哥们得赚钱啊。” 我看了他一眼,有点弄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 胖子抽了一口烟,呵呵一笑,“钱是个好东西啊!有了钱,就没烦恼了,要是咱哥们没钱,以后你老爹老妈,也都得变成留守老人。” 闻言,我心里一紧,临走时,那些老人的话,也再次冲击着我内心的柔软。 八。九十岁的人了,却成了孤寡老人,不能说儿女不孝顺,只是经济不允许,而归根结底,也不过是钱在作怪罢了。 我实在是不想在聊这个话题,淡淡一笑,“你操啥心啊?你爹你妈有的是钱,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回去接管家族产业就行了,还用和我们这些小市民一样瞎操心?” “是啊!我也没说我.操心啊,我。操心的是你,少班主,咱得攒钱啊!我混不下去了,回去继承家族企业就行了,但是你不一样了,你们那个小破渔村,有个屁钱啊?你不努力赚钱买房子,回头你爸妈就是留守老人。” “……” 得儿,合着说了半天,他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在这给我瞎操心起来了。 不过不得不说,他这话说的确实在理,我们那个小渔村确实是没多少钱。 从一几年开始,地方上为了维护生态平衡,就下令禁制我们渔民私自出船,下水捕鱼,而整个水上的捕捞工作,也都以招标的形式,承包给了地方企业。 所以,我家已经很多年没出过船了,更别说下江打渔了,再加上我们那边的田地,又都紧邻着水边,每年雨季的时候涨大水,田地就得被冲毁一部分。 如此一来,我们江边的人日子也不好过,我父母这些年靠着种田供我读书,也几乎没攒下什么钱,我现在是真的缺钱! 家里人帮不上什么忙,我就得自己想办法买房子,不然我也不会赖在这里不走。 而这纸扎店和戏班子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毕竟还能给我一些生活费,我也不用和家里伸手。 见我不说话,胖子呵呵一笑,“少班主,努力吧!没钱别说娶媳妇了,自己父母都过不上好日子。” “去去去,说这些干啥?怪伤感的。”我懒得再聊这些,连忙岔开话题,“对了,胖子,我想起一件事来。之前我在村里算过一卦的事情,你还记得不?” 胖子点了点头,“记得啊,咋了,又出啥事了?” “这……卦象上说,妮妮一回来,这山里就要平添七条人命,现在妮妮的奶奶咽气归西了,五个女孩也都死了,屈指算来,这才六条人命啊!按理来说,应该还差一个人。” “额……别闹啊,说的怪渗人的,不能是贵叔他们吧?”胖子小心的问道,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有些奇怪,卦象上说不通。” “能不能是潘武庆?这个人本来是该死的,结果被咱们放走了,所以你这一卦没应验?” “有这种可能,但不能说卦象没应验。按照常理来说,已经死了六个人了,就说明我这一卦已经应验了,第七条人命无论如何都得给我凑齐了,而就算这个该死之人是潘武庆,潘武庆又跑了,那就应该拉上其他人,给我凑够七条人命,可如今第七个人迟迟没有出现,倒是让我有些不放心。” 胖子低头想了想,似乎是也被说得有些后怕了,“你咋不早说呢?要不……咱们回去把贵叔他们带出来?还有薇薇,也都带出来吧,别再让他们成了垫背的了。” 我想了想,就摇了摇头,“倒也不至于,临走的时候我看过,他们几人都不是必死的面相,应该是另有其人,只是我现在弄不清楚,这第七个人是谁!” 我和胖子聊了许久,可聊来聊去,也始终没有一个结果,胖子也被我聊的烦了,索性就让我闭嘴了,然后岔开话题,让打我电话给于继忠,还教了我几句彩虹屁,让我把那位老爷子哄的乐呵的。 然而,我电话打过去,对方却关机了,根本就没人接电话,我看了看时间,估计也是那老爷子在忙着演出呢。 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会展中心 山路不是很好走,到处都是杂草,再不就是盘根错节的树木,与其说这是山路,倒不如说,这就是一条没人走的荒废小道。 而潘文庆也表示,他弟弟每月就出三次货,所以,这也只是他们出山的一条路线,根本就谈不上山路。 如此一来,我们返程也有些麻烦,直到下午的时候,这才离开了大山,上了盘山公路,坐上警车之后,等到回到市里,就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走了一天的山路,我的腿都快累断了,推开纸扎店的门,我就一屁股坐到了摇椅上,一边锤着自己的腿,一边拿出香烟点燃。 胖子也跑到茶几后面去煮茶,刀爷则是在柜台下面拿了一瓶酒,坐到一边去喝酒了。 点了点外卖,我们仨吃了口饭,时间也不早了,我这才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于继忠。 电话接通,那边还是熟悉的声音,“喂,哪位啊?” “呦,老爷子,我呀!龙晒衣,青羊戏班的少班主。”我陪着笑脸,连忙殷勤的说道。 “额……” 听到我的声音,老爷子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就干咳几声,严肃了起来。 “哦,你们啊?听文静说你们下乡演出去了?这乡下的生意还好做吗?” “还好还好,老乡们抬爱,我也是带着大家混口饭吃,对了,我听杨小姐说,您老来我们这地界了。” 于继忠顿了顿,“嗯,来了,你们这伙人办事不厚道啊!跑到我们秦腔的地头唱京戏,也不打个招呼,我还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让你来跟我见个面你都不来,没办法了,老头子我只好厚着脸皮,自己跑来了。” “额……嘿嘿。”我尴尬一笑,得儿,算是被人抓住小辫子了。 不过人家这话说的也没毛病,他确实是帮了我们的大忙,要不是这老爷子,我们青羊戏班的招牌就砸在陕溪了,事后人家约我见一面,我也没去,还一点表示都没有,这确实是有些不厚道了。 “老前辈,那个……我们吧,也不是诚心去抢你们饭碗,主要是杨小姐和我家胖子,他们关系不错,所以这个买卖就给了我们,您要是生气……” “唉,算了,我这还挺忙的,没空听你说这些,一会我还有场演出,得赶紧上妆。”于继忠不耐烦地打断了我,“娃子,明天上午十一点,你来会展中心找我,我在这边还有一场演出,我请你听一场秦腔,咋样?” “好呀!这太好了!能听到老前辈开嗓,这是晚辈的荣幸啊!” “哼,油嘴滑舌,你少和那个胖子在一起玩,都把你给带坏了。”于继忠顿了顿,“我给你买了两张门票,一会我就和去工作人员打个招呼,明天上午十一点,你带着你们那个老生去检票口,就说是我的朋友,他们就放你们进来了。” “这这、这……这多不好意思啊!让老前辈破费了?多少钱,回头我转给……” “行了行了,别在这油嘴滑舌了,唉,咱们戏曲界哪还有多少观众了,一张票能值几个钱?” 于继忠说的伤感,我心里也有些不舒服,现在往戏园子里面一坐,能看到的观众,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哪还有什么年轻人了? 我们平常在市里演出,临近舞台的VIP票,顶多也就是五十一张,其余座位的都是三十一张。 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是没多少观众,有的时候一场戏下来,台下观众也就十几个人,甚至是还有不足十个人的情况。 这也是我们喜欢下乡演出的原因!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主要是没有观众,我们也没有唱下去的动力。 到了乡下,甭管老乡们喜不喜欢,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得懂,但只要他们有时间,就绝对来捧场,看着台下人头攒动,我们这些人也有唱下去的心情。 于继忠说的伤感,我也不免有些感伤,“唉,是啊,现在喜欢戏曲这门艺术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年轻人都去听明星演唱会了,再不就是西洋乐,咱们戏曲界是真的没什么人喽。” “你……唉,娃子,我还有事,明天别忘了来给我捧场。” “好好好,前辈你放心,我肯定准时赴宴!”我满口答应下来,于继忠那边也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胖子也走了过来,递给我一盏盖碗茶,“啥情况?老爷子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么,怎么还邀请你去看戏了?” 我也是一头雾水,“是挺奇怪的,最开始那口气,明摆着就是兴师问罪,可聊着聊着,就让我去看戏了,而且还让我带着那个老生?” “老生?贵叔啊?” “这……应该是吧?” 在京戏这个行当里面,我们把各个人物分成五大行当,分别是:生、旦、净、末、丑。 其中的“生行”是指扮演男性角色的一种行当,而生行里面,又分出五种,分别是:老生、小生、武生、红生、娃娃生。 老生,一般是指那些扮演帝王,或者是儒雅文弱的中老年男人,小生则是主要扮演年轻英俊的男性角色,至于武生则主要扮演勇猛战将,或者是绿林英雄。 红生是指勾红色脸谱的老生,而娃娃生就是扮演儿童了,不过娃娃生里面,又分出了几大类。 我仔细想了想,我们当时演出的时候,于继忠貌似也没在现场呆太长时间,而当时主要上场的老生,应该就是在说贵叔了。 “他找贵叔干啥?该不会是鸿门宴吧?我和刀爷都不让去,就让你和贵叔去,啧啧啧,我看这老头是没安好心。” “傻B——” 胖子刚说完,刀爷就抱着二锅头,抬头瞄了一眼他,低声骂了一句。 刀爷扣了抠鼻子,弹了一块鼻屎过去,“我说刀爷,您老就消停喝你的酒,没事你招惹我干啥?” “骂你不长脑子,会展中心那是啥地方?要真是鸿门宴,也不至于约少班主去那啊?”说罢,刀爷就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表情,拿着酒瓶就往后院走,估计也是回自己房间喝酒去了。 人走了,胖子尴尬的悻悻一笑,“额……嘿嘿,我这也是关心则乱了,没想这么多,确实不能在会展中心弄鸿门宴哈?” 会展中心,就是地方上用来举行大型会展的地方,比如茶展、农展、车展什么的。 在这种地方弄鸿门宴,八成是脑子有炮,胖子也明显是想得太多。 “少班主,我还是有点不放心,毕竟咱们坏了规矩,让老头挑理了,难保他明天不会为难你,要不……明天我陪你去吧?正好,贵叔也不在这,这票也买了,省得浪费了。” 我想了想,倒也可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我们办的事也确实是有些失礼了,如果就这么去了,人家老头为难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胖子跟着也可以,这小子浑身上下都是嘴,咋说咋有理,无理也能辩三分。 商量下来后,时间也不早了,打烊封门,我也回去休息了。 躺到床上给手机充上电,再连上WiFi,好家伙……微信消息就跟不要钱似的,一条接着一条。 打开微信一看,嚯,都是杨薇悠!都99+了,真不知道婆娘咋想的,怎么这么闲啊?! 我大概浏览了一下,也差不多看明白了,这娘们是真的闲,从我出发进山到现在,几乎是隔几分钟,她就发几条消息给我,问我到哪了,什么时候回市里,吃没吃午饭啥的,又为什么不回她消息。 看完我这个无语啊!山里没电没信号,我拿啥给他回消息啊? 而且为了节省电量,我都把手机开了超级省电模式了,除了打电话和发短息,几乎就没有别的功能了。 看着满屏的消息,我犹豫了,本来是不想搭理她了,可出于礼貌,还是回了一条,告诉人家我已经到家了,而且也吃完饭了。 然而! 消息发出不到十秒,杨薇悠的视频通话就打进来了…… 我的老天鹅啊!这姑娘就是个狗皮膏药,也不管我走了一天山路累不累,非得拉着我聊天,没办法,我只有陪她聊了一个小时,杨薇悠这才肯放过我。 同样,我也终于可以睡觉了…… …………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 我和胖子一觉睡到七点半,在门口吃了点早点,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在网上叫了一辆车,直奔高铁站。 会展中心肯定是在省会城市,而对于我们这些作艺的人来说,会展中心算得上是我们梦寐以求的舞台了,也只有那些老艺术家,或者是真正有实力的艺人,才有可能在这里演出。 如此也足以看得出来,这位于继忠老爷子,在整个戏曲界,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了,不然全国巡演也不会安排在会展中心这种官方的大型舞台。 当然,那些流量明星的演唱会不算,估计人家都嫌这个舞台小呢。 我和胖子坐着高铁,九点多的时候,也到了这边,然后打车直奔会展中心。 等我们赶到这边的时候,正好赶上观众入场,在检票口报了于继忠的名字后,就有人给了我们两张门票。 进入会场后,胖子看了一眼门票编号就笑了,“嚯,这老爷子可以啊!VIP前排,一百六一张?!这可真是路易斯的妹妹,够意思啊!” “唉,你小子就别贫了。”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我看了看时间,“胖子,门票上说,演出是十点二十开场,正好还有半个小时时间,你去附近看看,帮我搞个鲜花啥的?咱们空手来的,不送点东西也不好。” “对!还是你想得周到,一会演出一结束,咱们就装成小老头的忠实粉丝,抢着上去送鲜花,然后在跟老爷子来个合照表白啥的,排面咱给这小老头弄足了!把他哄的乐呵的,让他高兴地找不到北!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到时候他就不好意思找咱们的茬了!” “唉,不用哄了,我今天不下场(不演出)。” 胖子话刚说完,身后就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去,就只见于继忠还是老样子,西装革履,大背头的发蜡打的锃亮,正背着手在后面,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呢。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被吓得直咽口水,脸上的尴尬都快溢于言表了…… “老爷子……啊呸,我是说老前辈,您老刚才没听到啥吧?” “没啥,就听你说要装成我的粉丝,还要和我合照表白,把我哄得找不到北,还说……” “哎哟喂大爷!我、我那是顺口开河,胡说八道,您老甭当真啊!我是真的想给你送花,您可是咱们戏曲界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我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您……” “行了行了,油嘴滑舌,没个正经,好好听戏吧。”说罢,老头就在我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一副不再追究的样子。 第125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戏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不多时,购票的观众也都陆陆续续入场了,我回头瞄了一眼,上千坐席的演出会场,目测也不过是来了十分之二…… 而且和我们那边演出差不多,来的这些观众也都是老年人居多,年轻人也只是少数。 “很好笑是吗?”我正回头打量着人数呢,身边的老头忽然开口了。 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微微一愣,老头自嘲一笑,“什么戏曲名家,什么秦腔泰斗,都是虚名罢了,在外行人眼里,我和你一样,都是一群守旧的老顽固,咿咿呀呀的唱着别人听不懂的东西。” “不不不,您才是真正的泰斗!这比我们可强多了,平常我们在市里唱出戏,多说也不过是二三十人,您这……好家伙!我这一打眼,少说也得有五百来号人吧?” 胖子反应最快,陪着笑脸,打着哈哈。 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在场的这些人,包括工作人员在内,二百人都算多了!哪来的五百啊? 我也是真的佩服胖子,瞪着眼说瞎话,还面不红气不喘,我是真的说不出口。 老头瞄了一眼他,皱了皱眉,长出了一口气,似乎有些不耐烦,看样子不是很喜欢胖子。 见此,我也不动声色的踢了踢胖子的脚后跟,示意他少说两句,胖子嘿嘿一笑也没说啥,而我们这些小动作,也没逃过老头的眼睛。 不过老头倒是没在意,而是岔开了话题,“娃子,那个老哥呢?他咋没来?” “您说的是……贵叔?” “啊?就是那个老生,那天唱刘皇叔的人。” “对,那就是贵叔,我们戏班子的生行,也是我们的台柱子。” 老头点了点头,“听出来了,那老哥有点本事,调门也不错,就是脑袋不怎么好使,太轴了!放着民乐不用,非拿着肉嗓子去和西洋乐死磕,照他那种唱法,非得把自己累死在台上不可。” “额……”我尴尬一笑,“这个……也不是轴,贵叔就是喜欢唱戏,人家唱了一辈子的戏,最恨的就是别人瞧不起我们这行当,当时也是太激动了。” 老头笑了笑没搭茬,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老哥既然这么喜欢戏曲,那怎么没来?我不是让你把人带来吗?” “这……对了,前辈,您最近看新闻了吗?我们县里那边下了场大雨,山区那边发生了泥石流,道路堵死了。” 老头皱着眉想了想,“这倒是没听说,我最近一直忙着彩排,也没怎么看新闻,咋了?” “嘿嘿,其实我们这几天就被困在了山里,再加上演出的时候下大雨,贵叔他们着凉了,人也都发烧了,现在还被困在山里呢,所以就没过来。” “哦?”老头转头看了我一眼,面露迟疑之色,“他们都被困在山里了,那你们是咋出来的?” “我们……” “老爷子,我们可是徒步走出来的啊!翻山越岭,走了大半天的山路啊!要不是为了赶来和您赴宴,我们现在还在山里憋着呢。”胖子抢过话头,连忙开口解释。 老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这胖子……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不能在真了,比钻石都真啊!自从杨小姐说您来了之后,我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就怕慢待了您!当初在陕溪的时候,多亏了前辈您给我们出头啊,这次您能来我们这边,我这当晚辈的,怎么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啊!所以我和胖子一商量,昨天早上我们就翻山越岭,从山里赶了回来。” 我这一口一个您,句句都是彩虹屁,果然,也把老头哄开心了,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笑意。 “唉,你们有心了,其实吧……我也没想过兴师问罪,就是想和你见一面,聊一聊当时在陕溪的事情。” 老头淡淡地说着,我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来找我聊一聊当初在陕溪的事情?尼玛,这不就是兴师问罪吗? “前辈……” “Duang——” 我张了张嘴,刚想再说点什么,就听舞台上一阵铜锣声响,紧接着,舞台上的帷幔也拉开了,十四位宫娥侍女,还有带刀侍卫雁别翅排开,随后就是一阵阵鼓点,一名身着凤冠霞帔的女旦,踩着小碎步走了上来。 我收回目光,看向了老头,“前辈,陕溪的事情……” “嘘,先看戏,戏比天大,看完了戏咱们在慢慢聊。” “凤在山头卧,乌鸦就地飞,家住山溪在荣河,因为纳妃到朝阁,隆庆老王晏了驾,本后执掌锦山河,本后,李艳妃!” 老头刚说完,台上的花旦就开始了戏腔念白。 一听到这定场诗,我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坐了回去。 戏曲界都有自己的规矩,这定场诗唱完了,台下观众就不能再乱说话了,大家也都得老老实实的听戏。 当然,我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规矩,但对于我们这些内行人来说,这点规矩还是得守着,毕竟这是对演员,也是对同行的最基本尊重。 听了一会,我渐渐的也听明白了,台上唱的这出戏,叫做《黑叮本》,在我们京戏里面叫做《大保国》。 剧情讲的就是明穆宗朱载垕死后,太子年幼,李艳妃垂帘听政。 但太师李良,也就是李艳妃的老爹巧言令色,骗了自己的女儿,企图篡位,而李艳妃受其蒙蔽,也有让位之意,打算让自己老爹,先做几年皇帝,等小皇帝长大了,再登基做皇帝。 太师权倾朝野,文武百官敢怒不敢言,唯独定国公徐延昭,还有兵部侍郎杨波直言进谏,可李艳妃执意不听,君臣三人因此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李良执掌江山后不久,就暴露了本性,将李艳妃和太子封锁深宫,断了水火,打算饿死母子二人,然后篡夺皇位。 然而,徐延昭料事如神,率先派出自己的女儿,进宫侍奉李艳妃,知道宫中兵变后,徐延昭的女儿就用箭,将李艳妃的求救诏书射入杨波府中。 杨波知道后,就让义子赵飞出城搬兵,徐杨二人也再次进宫进谏 ,李艳妃跪地哀求,并封杨波为太子太保。徐杨二人这才登殿调兵,捉拿李良问罪。 之后太子登基,杨波辅政,传为一段君臣佳话。 这出戏我们也唱过,所以对于剧情我还是比较了解,只是这秦腔……到底是地方戏曲,里面掺杂了太多的地方元素,尤其是一些方言啥的,弄得我也听不太明白。 不过听了一会之后,我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 秦腔有着一千八百多年的历史,京戏却只有两百多年,可建国之后,京戏却成了国粹。 以前我还想不明白,可现在我却想明白了! 秦腔也好,昆曲儿也罢,这都是地方戏曲,而他们这些戏曲的唱腔当中,也掺杂了太多的地方元素,再加上特有的方言,这就导致了很多外地人都听不懂。 但京戏不一样,京戏源自于京城,不像其他戏曲那么晦涩难懂,所以听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理解,这就等于方言和普通话的区别。 最重要的是,京戏是各地戏曲的结合,在京戏里面可以看到许多其它地方戏曲的特点,而且京戏的本质上,是汇合了很多地方戏剧的特色,而形成的戏曲。 就比如我们京戏的《大保国》,其实就是源自于秦腔的《黑叮本》。 这也是为什么,京戏是国粹的原因。 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秦腔不愧是出自于黄土高原的东西,调门这个高啊!一嗓子下去,都恨不得要掀了天花板了! 演员们也都很卖力气,整场戏听下来,简直就是酣畅淋漓,那叫一个痛快! 两个小时的演出结束,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十二点半了,到饭点了,看来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我看了看老头,“前辈,给晚辈一个机会,让我做东,请您吃顿饭,聊表一下心意,咋样?” 闻言,老头侧目看了我一眼,竟答非所问,“娃子,俺们这秦腔咋样?” “好!非常好!听得我热血沸腾啊,太精彩了!这才是艺术家啊!你们这调门,除了贵叔能达到这个高度,我们戏园子里面就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咳咳咳。”胖子干咳一声,连忙上前陪着笑脸,“其实贵叔的调门也很一般,比起你们这些老艺术家,还是差了点。” 胖子满脸赔笑,我心里也暗骂自己糊涂! 刚才听戏听的太高兴了,都忘了这次来干什么的了?肯定得和胖子学,捧着这个老头聊啊! 贵叔就算是唱的再好,那我们也只是没有编制的民间艺人,和他们这些艺术家能比么?就算是真的有他们好,那也不能说啊! 说我们民间艺人,和他们这些艺术家一样,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老头笑了笑没搭理胖子,依旧是看着我,“你再说说看,我们秦腔和你们的京戏比,哪个好?” “这个……” “不用想!老爷子,肯定是你们秦腔牛,你们秦腔将近两千多年的文化啊,我们京戏才多少年?而且还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经验,这才有了京戏,若论起根源来,说一声你们是祖宗都不为过!” 胖子连忙拍着彩虹屁,老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是看向了我,“娃子,你说呢?哪个好?” “这……” 我尴尬一笑,思索了一下,看老头这表情,貌似是不开心啊!胖子这的答复,应该不是正确答案,老头也不想听胖子拍彩虹屁。 我想了想,礼貌一笑,“前辈,说实话,要说哪个好,哪个不好,真不好说。” “哦?为啥?” “这个……我是后学晚辈,没资格去评论先人们创造的……” “哎,别在意这些,你就照直了说。” “这……好吧,实话实说的话,就是各有千秋吧,黄土高坡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少不了你们关中人的豪迈和大气,但是咱们京戏也不差啥,毕竟咱也是汇聚了百家之长,历经百年沉淀出来的国粹。” 闻言,老头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但依旧是板着脸,摇了摇头,“不行,你必须给我分出个高低,到底哪个好,哪个不好。” “这……”这他妈不就是难为人么!我能说啥? 我说秦腔不好,那这不就是打你的脸吗?可我要说了京戏不好,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吗? 京戏不好,我还带着戏班子到处唱戏,我脑壳有病啊?! 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事求我 老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这架势是非得要个结果不可了,我也必须得给他分个高低了。 可问题是,我怎么回答啊? 我说秦腔好,京戏不好,那这是不是太没骨气了?为了讨好人家名角,啥话都敢说?脸都不要了? 可我要说秦腔不好京戏好,这不就等于当着和尚面骂秃子么? 嘶!送命题啊!咋说都不对啊? “咋了?一场戏听下来,你还分不出个高低了?”老头目光咄咄的盯着我,我搓了搓手,尴尬一笑,“这个……说实话的话,那就是京戏好,京戏容纳百家之长,可塑性高,而且没有地区限制,不论是南方还是北方,还是关中关外,老少都能听得懂,而相比较之下,秦腔就略有不及了。” “哦?说来听听。” “秦腔的唱腔虽然豪迈苍劲,但地方元素太多,方言太重,局限性也大!你们当地人听着肯定没问题,但要是给外地人听的话……”我顿了顿,苦笑一声,看了看胖子,“反正给我听的话,我还是欣赏不来,因为有些唱词我听不懂。” “呵。” 老头轻笑一声,也看不出来生气,还是高兴。 见此,我也连忙说道:“当然,存在即合理!秦腔拥有两千多年的文化,能一路走到今天,这也肯定是有它独有的魅力,而且没有秦腔的引导,咱们国家也不会存在这么多的戏种。秦腔的功劳和魅力是毋庸置疑的,这点不可否认。” 老头笑了笑,随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一边向外走,一边笑呵呵的自嘲道:“唉,什么秦腔、京戏啊,都一样,都是咱们国家的宝贝,可惜了,懂得欣赏这门艺术的人越来越少了,咱们这口饭也吃不了多久了,再过几年,这门艺术也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当中了。” “老爷子,你这话可不对啊!”胖子追了上去,“怎么就要消失了呢?您是岁数大了,要退休了,唱不了几年了,但是还有我们年轻人啊!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咱们这门艺术就不可能消失!” 闻言,老头回过头,诧异的看一眼胖子,微微一愣,随即经笑了起来,“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挺喜欢戏曲的?” “这是肯定的啊!不喜欢这门艺术,我们凭啥还开着戏班子,到处演出啊?要真是靠这个吃饭,我们哥几个早就饿死了,大.家伙也都不能跟着我们混!说到底,我们就是真的爱这门艺术!” 听到胖子这么说,老头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几分欣慰。 “好啊!有你们这些年轻人在,我也就放心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没了!每当有人和我说,咱们的戏曲不如西方的歌舞剧,我就心痛!尤其是学校里的那些孩子,他们一说听不懂,我就想大嘴巴抽他!英语说的比汉语好,然后你告诉我戏曲听不懂?你个球蛋蛋,真不知道你祖宗姓啥了。” 见老头脸上有笑容了,我这颗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一些了。 “老爷子,您说得对,但是吧……时代在进步,科技在发展,戏曲的没落是必然的,不过咱们也不能老是怪西方文化的进入,主要还是时代问题,现在有电视了,也有手机了,娱乐项目也多了,相比之下,咱们京戏肯定不如这些东西有优势,您说是不是?” 说话间,我们三人也走出了演出厅,站在大门口,老头低头想了想,随后就叹了口气。 “唉,说得对,但是这门艺术,我可不想就这么失传了,娃子,那天你们在杨家门口说的那番话,我都听到了,你小子是个有骨气的人,我也听的出来,你是真的爱这门艺术!戏曲的传承,就需要你这种年轻人啊!”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老头对我会寄予如此高的评价,“前辈,您过奖了,戏曲传承……我不敢当,但是要说喜欢,我是真的喜欢!就如胖子说的,我们兄弟要不是喜欢,也不会带着大.家伙,风餐露宿的去乡下演出,说白了,我们就是想把这门艺术发展下去。” 老头点了点头,“好!好啊!那天听完你们说的,我就想约你们出来见个面,好好聊一聊,可惜你们把我给忘了,要不是我来这边演出,估计也没机会和你们见面!看到你们有这份信心,我就放心了!” 老头如此说,我这颗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来了! 当时这老头和我说要算账,我还以为他要兴师问罪,合着只是想和我聊个天啊?害的我担惊受怕了这么长时间。 “对了,娃子,你这个朋友可不咋厚道,眼里面只有钱,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头忽然看了一眼胖子。 我尴尬一笑,“额……这个……嗨,我们虽然是作艺的人,但作艺也得吃饭不是?胖子是我们戏班子的小金库,自然得考虑大家的吃喝拉撒。” 老头笑了笑,“算了,当我没说,对了,你们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正好,我也尝尝你们这边的地方特色,咱爷们也好坐下来慢慢聊,等回头你们去陕溪的时候,我在请你们吃饭。” 事情都解决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再说了,能和这位戏曲泰斗吃顿饭,那简直就是我的荣幸啊! 我和胖子看了一眼地图,就在附近选择了一家菜馆,胖子又在网上定了个包厢,然后又下单定了一桌子菜,等我们赶到店里的时候,菜也都上齐了。 我们三个人,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聊了一会,老头也提到了杨家的事情。 “娃子,这杨家……真的是被你们扳倒的?” “这个……” 我忽然有点尴尬,说到底,人家毕竟还是亲戚,而且杨家对于我们戏班子来说,也算是半个东家了。 可拿了人家东家的钱,唱了人家的戏,结果回头却把人家弄得家破人亡,在江湖上来说,这也算是德行有愧了。 典型的吃完饭骂厨子,没良心! 我犹豫了一下,“这杨家……算是被我们扳倒的吧,不过……到也不是我们和他们过不去,主要是他们欺人太甚……” “唉,不用说了,我都听说了。”见我吞吞吐吐,老头点了点头,打断了我,“杨家作恶多端,也算是报应了,你们也不用多想,我们那边虽然有一些关于你们的谣传,不过……嗨,你们也不用担心,这件事我给你压下来了,对了,娃子,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您尽管直言,晚辈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倒也没什么,我就是听老姨娘说,你和这个小胖子都是道士……” “哎!我可不是道士啊!” 我连忙摆手,好家伙,我都和那老太太说多少次了,胖子是道士,我是豢龙氏!怎么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把我当成道士啊? 合着除了道士以外,就没人会法术了是吗? “前辈,这胖子是道士,我是豢龙氏,这不一样!我们家以前给舜帝养龙,也懂一些奇门法术。” 老头愣了愣,估计也是没明白这豢龙氏是干啥的,“豢龙氏……好吧,那这么说的话,你们真的会一些法术?能捉鬼降妖?” “这是自然!学法术之人,就要以除魔卫道,扶保乾坤为己任,自然是懂得捉鬼降妖。” 胖子也在一旁补充,“对!老爷子,我们这几天说是在乡下演出,其实就是在帮警茶破了一件大案子,过几天你看新闻,就能看到一件人口拐卖的案子,这就是我们兄弟干的!我们少班主别的本事没有,捉鬼降妖的本事绝对一流。” 胖子说的信誓旦旦,老头也来了精神了,“那你们的道行怎么样?” “道行?呵,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家少班主,在当今之世,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放眼天下修行之人……” “哎!胖子!” 见胖子又开始口嗨了,我连忙喝断了他,修行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说自己是个人物。 要知道,咱们华.夏这块地,向来都是都是藏龙卧虎,保不齐在哪个犄角旮旯就蹲着一个隐士高人,说话自然不能说得太满,不然容易得罪人。 更何况这老爷子还是戏曲界的泰斗,当着高人的面太过吹嘘也不太好,让人觉得不够谦瑾。 我喝断了胖子后,就对老头礼貌一笑,“倒也没有多厉害,但是一些小妖小怪什么的,收拾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老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就低着头许久不语,看样子是在想什么事情。 见此,我心里就忽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心说这老头该不会是有求于我吧? “老爷子,时间不早了,您下午没有演出了?”我犹豫了一下,就连忙开口,打断了老头的沉思,心想赶紧找个机会走人,别再给自己惹麻烦。 老头抬头看了看我,“也没啥演出了,就晚上还有一场,不过是在一个小剧场,明天就准备去下个城市了。” “这样啊,那我们在这里,会不会耽误您休息啊?这唱戏可是个体力活,养不足精神可不行。” “没事没事,这几天都没有我的演出。”老头叹口气,“唉,说实在的,我是真喜欢你这娃子,像你这种喜欢戏曲,还坚持传承下去的年轻人,是真的不多见了!老话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我恨不得在这边多住几天,和你们好好聊聊。” “这没问题啊!老爷子,您就在这边住着,我给您当导游,你好好玩几天咋样?”胖子笑呵呵的说着场面话,老头摆了摆手,“唉,我也想啊,可演出不能耽误,戏比天大,我明天就得走。” “哎呦,那就可惜了,老爷子,下次来,我准带你玩的开心。” 老头呵呵一笑,吃了一口菜,随后就又看向了我,“娃子,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学艺,师傅说唱戏能辟邪,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真的,老前辈,你们不在乡下演出,市里也没有这么多的鬼怪,所以你不知道这乡下演出的规矩,其实唱戏不只是能镇邪,唱的好了,还能诛邪!” 老头连连点头,“对对对,师傅曾经也和我说过,当时我还小,也没往心里去,没想到这都是真的?那……那你们唱一出戏,大概多少钱?” 得儿,老头话一出口,我也算是听明白了,他还真有事求我! 第127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潘武庆下落不明 正聊着戏班子能不能驱邪呢,老头突然来一句,我们唱一场戏多少钱? 得儿,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一旁忙着干饭的胖子也听明白了,这老头八成是有事要求我们了。 见我们不说话,老头尴尬一笑,“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那个……那个什么,我有个老朋友,他家最近出了点事,我感觉挺奇怪的,想帮他找个高人,你们要是靠谱的话,我可以介绍你们过去。” 听到有钱赚,胖子也放下心了,“这个好说啊!老爷子,您这朋友是哪里人?我们在本地唱戏便宜,一两万就能干,要是外地的话,可能稍微贵点,还得承担我们的衣食住行,等等杂费。” 胖子身为我们戏班子的会计,说起生意来,也显得专业了不少。 老头低头想了想,“我朋友是四钏人,当年我们在一起做过生意,所以关系还不错……嗨,话题扯的远了,反正他家出了点事,我想把你们介绍过去。” “这个没问题,价钱好商量。”胖子满口答应下来,我则是不动声色的在桌下面踢了他一脚。 自从经历过陕溪那边的事情之后,我现在就没心情外省演出了,毕竟人在外地,有太多不可控因素了。 如果在遇到个杨天福,那可是摊上大麻烦了。 然而,胖子对于我的抗议,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在给老爷子卖力的推销着。 “老爷子,您老就放心吧,我们兄弟做事靠谱,捉鬼降妖也都一流,至于价钱……这……我们去趟陕溪就是二十五万,应该不能再比这个少了吧?” “二十五万?!”老头瞪大了眼睛,差点惊掉下巴,“我的乖乖啊,杨天福真是有钱没地方花了,一场堂会就花了二十五万?这这、这是钱多烧的啊!” 胖子哈哈一笑,“老爷子,二十五万不算多,我们兄弟也值这个钱啊!最起码,我们救了老太太一命,你说我们值不值这个钱?” “这……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还是值这个钱。但是……嗨,这件事回头再说吧,我那个朋友虽然不缺钱,但是他不信邪,以前还被和尚道士坑过,现在也不相信这些了,我要是把你们这么弄过去了,估计人家也不能信。” “前辈,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不相信的话,那就算了。”见是有转机,我连忙开口说道,现在是真的不想再去外地演出了。 老头想了想,“这件事不着急,我先看看啥情况,你们给我点时间,回头我要是把那边说通了,多少钱都好说,到时候我再联系你。” “前辈,还是算了……” “行啊!那就有劳前辈了,回头赚了钱,我们兄弟给您包红包!”胖子连忙打断了我,老头摆手笑了笑,“红包就算了吧,我也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我那老哥哥好。” “嗨!江湖规矩嘛,老爷子您放心,红包少不了!” 胖子如此说,两个人也算是把事情说定了,聊了一会之后,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县里,所以也就起身告辞了。 胖子心情不错,出了门,就递给我一支烟,“没想到啊,出来吃顿饭,还接了个大单子,少班主……” “别,你可别叫我少班主,承受不起!” “咋了?你这脸黑的跟个驴粪蛋子似的,我又哪得罪你了?” 我点着了烟抽了一口,“胖子,你就这么答应了?我好歹也是班主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你瞧瞧你,小气!这点破事你还值得生气?” “不是生气,我是不放心!老张头在的时候,就跟你们三令五申的说过,不要接外地演出,结果呢?咱们去了一趟陕溪,就差点把命搭进去,你还想去四钏?你在想屁吃吧?” “哎呀,别把事情想的太糟糕嘛,二十多万啊!一场戏唱下来,咱们每个人都能分个一万五,这可不少了!” “是不少了,但你有没有想过,四钏那边也有自己的地方戏啊?而且川剧可不比秦腔差不多,打元朝到现在,也一千多年的历史文化了,老张头的笔记里面也说过,四钏那边可是能人辈出!咱们一群北方人,跑到南方去唱京戏,这才是真正的抢饭碗啊!那陕溪不管怎么说,好歹还是北方啊?” 胖子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后,依旧是不以为意,“少班主,你就放心吧,有这个戏曲界的泰斗给咱们撑场子,就算是唱出问题了还能有啥事?赚钱要紧啊!再说了,四钏那也不是南方啊,这是咱们国家的西南地区,一看你就是地理没学好。” 胖子不以为意,还不轻不重的开着玩笑,我也实在是懒得再说了。 但愿于继忠那边谈不妥吧,我是真的不想跑去四钏跟当地艺人抢饭碗,这要是闹出事来,想跑回这边避难都来不及。 我和胖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等到黄昏时分,我们回到了小县城这边。 天色也不早了,刀爷一个人在家也喝多了,正躺在摇椅上睡觉呢。 我和胖子一人一个胳膊,架着刀爷回了房间,然后就定了两份外卖,吃完了晚餐,也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 一夜无事,转过天来。 我买好了早点,两位大爷也都凑了过来吃早饭,一边吃着东西,我一边看向胖子。 “胖子,我让你打听那些文字的事情,咋样了?有结果了吗?” 闻言,胖子连忙拿过手机,点开一个群,翻了翻里面的聊天记录,随后就摇了摇头,“暂时还没结果,不过……群里的那几位老学究又都吵起来了。” “吵起来了?为啥?” “嗨,还能为啥?就因为你那几个字呗,有人说是悉昙文,有人说是梵文,还有人说某种符号,好家伙,整个群都够唱一出八仙过海的了,每个人都是各显其能,搬出各种古籍佐证,有些文字我都没见过。” 我伸长了脖子,凑过去瞄了一眼,“话说,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咋认识这些人的?他们不是老教授,就是老学究,你……算个啥?” “我?我算个屁!”胖子笑骂着,“我虽然没他们专业,也没再某个领域深入研究过,但是我学的东西杂,啥玩意我都能说出点道道儿来,所以他们都喜欢和我玩。” 我笑了笑,也没再继续这个问题,“对了,潘武庆呢?这货有线索了吗?” 闻言,胖子又点开了另一个群,翻了一会聊天记录之后,也是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我的这些朋友都说这家伙人间蒸发了,医院也查过了,小诊所也都问过了,就连那些没人住的空房子也都去看了,可压根就没有潘武庆这个人,而且前天那货从山里出来的时候,也有人看到他了,但是这人刚从山里出来就没影了,到现在也没人能找到。” “嘶!那这货能藏哪去?”我看了看正低头干饭的刀爷,“刀爷,您老这方面的经验多,你帮我分析一下,你觉得潘武庆会去哪?” “不知道。” 刀爷几乎是想也没想,抬头看了我一眼,就又立刻低下头,端起粥碗一口干,随后又在袖子上蹭了蹭嘴巴。 我有点无奈,“唉,刀爷,你倒是帮我想想啊,我这脑子不够用了。” 刀爷抽出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这……要是我的话,我要么是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要么就是离开这座城市,去四钏和湖楠” “离开这座城市?为什么?” “废话,潘武庆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留在这座城市就等于找死。” “那为什么要去湖楠和四钏?” “我之前听潘大姐说过,他说潘武庆这些年贩卖人口的主要地方,就是四钏和湖楠。而潘武庆这个人也不傻,能在那边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就肯定有固定的落脚点,也有一定的势力,所以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想办法逃到那边,利用当地的势力,把自己隐藏起来,然后暗中积蓄力量,准备东山再起!” 刀爷说完,胖子就在那边摇了摇头,“不太可能吧?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到哪都离不开身份证,潘武庆还能跑到南方去?要我说,这人八成还是在哪个深山里面猫着呢。” “呵!你太小看他了。”刀爷嗤鼻一笑,转头看向我们,“你们什么时候见过我的身份证?” “这……还真没见过。”我若有所思的喃语着,胖子也猛地一拍脑门,“哎对啊!刀爷,我咋没见过你用身份证呢?而且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 刀爷憋了他一眼,“我不是不用身份证,而是我压根就没有这个东西。” “啊?”我愣了一下,这年代还有没身份证的人?“刀爷,您老是黑户?” “嗯,黑户,从小就没户口。” “不对啊!你没户口怎么当的兵?我可是听胖子说过,你年轻的时候,还在部.队里过功。” 刀爷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胖子,“你听他说话,都不如听我放屁,这小子说话,什么时候靠过谱?当兵的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额……”见我俩都盯着他,胖子一脸尴尬,“我、我猜的!刀爷伸手这么俊,我就以为他是部.队出来的,嘿嘿,哎对了,刀爷,你有身份证,那怎么去的陕溪?又是怎么回来的?” 胖子有意岔开话题,我俩也懒得深究,刀爷抽了一口烟,“我怎么去的你们就别管了,反正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来说,身份证就是个摆设,想去一个地方也太容易了,少班主,你说呢?” 刀爷忽然看向了我,我微微一怔,貌似刀爷说的也有道理。 别人不敢说,最起码我就有办法,再不用身份证的情况下去其他城市,虽然有些麻烦,但应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刀爷,你的意思是,潘武庆很有可能已经离开这座城市了?压根就不在这里。” “我可没说,这只是从我的角度去分析问题,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选择离开这边,去找自己的其他落脚点。” 说完,刀爷就懒得再和我聊天了,去柜台下面拿了一瓶酒,又搬了一把摇椅,然后就去门前晒太阳喝酒了。 我端着粥碗,一时间也想不明白潘武庆会去哪里了,不过这人不尽快收拾了,也迟早是个麻烦,等到他恢复了元气,我有没有麻烦是其次的,重要的是那些妇女和婴儿就要倒霉了! 胖子递给我一个包子,“少班主,你不是会一种寻人的法术吗?要不你用法术找找看?”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没用,这点我早就想到了,昨天从山里出来的时候,我还在潘武庆家里弄了一件衣服,就是想顺着他的气味把人找到,昨天晚上我还试了一下,结果……唉!这家伙毕竟学过一些法术,知道怎么躲避同道搜查,所以我的法术就几乎没啥用了。” “这还能躲得过去?你这招不是屡试不爽吗?” “哪有这么厉害?同道之人都知道怎么破解,只需要在身上放置雄黄香囊,或者是麝香啥的,反正那些味道比较冲的东西,都能躲开这种法术。” 说的直白点,这种法术对付普通人还行,但要是对付同道中人,那就完全是摆设了。 第128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戏曲营销 等了几天,盘山路那边也彻底通车了,杨薇悠也跟着贵叔等人回到了市里,但麻烦的是,这婆娘死活都不回陕溪,非要赖在我们这边不走了,还要帮我打理生意。 我这个头疼啊,这婆娘就跟狗皮膏药似的,撕也撕不下来,现在还要帮我打理生意? 开玩笑!我这个小破店,还有什么好打理的? 能养活我们三个人就不错了,她在掺和一脚,我们还不得天天喝稀粥啊? 可奈何胖子这个死舔狗,半点骨气都没有,一听说杨薇悠不走了,要留下来,比谁都高兴,又是帮人家租房子,又是给人家买生活用品的,伺候祖宗都没这么上心过。 如此,杨薇悠也算是在我们这边住下来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无语的,最让我无语的是,也不知道这小祖宗跟那个缺心眼学的营销学,刚在这边住下来,就瞄准了我的纸扎店,又是搞促销活动,又是办会员卡的。 我真想不明白了,他这个促销活动有啥好的,买二送一这不是有病么? 我头一次听说,纸扎品还能送,这不是盼着人家死人吗? 还有就是这娘们搞会员卡,什么积分制,送洗衣粉、洗衣液啥的,简直就是让我崩溃了! 谁家死人之前,还得办个会员卡?再说了,积分送洗衣粉有啥用?人家为了你这几袋破洗衣粉,还能再杀几个人咋滴? 这都不算啥,最离谱的是,她竟然还带着胖子,天天去外面贴小广告。 好嘛!被她这么一折腾,我都市场监管部门给盯上了,天天被人家喊过去教育,然后我就拎着小水桶,去路边给他们擦屁股,刮那些小广告。 当然,有了这几次教训,这娘们也终于老实了,我也算是可以喘口气了。 不过她也没消停几天,就又惦记上我的戏班子了,还是老一套的手段,促销活动和会员卡,再不就是去找一些线上渠道,把我们戏班子弄成了线上下单,预约上门…… 用贵叔的话说,他唱了一辈子的戏,都没想到有一天会把自己唱成了外卖小哥…… 当然,这不是最无语的,最无语的是,杨薇悠说为了拓展流量,还要拉着我们去搞直播,来个线上唱大戏。 好家伙,我们可是正经八百的戏班子啊!这丫头要把我们弄成网红?这还了得了? 还好,在戏班子这件事上,胖子就多少有点原则了,没陪着杨薇悠在胡闹下去。 不然我们这些传统艺人,就真的要沦落到了去当网红的地步,一边唱着戏,一边喊着:“老铁六六六,大哥没毛病,感谢大哥送来的穿云箭,给榜一大哥点点关注……” 尼玛!想想都吓人啊! 不过这婆娘折腾了一番下来,也算是彻底认命了,没办法,传统戏曲的观众就是没多少,任由她如何折腾,也难在起死回生了,这就是事实。 别看现在年轻人都喊着复兴汉服,弘扬传统文化,可事实上,又有几个人能静下心来,坐到戏园子里面,安安静静的听完一场戏? 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大多数的年轻人,也不过是凑个热闹,赶个潮流,喊一喊口号,让人觉得自己很fashion,是个文艺青年罢了。 反正总而言之,杨薇悠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而此时的北方,也进入了冬天。 我们这个小县城,也迎来了今天冬天的第一场雪。 陕溪虽然是属于我国的北方,但几乎却很少能看到雪,更别说这种漫天的鹅毛大雪了。 折腾了一个多月的杨薇悠,也难得的抱着暖水袋,在门前安静的坐了下来,靠在门框上,静静地欣赏着外面的雪景。 至于我们三个人则还是老样子,一个人一个小马扎,坐在火炉旁烤火喝茶,等生意上门,顺便赏着门外雪景。 当然,刀爷不喝茶,也整天就是抱着酒瓶子,喝的酩酊大醉,而我和胖子的每天,则是坐在一起,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因为大家是真的闲,完全没事干。 戏班子做生意,讲究的是靠天吃饭,一旦入了冬,我们也没戏可唱了,毕竟到了乡下就都是露天演出,总不能让老乡们冻得感冒吧? 所以对于我们戏班子来说,这段时间,也算是个比较清闲的时间,大家都在家里猫冬了,我们仨的收入,也只剩下这个半死不活的纸扎店了。 我提着铜壶,胖子则是拿着火钳子,拨弄着火炉子里面的火炭,等胖子弄好了,我提起热水壶,反手给他续了一盏茶,又给自己填了一盏。 “胖子,潘武庆还没有下落?” “没有,真他娘的邪门,这货好像人间蒸发了,一个多月过去了,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警方那边也没啥线索。” “嘶!该不会真让刀爷说中了吧?这货已经离开北方了?” “这个……或许是吧?”胖子咬着嘴唇,低头想了想,“北方已经入冬了,再来几场大雪,山里就要封山了,潘武庆是逃犯,他不敢出来,要是躲在山里的话,没吃没喝,天还这么冷,又不敢生火,他无异于找死,现在看来,他逃去南方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潘文庆那边呢?我让你问的八字,你问出来了吗?” “没有,那都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潘文庆也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她能记得住出生年月日就不错了,时间是真的记不住。” 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之前我本打算依靠潘武庆的八字,直接把他的魂魄从身体里面给抽出来,拘魂到我面前,可没有八字,我也没办法动手了。 “唉,我倒是不担心这货报复我家里人,我主要是不放心他的这些势力,他们贩卖人口十多年,这点破事早已让他做的轻车熟路了,只要稍作喘息,给了他们点调整的时间,潘武庆就绝对能东山再起,到时候指不定还有多少无辜之人要倒霉啊!” 胖子无奈的摊了摊手,“没辙,警方都查不到他,咱们就更没办法了?对了,最近新闻你看吗?” 说起新闻的事情,我也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警茶老陈为了让我和胖子出手,帮他查出潘武庆这个犯罪团伙,可谓是想尽了手段啊! 自从长丰村回来之后,老陈就找到了媒体,大肆报道我们协助警方破案的事情,还给我们戏班子送来了锦旗,又给我和胖子送来了良好市民证书,完完全全的把我们塑造成了一个民间英雄的形象,弄得现在网上人尽皆知了,都知道我们这个戏班子藏龙卧虎,能帮警茶破案。 而且也不知道是哪个二货,到处胡说八道,还把我们会法术的事情给说了出去。 看着网上漫天的讨论,我本想装作没看见,可在之后的这段时间里,老陈却不肯放过我,三天两头的就往我这边跑,非要拉着我们入伙。 前几天杨薇悠他们贴小广告,我被市场监管部门传唤的事情,也都是老陈出的面,帮我讲了个请,这才没罚我太多钱。 之后还主动帮我们申请悬赏奖金,给我送来了两万块钱,要不是我不想和他们官方的人有太多瓜葛,我都想同意了,实在是太烦了。 “少班主,要不咱们答应老陈得了?”胖子见我只笑不说话,忍不住在一旁试探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算了,咱们还是自己调查吧,能抓到最好,抓不到还有他们警方呢。”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为啥不想和他们合作啊?” “不是不想,我是烦,要是答应了他们警方,事事就都得以他们的事情为主了,咱们也没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而且有了第一次,就得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得有无数次,咱们也是人,也得吃饭啊!还是别管这么多了,想办法多赚点钱吧。” “这……这倒也是,哎对了,一说起赚钱的事情,我到想起一件事了,那老爷子怎么还没联系咱们?不是说回头帮忙问问么,怎么没消息了?” 我有气无力的白了他一眼,“兄弟,别惦记了,省外演出不靠谱,人生地不熟的,咱要是得罪了人,想往回跑都来不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本地混口饭吃吧。” “二十五万啊!这也是一笔……” “算了算了,不想和你说这些。”我拿起水壶,给自己续了一杯茶,随后也连忙岔开话题,“对了,那个文字的事情,还没弄明白?” “没有,群里那几个老学究,天天在群里吵,到现在也没研究个屁出来。” “你们之前不是怀疑那些文字是梵文吗?还说要找贝叶经好好调查一下,怎么又没动静了?” “嗨!甭提了。”胖子忽然有些好笑,“这几个老头说得简单,可事实上哪有这么容易啊?贝叶经,那可是国家一级文物,号称佛教大熊猫啊!这么说吧,摸把我烤熟了端上桌,我都没上面那一个字值钱,现在仅存的这些,要么是在西双班纳,傣族的那些寺庙手里,那么就是在溪藏,那些藏传佛教手里,你想见原版?哪有那么容易啊!没有国家批文,谁都别想看。” “这么麻烦吗?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也不能说没办法,群里有几个老头,他们对这些文字挺感兴趣的,非要弄个清楚,现在已经飞去溪藏和云楠了。” “他们拿到国家批文了?” “没有,这又不是什么研究课题,国家批文哪能那么容易拿到?不过……嗨,甭管了,这几个老头鸡贼着呢,而且人脉关系也挺广的,估计到那边就能找到门径。” “行吧,那就拜托你朋友了,回头要是弄清楚了,咱们请人家吃饭。” 胖子笑了笑,“少班主,你别把人想的这么市侩,人家要是图你这口饭的话,早就和你张口要钱了,有些人,他不为了钱,就是为了爱好,不疯魔不成活,人家老头子专研了一辈子传统文化,现在碰到点新领域的东西,肯定会去专研,再说了,人家也不缺钱啊!” 胖子说的在理,我自嘲的笑了笑,“那倒是我小气了?对了,我让你帮我留意一下九头虫和那个妖僧的事情,你帮我调查的咋样了?有线索了吗?” “这个……也没有。”胖子面露难色,“少班主,那货本事太大了!来无影去无踪,不能幻化人身的九头虫,他一道佛光下去,就能变成人,你让我咋查啊?我看这人十有八.九就是活.佛下凡。” “扯淡!你家活.佛下凡之后,就天天喊口号,兴三宝,灭三清?就算是佛,那也是妖僧!”说起和尚的事情,我也是烦得很,“唉,这妖僧的本事太大了,必须得弄清楚他的来历,想办法收伏他,不然我怕这天下道统,会有一场浩劫!还有!” 说话间,我又想起一件事,“当时在终南山的时候,那个抓走你们的老头,你不是说要查一下他是什么人吗?怎么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胖子依旧是面露难色,“这个……也没啥线索,那老头也邪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来,你让我咋查啊?而且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是大冬天去点人家柴火堆了,还是砸人家玻璃了?怎么这辈子碰到这么个冤家对头?” 我心烦的摇了摇头,表示我现在也弄不明白咋回事了,那老头实在是有些邪门。 在终南山的时候,这老东西设计害我,还抓走了杨老令公,可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老头却一点消息都没有,属实是有些奇怪! 他要是我仇人的话,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还让我活得这么安逸? “少班主,妖僧、九头虫、终南山的老头,还有潘武庆,这四个人都算是咱们的仇人了,但是吧,咱们也是人,没有这么多精力,同时去对付四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你得分个轻重缓急,先可一个来。” 胖子说的也在理,我抱着茶盏,低头想了想,“其实妖僧和九头虫,这算是一回事了,他俩都在一起,也都是我要度化的人,不过这俩人虽然危险,但目测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可以暂且不用管,至于我的冤家对头,这老头来无影去无踪,现在也没个动静,应该也可以往后放一放,当务之急还是潘武庆!这货一日不除,就一日是个祸害!” “得儿,不用说了,我还是抓紧时间,想办法把潘武庆的线索……” 胖子话说一半,手机突然来了个电话,我偷偷瞄了一眼备注,竟然还是胖子老爹。 胖子咬着嘴唇,迟疑了一下,随后也来不及和我们说句话,就拿着手机就去外面接电话了…… 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命中有一劫 也不知道出了啥事,胖子拿着手机,急匆匆的出去接电话了,等了好半天都没回来,而刀爷也彻底喝多了,躺在摇椅上,睡得跟个死狗似的。 我闲着没事,看了一眼蹲在门口的杨薇悠,心说这丫头还真是没见过世面,不就是下雪么?这都在门口蹲了一个多小时了,她也不嫌冷。 杨薇悠既然是来投奔我们,那自然是要对人家负责,她要是出点什么事,回头也不好和她家里人交代。 怕她冻坏了,我倒了一盏热茶,就走到门口送了过去,然而,等我走到跟前才发现。 好家伙,这丫头可真是胆大! 她哪是在赏雪啊?而是蹲那喂耗子呢! 也不知道杨薇悠在哪弄的火腿肠,就见她把火腿肠掰成小碎粒,让小白老鼠趴在热水袋上,然后一点一点的喂给它吃。 我是在乡下长大的,小时候还被老鼠咬过,对于这东西,是与生俱来的厌恶。 一见她又摸又抱小老鼠,我就觉得浑身寒毛直竖,有种说不出来的恶心。 就连准备要给她的热茶,也都被我收了回去,随后我就在杨薇悠身边蹲了下来,“我说姑奶奶,您老还真是胆子大,耗子你都不怕?” 杨薇悠撇了我一眼,一脸的鄙夷,“谁说这是耗子了?这叫做仓鼠,挺贵的呢,六十一只,以前上学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一直想养一只,但是那时候穷呀,自己都养不活呢,哪有钱养宠物?所以我就放弃了。” “我去,您老还真是口味独特,养个猫啊狗啊什么的也行啊,你养这玩意干啥啊?我跟你说,我店里坚决不允许有耗子,你想都别想。” 我指了指墙角的老鼠药,“看到没,我这店里啥都缺,就是不缺耗子药,你要是把它弄进来,哪天毒死了,你可别怪我。” “切,小气!不养就不养,我带回家养,你这破店我还瞧不上呢,都没有我大展拳脚的地方。”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我就一肚子气,她还想大展拳脚?这几天都快把我折腾完了,大冷天的出去刮小广告,手指都差点长冻疮了! 我站起身就往店里走,杨薇悠却一把抓起小仓鼠追了上来,我被吓了一跳,“你干啥?这耗子坚决不能进店,打死都不行!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杨薇悠翻了个白眼,低声嗔怒着,“瞧你这德行,挺大个老爷们,还容不下个小仓鼠了?不让进就不让进。” 杨薇悠双手握着小仓鼠蹲在门口,低声嘟囔着,“养龙的,你说……我搞个直播怎么样?” “不行!之前不都和你说过了么?我们唱戏的不适合直播,再说了,你让贵叔一边唱着戏,一边喊老铁六六六,大哥没毛病,这也不像话啊!贵叔一生气,掀桌子都是轻的,搞不好天灵盖都得给我掀了!” “哎呀,不是,我不是说让你们开直播,我是说我开个直播怎么样?你姐我天生丽质,温柔大方,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等会!你说话归说话,甭在这恶心我,你这是瞪着两个眼睛说瞎话啊!你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打你来了到现在,一个多月了吧?我让你给我煮锅粥你都不弄?” “哎呀,我那不是懒得弄嘛,你别打岔,先听我说嘛。”杨薇悠红着脸,低声嗔怒着,“我就是想赚点钱嘛,天天吃你们的,喝你们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姐我可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都市丽人!不自己赚钱怎么能行嘛?再说了,这次从家里出来,我都跟我爸说好了,是出来学经验的,一点经验没学到,还赚不到钱,我回去多丢人呀?” “我不管,随你去吧,别打戏班子主意就行,至于这个纸扎店,随你怎么折腾。” 说罢,我也懒得再和他废话了,拿起铜壶就去后院添水。 然而,等我再回到前面,胖子就打完电话回来了,两个人正坐在店里,一边把玩着小仓鼠,一边聊着直播的事情。 唉,我是彻底无语了,最不喜欢的就是耗子,可杨薇悠这婆娘,到底还是把这玩意带进来了。 “养龙的,我和胖子商量好了,过几天我就开始直播!直播内容就是讲鬼故事,你觉得咋样?” 我无奈的看了看她,“随你怎么弄吧,别再折腾我的戏班子就行了。” “那我就在这了?”杨薇悠指了指偏堂的空地,“胖子说直播得布景,还需要场地,我租的房子太小了,就在你这直播了,行不行?” “行,你开心就好。但是布景可以,不能毁坏店内设施,毕竟我也不是真正的老板,回头老张头回来了,在找我算账,我就麻烦了。” “放心放心,薇姐我都懂,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场地费的话……一个月三百咋样?我刚才上网上看了一下,你们这边租个小卧室,一月房租也就七八百,我晚上又不在这住,就白天直播一会,给你三百行不行?” “她……这么够意思么?还给钱?”我好笑的看了看胖子,虽然给的还不多…… “那是当然!你薇姐我可是路易斯的妹妹,够意思!你就说五百行不行吧?”杨薇悠一脸的得意,我也有些忍俊不禁,“行,不给钱都行,但是!你没事的时候,少和胖子在一起瞎混,这俏皮话一句接着一句,好人都让他带坏了。” “哼,人家胖子可比你够意思多了,还帮我出谋划策呢,哪像你?天天摆着一张臭脸,哼!” 说着话,杨薇悠就伸出了手,一副跟我要东西的样子。 我微微一愣,“你干啥?” “废话,借钱啊!胖子说直播得买声卡,还得买耳机啥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刚才看了一下,便宜点的设备,也得三千多。” 我一脸的蒙蔽,“大姐,我没听错吧?直播买设备,你跟我借钱?好家伙,我刚才白夸你够意思了,你这……拿我的钱给我交房租啊!” 杨薇悠翻着白眼,一脸的无辜,“出门的时候,我爸怕我带太多的钱在身上不安全,就给了我两万块,租完房子就没多少了,可不得跟你们借点吗?” “得儿,那咱们算是丐帮开大会,一群要饭花子凑一起了,我也没钱。”我摊了摊手,“甭看我,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我有我有!薇薇,你就说借多少吧……不!不用借,你就说用多少吧?哥给你!哥投资赞助你搞事业!” 胖子一见有机会了,立刻就陪着笑脸上前,满脸的殷勤!把舔狗的本质,可谓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杨薇悠看了看他,稍作迟疑,随后就摇了摇头,要着嘴唇犹豫道:“胖子,有些话说出来可能会比较伤人,但是说实话,我……我真不喜欢你,你不用这么对我,我、我还是找他吧,跟他借钱,我心里踏实点。” 杨薇悠又看向了我,然而,我是真的没钱啊! “你就甭找我了,胖子是我们的会计,我和刀爷的钱,都在这货身上呢,他就是我们的移动小金库,这种事你还是得找他。” 杨薇悠为难的看着胖子,胖子依旧是一脸的殷勤,“薇薇呀,你不知道哥是啥人!我是那种为了讨好女人,就甘心当舔狗的人吗?答案,是!但是哥有原则啊,我相信,你就算是一个块石头,哥也能给你焐热乎了!咱俩肯定有缘分!所以,哥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就是……” “我的钱还是我的钱!你可别想惦记我的钱包!”杨薇悠吓得连忙抱紧手机,或许对于她这种视财如命的人来说,钱财就是她的一切了! 胖子不以为意,依旧是咧嘴笑着,“行行行,你咋说都行,就说用多少钱吧?哥绝对无条件支持你。” “嗯……”杨薇悠想了想,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向自己妥协了,“借我三千吧,记在养龙的头上,回头我还他,记住!我可不是和你借的钱!我借的是养龙的那份钱。” 胖子满口答应下来,随后两个人就拿出手机转账,看着杨薇悠手里的小仓鼠,我怎么看都不舒服,总感觉这东西恶心。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还是不知道从哪跑来的,鬼知道身上有没有细菌啊?要是给它洗个澡什么的,我应该还能勉强接受。 转完了账,两个人就又开始聊起了直播的事情,胖子这个老色痞,平常也没少看直播,现在一聊起直播来,也是头头是道儿,把杨薇悠哄得甭提多开心了,就是叽叽喳喳的太烦了。 就连睡了半天的刀爷,也都被二人给吵醒了,最后也不得不抱着酒瓶子,回了房间。 我在一边坐了会,见二人聊得没完,我又插不上嘴,看着耗子还恶心,没一会,我也没心情待下去了,索性就回去躺着了。 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等我一觉睡醒,外面就已经擦黑了。 返回前面的店里,就见胖子正坐在火盆旁刷直播呢,而杨薇悠已经没影了。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这货竟然在那看美女热舞呢,怪不得这么消停,半天都没个动静,而且那美女衣着暴露,身穿包臀短裙,两条大白腿,衣领开的还低,胸前沟壑更是若隐若现,尺度之大,啧啧啧,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啊! 看着胖子一脸的猥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我心里这个生气啊! 这货口口声声说喜欢杨薇悠,可人家一走,他就在这看美女热舞,简直就是渣男! 气得我陪着胖子,愣是在这看了半个多小时,要不是美女下播了,我非得再看一个小时不可。 胖子收起手机,一脸的猥琐,“少班主,这娘们咋样?啧啧啧,我要是跟她睡一觉,少活一分钟我都愿意啊!” 我嗤鼻一笑,“没出息,瞧你那德行?人家可都是网红,咱哥们没钱,你拿啥喜欢她?” “唉!是啊,眼睛长在裤裆里,只认钱来不认人!我刚才看了一下,那几个榜上大哥,都刷了几万块,我是没本事讨人喜欢了,不过我倒是可以忽悠忽悠杨薇悠,让她也来个热舞,或者是……” “打住!杨薇悠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你可别坑他!讲一讲故事就行了,别让她弄这些花里胡哨的,要是让刀爷知道了,非得煽了你不可。” 胖子咧嘴一笑,“嘿嘿,我懂我懂,就是开个玩笑,我主要是好这口,长得真他吗好看啊!身材还好,还会跳舞,这小妖精,谁见了谁不迷糊?” 瞄了一眼胖子手机上的美女,我随即就嗤鼻一笑,“别惦记了,这娘们命中有一劫,活不久了!” “啊?”胖子顿时一愣,“你说谁?刚才那个网红?” “嗯,就是她,我刚才看了她的面相,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明年应该是她的本命年,今年命中就有一死劫!如果没有高人指点的话,她活不过今年年底。” 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洗不白的罪恶 胖子被我说的来了兴致,翻出一条视频给我看,“来来来,你给我分析一下,这娘们有啥问题?怎么就是要死的人了?” 美女又不跳舞,我也懒得看了,反手就推了回去,“没啥好分析的,就是命中有一死劫,应该活不过今年年底。” “那这个死劫能躲过去吗?啥时候应验?” “这个……不好说,美颜太严重了,我看看基本轮廓还行,具体细节我也看不出来,所以啥时候应验,我也不知道。” “那能躲过去吗?” “嗯……也能,死劫也分两种,一种是必死的劫数,是老天的惩罚,一种是可以化解的劫数,是老天的警告,但是这娘们的劫数,要是没高人指点,估计是过不去今年年底。” “说来听听。”胖子着急的追问着,我瞄了一眼他,“干啥?你想帮她?” “对啊!这可是个好玩意,就这么死多了可惜啊?晚上睡觉前,我就靠着她打.飞机呢,你给我个面子,救救她,行不行?” 我摇头苦笑,“行吧,但是我这行也有规矩,救命的事情,也损我的阳寿,不能白白指点她,她得给我钱,你能要来吗?” “这个……没问题!”胖子忽然古怪一笑,“或许我还能成就一段姻缘?” 看着胖子一脸的猥琐,我也算是明白了,得儿,这货又开始打这网红的主意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天天缠着杨薇悠了,给人家小姑娘烦的都要咬人。 闲着也是闲着,我索性就跟胖子指点了一番,聊完了,我也想了一件事,“对了,胖子,刚才你老爹给你打电话了?是不是催你回家……” “哎呦!你不说都把正事给忘了!”胖子猛地一拍脑门,连忙翻出微信给我看,“你瞧,刚才还说那个妖僧呢,现在就露面了。” “啊?” 我微微一惊,连忙凑过去看了一眼,然而看到的却只是个背影,不过也可以确定了,这就是我们遇到的那个妖僧。 “胖子,咋回事?这是谁给你发的,这人现在在哪?” “我老爹发过来的,他说是店里一个伙计发给他的,这人现在就在江溪龙虎山脚下。” “嘶!坏了!”我心里一紧,“这老和尚天天喊着兴三宝,灭三清,之前还说过,要踏平龙虎山和终南山,这该不会是打上门去了吧?” 胖子摇了摇头,“哎呀,你操啥心啊?龙虎山这是啥地方?这可是我们天师一脉的洞天福地,我家张家也不是吃素的,你搞不定,不代表我们张家搞不定他。” “……废话,你以为我担心你们张家啊?我是担心这和尚!我得度化他,你要是给我搞死了,我还怎么度化了?” “额……”胖子一脸尴尬,“我还以为你在担心我们张家呢?算了,你就甭操心了,这人已经不见了,之前我爸还派人盯着他点,可没想到这和尚道行太高了,来无影去无踪,那几个人也没跟住,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放心吧,暂时死不了。” 听胖子这么说,我这才松了口气,如此最好,千万别把人给我弄死了,不然我这个劫运,这辈子都过不去了。 我和胖子又闲聊了几句,胖子就迫不及待的回了房间,说是要去给那个网红发消息,看看能不能联系上。 我在店里坐了一会,确定没人来了,天色也不早了,就打烊封门,回房间去度化我葫芦里面的恶鬼。 经过这一个月的努力,我也算是有点收获了,度化了将近一半的人,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估计就能把这些恶鬼全部度化了。 ………… 接下来的时间,也都和现在差不多了,白天和大家坐在店里喝茶聊天,有生意就做,没生意就呆着,晚上则是忙着度化我的恶鬼。 唯一不同的,就是杨薇悠这丫头,天天在店里直播,叽叽喳喳的给人讲着故事,而它这些故事,也都是胖子口述我们的这些经历,然后杨薇悠自己整理的。 不过……直播这种事情,还是偏向于颜值类比较多,再不就是那些热舞啥的,反正杨薇悠直播没啥人,一场直播下来,最多也就是十几个人,收入还不到一百块。 可饶是如此,杨薇悠还是乐此不疲,依旧是每天坐在镜头前,坚持直播仨小时,给大家将一讲故事,聊一聊天,也算是比较充实了。 当然,这也没什么,而真正让我头疼的是,杨薇悠自从得到那个小仓鼠之后,就跟捡到了宝贝似的,天天捧在手心里把玩。 而那个小仓鼠也邪了门了,又懒又馋!顿顿都得吃火腿肠,喂粮食都不吃! 吃饱了就趴在杨薇悠手心里睡觉,再不就是钻到衣服口袋里面带着,弄得我这个恶心啊,总感觉这玩意不卫生。 可偏偏杨薇悠却玩的不亦乐乎,没事还把小仓鼠藏到我衣服里,逼着我跟她一起玩,弄得我都快崩溃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是半个多月的时间。 这天,警茶老陈给胖子打来一个电话,也不说干啥,就是神秘兮兮的要我们去警句,非说有事找我。 我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架不住胖子和杨薇悠这俩二货,非要去找灵感,挖掘灵异故事,然后就拉着我去了。 至于刀爷……这家伙完全就是一根筋,整天都是刀不离手,所以我们也不敢让他带刀去警句,就怕到地方被人给扣住了,我们还得捞他,所以也就把人留在了店里,让他看店了。 吃完了晌午饭,我们一行人也赶到了警句,老陈还算是比较给面子,亲自出门迎接,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接待室,又给我们三个一人倒了一杯水。 我也不想兜圈子,直奔主题,“老陈,你找我们干啥啊?又是潘武庆的事情?” “不是不是,我也是个老警茶了,我也要面子的好不?你都说不帮忙了,我还能赖皮赖脸的找你?” 我不由好笑,他话说的好听,可这一个多月了,这老家伙也没闲下来啊!隔三差五的,就去店里动员我们,再不就是说一些受害者的案例,企图用这些事情打动我。 “既然不是潘武庆的事情,那你找我们干啥?还有别的事?” “这……倒也不是什么事,我主要是想让你们见个人。” “谁?” “妮妮的丈夫和孩子。” “妮妮?”从长丰村回来太久了,我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老陈递过一支烟,“对,就是那个妮妮,她不是被人拐卖了吗?拐卖到南方后,妮妮嫁给了一个比她大了将近二十岁的男人,现在这男人找到这边来了。” 老陈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恨得咬牙切齿,“审讯了一下我们才知道,这人就是个畜生!妮妮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她才十六岁!十六岁啊!” 老陈眼角泛红,低声嘶吼着,“十六岁的年纪,她还是个孩子啊!结果却被逼着给人生孩子!还要下地干活!” 我心里不由一痛,仿佛是被大锤重击了一下似的,杨薇悠更是不堪,眼角也泛红了,“那、那内个男人想干啥?他想带妮妮回去?” “唉!可不是吗?”老陈在沙发后面,甩过一个文件夹,“你们看,那个男人被我们扣下来了,这都是他这几天的口供资料。” “还有什么好看的?不看了,枪毙!必须枪毙!这种王八蛋,就得杀了他才解气!”杨薇悠气的红了眼,可老陈却是苦笑着,“我也想弄死他,可法律不允许啊!按照这男人交代的,他顶多也就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啊?老陈,就三年?”我也蒙了,掰着手指给他数着,“按照妮妮说的,这男人至少犯了强女干罪,非法拘禁罪,故意伤害罪,侮辱罪,那个……拐卖妇女他算不算?算的话,也是一条大罪,这都五条了,才判三年?” 老陈苦笑着,“法律无情,但是得讲道理,真正可恶的不是买方,而是在中间贩卖人口的人贩子。” 老陈打开文件,递给我一张纸,“你自己看,这男人叫马明,按照他说的,他年轻的时候穷,没钱娶媳妇,错过了最好的年纪,之后攒了点钱,这才从人贩子手里把妮妮买了过去,但是却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所以马明就很生气,一直以来,也没想过把妮妮当成媳妇,只是当成了家里的劳动力和生育机器,想靠妮妮把这些钱赚回来。” “可妮妮呢?到了那之后不干活,不听话,天天还想着逃走,也不跟马明那个,用马明的话说,他也是没办法了,才选择了用极端手段,把人锁了起来,并强行那个,而且妮妮在生完第二个孩子之后,身体刚刚好了点,就趁着对方对她没有防范,然后逃了出来,不然妮妮也不可能回来。” “那也不能虐.待妮妮呀!”杨薇悠看着老陈,老陈给我续了一根烟,但是却没说话。 不过听到这里,我似乎是听懂了,买方固然可恶,可说到底,他们这也是报复行为。 花光了一辈子的积蓄,买了一个媳妇,可媳妇却不听话,还想着逃走,他们没办法了,只能采用极端手段,而真正可恶的,还是人贩子。 说到底,一切的源头,还是就是人贩子,他们才是罪恶的源头。 老陈见我们没再深究下去,他也没再继续深究这个话题,毕竟买方确实是有错,也确实是违法了,这个是洗不白的,也没办法开脱。 而要想解决这个问题,还是要从问题的源头去解决,彻底打击人口拐卖,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老陈,你让我们来,就为了见一见马明?” “嗯,还有十五分钟,一会我让你们见一下他,还有妮妮,她……唉!马明来这边的事情,我们还没通知她,正好,你们也帮我参谋一下。” 老陈说的隐晦,看似是想让我们帮忙参谋,可事实上大家心里都清楚,老陈找我们来,还不是想让我们看看人贩子的可恶,然后同意合作。 第131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湖楠演出 我们在接待室等了一会,就有一个年轻的警茶进来,通知我们时间到了,可以去见马明了。 走到审讯室,就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手脚被固定在椅子上。 或许是常年劳作的原因,四十出头的男人,看起来都有五十的样子,满脸的胡子茬,皮肤黝黑,手指甲里面也全都是黑泥。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但双眼看起来却有些些许的呆滞。 看到我们进来了,马明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就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直到我们坐下来了,马明这才盯着老陈,操着一口极其僵硬的普通话,闷声闷气的嘟囔着,“大哥,我媳妇呢?咋还没来?” 老陈脸色一黑,“马明,我跟你说实话吧,买卖妇女属于违法行为,而且当时的妮妮还属于未成年,你的行为已经够判了。” “哦,判吧,村里人都说过了,也就是三年,是吧?”马明倒是不以为意,看来是早有准备了,“你能不能让妮妮过来?我有点事和她说。” “啥事啊?你先和我说说,我再决定让不让妮妮来。” 老陈话虽然是对马明说,可目光却一直看着我们,显然,他应该是已经听马明说过了,而马明接下来说的话,应该就是老陈想让我们听的。 “也没啥,就是让她快点回家,我儿子还小,到今天才两个多月,还得喝奶呢,他走了,我儿子就活不下去了。” 老陈回头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马明,“你后悔吗?” “后悔?后悔啥?” “对于今天这个结果,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后悔吗?或者是愧疚?要不是你当初买了妮妮,也不至于走到今天。” 马明不以为然,“我花钱买了她,她就是我媳妇啊,我有啥后悔的?都他妈怪妮妮,不好好过日子,总惦记着要回家,跟着我有啥不好的?儿子都有了,他还不死心。” “你既然有钱了,为啥不在附近村子里面找个媳妇啊,干嘛非得从人贩子手里买,你这是在害人啊!”杨薇悠气鼓鼓在一旁质问着。 马明看了一眼她,“我也想啊!可我这个岁数的人了,哪有小姑娘愿意跟我?再说了,我那点钱,也就够在人贩子手里买女人,正经八百的娶个媳妇可不够。” “那、那你也不能打她啊!还天天用脚镣锁着她。” “我不锁着她咋整?我钱也花了,孩子也有了,她要是走了我多亏啊!我一个人也养不了孩子啊?再说了,男人打女人,这不很正常吗?媳妇不听话,不就得管着点吗?你们就是大惊小怪。” “你、你、你气死我了!”杨薇悠气的直喘粗气,要不是警茶在身边,非得给他个大耳帖子不可。 老陈也黑着脸,“马明,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这是犯法……” “我知道啊!刚才不说了么,顶多就三年吗?我认了!你只要让妮妮回去,给我照顾孩子就行,我爹岁数大了,一个人照顾不来,等孩子长大了,用不着她了,我就放她回家。” 老陈气的头疼,靠在桌子上直揉太阳穴,随后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两个警茶也押着马明回了拘.留室。 人走了,老陈依旧是头疼不已,“唉!气人啊!办案这些年,最怕的就是这种人,他们这些人要么是法盲,要么就是不在乎,买人之前都打算好了,没被查到算他们命大,查到了就进去蹲三年。” “老陈啊,该说不说,法律也有点不讲理了,这种人就不该便宜了他,蹲三年有点少,就该枪毙!抓到一个枪毙一个,我看谁还敢买媳妇?”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胖子,也终于忍不住了,可老陈却是无力的摇头苦笑一声。 “胖爷,您再好好想想,法律真的不讲理吗?” “对啊,可不就是不讲理么?要是在严一点,不就没人敢买了吗?” “唉!”老陈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其实法律最讲理了!你就算是不考虑妮妮,你也得考虑一下他们的孩子吧?妮妮回家了,孩子就得跟着父亲,父亲在进了监狱,你还让不让他们一家人活了?法律是从多个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啊!” 老陈说完,我们几个人也无话可说了,确实如此,父亲有罪,孩子却是无辜的,不能因此害了孩子啊。 可对于这种人口买卖来说,受害者不只是女性,还有他们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的家庭成长,孩子真的能幸福吗? 老陈关闭了审讯室的录像,递给我们一支烟,“龙先生、胖爷,我还是那句话,真正可恨的人,还是那群人贩子,他们才是丧尽天良!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协助我们警方,将这群败类绳之以法。” 胖子看了看我,我看了看胖子,我们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抽完了一支烟,老陈又连忙给我们续上了一支。 胖子也打破了沉默,“少班主,你咋想的?” “这……” 说实话,我没有这么伟大,身为小市民,我只想赚钱,而我之所以一直想收拾潘武庆,也纯粹是因为这个人很危险,我为了身边人的安全,不得不出手,其次才是为民除害。 可现在……我动摇了! 这伙人确实是可恨,不将他们绳之以法,也只会让更多无辜的少女和儿童因此受害。 “少班主……” 见我盯着脚尖出神,胖子忍不住轻声提醒着,我收回思绪,“那要不就……答应了?” “太好了!等你就是你这句话!”老陈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脸上也出现了笑意,“龙先生,我代表所有受害者向你表示感谢!” 老陈伸出手,我凑过去握了握手,“不用这么客气,这也是我们修行之人该做的,不过……老陈,有两件事我得说在前面,你得答应我。”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别说两件事了,十件事都行!” 老陈倒是爽快,满口答应了下来,我淡淡一笑,“我们兄弟都是作艺的,下面的人还都等着我们吃饭呢,我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为你服务,如果我们这边有演出……” “你放心!多少钱,我们出了!不用你们演出了,这笔钱我们给你拿。”老陈在柜子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喏,最近我刚刚跟局里申请的,上面也批复了,我答应他们年前将这货人贩子抓捕归案,上面也答应给你们二万元做补贴,而且人贩子抓到之后,另外还有十万奖金。” 老陈顿了顿,压低声音的和我挤眉弄眼,“龙先生,兄弟我够意思吧?两个月给你们两万块,你们只需要帮我们破案,这不比唱戏赚钱?” 闻言,我看了看胖子,我俩都不由相视苦笑。 话虽这么说,可这两万块是我们兄弟挣得啊!拿两万块分给大.家伙,我心里还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而且人家还诚意十足,再说些没用的,也显得小气了,现在也只好硬着头皮赔笑了。 我笑了笑,“好,那这件事就当我没说,不过第二件事,你得答应我。” “您说!” “我还是那句话,大家是跑江湖的,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们不能一直和你合作,只帮你这一次忙,以后……” “以后绝不打扰!” 老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随后也带着我们回了接待室,又给我们重新倒了一杯水。 我们几人坐下来后,老陈也开门见山了,“龙先生,根据最新情报,有人曾在湖楠的一个小县城,见到了潘武庆,据那边的兄弟说,他那次貌似是在举行什么会议,而且还是在一个旧工厂里面。我们最近也刚刚跟上面申请了,打算联和当地警方,来一次跨省抓捕。” “湖楠?”我诧异的看了一眼胖子,胖子也是满脸的震惊,“少班主,看来还真让咱家刀爷说中了,这家伙有点本事啊!都跑到南方去了?” 我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潘武庆这人的手都被砍断了,就算不用身份证,可他这特殊的身体特征,也很难逃脱啊! 然而,他不但逃脱了,反倒还在那边活跃了起来,这确实是让我意想不到,最重要的是,这才刚刚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龙先生,我们打算明天下午就动身,前往那边,你看你们这边什么时候……” 老陈话说一半,胖子那边忽然来了个电话,看了看来电号码,胖子就站起了身,“二位,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接个电话,一会就回来。” 不等我说话,胖子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胖子走后,老陈笑眯眯的看着我,“龙先生,明天下午出发,你们方便吗?” “嗯……”我想了想,“方便,正好最近也没什么事,什么时候去都行。” 老陈笑了笑,“那就辛苦你们几位了,也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听得出来,老陈应该是一会还有事,已经有了送客的口气,我也不好在耽搁下去,笑了笑,“好!预祝成功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也好准备一下。” “好好好,龙先生你们忙,有事随时打电话。” 老陈起身送客,我身边杨薇悠却是抓着衣角,不甘心的追问着,“老陈,那……妮妮怎么办?你们要通知他吗?” “这……”老陈犹豫了一下,“唉,通知肯定是要通知的,就算妮妮不想见马明,那我们也得为了孩子考虑嘛。” “那妮妮还要养孩子吗?” “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是有一定责任的,但也要看妮妮的个人意愿,毕竟她也是受害者,这个……唉,我暂时也说不太清楚,等以后有了处理结果了,我再告诉你吧,好吗?” 杨薇悠虽然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站起身准备走人。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胖子却突然风风火火的推开门跑了进来,目光也看向了老陈。 “老陈,你刚才说啥?明天出发是吗?” “额……是啊?咋了,又出啥事了?”老陈脸色一变,生怕胖子再来个突然变卦。 看胖子却是兴奋的看向了我,“少班主,有个好消息!湖楠那边有个老板,说他家里曾经是北方人,他奶奶就喜欢听京戏,正好赶上九十大寿,想请个戏班子去唱三天,正巧,这几天新闻不是报道咱们的事情了吗?人家老板就看中咱们了,刚才和我通过电话了,三天二十万,包食宿,还有来往飞机。” “嘶!”我眸光不由一紧,“之前不是说了好吗?不接外地演出,你这怎么……” “哎呀!二十万啊!兄弟,不少了!再说了,咱们本来不就是要去那边么,正好一起去了,咱们帮着老陈查案子,贵叔他们负责演出,两全其美啊!这是好事!” “那……你答应了?” “嗯呢!已经答应了!定金都打过来了!” “……” 得儿,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都已经答应了,钱也收了,就不能再反悔了,不然我们戏班子的信义就没了,以后在江湖上也不用混了。 第132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偏向虎山行 见我点头答应了,老陈不乐意了,“龙先生,你这……不够意思啊!咱可说好了,你是去帮我们抓潘武庆啊,怎么又去唱戏了,再说了,我不是给你们钱了吗?” “嘿!老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二十万啊!你才给了两万,翻了十倍呢!我又不傻,总不能放着二十万不赚吧?” 我拍了拍胖子,让他少说两句,这事确实是我们不地道了,不过……“老陈,刚才我也说过了,我们的主业就是唱戏,你也答应了,不干涉我们的事情,再说了,到了湖楠那边,我陪着大.家伙弄完开场,之后演出的事情我就能交给贵叔了,剩下的时间就都留给你们,帮你办事,这还不行吗?” 见胖子不乐意了,老陈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咬着牙陪着笑脸,“那……行吧,不过咱们得有言在先,你们可不能耽误正事啊!” 我笑着答应下来,老陈也没再深究,转身就送我们出门。 离开了警句,胖子也随手拦了一辆车,我们几人赶回店里。 刀爷还是老样子,抱着苗刀,坐着小马扎,一手拿着酒瓶子在火炉旁烤火,看我们回来了也没啥反应。 我在刀爷面前蹲了下来,“刀爷,潘武庆有线索了,我们也同意和警方合作了,胖子也接了一单生意,明天下午,大家动身去湖楠,您老啥看法?” “嗯,去呗,我去哪都一样。”刀爷连想都没想,随口说着,然后就起身回了房间。 我看了看胖子,“贵叔他们都通知了吗?” “通知了,他们也都开始准备了,身份证啥的,我也给主家发过去了,机票也定好了,明天上午十点登基。” 胖子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我笑了笑,“那戏台子呢?这次有吗?” “有!你就放心吧,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教训之后,我就长心眼了,聊完价格第一件事,我就说了戏台子的事情,那边也开始准备了。” “那这次不会再有西方乐队了吧?” “哎呦喂,少班主,您老就把心放到卤煮里吧,甭跟着瞎操心了,我都跟那边说好了,这次绝对不会有麻烦了!而且人家还十分配合。” 行吧!事已至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抓起水壶,添了一杯热水,杨薇悠也凑了过来,“那我呢?明天我也跟着去,行吗?” “这个……不合规矩,按理来说是不能带你去,但是把你留在店里我也不放心。” “对呀,我一个弱女子,你把我丢在这里,要是有危险怎么办?” 我笑了笑,心说你是弱女子?当初你可是差点就把刀爷和胖子都给弄死了! 我想了想,“你去可以,但是拿不到钱,我不能因为你去了,就得从大.家伙的辛苦费力,给你分出一份来,不然大家以后该有怨言了。” “这没问题,你们带我去就行,我主要是想开开眼界。”见我答应了,杨薇悠也开心地笑了起来,随后就一溜烟的回家去收拾行李了。 人走了,我喝了一口水,随后也回到后院去收拾行李了。 等我收拾好了,在再回店里,就只见胖子蹲在火炉旁,正心事重重的抽着烟。 “咋了,又出啥事了?” “唉,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胖子阴沉着脸,沉声说道,人也难得的正经了起来。 见他这个样子,我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咋了?到底出啥事了,你甭在这吓唬我。” 胖子掏出手机甩给我,“你看,刚才我爸给我发来的消息,湖楠新化的一个乡下,那边有一座关帝庙,有人在里面看到了这俩人?” “嘶!” 一看到手机上的两个人,我就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和尚和那个九头虫,这俩人竟然在关帝庙里面! “他俩不是在江溪么,怎么又跑去湖楠了?” 胖子没好气的看我一眼,“大哥,咱没事的时候学学地理行不行?湖楠和江溪交界,这两个省是邻居啊!坐高铁的话,一天多的时间,就能从西到东逛一圈,更别说这俩人还不是人了,飞来飞去不更快吗?” “额……” 我老脸一红,这个还真不知道,我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上次去的陕溪了,那还去过南方。 “不对啊,胖子,咱们要去湖楠,潘武庆也在湖楠,结果这俩人还在湖楠,嘶!你说这个九头虫,不会和潘武庆还有联系吧?这事也太巧了吧?” “巧吗?再告诉你一个更巧的事情,咱们这次演出的地点,就在关帝庙!而且那老板还和我说了,后天晚上演出的时候,就在关帝庙门口搭戏台!当然,这还不是最巧的,最巧的是,我刚才给老陈打电话确认了,他们发现潘武庆的踪迹,也是在新化那边!” 听完胖子说的,我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 胖子甩给我一支烟,我凑到炉子前点燃吸了一口,“胖子,这一切都太巧了!你说咱们能不能中圈套了?这个打电话的老板,有没有可能就是潘武庆,或者是潘武庆的人?他想把咱们骗过求,然后来个一网打尽?” 胖子摇了摇头,“不好说,我刚才打电话给我爸了,让他在那边帮我查查这个老板是什么人,可到现在也没回我消息。” 我想了想,“要不咱们去上柱香吧?按照规矩,外出演出,都得提前给二爷上香,正好再顺便去看看,二爷有没有啥提示。” 胖子点了点头,我俩也起身往外走,刚出门,我就想起一件事了,“对了,天色不早了,要不我去和刀爷说一声?让他直接封门吧?” 闻言,胖子竟然古怪的苦笑了一声,“不用了,刀爷已经走了。” “走了?”我愣了一下,“去哪了?” “湖楠。” “啊?怎、怎么去湖楠了?” “唉,别提了,刀爷不想做飞机,还说上次去陕溪的时候,他出发晚了,没能和咱们及时汇合,所以收拾了一下东西,就直接出门了。” “我去!刀爷有病啊,这大雪天的,放着飞机不坐他坐啥?再说了,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咱们不是还没确定去不去吗?” 胖子更是苦笑了,“唉,刀爷那个脑回路啊,我也弄不明白他了,可能是他看得比咱们都透彻吧。” “啥意思?” “唉,刀爷说,是圈套也好,不是圈套也罢,反正潘武庆在湖楠,咱们这一趟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左右都得去,那他就不如早点出发,免得耽误了正事。” 行吧!我也算是无语了,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刀爷看的是真通透,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胖子,我记得咱们回来的时候,刀爷好像喝多了吧?你就这么让他一个人走了,放心的下吗?” “不放心能咋整?刀爷就是一头活驴,他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变的了?” 我想了想,倒也是这么回事,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不深究了,店里没人,也没必要留门了。 我和胖子封了门,随后就向戏园子那边走去,路上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胖子,刀爷说自己没有身份证,那按理来说,他别说坐飞机了,高铁和大巴车都坐不了,那他怎么去啊?” “不知道,咱家刀爷神秘莫测,鬼知道他有什么本事,而且走的时候还和我说,咱们到了地方之后,最多等他一天半!他就能跟咱们见面。” “等他一天半,算上今天的半天,还有明天的一个整天,那就是三天?”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地图,随后就愣住了,“胖子,从咱们这到湖楠,都快将近五千里地了!昼夜不停的开车,还得三十多个小时呢!他、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啊?” 胖子依旧是摇头,“唉,不知道!我都说了,咱家刀爷不是一般人。” 我俩相视苦笑,确实不是一般人,不能坐车,那就只能走了,可日行上千里路,这……有点扯啊! 我俩一路闲聊着,也走到了戏园子门口。 胖子开了灯,我也准备好三炷香,点燃后,头顶三炷香,恭恭敬敬磕了两个半头,然后掐着香支插到香炉里面。 “二爷在上,戏子要远行了,过来给您上柱香,您老保佑,愿我们此行顺顺利利!” 说罢,我又深施一礼,然而,就在我低下头的时候,房间内忽然刮起一阵香风,紧接着,一撮香灰被吹到了地上,并顺着砖缝,形成了一行小字 “哎!少班主,神灵指路,快看看,啥意思。” 胖子凑了过来,咋咋呼呼的喊着,我推开他,蹲在地上看了一眼,随即就皱起了眉头。 奇怪啊!以前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以卦象提醒,可这次却没有,这次竟然是给我一句话。 “见生危不救,生先亡,以生救生,亦是生亡。” 胖子看了看我,“啥意思?”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你不是自称博学多才么?你告诉我,这句话出自于哪里?” 胖子也是一连懵逼,“别闹了,说正事呢,读书多和有文化,不是一回事,我也不知道这啥意思。”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那到底是有危险,还是没危险啊?” 我摇了摇头,要是给我一副卦象,我还能解释一下,可给我一句话,你让我怎么解释? 胖子低头想了想,“少班主,要不……你还是自己起一卦吧?看看咱们这一趟有没有危险?” 我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随即就取出自己的六枚山鬼八卦花钱,放到袖筒里面,上摇三下敬天,下摇三下敬地,平推三下敬祖师。 一切弄完了,我这才将铜钱取出来,放在左手掌心,分成两列排开。 然而,看着手里的卦象,我的脸色就变了! “咋了,你咋不说话了?” “胖子,这一卦叫做火山旅,有宿鸟焚巢之象!说白了,就是咱们这一次怕是有一场劫数,而且这劫数叫做宿鸟焚巢,也就是说,半夜的时候,咱们可能会被人放火烧死。” “嘶!”听我这么说,胖子也倒吸了一口冷气,“那要是这样的话,咱们这一趟就不能去了!” “不不不,这一趟还必须得去!火山旅这一卦,上卦为火,下卦为山,火虽然有危险,但却代表着光明,而山在这里,则是代表着止步,打个比方,咱们现在要翻越一座大山,可山上有火,而这个火虽然有危险,但咱们只要冲过去,就是一片光明,而咱们现在要是退步的话,也将永远止步于此,所以,这一卦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咱们必须得奔着危险去。” 我顿了顿,“最重要的是,这一卦里面有贵人会帮助咱们!而且依照卦象所示,贵人已经出现了,并且就在咱们身边,有他在,这场火灾便可化解!” 第133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抵达湖楠 “贵人?谁是贵人?”胖子追问着。 “不知道,但是依照卦象所示,贵人已经出现了,而且这个人就在咱们身边。” 我收起铜钱,起身将香灰扫干净,随后关了灯,锁好门,一边走着,一边聊着。 胖子抽出一支烟给我,“最近出现的人,貌似也就是薇薇了,该不会是她吧?” “这个……不好说,反正贵人是最近出现的,而且贵人现身,就是为了帮咱们解决眼前事。” “那就是薇薇了,你看,咱们在长丰村的时候,薇薇带着警茶过来,帮咱们解了燃眉之急,而且还把妮妮送了回来,算是帮你应验了卦象,这不就是贵人吗?” 我摇了摇头,还是不太敢相信杨薇悠,这丫头虽然不同于寻常女子,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孩子,我们这一趟也非长丰村可比,这次可是去外地,闯龙潭入虎穴,深入敌人腹地啊! 杨薇悠就算是运气再好,也不能帮着我们,在敌人腹地扭转局势吧? 再说了,依照卦象所示,我们这次可是有着火劫,杨薇悠不会法术,又不是消防官兵,凭啥能帮我们灭火?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老陈?人家好歹也是警茶啊,咱们跟着他,或许就能逢凶化吉。” 胖子摊了摊手,“不知道,反正我觉得是薇薇,这姑娘已经帮过咱们一次了,还帮你应验了卦象,她绝对是咱哥们的贵人!” 我无奈的看了一眼,总感觉这家伙有点恋爱脑,我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不过胖子说应验卦象的事情,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之前在长丰村算了一卦,妮妮回来之后,他们村子里面会出七条人命,如今六个人应验了,这第七个人却是迟迟没有出现,现在也过去一个半月了,我甚至是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我真的算错了? 还是说,这其中还有什么变数,只是我没注意到? 我心烦的和胖子聊了一会,可这家伙也说不出来啥,而我俩聊了一会,也回到了店里,在路边吃了点东西后,时间也不早了,之后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老陈一身便衣,带着两个同事出现在店门口。 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随后就动身前往机场,早上八点整,贵叔等人也都陆续赶了过来,我们一行人在机场附近汇合。 随后就是胖子带着大家去办理登机手续,等到九点多的时候,大家这才陆续登机。 我的座位和杨薇悠在一起,中间还隔了一个贵叔,而飞机又没信号,我没得手机玩,就只能和贵叔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打发时间。 聊了一会之后,贵叔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随后压低身子,凑到我耳边,“少班主,那仨人是干啥的?我怎么看着像上次在长丰村见过的警茶啊?” “嗯,就是警茶,那个岁数大的叫老陈,上次在长丰村,就是他亲自带队,左边那个高个叫海哥,右边的是坤哥。” 我本来是不想和贵叔说这么多的,免得他们跟着瞎操心,可他既然问了,我也只好直说了。 毕竟贵叔也是戏班子的元老了,有些事我也不能瞒他,关键时候还得靠贵叔给我出谋划策。 贵叔眼珠转了转,“嘶,警茶怎么还搅合进来了?这次……该不会又有啥事吧?” 我尴尬一笑,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叔儿,大概经过也就是这样了,您老甭害怕,万事还有我和胖子,到了地方之后,您老只管唱戏,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贵叔淡然一笑,“嗨,有啥好怕的?我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啥大风大浪没见过?当年跟着老班主讨饭吃的时候,你小子还玩泥巴呢。我就是有点不放心,老祖宗有规矩,咱们跑江湖的,唱大戏的,最好别喝官家的人搅合在一起,不然以后惹了麻烦得罪不起啊!” 我连连点头,“是是是,我和胖子都明白,我也和老陈说好了,就这一次,以后不再合作了。” 贵叔从包里拿出一个橘子递给我,“其实给官家办事也没啥不好的,毕竟咱们这也算是做好事了,为人服务,但我就怕得罪人,官字两个口,有理说不清啊!少班主,咱得小心点,千万别得罪人。” 我连连点头,这些我都懂,不过我也不想再在这个事上浪费口舌,赔笑了几句,就岔开了话题,“叔儿,刀爷这人……你了解吗?” “这个……咋说呢?” 贵叔靠在座椅上,慢悠悠的剥着橘子,双眼却是空洞的望着头顶小电视,眼神之中,也似乎是变得复杂了许多,仿佛是勾起了无限回忆。 “刀爷这个人啊,谁都说不清,别说是我了,恐怕就连老班主,也说不清他是啥人。” “啊?我听胖子说,刀爷不就是跟着老张头混的么,怎么老张头还说不清?” “唉,咋说呢?”贵叔慢条斯理的摘着橘子上的橘丝,“应该是……二十多年前吧,当时戏班子创立不久,我们下乡演出,在一个山道上碰到了他,也不知道刀爷遇到了啥,浑身的伤啊,人还晕倒在路边上了,老班主心眼好,上前看了看,就说没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但人却是饿晕了,然后就让大.家伙把人抬上车,给他喂了点水喝,等到了村子里面,又跟当地老乡要了点米糊,这才算是救了刀爷的命。” “从这以后,刀爷就跟着你们了?” “对呗,老班主心眼好,刀爷也是够意思了,跟了我们几天之后,刀爷就把伤养好了,从此也不走了,当时我还记得,刀爷跟老班主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唉,刀爷说老班主给了他一口饱饭吃,救了他一命,这一饭之恩他得报,所以他以后就是老班主的人了,从此,刀爷就留了下来,演出的时候碰到啥事,也都是刀爷出手,说实话,像刀爷这么够意思的人,是真的不多见。” 贵叔幽幽的感慨着往事,一旁的杨薇悠也听得聚精会神,“这剧情怎么跟小说似的,有点扯啊?一顿饭就卖命了一辈子?” 贵叔摇头苦笑,“丫头,这可不是扯,这是江湖道义!你们年轻人不懂,现在这世道,也不再是以前的社会了,早就没了这些规矩了。” 杨薇悠尴尬的嘿嘿一笑,“叔儿,刀爷年轻的时候也这么邋遢吗?” “他年轻的时候可不邋遢!”一说起这个,贵叔就来了精神,“我跟你们说啊,那时候的刀爷是真年轻,二十多出头的年纪,大高个,长得也俊俏,身体还壮实,可不像现在似的这么邋遢,当时戏班子里面的那几个小姑娘,都可稀罕他了,我还帮他牵线搭桥过呢,可惜刀爷就是不同意,之后也不了了之了。” 听着贵叔说的,我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我实在是想象不到,刀爷现在这个形象,是怎么和俊俏扯上关系的,简直是太违和了! “叔儿,刀爷……还有这么俊的时候?” “那是当然了!那时候的刀爷可比你俊多了,哪个小姑娘见了都稀罕,我记得当时有个艺校毕业的小姑娘,就被刀爷给迷住了,死活都要和他搞对象,为此还辞了剧院的工作,跑到了咱们戏班子里面,天天跟着咱们演出,可刀爷就是不正眼看人家,时间久了,小姑娘也伤透心了,然后就走了。” “那他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发生什么事?没有吧?”贵叔喃喃自语着,“我不记得有过啥事啊,就是觉得可惜,这么好个人,不找媳妇不生孩子,还越活越邋遢,唉,可惜啊。” 贵叔摇头叹息着,我依旧是不甘心的追问着,“叔儿,那刀爷有没有说过,自己以前是干啥的?” “没有,刀爷是啥人你还不清楚吗?你跟他说话,他心情好了能跟你聊几句,心情不好就是嗯嗯啊啊的应付你,他肚子里那点事,谁能问得出来?” “叔儿,难道你就不好奇吗?” “好奇有啥用?他不说谁知道?” “行吧,你们这也太佛系了。”我也无语了,更是不知道怎么问下去了,不过我现在却是越发的好奇,总感觉刀爷很神秘。 别的不说,就说刀爷这个日行千里的本事,是真的让我想不明白,因为我用法术都办不到啊…… 贵叔慢条斯理的吃着橘子,我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了几句,随后杨薇悠这姑娘就来了兴致了,拉着贵叔聊个没完,非得让贵叔给他讲我们戏班子以前的事情。 对于老人来说,诉说过去的事情,或许就是他们的通病,平常没事的时候,贵叔也喜欢跟我们说,我和胖子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现在碰到杨薇悠这个知音,贵叔可算是打开话匣子,两个人聊的那叫一个开心啊,什么东家长,西家短,哪个写小说的臭不要脸,都让这俩人聊开了,这一路上,俩人就没闲下来了,我想睡会都不给我机会。 坚持了三四个小时后,飞机也总算是快降落了,两个人也不聊了,各自收拾着东西,准备下飞机。 不过就在这时,我眼角余光一瞟,隐约之中竟看到杨薇悠的袖口里面,闪过一丝绒毛,但马上就又不见了。 “薇薇,你袖口里面是什么东西?” “额……没、没什么。”杨薇悠别过脸,显然是藏了什么东西。 我大脑的那根神经线顿时一紧,“姑奶奶,你该不会是把那个小耗子带上飞机了……” “嘘!”杨薇悠神色一变,连忙回过头,又紧张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听到后,这才压低声音,低声嗔怒着,“你这么大声干什么?吓我一跳,” “你有病啊!飞机上不能带宠物,你怎么还把老鼠带上来了?” “哎呀,我知道,但是我的小白不一样,它听话,还可聪明了!把它一个人扔在家里,非得饿死了不可,我不放心。对了,你别乱说话哈,省得让人听到了。” 我更懵了,“大姐,你知道飞机上不让带,你还往上带?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弄上来的?” “哎呀,你小点声,我的小白可聪明了,过安检的时候,我把它放在地上,它从机器后面自己爬过来的。” 杨薇悠战战兢兢,小声嘟囔着,我也怕被人听到了,一时间也就没敢在多说什么,不过这姑娘的胆子是真的大。 我记得今天早上出发前,胖子还特意百度过,都确定了不能带小动物登机,结果这丫头还是给弄上来了,真拿她没办法。 我也是真的想不明白,一个小耗子有什么好玩的?要是小猫小狗什么的,我还能接受,老鼠这个东西……咦!想想我都觉得恶心。 最重要的是!他这个老鼠又懒又馋,天天吃火腿肠,吃完就睡觉,除了能放在手里把玩,我真想不明白还有什么好玩的。 等了一会,附近也落地了。 对于这边的事情,也都是胖子在联系,所以飞机落地之后,胖子就开始组织大家出舱,然后去拿行李什么的。 出了机场后,我们在机场附近等了一会,这边负责接机的人,就开来了三辆面包车,带着我们直奔新化那边。 下午六点多,我们一行人这才到达目的地。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无灵台 南方和北方终究还是有些差距,现在的北方,已经是草木凋零,一片白雪了。 可再看湖楠这边,却是草木茂盛,放眼望去也尽是一片绿色,树枝子上连片枯黄的叶子都没有。 对于我这种没见过世面,也没出过远门的来说,属实是惊呆了老铁! 或许在我的认知里面,冬天就应该是一点绿色都没有,到处都是白雪才对,可看着这四季如春的场景,实在是让我有些转不过弯来。 除了胖子以外,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看着村子里面绿树成荫,也显得格外新奇。 面包车停在村口,我们几个人陆陆续续下了车,一个二十出头的司机向我走了过来。 “龙老板,村里路窄,也没有空地,我们许总让您在这里等会,他处理完事情,一会就来接你们。” 这倒也没什么,我点头答应了下来,随后这人也没再多说,转身就向村子里面走去,估计也是去找他们老板了。 在村口站了一会,我就得热的浑身是汗,早上出门的时候,我们几个就怕这边冷,穿了一件毛衣和外套不说,外面还套了一件羽绒服,现在往这一站,感觉我裤裆里面都是汗。 在反观这里的人,穿的最多的,也不过是马甲和卫衣。 我脱下羽绒服,塞进了行李箱里面,胖子在一旁好笑着,“少班主,来我们南方感觉咋样啊?” “好!真好!四季如春,这都大冬天了,你们这边还这么暖和。” 胖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嗨,也没多热,这才零上十八度,你要是七八月份来,都能把你烤熟了,哎,不对,湖楠这边可不只是热,那是闷热!一点风都没有,又闷又热,你往屋里面一坐,就跟蒸桑拿似的,甭提多爽了。” 我懒得和他开玩笑,而是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的手机,竟然还真的零上,北方现在都零下七八度了。 “胖子,你们这边一直都这样吗?深冬的时候也是零上?”杨薇悠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胖子歪着脑袋想了想,“嗯……差不多吧,不过那个时候也有点冷了,白天零上四五度,晚上零下二三度,差不多就是这样。” “那也很好啊!最起码还是零上呢,咱们北方的冬天都快冻死人了。” 胖子呵呵一笑,“薇薇,你怕是不知道南方没暖气吧?南方的天气虽然不冷,但是不比北方,北方入冬之后,房间里面就有暖气了,你穿着背心在屋里都不会感觉冷,但是南方却不一样,南方没暖气,冷起来是真的要命啊!而且这种冷,完全就是湿冷,魔法攻击啊!被窝里面都不暖和。” 见胖子说的煞有介事,我也来了兴致了,“胖子,你一个南方人,不好好地在南方呆着,跑去我们北方干啥?你爸喊你回家吃饭,你都不回去?” 胖子抽出一根烟甩给我,“当初去北方是为了上大学,这也是我老爹安排的,我听说他好像是和老张头有什么关系,再不就是老张头也是源自于我们张家一脉,只是血缘关系不是很近,老张头属于外戚,所以他让我来这边,就是希望老张头能照顾我,也为了让我见见世面。结果到了这边之后,我就喜欢上北方了,然后我就不想回去了,学校也懒得去了,再然后……” “再然后,你就被放养了,生活费也被断了。”贵叔在一旁好笑道,胖子苦笑着,“是呀,现在想想也挺有趣的,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呢,老张头还让我跟着你学唱老生。” “哎,我倒是想教你,也想收你做关门弟子,就是可惜了,你小子不开窍,也吃不了苦,学了几天就不学了,反倒是天天跟着刀爷瞎混,抽烟喝酒打牌,你是一样不落,现在又开始玩女人……” “咳咳咳!”胖子连忙干咳几声,别过身子,对身后的杨薇悠挤眉弄眼,“叔儿,你说这些干啥啊?我女朋友还在这呢。” 杨薇悠“切”了一声,随后就蹲到地上,去把玩自己的小仓鼠了。 贵叔呵呵一笑,“唉,你小子啊,就是不老实,好好对人家姑娘多好,天天沾花惹草,现在还不让说了?我看你就是孩子心性,这小丫头也不能跟你。” 我们几个人站在村口聊了几句,不多时,一个戴着眼镜,穿着修身T恤的年轻人,就从村子里面走了出来。 我远远的瞄了一眼,这人年纪比我大点,看样子得有二十七八了,不过个子倒是挺高的,皮肤也很白净,笑起来的时候,也给人一种儒雅随和的感觉。 “哎呀,抱歉抱歉,来晚了来晚了,让诸位久等了。”刚到跟前,男人就笑了起来,看了一眼人群里面,“那个……哪位是龙老板?” “我是我是。”我连忙上前一步,男人十分友善的伸出手,和我握了握手,“您好您好,龙老板,自我介绍一下,鄙人许家辉,也是我请你们过来演出的。” “久仰久仰,鄙人龙晒衣,是青羊戏班的班主,很荣幸能来你们这边,为老寿星祝寿。”我同样礼貌的笑着,陪着许家辉寒暄。 “哎呀!龙老板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啊!最近新闻没少报道你们的事情,我一直都很仰慕你们这种有正义感的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哦?是吗?我们在北方,也没少听说许老板的大名呀!像您这种年轻的优秀企业家,是真的不多见。” 我们两个人互捧了几句,寒暄过后,也进入了正题。 “龙老板,实不相瞒,我最初是想给你们租酒店的,但是我们这边距离新化市里太远了,来回开车就得两个多小时,实在是不太方便,正巧,村子里面有个农家乐,您看在村子里面委屈一下,诸位能行吗?” “这没问题,我们走江湖的人,有口吃有口喝就行,没有太多的要求,但是这个戏台子……” “戏台子的事儿您放心,胖爷已经交代好了,对了,这位……就是胖爷吧?” 许家辉看向了胖子,胖子礼貌一笑,伸出了手,“你好,我就是胖爷。” 许家辉微微一怔,随即就一脸殷勤的过去和他握手,“久仰久仰,江溪张家的小少爷,我这可算是见到真人了!真没想到,我这请个戏班子,竟然还能把您老请来,真是荣幸啊!” 胖子哈哈一笑,随后就又和男人寒暄了几句,聊了一会之后,我也再次拉回了正题。 “许老板,我们戏班子演出有规矩,演出之前得先看看场地,还得看一眼戏台子,您看什么时候方便,带我们去看一下?” “这……”许家辉忽然面露难色,“场地没问题,但是这戏台子……还没做好啊!刚才出门前我问了一下,下面的工人说,最快也得明天早上完工,今天怕是看不了了。” 许家辉话一出口,我们几个人就是神色一变! 戏班子唱戏,最怕的三种戏台子,无非就是无灵台和白.虎台,以及冲煞台。 其中无灵台,说的就是这种新戏台! 戏台子讲求的是个灵性,新戏台没人唱过戏,就没有灵性,一般的小鬼小怪也镇不住,碰到这种无灵台就比较麻烦了。 见我们几个人神色不对,互相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许家辉也有些不放心了,“咋了?有啥问题吗?还是说,戏台子必须得在今天做好?” “不是不是,到没有这个要求,只是……我们这行有个规矩,新戏台的话,开戏之前得有个破台演出,而且这戏台子破台也有些麻烦,对演员来说也十分不吉利,当天还得找个人唱小鬼,这个唱小鬼的演员,主家还得单独包红包。” “这个没问题,放心,我奶奶过大寿,一家人就图个乐呵,红包肯定不会少。” 许家辉满口答应下来,不过从他的口气不难听出,他应该是误会我们了,认为我是想在要点钱。 我怕他误会,只好把戏台子的重要性解释了一下,毕竟这件事有关艺德,要是传扬出去,也会对我们戏班子的名声不好。 听完我说的,也不知道许家辉有没有相信,但依旧是满脸的笑意,“行吧,那就有劳你们了,回头我就让下面的人抓紧赶进度,争取明天早上就把戏台子做出来,不影响你们的破台仪式。” 事情说定下来,许家辉就带着我们去农家乐,不过老陈三人,则是搭乘大巴去了市里,说是要和当地警方开个小会,看看怎么开展这边的工作。 我们一行人往村里走,许家辉一路上也给我们介绍这个村子。 而我们也从他口中得知,原来这个村子叫做雨坪村,目前还属于旅游的待开发区域,所以这边的游客也不是很多,大部分都是本地人,自然这边也没什么演出,演出的话也不用戏台子,所以根本就没有我们要的这些东西。 而整个村子也处于山涧当中,四周都是大山,至于房屋建设,则是沿着一条东西流向的河流,相互对门而建,房屋的后面,就是传说中的梯田,梯田的后面,则是层峦叠嶂的山脉。 站在高处看去,整个村子看起来风景秀丽,完全就是我理想当中的桃花源。 说说笑笑间,许家辉也带着我们到了农家乐,并给我们安排好了房间,弄好一切后,许家辉就说家里还有事,就起身告辞了。 见此,我连忙追了上去,表示要去他家里看看,提前给老人祝寿,然而,许家辉却说老太太最近身体不舒服,刚刚吃完药,已经睡下了,然后就把我给婉拒了。 看着许家辉离去的背影,胖子凑了过来,小声问道:“少班主,咋了?这个许家辉有问题?” “没问题,可越是没问题,我就越是不放心,对了,你不是让你老爹帮你查一下,这个许家辉是什么人吗?咋没消息了?” “谁说没消息了?咱们在飞机上的时候,老爷子就给我发消息了,就是手机没信号,我没接到罢了,刚才人多,我又没好意思说。” “哦?你爹咋说的?”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看个新鲜 胖子笑了笑,随手甩了一只烟给我,“我爹说,许家辉这人没毛病,是个良心企业家。” “哦?为啥这么说?” “因为人家一直在做慈善,主要致力于儿童帮扶,这些年他帮助了不少留守儿童,对了,还有这个人的家世,你听我说完,绝对能让你肃然起敬!”胖子神秘一笑,随即吸了一口烟,这才继续说道:“这哥们的爷爷,曾经是河楠人,十六岁背井离乡参加抗日,跟着大部.队从河楠,一路打到了湖楠,最后国家解放了,老爷子也把自己媳妇接了过来,一家人就在这边定居了,一直到今天。” “我去,这还是英雄后代啊!” “可不是么?而且这都不算什么,最牛批的是,他爷爷在战场上负伤了,国家也给他在市里安排工作了,可老爷子身体不好,干不了城里的工作,又不想给国家添麻烦,就主动申请去了乡下,当了一辈子农民,之后老爷子的儿子,也就是许家辉的父亲,赶上了九十年代的风口,做了点小生意,这才逐渐有了现在的家业,但是!人家许家和韩城杨家可不一样,从他父亲开始,他们一家人就致力于慈善,每年捐款金额,最少几百万,最多上千万!在附近也算得上是有名的企业家了。” 胖子说的不错,听他说完,我确实是立刻肃然起敬! 英雄后代,又是慈善家,这简直就是无限光环加身啊!想不尊重都不行! “那这么说的话,咱们是想多了?这许家辉靠谱?” “嗯……咋说呢?反正我爹说没查出啥问题,而且对于他们许家也是赞赏有加,之前他们许家有个什么木业公司,还和我老爹合作过。” 闻言,我也稍稍安心,来的这一路上,我就担心这许家和潘武庆有关系,搞不好这就是个鸿门宴,可现在看来,应该也不用太担心了。 “喂,你们干嘛呢?”我正蹲在院子里面想事情呢,杨薇悠就拿着耗子,神秘兮兮的在我身边蹲了下来。 一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我浑身寒毛直竖,连忙躲开了点,“你能不能别老抓着它?看着就恶心,你也不怕有细菌。” “切,我家小白干净着呢,我天天给它洗澡,比你都干净。” “那也不能在手里拿着啊?要万一有病毒呢?再说了,养宠物不都得打疫苗吗?你知道这小耗子打没打过?” “哎,这就是你不懂了吧?我都在网上查了,仓鼠是不需要打疫苗的,因为仓鼠平时的活动范围有限,几乎接触不到什么病原体,所以我家小白最干净,根本就没有细菌。” “那你也不怕被它咬了,咬一口就够你受得了。” “哎呀,养龙的,我看你纯粹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网上都说了,被仓鼠咬了也不用担心,只需要将血挤出来,然后再用肥皂洗手消毒就可以了,打针都不需要。” 得儿,我算是说不过这丫头了,“行吧行吧,随你怎么说吧,反正离我远点就行,我小时候被耗子咬了一口,害的我到现在见了都害怕。” 杨薇悠翻了个白眼没搭茬,而是看了看村子深处,“刚才我问老板了,老板说吃饭还得等一会,咱们在手机上看到的那个关帝庙,就在村子里面,要不现在去看看?” “嘶!”我眼前一亮,看了看一旁抽烟的胖子,“胖子,你觉得呢?” “走呗,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饭前活动了,回来还能多干一碗饭。” 我笑了笑,和胖子站起身就往外走,然而,杨薇悠却追了上来,非要跟我们去看看,身后还跟着贵叔,贵叔手里还拿着一撮香,说是要去给关二爷上柱香,好让关二爷保佑大家一切顺利。 既然贵叔都要去了,那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好带着杨薇悠一起了。 村子里面的风景是真的不错,一栋栋房屋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小河两边,而两边房屋的后面就是梯田,不论从哪个角度拍照,都绝对是一张不错的风景照。 正巧,此时还是饭点,看着眼前的香烟袅袅,闻着鼻子前的阵阵饭香,确实是别有一番雅致,我是越看越喜欢,都忍不住拿出手机让胖子给我弄了几张自拍照。 当然,不只是我,就连杨薇悠和贵叔都是如此,尤其是贵叔,他拍照的姿势,完全就是普遍老年人的标志性动作,看得我都忍不住好笑。 我们一边走,一边玩,俨然一副来旅游的样子。 玩了一会,看着一旁抽烟的胖子,我不由好奇了起来,“胖子,你咋不拍几张呢?要不我给你拍?” “拍个屁,也就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把这当成世外桃源,看什么都新鲜,胖爷我可是在江溪长大的,正经八百的南方人!这种风景,我早就看腻了。” “切,瞧你这德行,咋滴,你还嫌我们老土了?”我笑着调侃着,胖子摇了摇头,“倒也不是笑话你们,其实吧……你们不是觉得风景好看,就是一时新鲜罢了,毕竟北方的冬天没有这种风景。” “才不是呢,我们陕溪也差不多呀,冬天也能看到绿色,但我还是觉得这里好看。”杨薇悠在一旁不服气的辩解着。 胖子叼着烟,好笑的摇了摇头,“所以我说你们是一时新鲜,其实出来旅游的人,大多数都是看个新鲜,如果真的是南方风景好,那南方人为什么还要去北方旅游?他们直接留在北方不就好了?” “或许是……为了看不同的民俗文化?” 胖子依旧是摇头,“说真的,我个人看来,所有旅游的人,都是看个新鲜劲儿,自己的圈子待久了,舒适度也达到一定的满意值后,再美的风景都会被忽略,而在你厌倦了常规生活后,出来走一走,看一看外面的风景,就会觉得外面的世界特别美好,可事实上却是,他们本地人也在向往外面的世界,就跟你们向往南方是一样的。” “哎对了,说个更恰当一点比喻。”胖子眼前一亮,“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比如你们认为南方的冬天风景好,而我却认为北方的雪景更好,是一样的道理!都是在欣赏自己没见过的风景,然后在领略不同的民俗文化,嗯……反正我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 胖子这一番大道理说的头头是道,而我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胖子说的在理。 或许真如胖子所说,我是在自己的圈子里呆的久了,已经注意不到身边的风景了,所以出来之后才会看什么都觉得好看。 就比如上次去陕溪,看到黄土高原的时候,我也一样觉得新鲜,可等到新鲜劲过去后,再仔细回头想想,就又觉得索然无味了。 “兄弟,你是这个啊!”我给胖子挑了挑大拇哥,胖子哈哈一笑,也没在说什么。 我们边走边聊,没一会就走到了村子的尽头,而图片上的那做关帝庙,也果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过图片上看到的,也只是关帝庙内部的一部分,如今走到跟前了才发现,这关帝庙也没有照片上看到的那么宏伟,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庙罢了,就连山门和庙祝都没有。 而关帝庙内供奉的,也只有关二爷,以及周仓和关平。 我打量了一眼,这关帝庙貌似是有些年头了,就连这三位尊神的金身,都快剥落干净了。 贵叔把香分给我们,点燃之后,我们头顶三炷香,恭恭敬敬的磕头行礼,然后再把香支插进香炉里面。 祭拜完了,贵叔就在一旁的柱子下面,拿了一根扫把去清扫地面。 我和胖子则是在大殿内转了一圈,不过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胖子,你说那个妖僧和九头虫,他们来这是干啥的?不能是上香这么简单吧?” “上香?不太可能吧?”胖子叼着烟,低头想了想,“关二爷在佛教里面,被称之为珈蓝菩萨,属于护教使者,用咱们的话说,就相当于一个企业的保镖,虽然被称之为菩萨,但实际上的职位并不高,而那个老和尚则是自称迦叶尊者,又是佛祖的大弟子,他会来给关二爷上香?” “也对,那你说这俩人来是这干啥的?” 胖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没好事,咱们得小心点。” 说完,我俩也叼着烟走了出去,看了看大殿外的空地,确实是不小,也足以给我们搭建戏台了。 “少班主,按照咱们戏班子的规矩,无灵台得破台,明天你打算咋整啊?”见我和胖子站在门口,大殿内忙着搞卫生的贵叔开口问道。 破台这种事,对于一个戏班子来说,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仪式了。 因为新建的戏台子没有灵气,不但镇不住四方游魂野鬼,还很容易招惹上这些东西上台,所以旧时的艺人们,就搞出了一个破台仪式,以此来给新台子增加灵气,同时还能震慑四方恶鬼。 而破台的方法,就是唱一处《神佛戏鬼》,也就是让大家.伙换上戏服,扮演成各个神仙,再找一个人来唱恶鬼,然后一群神仙在戏台子上戏耍恶鬼。 大.家伙热热闹闹的折腾半个小时后,扮演钟馗的人拿过一只活鸡,活生生的扭断鸡脖子,喝下鸡血后,一口鸡血喷在恶鬼身上,随后大.家伙上前,再把恶鬼推下舞台,这出戏就算是大功告成。 当然,这出戏讲究的就是热闹,以及最后那一口的喷鸡血,所以基本也没什么台词,算是比较简单了,大家上去走几步,转个圈就行,但我们之所以不喜欢唱这出戏的原因,就是因为这出戏邪门! 整场戏唱完,其他人无所谓,但惟独那个唱恶鬼的人,肯定得生一场大病!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至于究竟为什么会生病,我也弄不明白,而老张头的笔记里面也说,他也没搞清楚。 所以每当遇到这出戏的时候,最为难得就是谁扮演恶鬼,因为大家都不愿意生病,哪怕是多加钱,也几乎很少有人愿意唱,而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跟许家辉多要红包的原因。 钱少了,是真的没人干!同时,主家给的红包,也能帮我们压一压霉运,这都是老一辈的经验。 而要是不破台的话,我们唱戏唱到一半,也准得出事,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这也是我现在最头疼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让谁来唱这个角色好,估计大家现在也都害怕呢,就怕我让他们唱恶鬼这个角色。 第136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裹小脑 见我不说话,贵叔也没再多说,低着头默默地扫着地上灰尘。 等了一会,贵叔把灰尘扫了出来,然后就在门口坐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在衣服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橘子,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在那剥着橘子。 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和我说话,“少班主,你看这里,明天戏台子就搭在这,坐北朝南,正宗的青龙台,观众就在这边看戏,咋样?” “行,没问题,一会就让胖子给许老板打个电话,交代一下。”说话间,我们几个人也在贵叔身边坐了下来。 杨薇探着小脑袋瓜,凑到了贵叔身边,“叔儿,你为啥老是吃橘子啊?这玩意吃多了上火。” 贵叔笑了笑,“你们年轻人不懂,我们唱戏的人都有点小癖好,以前唱戏的老先生,有的喜欢吃葡萄,有的喜欢喝茶,还有喜欢闻鼻烟的,咋说呢?嗯……算是给自己提神的一种法子吧,据说以前京城里面有一位名角,他和别人不一样,还喜欢吃猪头肉呢,不管走到哪,每次上台之前都得来一口。” “哦,那你是喜欢吃橘子?” “这……算是吧,其实我更喜欢剥橘子的过程,可以让我的心静下来,而且我师傅当年就是这样,我也是跟他学的。”贵叔看着杨薇悠,宠溺的一笑,随后掰开一半塞给了杨薇悠,“丫头,以前听过戏吗?” “额……嘿嘿,没听过。”杨薇悠尴尬的腼腆一笑,“以前我忙着赚钱,也没时间听歌,更别说去戏园子了,说实话,在不认识你们之前,我都不知道我们那边的秦腔,竟然有这么深厚的文化底蕴,不过认识你们之后,我也开始听戏了。” “听戏好啊,这玩意可是咱们的传统文化,正格儿的国粹!你们年轻人就该听一听,不然这门艺术就要失传了。” 杨薇悠嘿嘿一笑,掰开一块橘子就塞进了嘴里,贵叔则是看向了我,“少班主,你说……明天让小丫头唱个女鬼咋样?” “不行!”不等我说话,胖子就不干了,“叔儿,你这不是坑人吗?谁都知道,唱完恶鬼的人,准得大病一场,薇薇又不是咱们的人,你这是坑她啊。” 贵叔脸色一黑,板了板脸,“边儿呆着去,我又没和你说话?少班主,你说,行不行?” “这个……说实话,贵叔,薇薇就是跟过来玩的,没必要拉人家下水。” 贵叔黑着脸叹了口气,显然是不开心了,不过却是转头看向了身边的杨薇悠,“丫头,你愿意唱吗?这场戏很简单,上台走几步,转几个圈啥的就行,也没几句台词,就算是有,也都是京腔念白,不用你唱。” “额……” 估计杨薇悠都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她一脸懵逼的看了看我,我连忙摇头,示意她别搭茬,然而,杨薇悠却是好奇的看着贵叔,“叔儿,唱这个咋了?你们咋都不愿意唱呢?” 贵叔倒是不吭杨薇悠,见她问了,就把破台的事情说了一下,杨薇悠听完也是一脸的好奇。 “这玩意真有这么邪门?唱完就生病?而且还找不到理由?” “嗯,就这么邪门,薇薇,你就是过来凑热闹的,千万别搅和进来,不然回头大病一场就不划算了。”胖子连忙开口提醒。 杨薇悠点了点头,刚想开口拒绝,然而,贵叔却拿起一瓣橘子放到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丫头,你要想留在戏班子里面,就得做出点事儿来,让人高看你一眼,你要总是这么跟着玩,不干活,时间久了,大.家伙也该瞧不起你了,自古以来,戏班子就是如此,有能耐的成角儿,没能耐的伺候人,伺候人还干不了的话,那就只能滚蛋了。” “啊?还有这种说法吗?”杨薇悠有些懵。 然而,贵叔却没急着回答杨薇悠,而是看向了我。 “少班主,丫头既然跟着过来了,你就得让人拿一份钱回去,总这么瞎跑不赚钱,你这才是坑了人家孩子,咱们唱戏的虽然不赚钱,但也得吃饭啊!要我说,明天这出《神佛戏鬼》,就让丫头上场,大家.伙都不愿意唱的戏丫头唱了,虽然唱完会大病一场,但这也算是纳了投名状了,丫头以后就是咱们自己人了,拿咱们一份钱,大.家伙也不能说啥,我这才是为了丫头好,你觉得呢?” “叔儿,我个人……” “行!我愿意干!” 不等我说话,杨薇悠就一口答应下来了,那双财迷的眼睛,听到有钱拿后都开始放光了。 “叔儿,还是你够意思,对我好!哈哈哈,那我以后就跟着你们戏班子混了,没事的时候,你也教我点东西。” 杨薇悠没心没肺的笑着,贵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好啊,你要是喜欢,叔儿就把我这一身本事都传给你,你学的越多,叔儿就越开心。不像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说啥都不学,还不让我小孙子学,嫌咱们唱戏的没出路,怕我孙子以后饿死了,唉,恨铁不成钢,让人生气啊!” 二人既然都说定了,杨薇悠这个当事人也没什么意见了,那我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大家聊了一会,贵叔就开始教杨薇悠如何上场下场,以及明天站在哪些位置,又得说哪些话什么的。 杨薇悠学了一会,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老徐等人也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吃饭。 晚饭的时候,看着一桌子的菜我也惊呆了,激动的口水,都快从眼眶子里面流出来了! 好家伙,都是辣的啊!甚至是有两道菜,都是通红的一片! 红辣椒、红麻油……看着就让人崩溃,就连餐厅里面,都弥漫着一股子辣椒的味道。 一顿饭吃完,我感觉嘴巴里面都快冒火了,嘴唇都也没知觉了,浑身是汗啊! 紧接着肚子也开始不舒服,然后再往厕所一蹲……好家伙!上下通气,两头着火啊!火辣辣的痛!可算是要了我的老命了! 最让人崩溃的是,嘴巴上辣的我一边上厕所,一边吸冷气,好嘛,旱厕这点味儿,我是一点都没浪费!甭提多刺激了! 从厕所出来后,我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贵叔等人也不用说了,他们能不能吃辣我不知道,但是他们明天有演出,为了保护嗓子,就算是能吃辣现在也不能吃了。 见大家都不敢吃,也没吃饱,我只好带着胖子,去了一趟村里的小卖点,给贵叔他们买了点面包和火腿肠什么的。 对了,我们这群人里面,也就胖子没啥事,用他的话说,他打小就是在南方长大的,这点辣度对于他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今天吃的还不算辣! 他以前来过湖楠,所以凭他的经验判断,人家农家乐的老板已经够意思了,做的都是当地特色菜,如果辣椒要是放开了搞,估计我们今天都得扶墙上厕所。 听完胖子说的,我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不就是生化武器吗?纯纯的要人命啊! 买完了东西,回到了农家乐这边,贵叔等人吃着面包,大家也都是忍不住感慨,说什么他们做梦都没想到,大家唱了半辈子的戏,有朝一日会被一桌子湘菜给团灭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顿饭下来,大家也都算是开了眼界了,可以说是不枉此行了。 见大家在吃东西,我看了一圈竟然没看到杨薇悠。 “叔儿,薇薇呢?怎么没见到人?” 贵叔也回头看了一眼,“咦,怪了,这丫头哪去了?刚才还在我后面呢,说是肚子疼,我还让她躺会呢。” “肚子疼?她也吃坏肚子了?” 一说起肚子疼,我就觉得自己也有些不舒服了,本能的加紧了双腿,我现在严重怀疑,湘菜的创始人,很有可能是古代的毒师,太他妈管用了!一顿饭下来,立竿见影啊! 贵叔摇了摇头,“可能是吧,我看那丫头刚才吃了不少菜,还一个劲儿的喝饮料,估计也是吃不了辣,你们出去看看吧,别再把人家小丫头弄病了。” 我和胖子起身出门,顺便在门口拿了一沓餐巾纸,打算一会去个厕所。 然而,刚出了门,就见杨薇悠抱着腿,正蹲在包房那边跟一个小孩在一起玩,我凑过去一看,这俩人正在玩她那只小耗子呢。 我在她们身边蹲了下来,“薇薇,听贵叔说你肚子疼,也吃坏肚子了?严重吗?” 杨薇悠脑袋趴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沮丧的叹了口气,“唉,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可不行啊!刚才我和胖子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卫生所了,要不我陪你去看看?” “哎呀,没事啦,不用你管了。”杨薇悠不耐烦的推了我一把,“去去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了。” 见此,还是胖子经验比较多,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是要上厕所吗?快去吧,别在这呆着了。” “这……不用去医院看一下?要万一……” “哎呀,我的少班主,快走吧,甭在这烦她了。” 我愣了一下,有点没明白胖子什么意思,胖子叹了口气,又翻了个白眼给我,“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女人肚子疼,不一定是肠胃不好,有可能是大姨妈来了。” “啊?”我狐疑的看了看杨薇悠,杨薇悠沮丧的点了点头,“嗯,太辣了,弄得我大姨妈提前来了,唉,烦死了,你们快走吧。” “姐姐,姨妈来了怎么还不开心呀?我可喜欢姨妈了,每次来都给我买好吃的。”小男孩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的盯着杨薇悠,弄得我们哭笑不得。 杨薇悠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唉,我姨妈可不会给我买好吃的,它只会折磨我。” “你姨妈是后妈吧?好可怕。” “……”杨薇悠苦笑着站了起来,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小朋友,天黑了,快点回去睡觉吧,我也要回去了。” 说罢,杨薇悠就把小老鼠揣进了口袋里面,小男孩倒也听话,趿拉着大人的拖鞋就回厨房了。 我看了看杨薇悠,见其脸色苍白,也有些不放心了,“薇薇,真的没事吗?不用去医院看看?” “唉,你是不是有病啊?女孩子来大姨妈肚子疼,这很正常呀!哪有去医院的?要不你给我买点止疼药?” 被杨薇悠抢白了一阵,我也无话可说了,这丫头一脸扫兴的给了我一个白眼,随后又哼了一声,然后就气鼓鼓的回房间了。 我看了看身边的胖子,完全就是一头雾水,“胖子,我关心她还有错?他还跟我生气?” “唉!大哥,我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你这脑袋指定是有啥大病!你不知道女人来大姨妈的时候不能惹吗?这个时候,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你倒好,来个例假了,你还要带人家去医院?咋想的?” “额……我又没经历过这种事?” “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说,没事多喝点六个核弹,补补脑子。”胖子拂袖而去,我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这叫什么事啊?我关心她还出错了?女人都这么不讲理? 第137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演出待定 我貌似是真的吃坏了肚子,一连上了两趟厕所,蹲的腿都麻烦了,还始终不觉得痛快。 最要命的还是上厕所的时候,下面火辣辣的疼啊,这比辣舌头都刺激。 我提上裤子,从旱厕里面走出来,就只见胖子端着一个碗,屁颠屁颠的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黑红色一碗汤,也不知道他弄得啥。 “你这是干啥?吃药?你也吃坏肚子了?” “吃个锤子药,你才坏肚子了呢?这是红糖姜汤,给薇薇补血续命的。”胖子又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个黑色口袋,“喏,我刚才特意去趟小卖店,给薇薇买的卫生巾,日用的夜用的都有,还有专门防侧漏的。” 我打开看了看,见里面还有不少小零食,胖子嘿嘿一笑,“也是给薇薇的,女孩子嘛,不舒服的时候总是喜欢吃点小零食。” “我说胖子,你小子够了解女人的啊?” “嗨,你胖爷我阅女无数,什么大姑娘小媳妇的,我都见过!这点经验还没有的话,我就不用混了,闪开,我去当我的舔狗喽。”胖子撞开我,端起红糖水就向杨薇悠的房间走去,嘴里还碎碎念着,说什么舔狗舔狗,越舔越有,小日子也越来越有判头了。 看他那一脸的贱样,我也忍不住好笑,拖着发麻的双腿,一瘸一拐回了房间。 等了一会,胖子也回来了,表情那是相当得意了,显然,杨薇悠对他这一系列的舔狗行为,还是很受用。 我俩聊了一会,时间也不早了,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觉了。 说实话,睡惯了大床垫的我,还真有点睡不惯南方乡下的这种木板床,翻来覆去好半天才入睡。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吃过了早饭后,我就带着胖子去了一趟关帝庙那边,见工人们已经开始组装戏台了,我和胖子也就回来了。 此时,贵叔正带着大家在农家乐的院子里面排戏,不过说是拍戏,其实就是大.家伙在教杨薇悠一些台步,以及京腔念白什么的。 见杨薇悠脸色难看,我也过去关心的问了几句,不过这丫头倒也没说什么,就说自己还吃得消,没啥事,让我滚远点。 我悻悻一笑,看来这丫头是还没消气呢。 不过我就想不明白了,例假来了我带去医院,这有什么问题吗?要万一是痛经呢,不还能及早治疗吗? 得儿,让我滚远点,那我就滚远点,正好我还懒得管呢。 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索性就跑到树下去乘凉了,等到九点多的时候,胖子突然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投去一个询问的目光,胖子做着口型,告诉我是许家辉打来的电话。 一见是财神爷,我连忙接了过来,“喂,许老板,您找我?” “龙老板,我……我家里有点事,您看现在方便吗?能不能过来一下?”许家辉貌似是有些着急,也没跟我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了。 我稍稍迟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也是皱着眉头。 “喂?龙老板,能听见吗?”见我没说话,许家辉着急的催促着,我连连点头,“听得到听得到,您……有啥事啊?这都九点多了啊,昨天胖子不是和你说好了么,十点半我们得举行破台仪式,要不咱们一会说?” “这……也行,那就一会见。” 不等我说话,许家辉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听着里面传出来的盲音,完全就是一头的雾水。 “胖子,啥情况?这许老板怎么这个时候喊咱们过去?大寿不是明天吗?” 来之前都说好了,明天老太太做寿,今天先唱一个晚上,在村里热热场,明天再唱一出拜寿的戏,后天就是最后一天的演出,怎么今天就让我们过去了? 胖子见我稀里糊涂,他也是如此,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奇怪啊!电话一接通,许老板就着急让我过去,这可和昨天不一样啊,一点风度都没有了。” “对啊,是不是出啥事了?” 胖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随后就拿出一支烟塞到嘴里,而就在他点烟之时,许老板的电话又再一次打了进来。 胖子微微一怔,侧目和我对视一眼,我点了点头,他这才接通电话。 “喂,胖爷,我想了一下,您……您还是让龙老板现在就过来吧。” 胖子眯了眯眼睛,看了我一眼,稍作迟疑,这才开口,“许老板,是出啥事了吗?” “这……唉,你们先过来吧,破台仪式先推迟吧,演出……也待定吧。” 得儿!许老板一句演出待定,我和胖子就都愣了,一般来说,演出待定就等于取消演出了啊! 毕竟做寿这种事情不能推迟啊!一旦待定了,这就没希望了。 “喂?胖爷,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得到听得到,不是,那个……我想问一下,怎么演出待定了?我们……也没做啥对不起您的事儿啊?” “哎呀,胖爷您想多了。”许老板连忙赔笑解释,“是这样,我家这边出了点事,这真不怪你,是我的原因!其实吧……唉算了,您和龙老板还是过来一趟吧,我已经派人去接你们了,估计快到了,您二位放心,不论结果如何,演出费我不少您的……” “吱——” 许老板正说着话呢,电话那边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辉辉,你和他们说了吗?” “还没呢,爸,我婆咋样了?” “唉,估计快不行了,看样子是撑不过今天晚上了,这个九十大寿也过不上了,咱也别坑人家,你给他们点钱,让他们赶紧离开湖楠,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许家不管啥时候也不能害人,饿死不做犯法事,穷死不做犯法人!” “是是是,我心里有数,爸……” “哎对了,这件事咱们有错在先,你和人家好好说,千万别得罪张家的小少爷,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得给老张个面子,那些年老张没少帮咱家,当年我创业的时候,也多亏了人家,算是咱们许家的大恩人了!虽然人家没当回事,也把咱给忘了,但咱许家不能忘恩。” “好好好,我已经派人去请了,一会就到,对了,我婆现在咋样了?还是不行吗?” “唉,你婆她时间不多了,看样子也就是今天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你等会我,我也去看看。” 说着话,两个人就出门了,看样子许家辉是忙晕了,都忘了电话的事情了。 胖子看了看我,压低声音道:“这电话……我挂了?” “废话,你要是不挂,回头让人知道咱们偷听人家说话,还不得大耳帖子抽你。” 胖子翻了个白眼,反手就挂了电话,“听他们这意思是,老太太不行了?寿诞变丧事,所以不用咱们演出了?” “这个……”我摇了摇头,低头想了想,“事情好像也没有这么简单,要只是因为老太太的原因,他们大可直说,没必要吞吞吐吐的约咱们过去啊?还有!如果只是因为寿宴变丧事,许老板他爹也犯不上说出饿死不做犯法事,穷死不做犯法人的话,我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事,你说能不能是……” “潘武庆!”胖子眼前一亮,不由低呼出声,我也连连点头,“对,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潘武庆在以他奶.奶的生命威逼他们,逼着许家辉请咱们过来?现在他奶奶身体不行了,所以许家辉打算放手一搏!而为了不牵连咱们,所以这才让咱们走?” “没毛病!肯定是这样,不然许家辉他父亲不会说出……” “呦,胖爷,龙老板,您二位都在这呢?”胖子话说一半,一个穿着粉色毛衣的少年走了进来,我回头看了一眼,“您是……” “龙老板您好,我是许合先,我小叔让我请你们过去,哦对了,我小叔就是许家辉。” 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和我差不多大,脸上和许家辉一样,挂着一抹礼貌的笑意,看起来倒是彬彬有礼,十分谦逊。 “您好您好,许老板刚和我们打过电话,您先稍等一会。”我笑着寒暄了几句,回头看胖子,“去不去?” “废话,当然得去了,财神爷你敢还得罪?” “我也知道不能得罪,但是这破台的事儿咋整?” 闻言,其他人也都看了过来,贵叔走到我这边,“少班主,上午十点半破台,这是规矩,一旦错过,晚上就没法演出了。” “几位,我们家出了点事,演出……可能会取消,你们就先在这等着吧。”许合先不失礼貌的笑着,可贵叔却为难的看了看我,“少班主,可能会取消,就不代表不会取消,再说了,咱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白跑一趟,规矩在这摆着呢,嗓子没开就把咱们打发回去,这也不合规矩。” 这一点,我倒是听贵叔说过。 一般来说,做寿摆堂会的时候,如果碰到丧事,我们也没有直接就回去的道理,最不济,我们这群人也得到灵前磕个头,扯着嗓子用京腔吊唁一声,恭祝老人一路走好,以表心意,这才能回去。 更何况现在人还没死呢,就这么回去了,那就真的坏了规矩了。 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快九点半了。 我稍作迟疑了一下,“贵叔,原定计划不变,你带着人去那边准备,十点半我不回来,你们照常破台,剩下的事交给我了。” 许合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贵叔,“龙老板,我小叔不是和你们说过了么?演出……” “兄弟,我们这行有我们的规矩,您就甭管了,许老板那里我去说。”胖子也站了出来。 见他都这么说了,许合先也没在纠结,“那好吧,那个……我家小叔有点急,要不咱们现在就走吧?” 我和胖子起身出门,路上的时候,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后胖子就抽出一支烟递给了许合先。 然而,许合先却反手推了回来,表示自己不抽烟。 我和胖子淡淡一笑,各自拿出打火机点燃,抽了一口,我也进入了正题,“兄弟,听许老板说,您奶奶……啊不对,是您太奶.奶的身体不太好?所以才取消演出的?” 说起这件事,许合先脸上的笑意也渐渐变得僵硬了,尴尬一笑,“嗯,太婆最近病了,刚才听四爷爷说,太婆的病情好像又恶化了,估计是撑不过今天晚上了。” “所以就因为这个,你们要取消演出?” “唉,不取消怎么办?总不能在丧事上唱戏吧?丧事弄成了喜事,还不得让人笑话死了?” “那您太婆是什么病啊?”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都好几天没看到太婆了,不过我爷爷说好像也没什么大病,就是太婆岁数大了,身体器官衰竭了,唉,人老了嘛,都会这样。” 闻言,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也同样听出了问题,“兄弟,你太婆病了,你自己还看不到?” “是啊,太婆突然就病倒了,等我从常沙那边赶回来的时候,太婆就住进地下室了,平常就那几个爷爷和小叔能进去,我们这些小辈儿都不让进。” “哦?这病人不是得呼吸新鲜空气么,怎么还住进地下室了?这么搞,还不得让病情加重了?”我继续追问着,许合先想了想,“不知道,不过我爷爷说是太婆自己要进去的,他们也没办法。” 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饿死不做饭法人 许合先虽然知道的不多,不过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八成就跟我和胖子猜的差不多。 毕竟正常的病人,哪有搬进地下室的?而且自己家母亲病重了,却不让晚辈进去看,只是他们几个儿子在身边伺候,这也不像话。 知道的是这里面有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虐.待老人呢。 我们几个人聊了一会,许合先也在一处庭院内停了下来。 我站在门口打量了一眼,标准的三层小洋楼,前面是花园,后面是游泳池,左边是健身场地,右边则是菜园子,虽然谈不上私人别墅,但是看起来还是满别致的。 不过我的目光,却被门口的一块三米高的大石头给吸引住了,石头上用楷书工工整整的雕刻着十四个大字:饿死不做犯法事,穷死不做犯法人。 在大石头的背面,则是用行书雕刻着一首诗:三更灯火五更鸡,名利应早也应贤,传家不需万两金,德行无愧任尔行。 “兄弟,这是……谁写的?妙啊!” “这个啊?这是我太公晚年的时候写的,前面的是我们许家家风,告诉我们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犯法,也不能给国家添麻烦,后面的是我们许家家训,让我们勤快点,早睡早起,不要耽误了大好光阴。” “还有品德呢?”许合先刚说完,一个中年男人,就站在门口黑着脸训斥着,“三更灯火五更鸡,名利应早也应贤,不只是要勤快,还要贤良,一个人的品行,才是立足于天地之间的根本。” “额……嘿嘿,四爷爷,龙老板和胖爷来了。”许合先指了指我们,中年男人走下台阶相迎,“龙老板,久仰大名了。” “哪里哪里,您是……” “我是许家辉的父亲,许传霖。” “您好您好。”我连忙上前握手,寒暄了几句,许传霖笑眯眯的看向了胖子,“小胖子,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啊?”胖子微微一愣,“咱们……还见过面吗?” “哈哈哈,你六七岁的时候,我去江溪办事,还抱过你呢,你那个时候就胖,让你运动你也不运动,现在还这么胖。” “额……嘿嘿,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都快二十年了,我真不记得了,那您这还是我叔儿呢。” “是呀,我和你爸爸是故交,按辈分你可不得叫我一声叔儿吗?” 寒暄了几句,许传霖就带着我们往院子里面走,进了屋子后,就直奔三楼,随后就拉着我们,进了三楼的一间书房。 不多时,一个保姆打扮的人,也送进来两盏茶。 保姆刚出去,许家辉也走了进来,一见自己儿子来了,许传霖也站了起来,满脸堆笑,“两位,我还有点事要忙,你们和我儿子聊吧,失陪了。” “好好好,叔儿您忙着。”胖子起身送人,人走了,我们这才坐了下来,我看像许家辉,“许老板,演出怎么推迟了?” “这……” 许家辉舔了舔嘴唇,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后就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桌子上。 “两位,家里出了点事,我不便多说,演出的事情就算了吧,劳烦诸位来了一趟,我深感歉意。”许家辉敲了敲桌子上的银行卡,“我这张卡里有十万块钱,是我个人的心意,也算是我给诸位的违约金。” 说罢,许家辉就看了看我们,等着我们表态,我看了看胖子,胖子则是好笑的看着我,“少班主,您是班主,你啥意思?” 我看向许家辉笑了笑,“许老板客气了,您这……给的也太多了,按照之前的约定,违约金也就是百分之二十……” “不多,多出来的是我的心意,实在是抱歉,把你们大家折腾到了湖楠,我十分抱歉!” “许老板……” “两位,家里还有点事,我也有些忙,就不留二位吃饭了,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这样了,那个……我一会让人给你们订机票,二位也快点回去收拾行李吧,十一点的时候,我让人送你们出村,诸位也别再湖楠逗留了,赶快回北方吧。” 说罢,许家辉起身就要送客,然而,我和胖子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依旧是稳坐在沙发之上。 见此,许家辉的脸上,也有了那么几分不高兴,“龙老板,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厚道,但也请您谅解我,我家里实在是……” “您奶奶病了是吧?” “额……”许家辉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对,阿婆病了,所以今年寿宴取消,演出的事情自然……” “您奶奶不但病了,你们许家也被人威胁了对不对?威胁你的那人,还少了一只手,而那个人,就是新闻上通缉的人贩子头目,对不对?” 我话一出口,许家辉也愣住了,盯着我们两个看了好半天,“你们……都知道了?” “不能说知道了,但基本猜到了一些,现在可以坐下来,和我们好好聊一聊了吗?” “这……您稍等。” 许家辉神色微变,看了看外面,又看了看屋子里面,随后就开始翻箱倒柜,不知道在找什么。 可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站在书房里稍作迟疑之后,许家辉就看向了我,“龙老板,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要不我们出去聊聊?” 我淡淡一笑,抬起左脚,“许老板,您是在找这只螳螂,对吗?” “啊?”许家辉微微一愣,“螳螂?什么螳螂?” 我在鞋底上,把一只死螳螂抠了下来,“难道你不是在找它?” “额……不是啊。” 许家辉一脸的懵逼,不过却是谨慎的看着房间里面,似乎是在堤防什么。 见此,我也明白了,“许老板不用看了,你房间里面压根就没有窃.听器,一直以来,监视你的只有这只螳螂。” “额……你、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房间里面有监控器?” 许家辉被我彻底说懵了,我淡淡一笑,把死螳螂甩到一边。 不过却是答非所问,“你确实是被人监视了,不过监视你的不是高科技,而是苗疆蛊术,这只螳螂就是那所谓的蛊,他的操作原理,就跟道家的灵魂出窍差不多,不过却不是魂魄,而是一灵。具体操作方法,就是蛊师将自己的一根毛发拴在蛊虫身上,以头发为媒介体,使蛊师的一灵托付在蛊虫身上,与蛊虫形成心灵相通,所以就能时时刻刻监视你了。” 许家辉还是一脸懵,估计我说的什么,他一句都没听懂。 关键时候,还得是胖子这个翻译官上线,“兄弟,这么和你说吧,你不用担心了,监控器就是螳螂,螳螂就是监控器,少班主已经把这东西给弄死了,现在也没人能监视你了。” 许家辉一脸的迷茫,不敢置信的点了点头,不过也不怪许家辉,只怕是个正常人都不敢相信,毕竟谁能相信一只小小的螳螂,竟然是个监控器啊? 既然胖子都这么说了,许家辉也坐了回去,而胖子也看向了我,“少班主,牛B啊!你咋发现的?” “嗨,牛B个锤子,潘武庆那货的道行太水了,养的蛊虫也不着调,身上的妖气那叫一个浓郁啊,我一进门就发现了,正巧它还在地上趴着,我索性就给踩死了。” “那潘武庆抓到了吗?” “没有,这种法术不同于灵魂出窍,这所谓的一灵,其实就是从魂魄上分出那么一缕,所以抓着也没啥用,我就懒得管了,让他走了。” “唉,可惜了,我还以为你能抓到人呢。哎对了,你这一个多月,长进不少啊?” 我哈哈一笑,这一个月可不是长进了不少吗?我可是把老张头留下那些有关于蛊术的书,都翻出来看了一遍。 当年高考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用功过,这要是还没点长进的话,我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我喝了一口茶,也言归正传了,“许老板,咱们现在能聊一聊潘武庆的事情了吗?” “潘……潘武庆?谁啊?”许家辉听我们说话,听得一脸懵,现在还在愣神呢。 “潘武庆啊,就是那个网上通缉犯,断手的那个。”我说完,胖子也拿出手机,去给许家辉看警方发布的通缉令。 盯着手机看了一会,许家辉这才反应过来,“嘶!原来你们说的是他啊?他的新闻我看了,也是看了这个新闻,才了解了你们戏班子的。” 我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人,他现在在哪?” “他在哪我哪知道啊?你们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等会!”许家辉眼前一亮,猛地一拍脑门,“我明白了,你们该不会以为,我见过这个人吧?然后被他逼着找你们过来,对不对?”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也被许家辉的反应弄蒙了,“难道……不是这样?” “嗨!你们还以为看小说呢,哪有这么精彩的剧情啊?我确实是被人胁迫……额!等会!” 话说一半,许家辉突然停住了,谨慎的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房间里面,虽然没发现什么,但可能是觉得还不放心,就又起身走到窗边,将遮光窗帘拉了下来。 “二位,那个螳螂真的是窃.听器?你们不是在逗我吧?” “胖爷说话,向来都是丁是丁卯是卯,吐口吐沫都是一个钉子,你会逗你玩?” “这……行吧!那我也实话实说了。”许家辉坐到椅子上,点着了一支烟,“其实你们只猜对了一半,我请你们来,确实是被人胁迫了,不过却不是潘武庆,而是一个老头。” “什么老头?” “这个……我也不认识,不过听口音应该是我们本地人,穿着苗疆的服饰,七十多岁的年纪,大高个,大光头,身子也挺壮的。” 闻言,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却都是一脸懵逼,因为我们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啊! “哎对了,当时跟这个老头来的,还有一个年轻人,那个人很奇怪,还穿着一身汉服。” “汉服?长什么样?” “这个……咋说呢?嗯……也是大高个,看起来挺文雅的,皮肤也很白,脸型……刀条脸,哦对了,那个老头好像叫他九爷!” “九爷?” 我越听越乱,苗疆老头和九爷,这都什么玩意啊?哪都不挨着啊! 别说我没得罪过这俩人了,在我印象当中,我压根就没接触过这类的人物,怎么就和他们结上梁子了? 尤其是苗疆的蛊师,潘武庆那次,我还是第一次接触啊! 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香油蛊 我和胖子都听得一脸懵,胖子点燃一支烟,低头理了理思绪,“少班主,那个九爷……能不能是九头虫啊?除了这货,我实在是想不到,他是什么人了。而且那老和尚,当天点化九头虫的时候,这货就是穿着一身汉服。” 我想了想,倒是没着急说话,而是看向了许家辉,“许老板,他们逼你把我们请过来,是为了什么?有没有说过?” “这……”许家辉低头想了想,就摇了摇头,“这倒是没说,我当时还问过他们,是不是和你们有仇,结果他们说没仇,还说只要让你们来就行,然后就走了。” “除此之外,就没说别的?” “额……我在想想。”许家辉喝着茶,抽着烟,想了一会,这才迟疑道:“那个九爷……好像说过一句,要度你们成佛,可那个老头却说要赶尽杀绝,也就因为这句话我才确定,他们就是想害人!之后见到了你们,又看了你们的新闻,我就觉得你们不像是什么坏人,我也不想助纣为虐。” “嘶!度咱们成佛?”我看了一眼胖子,“这不是那个老和尚的台词吗?除了老和尚这个邪教头子,谁他妈还说渡人成佛啊?” 胖子苦笑着点了点头,“得儿,不用说了,肯定是九头虫了,看来这货是真的死性不改啊!踏马的,都入了佛门了,还跟着潘武庆瞎混。” “许老板,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老和尚?大概……这么高,身穿大黄袈裟,长得跟南极仙翁似的,大脑门倍儿大!嘴里还没几颗牙,脸上都是皱纹,干瘦干瘦的。” 许家辉摇了摇头,“没有,就那两个人。” “行吧。”我看了看胖子,“看样子那个老和尚是不在身边,不管咋说,只要那和尚不在,咱哥们就有胜算。” 胖子也是连连点头,随后也看向了许家辉,“那他们是咋逼你的,对您奶奶下手了?” “唉!是啊!要不是他们以老人相逼,我们许家怎么可能为他们所用,引你们过来啊?缺德事,不能干啊!” 说起这件事,许家辉的眼角也红了,随手指向楼下的大石头,“你们看到那块石头了吗?饿死不做饭法人,穷死不做犯法事!那是我爷爷生前亲笔手书的许家家风,凡是我许家儿郎,皆不可做违法乱纪之事,更不可以给国家添麻烦,我这也是被逼无奈了,不得已才听了他们的话。” 我皱了皱眉,感觉有些奇怪,“许老板,他们既然都以性命相逼了,你又为啥让我们走啊?你就不担心你奶.奶的安全?” “起初我也怕啊,可现在……唉!阿婆就剩最后一口气了,就算治好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我爸说,与其受人辖制,助纣为虐,就不如坦坦荡荡,做个真男人,所以才让我打电话约你们过来,送你们离开。” 听到这里,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对于他们这一家人,我俩也不由佩服了起来。 这才是真男人啊!如此家风之下,何愁家族不兴啊? “唉,兄弟,甭上火,我们兄弟既然来了,这事就交给我了。”胖子笑着安慰道,我也连忙开口,“对,这事既然是由我们而起,自然也要有我们劫数,许老板,您先和我说一下,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让您奶奶生病的,或许我有办法医治。” “啊?真、真的?!”许家辉抬起头,满怀希望的看着我俩。 我笑了笑,“真的,没骗你,你先和我说,他们都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许家辉低头想了想,“这……我不知道啊,阿婆就是突然病了,然后他们就出现了,声称是他们动的手脚,那个苗疆老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孩玩的拨浪鼓,晃一晃,阿婆就肚子疼,他们走后,阿婆就病倒了。” “嘶!” 我眸光一紧,不用想了,肯定是被下了蛊虫了。 “您奶奶现在在哪?方便让我去见一下吗?” “方便方便,你们跟我来。” 自从听说我能治病,许家辉比之前就更加客气了,连忙走到前面给我们开门,打开门后又站在门口,给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和胖子相视苦笑,胖子一巴掌趴在许家辉肩膀,笑呵呵的抱着他的脖子。 “兄弟,甭这么客气,咱都是自己人,要论起关系来,你爸和我爸那还是故交呢,咱们也是兄弟。” “对对对,都是兄弟!都是兄弟!”许家辉看向我,“龙老板……啊不,龙兄弟,你要是能治好我奶奶,我再给你加十万!” “这就不必了,这伙人明摆着是冲着我们来的,说到底,这都是由我们而起,您奶奶也是受害者,我理应有义务只好您奶奶。。” 我们几个人说着话,也往楼下走,“胖子,我现在可以确定了,肯定是潘武庆搞的鬼,那个九爷也绝对是九头虫,至于那个苗疆老头……” “潘武庆的师傅!”胖子嗤鼻冷笑,“我记得潘大姐说过,他们母亲死后,他们姐弟二人年少,不敢出远门,所以并没有立刻来北方,而是在那边生活了几年,期间因为粮食问题,他们生活不下去了,潘武庆为了给姐姐节省粮食,就独自一人跑到了大山外面,想要去找一条活路,结果却结识了一名蛊师,并跟着此人去了湖楠,学了四年蛊术,然后这才回到村子里面,之后又因为杀了人,才假借寻亲之名,逃到了北方。” 我连连点头,“对,而且按照时间推算的话,那老头的年纪,应该就是七十多岁。” “怪不得潘武庆跑来了湖楠,合着他是有靠山啊,把自己师傅都给搬出来了?正好,咱给他来个一勺烩,连锅端。” 胖子刚说完,就又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得给老陈打个电话,看看他那边啥情况,这都十点多了,还没动静?” 说着话,胖子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老陈,我则是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贵叔,让贵叔那边小心点。 既然确定了是潘武庆引我们过来,那对方就肯定会有所准备。 不多时,胖子也挂了电话跟了上来,“少班主,老陈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原本就来了五个人,可一听说这边有情况,老陈他们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在附近临时抽调二十人,下午两点就能全部到位。” 说话间,我们三个人也从顶楼回到了一楼,而许家辉则是带着我们,向门外走去。 走到小楼旁的偏房后,这才停了下来,推开偏房的门,五个男人就都围了上来,其中还有许家辉的父亲。 许家辉给我们大概介绍了一下,这些人也都是老太太的儿子,年纪最大的都六十八了,年纪最小的也五十三了。 不过还好,这些人年纪虽大,但却不糊涂,人也都孝顺,听说我能治病,也不用我解释什么,拉着我们就进了屋子里面。 屁股还没坐热呢,许传霖就招呼人上前,在屋子的地上掀起一块大木板,紧接着,一个地下室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不过随着地下室打开,一股难闻的屎尿味,就直冲我的脑海,呛得我不由干呕了起来。 许传霖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娘病的严重,大小.便也失.禁了,下面地方还小,通风也不好,所以味道有点冲,别介意啊。” “没事没事……” “对了,我们可不是不管老太太,实在是没法管啊!我娘这病……有点奇怪,别人一靠近她,他就浑身难受,好像怕人似的,我们都不敢靠近她。”许传霖可能是怕我误会他们不孝顺,连忙在一旁解释着。 我点了点头也没说啥,不过这味道实在是太呛了,一时间我还真有点接受不了,只好岔开话题,放放里面的味道。 “叔儿,奶奶病几天了?”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我们最开始不相信,就没给你们打电话,让你们过来,之后那人就总来,每次一摇那个小拨浪鼓,我娘就严重一次,我们也怕了,这才让辉辉打电话给你们。” “那奶》奶的主要病状都有什么?” 许传霖低头想了想,“主要病状……嗯……我觉得我娘好像怕光,也有点怕人,一见到光就哇哇的叫,不然我们也不会把他弄到地下室,对了,我感觉她好像也怕风,不然也不会让我们把盖子盖上,就留一个通风口。还有一点很重要!我发现我娘好像不爱吃饭,额……也不对,不是不爱吃饭,是不爱吃熟的东西!就喜欢吃生的。” 许传霖说到这,指了指墙上挂的一块腊肉,“你看那块肉,缺的那一角,就是被我娘咬掉的,那几天我娘还没昏迷呢,身子也能撑得住,晚上的时候就到处走走,可奇怪的是,老太太一见到生的东西,就抓着往嘴里塞,菜叶子啊,黄瓜啊什么的,老太太都吃,只要是生的他就吃。” “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特征?” “还有……额……还有……” “哎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我娘喜欢白天睡觉,晚上就特别精神,尤其是睡觉的姿势,特别的怪!”许家辉的五叔在一旁喊了起来,随后就脱了鞋,跳到了床上给我们展示。 不过一看到五叔的姿势,胖子就笑了,凑到我耳边低声嘀咕着,“这怎么跟壁虎似的?还弓着腿趴在床上?” “不不不,不只是趴在床上,我娘有的时候还侧身躺着,整个前身都贴在墙上。”五叔一边说着,一边给我们展示,看到这样,胖子就更奇怪了,“那老头下的蛊,该不会真的是个壁虎吧?” “壁个der虎,这可不是壁虎,我在老张头的书里见过,这种蛊叫做香油蛊,蛊虫就是咱们常见的蚰蜒,因为这个东西还有个别名,就叫做香油虫,所以取名为香油蛊。” 见我说的头头是道,许家这些人也都围了上来,许传霖连忙追问着,“这个虫子好治吗?用不用开刀手术啥的?我娘岁数大了,怕是折腾不起啊!” 我苦笑的看了一眼他,“叔儿,您老也太瞧的我了吧?开刀手术,这可是西医的买卖,我连中医都不算,咱可没这个本事。” “那、那怎么办啊?吃药?还是打针?” “都不是。”我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不用担心,这事好办!你让人去给我找点黄泥来,再找两碗童子尿,一个大黑布口袋,东西到齐了,不用十分钟,我就能让老太太痊愈!对了,老太太也不能在下面呆着,你们下去两个人,把老人给我抬上来。”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逼出蛊虫 听我这么安排,一家人也都忙了起来,七手八脚的去找东西,许传霖则是亲自下去,把自己的老娘给背了上来。 一看到这老太太,我都惊呆了,好家伙!老人家瘦的都没人样了,皮包着骨头,脸皮更是蜡渣黄,两只手瘦的跟鸡爪子似的! 一伙人小心翼翼的把老太太放到床上,不过此时的老太太,早已是昏迷不醒,我伸手一搭脉象,得儿,脉若游丝,虚弱无力。 伸手在探了探鼻息,也没好到哪去,出气多,进气少,难怪许家的人说老太太撑不住了。 这也是我来的及时,就这个状态,估计在撑个小半天,就得去下面报道了。 “孩子,我娘咋样了?还能撑得住不?” “问题倒是不大,只要把她体内的蛊虫取出来,应该就能苏醒过来,不过这老人毕竟是岁数大了,也病得太久了,折腾了这几天,体内的元气也给折腾散了,虫子取出来后,虽然能解了蛊毒,但是这身体的虚弱,我是真的弄不了。” “啊?那、那我娘是不是没救了?”一家人瞬间就慌了,许传霖抓着我的手,“孩子,你可得救救我娘啊,娘在家在,娘走家散,我娘要是走了,以后我们兄弟过年聚一起的机会都不多了啊!” “好好好,您先别急,老太太的生辰八字你们知道吗?就是出生年月日,还有时辰。” “这个……”许传霖低头想了想,随后看了看身边的老头,“大哥,我知道咱娘是民国二十二年,阴历五月十七生的,时间你知道吗?” 一旁的许老大低头想了想,就摇了摇头,“这个……谁知道啊?我就听咱娘说过一次,他好像是鸡叫生人,他出生的时候,正好天亮鸡叫。” “哦?”有个大概时间就好办了,我看像他们兄弟几人,“你们这边五月份的时候,天亮大概是几点?” “额……六点多吧。” 我点了点头,时间有了就好办了,我摆弄着掌中八卦,屈指一算,不过算完的结果,却是让我愣住了! “咋了少班主?咋不说话了?”胖子见我神色不对,连忙凑了过来,我咬了咬牙,“不对啊!按照八字推算,这个人早在十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啊!你们给的八字不对啊?” “不可能啊!我娘亲口说的,他就是鸡叫生人,”许家老大这一边喊了起来,我连连摇头,“不对,如果是这个八字的话,这老太太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你们在好好想想,时间和日子啥的,有没有记错了?” “这不能啊,我记得我娘亲口……” “哎!大伯!你们还真记错了!” 正说着话呢,人群后面的许家辉就喊了起来,我们回头看去,许家辉皱眉思索着,“南方和北方有时间差啊!咱们这边是六点多天亮,但是北方不是啊!我记得我婆说过,她是东北人,之后因为我太公在东北得罪了人,他们一家人逃难去了河楠,然后这才嫁给了我爷爷,所以我婆是在东北出生的才对!时间上有差距。” “对对对,你不说我们都忘了,你婆确实是在东北生的人,跟着你爷爷才来的这边。” 许老大连连点头,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眯着眼睛捉摸了一下,“前几年我出去旅游,去过一趟东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东北那边天亮确实早,五月份的话……好像四点多的时候就蒙蒙亮了,快五点的时候,就是大亮天了。” 那这么说的话,应该就是寅时了?我屈指算来,仔细掐算了一下,果然,还真是这个时辰! “咋样少班主,这个对吗?”胖子在一旁追问着,我点了点头,“对,确实是这个时辰。” “那我娘还有救么……”许传霖小心的追问着,我笑了笑,“放心吧,老人家还有救,不过……我只能取出蛊虫,至于后期的身体调养,还得让专业的大夫来,对了,家里有没有人参啥的?” “有有有!有很多呢,都是生意上的那些合作伙伴送来的,我一直没吃,还在仓储室里面放着呢,人参、鹿茸、虫草、雪莲啥的,都有!”许家辉连忙在一旁说道。 “那就好,你找人,用人参、陈皮、甘草、紫苏、红糖,老人炖点参茶,三碗水煮成一碗水,一会把蛊虫取出来后,让老人先吃喝点参茶,补一补元气。” 许家辉连忙点头答应,随后就拿出手机打电话安排,许传霖则是在一旁小心的追问着,“孩子,我娘这大病了一次,还能活多久啊?以后是不是也没多少时间了啊?” 闻言,我笑了,“叔儿,实不相瞒,老人家的寿数,本来是只到八十五岁,要跟着您父亲一起走,但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们家有神灵庇佑!” “神灵?什么神灵啊?”许传霖看了看兄弟几个,其他人也都是一头雾水,“我们家从来不供奉神仙啊?去庙里烧香的次数都很少。我家老爷子是抗日老兵,一辈子不信鬼神,我们家的人也受老爷子影响,所以也不怎么烧香拜佛。” 听许老大这么说,我不由笑了起来,“唉,你们是不烧香,也不拜佛,但是你们却忘了,你许家本来就有一尊活神仙!” “啊?谁啊?” “你们的父亲啊!” 我话一出口,几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谁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您父亲年轻的时候,上战场,杀贼寇,保家卫国,驱除日寇,是当之无愧的大英雄!虽然身背人命,杀孽过重,早早离世了,但一身的功德,却留给了你们许家,所以在您父亲的功德照耀之下,自然福泽儿孙,也正因为您父亲的功德,老太太才能撑到现在,你们许家也才能有今日的富贵。” “嘶!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娘……” “您母亲没事,只是病好之后还需要调养,至于还有多少年的寿数,这个我不方便透露,只能说福泽绵长,无需担心。” 在我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一家人悬着的心也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愁眉紧锁的几人,脸上也都有了几分笑模样了,开始纷纷讨论他们父亲的事情。 等了一会,我要的东西也都凑齐了,看着两大碗黄橙橙的童子尿,我也有些不放心了。 “许老板,你确定这是童子尿吗?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啊,不然我也没办法救您奶奶了。” 许家辉看了一眼来送尿的许合先,许合先也连忙点头,“是!肯定是,我特意去村里找那几个小屁孩尿的,为了这点尿,我还给他们买了好几瓶饮料呢,对了,你们到底要干啥啊?” 许家辉没有解释,反手就关上了门,把人关在了门外。 “兄弟,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只要是童子尿那就没问题了,我就怕不是!毕竟现在的童子,实在是太稀少了,不去幼儿园几乎都找不到了。 我拿过一碗尿,把童子尿倒进黄泥里面,搅拌均匀后,就交给了许家辉,“许老板,帮个忙,用黄泥封住您奶.的眼睛、耳朵,还有鼻子。” “啊?这、给我婆用?为啥啊?” “嗨,这个香油蛊怕童子尿,一会我得让它从嘴里出来,如果处理不当的话,让这东西从别的地方出来了,老人身体可能就会有些损伤,所以得提前封住其余六窍,只留一个嘴巴。” 许家辉一时间没敢上前,估计也是不忍心这么对自己奶奶,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犹豫好半天。 最终还是许传霖站了出来,“唉,给我吧,左右都是一死,那就不如拼一把,现在除了这孩子,咱们也没别的法子了。” 说罢,许传霖就挽了挽袖子,上前去抹泥巴。 一切弄好了,我端起另一碗尿,“列位,来帮个忙,帮我扶起老人,让老太太把这碗尿喝下去。” “啊?还得喝尿?”许家辉微微一愣,不由低声惊呼出声。 我耸了耸肩,无奈的苦笑着,“对呀,我不是说了么?这东西怕童子尿,只有童子尿才能把它逼出来,来吧,都别犹豫了。” 见我说得这么肯定,许家的人咬了咬牙,这才上前,七手八脚的把老太太给馋了起来,随后许传霖接过我手里的尿碗,掐着老太太的嘴巴,一口气灌了下去。 灌完了尿,老太太也有反应了,眉头紧锁,牙关紧咬,双手还捂着肚子,估计也是那东西在肚子里面开始折腾了。 见此,我走到墙上,把挂在墙上的那块腊肉取了下来,然后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黑布口袋里面。 蚰蜒这东西就喜欢钻洞,这青天白日的,也肯定不容易弄出来,所以这个时候就得用黑布口袋了,里面在加上生肉做引子,估计就能出来了。 我招呼众人,让他们抱着老太太面朝下,随后我就把黑布口袋套在了老太太的头上。 不多时,就只听老太太一阵干呕,紧接着就吐了起来。 吐了大概能有三分钟,老太太终于开口了,有气无力的嘟囔着,“唉!这是地府吗?怎么黑漆漆一片啊!” “哈哈哈,老奶奶,这可不是地府,您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阎王爷说您福大命大,让您还阳了!” 说话间,我就把黑布口袋取了下来,我帮忙擦掉他脸上的泥巴,老太太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盯着我看了看,随后他这几个儿子也都围了上来。 “娘,咋样了?还难受吗?”许老大着急的喊着,老太太茫然的看了看大.家伙,就摇了摇头,“难受倒是不难受了,我就是饿,饿的胃疼。” “孩子,我娘这……” “好事,知道饿了,这就是好事了!正常现象!”我看向许家辉,“许老板,刚才让你们准备的参汤,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打电话问问。”许家辉拿出手机去打电话,我看像许传霖,“大叔,今天就别给老太太吃东西了,多喝点参汤,先吊住这口气,从明天开始,就给老人吃点清淡的东西,然后慢慢调养,回头最好还是弄去医院,让大夫好好瞧瞧,毕竟我也不是专业的大夫。” 许传霖连连点头,“好好好,辛苦你们了,真是太感谢了,你这是救了我娘一条命啊!你让我怎么谢你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嗨,有什么好谢的?此事因我而起,也当由我而结束,你们就不用客气了。” 说罢,我一抖布袋子,里面的东西也被我倒了出来。 老太太这几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味道这个冲啊!布袋子一倒出来,大家都不由皱起了眉头,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我定睛一看那块腊肉,就只见在腊肉之上,趴着一只小母手指大小的蚰蜒,通体血红,此时正在那啃腊肉呢。 “孩子,就是这东西在折腾我娘?”许老大盯着蚰蜒,恨得咬牙切齿,我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东西,还好它没毒,不然就没救了。” “唉!真是不可思议啊!谁能想到,人的身体里面,还能有一只大虫子啊?”许老大上前一步,抬脚就要踩死它,不给过却被我给拦住了。 说实话,这东西可不能就这么弄死了!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关二爷睁眼 这玩意和那只螳螂可不一样,那只螳螂纯粹是作死,趴在地上也就罢了,还敢趴在我脚下,我踩死它也不会让人怀疑。 但这只蛊虫可不一样! 这可是蛊师放在人体里面的,专门用来控制人的!一旦弄死了,蛊师立刻就能知道,自己的蛊术不但被破了,就连蛊虫都让人给灭了。 要知道,蛊虫和蛊师之间,都存在某种联系,如果就这么弄死了,蛊师也肯定会有所察觉。 而对方既然设好了圈套,让我们过来,就说明他们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现在弄死这东西,我们就会提前暴露目标,代表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 如此一来,对方也肯定会在想办法,或者是直接逃走。 那既然如此,就不如将计就计,把潘武庆他们蒙在鼓里,让他们以为我们还不知道,许家的人也仍旧被他们掌控,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变得比较简单了。 见我不让杀,许老大微微一愣,“咋了?这虫子还有啥说道?” “这……大叔,我们留着还有用,您就先别管了。” “那这玩意还有危险吗?不能再害人了吧?” “这……这东西到是挺危险的。”我想了想,“许老板,你让人找个玻璃瓶子,把这虫子收好了,里面再放一块生肉,好吃好喝伺候着,等我们回头弄死了那个蛊师,这东西你剁成肉馅包饺子,我们都不管。” “额,包饺子就算了,这玩意怪恶心的。”许家辉苦笑着连连摇头,“对了,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那伙人也没说啥时候来啊?” 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低头思索着,“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快出现了吧?老话说得好,迟则生变啊!咱们既然已经到这了,他们就没理由拖着不下手,我感觉……也就是这两天了,你说呢?少班主?” 我想了想,感觉胖子说的也对,“许老板,您就听我的吧,先伺候好这虫子,等回头事情搞定了,就啥事都没有了。” 许家辉点点头,刚想说话,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哎对了,许老板,我看你们村子这也不大啊,要是来个外人啥的,你们不会不知道吧?难道你们就没发现那伙人在哪?” 听我这么说,还不等许家辉说话,胖子就笑了,一巴掌拍在我的肩膀上,“我说少班主,您老是真没见过世面啊,你以为这是北方啊?这是南方啊!到处都是山,山里到处都是人家,藏个人就跟大海捞针似的,你上哪找去?” “是啊,这山里还有不少荒废的老房子,要是藏个人的话,确实是不容易被发现,而且我这段时间也让人到处打听过,可就是没找到这伙人,之后我还想过报警,结果我婆就撑不住了,没办法,我们只能听他们的话,把你们……” 许家辉话说一半,我的手机就进来一个电话,拿出来一看,还是贵叔打来的。 “喂,少班主,时间差不多了,大家.伙也都准备好了,主家那边啥态度啊?咱们这破台仪式还整不整了,戏还能唱吗?” “一切照常!”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二十了,还差十分钟,“许老板,我和胖子还有点事,得回去盯着点,对了,你们家好像不在主干道上吧?我们得往哪边走?” 许家辉指了个方向,“你们往这个方向走,不是很远,绕过两排房子,就能看到河水了,顺着河水走,最多十几分钟就到了。” “好好好,那就先告辞了,晚上我们开场的时候,诸位甭忘了来听戏。” 我拉着胖子出门,许家辉也追了出来,满脸的歉意,“那个……不好意思哈,阿婆大病初愈,我得留在身边伺候,不能带你们去了,那个……我找个人给你们带路吧?” 说罢,许家辉看向院子里面,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对他招了招手,“崽崽,你带着这两个叔叔,去一趟关帝庙那边,乖一点哈,回来小叔给你买变形金刚。” “哎,好嘞。” 小孩兴奋的叫了一声,随后就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拉着我们就往外走。 出了院子里面,小孩蹦蹦跳跳,一路走小道,还说自己有一条秘密通道,一会就能到。 一听小孩这么说,我也高兴了,正好不耽误我们的事,我还能帮着贵叔镇镇场子,要是有啥邪魅兴风作浪,我也能顺手把它做了。 然而,正当我们以为能提前到地方的时候,尼玛!小孩一步两步三步……Duang的一下就掉粪坑里了! 好在我身体反应比较快,及时刹住了车,不然非得把自己甩进去不可! 看着小孩在里面咕嘟咕嘟直冒泡,我也被吓傻了,这尼玛找人带个路,还把人给溺死了可不行啊! 顾不了这么多,我把手机啥的交给胖子,随后就跳了进去。 粪坑不是很深,基本也就是到我胸口以下,所以我也不用吃粪,没一会的功夫,我就把小孩给捞了上来。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得休息,连忙上前给小孩人工呼吸,心肺复苏啥的。 折腾了好半天,小孩可算是醒过来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粪坑,我也忍不住想骂娘。 谁家这么缺德啊,弄了这么大一个粪坑也不管,而且目测这粪坑也有些年头了,里面都是发酵好了的牛粪,上面还有一层晒干了的老泥,要是不踩一脚,估计都没人怀疑这是个粪坑。 不过这一脚下去,嚯!妥妥的沼泽地啊! 太危险了!好在我个子高了点,要是在矮点,我这个豢龙氏的传人,非得吃一嘴的牛粪不可。 小孩估计也是被吓到了,哇哇的哭,满地打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喊着当地的方言,我们听不懂,自然也不知道咋哄了,只能看着小孩在这哭。 而且这小孩哭了不要紧,要命的是这四周的邻居也都出来了,非得说我们是人贩子,无论如何都不让我们走了。 还有一个中年大叔,手里拿着粪叉子,在一边看着我们,看他这架势,估计我要是动一下,他就得要了我的老命。 给我弄得这个无语啊,心说大叔你有这时间,去弄弄那个粪坑不好么?非得在这为难我? 等了许久,许家辉这才带着人过来了,他和附近老乡解释了一下,老乡们这才放我们走,可就算是放我走,我还能去哪? 尼玛,一身的牛粪啊,我自己闻着都呛鼻子,这要是走到那边,还不得臭一路啊? 而且折腾了这么半天,都快十一点了,去了也没用,估计破台仪式都快弄完了。 许家辉确定了自己小侄子没事,他也是忍不住好笑,让我直接脱了衣服去河里洗个澡,还说平常村里人洗衣服啥的,就在这条河里。 其实在许家辉来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胖子非和我说,南方人爱干净,河水什么的,人家可能还得洗菜,或者是洗衣服,所以没让我下去,免得让人打死了。 不过现在许家辉都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衣服我也懒得脱了,直接跳到了河里。 河水不是很深,刚好在我脖子下面,见此,我也放心了,一边搓着身上的牛粪,一边往下游走,因为关帝庙就在村子的尽头,河水的旁边。 洗了一会,许家辉又一脸嫌弃的,把自己小侄子也扔了下来,让我帮忙洗一洗。 然而,等到这孩子下来之后,我也彻底傻眼了! 我的天啊!这孩子下了水之后,就他妈跟一条鱼似的,游的比我还快,鱼见了都得是他孙子,踩水踩得也好! 我踩水的话,河水最多能到我胸口上下,可这孩子小半个身子都在水面上面。 一看到这情况,我也蒙了,问这孩子水性这么好,为啥刚才没自己上来,还害得我弄了一身牛粪,结果这孩子却说他被吓倒了,一时间忘了自己会游泳的事情了。 而且那里面都是粪汤子,一半水,一半粪,他在那里面也折腾不起来,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闭气,估计还得再多吃几口粪。 行吧,小孩解释的这么完美,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看来我是有此一劫啊。 我跟在小孩后面,顺流而下,走了许久,身上的牛粪都冲干净了,这才赶到关帝庙这边。 而此时,贵叔这边也早就散场了,大家.伙正在那脱戏服呢,再不就是坐在树下纳凉,杨薇悠也坐在戏台子上,拿出手机给自己的戏装拍照。 见我和胖子赶来了,贵叔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走了过来,“少班主,你们……怎么从水里来了?” “嗨,孩子没娘,说来话长,甭提了。”我跳上岸,看了看戏台子上面,“破台顺利吗?出啥事了吗?” “没有,一切正常。”贵叔偷眼看了看正在那臭美的杨薇悠,欣慰一笑,“这孩子好啊,我稀罕!” “啊?你稀罕她啥啊?就这么一上午的功夫,他就把你给收买了?” 贵叔摇头晃脑,难得的高兴,“不不不,你不懂,你看那孩子,多稀罕咱们戏服啊,她喜欢京戏,我就喜欢这孩子,而且嗓子也透彻,比你们这两个臭小子好多了。” 我摇头苦笑,杨薇悠这哪是喜欢啊?她就是图个新鲜,想拍几张照片,发个朋友圈。 “对了,薇薇没添乱吧?” “没有没有,这孩子可好了。”贵叔脱下衣服,教给了胖子,随后也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少班主,有件事,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啊?叔儿,咱都认识这么久了,有啥话你就直说,咱都是自己人。” 贵叔点了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关帝庙,“少班主,你看二爷那眼睛,是不是睁开了?” 闻言,我顺着贵叔的目光看去,就只见庙里的关二爷神像,正侧身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一手拿着书,一手撩着长髯,浑身上下,威风霸气,虎目圆睁,更是杀气腾腾。 见此,我也不由微微一愣! 一般来说,不论是画像也好,还是塑像也罢,关二爷都不会睁开眼睛,因为关二爷一身的傲骨,眼里瞧不上其他人,所以平常都是闭着眼睛,但若是睁开了眼睛,那就是要杀人了! 但唯独《夜读春秋》这副神像,是睁开眼睛的,因为二爷要看书嘛,不睁开眼睛也没法看书。 不过就算是看书,也只是虎目微睁,窄窄的一道缝,而从古至今,也从未有过把眼睛完全睁开的神像,或者是画像,都没有! 要知道,关二爷这可是武圣啊,一身的杀气,睁开眼睛就要杀人了!这谁能受得了啊?! 我看的直愣神,胖子也凑了过来,“叔儿,咱们昨天下午来的时候,二爷是睁开眼的吗?” “这……”贵叔微微一愣,喃喃的自语说道:“说实话,我昨天也没怎么注意看,但是刚才破台的时候,我明显看到神像动了一下,就是……嗯……咋说呢?” 贵叔纳闷的挠了挠头,“就是……就是那种感觉吧,感觉像是,二爷刷的一下就睁开眼睛了,把我吓了一跳!” 第142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破台遇妖风 见贵叔如此说,我和胖子也愣住了。 二爷睁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而且还是突然睁开了眼睛,十有八.九就是某种危险的预警。 “少班主,你……是不是没经历过破台?”贵叔看向我,突然开口问道。 我尴尬一笑,“额,确实是没经历过,我来咱们戏班子才一年,你们演出的地点,也都是到常去的那几个村子,所以戏台子都是用过的,破台……我这还是第一次,结果还错过了,嘿嘿。” 贵叔点了点头,看了看戏台子上面,“我……咋说呢?很奇怪!说不出的一种感觉,以前破台的时候,都特别顺利,大家乱哄哄的闹腾一下,最后一口血喷在女鬼身上,然后大家.伙把女鬼轰下台,这就算是完事了,可今天……有点邪门!” “怎么邪门了?” 我追问着,可贵叔却没着急回答我,而是拉着我往台上走,不过就在贵叔准备给我们演示一下的时候,就只见老陈黑着一张脸,带着四个人赶了过来。 一见到我们,老陈就凑了过来,趴在戏台子边上看着我们,“龙先生,你们这够麻利的啊,戏台子都弄好了,情报也弄到了,看来我还真是请对人了!这两万花得值啊!” 老陈黑着脸,不冷不淡的吹着彩虹屁。 见他这个样子,胖子和我也走了过去,在老陈面前蹲了下来,我随手递过去一支烟,胖呵呵一笑道:“老陈,咋了,这大中午的,你一脸的大酱色,谁得罪你了。” “倒不是谁得罪我了,主要是……”老陈看了看身边,见不少老乡都在围观,他咬了咬嘴唇,迟疑了一下,“那个……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随后就向一边走去,紧接着,杨薇悠跟着贵叔也走了过来。 老陈递给我们一支烟,“龙先生,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妮妮……死了。” “呀?妮妮死了?”杨薇悠顿时一愣,不由惊呼出声,“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天就死了?” “唉,甭提了,我们通知了妮妮,让他过来协商一下孩子的事情,可妮妮死活不同意养孩子,那马明又哭又闹,又是威逼恐吓,我们要押他走的时候,他还抱着妮妮跪了下来,求妮妮回去,实在没办法了,我们只好强行把马明押了回去,妮妮也被家人带回去了,可回去之后,妮妮就想不开了,当天晚上就上吊自杀了。” “天呐!” 杨薇悠捂着小嘴,瞪大了眼睛。 对于妮妮的事情,杨薇悠一直都比较关心,现在听说妮妮死了,她也彻底傻眼了。 “不就是养孩子吗?妮妮怎么就想不开呢?大不了先养几年,等男人出来了,在甩给他不就行了?” “唉,哪有这么简单啊?姑娘,你没结过婚,没生过孩子,不知道当父母的难处,你以为这是养条狗啊?说不要就不要?这是两条人命啊!而且……而且……” 老陈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身旁的警茶叹息道:“妮妮和那个男人,本来就没有任何感情,孩子也是被强女干后生下来的,而且在有了孩子之后,妮妮也没有享受过当母亲本该有的尊重,相反,这两个孩子反倒是成了妮妮的枷锁,每次妮妮耍脾气,提出要回家的时候,马明还有他们村里的人,就会劝妮妮为了孩子着想,硬是把人留在了村子里面。” “所以说,妮妮对于这两个孩子,压根就没有什么感情?相反,甚至是还有些仇视?”我在一旁问道。 那名小警茶叹了口气,“算是吧,其实我们处理的这类案件不少,而大多数被解救回来的妇女,都无法正视自己的孩子,只有少部分人会为了孩子而选择留下来。而能留下来的人,也都是一些年龄偏大的群体,因为对于那些年纪较小的女孩来说,他们自己就是个孩子,让一个孩子,去养另一个孩子,这……只怕是个正常人都很难接受。” 小警茶顿了顿,“不管怎么说,反正对于这种家庭,孩子的出生其实就是一种错误,因为在这种父母没有爱情的家庭环境下,孩子无法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也享受不到本该有的父母关爱,而且父母也并不会真的幸福。” 听完这人说的,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了,妮妮十六岁就生下了第一个孩子,现在她十九岁,就要当两个孩子的妈? 在二十一世纪,我真的很难相信,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要知道,我十六岁的时候还在读初中啊!正忙着准备考高中呢,可妮妮却饱受非人待遇,并在恐惧和打骂之下,为人生下两个孩子,而且在男人的恐吓之下,也不得不扮演起母亲的角色。 现在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呢,男人就又追了过来,而且还要蹲监狱,并且男人还要她一个人回到陌生的地方,去照顾那两个她从未接受过的孩子。 唉!这应该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老陈啊,妮妮临死前有没有说啥啊?比如要报仇啥的?” “额……”老陈一愣,诧异的看了一眼胖子,“胖爷,您这话啥意思?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胖子哈哈一笑,“没事没事,我就是觉得这姑娘有点可怜,死的也忒不值了!等回头马明从里面出来了,我找几个人,套上麻袋,我狠狠地……” “别别别,胖爷,有一说一,咱可不兴这么玩!这是法制社会,你当着我这个警茶的面说这些,这不合适,回头你们自己慢慢聊哈,我就不管了,随便你们怎么玩。” “嗯?哈哈哈,好好好,我懂我懂。”胖子咧嘴一笑,“对了,妮妮临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 “唉,那孩子有点轴,大晚上的谁都没说,趁着他们都睡觉了,妮妮就一个人拿着麻绳出去吊死了,等他们早上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凉透了,不过那天从局里回去后,妮妮就一直哭,说什么后悔来到这个世上,也恨那两个孩子和马明,恨不得他们死,也很人贩他们。” 老陈说着也感慨了起来,“唉,说到底啊,我还是那句话,罪恶的根源就在这群人贩子身上,他们一天不消停,人口买卖就一天停不下来。” 胖子拍了拍老陈的肩膀,“不用说了,我们兄弟都懂,人贩子……肯定帮你们抓到,而且潘武庆这次是主动设计我们,这要是还不收拾他们的话,我们兄弟就真的让人笑话了。” “潘武庆设计你们?”老陈一愣,诧异的看着胖子,“啥情况?潘武庆什么时候设计你们的?” 老陈一脸懵逼,也把我给弄愣了,“胖子,潘武庆引咱们来的事情,你没和老陈说?” “额,嘿嘿,还没来得及说。”胖子上前,一把勾住老陈的脖子,“来来来,老陈,这边来,咱哥们慢慢聊。” 说着话,两个人就走到河边坐了下来,杨薇悠也看向了我,“养龙的,你当时在长丰村算的那一卦说,妮妮回来之后,长丰村要死七个人,原来妮妮就是第七个人,唉!可惜了,她还不到二十岁呀!” 我也有些感触,是啊,还不到二十岁的花季少女,却饱受了如此多的磨难,最后还要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短暂且又痛苦的一生。 这个仇,我的得她报了! 虽然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整件事听起来是真的让人生气,更别说潘武庆现在还主动挑衅我了,甚至是还敢威胁我家里人。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是真的没想到,我卦中的最后一个人,竟然就是妮妮本人。 这算什么?因妮妮而起,也因妮妮而结束? 潘武庆当年把妮妮卖去了南方,而妮妮回来之后,也让潘武庆慌了,为了掩盖证据,潘武庆杀了那五个女生,现在妮妮也结束了生命。 这算不算是老天对我的一种示警,告诉我这件事该结束了? 抽完了手里的烟,贵叔也拉着我再次回到了台上。 我们两个人站在戏台子的中.央,贵叔指着脚下,“少班主,当时我就站在这个位置,他们也都在我后面,丫头则是在我们对面,当时的风……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就是西北风,一直在我们背后刮风,可奇怪的是,我扭掉了鸡头,喝了一口鸡血喷丫头的时候,喷出去的血,竟然自己回来了。” “嗯?回来了?什么意思?” “这个……很奇怪!咋说呢?当时的风不大,风向也没变,一直在我们背后吹,按理来说,有风的情况下,我们还是顺风,那鸡血应该喷的更远啊,可奇怪的是,我喷出去的鸡血,竟然自己飘回来了,还弄了我满脸。” 我盯着贵叔看了看,可贵叔已经卸完妆了,脸上的鸡血也早就看不见了。 见此,贵叔连忙走到后台,挑开帷幔,把自己刚才穿过的戏服拿了出来,“你看,这身上都是鸡血,就是那阵喷上去的,我当时还不信邪,又喷了一口,可结果还是一样,为了不影响破台仪式,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抓着死鸡,硬往丫头身上蹭了点,这才算是没耽误正事。” “当时风在西面,是从你们身后往东吹?可鸡血喷出去之后,风向没变,鸡血却回来了?” 我低着头喃喃自语着,眼神也不由看向了关帝庙内的二爷,却发现关二爷的眼睛,正看着戏台子的东面。 见此,我貌似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鸡血阳气重,可以辟邪,如果鸡血喷不过去的话,那只能说明,戏台子的东边有某些邪祟,这东西怕鸡血碰到自己,破了身上的邪气,所以这才略施小计,把鸡血吹了回来。 而关二爷睁眼,也就可以解释了,二爷应该就是在给我们一些提示!告诉我们,戏台子那边有东西! 只是当时我不在现场,贵叔等人没明白怎么回事。 “哎对了!我想起来了!”见我盯着戏台子后面的关二爷看,贵叔也连忙说道:“当时就是喷鸡血的时候,我喷了两次之后,觉得事情有些邪门了,然后就看了一眼庙里的二爷,希望二爷能保佑咱们,结果就看到了二爷睁眼!” 我点了点头,心里的答案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甚至是,我还想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看了一眼戏台下面,正在和老乡说话的许家辉,“许老板,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你。” 许家辉点了点头,和老乡们寒暄了几句,随后就走了过来,“怎么了兄弟,有什么事吗?” 我指了指庙里的关二爷,“许老板,你看关二爷的眼睛,这眼睛是一直睁开的,还是最近才睁开的?” 许家辉看着关二爷微微一怔,“额……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不过以前的关二爷好像是闭着眼睛的,小时候我们就经常在这玩,现在睁眼睛……应该是油漆掉了吧?” 在许家辉这里得到了肯定答案后,我也彻底明白了,我走到贵叔身边,凑到他耳边,“叔儿,刚才你和说的这些话,没和别人说吧?” “额……还没说呢,咋了?真有啥问题啊?” 我点了点头,但马上就又摇了摇头,“也不算是啥问题,我还能应付,不过……叔儿,这件事你就甭和其他人说了,尤其是关二爷睁眼的事情,不能再提了!” 贵叔见我神色凝重,不是在开玩笑,也连连点头,“那胖子那边……” “胖子你不用管了,一会我自己去和他说,你只要别和其他人说就行了,这件事交给我了!” 第143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又见九头虫 下午两点的时候,老陈临时抽调的那些人也都到位了,我本来是想让他们直接进来的,可老陈却说,潘武庆和我们这些人打过交道,所以也都认识我们这些人。 如果让他们那些人都进来的话,村里生面孔太多了,就有可能打草惊蛇,所以就没敢让他们直接进村,而是在村子附近待命。 我想了想也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人都到位了就行,再且,潘武庆这些人也都非常人,如果动起手来,老陈这些人也未必能派得上用场。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我们几个人,等我们把潘武庆拿下了,老陈这些人再进来也不迟。 我们几个人聊着事情,不多时,午饭也开始了,大家.伙聚在农家乐吃着东西,许家的人也都赶了过来,为表诚意,许家的几个长辈也都亲自陪酒,许家辉更是给我亲自倒酒。 主家给了这么大的面子,按理来说,我们也应该陪喝几杯,但晚上还有演出,潘武庆等人还在附近,所以我们也不敢喝太多,只是浅浅的舔了几口酒。 对了,有件事不得不说,我严重怀疑,南方人绝对背着我们北方人偷偷进化了…… 尼玛!辣椒吃的跟不要钱似的,一口辣椒一口酒,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试着尝了一下他们这种节奏,结果我的胃差点没被点燃了,辣的我整张脸都是麻的。 湖楠人……绝对背着我们偷偷进化了! 见我们实在是吃不了辣,许家辉只好让人,又另外重新给我们安排了一桌饭菜,这才算是把午饭应付过去了。 常言道,饱吹饿唱,这吹唢呐什么的,必须得吃饱饭才能演出,不然干活没力气,但是唱戏的不一样。 我们唱戏的必须得饿着肚子,因为人在饥饿的状态下,发音和音质才能达到最佳效果,甚至是以前还有上台前空腹两个时辰的说法。 虽然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有没有科学依据,但事实证明,在唱大戏的时候,饥饿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最不济,上了台之后,不会出现打嗝放屁等尴尬的事情。 所以,因为晚上有演出,自然这午饭吃的就比较晚,等我们吃完了,时间也不早了,六点开场,现在都三点多了,大家正好可以空腹一个多时辰。 吃完了饭,大家.伙休息了一会,就回到了关帝庙那边上妆换衣服。 杨薇悠吵着让贵叔给她安排个角色,贵叔也是宠着杨薇悠,说啥都答应,所以就安排她晚上跟着做了个宫女,也就是龙套角色,上台不用说话,也不用开嗓,只需要跟着大家在台上走一走就行。 他们画好了妆后,杨薇悠就又变成了中午时的那副样子,拿着手机开始各种自拍,我打开朋友圈一看,好家伙,九宫格一个接着一个的自拍,定位也都是在湖楠。 看着手机我也忍不住好笑,合着这姑娘是把这次演出当成旅游度假了。 然而,贵叔坐在一边,见杨薇悠这么喜欢戏服,脸上也尽是欣慰之色,不断的感叹自己后继有人了什么的。 听着贵叔的感叹,说实话,我心里是真的捏了一把汗啊! 杨薇悠这哪是喜欢啊?这妹子纯粹是在这摆拍来了,用胖子话说,这就是三分钟热乎劲,回头稀罕够了,还不一定能不能喜欢呢。 到时,贵叔还不得伤心透了? 不过也不怪贵叔,他这人就是这样,太喜欢京戏了!看谁都像是个好苗子,看谁都觉得京戏后继有人了。 是个人到他跟前,和他说一声自己喜欢京戏,贵叔都能把这个人当成宝,谁让现在京戏的观众不多呢?更别说肯去学京戏的人了。 ………… 大家准备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一切还都是按照老规矩整,开场打鬼,必不可少。 贵叔画着关二爷的妆,迈着虎步,一步两步走到台前,开口叫板之后,女鬼登场,贵叔京腔念白后,插刀站定,然后就是追着女鬼打。 三圈过后,贵叔手举大刀,一刀砍倒女鬼,众人上前,把女鬼抬下去,贵叔等人纷纷下场换装。 不多时,贵叔等人也再次上场,开始唱《走三关》这出戏,也就是《红鬃烈马》的一折,讲的是薛平贵做了西凉王后,不远千里赶回寒窑去见糟糠之妻,王宝钏。 而这出戏,也是许家老太太临时点的,因为她丈夫当年就是如此,建国后,不远千里回到河楠去接她过来生活。 就是可惜了,这老太太身子太虚了,来不了,不能亲眼看这出戏,只能让许合先拿着录像机过来录像,打算以后慢慢看。 台上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胖子递给我一支烟,“少班主,七点了,再过半个小时天就要黑了,潘武庆那伙人还不动手?” “呵,不急,他们等不了多久了,最迟也就是今夜子时。” “你这么有把握?”胖子迟疑地看着我,我淡淡一笑,倒也没着急回答他的话,而是回头看了一眼围观的老乡。 湖楠地区也有自己的戏曲,其中影响力最大的就是岳阳花鼓戏,流传至今已经有七百多年历史了,除此之外还有武陵戏、巴陵戏、花灯戏、湘剧等等。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不比京戏的历史差多少。 而来之前我也查过一些资料,京戏在湖楠地区的演出其实很少,因为当地人根本就接受不了。 而对于他们来说,真正深受喜爱的还是花鼓戏,这才是人家本土戏曲!有着地方特色,还有着他们地区的民俗文化。 所以来之前我就做好了没有观众的准备,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湖楠这边的老乡实在是太给面子了,几乎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戏台子下面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当然,他们也是真的听不懂,虽然人都来捧场了,但也都是三五成群,四六一堆的在一起各聊各的,几乎也没几个人听戏。 “胖子,人有点多啊,潘武庆他们人有多少咱们不还知道呢,如果动起手来,老乡们可就要遭殃了。” “那咋整?人家老乡都来捧场了,咱们要是把人家赶走了,这还做不做生意了?名声可就臭啊!” 确实如此,唱戏的可以没有观众,但绝对没有把人往外赶的规矩,观众要是走了,我们戏班子的名声也要臭了,这戏也就不用唱了。 我迟疑了一下,“赶人走的事儿,咱们确实不好开口,你去找许家辉,让他出面,八点后就清场,我估计潘武庆迟迟没有出手,也是在等这些人走。” “嗯?啥意思?他还怕人多?”胖子微微一愣,“人越多,他们不就越高兴么?要是有啥危险,他们还能顺手抓个人做人质。” 我自嘲的笑了笑,“话说如此说,可事实上哪有这么简单啊?蛊术这种东西,也就你们道家承认他们是正派法术,可在我们豢龙氏眼里,这玩意就是一种旁门左道。” “啊?为啥这么说?”胖子来了兴致,搬了个小板凳坐了下来,随手递给我一支烟。 我接过点燃抽了一口,“蛊虫是怎么炼制出来的?还不是将一大堆虫子放在一起,不给它们吃,不给它们喝,让它们同类相食,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蛊虫,而这个蛊虫还得喂它吃各种毒药,甚至是活人和死人的血肉,并且训练它怎么去攻击一个人,而且蛊师为了达到和蛊虫心意相通,还得给蛊虫喂食自己的血肉,你说,用血肉豢养出来的东西,能是啥好玩意?这种法术还能算得上是正派?” 胖子想了想,“哈,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对呀,蛊虫这种东西,用血肉喂养出来之后,就具有一定的灵性,同时也伴有一定的邪气,这种邪物……我还真瞧不上眼。” 胖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你说潘武庆在等这边人少了再动手,合着是这蛊虫怕人多?” “嗯……可以这么理解吧,不过确切点应该说是怕阳气!咱们这边人太多,阳气太足了,蛊虫也不敢靠近,毕竟这东西浑身邪气,遇到太强的阳气,就有可能被冲散身上的邪气。” 胖子点了点头,算是彻底听明白了,随后也起身去给许家辉打电话,让许家辉过来,想办法解决这边的事情。 交代完了,胖子也坐了回来,“少班主,刀爷咋还没来呢?” “废话,你问我,我问谁去?那天刀爷走的时候,我都没见到人,是他和你说的,今天黄昏咱们就能见面,这都晚上了,人还没来?咋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啊!吃午饭的时候,我就给刀爷打过电话了,可刀爷就是不在服务区。”胖子大呼冤枉,随后也拿出手机,再次打电话给刀爷,然而,结果还是一样,刀爷依旧是不在服务区。 “刀爷咋回事啊?没他镇场子,我还真有点没底气了。” 刀爷虽然不懂法术,但是刀爷的刀法是真的牛皮啊! 一旦给了刀爷近身的机会,别说潘武庆了,就连我都没时间施展法术,他一刀下去,就能要了我的命。 刀爷不在这给我镇场子,我心里还真有点发虚,毕竟拳脚功夫什么的,我和胖子都属于半吊子,真正牛皮的还是刀爷。 “咋滴?听你这口气,你慌了?” “废话,刀爷不在这,你不慌啊?而且一个潘武庆也就罢了,现在还把他师傅给搬出来了,再加上一个九头虫,我这心里是真的没底啊。” “他师傅……你也没把握?” “这……唉,咋说呢?”我一脸的蛋.疼,“蛊术这玩意,我压根就没接触过,现在虽然有些了解了,但那也只是在书上看的,属于纸上谈兵,一点实际经验都没有,我就怕一会失手了,再把咱们装进去,而且九头虫那东西我还不能杀,只能降服,这难度系数就有点大了。” “要不……你给我个护身符啥的,我帮你拖着潘武庆,你对付九头虫和他师傅?” 我心烦的摇了摇头,“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现在是属于纸上谈兵,压根就不了解对方,也不知道对方都会什么蛊术,我还咋给你护身符啊?” 胖子没有护身符不行,但是刀爷不一样,刀爷压根就用不着护身符。 只要让刀爷有了近身的机会,别管对方法术有多牛B,刀爷的刀法一经施展,对方绝逼没有施法的机会。 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么依赖刀爷的原因! 胖子咬着嘴唇,低头捉摸着,估计也是没有啥好办法,等了一会时间也不早了。 在许家人的安排下,在场这些看热闹的人,也都陆陆续续散场了,只剩下几个许家的人,在这里给我们捧场。 其实倒也不用他们捧场,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就怕一会动起手来,在伤及无辜。可胖子非说一个人不留反倒让人怀疑了,所以就让许家的人留下几个。 我们这边还是有条不紊的唱着大戏,待等十点多的时候,就只见在一旁的山丘后面,晃晃悠悠走下来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嘶!潘武庆!这货终于还是来了! 而且不只是潘武庆,就连九头虫也来了,对了,这九头虫还不知道在哪得来的机遇,看样子道行是长进了不少,别说变化成人了,现在他都能随意变化大小了。 此时的九头虫,看起来就是一条蛇似的,盘绕在潘武庆身上,要不是他头顶的犄角和身上的绒毛太过明显,在加上只有上半截身子,只怕我都想象不到,这就是那条九头虫!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为虎作伥 一见到潘武庆来了,胖子也连忙招呼许家的人,让他们去后台避难,其余人等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雄黄粉啥的,洒在戏台子和后台的四周,避免毒蛇一类的东西过来。 至于台上的贵叔等人,则是稳如泰山,眼里仿佛是没看到潘武庆似的,依旧是一脸淡然的唱着戏。 对于一个作艺的人来说,戏比天大,就算是天塌下来,戏也不能停,必须得等这一折子戏唱完了,这就是作艺之人的基本素养,除非是到了真正万不得已的时候。 再且,戏班子的响器,也都能克制一般的邪祟,贵叔他们不停下来,也算是再给我撑腰了。 潘武庆见我们如此淡定,一时间也没敢上前,而是在戏台子三米开外的位置停了下来。 “老哥,又见面了。”我咧嘴一笑,潘武庆也是如此,憨厚的挠了挠后脑勺,“老弟,没想到吧,会在这遇见哥?为了把你引来,我可是煞费苦心啊!哈哈哈。” “嗨,该说不说,老哥你这就有点下三滥了哈,让人引我入彀,来个瓮中捉……你等会,这个词好像不太好,我在想想,要不……关门打狗?尼玛,这也是骂人的。” “哈哈哈,老弟,兄弟我是真的佩服你,都这个时候了,还一点都不担心?” “你不也是一样?”我淡然的看着他,指了指身边的老陈,“都是老朋友了,警茶都来了,您老也不怕?” “怕什么?今天过后,你们都得死,兄弟我已经无所畏惧了!” 说罢,潘武庆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小瓶子,砸到地上之后,瓶子里面的粉末就好似孢子粉似的,开始四处飞散。 眨眼的功夫,我们一行人就被这股红色的粉末给笼罩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见此,我本想现在就出手的,可看了一眼四周,却没见到潘武庆的师傅现身,一时间我也有些不敢轻举妄动了。 不把他们一网打尽,迟早都是个麻烦,还是得拖到他师傅出来,就算不一网打尽,这货要是背后偷袭我也受不了啊! “老哥,就这么……动手了?咱们一个多月没见了,不再聊会了?” “哈哈,聊什么?”潘武庆舔了舔嘴唇,腼腆一笑,“我也看过小说,按照小说情节,反派一般都死于话多,兄弟,别挣扎了,上路吧,来世别和兄弟我为敌了!老哥我是真的看好你,可惜啊!可惜你不开窍,非得和我为敌!” 话说到这里,潘武庆看向左边一座山头,“师傅,一切都弄好了,施法吧!” 话音落下,山峦那边,就传来一阵阵类似于经文的声音,不过相比较经文来说,就显得更加晦涩了,仔细一听,应该就是本地人用方言,在诵读某种祭文。 胖子看了我一眼,“少班主,这货……挺他妈鸡贼啊!还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这个定律?不好弄啊!你有把握没有?” “如果他们都在,我有五五开的把握,但是那个老蛊师不在啊,这就很麻烦了,我怕他背后偷袭我。” “那咋整?要不让老陈打电话给他同事,去山里……爱我草,什么玩意?!怎么还地震了!” 胖子话说一半,我们脚下的戏台子,就开始疯狂震颤,仿佛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要从地下钻出来似的。 贵叔一个脚下不稳,直接倒在了我怀里,我一把扶住他,“叔儿,不能在唱了,事情有点麻烦,你带着大家.伙去后台,这边交给我。” 说罢,我又拿出一张符文交给贵叔,“叔儿,记住,等所有人都进入后台后,你就把这张符贴在门口,任何人叫门都别开。” 贵叔微微一愣,“这、这啥玩意啊?管用吗?” “管用,这叫本命符。” 我推搡着贵叔离开了戏台子,胖子也凑了过来,“本命符?这是啥玩意?” “本命符,每年大年初一子夜交替之时,也就是紫气东来的时候,我取眉心血画的符纸,就是本命符,只要我不死,这符纸就不会破。” “这么牛?回头你给我一沓。” “你当这是大白菜啊?这东西画起来可没有这么简单,画符之前,我得斋戒一个月,一年只能画一次,每次还不一定能成功,这十多年来,我才画了三张。” “我去,这玩意……爱我草,什么玩意抓我。” 胖子话说一半,身子就是一个踉跄,一把扑倒在我怀里,我定睛一看,就只见一直惨白干裂的手掌,正死死地抓着胖子脚踝往戏台子下面拽。 “砰砰砰——” 一连串的炸响过后,戏台子上也多了许多东西,人的脑袋啊、胳膊啊、脚啊、大腿啊、胯骨轴啊啥的,铺的到处都是,都快和乡下摆摊差不多了。 最恶心的是,这些东西还会动! 胖子看的一愣,忍不住破口大骂,“老潘,你他妈多少有点下三滥啊!施法可以接地气,你他妈接地府算怎么回事?整点人间的玩意儿行不行?没有一个全乎的,都是些零碎!你弄个人也行啊!” “你甭贫了!管好你自己!一会真给你弄来个人,看你咋整。” 我拿起一旁桃木剑,剑也不出鞘,直接拍向抓着胖子腿的那只手。 “噗”的一下,整个手掌就被我砸成了一滩烂泥,肉酱崩的到处都是。 胖子擦了一把脸,“哈tui,这啥玩意啊,这么不经打?老潘,你太恶心了,肉酱不放蒜,味道少一半!哈tui,还糊嗓子眼儿!” “闪开!” 这家伙实在是太贫了,我一把推开胖子,站定身形,桃木剑在戏台子上猛的一插,咔嚓一声,桃木剑就被我钉进了木板缝里。 我左手掐着灵官决,高举过头顶,“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镇!” “砰——” 我一掌趴在剑柄之上,以我为轴心,整个戏台子就仿佛是爆炸了似的,掀起一阵强大的冲击波,瞬间就将这些零碎震成了肉末,就连胖子都差点被震飞了出去,要不是我反应快,一把把他揪到了我后面,估计他现在就在舞台下面了。 震退了这些零碎,我定睛看向台下潘武庆,“老哥,还有啥本事,都亮出来吧?” “哈哈哈,不急不急,你看这儿!” 潘武庆一指东面,我顺着手指看去,就只听“嗷”的一声虎啸,一只爪子破土而出,砰地一声拍在地面上,震的大地都一阵颤抖。 胖子眸光一紧,连忙躲到我身后,“少班主,底牌出来了。”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而是死死地盯着那边,不多时,地下的东西也挣扎着破土而出。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头三米多高的大老.虎!但奇怪的是,这猛虎的嘴巴里面,却含着一颗人头,而且这猛虎浑身上下也都呈现出一种火红色,并非是平常所见到的那种黄黑花纹老虎。 “老哥,这是个啥玩意啊?”我看向潘武庆,潘武庆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师傅练的,听他说,这可是他的毕生心血,好像叫啥……虎伥?唉,我也记不清了,咋样兄弟,还不错吧?” “额……不知道啊,看着还挺像样的,就是不知道抗不抗揍。” “嗨,你试试看不就完了?再说了,这可是我师傅毕生心血,死在他手里,你也算是够本了。” “额……说的也有点道理,要不……” “等会!”胖子断喝一声,打断了我们,“你俩能不能认真点?这他妈是打架呢,不是给你们开斗法大会来了!小学生打架都不像你们似的,碎嘴子啊?还他妈聊起来了!” 胖子一踢我屁股,“上啊!咬他!干.他丫儿的!大嘴巴抽他,篮线子都给他扣下来,弄点虎鞭给刀爷泡酒。” 我不由苦笑,这到底谁才是碎嘴子啊! 不过这种时候了,也甭管碎不碎嘴了,这老虎已经蠢蠢欲动了,我要是再不出手,估计它就得来咬我了。 我拔剑上前,纵身一跃三米高,一个力劈华山直奔老虎面门砍去。 “嗷——” 这老虎大叫一声,不躲不闪,反倒是昂首挺胸,一口就叼住了我的桃木剑,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了,这东西摇头摆尾一晃悠,我连人带剑就被它甩飞了出去。 落地后,我就地一滚,卸去一些力道,这才没被撞伤。 我摇摇晃晃站起身,那老虎却是一晃脑袋,嘴巴里面喷出一股子黑烟,直奔我而来。 慌忙之中,我连忙提剑格挡,就只听“砰”的一声,一颗脑袋咬在了我的剑锋之上。 我定睛一瞧,这正是老虎嘴巴里面的那颗人头。 “乾坤借法,火来!” “轰——” 我手掐拘火印,轻点桃木剑,霎时间,剑身之上瞬间燃起烈火,那颗人头也在顷刻之间,被烈火燃烧殆尽。 我一抖宝剑,甩掉上面的人头,转身提剑就向那老虎杀去。 “啪啪啪——” 我还没到跟前呢,老虎就晃着尾巴,“砰砰”的敲着地面,力道之大,简直是堪比地震啊,大地都在晃悠,不远处的戏台子,干脆炸裂了,胖子也一屁股坐在了废墟当中。 “少班主,你成不成啊?不行咱跑吧。” “跑个屁!砂纸擦屁股,我给你玩点花样!且看我今日屠龙伏虎!”我大骂一声,再次飞身上前,老虎也摆着虎尾向我砸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随即反手就是一剑,砍在了老虎的尾巴上。 “叮”。 木剑砍在虎尾之上,就仿佛是砍在了石头上似的,震的我虎口发麻,胳膊发酸,而那根虎尾却丝毫未损。 我顿时一愣,看来这老虎已经不是一般凡物了,得拿出点真本事了! 我咬了咬牙,趁着老虎还没抽回尾巴,反手掐了一个千斤咒,一掌拍在剑柄之上。 “砰——” 这一次,可算是奏效了,愣是让我切下来一节尾巴,老虎也疼的嗷嗷大叫,嘴巴里面狂喷黑气。 我定睛一瞧,好家伙,这黑气里面都是人头啊!一个接着一个,眨眼的功夫,黑气就铺满了我的头顶,人头更是黑压压的一片。 “少班主!我知道这些人头是什么玩意了,这他妈是伥鬼,为虎作伥!这老虎也不是老虎了,这是魂蛊!” 胖子这么说,我也明白了。 伥鬼,就是被老虎吃了的人,但是这种人死后,魂魄却不会得到解脱,反倒是会被老虎的百兽之王气息所震慑,从此甘心沦为伥鬼,也就是老虎的奴役。 等到老虎饿了的时候,伥鬼就会幻化成人,去附近乡下骗人到山里来,去喂老虎。 这也是为虎作伥的由来!说的就是这些伥鬼! 至于魂蛊,就是把某些人的魂魄,或者是某些妖怪的魂魄,炼化成蛊,而这种蛊统称为魂蛊。 我记得在书里看过,像老虎这种东西,炼化起来就很麻烦,因为百兽之王的气息很难驯服,所只能采取一些极端的手段。 比如,先去喂这个老虎吃人,吃够了百人之后,老虎开了灵智时,麾下还有了一批伥鬼,接下来就是扒皮碎尸,利用种种残忍手段,逼迫老虎产生强大的怨念,死后再将其魂魄炼化,如此便可炼成魂蛊。 这过程虽然说来简单,可其中的复杂程度,也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而老虎一旦炼成魂蛊之后,便会听命于主人,并按照主人的心意行事,除此之外,这老虎魂蛊的麾下,还有百名伥鬼,可供主人驱使。 在诸多魂蛊里面,这老虎也算得上是比较厉害的了,再往上的就是那些上古流传下来的凶兽、神兽了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老虎,这东西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估计也是不敢轻举妄动,想让这些伥鬼先对付我。 “嗷——” 老虎长啸一声,满天的黑烟也开始涌动,无数的人头也开始向我这边蜂拥而来。 我眯了眯眼睛,稍作犹豫之后就飞身急退,拉开一定距离后,我抓起一撮泥土,手掐决印。 “天地惶惶,日月澄清,万法由来,借土化龙!” 我屈指一弹指尖泥土,“龙来!” “嗷——” 一声龙吟响彻天地,被我弹出去泥土,也瞬间化作一条巨龙,迎着那些人头就冲了过去,大嘴一张,一口一个小朋友,全部带走! 眨眼的功夫,这些人头就被我的土龙给吃了下去,胖子那边也连忙打开葫芦,我一指巨龙。 “归位!” “嗷——” 巨龙大嘴一张,长啸一声过后,便将那些伥鬼悉数吐进了葫芦里面,随后就盘旋在我身后,帮我护法助阵。 我定睛看向猛虎,手掐剑指,厉声呵斥,“孽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第145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相柳后裔 自古龙虎是冤家,这猛虎见了我的巨龙,一时间也不敢动了。 我扭头看向远处的潘武庆,这货也傻眼了,估计也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容易收伏伥鬼,还吓得这猛虎不敢上前。 我咧嘴一笑,“老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束手就擒得了,甭挣扎了,就这头烂蒜,我想收拾他,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潘武庆脸上僵了僵,但依旧是憨厚的笑着,“兄弟,我也想收手啊,可实力不允许啊,老哥我杀人太多了,认栽就是死,我死了可就没人照顾我大姐了,所以我可不能死啊!” “额……哈哈哈,老哥,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和你大姐那点破事,潘姐都和我说了,唉,该说不说,你这……玩的挺花花儿啊,自己姐姐都不放过?” 闻言,潘武庆的脸色终于黑了下来,难得的冷笑一声,“兄弟,嘴下留德!” 我呵呵一笑,“行啊,那你自废道行,认罪伏法吧。” “唉,不可能了,已经走上这条路了,就回不了头了。” “=好话说了三千六,你是一句都听不进去啊,得儿,我不说了,不过你得告诉我,你为啥非得追着我不放啊?明明是警茶要逮你,又不是我?你干啥跟我过不去啊?” 潘武庆摇头苦笑,憨厚的舔了舔嘴唇,“因为我门清儿,就警茶那几块料,他们要是有这个本事,早就抓住我了,但是你不一样啊!你才是我最大的威胁,而且我料定了你会跟警方合作,结果你还真把警茶引来了,所以我只能弄死你了。” “额……”合着这还怪我多管闲事了? 潘武庆举起自己的断手,苦涩一笑,“再说了,这断手之仇,我不得不报啊!要不是断了手,我也不至于把我师傅搬出来,我自己都能施法请猛虎。” 得儿,看来我们这是死仇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总之,我俩之间得死一个。 “潘哥,听我一句劝,就你这头虎玩意,我想弄死他,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实在是中看不中用啊!你就束手就擒吧,要不就让你师傅出来,你们仨一起上,我让你们仨单挑我一个,或许还有点胜算,咋样?” 潘武庆依旧是摇头苦笑,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猛虎,“兄弟,说实话,我还真不信你有这个本事,这可是我师傅的毕生心血,你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也不至于和我废这么多的话了,我跟你说,这头老虎可是……卧槽!” 见潘武庆不相信,我也实在是不想废话了,当即欺身上前,趁着巨龙给我打掩护,我纵身一跃,直接一剑刺穿猛虎胸口。 “嗷”的一声,老虎也化作一滩血水,直接消失在我们视野当中。 这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半分钟…… 这一次,潘武庆彻底看傻眼了,刚才他还信誓旦旦,我弄不死这玩意,结果半分钟不到,就让我给灭了,这简直就是光速打脸啊! 其实这老虎确实是有点本事,我要想对付他,也绝对没有这么简单,但可惜的是,操控他的人不在附近,这东西发挥不出来威力,所以就让我给灭了。 最重要的是,中午破台的时候,贵叔他们看到了二爷睁眼,并看向东面。 当时我没让贵叔和其他人说,但等到他们吃饭的时候,我就带着胖子在那边转悠了一下,结果就让我在地下挖出来一堆小玻璃罐子,而这些罐子里面装的,也都是人体的各种器官内脏啥的。 虽然我不确定这是什么法术,但是书里说过,但凡是这种以人为引的邪术,最怕的就是缺一不可。 所以我当时就把那颗心脏给藏了起来,结果等到晚上的时候,埋罐子的地方就钻出来了这头猛虎,而直觉也在告诉我,这东西的弱点肯定就在心口。 但我之所以没着急动手的原因,就是在等那个老蛊师出来,避免一会和潘武庆动起手来,在被那老东西给偷袭了。 可等来等去,那几把灯就是不出来,我也实在是聊不下去了,只能把这东西给弄死了。 “老哥,认命吧,你要么伏法,要么就把你师傅请出来,你们仨围殴我一个,赢了你们走,输了一起蹲监狱,没事在一起捡个肥皂啥的,还能有点乐趣。” “不是,你咋把我的猛虎给弄死了,这可是我师傅的半生心血啊!” “嗨,兄弟,你咋还慢半拍呢?别说是你师傅的心血了,就算是你师傅的骨血也没用啊!”胖子拍着身上的灰尘也走了过来,“死了都死了,你就别墨迹呢,要么举起手来投降,要么硬钢,你自己选。” “唉,算了,咱华.夏人从来都不会举起手来。” “嘿,这有点意思啊?整的还挺有骨气的,不过你就别说华.夏人了,太他妈恶心了,咱华.夏人可没有你这种丧尽天良的货色。” “九爷。” 潘武庆懒得搭理胖子,看向趴在肩膀上的九头虫,低低的叫了声,随即九头虫也缓缓爬到地上,幻化成人,看这样子是打算硬碰硬了。 没看到九头虫还好,一看到九头虫,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孙贼,你可真他妈狗啊!都说好了不杀人,也不造杀孽了,你咋还跟着潘武庆瞎混上了?你家大人不管你啊,你师傅呢?” 九头虫眯了眯眼睛,看着我的目光中,也满是忌惮之色,“什么师傅不师傅的,他唠唠叨叨烦死了,被我甩了。” “被你甩了?啥意思?你们是分手了啊,还是闹离婚了?”胖子咧嘴笑骂着,九头虫黑着脸,一脸的不耐烦,“老和尚把我带到这里之后,就去山里闭关修行了,我趁他不注意,自己跑出来了。” 闻言,我和胖子不由对视一眼,心里也瞬间慌得一批! 我现在是天不怕地不怕,我就怕那老和尚啊!这家伙一身的道行简直就是变态,天雷地火都奈何不了他,一口气还能吹走二郎神,就这本事……要想弄死我,那就跟玩似的! 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下眼神,胖子压低声音,凑到我耳边,“少班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为了避免那老和尚杀过来,还是得尽快引出那个蛊师,然后速战速决,以免迟则生变。” “哦?怎么引?” 胖子稍稍迟疑了一下,“别费心思了,直接动手,先拿下他们两个,逼着那个老头现身,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这不是不行,可关键我也怕啊!我怕那老东西远程输出,直接给我来个偷袭,这我可受不了。” “这……唉,先别管了,你动手吧,我给你打掩护。” 我点了点头,随后也看向了九头虫,在动手之前,我得弄明白一件事,这九头虫的执念到底是啥? “九头虫,那老和尚自称迦叶尊者,你跟着他,也算是有了正规编制了,这妥妥的铁饭碗啊!你不跟着他混,还出来兴风作浪,你图个啥啊?” 九头虫看了一眼潘武庆,又看了看我,“那和尚绝对不是迦叶尊者!千年前,我在西天守门的时候,迦叶尊者曾在我身旁路过,还给我说过佛法,我认得迦叶尊者,这老和尚虽然和迦叶尊者长得都一样,但绝对不是他本人。” “嗨,人家有本事就行呗,你跟着人家混了一个月,这道行涨了不少吧?有便宜你都不占,多亏啊!你跟着潘武庆这种烂蒜混,你能有啥出息啊?” 九头虫看了一眼潘武庆,“佛说我不懂佛法,佛还让我随心随性,率性而为,所以这才赶我下灵山,让我去追寻内心深处真实的自在,可我对于我来说,我的自在就是修出下半身,可那个老和尚说我这是逆天行事,不肯帮我,但潘武庆可以!我每年吃一对童男童女,用不了百年,我就能重修完整之躯!” “我靠,每年一对,还要一连吃百年?这就是两百多人啊!兄弟,你多少有点缺心眼啊,佛祖赶你下山,让你追寻自我,这肯定是让你下山悟道,怎么可能让你吃人啊!” “不,佛说自在,我要的自在就是我的下半身,我这是奉佛旨办事!” 得儿,死孩子掉井,完全没救了!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合着他的执念,就是自己的下半身。 不过这玩意……我是真的没办法了!生老病死,这是不可逆转的事情,我就算是有心也无力啊,身子早在千年前就没了,我咋帮他再长出来?总不能让我去找当年逃走的九头虫吧? 找来又能怎样?他们还能重新合体?这完全就是不现实! 不过让他这么一直吃人,也肯定是不行了,他这么吃下去,也迟早会堕入魔道,我还怎么度化他了? “老九啊,要不……你给我个面子?甭跟着他混了,你弃暗投明吧,你跟着我混,等回头有机会了,我给你弄了身子,咋样?” “哦?”九头虫一听到我能给他弄个身子,顿时眼前一亮,“当真?!” “这个……不敢保证,不过我可以回去查一查资料,或许就有什么移花接木的法术,可以给你弄个身子,再且,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实在不行我再花点钱,给你移植个下半身?咋样” “九爷,甭听他的,这世上哪有这么神奇的法术?再说了,你可是九头虫啊!上古时期,相柳大神的后裔,你这高贵的血脉,什么样的身子能配得上你?” 见九头虫快要被我策反了,潘武庆连忙开口说道,而我也是微微一愣,这货竟然还是相柳大神的后裔? 再《山海经》中有过记载,相柳大神是上古时期的凶神,也是水神共工的臣属,蛇身九头,食人无数,所过之处,尽是一片汪洋! 而且相柳的身躯十分庞大,巨大到了他的头颅,可以同时在九座山头上吃东西。 传说中,相柳喷出来的水比洪水还厉害,有苦有辣,吃了这种水的人必死无疑,而且在这种水泽里面,连飞禽走兽都不能活下来。 之后等到大禹治水之时,大禹见相柳如此猖獗,还随同水神共工到处发洪水伤害百姓,这才运用神力杀了相柳,为民除害,不过饶是如此,相柳死后身上流出来血,依旧是剧毒无比! 书中曾说,相柳的血一旦沾染到土地之上,毒血就会侵蚀土地,导致五谷不生,任何禽兽碰到也都会立时毙命,并且池子里面还会滋生出妖魔。 为此,大禹还曾尝试用泥土覆盖上这些鲜血,可结果却是,不论铺上多少泥土,也依旧会被毒血渗透,最后大禹只好把这片土地劈成了一块池子,并邀请各方诸神在池子附近筑起一座高台,以此镇压妖魔。 然而,我却从未在任何一本书上见过,相柳还有什么后人?而且这后人还是九头虫? 我看了看胖子,“你读书多,他是相柳后裔的这件事,你知道吗?” 胖子也是一脸懵逼,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得儿,胖子也不知道,那就真的弄不明白了,不过这也不耽误正事。 我看向九头虫,“老九,你听我的,先跟我混!我想法给你弄个身子,如果实在弄不了,那咱们就成立个公司,就叫老九门!凭你这个搬山大圣的称号,咱们弄个搬家公司不过分吧?妥妥的暴富啊!不比跟着他强?把你弄得跟过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 第14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雷把我正法了 九头虫愣愣的看着我,估计也是不知道搬家公司是干啥的,胖子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老九,你信哥们的,哥们绝对不吭你,潘武庆这家伙坏事做尽,好事做绝,你跟着他没出路……” “冲啊!” 潘武庆也慌了,显然是不想再给我们机会了,突然暴喝一声,随即大手一挥,就像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与此同时,两边山丘后面,也纷纷窜出人来。 我定睛一看,少说也得有二三十人,这一下我也慌了,潘武庆这是有备而来啊,竟然还埋伏了这么多人? 潘武庆、九头虫,再加上一个老蛊师,已经够我受的了,现在又来这么多小喽啰兵,我还怎么玩了? “胖子,不能再拖了,你去找老陈,让他打电话,把咱们的人都叫过来支援。” “咋了?不单挑了,直接改打群架了?” “别贫了,快去!” 胖子应了一声,随后就向后台跑去,我也提着剑就向潘武庆杀了过去。 冲到跟前,我举剑劈了下来,然而,潘武庆却是不躲不闪,直接抬手硬钢。 “锵——” 桃木剑打在潘武庆的断手之上,竟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定睛一看,他娘的,这家伙竟然还在断手之上,装了一个铁钩子,现在就差一个独眼眼罩了,不然这货妥妥的海盗船长啊。 一击不中,我抽剑直奔潘武庆的心口,然而,就在桃木剑快要刺中之时,潘武庆突然一甩袖子,一条小青蛇“嗖”的一下就飞了出来,正好落在我的桃木剑上。 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肯定也是蛊虫了,动作那叫一个迅速啊!刚一落到桃木剑上,就顺着木剑游走,直奔我的面门而来。 慌忙之中,我只好拨剑反打,愣是把青蛇给甩飞了出去。 搞定了青蛇,我定睛看向潘武庆,这货却已经躲到了九头虫身后,“九爷!上啊!咱们才是一个阵营的啊,你帮我搞定他们,我活下来了,你以后才有童男童女吃啊!我要是死了,你就啥都没有了啊!” “放屁!老九,你刚才可是说了,你得吃够百年的童年童女,才能长出身子,这货都他妈四十多了,缺德事还干了这么多,多说也就剩几天阳寿了,你跟着他混,他能给你吃一时,不能给你吃一世啊!他特么骗你呢!你是妖,他是人!他可没有你这么长的寿命!” “嘶!” 闻听此言,九头虫眼前顿时一亮,也似乎脑袋开窍了,想明白了! 九头虫回头看向潘武庆,“老潘,你……在骗我?” “我、我没有啊!你别信他的,我们才是兄弟啊!我的子子孙孙也都将是你的儿孙,我不能满足你百年,但我的子子孙孙可以啊!他们也将继续我的事业!” 一听这话,我差点没气晕过去! 太缺德了!这货是打算把人口买卖当成家族产业干啊,自己干不算完,还得带上自己儿孙,这货简直就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整个人都坏透腔了啊! “潘武庆,你他妈扯犊子!你连个孩子都没有,现在都这个岁数了,你生个锤子啊?老九,跟我混,我虽然不能给你童年童女吃,但我可以让你富贵!咱们一起成立搬家公司!” “我……他妈和你拼了!” 潘武庆恨得咬牙切齿,估计也是怕我再说下去,直接策反了九头虫,当即就像我这边杀了过来。 我的拳脚功夫虽然水的一批,但潘武庆也毕竟是半路出家,十六岁才开始学蛊术,终究不如我这个自幼学习豢龙术的人,几招过后,这家伙就撑不住了,完全是被我追着打。 要不是潘武庆有着蛊术傍身,估计也早就被我收拾了,而且潘武庆的蛊术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整的就跟小叮当似的,身上的蛊虫就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往外扔,啥玩意都有。 甚至是有那么一会功夫,还弄得我都有点应接不暇了,不过也好在他这些东西都是用血肉豢养的邪物,我的法术刚好可以克制。 最后也弄得我心烦了,索性放了一把焚阴火,把他身上的蛊虫都给烧干净了。 没了蛊虫做支撑,潘武庆也开始渐渐地撑不住了。 我瞅准时机,当即飞起一脚踢在潘武庆的胸口上,随后手舞长剑,连消带打,把潘武庆逼到了河边。 而与此同时,潘武庆的人,以及我们的人也都赶了过来,现场那叫一个乱啊。 亡命徒对战警茶,根本就不是电影里那样,警茶一出手,这些人纷纷抱头蹲地上求饶,而是拳拳到肉,各个玩命啊! 一时间,现场可谓是十分混乱,胖子也混在人群里面,跟着警茶各种打野。 我把潘武庆逼到河边,剑尖直指其咽喉。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淡然一笑,“老潘,大势已去了,收手吧!” “九爷!救我啊!” 潘武庆绕过剑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九头虫。 九头虫这家伙估计也是被我说动心了,现场如此混乱,他却跟没事人似的,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警茶带上手铐,冷眼看着身边的一切。 “九爷!咱们才是一个阵营的啊!难道你不要下半身了么,只有我才能给你童男童女啊!九爷,你好好想想,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啊!你连个完整的身子都没有啊!更别说老二了!” “闭嘴吧你!”我的剑尖,再次抵在了潘武庆的脖子下面,“老潘,别喊了,实话告诉你吧,再来湖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在这边了,为了抓你,我们也是煞费苦心,现在大势已去,你已经没有机会翻身了,认栽吧!” 说罢,我又瞄了一眼左边的山头,“老潘,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命中有一场劫数,需要度化七个人才能渡劫,这位九头虫就是其中一位,所以,从我出现开始,我和九头虫的命数就已经拴在了一起,你求他也没用,有这个时间,就不如去求你师傅。” 闻言,潘武庆微微一怔,随即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够了,反倒是有恃无恐了,“兄弟,都是明白人,就甭在这说瞎话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他妈想要给我们来个连锅端!呵呵,现在只要我师傅不现身,你就不敢动我!” “嘶!” 潘武庆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想把那老头引出来,来个一网打尽,要是就这么放走了,也早晚是个麻烦。 不过……不敢动他?呵,潘武庆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现场基本已经控制住了,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见大势已去,开始往山林里面逃窜,胖子正带着几名特警在后面追。 “老潘,你要是出点啥事,你师傅能不能来救你?” “你、啥意思?”潘武庆微微一怔,眼前也浮现出几分忌惮之色,“兄弟,你该不会是想……” “嗨,我不是警茶,也不是啥好人,咱都是走江湖的,下三滥的手段,咱也会点,要不……咱试试看?” 潘武庆面露惧色,不由后退几步,可身后就是小河,他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我木剑一抖,直接将潘武庆打翻在地,一脚踩在他脸上,随即环视左边山脉,运足了真气,朗声道。 “老蛊师,您徒弟已经伏法了,您老还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就砍断他另一只手了!” “出不来了!” 山峦之内,竟真的传来了回应,不过却不是那老蛊师,而是刀爷的声音! 我顿时一愣,连忙看向那边,“刀爷,您老来了?哪呢?” 这一次,刀爷没回应我,不过趁着月色,就只见在山峦之内,一个身影正在树枝之上来回纵越,眨眼的功夫,就从山腰处跑到了山下。 人走到附近了,再加上戏台子附近有灯光,我也算看清了,竟然还真的是刀爷! 刀爷一手持刀,一手拎着三颗人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刀爷,你怎么才来啊?不是说今天下午就能见面么,这都凌晨了?” 刀爷黑着脸,满脸的无奈,“唉,来的路上没信号,地图用不了,走岔路了。” “不是,你到底咋来的啊?开车也没这么快啊!” “甭问了。”说话间,刀爷也走到了我面前,反手就将三颗人头扔在了地上,“来晚了,送你一件小礼物。” “额……这小礼物真他妈别致啊!您老就送我这玩意?” “这是那蛊师的人头……” “师傅!” 刀爷话说一半,潘武庆也认清了地上的人头,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就凑了上去,抓起一颗人头,上去就是一脚,就跟发球似的,直接踢飞五六米远。 “老东西!你他妈坑死我了!不是说要罩着我么,你咋比我先走了。” “……” 嚯!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这波操作666,没毛病啊! 我还以为这货要上演一出师徒情深呢,抱着尸体大哭一场啥的,结果他跑这发球来了,这可真是个大孝子啊,孝死爷了! “刀爷,咋回事?你咋这么给力呢,还把这老蛊师给宰了?” “唉,我不是说了么?我走错方向了,一不小心就进了山里,等我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师徒三人在那施法,说是要偷袭你的本命符,我也不懂啥意思,反正看着就不是啥好人,又要对付你,我就趁着夜色摸了过去,然后就把他们给弄死了。” “嘶——” 听完刀爷说的,我只觉得背脊生凉,浑身的冷汗啊! 要知道,本命符就是我,我就是本命符,我若是不死,本命符就破不了! 但是本命符不一样,这东西要是被人施法破了,我也会遭到反噬啊,如此看来,这个老蛊师绝对是个高人,不然也不会想到去破我的本命符。 就是可惜了,这个高人碰到了刀爷这个混不吝,虽然他不知道这老蛊师是啥人,但刀爷知道,这仨人要对我不利,所以就给弄死了…… 够意思! “刀爷!您老可真是我的及时雨啊,救了我一命啊!你再晚来一会,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了!” 刀爷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随后拔刀就向潘武庆走去,“这人咋办?直接杀了?” “别,不能杀!”我连忙拦住刀爷,“刀爷,这家伙虽然罪该万死,但现在不能死,被他拐卖的人太多了,还得靠着他把那些人找回来呢。” 听我这么说,刀爷这才罢手,不过为了避免让这货在跑了,刀爷苗刀一抖,直接挑了潘武庆的另一条手手筋,疼的潘武庆满地打滚。 我看了看身后,胖子已经跟着那些特警,压着人贩子回来了,而九头虫还是老样子,楞楞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我叹了口气,人贩子的事情,总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 我收起木剑,转身就向后台走去,打算去把贵叔等人放出来,可就在此时,后台门口突然蹿出一个人影! 借着戏台上的灯光看去,就只见那人身形佝偻,小个不高,身背宝剑,腰跨葫芦,身上还穿着一件十分宽松肥大的黑袍子。 袍子上的连体帽也特别大,这人扣着帽子,更是挡住了整张脸,根本就看不清什么模样,只能看到一把雪白的胡子。 不过我虽然看不清这人长什么样,但他这个形象我却是熟悉得很啊! 当初在终南山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过他了,当时他还收走了杨老令公! 此人,就是我的那个冤家对头! 而且自从此人出现之后,村子里面就开始弥漫着一股子清香,在场这些警茶啥的,闻到这股味道,也都纷纷倒了下去,只剩下我和刀爷还有胖子,以及不远处的九头虫。 见我盯着他,帽子下的老头不阴不阳,呵呵的一笑,随即就是手掐天雷诀,向天一指,“恭请,天雷正法!” “呼——” 霎时间,风起云涌,漫天的乌云密密麻麻,一层压着一层,一道道紫色的闪电,在云层来上下来回翻滚,仿佛是要撕裂整个天穹似的。 这一切说是慢,其实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我一见到这情况,心里也顿时一沉,还了!这老头是来要我命来了! “天雷正法!” 果然!老头手掐剑指,冲着后台一指,紧接着一道天雷就劈了下来! “轰——” 天雷之下,千年老妖都受不了啊,更别说我了! 一道天雷过后,整个后台瞬间燃起大火,而贴在门口处的本命符,也被雷电顷刻点燃, 在这一瞬间,我就只觉得胸口一沉,仿佛是被大锤砸了一下似的,随后嗓子口一甜,当即就喷出一口老血。 抬头再看身边人,却是头重脚轻,眼前眩晕,看谁都重影,要不是我身体素质好,估计现在就得晕过去。 完了!本命符破了,我虽然不至于立刻毙命,但那至少也是元气大伤啊! 我咬了咬牙,拼着最后一口力气,立刻掐诀诵咒,准备施法和老头硬碰硬。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头破了我的本命符之后,竟不和我纠缠,而是身形一晃,直奔一旁刀爷而去,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兔子见了都直呼内行! 然而,刀爷的反应能力,自然不是我能比的,人还没到跟前呢,刀爷就已经横起了苗刀。 人到跟前,刀爷手腕一翻,苗刀直取那老头项上人头,然而,这老头的反应速度更快,身子一矮,就直接从刀爷的胳膊下面钻了过去。 躲过苗刀后,老头看也不看,反手一掌就拍在了刀爷的后心,震的刀爷一头栽倒在地,当即就晕了过去! “噗——” 刀爷晕倒之后,一口老血这才喷了出来,老头却不趁机下杀手,而是闲庭信步般的,走向了地上的潘武庆。 这老头看起来是岁数不小了,可却一身的力气,轻轻松松一只手,就把潘武庆给提了起来。 我动了动身子,刚想拔剑,老头却站定身形,用手撩开了头上的帽子。 我定睛一看,这老头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岁了,满脸的褶子,雪白的胡子也足有半尺长,而且还是个阴阳脸,左半边脸都是青色胎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咬着牙,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 老头淡淡一笑,一手拎着潘武庆,一手捋着胡子,“龙晒衣,这小子我先带走了,那个九头虫……我也带走了,今日我不取你性命,你好好休养,过几日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带这二人回去。” 这老头敢半路杀出来,显然是有备而来,现在我还受伤了,刀爷也倒下了,他要是想走,我们也拦不住了,他这么说话,我也不敢在说啥了,只能冷眼瞧着他。 老头倒也没搭理我,而是提起潘武庆,就向九头虫走过去了。 “九头虫,我有一秘法,可以助你重生血肉,再造筋骨!但前提是,你今日得先跟我走,如何?” 九头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头,便也点头答应下来了,随后九头虫身形一晃,便化作半条巨蟒,老头提着潘武庆骑在他身上,一行人扬长而去,直奔山林深处! 人走远了,我也抗不住了,当即身子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刀爷的符文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只见刀爷躺在我身边,杨薇悠和胖子守着我俩。 “咋样?好点了吗?”见我醒了过来,胖子连忙凑了过来,杨薇悠则是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干啥了。 我撑着手臂坐了起来,胖子连忙起身,让我靠在他身上,“现在啥时候?我睡了多久?” “嗨,就一个晚上,现在是上午九点。”胖子抽出一支烟塞到我嘴里,我白了他一眼,“大哥,我元气大伤啊,现在还病着呢,你让我抽烟?” “额……我给忘了,嗨,甭在意这些细节,抽烟治百病!” “这倒也是。” “哈哈哈,所以说嘛,还是兄弟我了解你。”胖子笑呵呵的给我点着了烟,我抽了一口,呛得胸口一阵刺痛。 “你咋样了?还能撑得住吗?” 我挣开胖子的身子,简单的活动了一下,好像也没啥,就是浑身没力气,胸口有点疼,像是压了个大沙包似的,弄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像也没啥事了,休息两天就差不多了。” 胖子呵呵一笑,“那就好那就好,本来是想送你去市里的,可这边山路不好走,又是晚上,许家辉没敢带你过去,就先把你送回农家乐了,你要是再不行,一会就叫120来了。” 我疲惫的笑了笑,靠着床边坐了下来,看了看对面床上的刀爷,“刀爷咋样了?没啥事吧?” “嗨,受了点内伤,刚才还醒了,喝了点参汤就又睡下了。” “参汤?” “嗯,许家辉找人送来的,说是你给的配方,他奶奶吃完之后都能下地活动了,然后就让人给你们煮了几碗,昨天晚上我掐着你的鼻子,硬给你灌了不少。” “我说嘛,怎么好这么快,参汤这玩意别的作用不大,就是补元气最猛。” 我给许家辉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参汤配方,而是传统的吊命散,专门用来吊将死之人最后一口气的,要不是这玩意,估计我也不能恢复这么快。 “来了来了,快喝汤。” 刚跑出去的杨薇悠,就端着一个碗,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手里的汤碗热气腾腾,烫的杨薇悠直吸冷气。 胖子连忙起身接了过来,杨薇悠抓着自己的耳朵,烫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不由苦笑,“你着什么急啊,垫块抹布也行啊。” “我这不还是为了你,想让你吃口热乎的?” 杨薇悠美目轻翻,没好气的嘟囔着,然后就拉过一张凳子,在我身边坐了下来,随后又接过胖子手里的汤碗,就要给我喂汤。 我忽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喂饭啊!而且还是个美女! 我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又不是没有自理能力,自己来就行了。” “哼,张嘴。” 杨薇悠噘着嘴,一脸的不开心,我呵呵一笑也没在说啥,毕竟咱这辈子,还没被女人喂过饭呢,这也算是难得享受一次了。 杨薇悠吹了吹汤匙里面的参汤,晾凉后,这才递了过来。 喝了小半碗,我也想起了一件事,“不对呀!胖子,杨薇悠昨天不是跟着破台了么,按照惯例,他现在应该大病一场才对啊,咋还生龙活虎的呢?” “谁说她没生病了?昨天晚上就开始发烧了,一直烧到今天早上,都烧到三十八度五了。” “那现在没事了?” “也不能说没事吧,反正吃了点退烧药,现在算是退烧了,至于还难不难受,就得问她自己了。” 我看向杨薇悠,杨薇悠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也没啥了,就是有点头疼,然后……淌鼻涕,还有点咳嗽、嗓子疼,嗯……应该就是感冒吧,好像也没啥事了,其他的……嗯,其他就是我自己的例假问题了。” 闻言,我一脸的好奇,看了看胖子,“这不对啊!按照老张头书里说的,破台之后,唱鬼的人得大病一场,至少也得在床上躺半个月,她怎么好这么快?” 胖子也是一脸好笑,“对啊!贵叔也是这么说的,他们这些年走南闯北,第一次看到有人好这么快,贵叔还说,薇薇这是老天庇佑,天生就是吃着晚饭的料,还要重点培养……” “嘶——!” 胖子话说一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吓我的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胖子,贵叔他们呢?大家.没事吧?!” 昨天晚上,那老头引天雷后,天雷正法破了我的本命符,还点燃了后台,当时大家还都被困在后台里面。 老头走后,我本想去救人的,可这身体实在是撑不住了,当时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贵叔他们咋样了? 见我这么紧张,胖子也知道我在想啥,淡然一笑,“放心吧,大家都好着呢,昨天你晕倒之后,他们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还都动不了,我正着急呢,不知道打哪跑来一只怪物,那东西趴在河边吸了口水,然后就化身喷子,对着后台就是一阵输出,好家伙!比消防车都牛B啊。” “怪物?什么怪物?” “不好说,那东西看模样像是个大老鼠,但是个头太他妈大了!那吨位……啧啧啧,大象见了都是它孙子!好家伙,看着跟一座就小山似的,而且全身是黑色,唯独鼻子是白色,耳朵是红色,肚子还特别的大,这东西……咋说呢?嗯……特别的黑!黑到了你都想象不到的地步,这么说吧,晚上的时候,这个东西往那一站,如果不动的话,你可能都看不到它,它的黑,都能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这……这是个啥玩意啊?我怎么都没听过啊?” “别说是你了,我也没见过啊,那东西看着像是个老鼠,但绝对不是老鼠那么简单,老鼠哪能长这么大?更别说趴在河边喝口水,就能化身成网络喷子,无限输出啊?而且那东西的模样特别怪,长得也不是完全像老鼠。” “嘶!贵人?”我迟疑的看着胖子,胖子呵呵一笑,“估计是吧,你算的那一卦不也说了么?咱们这一次有火灾,但是贵人会帮我们摆平,这不,那大老鼠就给我们摆平了,估计他就是贵人。” “那这不对啊!按照卦象所说,这贵人是早就出现了,而且还一直在我们身边呢,可是这大老鼠……咱们之前咋没见过?” 胖子无奈的耸了耸肩,“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咱们是捡了一条命,你也别想这么多了。” 说着话,胖子就抽出一支烟,想要给我再续上,然而,杨薇悠却一把拍飞了出去,“抽什么抽,人都病了,还有什么好抽的?哼,不许再抽了!来,张嘴,最后一口了。” 我和胖子相视苦笑,只好乖乖的凑了过去。 喝完了参汤,杨薇悠把碗放到一边,随后就在口袋里面,把自己的小仓鼠拿了出来。 这仓鼠倒是听话,也不到处跑,就是天天趴在杨薇悠口袋里面睡觉,睡醒了就吃火腿肠,吃完了就接着睡,杨薇悠要是把它拿出来,它就陪杨薇悠玩会儿,活的比人都自在。 就是……我有点看不惯! 尤其是一想到,杨薇悠刚玩完老鼠,就过来喂我吃药,我就觉得嗓子里面恶心,忍不住想要吐。 越看越恶心,干脆就让杨薇悠去一边玩,可杨薇悠却不乐意了,紧着鼻子,一脸的不爽。 “养龙的,昨天晚上咱们还被老鼠救了你,你今天就又开始烦我的小仓鼠了,你这就是忘恩负义,不知道感恩。” “救你们的是那个老鼠,又不是仓鼠,我感谢它干啥?” “嘿,话不能这么说啊!谁敢保证不是我的小仓鼠功劳呢?按照小说情节,那个老鼠还有可能就是小仓鼠的爸爸妈妈呢,见到它有危险了,所以出来保护,在不……在不就是小仓鼠是老鼠王国的王子,现在是在人间历练,那个大老鼠就是他的贴身侍卫,专门负责小仓鼠的平安,等到小仓鼠的历练结束了,就能回去当国王了。” “妹子!平胸而论,你他妈是斑马的脑袋啊!” “嗯?什么意思?” “斑马的脑袋,头头是道啊!”胖子在一旁好笑道,不由竖起大拇指,“妹子,你是这个啊!你在忽悠几句,我差点就当真了,咋滴,它当上国王,还能拉着你去当老鼠王国的王后啊?” 杨薇悠这一番天马行空的辩解,也彻底给我听愣了,怪不得现在这么多的傻B小说和傻B作者呢,合着是童话书看多了,光长身高,不长脑子啊!老鼠王国都给我整出来了。 这可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在说下去,她非得把邋遢大王给我扯出来不可。 杨薇悠见我俩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也不由脸红了起来,“你们、你们笑什么?或许我说的就是真的呢,小老鼠就是王子,昨天救我们的就是它的属下。” “打住吧,别在这幻想了,我告诉你,你这个小仓鼠,充其量它就是个宠物,以后你也少看点小说,写小说的人,有几个正常人?” “哼,不和你们说了,你们这就属于没良心,吃完饭骂厨子,念完经打和尚,一点正经事你们都不干。” “去去去,边儿玩蛋去,以后少和胖子在一起瞎混,满嘴的片汤话。”我笑着打发了杨薇悠,这姑娘气呼呼的去一边玩老鼠了。 我真是想不明白了,好好一个姑娘,人家小姑娘都在玩猫猫狗狗啥的,她非得玩老鼠?这有啥好玩的? 不过话说回来了,杨薇悠虽然说的有点扯,但仔细想想其实也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虽然不至于有老鼠王国什么的,但最起码这老鼠出现的太巧合了。 老鼠出现第二天,我们就接到了新的演出,然后问卦就得出了贵人相助的卦辞,并且卦象还指示我们,贵人已经出现,而且还就在身边。 如此想来,那最近出现的,可不就是这个小老鼠么? 刚才胖子说完怪物什么的,说实话,我还真怀疑了,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小仓鼠,甚至是,我还在怀疑它或许就是某个千年老妖,变化了身形,躲在了身边,昨天有危险之时,这才显露真身救了我们一名。 然而,杨薇悠把这东西拿出来之后,我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货太蠢了!除了吃就是睡,还得顿顿吃火腿肠,哪个妖精会是这个样子啊? 还有,这东西浑身上下,一点妖气都没有,根本就不可能是妖精,再且,胖子也说了,昨天救我们的,是个白鼻子、红耳朵的黑老鼠,这和小仓鼠完全不一样啊,这小仓鼠全身都是白色的。 所以,我敢笃定!昨天救我们的,绝对另有其人,至于这位贵人到底是谁,我现在还想不到,算不出来。 我和胖子闲扯了几句,随后胖子就起身搀着我,走到刀爷床边,去看了看刀爷。 我伸手摸了摸脉象,倒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内伤,估计调养几日就没什么事了。 然而,就在我起身想要回到自己床上去休息的时候,我眼角余光一瞟,竟在刀爷的衣服口袋里面,看到了半张符文。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虽然知道刀爷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但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再次凑了过去。 我瞄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刀爷,确定他暂时醒不了,这才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掐着那符文的一角往外拉。 然而!拉几下我就愣住了! 尼玛!这哪是什么符文啊!这踏马都跟围脖差不多了,而且约拉越长!等完全拉出来,少说也得有一米来长! 盯着手里这奇长无比的符文,我也彻底傻眼了,这符纸上面符文……我压根就没见过! 而且整张符文,笔法之古朴,用料之考究,只怕以符篆见长的正一派,都不及其万一! 第148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未来掌教要见我 “这玩意……有点意思啊!”胖子也凑了过去,接过我手里的符纸,“啧啧啧,你瞧瞧这用笔,比我小师爷画的都好,还有这用料……” 胖子贴到鼻子尖,好好闻了一下,“踏马的!人血啊!还有……这啥味道啊?好像是草药,也有点像金粉。” 胖子看的啧啧称奇,连忙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胖子,这符纸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这符画的是真好,比我小师爷画的都好,我得给他发过去,让他老人家掌掌眼,别一天天吆五喝六的,整的像是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似的,也得让他知道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你小师爷?是谁啊?” “我小师爷可厉害了,正经八百的天师正统,现任掌教天师张百川的长子长孙,也就是下一任的正一派掌教天师,张宗苍!哎对了,那小子可是个天才,和你一样的年纪,但道行可不在你之下,有机会我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们应该能聊得来。” 我皱了皱眉,怎么感觉这么乱呢? 那货年纪和我一样,那就是和胖子一个年纪,结果却是胖子的爷爷辈?尼玛,这辈分得多大啊? 再说了,龙虎山正一派,张天师一脉!这可是家族企业,人家门派里面都是亲戚,而非是拜师论大小。 “胖子,这不对啊,你之前不是老和我吹,你就是天师正统吗?” “额……咳咳咳,这个嘛……都是年轻人嘛,吹吹牛B败败火。”胖子老脸一红,“那个啥……其实吧,那个……我真不是啥天师正统,打从我太爷爷那辈开始,我家就是庶出了,不算嫡系一脉,如今传承到我这里,嘿嘿……你懂吧?” 懂了!说了半天,合着他家只是编外人员,有点血缘关系罢了,“哎对了,你家既然不是正一派的核心成员,那你老爹怎么这么牛?感觉你爹在当地,都快呼风唤雨了,每次出啥事,都是你爹给你擦屁股。” “嗨,有钱啊!别看我爹没啥本事,也没学过几天法术,但是我爹就是有钱,你可着江溪扫听,一提到我爹张从心,大家都知道,有名的企业家,在当地黑白通吃,要人脉有人脉,要权势有权势,只要我爹一句话,谁都得给点面子!所以你别看我不是天师正统,但我家在正一派贼有面子,那些元老啥的见了我爹,都得客客气气的,你知道我爹一年给他们捐赠多少钱么?!” 听着胖子吹牛B,杨薇悠也凑了过来,双眼直放光,“胖子,你还真是个富二代呀!” “对啊!有车有房有存款,有权有势有面子,在当地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薇薇,咋样?现在是不是打算跟哥混了?” “切,子曰,富贵不能yin,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也!不过话说回来了,我想创业,你能不能投资点。” “创啥业啊?你就跟着我混,咱们只要一结婚,别墅法拉利,要啥有啥。” “滚滚滚,鬼才和你结婚呢,不和你玩了,没意思。”杨薇悠抓着自己的小耗子,又蹲到门口玩了起来。 胖子吧唧吧唧嘴,看了看我,“咋了少班主,女人不都爱这些么?我这是又把磕唠死了?” 我有些好笑,这还真是有钱人的世界啊,“你啊!管好自己这张嘴巴,而且你这三观有问题,喜欢钱的那是拜金女,薇薇和她们可不一样,薇薇不是拜金女,也不爱钱。” “哎!这句话我爱听,还是养龙的了解我,不过有一点不对,我虽然不是拜金女,但是我爱钱!我想做个小富婆,一夜暴富那种的。” 杨薇悠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我也是跟着好笑的笑了几声。 不过不得不说,胖子的家世是真的让我有些意外,以前听他说过几次,但每次胖子也都只是说他老爹是个老板,自己是天师正统,然后就没别的了,所以大家都以为,他老爹只是个小老板罢了,然后靠着正一派的名声,所以在当地混的比较好。 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老爹竟然这么牛B! “哎对了,少班主,这玩意你认识吗?这是个啥东西?”胖子拿着符纸,好奇的追问着。 然而,这东西我也没见过啊! 符纸的尺寸大小有很多,而且每个门派也都不一样,就比如我常用的符纸,几乎都是长三十三厘米,宽十二厘米,而且还是龙形符纸,上面还有龙形符文,道家也几乎差不了多少,当然,还有很多其他尺寸。 但总而言之,我目前见过最长最宽的符纸,也不过是长七十二厘米,宽三十六厘米,寓意就是天罡地煞的一百零八种变化,可这么长的符纸,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刀爷的这符纸,少说也得有一米二三往上,宽度至少得有半米宽,这都快和新年春联差不多大了。 再且,刀爷这符纸上的符文,我也完全没见过,书写的文字和笔法,也都是闻所未闻。 胖子都不认识,就更别说我了。 见我摇头,胖子呵呵一笑,“没想到啊,咱家刀爷,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主儿?” 说完,胖子手机就进来一个电话,随后就拿着手机,急匆匆的出去接电话了。 胖子走了,杨薇悠这家伙又拿着小老鼠凑了过来,看我的一脸嫌弃,连忙让她离我远地,在不就洗洗手再过来。 杨薇悠一脸的不情愿,只好收起了老鼠,拿出一张湿巾,心不甘情不愿的擦了擦手。 “喏,这总行了吧?”杨薇悠晃着自己的两只手给我看,我苦笑着,“行行行,那小耗子你就不能不玩么?扔了得了。” “切,我看你是有洁癖,对!就是洁癖。” “倒不是洁癖,主要是我小时候被这东西咬过,心里有阴影了,怎么看都觉得烦。” “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杨薇悠拿起暖壶,给我倒了一杯水递了过来,看着黄橙橙的一大杯,我皱了皱眉,“这……啥玩意啊?” “参汤啊,许家辉说参茶不好煮,按照你那法子,三碗水煮一碗水,得煮一个多小时,所以就让人煮了点参汤,让你没事的时候多喝点。” 我笑了笑,“好东西也不是这么喝的啊,人参汤你当萝卜汤喝,喝多了元气过盛,人也受不了啊!” “哎呀,让你喝你就喝。”杨薇悠不耐烦的塞到我手里,我灌了半杯下去,“对了,许家老太太咋样了?” “好像没啥事了吧?听说身体恢复挺快的,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了,早上还吃了两小碗粥呢,不过早上许家辉来看你的时候说了一嘴,好像一会要送去医院调养,还打算把你们一起送去。” “我?” 我笑了笑,我就算了吧,我这个身体没啥事,就是伤了元气了,送去也是浪费钱,就不如在家自己调养。 “那个九头虫和潘武庆,又跑了?” “跑了,昨天你不是看到了么?被那个老头带走了。” “没再回来?” “人家傻呀?都跑了,还会来干什么?” 我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唉,可惜了,白忙乎一场,还是让人给跑了。” “谁说白忙乎了?咱们不是还抓了不少小喽啰么?昨天晚上老陈就把人带回市里了,听说还是连夜审讯的!今天早上打电话还和胖子说收获不小呢,都是大鱼!可以解救不少人呢。” 杨薇悠如此说,我也算是稍稍安心了,不管怎么说,那也算是有点收获了,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放走了潘武庆和九头虫。 而且话说回来了,那个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他带走那两个人有啥用啊? 再且,那老头昨天来势汹汹,刚一出场就重伤了我,然后又伤了刀爷,明显是有备而来,对我们也十分了解,可我们对他却是半点都不清楚,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我在刀爷床边坐了一会,也觉得身体没力气,就让杨薇悠扶着回到了床上。 在床上躺了一会,许家辉也来了,见我醒了,这家伙也非常高兴,连忙给我点了一支烟,随后就在床边坐了下来,询问我身体怎么样了。 我和他聊了几句,贵叔等人也都过来看我了,我们聊着聊着,也提到了老太太的事情。 老太太身体恢复的非常好,只是现在还有点虚弱,活动久了会头晕,而许家辉也原本打算,今天就送老太太去医院调理的,结果老太太死活不去,非要听我们唱上一段《走三关》,怀念一下他老头,当年不远千里去与她再续夫妻情的感觉。 等到这场戏听完了,大寿也过去了,再去医院调理。 一听刀爷这么说,贵叔也来了精神了,还嘟囔着昨天那场戏只唱了一大半没唱完,没唱尽兴,正好难得遇到听音人,可以把这段戏唱完。 听音人,是我们这个行里的行话,说的就是知音人的意思。 而贵叔这些年,也一直再找一个听音人,现在听老太太喜欢,也是打心眼里高兴,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番,也定了下来,今天晚上继续演出,依旧是唱《走三关》这出戏。 如果唱完这出戏,老太太不累的话,大家.伙在临时加唱一场《麻姑献寿》。 我们几个人说着话,聊着天,出去打电话的胖子,也一脸不爽的走了回来。 刚进门,胖子就一口老痰吐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着,“少班主,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小师爷要来了。” “啊?你小师爷?那个天师正统,未来的掌教天师?” “对,就是个张宗苍。”胖子黑着脸,一脸的不高兴,我有些好笑,“咋了?看你这表情,怎么跟吃了苍蝇屎似的?你刚才不还和我说,要找个机会,介绍给我们认识一下吗?” “嗨,我那就是说说,你不知道这个人,这小子……拽!拽得很!他是未来的掌教天师,所以人家都敬他三分,见了面也都是恭维的话,可这小子就跟缺心眼似的,好话听多了,就天天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见谁都不服气,总是一副他老大的样子,小时候就不喜欢跟他玩。” “胖子,不应该呀,你这家伙这么会做人,还有跟你合不来的?”杨薇悠好笑道。胖子翻了个白眼,“你不懂,这家伙……唉,咋说呢?反正人家是未来掌教天师,从小就有权,但我是富二代,从小就有钱,我俩小时候在一起玩,谁都不服谁,谁都向当孩子王,他还总欺负我,所以我们这关系……唉,也就是那样了。” “那他来干啥啊?”我追问着,胖子苦笑着给了自己一嘴巴,“怪我屁话多了,看到那符纸好玩,我就寻思发过去给他看看,让这小子开开眼界,别总是一副自己最牛B的样子,也让他知道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谁能想到,这小子还来了兴趣了,非得来看看真人,还要和你分个高低。” “啊?”我顿时一愣,一脸的蒙蔽,“他……要和我分个高低?为啥啊,我又不认识他?” “这个……也怪我了,我老爹天天催我回去,我嫌烦,就说和你学本事呢,还说你道行不在张宗苍之下,之后咱们这些年干的事,我也都添油加醋的和我老爹说了,可谁能想到,我老爹那个缺心眼的竟然还当真了!整天在正一派乱嚷嚷,说你们豢龙氏重出江湖,而且豢龙氏传人还是个世外高人,弄的正一派上下各个都是心痒痒的,都想和你一分高下!” “……” 我这个无语了,我和刀爷早就和胖子说过,不让他乱嚷嚷,大家安安分分做个戏子就挺好,不然迟早得惹出麻烦不可,可谁能想到,这个猪队友是不在我们身边嚷嚷了,可却把我们的事情,传到了正一派耳朵里! 要知道,正一派可是南派道家之首,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放眼天下修行之人,谁不以正一派马首是瞻? 如今正一派都知道了,那就代表小半个江湖都知道了啊! 第149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神行太保戴宗之后 见我眸光不善的盯着他,胖子难得的老脸一红,“你你、你、你老盯着我干啥?我那不也是为了戏班子么,我要是被我家老爷子弄回去了,我还咋帮你做生意了?没有我,你一个人能打理的过来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唉,算了,我不想听你废话了,你就告诉我,你这位小师爷啥时候来吧。” “额……今天中午的飞机,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应该就到了。” “这么快?” “对啊,我不是和你说过么?江溪和湖楠是邻省,来这边很容易。” 我低头想了想,这还真是个麻烦,正一派的掌教天师,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普天之下,不论朝代如何更替,但能一直做官的,并且还是皇帝钦奉的世袭家族,也只有两个,一个就是至圣先师孔夫子的后人,山冬孔家,一个就是江溪龙虎山,正一派张天师的张家。 孔家,天下文豪墨客之首,是文人之领袖,而张家则是天下修行之首,统领天师道,但凡修行之人犯法,张家之人皆有代天行事之权! 在古时候,新皇帝登基,人家张家和孔家,都要进京面圣,享受皇帝的敕封。 而且打元朝开始,这张家就是世袭天师,老一辈的死了,新一辈的立刻顶上,新天师上任,皇帝还会亲自书写圣旨,让人过来宣读祝贺。 这种家族的底蕴,已经不能用强大来形容了,放到过去,甭管我们豢龙氏之前多荣耀,见到人家依旧得磕头行礼。 如今这南派道家之首的未来掌教天师来见我,说实话,我虽然有那么一丝丝的荣幸,但更多的还是慌啊! 慌得一批! 胖子说这人要跟我分个高低,这不是要命吗? 打输了让人家笑话,打赢了……那我就是打了整个南派道家的脸,回头在江湖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胖子,你可真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啊!” 胖子尴尬一笑,“这个……嘿嘿,你也不能都怪我啊,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你们豢龙氏沉寂了上千年了,现在好不容易重出江湖了,我可不得帮你打响旗号么?” “我谢谢你全家!” 胖子嘿嘿一笑,搬了个凳子,在我面前坐了下来,“那个啥……你也别太担心了,我这个小师爷虽然傲了一点,但说到底,人家也是大家族出来的,从小接受的就是诗书礼仪,知书达理是肯定的,不会太欺负人。” “唉,算了,不说他了。你去通知大家,晚上继续演出,让大家准备一下。” “不用不用,你们聊着,我去通知。”贵叔笑着站了起来,“正好,我在带着大家排练一下。” 贵叔起身出门,看到门口的杨薇悠又停了下来,满脸欣慰的看着我,“少班主,这丫头……真不错!人家破台,都得大病一场,你看看这丫头,睡一觉起来就跟没事人似的,这说明啥?这说明祖师爷赏饭吃!这丫头就是个学戏的料。” 我苦笑一声,心说就算是学戏的料,那还能怎样? 学戏讲求的是童子功,打小就得学,唱念做打一样都不能丢,还得开胯练拳脚啥的,杨薇悠都这个年龄了,现在就算是想学也晚了。 贵叔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回去好好调.教他小孙子呢。 不多时,贵叔也带着大家在院子里面开始吊嗓子,老徐他们那几个琴师,也都操练了起来,整个农家乐大院,也显得十分热闹。 许家辉和我聊了一会,见我没啥事,也起身告辞了。 待等晌午的时候,刀爷也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杨薇悠还是老样子,急急忙忙去厨房,端了一碗参茶过来给刀爷,不过这待遇就不一样了,不像我似的,还有个美女喂汤,刀爷就只能自己吃了。 干了一碗参茶,我递过去一支烟,亲自给刀爷点燃,“刀爷,咋样?好点了吗?” “咳咳咳,没事了。” 刀爷咳嗽了几声,捂着自己的胸口,看样子也是没好利索,我有些不放心,连忙追问着,“你到底伤到哪里了?” “唉,甭提了,那老头下手太狠了,一掌下去,直接伤到了我的肺,要不是我身子骨好,估计就得睡几天了。” “那现在……?” “也没啥事了,休息一两天,估计就能恢复了,对了,那老头哪来的?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只能一脸苦笑了,我要是知道哪来的,还至于在这里费口舌么?不早就去收拾他了? “刀爷,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 “哦,那就甭问了,我再躺会。” “别啊!您老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你不应该说随便问吗?” 刀爷瞪了我一眼,“知道你还问?有啥话就说吧。” “额……嘿嘿。” 我尴尬一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把一边的符纸拿了过来,我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刀爷却眸光一紧,一把就抢了过去。 “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的东西,你们别乱动!” “额……” 见刀爷反应这么大,我和胖子也被吓了一跳,认识他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刀爷这么紧张的时候。 我舔了舔嘴唇,“刀爷,我……就是好奇,没见过这玩意,你这是……干啥的?” “家传的东西,不提也罢。” 说罢,刀爷三下五除二,就把符纸给撕碎了,随后就在另一边的口袋里面,拿出了另一张,嘁哩喀喳几下,撕了个粉粉碎。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摸了摸鼻子,偷偷给我了一个眼神,示意刀爷已经生气了,让我别再问了。 见此,我悻悻一笑,就起身准备回去躺着,然而,刀爷却突然开口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只是我答应过老班主,这符纸的事情,不和别人说。” “哦?老张头也知道?” “嗯,他知道,我……唉,都是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不过你们要是非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 “啥事?” 我连忙搬着小板凳坐了回去,坐等刀爷开口了。 刀爷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门口的杨薇悠,“丫头,你先出去。” 杨薇悠正在那准备吃瓜呢,一听说让自己出去,当即就不干了,“凭什么呀,我也是你们的朋友呀,你们有秘密不和我说。” “哎呀,薇薇你就先出去吧,快快快。”我陪着笑脸,连忙哄杨薇悠出去。 杨薇悠一脸的不情愿,但总归是给我面子,还是走了出去,并帮我们关上了门。 人出去了,刀爷压低了声音,凑到了我们耳边,“其实……我姓戴!” “啊?”我微微一愣,“刀爷,你让薇薇出去,就为了告诉我们你姓戴?” “嘶!” 我话刚说完,胖子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我侧目看去,胖子却是拍着脑门,楞楞的盯着刀爷。 “神行太保戴宗……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祖宗!”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怪不得你坐车,也不坐飞机,还能来这么快!”胖子看向了我,“少班主,《水浒传》看过吗?” “废话!” 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是真的没文化了,四大名著谁没看过啊? 《水浒传》里面有个神行太保戴宗,此人身怀异术,是天速星下凡,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而之所以能跑的这么快,就是因为此人精通一种叫做“神行马甲”的法术。 相传,只要将神行马甲放在腿上四片,再加上相应的步法,便可足不沾地,踏雪而行,速度之快,可一日数千里。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刀爷竟然是这位戴宗的后人,更是精通这种法术。 如此想来那也可以理解了,怪不得刀爷能在三天内赶过来,合着是他用这种法术跑来的! “刀爷,您老可真是纱布擦屁股,给我漏了一手啊!”我诧异的盯着刀爷,刀爷却还是一脸的冷色,“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若是想学,等你们以后有了儿子,我教给他们就是了。” “别啊!干嘛教我儿子啊?你要是非得教个儿子的话,那我认你做干爹,你教我咋样?”胖子连忙开口,“这玩意要是学会了,下次打架就不用担心拖你们后腿了,我直接开溜!” 刀爷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太晚了,你学不了了,这种功夫,最好是从五岁的时候开始练起,五岁之前,还要打断双脚踝骨,让踝骨移位,重新长好,对了,长好了之后也未必能练这种功夫,因为十个里面,只有一个能长得出这门功夫所要求的程度,五岁之后,还要活动筋骨,让上半身每一节骨头,都得变得十分灵活,可以随时拆下再装上去,经脉也要做到随时移位……” “行行行,我不学了还不行吗?你这玩意太吓人了。” 刀爷嗤鼻一笑,“不吃苦,哪来的真功夫?这门功夫就是因为太难学了,而且学习的时候太过痛苦,所以传下来的人并不多,我原本是有六个兄弟,其余五人,也都在小时候练功时活活累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嚯,你家可以啊!自己儿子当牲口使唤,还给累死了?” 刀爷长叹一口气,“唉,是啊!所以我一辈子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是不想再把这门功夫传下去了,这种东西……太遭罪了!还是让我带进棺材里面比较好。” 我挠了挠头,怎么感觉刀爷有点轴啊,“刀爷,你不传下去,那不教不就完了么,干嘛非得不结婚不生孩子啊?你生个孩子不教不就行了?” “我……”刀爷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唉,都是陈年往事,不说也罢,少班主,此事不许再提,你也不许再问,你们更不能和别人说,知道了吗?”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的问号,“为啥啊?这有啥不能说的?咋滴,你还有仇人啊?” 刀爷摇了摇头,“唉,别问了,记住我说的就行了。” 行吧,刀爷都这么说了,我们那就不说呗,我想了想,“哎对了,刀爷,我记得《水浒传》里面说过,戴宗的神行马甲,是四个小纸马啊?你这个……怎么这么长啊?也不是纸马啊,这不就是符纸么?” 刀爷看了我一眼,“呵,《水浒传》是谁写的?” “施耐庵啊?咋了?” “施耐庵是什么人?” “额……元末明初的著名文学家,小说家?” “对啊!一个写小说的人,他说的话你也信?写小说的人有几个是正经人?你看看现在那些小说,玉皇大帝还和嫦娥搞对象呢,孙猴子还喜欢白晶晶呢,你还觉得施耐庵靠谱?” “……” 刀爷摊了摊手,直接一个战术后仰,现在就差鲜花和掌声了! 聊了一会,我也想起了一件事,“胖子,那个老头临走的时候和我说,让我好好休养身子,等过段时间,他会给我消息,让我去接潘武庆那两个人,你说这事靠谱吗?” “当然不靠谱了!这还用想么?”胖子给了我一个白眼,“咱们现在干的这事叫啥?这叫做放虎归山,你还想把人抓回来?如果这老头真的联系你,那也绝对是有圈套!” 我拿出一支烟递给刀爷,“刀爷,你怎么看?” “胖子说得对,不靠谱,还是问问老陈他们吧,看看他们警方有啥线索,你既然答应他们了,就得把人给他们抓回去,这才是正事。” 俩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这老头是真的邪门,你说他到底是啥人呢?来无影去无踪,每一次出现,就准没好事。” 胖子低头想了想,表示自己也想不通,刀爷也是如此。 之后我们又聊了几句,刀爷就说自己累了,想再睡会,随后就躺下了。 见刀爷不想聊了,我也只好回到了自己床上。 喝了点参汤,我确实是恢复了不少,但现在还是有些胸闷头疼,还是得再好好休息一下。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小师爷来了 我和刀爷在床上睡了一上午,吃饭什么的,也都是杨薇悠和胖子伺候,端到跟前来吃,再加上参汤、鹿茸、藏红花、天山雪莲啥的各种滋补,我俩好的也挺快。 到了下午的事情,几乎也就没啥事了,只要不剧烈活动,就不会有什么感觉。 杨薇悠和胖子本想让我在床上,再躺一个晚上的,可晚上还有演出,我这个班主不在场坐镇也不行,只好从床上爬了起来,刀爷则是继续休养。 戏台子昨天被毁了,临时在赶做出来一个时间也来不及了,但是没有戏台子也不行。 我和贵叔商量了一下,就让许家辉在原有戏台子的位置,先用黄土铺垫了一层,再用净水泼洒,算是给我们当做戏台子。 在旧社会的时候,那个时期的街道还不像现在,到处都是柏油路,而是处处都是黄土路,所以街道情况就不是很好,到处都是车辙印,各种的坑坑洼洼。 而每当皇帝出行,或者是大官出行的时候,城中百姓都要净水泼街,黄土垫道。 一来表示尊重,二来则是为了让道路变得干净整洁,大人物走过之时,不会坑坑洼洼,面子上也好看。 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作艺的人也需要人尊重,所以泼街垫道就不必了,把我们的戏台子垫出来就可以了。 许家辉找来村里的老乡,众人热火朝天的忙着,贵叔则是带着人在农家乐继续排练,现在就等天黑登台。 我坐在院子里面抽了一支烟,等到下午,临近黄昏的时候,胖子的小师爷也终于来了。 这人年纪和我差不多,西服领带大皮鞋,脸上还带着一个无框眼镜,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手里还拉着一个行李箱,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富二代的气质,不过更多的,还是书生气。 “呦,小师爷来了。” 人都来了,不过打个招呼也不行了,胖子陪着笑脸走了过去,我也掐着烟站了起来。 胖子大大咧咧,一巴掌拍在张宗苍的肩膀上,随后就勾着人家脖子,说起了闲话,“小师爷,几年不见,你这弄得越来越人模狗样了,咋滴?这是打算去卖保险啊,还是去卖房子啊,西装都穿上了。” 这话一出口,就是满满要的火药味,我看了看二人,心说你们可别打起来啊!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未来的掌教天师,我帮谁都是得罪人啊! 胖子也是,你俩都多少年不见面了,人家也不招惹你,你上来就骂人家,这不是找仗打呢么。 张宗苍推了推眼镜,脸上不阴不阳,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怎样,不过目光却是看向了我,“你……就是龙晒衣?” “额……您好您好,豢龙氏之后,龙晒衣,见过天师。” 我抱拳拱手,随即就弯下了腰,准备躬身一礼,然而,张宗苍却出手拦住了我。 一双如墨染的眸子,静静地盯着我,仿佛是要在我身上看出什么来时的,盯得我浑身发毛。 许久,张宗苍这才开口,“你现在是豢龙氏的族长?” “这个……算是吧?” 豢龙氏在上古时期,还是很活跃的,家族也十分的庞大,而且那个时候的道家佛家什么的,也没有现在这么兴盛。 但等到商周时期开始,龙这种东西逐渐绝迹,豢龙氏一族便开始走下坡了,而随着封神大战展开,佛道两家这才开始在人间兴盛。 等到秦朝之后,豢龙氏也彻底没落,人丁也越发稀少,到了明清时期,不说是一脉相承也差不了多少了。 如今的豢龙氏,也只剩下我这一个人了,我父母还没学过家族的法术,那我不就是族长么? 而且现在的豢龙氏虽然只是个空壳子,属于名存实亡,但若是论起门派起源,我们豢龙氏也远比他们佛道两家更有资历。 见我承认了,张宗苍退后一步,随即抱拳拱手,“江溪龙虎山,张天师之后,见过豢龙族长。” 说罢,张宗苍微微躬身,浅浅一礼。 我微微一怔,随即也连忙还礼。 胖子说的不错,这家伙虽然知书达理,但是骨子里的傲气,这是改不了的。 按照江湖辈分,我是豢龙氏族长,那就是一派之首,相当于他们的掌门人,而张宗苍虽然是下一任掌教天师,但说到底,辈分上还和我差着一大节呢,我和他爸爸才是一个辈分的。 按照江湖规矩,他应该是大礼参拜,如今却只是浅浅一礼,估计这就是他的傲气了。 “呦呵,小师爷,难得啊,穿的人模人样的,现在办起事儿来,也这么规规矩矩了。” 我瞪了一眼胖子,心说你可别再胡说八道了,在这么说下去,非得给我捅娄子不可。 “那个……小天师远道而来,还是进去说话吧?” 我拉了拉张宗苍的衣袖,向内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张宗苍微微颔首,便也跟着走了进来。 进门之后,却是盯着凳子发呆,不肯坐下来了,愣了许久,这才在衣服里面,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椅子,随后这才落座。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咧嘴一笑,“你不懂,人家是大家族出来的贵少爷,嫌咱们小地方脏……” “胡说八道。”张宗苍低声喝斥,转头看向我,礼貌一笑。“我……有点洁癖,从小就这样,见笑了。” “额……没事没事。”我拿起水壶,给张宗苍倒了杯水,“来来来,远道而来,辛苦了,喝口水。” 张宗苍盯着茶杯,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下得去口。 还是胖子比较了解他,转身出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扔了给他,可绕是如此,张宗苍还是拿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瓶子,又拧开盖子擦了擦瓶子口,这才喝了半瓶。 喝完了水,张宗苍又拿出两张纸,分别擦了擦嘴唇和瓶子盖。 他这一番操作下来,我看的眼皮直挑,真不理解他这种人是怎么活这么大的,看什么都觉得脏,还活不活了? “龙先生,我这次为什么而来,胖子和你说了吧?” “说了说了。”我连连点头,“是为了那道符文而来对吧?哎呦,可惜了了,那符文……没了。” “啊?没了?” “对,没了……那个……咋说呢?”我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胖子,胖子呵呵一笑,“没了就是没了,还需要啥理由?小师爷,我们该吃饭了,没啥事你就赶紧回去吧,我们这是演出餐,没你那份。” 我瞪了一眼胖子,心说人家不找事,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句句夹枪带棒!再说了,人家刚来,屁股还没坐热呢,你就往外赶,哪有他这么做人的? “那个……是这样的,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在餐厅,房间里面没人,这农家乐的老板有个孩子,那小孩也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就当成了玩具,给撕碎了。”我指了指地上的一堆碎纸,“你看,碎的都不成样了,我拼也拼不好了,实在是没办法了,让你白跑了一趟。” 听我这么说,张宗苍皱了皱眉,面露惋惜之色,“那这画符之人是谁?能否介绍给我,让我认识一下。” “这个……胖子不是也和你说了么?我们也不知道是谁画的,而且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干啥用的,所以当时也是看着好奇,胖子才发给了你们,想让你们天师一脉给我们掌掌眼。” “这……唉!好吧,那倒是我无福了,不能一睹高人之手笔!” 听张宗苍放弃了,也不再追究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时间也不早了,外面吊嗓子的贵叔也停了下来,紧接着,大家也来喊我们去吃饭。 因为晚上有演出,大家得早点吃饭,争取空出肚子,免得影响了演出。 我看了看张宗苍,“小天师,这……到饭点了,要不一起去吃点?” “嗯……算了,我就不去了。” 说罢,张宗苍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又一个的精美小糕点。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咧嘴一笑,“甭管他,老太太啃骨头,没牙硬嘬(作),走,咱哥们去吃饭。” 胖子拉着我出门,到了门口了,又回头看了一眼张宗苍,“小师爷,农家乐没地方了,你看你啥时候启程回去啊?我给你订机票。” 张宗苍慢悠悠的拆着小糕点包装,就仿佛是没听到胖子说话似的。 胖子呵呵一笑,也不搭理他了,喊上刀爷,拉着我俩就出门去吃饭。 晚饭都是许家辉特别交代的,不像之前那么辛辣,都是些清淡的东西,我们吃着倒也合胃口。 快吃完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张宗苍还在那慢悠悠的吃着糕点,一边吃一边用纸巾擦手,说他精致吧……也不是特别精致,或许正如胖子说的,这家伙就是有点太作了,也或许是我不了解洁癖患者。 “胖子,真不用管他?” “你管他干啥?这小子从小就这样,矫情,我们都不爱和他玩,等会吃完饭了,我就让他滚蛋,从哪来的回哪去,甭在这碍咱们的眼。” “人家也没得罪你,你老实点,别总是惹事。”刀爷也看不过去了,在一旁呵斥着。 也确实如此,人家张宗苍打来了到现在,也没说啥,就是矫情了点,反倒是胖子,总是在这挑事儿,句句夹枪带棒。 胖子嘿嘿一笑,“刀爷,你不懂,这小子是真的作,一生的臭毛病,跟他妈大姑娘似的,你别看他现在人模人样的,等回头相处久了你们就知道,这货不是啥好鸟。” “那你也别说闲话,远道而来就是客,再且,人家就是来找咱们的,你把人家赶走了,回头传出去也好说不好听。” “少班主说得对,既然人都来了,怎么也得让人家看一场戏啊,今天晚上演出的时候,你们带他过去,给他留个好点的位置。”贵叔也在一旁开口劝道,或许对于贵叔来说,请人看戏,就是他对人最大的尊重。 胖子不冷不淡的呵呵一笑,“行啊,这可是你们说的,非得留他在这,回头你们可别抱怨。” 我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明天就是最后一天演出了,演出完我们就回北方了,就算是这家伙在难伺候,也不至于和我们回北方吧? 而且人家毕竟是龙虎山的未来天师,面子上还是得过得去,这两天伺候好了,回头大家分道扬镳,来日再见面也不至于太尴尬。 吃过了晚饭,杨薇悠连忙回我的房间,在暖壶里面给我倒了一杯参汤。 我喝了一口,贵叔也担心的凑了过来,“少班主,你真没啥事了?要是不行的话,晚上你就好好睡一觉吧,胖子给我们盯着就行了。” “没事,好差不多了。” 伤了元气,就等于上了根基,根基都动摇了,还哪能恢复这么快啊? 我现在之所以看着跟没事人似的,也不那么难受了,完全是这参汤给我吊着这口气,实际上远比他们看到的还要严重。 就这么说吧,我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精气神也完全不够用,坐在这里就想睡觉,稍稍用点力气,就跟负重跑了五公里似的,浑身上下一层的冷汗,五脏六腑也仿佛是翻江倒海似的,火辣辣的疼。 要想完全恢复,不休养个把月是不可能了。 可问题是,我是戏班子班主啊!靠着大家.伙给我赚钱,养着我吃饭呢,他们也是如此,都在等着我为他们的安全负责。 这就是鱼傍着水,水帮着鱼! 而且晚上演出最容易出问题,我这个班主不在大家身边盯着,回头他们也得说闲话,我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事求他赶紧说 吃过了晚饭,贵叔等人照常在院子里面排戏,而许家辉也打来了电话,说是老太太大半辈子没看京戏了,想看个全须全尾的,让我们从开场打鬼开始演。 开场打鬼这种事情,就是第一天演出的时候来这一次,之后就不用了。 而且我们戏班子从成立到现在,也没有过一连两天开场打鬼的规矩,所以我想了想就给婉拒了,可挂了电话之后,贵叔想了想,就说难得遇到懂行的,老太太稀罕,那就给老太太在来一次。 再且,昨天演出的时候,我们也没能唱完一本戏,所以也不算是一场演出了。 得儿,贵叔这个老戏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放水了,打电话告诉许家辉,再加一场开场打鬼。 不过这开场打鬼比较耽误时间,原定计划是七点演出,也就是天刚黑的时候,现在在加一场戏,就只能把演出提前到六点了。 我们几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往那边去,许家的人一会也抬着老太太来这边看演出。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张宗苍却拦住了我。 我看了看他,“那个……小天师,我们要去演出了,要不您赏个脸,跟着大.家伙一起去看戏?” 张宗苍皱了皱眉,似乎是对“小天师”这个称呼不是很感兴趣,“你我年纪相差不多,叫我一声宗苍就行了。” “额……好。”我尴尬的赔笑着,“那个……宗苍兄,您赏个脸,咱移尊驾,给我们去捧个场咋样?” 我这话说的相当到位了,在梨园行里面,让人赏脸移驾去捧场,这就是对客人最大尊重的,在旧社会来说,只有对王爷、贝勒一类的人物,才用这些称呼。 我不知道张宗苍懂不懂梨园的规矩,但明显这家伙的脸上,有了几分满意之色。 “龙兄……” “你等会,要不你就叫我老龙吧,这龙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去整形了,再说了,我倒是想隆胸,关键咱也不具备那条件啊,下面还多了一块肉呢。” “额……哈哈哈。” 自打张宗苍来了到现在,总算是见他笑了,之前就一直冷着一张脸,搞得像是我欠他似的。 “晒衣兄,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知当讲不当讲?一般别人这么说,那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话,先跟我客气客气,然后等着我开口呢,回头就算说出来我不高兴了,我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了。 而一般来说,按照我和胖子我们仨的习惯,就应该让他闭嘴,可远来就是客,我也不好得罪,只好陪着笑脸。 “嗨,兄弟,胖子是我兄弟,您是胖子的小师爷,咱们就是自己人,有啥话您就说吧。” 张宗苍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不冷不淡的样子,“晒衣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啊?”我愣一下,“啥、啥意思?” “我是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办不了的事情,或者是有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 我愣愣的看着他,这一句话把我说蒙了,哪有这么说话的?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上来就问我,你是不是要求我给你办事,好家伙,他这是多自以为是啊?把自己当成一盘菜了? “这个……嘿嘿,好像也没啥事吧?”我尴尬一笑,点了一支烟,张宗苍皱了皱眉,面露不悦之色,“抽烟不好,有害健康,而且你吸烟的同时,也会给别人造成二手烟的困扰,扔了吧,我不喜欢烟味。” “额……嘿嘿,好。” 我随手就把烟扔了出去,心里也开始犯嘀咕了,妈的,不会是让胖子说中了吧? 我现在还真有点后悔把他留下了,还不如让胖子赶他走呢,太自以为是了,你不喜欢大可委婉点说,哪怕是你咳嗽几声,在说自己不会抽烟,我都能理解。 可上来就让我把烟给扔了,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人。 “那个啥……那个……对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去那边盯着点,兄弟要不去给我们捧个场,一起去看看?” “嗯,也好。”张宗苍起身,随我一同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张宗苍侧目看了我一眼,“晒衣兄,我很少轻易许诺别人,你要是有什么事求我,大可现在就说,不用和我客气,免得我一会心情不好了,你在求我,我可能就懒得出手了。” “额,嘿嘿,没有没有。” 我尴尬的赔笑着,走了一会,快到关帝庙了,胖子也凑了过来。 见我俩一起来了,胖子看了一眼他没说话,然后就看向了我,“少班主,薇薇还想登台,贵叔给她安排好了,还是昨天那个龙套。” “咋了?有啥问题么?” 见我没明白他啥意思,胖子苦笑一声,“唉,少班主,你忘了吧?人家小姑娘还病着呢,你让她演出……能行吗?” 胖子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一般来说,生病的人最好别登台。 因为戏服这些玩意都有灵性,换上了戏服,画好了脸谱,那就是戏中人,唱的是谁,谁就会来附体,这叫做神灵庇佑! 虽然这种情况会很少发生,但一般来说,最好还是别让生病的人登台,其目的,就是为了避免真的有神灵附体,到时候阴阳相冲,病上加病。 还有一点,戏台子四四方方,再加上各种响器,虽然可以震慑一些恶鬼,但是也不会避免有些胆大的东西上台闹事。 而这种东西一旦上了台,就会找阳气弱的人,其中生病的人,就是最好的突破口,被他们附了身,或者是藏在身上,就有可能带回家去,闹的家宅不宁。 见我不说话,胖子不耐烦的催促着,“唉,你倒是说个话啊!那姑娘都开始化妆了,贵叔这老头也是,宠人家小姑娘也不能这么宠啊,这不是坑人吗?” 我看了看那边,杨薇悠正在那跟着陈姐学磨步呢。 “唉,算了,甭管了,贵叔是老江湖了,他说没事那就没事吧,再说了,咱哥们还在台下盯着呢,就算是有脏东西,也上不去台。” 见我这么说,胖子也不管了,抽出一支烟扔了过来,我接过之后,看了看张宗苍,犹豫了一下也没点,而是夹在了耳朵上。 走到戏台子下面,我刚想上去看看大家准备的咋样了,张宗苍却突然看向了我,“晒衣兄,你当真没事要求我?” “嗯???” 我一脑门的问号,心说这人啥毛病啊,这都问我第三遍了,咋滴,非得让我求你办事,欠你个人情啊? 我压着火气,礼貌一笑,“兄弟,说实话,我真没啥事,您就甭问了,我先上去了哈。” 说着话我就往台上走,然而,张宗苍却再一次拦住了我。 “临行前,我父亲曾推演了一卦,他说你命中有一劫数,我是你命中的贵人,可帮你化解此劫,晒衣兄,难道……你就没什么麻烦?也没有什么好求我的?” 张宗苍说的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此行确实是有一劫数,而且还是火劫,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啊,贵人也现身了啊?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我说小师爷,咋滴?咱们龙虎山才通2G网啊?好家伙,你这已经不是慢半拍了,我们要是等你来救,现在都得被烧成驴肉火烧了。” 张宗苍皱了皱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胖子,我忍你很久了,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是这么嘴欠,要不是我嫌你脏,我早就抽你了。” “嘿,掰头一下?”胖子挽了挽袖子,“少班主,上!给我干.他!” 看了看胖子,我一脸的嫌弃,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怕这家伙要跟我动手分个高低呢,你倒好,不拉着点也就算了,还跟着挑事儿? 这尼玛要是动起手来,打输了我丢脸,打赢了那就是得罪了南派道家,我两头吃亏啊! “胖子,你他妈老实点,别惹事了。”对着胖子的后脑勺,我上去就是一个大B兜,胖子缩了缩脖子,“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小子不是啥好鸟,戴上眼镜,那是斯文败类,摘下眼镜这货就只剩下败类了,你甭惯着他。” “行了,你小子老实点吧,远来就是客,咱们得客气点,再说了,你们还是一家人呢。” 我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心里也是暗骂,这小子确实是不会聊天,我也有点想揍他了,但想了想还是忍了吧,得罪了南派道家之首的长子,我以后的日子也能不好过了。 把胖子推到一边,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礼貌赔笑着,“唉,兄弟,不好意思哈,胖子这家伙就这样,嘴上没个把门,但人是真的不坏,你别介意哈。” “嗯,不用你说,我知道,要不是他还算是有些良心,估计也早就被我们张家扫地出门了,我张家可不是藏污纳垢之地,什么败类都有。” “嘿!小四眼儿……” “胖子!” 见胖子要动手了,刀爷也连忙在一旁呵斥,随后拉着胖子去了一边。 我讪讪一笑,“是是是,胖子人还不错,甭和他一般见识。” “放心,我是张家嫡子,基本素养还是有的,自然不会和他一样。” 我陪着笑脸,心说这家伙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不会聊天呢?我这明显是说几句漂亮话,打一打圆场,他怎么还当真了? 而且看他说话时这神态,明显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真不知道他这优越感是咋来的。 “那个……时辰不早了,我去后台看看,兄弟你随便找个地方坐哈,等我忙完了再来找你。” “等一下。”我刚要走,这家伙又把我喊住了,我回头看去,这货推了推眼镜,一脸的严肃,“我最后说一次,我这人很少承诺别人什么,趁着我心情好,你有什么难处尽管直言,我会帮你办了,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 “……” 我这个无语啊,这家伙咋回事啊?说话怎么跟要施舍我似的? 这种口气就像是一个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乞丐,然后对乞丐说,“你想要啥就跟朕说吧,朕肯定帮你办了,你也不用感激朕,因为你是朕的臣民,这都是朕爱民如子的表现,也是朕该做的。” 淦!难怪胖子看他不爽呢,我现在都有点瞧他不顺眼了。 再说了,我刚才都已经说了,没有事求他,怎么还没完没了了,非得给我干点啥? 我摇了摇头,“唉,兄弟,我真没啥事,你要是实在闲着慌,这样……我那边有一堆小板凳,你帮我在台下摆开行不行?一会观众就来了,我们忙不过来。” “荒唐!”我刚说完,这家伙就发火了,袖子一甩,满脸的严肃,“我堂堂张家嫡子,你竟让我干这伺候人的活?晒衣兄,我敬你是豢龙氏之后,你可不要和我开玩笑,张家做事,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与人玩笑。” 完了,这怎么还上头了…… 第152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太不会聊天了 见这家伙生气了,我也懒得再说下去了,该给的面子都给了,该说的客气话也都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一直陪着笑脸,小心伺候着,结果你把我当成过了软柿子,这就过分了。 我冷下了脸色,淡淡一笑,“兄弟,我是真的忙,你没瞧见么?这么一大帮子人呢,大家都在等着我赚钱吃饭,您要是没事,就去那边坐着,有事的话就赶紧说,对了!我真没什么好求你的,我命中确实是有一场劫数,不过这劫数已经过去了。” 说罢,我转身就走,上了台之后,我看了看大家,见没啥要我帮忙的,索性就去后台了。 昨天一场大火下来,我们这后台也算是毁了,现在这后台,也都是老乡用竹条和农用黑色地膜临时搭建的。 钻进了后台,我就在棚子一边通了个窟窿,看了看外面的张宗苍。 这货被我一顿抢白之后,也明显是生气了,气的在那直运气,跟个小蛤.蟆似的,气鼓鼓的。 胖子不知道在哪顺了一根胡萝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走了过来。 “呵,听人劝吃饱饭,我跟你们说啥来着?赶紧让他滚蛋,不就没这事了么?你非得把人留下来,现在好了吧,捅了马蜂窝了吧?” 胖子幸灾乐祸的说着闲话,气得我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胡萝卜,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也被气得不轻,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含糊不清的骂骂咧咧。 “这货脑子有炮啊?会不会聊天啊?他娘的,我都说没啥事了,他还让我求他?那口气……我的天啊!整的自己跟微服私访的皇上似的,什么自己从不轻易许诺别人啥的,有啥难事赶紧说,别等着他没心情了,我去了!弄得像是在施舍我似的。” 见我气得快炸了,胖子反倒是得意了,依旧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我跟你说啥来着?你就是不听话啊,这小子从小就轴,看谁都觉得不如自己,总是一副天选之子的德行,而且人家可是大少爷,从小就在大宅子里面长大,除了学习法术就是学习法术,压根就没别的事情干,人际关系啥的,他屁都不懂。” “这、这不就是个废物么?” “嗯!差不多了,还还真就是个废物。”胖子拿过我手里的胡萝卜咬了一口,“不过也不能说人家完全是个废物,最起码本事还是有点的,听人说,我这位小师爷也算是个天才了,我们龙虎山古往今来这些高人,二十多岁能达到他这个道行的,好像也没几个人。” “那他除了学习法术,就不干别的事情了?读书上学啥的?” “嗨,人家是龙虎山嫡子啊,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下一任掌教天师,学什么习?读什么书?他的任务,就是学习法术,学习道家思想,然后将龙虎山发扬光大,弘扬我们龙虎山的道统,这才是他该干的事情。” “唉,也难怪了,怪不得这货这么二,说出的话能气死个人,合着就是个书呆子,一点人际关系都没有。” “所以我才讨厌他啊!他就属于那种脑子有病的人,自认为不凡,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下一任天师,所以看谁都觉得是他的小弟,小时候还老想跟我吆五喝六的,可惜了,哥们我不鸟他,他就老欺负我,这也是为啥,我们俩互相看不对眼的原因。” 我叹了口气,在凳子上坐了下来,胖子递给我一支烟,我点燃抽了一口。 “行吧,那就在忍他两天,演出结束了咱们就回北方,至于他……哪凉快给我回哪去,甭在这牙碜我。” 胖子哈哈一笑,随后就叼着胡萝卜去搬凳子。 我抽完了一支烟,休息一会,随后也搬着小凳子跟胖子去布置观众席。 其实我们每次演出的时候,都会准备一些小塑料凳子,尤其是到乡下的时候,老乡们懒得搬凳子的时候,我们就会拿出来给小凳子借给他们用。 但是这次是出远门,所以也没带出来,这些也都是许家辉特别准备的。 我和胖子忙着布置观众席,台上的排练也都差不多了,大家各自回后台休息,现在就等一会演出了。 我一边忙着,一边偷眼去看张宗苍,这家伙还在那生闷气呢,蹲在一棵树下,静静地盯着我们,也不知道在想啥,手里还时不时的掐算着。 见此,我心里也有点不放心了,“胖子,你看你那位小师爷,他手上在忙乎啥呢?” 胖子白了我一眼,“大哥,你傻还是我傻?掐算这种事情我不懂啊,你问我,我哪知道啊?” “嘶!你说……他一会儿不会捣乱吧?我刚才可把他怼了一顿,也没个好脸色,他要是捣乱的话,我可吃不消啊!” 要是身体没问题,我还真不怵他,正好我也想看看,这所谓的张家天才到底有什么本事。 但问题是,我现在身体不行啊,搬会凳子就累得我直喘粗气,一身的冷汗,就这个状态下,别说张宗苍了,潘武庆来了我都得认栽。 见我面露惧色,胖子呵呵一笑,“你现在咋这么怂呢?不就是个龙虎山大少爷么,有啥了不起的,惹急了咱就跟他干!反正我爹有钱,没了我爹这个小金库,他们龙虎山也嚣张不起来,到时候让我爹再给他们捐点钱,就啥事都没有了,人嘛,总得向金钱低头。” 我看了一眼他,“胖子,该说不说,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他吗狗啊!我头一次看到坑爹的,还坑的这么理直气壮,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爹不是你请亲生的。” “放屁,你爹才不是你亲生的呢。” “额……咳咳咳,气糊涂了,我是说,我怀疑你不是你爹亲生的。” “去去去,你才不是呢。”胖子掏出一支烟点燃,随声扔给我一根,“别担心了,这小子虽然有点轴,但还不至于下三滥,我们龙虎山的人也没有败类。” 听胖子这么说,我也稍稍安心了,只要这家伙不捣乱就啥都好说。 今天是那老太太九十大寿,而且还是病着身子来听戏,无论如何,我都得把这场戏唱下去,不然白拿人家这么多钱,我心里也不舒服。 我俩忙了一会,凳子也都布置完了,我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累得我一阵眼花。 胖子有些不放心,“你咋了?怎么这么虚啊,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打飞.机了?” “去去去,边儿凉快去,你说这话就属于缺心眼了,我昨天昏迷了一个晚上,我和周公打飞.机啊?” “哎呦,把这茬给忘了,你是不是又哪不舒服了?没完全恢复啊?” “唉,甭提了,没个个把月估计是够呛了。” “啊?这么严重,你咋不早……” “嘘。”我看一眼后台,又看了看张宗苍,“甭说了,你就当不知道。” “哎呦喂,小祖宗啊,这哪行啊?去去去,你去找刀爷,和他去后台在躺会,这边交给我了。” 我摆了摆手,“算了,我是班主,演出这么大的事情,我不在身边也不好看。” “狗屁的班主,你是丐帮帮主也没用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你……” 正说着话呢,后台一跳帘子,杨薇悠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此,我连忙坐了回去,“别闹了,省得大家担心,对了,特别是你的小师爷,千万别让他知道了,他不知道我啥情况,估计我还能压得住,要是知道了……他在找我麻烦,那他妈就是送命了。” “嗨,你想啥呢?我都和你说了,龙虎山的人没有这么下三滥,哎对了,你等着。” 胖子也不说干啥,急匆匆的就向张宗苍走了过去,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张宗苍就带着胖子往农家乐方向走。 二人走后,杨薇悠也凑了过来,非拉着我,让我给她拍几张好看的图片,说是要上传朋友圈。 我对这姑娘真的是一点辙都没有,人家都忙着演出呢,她倒好,完全把这次演出当成了旅游,朋友圈的九宫格自拍,一条接着一条。 没办法,我只好撑着身子,又给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这姑娘又拉着我合影自拍了几张,这才肯放过我,然后就坐在我身边跟我聊天扯淡。 等了片刻,天色渐暗,老乡们也都陆陆续续的过来了,胖子二人这才回来。 见我俩在聊天,胖子一屁股坐到我旁边,张宗苍则是背着手,静静地站在那里,显然是在嫌这小凳子脏。 胖子递给我一个小盒子,拆开一看,里面放着一枚超大的黑色药丸,而且随着小盒子打开,一股子淡淡的幽香,也直冲我脑海。 这味道,瞬间让我提神了不少。 “这是……啥玩意?” 胖子得意的嘿嘿一笑,“少班主,你怕是忘了吧?我小师爷可是龙虎山未来的少当家……” “说话注意点分寸,什么少当家?弄得跟山贼似的,让人笑话了咱们龙虎山没礼数,是下任天师。” “是是是,你说啥都对,看在你给我兄弟药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胖子难得的没怼他,随后看向了我,“我们龙虎山虽然以符箓法术为主,但是这丹鼎之术,也是必修课程,你手里的这个……哎?叫啥来着?” “固元丹,主要药效就是固本培元,补气溢血,是我亲手炼的,这次下山之前,家父曾断言,我这一程必有血光之灾,所以让我带了一些丹药下来,不过这固元丹所需要的药材很难凑齐,其中还有很多东西,都是出自于野生保护动物,所以我们龙虎山也不是很多,这次下山,我就带了三枚。” 我微微一愣,这是好东西啊! “兄弟,多谢了!”我连忙抱拳拱手,张宗苍淡淡一笑,“区区小事,不足道哉,你有什么事就赶紧求我吧,办完了你的事情,我也好赶快回江溪。” “……” 得儿,又开始了! 胖子呵呵一笑,“行了行了,没你啥事了,小师爷,您老一边凉快去吧,我和我是兄弟聊会。” 张宗苍皱了皱眉,对于胖子这种卸磨杀驴的事情,显然是不爽,但也没说什么。 胖子则是把丹丸塞到了我手里,“兄弟,吃啊!这可是好东西,我刚才和小师爷说了,他说你这种事就属于破了元气了,所以吃了这个就好了。” 看着手里的丹丸,我犹豫了一下,“唉,算了,等晚上睡前吃吧,我也好静下心来,好好调理一下,现在……唉,人太多了,一会演出开始了,要是有啥麻烦,我也静不下心了。” “放心吃便是了,这边的事情有我给你盯着。”张宗苍忽然开口,我盯着他微微一愣,张宗苍皱了皱眉,“怎么?你还信不着我?我可是龙虎山未来的天师,平常这种小事,我都是随便找个人去做,能亲自给你镇场子,你还信不着?” “……” 我心里这个无语啊,他估计就是没好意思说,他能亲自给我镇场子,那是我莫大的荣幸,所以就不该质疑他。 不过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给面子也不行了,我呵呵一笑,寒暄了几句,又道了一声谢之后,便也把丹丸服了下去。 这东西确实是有奇效,刚一入口,便入口即化,随后就是一抹温热,直抵五脏六腑,随后在扩散至四肢百骸,游走全身之后,我的三魂七魄也明显是受到了安抚,比之前也更加精神了。 见我愣在原地,胖子拍了拍我,“咋滴了?不管用啊?” “不不不,管用!太管用了!” “得嘞,您老歇着吧,好好休养,我这还有一个修补内伤的丹丸,我去给刀爷送去。” 胖子屁颠屁颠的走了,张宗苍则是袍袖一甩,转过身,背着手站在一边,淡淡道:“算你有福气,安心调养吧,我给你亲自护法。” 第153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对知音不可谈 张宗苍说我有福气,要给我亲自护法,弄得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说感谢吧……显得我太卑微了,可不道声谢呢,又显得我不懂礼数了。 心理斗争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没扭过面子,和这家伙道了声谢,反正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我姑且忍了。 我坐在原地,抱元守一,静静地盘膝打坐,感受着身体里面的异样,任由那股暖流游走全身,趁机尽快恢复元气。 不知过了多久,我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张宗苍则还是老样子,背着手背对着我,静静地站在面前,听见我起身了,他这才回过头看我。 “怎么样?好点了吗?” 我活动了一下,“这玩意倒是管用,好了不少,就是我这元气伤的太重了,估计一时半会儿很难恢复,还得在休息几天。” “嗯,那还是有些用。” 当然有用了,按照我之前那副德行,至少得休养半个月,现在能把半个月缩短到几天,已经是神效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戏台子,上面还在照常演出,许家老太太也来了,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老太太盖着毛毯,满脸慈祥的坐在轮椅上,盯着台上的演出,村里的老乡也都很捧场,现场挤挤插.插,人满为患。 这也是我入戏班子这些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观众,尽管大部分的人,还都是个聊个的,没几个人是认真看戏,但这也很让我欣慰了,最起码老乡们捧场啊! 这就说明,戏曲还是有些未来的。 我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这场戏也唱了两个多小时了,在一个小时,这场戏就唱完了,如果老太太不累的话,下一场就是《麻姑献寿》,专门给老太太祝寿。 我看了看人群,没看到胖子,“兄弟,胖子呢?这小子跑哪去了?” “我亲自给你镇场子,你还不放心?” “啊?” 我愣了一下,心说这人啥脑回路啊? 胖子不在这,我随口问一嘴,他怎么还怀疑我不放心他? “不是,我就是问问,有你这个未来掌教天师在,我怎么可能不放心?” 毕竟吃人东西了,我也不好在得罪了,只好陪着笑脸说道。 张宗苍看向后台方向,“胖子在后台,说是去照顾那个刀爷,也不知道他恢复的咋样了。” 我点了点头,还以为是胖子又去哪撩妹了,“兄弟,演出还一切顺利吧?没出啥事吧?” “嗯,一切照常,刚才这附近也来了一些小鬼,不过都让我打发了。” “啊?什么小鬼?” “就是凑过来听戏的小鬼,我怕他们惹事,就给收了。” “……我去!大哥,你收他们干什么啊?戏子唱八方,一方给人听,三方给鬼听,四方给神听。铜锣一响,戏子入场,戏已开场,众生共赏啊!只要戏子一开嗓,不论是人是鬼,是妖是仙,只要他们到了台下,那就是众生平等。他们不往戏台子上面去,咱们就没必要收拾他们啊,他们也是来听戏的,也给我们捧场的。” “哼,荒谬之词。”张宗苍一甩袍袖,“鬼就是鬼,人就是人,阴阳不同路,人鬼两殊途,哪有什么平等?你这就是纵容妖邪。” “大哥,人分好坏,鬼分善恶啊!这就是我们戏班子的规矩,我们作艺的人,不管是人是鬼,只要不惹是生非,就准许他们台下看戏。” “荒谬。”张宗苍脸色阴沉,“晒衣兄,你是堂堂的豢龙氏之后,和这些下三滥混在一起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还堕落成这个样子了?要知道,自古以来三教九流,这戏子的就是下九流,你和他们混在一起,这不是自降身价,辱没了你们豢龙氏的门风?” “……” 我彻底无语了,这是中二少年啊,这都啥年代了,还这么瞧不起戏子? 尼玛,人家当演员的,一年好几个爽,光偷税漏税就是几个亿,还敢瞧不起人家? 自古都是笑贫不笑娼,有钱才是王道啊! 再且,戏曲这东西再过去可能是下九流,可现在还是吗?这是艺术啊!国粹啊! “兄弟,你……唉,算了,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啊!您老久居深宅大院,不知人间疾苦啊!” 我转身往后台走,可张宗苍却追了上来,“晒衣兄,我方才掐算了一个晚上,你命中确实是有一劫数,需贵人相助才能化解,而我就是你命中的贵人,有何难处你倒是赶紧说啊!做完了你的事情,我也好速速回龙虎山。” 我都快被他弄无奈了,“兄弟,我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没啥事!死劫已经过去了,贵人也早就出现了,您老真不是我的贵人,你要是想回龙虎山,明天一早我给你订机票,就甭在这缠着我。” “我……唉!我也想回去啊,可我下山之时,家父曾说,你命中这场劫数,非我而不能化解,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你挡灾而来,你的劫数化解不了,我也回不去龙虎山啊!” 得儿,话不投机半句多,我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兄弟,这样……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这总行了吧?”我看了一眼戏台子上面,“那什么……我去后台一趟,你在这帮我盯着点,在有恶鬼看戏,你也不用收他们,只要他们不惹事,你就不用管了。” “唉!晒衣兄,你真的要死啊!相信我,只有我能化解你这劫数。” 你才要死呢!我礼貌的笑着摆了摆手,随后头也不回的就向后台走去,然后一挑帘子,就钻了进去。 放下了后台的帘子,我也总算是耳根子清静了一会,一屁股坐到了小马扎上。 胖子见我进来了,也凑了过来,好笑道:“咋样?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在休息几天就差不多了,不过我现在要被你这小师爷气死了。” “哈哈哈哈,我都说让他赶紧滚蛋了,你非得留他住两天,现在好了,后悔了吧?” 看着胖子一脸的幸灾乐祸,我真想把脱下我这四十码的鞋,甩在他五十码的脸上。 “甭提了,我要被烦死了,你这小师爷非说我有一死劫,只有他才能化解,好家伙,我真想不明白了,他这是哪来的自信? 胖子哈哈一笑,“这货就这样,自大又自恋,哎对了,有个好消息。” “啥?” 我挑眉看去,胖子拿出手机给我看,见上面有一笔五千的汇款,我瞬间来精神了。 “又有生意了?” “对!这附近山里,有个小村子,嗯……叫啥来着?”胖子用两根手指敲着脑袋,想了半天,“哎对了,叫云盘坑,那边的人听说这边来了个京戏班子,还能捉鬼降妖啥的,他们村里就挨家挨户凑了点钱,想让咱们过去唱出戏,定金都打过来了,三天的演出,三场戏唱完,给咱们六万块。” “六万?!这价可不低啊!胖子,咱们在当地演出,三天大戏唱下来,顶多也就是四万块,你这……要的太多了。” “嗨,多点还不好吗?多多益善啊!再说了,人都是一样的,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人家当地人看惯了地方戏,就稀罕咱们北方戏呢,而且人家还听说,咱们唱戏能捉鬼降妖,所以都巴不得让咱们去呢。” “他们那边闹鬼?” “那倒没有,不过人家就是好奇呗。” 我低头想了想,“咱们捉鬼降妖的事情,他们听谁说的?又是你和人家瞎推销了?” “哎!这次你可不能怪我。”胖子连连摆手,“这次我可没瞎推销!主要是人家村里的姑娘,有嫁到这边的,听说了咱们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就打电话给娘家那边了,然后他们村里人一商量,就凑了点钱,让咱们去演出,戏台子、后台啥的,都给咱们准备好了,就等后天过去了。” “行吧,有钱不赚王八蛋,咱们人都来这边了,这上门的买卖还不干,就说不过去了,正好,还有一个半月就过年了,咱也得让大家.伙赚点过年的钱。” “对嘛,我也是这么想的。”胖子也笑了起来。 我挑起帘子,看了看那外面,“那咱们回去咋整?许家可是说好了,负责来往机票,结果咱们现在跑去别的地方演出了,许家那边还能管咱们?” “这个……再说吧,到时候我去找许家辉说,而且咱们这次演出出来,也没带凳子啥的,这些凳子估计也得带走,到时候还得让许家扣除点钱,另外……咱们这次是去演出,是咱们自己的事情,按照戏班子的规矩,也不能再用许家的车了,我明天还得去趟市里,想办法弄辆大巴车过来,或者是直接就租许家的车。” 唱戏的走江湖,讲究的就是孑然一身,不欠人家的人情,也不欠人家的钱,只有活的干干净净,唱出来的戏才能有味道,这是戏班子的基本原则。 所以,只要这三天演出一结束,我们和许家就再无关系了,就算是有天大的麻烦,也不能再回来找人家,如果有事求人家,也不能欠人情啥的,这都是戏班子的规矩。 可现在想来,这去云盘坑那边,也是个麻烦,我们虽然要价高,但其中产生的经费也不少啊! 见我皱着眉不说话,胖子拍了拍胸脯,“哎呀,你就把心放进卤煮里吧,这事儿交给我了,和人家要钱的时候,我就把这些费用都算进来了,放心吧,大家.伙是麻烦了点,来回也折腾,但绝对不亏钱,你胖爷我啥时候让大家.伙吃不饱饭了?” 我笑了笑,还别说,胖子这家伙一直如此,讲求的是贼不走空,很少会干赔本买卖,或多或少也都会赚一点回来。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没啥好操心的了,我看了一眼还在干草上躺着的刀爷。 “刀爷咋样了?吃完药管用吗?” “不知道,咱家刀爷跟死猪似的,吃完药就开始睡,一直睡到现在,鬼知道他好没好?” 我迟疑了一下,伸手上前去摸了摸刀爷的脉象,脉象倒是十分平稳,也不像是有啥问题的样子,估计也是那丹药见效了。 确定刀爷没事了,我回头看了看后台里面,前面的人在台上演出,闲着的人也都在后台准备着一会登台,看样子也不像是有啥事的样子。 我和胖子抽了一根烟,确定大家没啥事了,我这才起身回到前面。 然而,我刚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张宗苍就又凑了过来,一看到他,我现在就头疼,太烦了! 我礼貌的看着他,“兄弟,有事么?” “我……” 张宗苍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我有些好笑,“咋了?又出啥事了?” 张宗苍迟疑了一下,目光就看向了戏台子上面,一指台上化装成小兵的杨薇悠,“这位……是什么人?”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风水轮流转 我抬头往戏台子看了看,“她?她不就是杨薇悠么?那个小姑娘。” “嘶!你是说,开场之前,坐在你身边和你聊天的那个小姑娘?” “对对对,就是他,咋了兄弟,有啥事吗?” 张宗苍皱着眉,面露难色的直摇头,“不一般!不一般啊!这姑娘可不是一般人,我看她是神灵转世,仙佛下凡!” “啊?” 我听得一愣,让他给我镇会场子,怎么还给我镇出来个神仙? “晒衣兄,这位姑娘最近是不是生病了?” 我点了点头,“昨天晚上有些发烧,现在是有些感冒,怎么了?” “那就对了,刚才我去上厕所的功夫,一时不查,竟让一只小鬼跑到了台上,那小鬼可能是看出了这姑娘阳气弱,便直奔这姑娘而去,可就在我想要冲上去帮忙的时候,这姑娘的身上,突然冲出一股子佛光,把那小鬼打散了。” “真的假的?这么玄乎?”我诧异的看了一眼杨薇悠,这姑娘就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那里,混在人群当中,也看不出啥稀奇的。 “不能吧,薇薇的面相看起来很平常,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面相确实是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唉!”见我不信,张宗苍长叹一口气,一指台上杨薇悠,“晒衣兄,你来看!” 说罢,张宗苍手掐决印,向身边虚空一抓,抓来一只小鬼,都不等我有所反应,这家伙直接就往台上扔。 我被吓了一跳,这可是演出啊!戏比天大,你就算是想给我验证,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捣乱啊,出了差错,那就影响演出了。 我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本想过去阻拦,可张宗苍的动作太快了,还没等我走几步呢,那小鬼就已经上台了,而且直奔杨薇悠而去。 可就在此时,便只见杨薇悠的身上,突然爆出一道佛光,眨眼的功夫,那佛光就把小鬼给吞走了。 我看的顿时一愣,张宗苍拍了拍手,拿出纸巾一边擦着手,一边开口说道:“如何?这不就是护体佛光么?非神佛而不可有!” “嘶!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蒙了,认识杨薇悠也两个多月了,我还真没发现,这姑娘还有这技能? 不对!这不对! 如果杨薇悠是神佛下凡,那当初在终南山的时候,杨薇悠就不会被尸魔控制了。 “晒衣兄,这姑娘绝对是西天的尊者下凡,除了佛陀菩萨以外,一般人可没有这股子佛光,最不济,这也得是哪位佛陀身边的侍者。” 张宗苍信誓旦旦的说着,我也被他说的将信将疑了,难道真的是我看走眼了,这姑娘真的是神佛下凡? 可既然是神佛下凡,那当初在遇到尸魔的时候,杨薇悠为什么会被那东西折磨的死去活来? 难不成,是那尸魔太厉害了?杨薇悠的护体佛光挡不住? 我正想着事情呢,胖子和刀爷也走了出来,我看了看刀爷,“刀爷,您老没事了?” “嗯,没事了,在休息几天就差不多了。”说罢,刀爷看了一眼张宗苍,微微抱拳一礼,“多谢了,欠你个人情,日后有需要的,尽管开口。” 张宗苍淡淡一笑,“嗨,言重了,施恩不图报,修道之人自当多行善事,顺手而为罢了。” 两个人寒暄着,我也看向了胖子,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听我说完,胖子也来了精神了。 “卧槽?你说啥?薇薇是神佛下凡?”胖子兴奋地直搓手,“这是个好事啊!我胖子何德何能啊,这辈子还能娶个菩萨啥的当媳妇?!” “你正经点,口无遮拦,也不怕佛祖降罪。”我没好气的训斥着,胖子咧嘴嘿嘿一笑,“我是道门之后,天师一脉,佛祖可管不着我。” “哼,三教同流,源自一脉,你若是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有违天道的事情,莫说是咱们张家祖师张道陵了,就算是太上老君下凡也救不了你。”张宗苍一脸厌烦的呵斥着。 胖子也不鸟他,“少班主,我这算是走了大运了,这姑娘我要定了,耶稣来了都没用,我说的!以后你就甭惦记了!” “唉,兄弟,清醒点吧,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是在说当初在终南山的时候,我可没见这姑娘有什么护体佛光,他若真是菩萨下凡,佛陀转世,当初也不会被尸魔控制。” “这个……我就不知道,反正她现在是神佛下凡就行了。哎对了,我打听到一件事。”胖子话说一半,突然一脸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了一遍。 我看了看他,“咋了?又出啥事了?” “嗨,我老爹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这张宗苍此次下山,只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刀爷的那道神行马甲,第二件事就是为了你。” “嗯?为了我?啥意思?” “嗨,人家找你打架啊!这一年来,我都快把你吹上天了,他这次下山,就想顺便找你分个高低。” “……”我无语了,这家伙竟然还来真的了,“行吧,随他去吧,现在我有病在身,他应该也不能为难我吧?等我伤好之后,咱们就回北方了,他想和我分个高低?那就不知道哪年哪月了,让他等着去吧!” 胖子咧嘴神秘一笑,“不能不能,你就放心吧,别说这次了,以后他都不会再找你打架了。” “哦?为啥?” “这小子下山之时,我们龙虎山忽然风云突变,电闪雷鸣,供在天师堂里面的祖师牌位,也就是张道陵的牌位都倒了下来,正好扣在地上,把正在闭关的老天师都给惊动了,老天师推算了一番之后,就把我小师爷带进了一个屋子里面,两个人密谈了一个多小时。” “额……他们说啥了?” 胖子翻了个白眼给我,“兄弟,我都说密谈了,谁知道他们说什么啊?” “那你和我说这些有啥用啊?” “额……别着急,你听我继续说。”胖子看了看左右,确定没人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虽然不知道他们密谈了什么,但是却有人看到,二人进了屋子后,房间里面突然霞光万丈,仙乐袅袅,阵阵清香,据说上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元末明初,天下大乱之时,那次是张道陵祖师爷显圣,来告诫我们张家后人,元朝气数已尽,圣主已出,让我们助明伐元!” “那这次呢?也是张道陵祖师显圣?”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们都说是祖师爷现身了,霞光散去之后,他们父子俩还在房间里面聊了好长时间,这才出来,之后老天师亲自送别小师爷下山,据说临行前,老天师还再三告诫小师爷,不能和你斗法切磋,还要帮你渡劫,而且老天师还不放心,逼着小师爷发了誓,这才把人送下山。” 我听得有点蒙,“啥意思了?我怎么听着这么乱呢?” “嗨,我最开始的时候,听完了也觉得乱,但我刚才一琢磨就明白了,你还记得王灵官显圣的时候不?这家伙叫你一声老弟,都被天雷给劈了,还有王重阳下凡的时候,这可是北派之首的创始人啊,地位和我家祖师爷张道陵一样,可结果呢,这家伙都不敢受你一拜,临走的时候还得送你宝剑讨好你,这说明啥?说明你的背景,绝对比我家祖师爷还牛B!你背后那个师傅,妥妥的牛B克拉斯了!” 我暗暗的点了点头,也明白胖子的意思了。 王重阳不敢得罪我,张道陵自然也不敢,听说他的后人要找我斗法切磋,所以就赶忙下凡警示。 我现在再想想,忽然就觉得很可笑。 我之前担心张宗苍找我比试,打输了丢人,打赢了会得罪南派道家,可现在……反倒换成他们担心了。 我打赢了他们,他们南派道家丢脸,可我要是打输了,我背后的师傅丢脸,他们还都不敢得罪我后面的人。 有意思!有意思啊!风水轮流转了。 胖子递给我一支烟,“少班主,我和你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对他甭客气,一会就赶他走,反正他也不敢得罪你,省的他在咱们耳边瞎比比了。” 我苦涩一笑,还别说,我还真想把人赶走了,可人家毕竟是客人啊,他们南派道家忌惮我背后的师傅,不敢得罪我,那我也不能不讲道理吧?最起码,我也得尊重人家南派道家,给他们一个面子吧? 要是就这么把人赶走了,回头传扬出去,也让人笑话我不懂礼数了。 “胖子,我现在……有点担心了。” “担心啥?” “这……你们老虎山的老天师,这不用说了吧?人家肯定是个世外高人,道行在我之上,对不对?” “废话,这还用说吧?那可是我们龙虎山的老大,稳坐头把交椅,这道行还能比你低了?” “对,所以我担心,人家都算出我命中有一死劫了,还派人下山来帮助我,这……该不会真有啥我没算到的劫数吧?” 胖子挠了挠头,“这不能吧?你不是都算出来了么,咱们劫数也都过去了,贵人也现身了,还能有啥麻烦?”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仔细想想,我算出来的是火劫,可咱们应验了火劫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你才联系上了龙虎山,而龙虎山那边也是在今天,才说我命中有一死劫,所以这才派张宗苍下山助我渡劫!我相信,老天师的道行就算是再怎么水,也不能是2G网吧?等我渡完劫了,才算出来我的劫数?所以我现在是在担心,这火劫之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劫数?只是我现在的道行还达不到这种境界,所以没算出来? 常言道,卦不问己,自己给自己问卦这是最不准的,而我现在之所以能算得出这场火劫,也是因为我这非常人的道行,要是一般人根本就算不出来。 但是!这火劫我能算的得出来,其他劫数就不好说了。 或许,此次湖楠之行,火劫的背后,还真隐藏了什么不可预知的劫数,但是人家老天师道行非凡,愣是算了出来,并派出自己儿子下山,助我渡劫。 听完我的解释,胖子低头想了想,“那……要不再留这小子几天?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要万一有啥劫数,也好让这小子上,等渡了劫,咱们在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赶他回去。” 我笑了笑,这么没良心的话,估计也只有胖子能的出口了,而且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目前来看,这也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我现在有病在身,不能太过剧烈运动,要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我也应付不了,正好可以让张宗苍出手。 而且最重要的是!九头虫之前可说过,那个老和尚现在可就在这山里闭关修行,若是让他知道我来了,还不得再次抓着我出家为僧? 第155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没活硬整 细细想来,就越发的觉得,张宗苍这个人不能走,保不齐就有什么劫数呢? 远的不说,就说那个老和尚,现在可就在山里闭关修行,鬼知道这和尚在哪?要是这玩意突然出关,在和我来个面对面,这就够我受的了。 而且就算不说这老和尚,还有我那个冤家对头呢,这老头也是个麻烦。 从始至终,这老头都没和我正面交过手,总是背后搞小动作,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境界的高人,但倘若这人在杀个回马枪给我,我也吃不消啊! 现在我身体还没好利索呢,小妖小怪我还能应付,但这种级别的高人,我是真的受不了啊! 我和胖子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再忍张宗苍几天,等湖楠之行彻底结束了,再请他回去。 我俩聊了一会,也回到了戏台子这边,台上的《走三关》已经唱完了,现在正在唱着《麻姑献寿》呢。 麻姑献寿的主要剧情,讲的就是西王母圣诞,也就是一年一度的蟠桃圣会 然后八洞神仙前来祝寿,百花、牡丹、芍药、海棠四仙子,邀请麻姑同赴瑶池祝寿。 麻姑仙子因正在采取群花,想要做百花酿用来祝寿,所以就让四仙子先行,自己则一路采花,这采花的路上,也是一路歌舞,边跳着仙女散花,边唱着戏词。 而麻姑仙子寻至绛珠河畔,采到灵芝这才回归,酿成了百花酿上献给西王母,这一段下来,都是旦角的戏,也就是以女演员为主。 麻姑唱到这里之后,就是老生们的戏,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奉众仙之命,前往兜率宫,去找太上老君题祝寿用的寿词,以便进祝。 随后就是王母出场,也就是蟠桃大会开始,所有仙子、神仙什么的,换次进酒祝寿,麻姑出场献酒,王母命麻姑向众仙歌舞行酒,然后又让玉女去蟠桃园摘取蟠桃,各赐一枚,这场戏就算是完事了。 而这段戏的最大看点,就是麻姑寿行酒时的歌舞,又好看又好听,唱词也是十分的文雅,还都是些吉祥话。 唱到最后,麻姑手托寿桃,先给王母献桃,最后就是下台给老寿星祝寿,这也是本场戏又一个看点,主要的目的就是哄老寿星开心。 但是这场戏所需要的演员太多了,平常我们也很少唱,除非是观众点了这出戏,或者是遇到有人过大寿,否则轻易不会唱。 见戏已开场,而且也唱到了麻姑采花这一折了,胖子和刀爷就开始急匆匆的往后台去,准备化妆登台,因为这场戏只有大家.伙一起上,才能应付的下来。 平常唱这出戏的时候,我是不用上场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有张宗苍这个小天师在,我也能脱开身子了。 跟张宗苍交代了一下,我就跟着胖子二人,急匆匆往后台跑,现在正是旦角的戏,一会就轮到老生登场了,也就是男演员的戏,我们也得早做准备。 其实我和胖子还有刀爷,我们仨都算是外行,上了台之后,台词也不会太多,就是跟着大家走一走,在念白几句,唱的时候很少,所以也没有太大压力。 到了后台,大家正热火朝天的忙着呢,贵叔也坐在镜子前急急忙忙的卸妆,刚才他唱的《走三关》,扮演的是薛平贵,所以现在得改扮铁拐李了。 见我们过来了,贵叔看了看几个化完妆的人,“来来来,快给他们上妆,刀爷你唱吕洞宾,胖子你唱韩湘子,那个……少班主,你能闲的出来了?” “还好,那边有张宗苍盯着,我也可以跟着上台。” 贵叔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蒋三哥,“老蒋,还缺啥角儿没人唱?” 老蒋想了想,“人数都差不多了,不过咱这场戏越热闹越好,人越多越好,少班主,你要是实在没啥事,要不就来个龙套吧?我们这边缺个扛旗子的。” “抗旗子?这个……还是算了吧,扛旗子的也不啥重要角色,可有可无,你们就这么唱吧,我还是去前面盯着点吧,那个张宗苍毕竟是外行,不懂咱们的规矩,别再出了什么岔子。” 说着话,我就往外走,然而,早就画好了妆的杨薇悠,却兴奋地跑了过来,舞着身上的丝带给我看。 “养龙的,你看我好看不?叔儿说我学的很快,身段也好,让我来个芍药仙女,你看我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额……好看好看。” 杨薇悠没心没肺,笑得开心,我心里也忍不住好笑,这四大仙女也只是个名头,但事实上也没多少戏,就是跑个龙套,戏份还没玉女多呢。 不过……杨薇悠穿上这身仙女服还真是挺好看的,衣决飘飘,长发及腰,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股子仙气。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可不论我怎么看,也看不出这妹子有什么特别的,张宗苍说她是西天菩萨下凡,我是真的不敢相信。 我正盯着杨薇悠出神呢,就只见一道白影从他胸前的衣领处窜了出来,刷的一下就扑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了几步,差点打翻了脚下的洗脸盆。 见此,正忙着卸妆的贵叔面露不悦,“你们玩归玩,闹归闹,别在后台里面胡闹,没啥事就赶紧出去吧,戏比天大,唱完了戏你们在胡闹。” 我尴尬一笑,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妈呀”的一声,我就被吓的叫了起来。 杨薇悠养的那只大耗子,正趴在我胸口上,一双米粒大小的眼睛,正抬着头贼溜溜的盯着我。 我最怕的就是这东西了,一看到小老鼠,我就被吓得连连后退,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地上的扫帚,“咣当”一声,一屁股坐到了水盆里面。 贵叔看了一眼这边,气的直皱眉,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我是班主,他是名角,我靠着他赚钱,他也得靠着我养家,面子他得给我留着。 我尴尬的对贵叔连连赔笑,随后就把身上的小仓鼠甩到了地上,这小老鼠也是聪明,见我生气了,就灰溜溜的爬到了杨薇悠身上。 见自己闯了祸,杨薇悠也尴尬的愣在原地,“额……嘿嘿,不好意思哈,我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窜出来了。” “唉!姑奶奶啊!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让你养不让你养,你非得养!再说了,你养了也就养了,你把它放到身上干什么?还带到戏台上?没听贵叔说么,戏比天大啊!” “我的小仓鼠可乖了,我在台上的时候,他都不出来,就趴在我衣服里睡觉,谁知道它在怎么突然扑向你了,你是不是偷吃它火腿肠了?” “我……我靠!我偷吃它火腿肠?你给我,我都不稀罕!”我被气的指揉脑袋,“唉,不许养了,戏班子里面不让养老鼠。” “叔儿,你看他呀,一个小老鼠都容不下。”杨薇悠娇嗔着,看向了贵叔,贵叔看向了这边,对我皱了皱眉,一脸的严肃,“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一个小耗子,养了能怎么样?再说了,咱们戏班子成立至今,也没说过不让养老鼠啊。” “嘿!叔儿,你这就是护短了,以前可是你和我规定的,上台的时候什么玩意都不让带,手表都不能带呢,她带个老鼠你咋不说了。” “行了行了,出去吧,大家.伙都忙着呢,她一个小姑娘,喜欢养就养吧,她要是能继承我的衣钵,别说是养老鼠了,养凤凰我都去给她抓来。” “……” 得儿,我彻底无话可说了,贵叔这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收杨薇悠为徒弟了。 我看了看杨薇悠,杨薇悠跟我紧了紧鼻子,脸上尽是胜利后的喜悦。 “唉,薇薇,你跟我出来一下。” “干嘛?做人可不能这样,你要是拉我出去打架,我可打不过你。” “哎呀,出来吧你。”我拉着杨薇悠的手腕,硬是把她拖了出来,杨薇悠咽了咽口水,紧了紧衣角,“我告诉你,我可是个小姑娘,你别欺负我,这小仓鼠……大不了我以后不让它在你面前出现了。” “屁,我找你压根就不是为了这件事。” 我点了一支烟,挑开帘子看了一眼里面,贵叔已经开始上妆了,其他人也都跟着忙了起来。 “薇薇,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的和我说。” “额……什、什么事?”小姑娘被我突如其来的严肃,也搞得一愣,我叹了口气,“你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戏曲,还是只是觉得好玩?想穿一穿这些衣服,然后摆拍几张照片?” “额……我……喜欢吧?我觉得我挺喜欢的,在台上也挺好的。” “唉!你要是喜欢,就跟着叔儿好好学本事,你要是不喜欢,就趁早和叔儿说,贵叔这一辈子,就想要个传人,找个真正爱戏的人,能够死心塌地的跟他学这一身的本事,把戏曲传承下去,他现在是真的喜欢你,你要是喜欢就好好学,不喜欢就赶紧说,别等着人家老头动了真感情了,你在和人家说,伤了贵叔的心。” “啊?我我、我……我考虑考虑,你别这么严肃呀,都吓到我了。” “我不是在吓唬你,我是想告诉你,戏曲需要传承,但是传承的前提是你真的爱这门艺术,你要是不喜欢,学了也是白学,贵叔需要的弟子,是能够把戏唱下去的人,唱一辈子的戏!哪怕是七老八十了,还能站在舞台上,和台下观众说一声,京戏有传人,京戏没有死!” “我、我再想想吧,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啊,不、不过我是真的挺喜欢的。” “行吧,我也不和你说太多了,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罢,我转身就走,杨薇悠愣在原地,迟疑了一下,这才回了后台。 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一直在台下无所事事的张宗苍也走了过来,抱着膀子,静静地站在我身后。 我拿过一个小马扎给他,然而,张宗苍低头看了看之后就摇头放弃了。 我苦笑着脸,“唉,兄弟,总站着不累啊?坐下歇会吧,其实没有你想象的这么脏。” 听我这么说,张宗苍尴尬一笑,弯下腰锤了锤腿,估计也是站得太久,腿都酸了。 “来吧,坐下吧。” 张宗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坐了下来,不过却是在口袋里面拿出一包纸,然后在凳子上垫了一层又一层,随后这才肯坐下。 看他这么麻烦,我忽然有些心疼他,“兄弟,你这出门一趟挺麻烦啊?看啥都觉得脏,那你晚上住宿咋办?我看农家乐的那些被褥啥的,好像都是别人用过了,也没有新的。” “嘶!” 一听我这么说,张宗苍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人就仿佛是被吓了一跳似的,浑身寒毛直竖! “这、这怎么会这样?现在回市里住酒店,还来得及吗?” 见他这个样子,我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开心了,“哎,来不及了,我听许家辉说过,这里的大巴车就到晚上六点,平常也没有出租车啥的,估计你晚上只能住农家乐了,哎对了,我看许老板家里环境不错,要不你和人家商量商量,晚上去他家?” “这……不行不行,出门前,家父曾嘱咐过我,正一派的人要低调行事,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这个堂堂的下一任掌教天师来了,免不了要惊动四方百姓,这不好,有违张家训诫。” 我听的一愣,什么玩意?还惊动四方百姓?他这是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出来一趟还微服私访? 好家伙!他爹让他低调行事,那是让他做人低调点,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大哥,你会错意了吧? 再且,你现在这么作,这也不是低调啊,这简直就是喊着低调玩高调啊! 俗话说得好,老太太跳皮筋,你这是没活硬整活啊!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辩经论道 见张宗苍一脸的犯难,我也没再说啥,坐等一会看戏了。 这货不是有洁癖么,农家乐住不了,还要“微服私访”,我倒要看看他一会怎么办。 演出到了十一点多,这场戏也快结束了,麻姑的扮演者陈姐,迈着小碎步下台,走到老太太身前,众人紧随其后,大家拱手祝老太太如日之升,如月之恒,如山之寿,如松之青。 献唱完了祝寿词,大家也纷纷退到台上,在台上转了一圈之后,也回了后台了。 这场演出,也算是彻底结束了! 台下的这些观众,也都纷纷散场,老太太坐着轮椅,也被许家的人抬了回去,明天就准备去医院了。 其实这老太太早就该去了,大病了一场,一点精气神都没有,人看着也消瘦。 他们在台上演出,这老太太就在台下睡觉,一觉接着一觉,两场戏下来,老太太估计看了一半都不到,能撑到现在这都算是奇迹了。 人都散场了,我也开始忙着收拾小板凳,因为明天还有一场演出,晚上的时候大家还得用。 我这边收拾着,后台那些演员卸了妆,也都纷纷过来帮忙,这地上还有瓜子皮,水果皮啥的,我们也都得收拾干净了,这也是我们戏班子的规矩,不给老乡们留下麻烦。 我们一行人折腾到十二点多,这才算是收拾完了,大家也都回农家乐休息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众人也都纷纷回去休息了,我看了看院子里面的张宗苍。 自打回来,这家伙就站在树下发呆,静静地看着天上月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走了过去,“兄弟,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张宗苍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长叹一口气,“这……太脏了!地上一层的灰,被褥也都是一股味道,我受不了。” “我说小师爷,这是乡下!人家地面又没铺瓷砖,地上有点灰尘这不是很正常吗?您老就甭矫情了,赶紧洗洗睡得了,这可不是龙虎山,没人伺候你。” 张宗苍看了一眼胖子,摇了摇头也没说话,而是再次抬起头,看向了天边。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咧嘴一笑,“大姑娘闹洞房,扭扭捏捏有屁不敢放,甭搭理他,咱哥们回去睡觉。” 我看了看张宗苍,本想再说点什么的,可胖子却不给我这个机会,硬是拉着我回去休息了。 躺在了床上,我扔给胖子一支烟,“这哥们真不用管?” “管他干啥?矫情!睡觉!” 胖子熄了灯,房间里面也陷入了一片黑暗,我折腾了一天,也实在是累得不轻,没一会就睡着了。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 等我睡醒了推开窗户一看,嚯!我瞬间惊呆了! 不愧是天师道的传人啊,真是狗妈妈蹦迪,闪瞎了我的狗眼啊! 就只见张宗苍盘膝坐在地上,双手抱元守一,屁股下面还垫了好几层卫生纸,这货竟然在院子里面坐了一个晚上! 我眯了眯眼睛,定睛一看,好家伙,身上都有一层的露水了,他也不嫌冷! 我拿了一件衣服,急急忙忙就走了出去,刚想给他披上,这家伙就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了,静静的看着我手里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 “啊?我看你一身露水,怕你着凉了,寻思给你添件衣服呢。” “算了。” 张宗苍摇了摇头,瞟了一眼我手里的衣服,眼角里满是嫌弃。 得儿,我也算是看明白了,合着人家是嫌弃我脏呢,算我自作多情瞎担心了。 我收起了衣服,张宗苍锤了锤腿也站了起来,不过刚一起身就是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我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搀扶,可这家伙却仿佛是见了鬼似的,连忙躲开,还问我有没有洗手。 行吧,我算是彻底无语了,随他去吧。 张宗苍折腾了半天,也总算是站起来了,不过这一晚上不活动,双脚也肯定是麻了,站在那里两条腿都直打哆嗦。 “你没事吧?” “唉,没事,太久不打坐了,一时间还有点适应不了。” 张宗苍晃晃悠悠站在那里,看我的眼皮直跳,“哥们,你该不会是真在这坐了一个晚上吧?” “嗯,不坐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唉,到处都很脏。” 张宗苍一边捶着腿,一边心不在焉的点着头。 看他这个样子,我是真的又好气又好笑,说他蠢吧,也不是蠢,你说他聪明吧……他在外面做了个晚上,正常人也干不出来这种事。 我看了看他身上的露水,“兄弟,你说你有洁癖?” “对啊,我有洁癖,怎么了?” “那您老在这坐了一个晚上,就不嫌这露水脏?” “这有什么脏的?这是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自然之造化,乾坤之奥妙,这是上苍的恩德啊!何来的脏?道祖曾说,这世间造化,莫过于一树一叶,一花一露。修道之人,也自当摒弃杂念,溶于自然,归于自然,超脱于自然,如此才能得自然之神功,顿悟人生之大道,如此便可举霞飞升。” 听他这一番大道理,我都快听笑了,“兄弟,那你知道露水是怎么形成吗?” “额……这……书里曾说,天地初开之时……” “行行行,你不用说了,神话故事咱们放在一边不说,咱们说点科学性的东西。”我看了一眼房间里面,“胖子,过来!你的买卖来了。” “啊?咋了?”胖子答应了一声,就提着裤子,趿拉着鞋走了出来,“咋了少班主,又有啥事啊?” 我对张宗苍努了努嘴,“来,你给这位爷解释解释,露水是咋形成的,对了,就按照百度百科说。” 胖子抓了抓头发,随手点了一支烟,“露水啊?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就是当傍晚或夜间到来之时,地面或地物由于辐射冷却,使贴近地表面的空气层也随之降温,当其温度降到露.点以下,也就是空气中水汽含量过饱和之时,在地面或地物的表面就会形成水汽的凝结,如果此时的露.点温度在零度以上,在地面或地物上就出现微小的水滴,这就是露水了。” 胖子说完,我看了看张宗苍,“兄弟,听明白了吗?说白了,露水就是地面形成的水气凝结,换言之,这露水就是来自于地面,那我现在让你坐在地上,你坐吗?” “我……” “还有,你刚才说修道之人,应当摒弃杂念,溶于自然,归于自然,超脱于自然,只有这样才能解答自然的奥妙,才能举霞飞升,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觉得有些东西脏,有些东西干净呢?难道这不是你的杂念吗?道祖确实是说过,人从自然来,也该归于自然去,那你为什么不肯坐在地上呢?难道这地就不是自然么?还有那房间里面的一切,被褥是棉花做的,桌椅是树木做的,茶杯茶壶也都是泥巴烧成的,还有你手里的矿泉水瓶……” 我看了一眼胖子,突然发现我编不下去了,因为我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做的…… 胖子当即会意,连忙笑道:“矿泉水瓶是PET材料,这些塑料啥的,也都是石油提炼完之后的副产品,然后在以这些副产品为原料,再次进行加工才得到的。” “对,兄弟,咱们就是来自于自然啊!我们现在所能用到的一切,也都来自于自然,大到冰箱彩电,小到牙刷耳挖勺,这些东西都是来自于自然。可是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些东西脏呢?反倒是认为露水是干净的,还是上天的恩赐,难道其他东西就不是吗?” “我这……” 张宗苍一时噎语,被我说的愣神了,愣愣的站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憋得面红耳赤,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这、这些东西被人生产后,又经过触碰和其他人使用,所以、所以我觉得脏,因为你不确定某件物品之前使用过它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身上是否存在细菌。” 我笑了笑,“行吧,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就回到第一个问题,还是那个问题,道祖让你摒弃杂念,可你为什么要认为有些东西脏,有些东西干净,难道这不是你的杂念?” “这、这是因为有些东西被用过啊?” “是吗?”我笑了笑,反手抓过胖子嘴里的烟,塞到了自己嘴里,“那这样呢?你告诉我,这是脏吗?” “这、这是啊?” “那好,那现在呢?”我一屁股坐到了小马扎上,张宗苍愣了愣,“这……也是脏的。” “哈哈哈,可既然是脏的,那为什么其他人都会坐在这里,而你却不会呢?难道说,他们已经做到了可以摒弃杂念,而你这个未来的天师却不能?” “这……” 我一句话,算是彻底给张宗苍说懵了,如果他承认了,那就说明他不如天下人。 可要是不承认,那就说明他道行不过关。 总而言之,不论他怎么说,他都是吃亏,我这就是两头堵。 张宗苍愣在原地,好半天都不说话,我也不难为他,今天之所以说这么多,也不过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并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所以也没要把人往死里逼。 见他不说话了,我也起身回房间去洗漱了,胖子屁颠屁颠的追了上来。 “少班主,牛B克劳斯啊!这小子可是个书呆子,人家从小就开始学道法,我们还都是孩子的时候,他就是满嘴的大道理,谁都说不过他,你这……牛B大了!一番话下来,你愣是把这货给说服了?” “嗨,甭废话。”我压低了声音,“其实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说啥,反正我就是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而且洁癖这玩意……我也不了解,就是顺口一说。” 胖子哈哈一笑,“不管咋说,反正你是真的牛B,给我出了一口恶气,我早就瞧这小子不顺眼了,讲道理讲不过他,骂脏话他就告家长,拿他没辙啊!” 我笑了笑没说话,弯下腰就去洗漱,在盆子里面洗了把脸,然后又蹲在院子里面刷了刷牙。 收拾完了,厨房那边也忙了起来,胖子二人也都纷纷动手洗漱,至于张宗苍这家伙,总算是不在那里愣神了,不过却拿出一块洗脸巾,在那擦来擦去,然后又回自己的房间去换衣服。 不多时,这家伙就换了一套休闲装走了出来,还别说,人长得好看,身材也好,穿啥都好看,比我这个糙汉子是强多了,怎么看都有那么几分阳光少年的感觉,就是他脸上这个不苟言笑的样子,让人有些不舒服,看起来格外的死板,要不是这身休闲装衬托着,说他是三十多的成功人士,估计都有人信。 第157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云盘坑 今天和昨天一样,演出一切照常,就是那个老太太不在现场,已经送去医院调养了。 不过倒也没什么,好在这边老乡够意思,都来给我们捧场,以至于我们这边不至于太冷清。 演出完了,我和胖子就去找许家谈了一下,而在我俩的商谈下,许家辉也表示没问题,这来往的机票,他本来就是打算对我们负责的。 所以,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只要和他说一声,机票的问题他完全可以报销。 至于车辆的问题,许家辉也很够意思,让我们说个数,多少台车他都能搞到,不过我们这行也有自己的规矩,最终车辆什么的,也都是按照市场价给的租金,还有他给我们准备的这些小板凳什么的,也都是按照原价给的钱。 至于演出费用,许家辉也按照之前说好的二十万,给我们一次结清了,除此之外,还多拿出了十万块,单独给我和胖子做辛苦费,毕竟是我们救了老太太的命。 只是这个钱……我和胖子没好意思要。 老太太弄成这个样子,说实话,和我们脱不开关系。 要不是潘武庆为了引我们过来,也不至于对老太太下手,所以老太太生病的事情,我们也有一部分责任,出手救人也是应该的,所以这个钱无论如何都不能要。 见我俩这么够意思,许家辉也没再说什么,收好了那张十万的卡后,就表示如果我们日后在湖楠有什么麻烦,尽管和他开口,只要在他能力范围之内,就绝对不会做事不管。 对此,我和胖子也没再多说,寒暄了几句之后就回农家乐了。 待等次日,一切弄好之后,一辆小轻卡就停在了村子口,我们又去和许家道了个别后,便动身赶往下个村子,也就是云盘坑。 两个村子距离不是很近,几乎是都快跨越两个小县城了。 所以我们一行人坐着小轻卡,走着山路,赶到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站在远处往村子里面一看,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村子叫云盘坑了。 整个村子是处在一片大山的腹地,而整座大山,就像是一个倒扣在地上的盘子,山峦之上也并非是常见的山峰,而是一处平地,看起来就像是个盘子底儿似的,四周还有山峦围绕,如果从高处望去,整个村子就仿佛是处于一个大坑当中,但事实上却是在一个盘子形的山峰之上。 正巧,我们赶到这边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山峦之间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山雾,所以整座村子看起来,又像是在云雾之中。 如此看来,这云盘坑的名字,还真是名副其实。 我们跳下车活动了一下身子,正好看到一个老乡牵着一头往村子里面走,胖子也连忙把人拦了下来,拿出手机给人家看。 “大爷,您认识这个人吗?王富贵。” “啊?” 大爷愣了一下,胖子赶忙拿着手机给他看,然而,老头看完却是直摇头,嘴里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我和胖子直挠头,完了!语言不通! 大爷似乎是还有事,也不和我们墨迹,牵着牛就回村子里面,人走了,我也看向了胖子。 “胖子,你不是南方人么?你还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废话,你还是北方人呢,到了陕溪你不是也听不懂?”胖子气急败坏的喘了口粗气,“唉,我跟你说,南方和北方不一样,我们这边的方言贼鸡儿的多,甚至是有些时候,两个相邻不远的村子,口音都不一样,不像北方似的,多少还有些共同点,我们这边……压根就是鸡同鸭讲。” 我挠了挠头,有些好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隔河不下雨,十里不同俗?” “对!就是这样,所以我就特别烦,不喜欢在南方呆着。” “呵,那是你在南方混不下去了,所以才去的北方!做人不能忘本,不论你走到哪里,有什么身份地位,都不能去说自己家乡的不好。做人要有原则,是江溪的水土养育了你,你吃饱了饭,就要砸了江溪的饭碗,小徒孙,你这种行径,就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典型的数典忘祖!” “去去去,哪都有你。”胖子不耐烦地打发了张宗苍,随手点了一支烟,“你们等着,我去给金主爸爸打个电话。” 胖子拿着手机去一边打电话了,我掏出一支烟,又给刀爷点了一支。 见我们都在抽烟,张宗苍面露不悦,转身去一边呼吸新鲜口气了,而贵叔等人也都蹲在地上休息,唯独杨薇悠,拿着手机各种拍照,手里还攥着自己的小仓鼠,在那边翻来覆去的摆拍! 好家伙,她这一路都没闲下来过,手机电量都快让他耗尽了,刚才还跟我借充电宝呢。 而且自从张宗苍确定杨薇悠是神佛转世之后,这家伙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杨薇悠,似乎是想要弄清楚,杨薇悠到底是哪位神佛下凡。 就是可惜了,张宗苍这家伙是个重度洁癖患者,一见杨薇悠身上还有个小老鼠,也是直摇头,试着接近了几次之后也就放弃了。 不多时,一旁忙着打电话的胖子也回来了,而且还一脸的蛋.疼。 “咋了?又出啥变故了?” “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主要是……那个王富贵不在村里,他说是家里临时有点事,他去县城办事了,这两天都不回来了。” “那咋整?演出还能继续吗?” “演出倒是没什么问题,咱们可以继续,住所什么的也给咱们弄好了,就在村里以前的供销社,就连演出也在那里,舞台都是现成的,但是吧……那个王富贵说,他这几天不回来,村里还都是老人,年轻人也没多少,而且年轻人啥的还都在外地,咱们在村里语言不通啊!” “嘶!那这就麻烦了!”最怕的就是语言不通,因为不能当地老乡沟通,就没办法演出啊!要万一就这么进去了,还不得被人当成小偷赶出来? 要知道,乡下可是最团结了,尽管他们在村子里面可能也会勾心斗角,但只要遇到外来人,绝对枪口一致对外,这是毋庸置疑的。 “胖子,语言不通的话,估计唱戏什么的,人家是不是也看不懂。” “这是肯定的!说句实在的,咱们在雨坪村那边演出的时候,其实就有好多人都看不懂,人家就是凑个热闹。” “那咋整,咱们还怎么演出了?” “这个……”胖子挠了挠头,“倒也没什么,那个王富贵说,这件事虽然是他张罗的,但也是经过大家同意的,他临走的时候,也都跟大家.伙交代清楚了,而且人家请咱们来演出,也不是为了看戏,就是想用咱们的响器,镇一镇山里的精怪。” “那咱们就这么进去?” “嗯……就这么进去吧,不然还能怎么办?。” 胖子尴尬地说着,估计他也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好好的一个戏班子,愣是让人当成跳大神的了,而且来了这边之后,还没人接待。 身后的贵叔,也是一脸的难看,“唉,小胖子,你瞧瞧你,办的这叫什么事啊!虽然是赚钱,但是这……唉!” 贵叔后面的话没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场演出下来,那就无异于对牛弹琴,而这种演出就是最难唱的! 演员在上面忙着,下面也没个人认真看戏,或者说压根就没观众,演员唱的也没动力。 可既然来了,定金也收了人家的了,就这么回去了也不行,只好先进村了。 胖子和我在前面带队,在村里找了个老乡,语言又不通,我们就跟一群聋哑人似的,一边喊一边比划,也好在那个王富贵之前交代过,所以老乡也带我们去供销社了。 这里的供销社不同于北方,北方都是砖瓦房,这边则是木板房,不过好在场地大,还有专门给我们演出的院子,所以也不耽误我们演出。 就是房间少了点,能住人的地方也少,甚至是连个被子都没有,我们只能四五个人挤在一个房间。 考虑到张宗苍有洁癖症,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之后,就压根没给他留床位,让他自己随便找个地方盘膝打坐,对付几个晚上,正好也能给我们节省一点空间。 供销社似乎是很久都没人住过了,房间里面也到处都是灰尘,我和胖子只能带着大家.伙亲自上阵,给人家打扫卫生。 一直忙乎到黄昏时分,这才把我们要用的场地给收拾了出来。 一上午的舟车劳顿,再加上一下午的大扫除,大家也都累得不轻,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大家这才坐在一起喘了口气,休息一会。 不过大家闲聊着,也有几个人开始埋怨我和胖子,找了这么个买卖,给人当跳大神的也就算了,现在还得给人家打扫卫生,这可真是造了孽。 可既然来了,钱也拿了,那也不能再回去了,大家抱怨了几句,也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待等天色擦黑之时,也有老乡送来了一些饭菜,不过相比于之前演出的时候,伙食就差了不少,粗茶淡饭,咸菜稀粥,咸菜还都是辣椒咸菜,弄得我们也实在是没什么食欲。 唱戏是体力活,一点油水都没有,这谁受得了啊? 胖子和我商量了一下,我俩就打算自掏腰包,去村子里面的小卖店,给大家买点熟食过来,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村子的小卖店也是冷清的很,货架子上都没多少玩意,就连零食啥的都没多少,甚至是杨薇悠要用的卫生巾,也只有两三包。 没办法,我和胖子也实在是没什么好买的,只好买了两条烟回来。 见我们没买什么东西,大家也只好认命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不过为了避免发生上次吃坏肚子的情况,胖子就打电话给那个王富贵,让他和村里人说一声,给我们弄点清淡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再添点菜什么的,所需要的费用,也可以从伙食费里面扣。 那边满口答应下来,我们这边也吃完了饭,时间也不早了,折腾了一天大家也都累了,所以也都回去休息了。 我和胖子都习惯了睡前洗漱,所以又去院子里面看了看,见院子里面有口井,旁边还有水桶啥的东西,就去打了点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 折腾完了,天也彻底黑了下来,等我和胖子回房间的时候,就只见张宗苍正垫着一块纸巾,在那敲我的房门呢。 见我来了,张宗苍长叹一口气,满脸的辛酸与无奈啊! “晒衣兄,我……唉!我真的受够这里了,太脏了!房间里面还有老鼠,我的天啊,这、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连个被子都没有啊!” 我苦笑着,“你不是也不用床么?打坐不就行了,还要啥被子?” “我……唉!我就是这么一说,可这环境……唉!实在是让人崩溃啊!晒衣兄,你到底有啥难处,你就赶紧和我说吧,办完了你的事情,我也好尽快回龙虎山,这里……我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了!”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好笑,果然!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只有这种环境,才能彻底逼疯他这个洁癖患者,估计在这么折腾几天下去,保不齐他的洁癖都能治好了。 我无奈的苦笑着,表示我现在也不知道这劫数是什么,所以现在也只能委屈一下他了,继续在我们这边再呆几天。 听到我这么说,张宗苍也彻底崩溃了,直接放弃了回自己的房间,非要和我们四个人挤在一起,说是要时时刻刻守着我,赶紧帮我渡劫,然后立刻回龙虎山。 第158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苗族村寨 张宗苍这个洁癖狂还是老样子,扑了一层纸巾在地上,然后就开始盘膝打坐,至于我和胖子,还有贵叔和刀爷,则是两个人一张床,凑在一起对付了一个晚上。 次日起床的时候,张宗苍也依旧是腰酸腿疼,双腿都不会走路了,看他这个样子,我是真的有些懵。 禅功,也就是打坐修行这种事情,一直都是佛道两家擅长的,而且听说某些高人,动不动就能静坐个一两天,坐完之后还能神清气爽,怎么张宗苍就这么菜? 还是说他这个大少爷养尊处优太久了,以至于都忘了禅功的事情了? 起床后,我们一行人照常去院子里面洗漱,等到八点多钟的时候,也有人送来了早餐。 早餐依旧是老样子,清粥小菜,唯一不同的,就是稀粥变成了菜粥,里面还有点瘦肉丝,咸菜也变成了六碟小菜。 当然,是六碟菜,不是六种菜,也就是把一大盘的菜分成了六个小碟子,给我们这一大帮人吃。 一边吃着饭,一旁的朱姐也在抱怨,“胖子,你找的这是什么东家呀?吃的都这么寒酸,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天天喝粥吃咸菜。” “是呀,我觉得这边的人一点都不重视咱们。”陈姐也在一旁附和,旁边的蒋三哥也点了点头,“咱们现在出去演出,不说四凉四热八大碗吧,但最起码……也不能喝粥吃咸菜啊,昨天就是这样,今天还这样,这边的东家好像压根没拿咱们当回事。” 大家都在议论,我和胖子的脸上也挂不住了。 虽然是胖子找的生意,但我毕竟是班主,而且还是我点头默认的,现在大家有意见,我这个当班主的也肯定得说点什么。 我放下饭碗,看了看众人,“诸位,常言道隔河不下雨,十里不同俗,更何况这还是千里之外的北方啊?或许当地风俗就是如此,吃的是差了点,等回头咱们演出结束了,把钱赚到手了,我自掏腰包,请大家摆酒席。” “哎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吧……这东家好像不拿咱们当回事。”朱姐连忙开口解释,蒋三哥也连连点头,“是啊,你瞧,咱们是昨天下午到这的,可到现在为止,除了送饭的人,就没人来看过咱们,房间还得自己收拾,晚上睡觉连被褥都不给一个,那人送完饭还直接就走了,连句客套话都没有,这……这也不像是来请咱们演出的样子啊?倒像是咱们上赶着来求他了。” “他们说的对,这村里的人态度有问题。”陈姐也放下了饭碗,看向了胖子,“胖子,你没搞错吧?不会是进错村子了吧?” “这个……没有啊,就是这个村子,那人给的我地图定位,我就是按照定位来的,而且这附近也没有同名的村子,哪怕是相似的都没有。” “那他们咋这个态度呢?你瞧,吃得不好,睡得不好,还没个人来管咱们,下午就演出了,到现在都不见一个人来,晚上这戏还咋唱了?” “行了,都别说了!”贵叔突然开口,放下筷子看了看大家,“好日子咱也过过,坏日子咱也尝过,在座的各位,都是戏班子的老人了,以前过的日子不就是这样吗?吃不好睡不好,到哪都没观众,现在有观众了,吃的也好了睡得也香了,咋滴?喝点稀粥就受不了了?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贵叔是戏班子里面的老人,平常也很少说话,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绝对有分量,关键时候比我都管用。 他话一出口,大家也都不吱声了。 贵叔喝了一口粥,“我还是那句话,做戏先做人,作艺先做德,拿了人家的钱,就得给人家干活,甭说吃得不好了,就算是没观众咱也得唱,这就是咱们戏班子的规矩!人不看,不代表鬼神不看,咱们唱给四方神灵听!” 贵叔都这么说了,大家也没意见了,一个个的都低头吃着东西。 这边的演出时间,我们是订在下午一点,一直到晚上五点,所以吃完了饭,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也都忙着去排练了。 贵叔带着人,在院子里面练了会花枪后,就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向我和胖子走了过来。 “少班主,回房间聊会?” 我们都知道,贵叔肯定是有话要说,所以也没再说啥,默默的起身,跟着贵叔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之后,贵叔也皱起了眉头,“情况不对啊!你瞧瞧这些老乡,咱们站在院子里面排练,他们就跟看不着似的,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下头各忙各的,路过的人看一眼也走了,完全没当回事啊。” 其实是到此时,我也有些犯嘀咕了,因为没有这样的东家啊! 他们把我们请来唱戏了,结果到了地方之后不闻不问,连个人都看不着,哪有这样的东家啊? 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他们请我们来的,那我们平常下乡演出的时候,老乡见我们来了,最不济也得帮着收拾一下戏台子,或者是准备一下住的地方。 等到快演出了,老乡们还都过来帮忙,看看我们有什么需要的。 哪怕是说好了不管饭,老乡们也得象征性的弄几个菜过来给我们送过来,他们给面子,我们唱戏才能卖力气,这都是人情世故啊! 可这里呢?他们就像是完全当做了没有我们这伙人似的,放下饭就走,连句话都没有。 生意是胖子联系的,是到此时,胖子也不得不说句话了,“这个……要不我再问问那个王富贵?不能是咱们走错了吧?” 胖子拿出手机打电话,聊了一会,就发微信定位给人家,结果人家也说了,就是这个村子问题。 至于老乡们之所以没什么反应,估计也是不懂我们北方戏曲的规矩,再加上从零零年开始,这边也没什么戏班子过来,所以大家都不太感兴趣。 得儿,人家不感兴趣,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这么唱下去吧?到时候一个观众都没有,这得多尴尬啊? 听了我们的问题,那个王富贵也表示没事,让我们照常演出就行,请我们来,就是想让我们用响器,镇一镇山里的精怪。 行吧,人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算是听明白了。 我们好好一个戏班子,彻底被人当成了跳大神的了,可既然拿了人家定金了,也不能不唱啊,只好就这么将就下来了。 挂了电话之后,贵叔叹了口气,“胖子,这人到底靠不靠谱?不能唱完了戏,大家没钱拿吧?” “额……还行吧?光定金就给了五千块呢,应该不能差到哪去。” “这……唉!行吧!别让大家.伙没钱赚就行,兄弟们跟着咱们讨饭吃,还不远千里的来了南方,结果一分钱没捞到,在给人白唱三天戏,胖子……到时候就别怪我跟你翻脸了。” “是是是,叔儿你放心,绝对不能让大家白忙乎,要是要不到钱,我胖子自掏腰包!” 有了胖子这句话,贵叔也没再说啥,起身就出门去排练了。 人走了,胖子嘬了嘬牙花子,“少班主,我怎么感觉这事有点……不太对呢。” 我笑了笑,看样子胖子也开始有点犯嘀咕了,“是有点不对,可既然都让大家来了,也不能再回去了,反正……说一千道一万,只要能拿到钱就行。” 胖子点了点头,我俩也没再说啥。 待等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村里的人也来送饭了,这次比之前好了点,不再是稀粥了,而是白米饭和两种炒菜,不过也都是清淡的很,看不到一点荤腥,但好在不是辣的,大家也能将就吃点。 吃完了饭,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就开始忙着上妆运动,消化一下肚子里面的东西,免得演出的时候尴尬。 我和胖子则是拿着一面锣,跑到村子里面敲锣打鼓,通知大家来看戏,可对于我们的宣传来说,村里人也始终是视若无睹,就跟没看着人似的。 那些忙着干活的人,也都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低头忙了起来。 我们找了个人多的地方,和他们说一会有演出了,让他们去看,可这些人也都听不懂,就只是叽里呱啦的跟着我们喊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且我和胖子在村里转了一圈之后,就发现这些人……好像不是汉族人!从他们的服饰,以及房屋构造,乃至生活习惯来看,都和汉族人有着很大的区别。 尤其是他们说话时的口气和腔调,听起来也不是汉语中的方言,反倒像是另一种语系。 在村子里面越走我就越是糊涂,少数民族的话……没必要找我们演出啊! 文化不同,语言不通,那还欣赏个屁戏曲啊?这都看不懂啊! 走了一会,就只见一家院子里面,晾着一件绣花的黑布长衫,一看就是少数民族的服饰。 我对这类服饰没什么了解,之前也没怎么研究过少数民族,所以不是很懂,只能看向了胖子。 “胖子,你看这衣服,这、这根本就不是汉族啊!这里明显是少数民族的村寨!” 胖子眯了眯眼睛,也是一脸的懵,“确实有点奇怪,这衣服看着怎么这么像苗族人的服饰啊?” “真的是苗族?” 我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刚才来的时候,我们还看到几个老人,都是穿着这种衣服,当时胖子还和我闲扯,说这可能是少数民族的人,他们从自己的村寨搬了出来,毕竟现在很多少数民族都被汉化了,并且融入到汉族人当中。 可这一路走来,我就越发的觉得,这里……十有八.九就是少数民族的村寨啊! 尽管这些人穿着现代人的服饰,但是他们说话时的口气和腔调,却明显不是汉族的方言发音,倒像是另一种语系。 胖子见我追问是不是苗族,他一时间也不敢断定了,咬着嘴唇思索了好半天,这才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说不太清楚,江溪那边的苗族人是不少,但是我没怎么和他们打过交道,就是旅游啊,或者是出去玩什么的,接触过几次,所以不是特别了解他们,但是看他们的服饰,有点像是苗族。” 我低头想了想,“胖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之前看电视剧的时候,你好像和我说过,他们苗族的苗语,好像属于汉藏语系吧?跟咱们汉语不太一样,对不对?” “额……严格点来说,苗语和汉语还是有一定的关系,但是他们说什么,咱们也听不懂,咱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当然,汉化之后的苗人能听得懂。” “完犊子了,那咱们还唱个屁戏了?”我摊了摊手,“这里的人,明显是没被汉化的苗人啊!咱们演出他们也听不懂啊,这不就等于闹着玩么?人家看热闹估计都看不懂,还演出个屁了?” 第159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门就上当 胖子也是皱着眉,纠结了好半天没说话,抽出一支烟甩给他。 “胖子,你打电话问清楚了,到底咋回事?这要是苗寨的话,咱们就……” 唉!我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收了人家钱了,就算是苗寨,人家听不懂我们也得唱啊。 胖子咬了咬牙,思索着,“别打了,老给人家打电话也不好,管他是不是苗寨呢,有钱拿就行,走,咱们现在就回去,反正他们都听不懂咱们说话,这还咋通知了?现在就回去,有人没人,咱们都得唱这出戏!演出照常!”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管他是不是苗人呢,反正有钱拿就行,而且没观众的话,我们演出虽然没动力,但也好在还能轻松点,不至于太卖力。 回到供销社这边,贵叔等人也都画好了妆,就等开场了。 见我们回来了,又看了看我们身后没人跟来,也是长叹一口气,随后便上台,开始开场打鬼。 开场打鬼弄完了,就是正戏,今天唱的是《铡驸马》,也就是陈世美和秦香莲那出戏。 正戏一开始,台上就更热闹了,两边响器也全部开动,经过我们这么一闹腾,竟还真有人过来了,不过过来的也都是一些老太老太太,六十岁往下的,几乎没有啥人。 而且这些人是真的看不懂,光站在那里,也不坐下来,看了一会之后也都走了,整场戏唱下来,也几乎是等于没观众的状态。 倒是那些山精树怪,妖邪精灵啥的,来了不少,趴在一边看戏,就是可惜了,这青天白日的,这些东西也不敢靠近,更不敢走到大太阳底下,所以他们也只是趴在阴凉地方,远远地看上一眼。 待等晚上五点散场之后,这一天也算是被我们熬下来了,然后就是附近老乡照常送饭,而晚上的伙食,就是大米饭和两种炒菜。 吃完了饭,时间也不早了,大家累了一天了,再加上没观众,弄到我们也没情绪了,所以也都草草的洗漱了一下,就去休息了。 晚上的时候,我们五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面,贵叔扒开一个橘子,坐在床边上慢条斯理的剥着橘子皮。 看得出来,贵叔这是有心事,又不开心了。 我打开一瓶矿泉水递了过去,“叔儿,其实……有件事我和胖子一直没说。” 贵叔抬头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而是掰下一瓣橘子后,就在那里慢条斯理的撕着上面的橘络,显然是在等我们开口。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抿了抿嘴,“叔儿,其实吧……这个村子是个苗寨,他们也不是咱们汉族人,而且这里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文化,也有自己的语言,所以咱们唱戏啥的,人家也听不懂,没观众也正常,再说了,咱们之前不是也遇到过这种没观众的时候么?您老放宽心,照常演出,照常拿钱就行了。” 贵叔淡淡一笑,拿起一瓣橘子塞到嘴里,慢慢的嚼了起来,“唉,没观众倒也没啥,你叔儿我活了半辈子了,也唱了半辈子的戏了,啥场面没见过啊?甭说没观众了,在九十年代的时候,观众往上扔石子儿的时候,叔儿我都遇到过,还有那起哄赶演员下台的,叔儿我都见过!这也不算啥,大风大浪我见惯了!” “对呀,所以说您老放宽心,也别太上火了,咱们就给他们唱三天,三天过后我就和他们要钱!”胖子掰着手指算着,“叔儿,咱们这次出来一趟可二十六万啊!抛去各种杂费啥的,每人至少一万四千多呢。” 贵叔苦涩一笑,“唉,小胖子啊!你不了解我啊,我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我儿子还是啥工程师的,你说,我还缺这点钱吗?” 胖子看了看我,我赔笑着,“叔儿,那您老是……” “唉,我要的是京戏啊!我爱这门艺术,我希望它发扬光大啊!可是……没观众我能忍,但是他们把咱们当成跳大神的,当个笑话看,我心里堵得慌,不舒服啊!咱们京戏的味道变了啊!” 贵叔看了看我们,“你们是年轻人,年轻人也该多赚点钱,但是戏曲不能这么糟践啊,你把这东西当成了跳大神的去赚钱,我心里这道关过不去啊!” 得儿,合着是为了这个事儿,我看了看胖子,又看了看贵叔。 “叔儿,我跟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甭管人家给咱们多少钱,但只要把咱们当成跳大神的,咱就不管了,要是真心为了听戏,别说六万了,一万块我都干!行不?” 贵叔也知道,我这纯属是哄她开心,戏班子不是我一个人的,这是大家的,所有兄弟姐们聚一起,还不是为了那一口饭? 贵叔不在乎钱,但是不代表别人不在乎啊! 所以归根结底,戏班子还是得以盈利为目的,不赚钱那就是在扯淡。 贵叔叹了口气,“唉,行吧,我倒也不是矫情,你们该赚钱赚钱,咱们该唱戏唱戏,但是咱们戏班子的底线不能碰,咱们这是艺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饭碗,咱们要是让这口饭变了味道,那这戏就不用唱了。” 我连连陪笑,“是是是,叔儿教训的对,我们以后注意点,您老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我这边正说着话呢,胖子那边忽然来了一个电话,凑过去一看,竟然是老陈打来的。 一看到老陈,我和胖子心里都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 坏了!惹祸了! 那天晚上之后,老陈就忙着联合当地警方,对那些人贩子进行了突击审讯,所以这几天也一直没联系我们,我们当时走的时候,也忘了老陈这件事了,所以也没和老陈说来这边的事情。 现在看到老陈来电话,我也是这才想起来了,我们这趟来湖南,可不是为了演出啊!主要任务,是为了帮他们抓潘武庆啊! 现在潘武庆没抓到,还把人家给忘了不说,反倒是又带着大家.伙,跑到了另一座县城去做生意,尼玛……这事办的不地道啊! 胖子看了看我,“咋整啊?少班主。” “还能咋整?接啊!”都把人给忘了,再不赶紧接人电话,回头还不得让人骂死了。 胖子接通电话,果然,那边就传来老陈一边开车,一边气哼哼的声音,“我说胖爷,您老这事办的不地道啊!咱哥们可说好了,你们赚钱归赚钱,别耽误了我的事情啊!好家伙,我今天都杀到雨坪村了,结果你们没在那,我一打听才知道,嚯!您老又接了大单子了。” 这事确实是我们理亏了,胖子连忙陪笑着,“那个……老陈啊,你、你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们这不也是带着大家.伙来的么?这快过年了,我们也是为了让大家多赚钱,好过年啊!” “我……唉!算了算了,谁让您老是胖爷呢,咱也不敢惹你。”老陈那边碎碎念着,“对了,你们去哪了?我们这边有新线索了,你们得尽快过来和我碰面。” “嘶!”胖子看了我一眼,连忙追问着,“我们在云盘坑,你们那边又发现……” “啊?云盘坑?!”老陈那边顿时惊呼出声,“胖爷,我没听错吧?你们去云盘坑了?你们去那边干啥啊?” “我们这单生意就在云盘坑啊,现在大家.伙都在这呢。” “我去!你们注意安全,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我们这边收到的最新线索,潘武庆和那个九爷,前天在云盘坑现身了!” “啊?!” 老陈话一出口,我和胖子也愣住了,不会这么巧吧?我们去了雨坪村,潘武庆就在雨坪村,现在来了云盘坑,这家伙也在云盘坑? 嘶!这次不会和上次一样,也是潘武庆做局,故意引我们入彀吧? “喂喂喂?胖爷,说话啊,你们那边没事吧?是不是有啥情况?” “没事没事,一切正常。”胖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老陈,你们啥时候到?还得多长时间?” “额,这……我们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山路不好走,晚上不方便开车,所以我们就在这边的县城住了下来,要是不出意外的……明天上午就能到。” “好好好,你们尽快过来,咱们在云盘坑汇合。” 说完话,胖子就想挂想电话,然而,老陈的手机却被人抢了过去,紧接着,就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喂喂喂,胖爷胖爷,先别挂先别挂,我是怀华地区的警茶,你们……确定是在云盘坑?” “是啊,就是云盘坑,咋了?还有啥情况?” “额,这……胖爷,云盘坑那是侗族人的村子啊,我就是那边的人,以前还去过他们村子,你们能听懂他们说什么?额……不对,他们能听懂你们说啥吗?” “嘶!”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咽了咽口水,“听不懂啊?” “那这就很奇怪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个村子也没啥年轻人在家,这些老人还久居山里,很少和外界接触,属于半汉化状态,和你们都没法交流呢,还怎么请你们唱戏啊?你们不会是……又被人骗了吧?” 得儿,此人话一出口,我和胖子心里这块大石头,也算是彻底落地了! 不用想了,我们十有八.九是又被那个潘武庆给坑了。 这可真是出门就上当,当当都一样,死孩子掉井,没救了! “喂喂喂,胖爷,能听到我说话吗?”那边着急的喊着,胖子连忙回应,“听得到听得到,看样子我们是被耍了,你们也尽快过来吧。” 聊了几句之后,胖子就挂断了电话,随后也不等我阻拦,胖子就迫不及待的拨通了王富贵的手机号。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那边也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喂,张老板啊,这么晚了,又有啥事吗?” 胖子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不过我却把手机抢了过来,“喂您好,王先生是吗?我是青羊戏班的龙班主。” “哎呀,您好您好,龙班主,有事吗?”王富贵也很热情。 “倒是没什么大事,主要是今天演出了一天下来,这边也没什么观众啊?我看大家都不喜欢,再浪费了你们的钱,要不……就把今天的演出费结算了吧,我们也早点回去。” “哈哈哈,没事没事,你们照常演出就行了,我们都是乡下人,没读过啥书,也没个文化,大家还不怎么和外界接触,所以也不是很懂,不过你们别担心,继续演出就行了,我乡下人嘛,就图个吉利,你们帮我们镇一镇妖魔鬼怪啥的就行。” “这……那行吧,您忙着,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寒暄了几句,我也挂了电话了,一旁一直想说话的胖子,也不爽的凑了过来,“少班主,你干啥啊?咋还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呢?踏马的,敢耍我,别让我逮到他,不给他屎打出来,我算他拉的干净!” 我无奈的苦笑一声,“唉,你消消气吧,这货还不知道咱们这边的情况,先把这人养起来,你一会把他手机号给老陈发过去,让老陈他们在市里好好查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或许顺着这条线,咱们还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听我这么说,胖子这才悻悻作罢,然后拿出手机联系老陈。 第160章 第一百六十章 放手一搏 次日,我们起床后,就没有之前那么着急了,现在这里面摆明了有问题,所以演出的事情……也基本可以往后拖了。 现在就等老陈带着人过来,好弄清楚其中缘由,毕竟我们和当地人没办法沟通。 至于为什么停掉演出,我们也没给大家一个确切的答复,毕竟这是六万块钱啊!大家.伙都是来赚钱的,如果现在就说了,难免不会让大家躁动起来,我也没办法和大家交代。 待等上午十点多钟的时候,老陈这才带着一伙人,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在得知我们没办法和当地人交流后,老陈也在第一时间和上级申请,临时抽调来了一位侗族小哥,用来给我们做翻译。 我们一群人坐在屋子里面聊着事情,而那位侗族小哥,则是出去打探消息。 我递给老陈一支烟,“老陈,你们现在有啥线索吗?审讯结果怎么样?” “唉,甭提了,那几个人贩子虽然都是大鱼,但是他们这个团伙里面的主要信息,还是掌握在潘武庆手里,不把潘武庆抓获了,那些被拐的少女和儿童,也没办法救回来。” “那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就是这个云盘坑了,据那伙人交代,他们在云盘坑这边也有一个据点,因为这边地处偏僻,又都是少数民族,所以他们比较好下手,然后我就找人,把这边的据点也给端了,前天晚上才实施的抓捕,那边正审着呢,也是因为这件事,才有兄弟说,他们在山里看到了潘武庆一伙人。收到消息之后,我就立刻去找你们了,本想带你们来这边的,结果你们倒好,竟然直接跑了,把我吓得够呛,还以为你们放我鸽子呢。” “额……” 我和胖子尴尬一笑,老陈这明显是话里有话了,我们来这边,存粹是为了赚钱,也不知道潘武庆在这边啊! 所以说到底,我们还真是放了人家的鸽子,这也怪不得,老陈找不到我们之后,为什么就直接出发了,估计也是气坏了。 至于到了晚上才联系我们,八成也是因为老陈觉得自己搞不定潘武庆,又不得不联系我们。 我现在还真有点庆幸,好在当初没直接返程,要是就这么回去了,估计老陈还不得恨死我了? “老陈,潘武庆来这边是干什么的,你们知道吗?”我连忙岔开话题,生怕老陈一个激动,不给我留面子,再直接揭短了。 老陈吸了一口烟,“唉,这就不知道了,其实吧……咋说呢?嗯……其实也没人真正的见过潘武庆,只是这边的警茶在下乡办案的时候,听到老乡说,他们看到一个右手挂着钩子,左手断了的人,身边还跟了一个穿汉服的年轻人,而且他们还往云盘坑方向去,所以我们这才断定,潘武庆在这边。” “那……”我想了想,“那有没有人看到一个老头?就是脸上有青色胎记的人。” “这个没有,这边的警茶再三确定过,只有潘武庆和那个九爷,至于那天看到的老头没人见到。” 没人见到老头,那这老头去哪了?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则是对张宗苍努了努嘴,“少班主,还真让老天师给算中了,这劫数是过去了,可火劫之后还真有个死劫,现在看来,就在这云盘坑了。” 张宗苍挺了挺腰板,对我挑眉自负一笑,“晒衣兄无需担心,有本天师亲自坐镇,莫说是那个老头了,就算是你说的那个老和尚亲自现身,他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去去去,边儿玩蛋去。”胖子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了我,“少班主,你的伤势咋样了?现在还行吗?” “我……没啥事了。” 现在确实是好了不少,但要是运气的话,还是气力不够,元气不足,和我巅峰时期的道行,还差着一大节呢,如果这帮人再现身,估计也只能靠张宗苍这家伙了。 我们几个人说着话,出去打探线索的侗族小哥也带着两个人回来了,房间内瞬间就变得拥挤了许多。 张宗苍似乎是很讨厌这种环境,也很怕别人碰到自己,所以一见人多了,便也出去了。 小哥一屁股做到凳子上,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水,老陈也开口问道:“多宝,咋样?弄清楚了吗?” “弄清楚了,陈叔,还真被你说中了,龙先生他们确实是被骗了。” “哦?啥情况?” 我连忙追问着,多宝笑了笑。 “龙先生,这件事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嗯……四天前,也就是你们在雨坪村演出的第二天,村子里面就来了几个人,他们和当地老乡说是县里文工团的,但是呢,现在县里的排练场地有限,就想在村里借用几天供销社,并给了他们五百块钱,让他们等你们来了后,给你们做饭。这也是为什么伙食条件这差的原因,就是因为人家给的钱太少了。” 我笑了笑,确实是少了点,我们一行人十八个人,三天才给五百块的伙食费,就这还想吃肉?吃个锤子吧! “那然后呢?” “然后这些人就走了,过几天你们就来了,老乡们就以为你们是来排练的,每天按照人家吩咐,照常给你们送饭,演出啥的人家也看不懂,看你们又这么忙,所以也就没好意思来打扰你们。” “……” 得儿!我算是无语了! 我和胖子相视苦笑,不是没观众,是观众看不懂,然后为了不打扰我们,也不敢过来看戏。 事情弄清楚了,我们现在也得考虑下一步,潘武庆处心积虑的把我们引了过来,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下一步该做点什么了。 胖子叼着烟,“唉,想不明白,这货都逃走了,他们这伙人也算是彻底完蛋了,正是树倒猢狲散的时候,潘武庆不找地方藏起来,还反倒找咱们的茬,为啥啊?” 胖子看着我,我也是一脑门的问号直摇头,看了看老陈,老陈也是想不明白。 “甭管他想干啥,当务之急还是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一直坐在角落里没说话刀爷,忽然开口了,见我们都盯着他,刀爷叹了口气。 “唉,潘武庆双手被废,却还敢兴风作浪,主动做局引咱们过来,而这种情况之下,要么是这个人疯了,要么就是他有了万全准备,不怕咱们了,所以咱们不能再像上次似的和他硬碰硬了,这当地的老乡也不少,咱们的人也都在这,如果动起手来,难免不会伤及无辜,所以……” 刀爷看了一眼贵叔,言下之意已经再明白不过了,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送贵叔等人离开这里,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且我们也可以放开手脚,背水一战!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也看向了贵叔,“叔儿,要不……我给你们订机票,你先带着大家.伙回北方吧,等我们把这边的事情搞定了,再回去找你们,咋样?” 贵叔看了看我们,“这……唉!我一把岁数了,也不怕死了,回不回去也无所谓,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我还真想留在这,陪着你们干点大事,可问题是……唉!咱们还有一大帮子人呢,得为兄弟们考虑啊,他们跟着你们出来混饭吃,不能把命混没了。” 贵叔的态度已经很明白了,还是想回去,那既然这样的话,就得给他们订机票了。 胖子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就直摇头,“唉,来不及了,今天回北方的航班倒是有,最晚一班是今天晚上十点,但是动车赶不上了啊!现在都下午了,咱们还都在山里,现在出山去县城,到地方八成就得天黑了,然后还得赶着去动车站,可去机场的动车,到了晚上八点就没了啊!你们现在出去也来不及了。” “那打车呢?”我追问着,胖子直摇头,“打车就更来不及了!” 胖子拿出手机给我看地图,“你看,打车得走高速,这就是一条环形路线,相当于饶了个弯儿,但是动车是直线距离,所以打车时间不够,就算是到地方了,估计飞机就快起飞了,他们也没时间办理值机。” 坐飞机确实是方便,但是所需要的办理时间也确实是长,至少得提前两个小时去机场,更别说我们的东西还多,两个小时都未必能办完事情。 我低着头,犹豫了一下,“这样吧,那就先不回北方了,胖子,你通知一下司机,让他带着大家.伙立刻返回县城,今天就让大家在县城里找个酒店,先暂住一晚,明天看一下什么情况,如果有情况的话,胖子你就在这边订机票,然后让贵叔他们即可返回北方,要是没情况……就先在县城里面等着,等咱们办完了事情在一起回去。” 最重要的是!县城里面人多,我就不信潘武庆能胆大到了,敢在县城里面动手的地步! 见我这么说,胖子也打电话去通知隔壁房间的司机,交代完了,胖子又给杨薇悠转了两万块钱,这几天就让杨薇悠帮忙照顾大家。 因为我们戏班子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的,年轻人也就是我和胖子,平常出门扫码支付啥的,也都是我和胖子在弄,他们压根就不懂这些。 现在还好多了个杨薇悠,要是没有她的话,贵叔这伙人去了县城,身上还没钱,我和胖子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交代完了这些事情,贵叔等人也开始忙着收拾行李,还有我们用的那些道具啥的。 一个小时后,大家.伙也都上了车,准备出发了,然而,杨薇悠却不乐意了,说啥都要留下来,还要在这陪着我们,而且扫码支付啥的,他都交给朱姐了。 我去,这可把我吓到了,之所以送走大家,一来是为了大家安全考虑,二来就是想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和潘武庆放手一搏。 可现在都交代好了,这姑娘反倒是要留下了,这不是要了血命了么? 我和胖子好一番的商量啊,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这姑娘就是不肯回去,最要命的是,张宗苍这个猪队友,竟然还在一旁拆台,说什么杨薇悠是神佛转世,或许能帮得上忙,也让我们把人留下来。 得儿,有了张宗苍这句话,杨薇悠就更是来劲儿了,我们劝了半天也没用,只能把人留下了。 不过大家临走的时候,戏班子里面的蒋三哥却突然问我,云盘坑的这趟演出怎么算? 其实倒不是蒋三哥事多,主要是人家真的缺钱啊!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家里着急买房子呢,再加上他平常在社区工作,工资本来就不高,所以现在就靠着唱戏赚点钱呢,结果我们还被骗了,这趟除了五千块的定金,估计也没拿不到啥钱了。 蒋三哥话一出口,在场这些人也都看向了我,估计也都在担心钱的问题,我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和大家保证,回去之后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听我这么说了,大家这才肯上车离开。 送别了大家,我们一群人也在院子里面坐了下来,我拿出一支烟,随手递给他们几个,然后我也想起了一件事。 “老陈,昨天晚上,我让胖子给了你一个电话号码,让你查一查这个人,你查的怎么样了?”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境界相同 说起电话号码的事情,老陈无奈的摇了摇头,“唉,甭提了,那个电话号码早上就有结果了,就是可惜了,没啥用。” “啊?为啥没用?” “电话号码的主人,是个县城里面的退休工人,可是人家早在前段时间,就因病去世了,至于电话号码为什么还一直在使用,他家里人也说不清,就说他娘去世的时候,手机给老人放在骨灰盒里面了。” “那线索就这么断了?查无可查?” “额……也不能说是查无可查吧。”老陈看了看侗族小哥,“多宝,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有点线索,但是也没啥用,那对老两口说,最近一直再联系他们的人,确实是个侗族人,但是那个人是谁,他们也不认识啊,而且这个王富贵也只来过一次,就是给他们钱的时候,之后就没再来过,问他叫什么,这个人也没说。” 说着话,多宝拿出去一个笔记给老陈,“这是那个人的基本面貌特征。” 老陈接过去看了一眼,随后又给我们看了看,可惜,只是从描述来看,我们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老陈续了一根烟,“唉,算了,没有线索就不找了,这伙人既然敢把你们引过来,就肯定做足了准备,也不愁他们不主动,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好接下来怎么办,等他们动手的时候,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 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这还能怎么办? 人家是做足了准备,我们又不知道他们能做什么?还能怎么小心? 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简单的聊了几句,我们也没啥说的了,老陈打发一个人,去给那些老乡送点钱,让他们准备晚饭的时候,给我们弄点菜啥的,然后我们一群人就坐在了院子里面开始抽烟。 见我们都不说话了,一旁站在树下发呆的张宗苍也走了过来。 张宗苍看了看我,“晒衣兄,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哦?什么事?” “以你的本事,完全不用去唱戏啊,大可给人做个法事,或者是去捉鬼降妖,也总比唱戏赚得多吧?我刚才听老陈说,他们为了这件事,还给了你们十万块的奖金呢。” “这……” 我苦涩一笑,看了看胖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胖子点着了一根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挑衅似的在张宗苍脸上吐了一口烟,呛得张宗苍连忙别过身子咳嗦了几声。 胖子呵呵一笑,“哎,我的小师爷,您老是富贵人家大少爷,久居深宅大院,不知人间疾苦啊!我们家少班主带着大家.伙唱戏,这是为了钱?这他妈是格局!我们少班主别的不说,就是为了弘扬传统文化,跟你差不多,你是想弘扬咱们张家道统,但是我们少班主是为了传承戏曲。” 张宗苍摇了摇头,“这不一样,道统才是真正的文化,戏曲这东西……现在都有电视了,也有手机了,谁还看戏了?有些糟粕也确实是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谁说没人看了?这就是贵叔没在这,要是贵叔在这,早就大嘴巴抽你了。”不等我们说话,杨薇悠就不乐意了。 不过说实在了,我也是没想到,这番话是从这位大少爷口中说出来的,不过也确实是说明了,这家伙还真是个深宅大院的少爷,只知道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却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更不知道,我们国家的文化是多元化的,并非是他们道统.独树一帜,扛起了文化大旗。 但话说回来了,戏曲的观众也确实是少,但还不至于说是退出历史舞台。 “兄弟,道祖曾说,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你们张家的道统是道统,难道我们戏班子就没有道统了吗?” “啊?”张宗苍微微一怔,诧异的看着我,“戏班子……也有道?” “这是自然,世间一切皆是道,人情练达即文章,我们戏班子的道,就是唱好戏,做好艺!常言道,说书唱戏是劝人的方子,我们不敢说是高台教化,但是劝人向善还是有的,而且戏曲这东西,也都是来自于生活,我们唱的也都是历史的名人典故,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这就是这个道理。” 张宗苍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也难得的对我拱了拱手,“受教了!” 我淡淡一笑,也拱了拱手,“哪里哪里,互相学习罢了。” 张宗苍放下手,也没在这件事上深究,而是默默地回了房间。 人走了,胖子也看向了我,“少班主,我现在也有点害怕了。” “怕啥?你还有害怕的时候?”我挑眉看向他,胖子苦笑着,“小师爷提醒了我,你的本事这么大,在外面给人捉鬼降妖肯定赚钱,不会哪天丢下我们跑了吧?我去,你要是走了,咱们戏班子可就得散伙了啊!” “哈哈哈,你想多了!” 我不由笑出了声,但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有些感慨。 “胖子,其实最开始来咱们戏班子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赚的太少了,但是……人嘛,都是有感情的,时间久了,我也舍不得大家了,而且我是真的喜欢戏曲!我也希望在我的努力下,能有更多的观众喜欢上咱们这门艺术,所以只要你们不走,我就不走,咱们这个戏班子散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胖子悻悻一笑,一巴掌趴在我肩膀上,“不愧是我胖子的兄弟,那叫一个地道!回头你要是缺钱了就和我说,咱俩合起伙来坑我爸,割他的韭菜!这老爷子钱多,花他的钱,我可不心疼!” “哈哈哈,行啊!家里催我买房子娶媳妇呢,要不你帮我跟你爹要点?对了,还有彩礼钱啥的。” “额……”胖子面露难色,“这个……有点难,钱太多了!要是这样的话,咱俩只能上演一出绑架的戏码了,估计也只有这样,老天爷子才能放点血,多给点钱。” “这可不行啊!从主观意识上来说,你们这属于诈骗罪,如果诈骗失败,最轻的都得行政局留,如果诈骗成功,就构成犯罪了。” 见我们越说越没边儿了,老陈连忙站了起来,板着脸警告我们。 我哈哈一笑,胖子这家伙也就说说罢了,再说了,他这么干,我也不能同意啊! 我们几个人聊了一会,刚才回房间的张宗苍,也拿着一堆黄符走了出来。 “诸位,刚才我画了几道护身符,这都是我用精血画成,里面暗含了我的法力,你们每人一张放在身上,若是遇到危险,这符纸便会保护你们。” 说着话,张宗苍就把符纸分给了每一个人,分到了我面前时,我笑了笑,就摆手解决了。 “不必了,若是用护身符就能搞定的东西,我也能出手解决,若是护身符都搞定不了,那要了也没用,还不如我自己亲自出手。” “拿着吧。”张宗苍不由分说,塞到了我手里,“晒衣兄,我都亲自来了,还用你出手吗?不论是那个老头,还是那个和尚,都交给我就行了,你也正好观摩一下我张家降妖伏魔的手段。” 我皱了皱眉,张宗苍这话说的……怎么像是他比我厉害呢?他来了,然后就没我什么事了? 而所谓的观摩,也不过是给我个机会,让我学习和欣赏一下他们张家的法术? 我去!这也太狂了?他还没见过我出手呢,怎么就知道我没他厉害啊? 这是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啊! “少班主,揍他!这小子没把你放在眼里,大嘴巴抽他十块钱的!”胖子见我盯着黄符不说话,也开始在一旁煽风点火了。 我看了他一眼,心说这可真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啊! 我还能听不出这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我顾全着人家的面子,所以没出声罢了。 好嘛,我都不打算追究了,他在这煽风点火,撺掇我们打架? “行了,闭嘴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抽出一支烟,塞到胖子嘴里。 胖子叼着烟哈哈一笑,“我就是瞧不惯他那个态度,总是一副谁都不如他的臭德行,弄得跟吊炸天似的,你去揍他,他不敢拿你咋样,也正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白了一眼,“你少说两句吧。” 张宗苍又不是聋子,不可能听不到胖子的话,侧目瞄了他一眼,不温不火道。 “小徒孙,做人不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天下法门,尽在道统,咱们正一道更是名门正派,南派道家之首,而且你小师爷我,十八岁便通达遁世境界,现在距离逃禅境界,也不过是一步之遥,难道我还不如晒衣兄?” 闻言,我心里不由暗自一惊! 怪不得这家伙被人称之为天才呢,十八岁就达到了遁世境界,这确实是不多见,而且他今年也不过是二十二三,可距离逃禅境界也不过是一步之遥,这还真是个天才啊! 要知道,修行之人,将修行的过程划分为六个阶段,分别是:入门,入世,出世,遁世,逃禅。 常言道,入门好入入世难,入门到入世,就是一个鸿沟,很少有人能跨越这个阶段,甚至是有些人一辈子,也都止步于此。 再往后就更不用说了,越往后越难,而到了逃禅的境界,就基本可以放弃书本,逃离书面本意,去追寻真正的大道了,让自己的灵魂得到解脱,最终举霞飞升,白日得道。 也就是说,逃禅境界就是类似于修仙了。 而张宗苍也确实是个天才,才二十几岁,就和修仙的境界一步之遥,古往今来也只怕是不多见。 不过……我俩貌似是也没差多少吧? 我也是十八岁入了遁世境界,现在距离逃禅境界也是一步之遥,只是被这劫云给锁住了,要是等我散开劫云,我随时都能冲到逃禅境界! 如此说来,我和张宗苍还真没差多少?谁高谁低,只怕都未可说呢! 胖子显然是不知道我的这些事情,见张宗苍这么说,他也没底气了,看了看我,“兄弟,你……不也是遁世境界吗?你和他聊聊,我就不喜欢看他一副谁都不服的样子。” “行了,技不如人,就别说了,你也闭嘴吧。” 我是真不想惹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再且,这小子就算是吊了点,但说到底,人家也是张家未来的天师,我要是打了他的脸,以后见面也不好说话。 最重要的是,南派道家之首,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家以前可是统领天下道门,只是现在废除了封建制度,张家这才低调了,不然放到过去,我见了人家都得磕头请安。 所以说嘛,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以后我要是有什么难处,求到了他们张家头上,也好帮我办事。 见我自己都这么说了,张宗苍淡淡一笑,瞟了一眼胖子,脸上的傲娇之色都快溢于言表了,气的胖子差点啐他一脸,不过被我给拦下了。 看张宗苍这个样子,我心里也是好笑,张家只知道培养天才,却忽略了培养一个人的品行,这确实是个悲哀。 不过这倒也没什么,老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了。 回头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大家一起动手的话,张宗苍就能看出我的道行深浅了,如此一来,我的面子也能找回来了,还不至于当着大家的面,打了张宗苍的脸。 毕竟法术这种事情,外行人也根本就看不出来谁高谁低。 我心里如此想着,天色也不早了,待等黄昏时分,村里的人也给我们送来了饭菜。 老陈让人给了钱之后,这伙食质量也明显是提升了好几个档次,一大盆农家小土鸡,两大盘炒青菜,外加一份爆炒腊肉,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我和胖子我们个人吃了几天的素,素的嘴巴里面都快长草了,现在看到这些好菜,也都纷纷化身干饭达人,风卷残云飞的吃一顿饱饭。 吃完了饭,时间还早,我们也是闲着没事,其中一名警茶,就在车里翻出来一副扑克,带着我们在院子里面打扑克。 玩了一会之后,天色也渐渐的黑了下来,待等天色黑尽了,就只觉得一阵妖风吹过,紧接着,身后的山峰上,便传来一阵“莎莎”的声音,十分刺耳,仿佛是有什么大型的猛兽,正在地上爬行似的! 我心里暗自冷笑,潘武庆这些人……终于还是来了! 第162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被人偷塔了 听到村子后的山峰有动静,老陈连忙拿出手电去看,随后就只见两个人头大小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悬挂在山峦之上,随风摇曳,上下摆动。 而且这红灯笼看起来也显得异常妖异,仿佛是浸了血似的! “这是啥情况?这还没过年呢,老潘这孙子怎么就打着灯笼来拜年了?”胖子脱口骂道。 张宗苍皱了皱眉,“不对,妖气这么重,这可不是什么灯笼!” 说罢,张宗苍手掐决印,指尖燃起一道金光,屈指一弹,金光便犹如照明弹似的,“嗖”的一声就射向了夜空! 金光脱离指尖,迎风而长,眨眼的功夫,便犹如一颗大太阳似的,悬挂在村子上空,将整个村子照的通亮。 随着金光照亮,我们也彻底看清楚了,那哪是什么大红灯笼啊!这是九头虫的那两只眼睛啊! 此时九头虫,就像是盘旋在石柱之上的五爪金龙,整个的身躯都盘绕在山峦之上,对着我们摇头摆尾,不断地吐着信子,似乎是在挑衅似的。 而且这东西的身躯,看起来也比之前大了数倍有余,就连缺失的那半个身子,也长出来了不少。 我看的心惊,短短三四日不见,这九头虫的道行就涨了不少啊!这可比跟着那个老和尚的时候,还厉害了许多! “孽畜休走!张家天师来也!” 张宗苍暴喝一声,脚下一点,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和刀爷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一行人也立刻紧随其后,连忙追了上去,然而,见我们过来了,这九头虫却不恋战,摇头摆尾晃了三晃,身形一动,掉头就向大山深处游走而去。 我们几个人追了一段时间后,也出了村子,进了大山,然而,九头虫这玩意的速度太快了,等我们追上来,这货已经没影了,只剩下这东西爬行过的痕迹。 而且不得不说,短短几日不见,这货的身躯也越来越庞大了,在山林之中压过去,就像是一台小推土机似的,愣是压出来一条路! 张宗苍还想再追,不过刀爷却是长刀一横,把人给拦住了。 “怎么了刀爷?” “穷寇莫追!” 刀爷看了看头顶之上的金光,那金光也似乎是耗尽了法力,变得一闪一闪的,就跟电压不稳似的。 随后,刀爷就看向了九头虫行过的痕迹,“九头虫有备而来,却不恋战,他们在山里八成是做足了准备,就等咱们自己往里钻呢,而且这山里变数多,咱们还没有照明设备,贸然进去必然吃亏。” “那……怎么办?” 张宗苍虽然傲了些,但还不至于太傻,自然也知道现在进去,就等于送人头,可饶是如此,还是不甘心的看着大山深处。 刀爷眯着眼睛,迟疑了一下,“老陈,通知市里的人,让他们准备探险装备,务必要在明天早上送过来,等天亮后,咱们就顺着九头虫留下的痕迹,在去山里找他。” 刀爷交代完,转身就往村子里面走,我们几个人也连忙跟了上去,张宗苍站在原地,楞楞的看了一眼九头虫爬过的痕迹后,不甘心的长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下山。 回到了院子里面,老陈就忙着打电话,安排明天送装备的事情,而我们几个人洗漱了一下后,也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现在九头虫已经现身了,潘武庆也肯定就在附近,明天绝逼要有一场硬仗,现在大家能做的,就是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我和刀爷躺在一张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后,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只听胖子“妈呀”一声怪叫。 紧接着,对面床上的胖子,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 我和刀爷都快睡着了,这家伙一惊一乍也把我俩吓一跳,起身看了过去,就只见胖子抱着手机,面如死灰一般的难看! “少班主……好像出事了!” “啊?出、出事了?又出啥事了?”我一脸蒙蔽的看着胖子,就连盘坐在地上的张宗苍,也睁开了眼睛,看了过去。 胖子咽了咽口欧水,“那个……咱们下山回来的时候,谁看到薇薇了?” “薇薇?”我微微一怔,“薇薇怎么了?你可别跟我说,这丫头没跟着咱们回来?” “嗯!好像是没有!”胖子咽了咽口水,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战战兢兢的拿着手机给我看,“你们看,我给这姑娘发消息,她都没回我,打电话也不在服务区,薇薇……应该是不在隔壁房间。” “卧槽!还愣着干啥啊!去看看啊!” 一听说人没了,我这点困意瞬间就清醒了,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隔壁房间跑,其他人也都纷纷追了上来。 “砰——” 我一脚踹开了门,冲到房间定睛一看,嘶!完犊子了!出事了! 杨薇悠竟然真的不见了!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有种如坠冰窟的感觉,吓得我浑身冰冷,冷汗直冒啊! “卧槽,真不见了?”胖子也追了过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胖子也懵逼了,床上床下到处找人,“卧槽!卧槽!卧槽!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别找了,袜子里面不可能藏人。”见胖子在那拎着个袜子找人,我没好气的呵斥着,“哎呦喂,您老就甭翻了,裤衩子里也没人!” “不是,人呢?就这么丢了?”胖子一手拎着裤衩,一手拎着袜子,愣愣的站在那,我也急了,“你啥时候发现他不在的?” “我……就是刚才啊!朱姐他们都回去了,我怕薇薇一个人在房间睡觉害怕,就想关心一下他,结果发消息没人会,打电话也不接,我仔细一想才发现,咱们下山的时候,薇薇……好像是没回来!” “不对!”一直没说话的刀爷,忽然看了过来,“不是下山的时候没回来,是她压根没去,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时张宗苍跑在最前面,大家都在后面追,那姑娘……追了几步之后就追不上了,然后就回去了。” “对!好像是这样,当时薇薇姑娘就在我身后!”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老陈等人,也在一旁附和。 “嘶!” 老陈话一出口,我和胖子也都傻眼了,完了!让人偷塔了! “这不麻烦了吗?肯定是潘武庆,他们两个人合伙来了一出声东击西,九头虫吸引咱们注意力,潘武庆偷溜过来抓走薇薇。” 胖子急的团团转,我也慌了,连忙去翻杨薇悠的背包,打算找点她贴身的东西,顺着她的气味,施法把人找回来。 然而,就在我翻东西的时候,却不小心碰掉了杨薇悠用来当枕头的衣服,紧接着,杨薇悠的那只小仓鼠,也在衣服里面滚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就只见小仓鼠的嘴巴里面,还叼着一张巴掌大小的小纸条。 此时,我也顾不上脏不脏了,连忙上前把纸条抢了过来,就只见上面用金粉,工工整整写着一行小字,“勿惊,借人一用,他日归还。” “这、这是啥情况啊?” 我把纸条拿给他们看,看完他们也都是一脸的蒙蔽,尤其是纸条的落款处,没写名字也就罢了,反倒还有一个佛家的“卍”字金印。 而且这金印,也不是写上去的,反倒像是用钢印打上去的。 翻过纸条一看,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小仓鼠很可爱,请悉心照料,它喜欢吃金锣火腿肠。” 前后笔记一模一样,明显是出自于一人之手,可奇怪的是,这人弄走了杨薇悠也就罢了,人怎么还关心上小仓鼠了。 张宗苍轻闭双眼,将左手中指的指尖,轻轻地搭在那“卍”金印之上,稍稍感应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嘶!留下纸条的人,还真是个佛家高人。”张宗苍拿出纸巾,一边擦着手指,一边开口解释着,“金印之上,有着佛家法力,一横一竖都尽显佛家威严,带走薇薇姑娘的人,确定是佛家高人无疑。”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也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 佛家高人,还能悄无声息的带走杨薇悠,这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老和尚啊? “少班主,得赶紧救人啊!那老和尚可不是啥好东西,薇薇落在他手里,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胖子担心的催促着,我摇了摇头,“倒也未必,那和尚曾答应过我,从此不造杀孽,或许薇薇……” “嗨!少班主,和尚说话你也信?老话说得好,和尚放屁念歪经,你还信得着他?老和尚还答应过咱们,要看管好九头虫,不让他在造杀孽呢,结果咋样?这九头虫不还是跑出来兴风作浪了?” “这……” 说实话,那和尚虽然喊着要兴三宝,灭三清,但说到底,人家也是得道高僧,所以他答应过我的话,我还是挺放心的。 最起码,那和尚说不造杀孽的事情,我还是挺相信的。 可胖子现在这么说的话,我也有些动摇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万一那和尚剑走偏锋,起了歹意,那岂不是麻烦了? 我在杨薇悠的背包里面翻了一下,就找到了她用过的梳子,上面还缠了不少头发,看样子这姑娘脱发还挺严重的。 来不及多想,我拿出一张空白符纸,将头发放在其中,刚想施法寻人,张宗苍就用纸巾裹着手指,一把就把头发掐了过去。 “晒衣兄,你们豢龙氏的寻人之法,和我们道家的不太一样吗?正好,给你开开眼界,让你看一看我张家的手段!” 这家伙一点礼貌都没有,说实话,我也有点生气了!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发作,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他虽然有意卖弄,但毕竟也是为了救人,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姑且再忍他一次。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张宗苍也取出一张空白符纸,双手飞快的将其折成了一张小纸鹤,随后又将杨薇悠的头发,在纸鹤的脖子上缠了一圈,如此这才咬破食指,在纸鹤的两只眼睛位置轻轻一点,算是开了灵光。 弄好了这些,张宗苍又将纸鹤放在左手掌心,右手则是单手掐诀,“天地无极,万里追踪!去!” 张宗苍一声轻喝,手掐剑诀一指掌心纸鹤,便只见那纸鹤浑身上下金光一闪,随后就飘飘悠悠飞了起来。 小纸鹤飞了几下之后之后,就直奔门外而去,我们一行人也连忙追了上去。 然而,小纸鹤刚飞到院子里,就只见由打天边飞来一道金光,那金光由远及近,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打中了纸鹤! 霎时间,火光燃起,小纸鹤也被烧成了灰烬! 而待等火光散去,我到了跟前了,这才看清那金光之中,竟然还隐藏着佛家的经典logo,“卍”字金印!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进入大山 这佛家金印来得快,去得也快,打落纸鹤之后,闪了几闪也消失不见了,我们一群人愣在原地,尤其是张宗苍,这家伙都看直眼儿了! 要知道,这位爷可是龙虎山张天师的嫡传血脉啊,下一任的掌教天师,十八岁就达到了让人望其项背的境界,可如今…… 大家都没看到对方是什么人,就被人家一道金印破了法术,这简直就是啪啪打脸啊! “这、这……这怎么可能?!”张宗苍站在原地憋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来,见我们都盯着他,张宗苍的眼前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这天下间……还有如此高人吗?!除了我父亲以外,还有人能轻易破了我的道法?” 张宗苍话一出口,我也算是心里有数了,张家老天师果然是逃禅境界的世外高人,不然就我们现在这个境界,要想破了我们的法术,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这么干脆。 不过这倒是让我想起了那个老张头,这货偷走我的箱子之后,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方设法的,想要算出他的去向,可将近两年过去了,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现在想来,这老头绝逼是逃禅境界的世外高人。 我还是得尽快除去眼前劫运,突破到逃禅境界,不然日后碰到老张头了,都没本事拿回自己的小箱子。 我心里想着事情,一旁的胖子也开始了日常的嘲讽,“我说小师爷,我早就和你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这点道行不算啥,真正低调的人才是高人,你以后就老实点吧,夹紧了尾巴做人。” 张宗苍斜眼瞟了一眼胖子,眼睛里面都恨不得喷出火来,给胖子来个原地火化立坟。 但说归说,闹归闹,眼前的一切确实是吓到我们了。 “兄弟,不用想了,带走薇薇的人,绝对是那个老和尚。” “就是你说的那个,自称迦叶尊者的和尚?”张宗苍看着我,不敢置信的问道:“他……真有这么厉害?” “唉,确实如此啊!言出法随知道吗?我引天雷,勾地火,请真神,可在那老和尚面前,都撑不到一分钟啊!人家都不用施法,一句话就能散了天雷地火,驱走二郎真君,这就是言出法随啊!” “嘶!” 张宗苍瞬间变得脸色难看了起来,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估计也是被这老和尚给吓到了。 言出法随,这可不是一般修行之人能做到的,只有成神成圣成佛之人,才能有这个本事,换句话说,人家已经是佛了,不再是人间的人,不受人间规则约束。 什么逃禅境界,遁世境界啥的,和人家比……那就是弟弟! 最重要的是,张宗苍之前可是放过豪言,要帮我们收拾了这老和尚和那个老头,可结果呢?人家一招都接不住啊! 现在这就是啪啪打脸啊! “走吧,回去睡觉吧。”刀爷抱着刀往回走,胖子微微一怔,随后就炸了,“睡觉?睡啥觉啊!你还有心情睡觉?!人都没了,得赶紧救人啊!” “胖子,佛家高人,还有如此境界的,除了那个老和尚,还有谁?” “这……能人辈出,或许还有其他人?” 刀爷摇了摇头,“如果是其他人,那应该也没什么,人家已经说了,借人一用,日后归还,而且还让我们小心照顾小仓鼠,说明此人心地不坏,大可放心,若是坏人,也不会想着小仓鼠的死活。” “对对对,薇薇姑娘身上还有护体佛光,前世也必然是神佛下凡,对方来找薇薇姑娘,八成也是想借助薇薇姑娘的佛光,降妖除魔,既是同道,那就不用担心了,大可大度一些,随他去吧。” 张宗苍也连忙在一旁附和,估计也是自知道行不够,救不了人,所以开始给自己找场子了。 刀爷瞥了他一眼,也没说啥,大家心里也都清楚,毕竟这家伙还是正一派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胖子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那……那如果这个人就是老和尚,薇薇不就有危险了吗?” “唉,有危险还能怎么办?那和尚你能打得过?” “额,这……” 胖子一时语塞,看了看我,我也是一脸无奈,那和尚是真的惹不起啊,如果真的是他把杨薇悠带走了,那我们也只能认命了。 “睡觉吧,养足了精神,明天进山。” 刀爷轻飘飘的留下了一句话,随后就向房间内走去,张宗苍犹豫了一下也跟上去,胖子看向了我,“少班主,就这么不管了?” “唉,怎么管?刀爷说的对,如果是那和尚,咱们惹不起,如果不是那和尚,咱们也不用担心。” 不得不说,还是刀爷看得透彻,活的明白,打得过,打不过就跑,不用浪费时间,也不用纠结。 我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也向房间内走去,胖子则是去了杨薇悠的房间,那小仓鼠也交给他照顾了。 …………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 还没等我睡醒呢,胖子就急急忙忙踹开了我们的房间,一把就把我揪了起来。 “少班主,快快快!有线索了,别睡了!” “啪啪啪——” “哎呦喂,别他妈睡了!火烧屁股了!” 见我还是睡眼惺忪的,胖子抬手就是两个大嘴巴,瞬间就把我打清醒了,大脑强制开机! 在这一瞬间我,我都能感觉到我的大脑瞬间升华了,智商直接飙升到二百五,因为现在在我脑子里面,已经有了一千种弄死他的方法! “快快快,快看啊!”胖子把手机塞到我手里,“我朋友来消息了,他们在溪藏查到了最新线索,已经可以确定了,你在老和尚身上看到的那几个字,就是梵文!而且还是和贝叶经上的文字,出自于一个时期,他们已经在贝叶经上找到相同文字了!” 我睡的懵懵懂懂,听得也是一脸懵逼,反应了好半天吗,这才算是弄明白了他在说什么。 “额……然后呢?那老和尚的身份弄清楚了?” “这个……还没有,反正可以确定了,这些文字就是梵文,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贝叶经上的经文。” 我挠了挠头,“那然后呢?你想告诉我什么?” “额,我……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些是梵文啊。” “我去你的吧!”我上去就是一脚,直接把人踹到了床下,“大哥,咱能不开玩笑嘛?你弄清楚是啥文字了,这算啥线索啊?最不济,你也得弄清楚,那个老和尚是啥人吧?好家伙,大清早的,这天还没亮呢,你就进来扇我嘴巴?” 我揉了揉脸,嘶!还挺疼!这两巴掌多少带点私人恩怨了…… 胖子被我一阵抢白,也弄得语塞了,一时间愣在原地,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揉了揉脸颊,瞄了他一眼,这货双眼布满了血丝,满脸的疲惫。 “你……该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 “嗯,睡不着,我就一直在给我朋友打电话了,让他们帮我查一下那和尚的线索。” “唉!兄弟,别太着急了,人已经丢了,着急也不能解决办法,当务之急还是解决眼前事,潘武庆和九头虫混在一起,那老和尚又和九头虫搅合在一起,他们三者之间肯定有一定的关系,所以吧,你也不用太着急,咱们只要搞定其中一个人,就能把老和尚逼出来,到时候就能找到薇薇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怕……唉!我怕那和尚杀人啊!” 他怕,可谁又不担心呢? 杨薇悠和他父亲说的是,来我们这边是学习做生意的经验,可现在人却就这么丢了,如果出点什么是,我们也没办法和人家家里人交代啊! 最重要的是,杨薇悠来这边是来找我的,可我却对人家却一直都没怎么用心照顾过,如果昨天晚上我把杨薇悠带在身边,或者是用点心照顾的话,也不至于就这么被人带走了。 所以归根结底,我也有些责任,现在人不见了,我能不担心吗?可担心解决不了问题啊! 我看了一眼外面,天边也翻起了鱼肚白,我也被胖子弄得睡意全无了,索性就去外面打了点水,洗了洗脸。 不多时,其他人也都陆续起床了,大家坐在院子里面抽了会烟,等了一会,老乡也送来了早餐。 吃过了早餐,天也不早了,可奈何探险装备还没送到,我们现在也不敢贸然进山,只好在院子里面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待等中午十二点多,我们都吃完了午饭,探险的装备这才给我们送了过来。 有了装备,大家也不等了,全部武装好了,便动身进山。 九头虫昨天爬过的地方,就像是一台大型的压路机器,愣是在山林里面压出了一条一米半宽的路,所以顺着这条路,我们在山里的路也不是很难走,毕竟杂草什么的,也都被这货给碾碎了,一些小树啥的,也都被这东西给推倒了。 而顺着这条路线走下去,我们一行人也彻底进入了大山的腹地,手机也完全没信号了,待等黄昏时分,我们四周甚至都能看到一些猛兽出没过的痕迹,以及一些被啃食过的野兽尸体,还有一些我们都不认识的动物粪便。 放眼望去,除了我们面前这条被压出来的路线以外,其他地方到处都是遮天蔽日的古树,还有足以没过一个成年人的杂草。 之前我也曾进入过山里,但像这种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我还真是第一次来,而且这种连太阳都看不到的丛林,也会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因为整个丛林都静的可怕,除了我们的脚步声,也就是鸟的叫声了,或者是一些小动物,跑来跑去的声音。 现在只要稍稍有一点特别的声音,就足以让我们绷紧神经,就怕是野兽出没,给我们来一个回首掏。 而且这种感觉很奇怪,有点像是深海恐惧症,但在这里的感觉,也绝对不是深海恐惧症能形容的,仿佛是让人有些不敢喘息,时时刻刻压迫着那根神经,让人提心吊胆,就怕从哪窜出来一只野兽。 又走了一会之后,前面也没路了,九头虫压出来的痕迹,也彻底不见了。 胖子一屁股坐到一棵树下,靠在树下喘了口粗气,“啥情况啊?这货怎么爬着爬着就不见了?” “九头虫是妖,又不是动物?人家爬行只是在显露真身的情况下,处于动物的原始本能,爬累了自然是要变成人形。” “那完了,妖这玩意会飞啊,他都飞走了,咱们还怎么追了?这一路上,也没看到个蛇鳞啥的,想用法术找都不好找。” 我看了看张宗苍,“兄弟,你有办法吗啊?” 张宗苍也是摇了摇头,“没有他身上的东西,也没有八字,我也没办法了。” 张宗苍说完,就蹲在地上锤了锤腿,我看了看一旁突出地面的树根子,正好跟一个板凳差不多。 “兄弟,要不就别撑着了?坐下歇会吧?” 张宗苍看了一眼那边,见树根子上还有鸟粪和青苔,就皱着眉摇了摇头,表示嫌弃脏,不肯坐过去。 见此,我悻悻一笑,也不搭理他,自顾自的一屁股坐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找地方休息,只有张宗苍一个人蹲在地上,锤着自己的小腿。 我真不知道,他这种人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又是怎么鼓起勇气,答应和我们一起进山的,这一路上就他最矫情,不是怕人碰到他,就是怕树枝子刮到他,甚至是最开始的时候,这家伙还在鞋子上弄了一副鞋套,手上还带着手套,头上还扣着一顶帽子,脸上还带着口罩,就怕弄脏了自己,又怕细菌什么的进入鼻腔。 结果走了一段时间后,这家伙也受不了了,丛林里面又闷又热,他这么弄,非得把自己捂坏了不可。 看他这么矫情,我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心疼他,还是该笑他傻B了,出门在外的,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呢? 走了一路,再加上身上还都背着装备,大家也都是一身的汗,可现在一坐下来,就感觉到凉了,然后林风在这么一吹,就愣是把我冻得不由打了个哆嗦。 见此,刀爷看了过来,“少班主,南方就算是在暖和,可现在也毕竟是冬天啊!尤其是这山里,昼夜温差极大,冻死人都是常有的事情,想当年我有一个朋友,就是在……唉算了,此地不能久留,咱们还是得尽快解了决这边的事情,然后赶紧离开山里。” 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缺心眼 刀爷在一旁提醒着,胖子也连连点头,“对,山里的昼夜温差大,尤其是南方的山里,白天可能还零上十几度呢,晚上就是零下几度。” “才零下几度?咱们北方最冷的时候……” “不要和我说北方。”胖子大手一摆,“南方的冷你不懂,北方是物理攻击,南方是魔法攻击!而且咱们这次带来的衣服不多,如果长时间处于这种低温状态,就有可能造成失温的可能,对了,你知道失温症啥意思吗?” “额……” 对于我这种没文化的人来说,我还真不知道失温症是啥。 “失温……唉,算了,不和你说这些了,反正就是很危险,最轻也会造成不可修复的损伤,严重了会出人命,而且还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亡。”胖子顿了顿,“我就是南方人,你不用不相信,当年我在江溪的时候,就见过不少驴友上山探险,最后冻死在山里。” 说着话,胖子就扶着树站了起来,“刀爷说的对,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得想办法,尽快找到九头虫。” 胖子在背包里面拿出一个指南针看了看,“来的路上我观察过,这条路虽然拐了几个弯,但是九头虫的行进方向,一直都是往西面走,咱们还是往西走吧。” 胖子看向了我们,我看了看其他人,老陈沉吟了下来,“行!时间也不早了,那就尽快出发吧。” 老陈起身,我们几个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然而,就在此时,就只听在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速奔跑的声音。 我回头看去,就见远处人影一闪,紧接着就直奔西面而去。 刀爷定睛一看,“那是潘武庆!快追!” 不等我们有所反应,刀爷就仿佛是利箭离弦一般,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张宗苍,随后我们一行人也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然而,追了一段时间后,张宗苍就停了下来,等我跟上来后,张宗苍一指前面的潘武庆。 “晒衣兄,你看这潘武庆,是不是有点奇怪?” “啊?” 我顺着张宗苍的手指看去,可看了几眼,却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刀爷,别追了!上当了!”我还没看出什么呢,张宗苍就喊了起来,刀爷微微一怔,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我们。 而就在此时,前面的潘武庆也停了下来!不但停下来了,还回过神来,和我们摆着手,一脸的挑衅! 见此,刀爷脸色一沉,刚想在追上去,不过这次我也看出蹊跷了。 “刀爷,别追了,这货不是潘武庆。” “嗯?什么意思?”刀爷侧目看了过来,我们一行人也走了过去,张宗苍一指前面的潘武庆,“刀爷,难道你就没发现,不论咱们怎么追,潘武庆始终都和咱们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就像是设计好的?” “这……确实如此。”刀爷眯了眯眼睛,“我还以为这家伙是有意在引我过去,所以不紧不慢,这……难不成他不是人?” “还真不是!”我看向身边老陈,“老陈,你们带枪了是吧?给这家伙一枪。” “这、这不行啊!潘武庆得抓活的,弄个死的回去,咱就没法解救那些被拐人口了。” “唉,让你开枪你就开枪,晒衣兄都说了,这不是人,你打成筛子眼都没事。”张宗苍不耐烦的呵斥着,老陈脸色一僵,似乎是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了,侧目看了一眼身边的我。 我点了点头,老陈这次摸向了腰间的枪,可犹豫了半天,却是愣是不敢拔枪。 见此,我叹了口气,手掐剑诀,用指甲在眉心处一划,取了一滴眉心血,随后屈指一弹,便向远处的潘武庆打了过去。 “呼——” 山风吹起,潘武庆的身子摇摇晃晃几下之后,便冒出一股子白烟,紧接着,人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几个人连忙走了过去,随后就在一棵草丛上,找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黄.色纸片人,上面还用朱砂画了一道替身符,符纸的左右两边,则是分别写着潘武庆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兄弟,这是你们道门的法术,纸替身。”我把纸片递给了张宗苍,可张宗苍看了一眼,就一脸嫌弃的打落在地,“哼,小儿科的伎俩,上不得台面,学过几天法术的人都会,我道家的高人,可不屑于干这种事情,八成也是那些旁门左道的下三滥,学了几天法术就到处卖弄。” 我淡淡一笑,也没搭理他,而是蹲下身子再次将纸片捡了起来,“话虽这么说,不过这生辰八字倒是有用。” “嗯?你要干嘛?”张宗苍眉头一皱,显然是已经猜到了我的目的,我笑了笑,“还能怎么办?利用他的八字,我强行拘他的魂魄过来,省的这货跑了!” “不行,拘魂之术,只能用于亡魂,生魂可不行,这有违天道!而且你我二人都是出身于名门正派,擅自拘活人魂魄,这也有违江湖道义。” 见张宗苍一脸的认真,我笑了笑,“兄弟,这么说吧,平常我也不干这种事,但潘武庆不一样,这货坏事做尽,好事做绝,这种人……已经不是人了!对于那些受害者来说,潘武庆就是魔鬼,咱这是替天行道。” 说罢,我拿起纸人,三下五除二的,将其撕成了一个迷你的小符纸,刚想施法,张宗苍就再次拦住了我。 “不可!拘活人之魂,天理不容,咱们是名门正派,就不该做这种事情。” “唉,兄弟啊,做人不能这么轴,凡是你得懂得变通,就像……” “我说小师爷,您老在这左右阻拦,是为了啥啊?难不成你和潘武庆还有勾结?还是说,您老的道行,不如我家少班主,不会拘活人魂魄?怕我家少班主崭露头角,抢了你的风头?” “我……胡说八道!咱们张家可是天师之后,立足天地间,便该上报天恩,下报国恩,怎么可能和这种败类勾结?” 被胖子抢白一阵,张宗苍也急了,胖子还得理不饶人,“那就是你没本事,道行不如我家少班主,你不会拘生魂。” “胡说!拘生魂虽然比拘亡魂难了点,但只要学过几年法术的人就都会。” “那你倒是来啊?你自己不来,还在这里胡搅蛮缠,难不成是技不如人?怕我家少班主抢了你的风头?” “我……胖子,我是你师爷!咱们才是一家人!我是为了晒衣兄好,这种事有违天道,违背江湖道义,拘生魂来见,会被人耻笑!” “别说那没用的,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来,你要是不会,就让我家少班主来,甭在这胡搅蛮缠不讲理。” “我……好好好!来就来!”被胖子这么一激,张宗苍也急了,一把抢过我手里的符纸,恨得咬牙切齿,“胖子,睁开你的眼睛瞧好了,让你看看咱们张家的手段!什么才是天师正宗!谁才是你的亲人!” 得儿,这俩人到底还是亲戚,胖子和我走得太近,关系还这么好,弄得张宗苍都吃醋了。 张宗苍抢过符纸,划破指尖血,先勾掉上面的符文和生辰八字,反手在背面划了一道拘魂符,又在符文两边,写上了潘武庆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张宗苍手掐拘魂令,掐着那张符纸,向天一指,“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游路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拘魂来见,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奉请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话毕,张宗苍向天一甩黄符,手掐剑指猛地一指,“去!” “呼——” 黄符化作一道金光,刮起旋风原地转了三圈,随后就直奔西南方而去,然而,黄符还没飞出多远,就只见西南方霞光一闪,紧接着便化作一股子狂风,一路摧枯拉朽,席卷而来,直接就把张宗苍的拘魂符给装散了! 撞散拘魂符后,那股子狂风却来势不减,直奔张宗苍而去。 我暗道一声不好,霞光……这已经不是寻常法术了!非大罗金仙不可有啊! 换句话说,只有成仙得道的人,施法才有霞光衬托啊!张宗苍可不是这东西的对手! 见此,我双手掐诀,在地上猛的一拍,一条土龙拔地而起,迎风而长,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一条巨龙,一口就把那道狂风给吞了下拉。 然而,还没等我高兴一秒钟呢,我的土龙就瞬间炸裂!狂风也再次席卷而出! “六丁六甲,速来助阵!”张宗苍一见情况不对,也连忙掐诀施法。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十二尊顶天立地的金甲神将,也拦在了我们面前。 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股子狂风实在是太猛了,刚一个照面的功夫,就把这金甲神将全部撞飞了,而且去势还半点都不减,直奔张宗苍而去! 见势头不对,我刚想出手拉开张宗苍,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张宗苍这个缺心眼的,竟然掐了一个千斤决,想和这东西硬钢! 而且这个缺心眼的,不但缺心眼,反应力还比我快,反手就把我和胖子推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的功夫,那股子狂风就到跟前了。 张宗苍连忙扎起马步,力从地起…… “轰——” 狂风犹如一头蛮牛似的,“咣”的一声,就把张宗苍给顶飞了出去。 他整个人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嗖的一下就飞了出去,“砰”的一下撞到了一棵树上。 张宗苍落地之后,那股子狂风这才散去,而张宗苍也喷出了一口老血, “师爷!你他妈缺心眼啊,明摆着比你厉害,你他妈还硬钢?”胖子连忙上前,把人给扶了起来,“没事吧?撞没撞坏?” 张宗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瞄了一眼胖子,“你……洗手了吗?” “……”一时间,胖子都被这个缺心眼给弄无语了,“大哥,你都要死了,还计较这么多?” 张宗苍没说话,推开胖子之后,就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又掸了掸自己的衣服,弄好了这才叹了口气。 “唉,是挺厉害的,逃禅境界以上的高人,不过还好,我暂时死不了。”张宗苍看了看我,“时也命也,都是天意,要是你施法的话,估计倒在这里的就是你了,还好是我!” “嘶!” 张宗苍不说还好,他这么说我也顿时觉得后怕,浑身冷汗直冒! 我这身体还没复原呢,如果我要是来这么一下,那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了,八成都得没命了。 看来还真是让龙虎山老天师算中了,我这命中有一死劫,这位小师爷就是来给我挡这一劫的,不过这也得多谢胖子嘴贱了,要不是他使激将法,僵了张宗苍一军,估计还是得由我施法。 张宗苍取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角,“没想到这天下间,还有如此高人!这人的道行,至少得在我父亲之上,他……要么是神仙下凡,要么是即将成仙得道的高人。”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不能是那个老头吧?” “你的那个冤家对头?” “对啊,除了他之外,这里还有哪个道家高人?而且那老头一直没和我正面交过手,估计也是怕人知道自己的来历,毕竟这天地间,能有如此道行的高人可不多啊!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是遁世境界,可那老头随随便便引了一道天雷,就能破了我的本命符,还差点要了我的命,这就说明此人的道行,绝对高的让人无法想象!” “那也就是是说,这老头……要么是神仙下凡,要么就是即将成仙得道了?” “神仙下凡不太可能,成仙得道倒是差不多,毕竟神仙不缺心眼,没必要在人间作恶!” 张宗苍也点了点头,“嗯,晒衣兄说得对,这人很危险啊!只怕咱们不是他的对手,咳咳咳……” 话说一半,张宗苍就咳嗽了起来,我和胖子连忙蹲下身子,“咋样?你还能撑得住吗?” “没事,就是受了点内伤,暂时还没什么大碍。”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啪啪打脸 我蹲下身子,伸手拉过张宗苍的手,刚想摸摸他的脉象,可这家伙却嫌我脏,推开我也就算了,还拿出一块湿巾,在那擦来擦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也懒得管他了 张宗苍在背包里面,取出一枚丹丸吃了下去,又在地上盘膝打坐,调息了一会之后,天边也开始黑了下来。 见我们都有些着急了,张宗苍也不好意思在这么一直休息下去了,随后就一指西南方向,“那股子霞光是从西南方而来,他们在那边。” 不用张宗苍说,我们也知道,但碍于这家伙受伤了,还在这调息,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现在见他起身了,大家也再次背上背包,动身向那边赶去。 走了一段后,天色也黑尽了,我们也不得不把照明设备点亮,可饶是如此,在这遮天蔽日的丛林里面,也依旧是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只是能帮我们照亮眼前,避免踩到什么东西,或者是用来警示那些野兽。 而且最让我们头疼的是,这山里到处都长得一个德行,除了杂草就是各种的树木,也没个特别的建筑,所以以至于我们在这山里,压根就没有方向感,再加上四周时不时的,就传出一两声野兽的声音,吓得我们也都是胆战心惊。 要不是还有指南针和罗盘什么的,估计也早就迷路了。 走了一会,张宗苍忽然看向了我,“晒衣兄,你们说,刚才出手伤我们的人,是那个老头?也就是你的冤家对头?” “对,就是这人,当初我们第一次遇到这人的时候,胖子就和你们张家说过了,当时你们张家好像还说,帮我们留意一下,结果也没消息了。” “不是没消息了,是这老头太神秘了,张家压根就查不到他,而且咱们给的线索也太少了,人家老头多大年纪,姓什么叫什么,籍贯在哪里,道号是什么,咱们一概不知,只知道是个阴阳脸,龙虎山还怎么查了?”胖子在一旁开口说道。 我对张宗苍无奈的耸了耸肩,“唉,咱们国家向来都是如此,龙盘虎踞之地,什么高人都有,特别是这些隐士高人,查都查不到。” “这……这位高人也有点太高了吧?就他这个手段,说他即将成仙得道都不为过啊!” “嗨,能人辈出,这就是咱们国家的特点,你看着平平无奇一个人,保不齐明天就能给你搞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张宗苍苦涩一笑,眼前神色也开始变得复杂了。 我忽然有想起一件事,“兄弟,你这是……第一次出山?” “嗯……算是吧,以前也下过山,不过都是家里安排用来给我历练的,像这种的……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为什么,张宗苍说完这句话后,我忽然有点心疼他了。 第一次下山,就碰到了这种绝顶高手,而且还是两个!一个佛家高人,一个道家高人,而且这两位一个比一个扯,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轻松吊打我们两个了。 而张宗苍从小就在大家族长大,听的也都是赞美之词,不然也不会这么自负,可现在……他这点骄傲也完全被这两个高人,给无情的碾压了, “兄弟,其实你也不用想太多,这老东西明摆着是有备而来。” 我瞄了一眼张宗苍,见他没有反应,我笑了笑继续说道。 “以前我们和这老东西交过手,可这货就特别的鸡贼,一点线索都不给我们留,还总是在背后搞偷袭,现在能主动留下潘武庆的生辰八字,这就说明,他是设计好的,就等着咱们施法拘魂呢,所以……嗨,咱们也是大意了,要是有所准备,也不至于被坑得这么惨。” 张宗苍抬头看了我一眼,苦涩一笑后,就又低下了头,闷头前行。 看他这德行,明显是受刺激了,我心里也是好笑,人呐,还是像我这种的比较好,没人管没人爱,没钱自己赚,而张宗苍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就算是道行再高,那也是没见过风雨的雏鹰,一点点风浪都接受不了。 见张宗苍不说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了,索性就跟着大家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月上枝头之时,这才看到点点火光,在前面飘摇闪烁。 见此,我们一行人也连忙熄灭了手电筒,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向那边靠近。 然而,等我们赶到这边之时,远远望去,就只见在一处山洞的前面,点燃着一个小火堆,而在火堆旁的就是潘武庆了。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潘武庆……竟然是被人捆了起来,捆得就跟个大粽子似的,嘴巴还被人堵着,昏沉沉的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们在附近观察了一阵,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敢靠近。 我伸手摸了摸脉象,又挑开眼皮检查了一下这才发现,潘武庆的魂魄竟然被人抽走了,现在的这个人,就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 “咋样龙先生?我现在能抓他了吗?”见我盯着潘武庆半天不说话,老陈着急的凑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抓人……肯定是能抓,但是这货现在抓回去也没用,三魂七魄少了两魂三魄,只剩下了一魂四魄,这么说吧,现在这货就是个白痴,只知道吃喝拉撒睡,但是你想从他嘴里问出点有价值的东西……估计是够呛。” “那、那咋整啊?我们现在就等着潘武庆归案,然后好去解救那些被拐的妇女儿童呢。” “这个……”我挠了挠头,“也别无他法了,现在能做的,就是招魂,凑齐这家伙的魂魄就行。” “那你们倒是赶紧整啊,抓到潘武庆,咱们这案子就能告破了,他就是最后一个环节了!” 老陈着急的催着,然而,我却是为难的看向了张宗苍,张宗苍也是一脸的难看,楞楞的和我对视着。 一时间,我俩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见我俩都不说话,胖子也反应过来了,“我靠,这老东西有病啊?之前下套坑你们,现在又抽了潘武庆的魂魄故技重施?就是为了让你们施法招魂,然后在搞偷袭?嚯,一招鲜吃遍天啊!” 我看了一眼他,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不然也没必要抽走潘武庆的魂魄,把人留在这里给我们。 “兄弟,怎么弄?” 我看向了张宗苍,然而,张宗苍一听我问他意见,竟然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似乎是还有几分得意。 “这……潘武庆这个人,必须要抓活的吗?” “对!必须抓!这货虽然不是啥好玩意,也罪该万死,但是只有抓到他,才能解救那些无辜的被害者!”不等我说话,老陈就在一旁喊了起来。 张宗苍紧了紧拳头,“那既然这样的话,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明知这是个圈套,可不往这个圈套里面进也没办法了,不然现在就只能带着这个行尸走肉出去,那就等于抓了个寂寞。 见张宗苍要出手,我连忙拦了下来,“兄弟,这次轮到我了,你休息一下吧。” “不,还是我来了吧。”张宗苍取出一枚符纸,我连忙上前,“不行不行,兄弟,你已经受伤了,如果那老登再来一下,这就是要命的事情了!我现在也恢复七七八八了,还是我来吧。” “呵!”张宗苍忽然轻笑一声,“你错了,正因为如此,所以才需要我出手,咱俩不能都受伤,总得留一个照顾大家,我现在已经这样了,那就不如破罐子破摔。” “小师爷,虽然我瞧不上你,但这次我得说句公道话,别逞能!交给我家少班主,你好好养伤。” 胖子上前一步,一把夺过张宗苍的符纸,三下两下就给撕碎了,然而,张宗苍却在上衣口袋里面,又拿了一张出来。 张宗苍自嘲一笑,“算你小子有孝心,不过……倒也无妨,前几日我下山的时候,你太师爷给问了一卦,断言我此程有惊无险,还能对我的修道之路有所裨益,如今看来,你太师爷所说,已经基本应验了,此一遭确实是让我开了眼界,也让我知道了天地之大,能人辈出!” 说到这里,张宗苍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也是没想到,晒衣兄在道法上的造诣,会如此精湛。” “啊?”我微微一愣,“我?道法造诣?别闹了兄弟,我是豢龙氏,才不学你们道家的东西呢。” “晒衣兄谦虚了,那天早上你对我说过的话,可谓是记忆犹新,让我颇为感慨。” “额……” 我老脸一红,那天早上的事情,我都没放在心上,纯粹是看不惯这家伙的矫情,然后顺口一说,就想着让他吃瘪,怎么这家伙还当真了? 不过……说实在的,其实这家伙就是太自负了,也有点过分的骄傲,属于是被家里教坏了。 但归根结底,人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还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承认自己的错误,这就不错了。 张宗苍和我们说话间,也将那张空白符纸,裁成了一个两指大小的招魂幡,随后取出一支特质的针尖碳素笔,在上面刷刷点点,画了一道招魂幡,又在背面写上潘武庆的籍贯、八字、名字等。 弄好这一切,张宗苍将其放在左手掌心,用右手一指招魂幡,招魂幡“刷”的一下就立了起来。 “奉太上敕令,传天师法旨,速召,四钏人士潘武庆来见!生于辛亥年,庚子月,壬辰日,辛卯时,魂魄来兮!” 说罢,张宗苍划破食指,屈指一弹,一抹血光融入招魂幡,那魂幡也立刻滴溜溜乱转了起来,与此同时,刀爷不动声色的攥紧了苗刀,护在了张宗苍的身后,而我则是横起桃木剑,护在一旁。 然而,这次却不像上次,不但半点反应都没有,就连招魂幡也没有任何迹象,转来转去,就是召不回魂魄。 张宗苍横眉看了我一眼,“晒衣兄,我的招魂幡屡试不爽,可此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怕是此人魂魄被人扣住了啊!咱们召不回来。” 我瞄了一眼招魂幡,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然而,招魂幡却突然动了,嗖的一下就飞进了山洞里面,也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被山洞里面的黑暗给吞没了。 见此,我和张宗苍对视一眼,心里都不由一沉! 坏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潘武庆的魂魄确实是被人扣住了,而且现在就在山洞里面。 “咋回事?招魂幡怎么还跑了?”胖子也凑了过来,张宗苍皱了皱眉,“潘武庆的魂魄……在山洞里面?” “啊?”胖子也是一惊,“那不完犊子了吗?这山洞也看不清里面啥样,那老东西要是躲在里面偷袭,咱们进去了,那就等于自投罗网啊。” 胖子说的不错,这也是我现在比较担心的。 要知道,现在别说是那个老头了,就连九头虫都没现身啊! 这一个老头就够我们受的了,如果九头虫也藏在里面,那我们进去了,就真的等于找死了。 见我俩都不说话,老陈也急了,刷了一下就把枪给拔了出来。 “他娘的,管他什么老头不老头的,我就不信他还抗揍!”老陈看了一眼身边的几个警茶,“兄弟们,跟我走!咱们冲进去,看到人就开枪,出了事我担着!妈的,潘武庆我必须逮到他!” 说罢,老陈也不等我们几个人说话,直接就带着人冲了进去。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努了努嘴,示意让我跟在他们后面,刀爷和张宗苍则是留在最后断后,这样一来,有了麻烦我们也好应对,最重要的是,不用我们几个冲锋陷阵! 虽然这样不太厚道,但危险就在前面摆着呢,这个时候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愣是装英雄了。 我们跟在一群警茶身后开始往里冲,可走了没几步之后,前面就停了下来。 我凑过身子看了一眼,“老陈,咋了?” “嘶!这……这里面的空间好像很大啊,而且还有人住啊!”老陈回头看向我身后的张宗苍,“小老弟,你那个照明弹还有吗?再给我来一颗。” “啊?照明弹?什么照明弹?”张宗苍被问得一脸懵,我有些好笑,“就是你昨天用的圆光术,可以照明的那个。” “哦,这个啊。” 张宗苍淡淡一笑,随后屈指一弹,将一团金光打了进去,霎时间,整座山洞也被照的通亮! 而看清了里面的情况,我们一行人也被彻底惊呆了! 第166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精心设计 随着张宗苍的照明弹点亮,就只见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片极大地空间,里面更是石桌石椅、石床石凳、石碗石筷、石锅石盏……应有尽有。 我抬头看了看洞顶,这里的空间少说也得有上百平,而顶部的高度离地更是有十几米高。 显然,这里的空间就是掏山而建,挖空了整座山峰! “奇了!”看着面前的一切,大家愣了许久,前面的老陈不由惊呼出声,“在这深山老林里面,竟然还有隐居的人?” “呵,哪来的隐居之人?不过是曾经有过罢了。” 胖子在一旁补充,我们回头看去,胖子叼着烟走了过来,随后拿过我手里的桃木剑,刮了刮岩壁上的苔藓给我们看。 “喏,这里虽然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基本都快长死了,大自然的修复能力虽然强大,但也不至于在百年之内就能修复,这山洞……至少得有上千年了,不然苔藓也不会这么厚一层。” 见里面没有危险,胖子也大胆了起来,拿着我的桃木剑就往里走,一会敲敲这里,一会敲敲那里。 见此,我们也都跟了进去。 内部空间非常大,再加上山体内部潮湿,以至于这里也看不到灰尘,反倒是地上到处小水洼,洞顶也是时不时的低落山岩水,要不是四周的苔藓,只怕我们都要以为,这里还有人居住了。 在山洞的一角,那边还摆满了各种厨房用品,显然就是个小厨房,灶台旁还有一个石头做的大水缸,里面也装满了水。 我顺着岩壁看去,就只见在水缸上面的岩壁,还雕刻着各种弯弯曲曲的水槽,而山岩渗透下来的水,也都顺着水槽进入了水缸里面。 胖子走到水缸旁,看了看一边的石头舀子,好奇的凑了过去,上手去拿了一下,竟然没拿起来,随后双臂一较劲,这才把那东西提了起来。 “嚯!这玩意有点意思啊!别的不说,就这个石头舀子,至少得有二十几斤重,再装上水……还不得三十多斤重?他娘的,之前这里住的啥人啊?这么大的力气?” “口下留德。”张宗苍憋了他一眼,“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肯定也是我辈高人,说话还是注意点的好。” 胖子悻悻一笑,也没搭理他,而是去拿一旁的石碗,“少班主,这东西也不轻啊!就这一个小碗,少说也得有三四斤。” 我皱了皱眉,现在我也有些好奇了,什么样的人能住在这种环境里?而且还是挖山建房,所有的一切用具,更是就地取材。 “少班主,过来一下!” 我正站在石床前打量呢,一旁的刀爷突然喊我过去,我凑过去一看,就只见石桌子上面,立着一个拇指大小的小竹筒,上面还刻满了符文,竹筒的两边,还用朱砂给封死了。 不远处的张宗苍见此,脸色一沉,“这是魂筒,我道家的手段,专门用来收活人魂魄的。” 说罢,张宗苍就走了过来,伸手就要拿,不过却被老陈急急忙忙给拦住了。 “哎哎哎,先别动!” 我俩看去,老陈也连忙跑了过来,“二位,你们的意思是说,这竹筒里面装着的,就是那个潘武庆?” 我和张宗苍对视一眼,张宗苍就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潘武庆了。” “那也就是说,这个竹筒就是那个老头的东西?” “这……应该是吧?” 闻言,老陈眼珠一转,就笑呵呵的看向了我们,“二位,你们帮了我们警方这么大的一个忙,我也没什么好表示的,常言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样吧,我帮你们查出那个老头是什么人,这算够意思了吧?” “啊?”我眼前一亮,“老陈,你还有这个本事?” “哈哈哈,我老陈是没这个本事,但是我们警方有啊!”老陈笑呵呵的对身边人招了招手,“你们几个,过来处理一下,回头带出去提取一下上面的指纹。” 两个警茶上前,戴上手套,又拿出密封袋和小镊子,小心翼翼的把竹筒装了进去。 弄好这一切,老陈的心情貌似也是不错,抽出一支烟递给我们。 我们几个人点着了烟,老陈一屁股坐到石凳上,“诸位,有些时候吧……科技也能解决不少问题,这老头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不过……回头我要是有什么事,求到了你们在座的各位,你们可也得给我个面子啊!” 见老陈一脸的鸡贼,我也忍不住好笑,果然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合着他是打算想要和我继续合作。 我笑了笑,“行啊,但咱们话得说在前面,你要是能查出这个人是谁,万事都好说,可如果查不出来……嘿嘿,兄弟我也没话说。” 话得说在前面,他能查得出来我可以继续帮他,可要是查不出来,那就哪凉快哪呆着去,这次和他们合作,贵叔就已经很不高兴了,以后要是在这么玩,我们戏班子也不用再干了。 老陈毕竟是老油条了,自然也知道我话里的意思,哈哈一笑也没再说啥。 抽完了烟,老陈也站了起来,“行了,潘武庆归案了,咱们的事情也可以告一段落了,诸位……下山吧?” 说完,老陈看向了我和胖子,然而,我俩却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胖子,你觉得呢?” “回去个锤子啊!少班主,这可是半夜了,咱们现在下山,路都找不着,要是再碰到个野兽,咱们还不得被分分钟碎尸啊!” “哎呦!怪我了!”老陈笑着一拍脑门,“我这……嗨!潘武庆归案了,这案子也算是完事了,弄得我太兴奋了,都忘了现在还是在深山老林里面呢,那要不……今天就在这住一晚?” 老陈笑着询问我们的意见,可大家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现在可是晚上啊,这个时候下山明显是不安全,而且这里还有天然的石洞,留着给大家休息,那又何必着急这一个晚上的时间? 既然决定了要在山洞里过夜,那首先就要解决住宿的问题。 正如胖子所说,这南方山里的气温确实是有点低,再加上山洞里面潮湿,我们光坐在这里,就被冻得浑身发抖,所以就这么过夜的话也不安全。 大家商量了一下后,就决定由老陈带人出去,弄一些干柴进来,至于我们四个,则是在山洞里面等候。 老陈等人出去了,胖子也点着了一根烟凑了过来,“少班主,事情有些奇怪啊。” “唉,我现在也弄不清楚了,那老头到底想干啥?”说完,我看了一眼刀爷,刀爷当即会意,刷的一下,就把苗刀抽了出来,递到我面前。 我划破中指,在苗刀的刀身两面,画了两道龙形符文,随后又给了刀爷两道符文。 拿上东西之后,刀爷就抱着刀,默默的走了出去。 见此,张宗苍也走了过来,“你们……啥意思?有事情瞒着我?刀爷去干啥了?” 闻言,我和胖子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胖子在我身边坐了来,笑呵呵的看着张宗苍,“小师爷,难道你就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 “奇怪什么?” “那个老头啊!他费尽心思,把我们引到山里,结果这山里还一点埋伏都没有,潘武庆也绑好了,给我们扔到了这里,可那个老头呢?还有九头虫呢?他俩去哪了?” 我笑了笑,在一旁接着胖子的话说道:“还有潘武庆,把这人绑起来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抽走魂魄?抽走魂魄还不带走,反倒是留在这里,等着我们来拿,这不是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逻辑上说不通啊!” “所以,我和少班主能想到的,就是这老头还有埋伏,潘武庆也只是他们的饵料,而我们这个时候,也绝对不能下山,保不齐他们就在路上等着埋伏咱们呢,还是留在山里,等到天亮再说。” “嘶!你们……你们好鸡贼啊!”张宗苍瞪大了眼睛,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 胖子咧嘴嘿嘿一笑,“小师爷,您老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做鸡贼啊?我们兄弟这是默契,你懂个六饼!” 张宗苍倒是没在意胖子说什么,反倒是若有所思的连连点头,“怪不得你们刚才喊累,非得要让老陈他们出去,原来你们是把人往外支啊!” “不不不,不是往外支,是让他们做个诱饵。”我淡淡一笑,“那老头把潘武庆当成诱饵,引咱们过来,那咱们就来个照葫芦画瓢,让老陈他们当诱饵,正所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让老陈引那个老头出来,刀爷则跟在后面,给这俩人来个出其不意。” “那你咋不去呢?” 我无奈的苦涩一笑,“我也想去啊,可条件不允许啊!我和你一样,都受了伤,现在出去硬碰硬,绝对不是明智之举,所以我就给了刀爷两道符纸,其中一道用来防身,另外一道用来追踪,咱们这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回头弄清楚位置了,就趁夜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张宗苍脸上一抽,难得的对我挑起了大拇哥,“晒衣兄!佩服啊!难怪胖子对你赞不绝口,还说当代年轻人中,你是唯一一位可以和我比肩的人物,现在看来……你有这个资格!” “额……”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不由苦笑了起来,我现在也有点弄不明白了,张宗苍这话到底是在夸自己啊,还是在夸我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对了,晒衣兄,刀爷……靠谱吗?那老头的道行可不低啊!” 闻言,我笑了,胖子也笑了。 “小师爷,您老就把心放到卤煮里吧,我家刀爷……呵!近身战绝对一流!就这么和你说吧,别说那个老头了,哪怕是你……不对!哪怕是我太师爷亲自来,只要给了我家刀爷近身的机会,呵!太师爷连施法的时间都没有!” “嘶!刀爷……这么厉害?”张宗苍还是一脸的不敢相信,胖子呵呵一笑,“信不信由你,反正切磋比试,刀爷未必能打得过你,但要是玩命……我家刀爷能虐你十个来回!” 胖子说的确实是有点扯了,刀爷虽然厉害,但还没到这种地步,不然上次也不会被那老头一掌打伤了。 而我让刀爷出去的目的,也正是去送人头的。 刀爷虽然不是那老头的对手,但是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上次也只是太大意了,不然也不会伤得这么重。 而只要刀爷发现那老头了,事情就好解决了,我的追踪符就能帮我找到那老头的去向,到时,被动也将化为主动,我们也不至于被人压着打了。 当然,刀爷虽然不是那老头的对手,但要是和我近身肉搏的话,凭良心说……我也确实不是刀爷的对手,百招之内,必被张爷斩杀!估计张宗苍也是如此! 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亮则归 我和胖子抽着烟,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等待着,而张宗苍却是急的不行,背着手在石洞内来回踱步,转的我都快吐了。 “我说兄弟,你就不能坐下来,好好休息一会吗?别转了,再转你就成陀螺了。” 张宗苍看了我一眼,长叹一口气,这才停下脚步,“晒衣兄,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 “急啥?” “那个老头啊!难道你就不怕他杀人吗?” “不怕。”我淡淡一笑,看了一眼胖子,“你呢,怕吗?” “怕个锤子。”胖子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小师爷,您老就甭急了,心急吃不了花姑娘啊!别忘了,你还是咱们龙虎山的下一任天师呢,咱们道家讲求的是心如止水,不骄不躁,不急不忙,你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个球的高人啊?” “额……”张宗苍微微一怔,背在身后的手这才缓缓放了下来,随后看了我一眼,尴尬一笑,“这……哈哈,让你见笑了,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我……实在是没什么经验。” 我莞尔一笑,张宗苍道法学得不错,法术也学的挺好,就是可惜了,都是纸上谈兵,没什么实际经验,不像和我胖子,早就见惯了风浪,这点事对于我们来说,还真不算啥。 “小师爷,您老就坐下歇会吧,走了一天的路,你不累啊?”胖子拍了拍一旁的石凳,示意让张宗苍坐下来,可张宗苍看了看上面的青苔,犹豫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 “小徒孙,你们和刀爷的关系不是很好嘛?难道你们就不怕,那个老头会杀人?” “怕个der啊?小师爷,凭良心说,那老头的道行咋样?” “这……在你太师爷之上,比我也强了一点。” “一点?卧槽,你能不能要点脸?那是一点?” “额……”张宗苍老脸一红,“好吧,比我强很多。” “对嘛,做人得诚实一点,好好聊天不行么?非逼我打你脸?” 胖子翻着白眼,冷嘲热讽着,见张宗苍脸上也有些怒气了,我连忙干咳几声提醒胖子。 如此,胖子这才老实了点,“小师爷,说句实在的,就凭这老头的道行,他要想杀个人,那不跟杀鸡宰羊似的,谁还能拦得住?而且他要是想杀人的话,我们兄弟还能活到现在?” “这……”张宗苍微微一愣,“所以你的意思是,那老头不可能杀人?” “嗯……差不多吧,反正我们打从认识这老头开始,就没见他杀过人,当初在终南山的时候,老头为了引我们过去,鸠占鹊巢,把人家通天观的老道长给抓了起来,可结果呢?老头也只是用法术困住了老道长,也没杀人家,菜园子都还给人留着呢……额不对,临走的时候,也给人踩烂了,哈tui,是挺下三滥的!” 一听胖子说起这事,我老脸不由一红,那菜园子可是我踩烂的啊!不过为了避免老道长和我拼命,只好嫁祸给那老头了,现在想想,我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呢。 还好,之后把这老头送去了敬老院,算是可以颐养千年了,不然我还得给他养老。 胖子顿了顿,接着说道:“第二次见到那老头的时候,老东西也只是破了我家少班主的本命符,然后就走了,我们救火老头也没管,他要是想杀人的话,那次都能把我们给团灭了,所以嘛,我和少班主猜测,这老头应该是不能杀人?或者说,他不敢杀人!” “为什么?”张宗苍越听越乱,胖子得意一笑,“这还不简单?你下午的时候不是说了么,这老头已经到了成仙得道的瓶颈期了,接下来就是雷劫了,度过雷劫就能羽化得道,可是呢,雷劫这东西……就等于对于一个修行之人的考核,如果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很难挺过去,更别说杀人了。” “嘶!我明白了,你是说,这老头不敢杀人,就是为了挺过之后的雷劫,好成仙得道?” “嗯……差不多吧,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那这不对啊!”张宗苍连连摇头,“如果他是为了成仙得道而不敢杀人,可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情?先是收走了杨老令公,然后又引诱晒衣兄,放出了那个老和尚,现在又带走了九头虫,还设计害我们?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啊?” “这个……”胖子看了我一眼,“说实话,我和少班主也没想明白,这老头子到底想干啥,或许这也是他最大的疑团。” “唉,此人来历神秘,道行高超,若是不查清楚了,也是个麻烦啊!” “嗨,小师爷,那这事还得交给你啊?咱们龙虎山可是南派道家之首,早在百年前,还统领天下修行之士呢,如今有修行之人为非作歹,咱们龙虎山也得有个交代不是?” “这……嘿嘿,这是自然,回头我就让你太师爷好好查一下。” 两个人说说笑笑,我心里也有些想不明白了,这老头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和他是冤家对头,他要是想杀我的话,以他的道行,那就是信手拈来,可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把这么多人都牵扯进来?而且还迟迟不对我下手? 还是说,这老头功德不够,怕挺不过天雷,所以这才收走了老令公,把我渡人的功德,强加在自己头上? 之后放出老和尚,也是希望我能度化老和尚,然后像杨老令公似的,再次把人收走,抢走我的功德? 至于九头虫,估计也是一样! 九头虫想要半截身子,结果这老头就给他安排上了,短短几日不见,九头虫不但道行提高了不少,就连身子都长出了一节,看样子也是在度化九头虫啊! 我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这老头就是在和我抢功德啊!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那应该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需要我帮他度化人,所以他短时间内,应该也不能杀我,而且还不至于对我身边人动手。 如此想着,我这才稍稍定了定神,只要我身边人没事,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了,至于这老头……我暂时也拿他没办法,还是得等我度化完这几个人,散去眼前劫运,提升到逃禅境界再说! 等了一会,外面依旧是没什么动静,我手里的追踪符也迟迟没有反应。 我看向了身边的胖子,抽出一支烟甩给他,“胖子,你说那老几把灯,不会是没在这吧?” “不能吧?”胖子点着烟,吸了一口,“老头费尽心思把咱们引了过来,然后还把潘武庆打包好了给咱们留着,结果他却走了?这不符合逻辑啊!好人好事也没有他这么干的啊。” “那我这……迟迟没有反应啊!外面也没啥动静。” 我侧耳听了听,除了砍柴声,也就是那些警茶聊天的声音了,虽然声音很朦胧,但还是能听的清楚,那老头绝对没来。 胖子低头想了想,“这货该不会是在等你吧?他的目标只有你一个?你没出去,所以他就没出手?” 我摇了摇头,也实在是想不明白什么情况,抽完了一根烟,刀爷也抱着苗刀回来了。 “刀爷,啥情况?有什么发现吗?” 刀爷摇了摇头,“一切正常。” “嘶!一点动静都没有?” “没有,就连喘息声都没听到。” 见刀爷说得这么笃定,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难不成真的是咱们想多了,这货不在附近?他是想在路上搞偷袭?” “不太可能。”胖子连忙摇头,“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都会想到咱们要在山里过夜,所以也没必要费尽心思,跑到路上去偷袭,而且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山洞也没有其他出口,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选择在这里动手,换句话说,等咱们睡着了,对方在洞口放把火,都能熏死咱们。” “那这……”我想了想,“行吧,今天晚上咱们都留点神,混过今晚再说。” 我刚说完,老陈等人也抱着一堆干柴回来了,还顺手把洞口的火把拿了进来。 点燃了火堆,山洞里面的温度就明显提升了不少,我们几个人凑在一堆,也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还好刀爷有先见之明,让老陈给我们准备探险装备的时候,又准备了不少的速食品,所以此时倒也不至于挨饿。 我拿出一块卤肉,刀爷递给我一瓶酒,我笑了笑,反手就推了回去。 现在还不知道晚上啥情况呢,安全第一,还是别喝酒了,晚上精神点,省得再次让人偷塔了。 吃了几口东西,胖子也叹了口气,“唉,少班主,一天一夜了啊!” “啊?什么一天一夜了?” “薇薇啊!这姑娘一天一夜不见人影了,也没个消息,不知道是死是活啊!我有点担心了!” 忙了一天,胖子不说我都快忘了,不过他这么说的话,我现在也有点愧疚了,这姑娘虽然烦了点,话多了点,但对我是真的不错,可我却从没有认真对待过他,一直都只是当成人生过客。 以至于人丢了一天了,我都没什么反应,也没觉得有什么…… 甚至是我前段时间还在想,年底的时候,胖子能把人追到手也就罢了,追不到,我就想办法把人赶回去了。 可我却万万没想到,会半路杀出这么一件事来,现在小姑娘也不见了,生死不知啊! “胖子,你……上头了?真的喜欢人家小姑娘?” “嗨,也谈不上喜欢,反正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而且这丫头天天跟在咱们身边,现在突然不见了,我这心里也有点不舒服,空落落的。” 我瞬间一头黑线,什么玩意啊?我还以为他是真的动情了,结果却是因为没得到人家小姑娘,所以喜欢? 这不就是渣男么!这可真是那啥改不了吃那啥,一点没变啊! “唉,算了,不跟你扯犊子了,我还以为你上头了呢。” “哎对了,少班主,你不是会算卦么?你给我算算,这丫头到底在哪?” 我苦笑一声,“不用算了,那老和尚的道行在我之上,算他的事情……压根就算不出来。” 我要是能算得出来的话,估计早在北方的时候,我就已经算出来这老和尚去哪了,也不至于来湖南了,现在也追着那老和尚的屁股,到处喊打喊杀呢。 之前在北方的时候,我可没少推算过,可结果却是一团乱麻,压根就无从查起。 胖子不甘心的挠了挠头,“算老和尚算不出来,那你算算薇薇呢?算算她在哪也不行吗?” “我不是已经说了么,没有用!薇薇和那老和尚在一起呢,我要是能算出薇薇的去向,不就能算得出老和尚的去向了吗?你就别费心思了,老实吃饭吧。” “不是,那你……要不你算算薇薇是不是还活着吧,这总能算吧?” “这……”我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后就点了点头,“卦不问生死,按理来说是不应该算一个人的生死,不过……这个倒是能算!” 我取出六枚铜钱,将其放在袖筒里面,上摇三下敬天,下摇三下敬地,平推三下敬祖师,随后伸手入袖,将袖筒里面的铜钱依次取出,放在左手掌心分成上下两卦摊开。 然而,当铜钱取出,我却笑了。 “咋了少班主?你怎么这个表情,笑的比哭还难看?这姑娘到底是死是活?” “活!不但活着呢,而且马上就要回来了!” “啊?回来了?在那呢?”胖子紧张的看向四周,我笑了笑,“这一卦叫做离为火,若是问人的话,见火则明,天亮必归!” “啥意思?” “啥意思?哈哈哈!”我轻笑一声,“没啥意思,就是一句话,这姑娘马上就要回来了,最迟就是天亮!” 第168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王侯出世 一听我这么说,胖子也来了精神了,“真的?薇薇还活着?天亮就回来了?” “真的,最迟天亮。” “那……那薇薇到底去哪了?” “这个……”我看了看卦象,“其实薇薇并未走远,就在咱们附近,而且……依照卦象来看的话,薇薇也不是被那个老和尚带走了,不然我根本算不到这些。” “不是老和尚?那是谁?”胖子锲而不舍的追问着,然而我也是一脸的蒙蔽,“这个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依照卦象来看的话,带走薇薇之人,应该是我们命中的贵人。” “啊?我?”张宗苍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晒衣兄,莫要玩笑,我人就在这里呢,怎么可能带走薇薇?” “兄弟,你是我的命中贵人,但我们的命中贵人,可未必是你啊!”我苦笑着,心说这家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虽然救了我一命,帮我挡去了一场死劫,但也没必要天天把贵人挂在嘴边吧? 胖子也没搭理他,“少班主,带走薇薇的是那个大老鼠?” “这……应该不是吧?”我摇了摇头,“你还记得薇薇被带走时,留下的那张纸条吗?上面有着佛家金印,之后我们用法术去找薇薇时,也被金印拦了回来,按理来说,这人应该是佛家之人,而且还是佛家高人!” “佛家高人?这……除了那个老和尚,谁还有这个本事了?”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不管怎么说,杨薇悠没事就算是好消息了,而且这人也马上就要回来了,至于是谁带走了她,估计等杨薇悠回来就清楚了。 我看一眼手机,已经九点多了,折腾了一天,我也有点困了,“胖子,甭扯了,早点睡觉,明天一早,杨薇悠回来之后,咱们就带着潘武庆下山。” 说着话,我就靠着石凳准备休息了,然而,刀爷却凑了个过来,“少班主,胖子刚才说的,那老头晚上会来搞偷袭的事情,不得不防啊!咱们得商量一下值夜的事情,要是有个风吹草动,咱们也好应对。” 我低头思索了一下,“刀爷,我和胖子先睡,前半夜时间短,您老辛苦点,等到一点以后,你先喊醒我,我值夜到三点,然后再喊醒胖子,剩下三小时交给他,到时候天就亮了,杨薇悠一回来,咱们就下山,咋样?” “嗯……好!” 刀爷稍稍迟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随后就抱着苗刀,坐到了洞口那边,胖子也抱着一堆干柴,在他旁边给他点燃了火堆。 交代好了一切,大家.伙也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点多的时候,刀爷也喊醒了我,我打着哈欠,坐到了洞口那边烤火,刀爷也走到了我之前睡觉的地方,抱着苗刀,靠着石凳子开始补觉。 其实守夜这种事情,前半夜最好糊弄了,因为人都是一样的,最困的时候都在后半夜。 而凌晨那阵也是如此,天都快亮了,之前还睡了一大觉了,所以被喊醒了也不会太困。 但惟独我这个时间段,才是最折磨人的! 人睡的正香呢,突然就给喊醒了去干活,而且还没有个说话聊天的人,这种滋味最难熬,而且睡得不上不下,一会还得补觉,也很折磨一个人的精神。 可问题是,凌晨一点到三点这个时间段,是人睡的最死的一个时间,也是最适合搞偷袭的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段,人的睡眠就不会太死,稍有风吹草动,就有可能惊醒。 所以,无论如何,这个时间段都得我来守着,其他人我还真不放心。 我看了看他们,大家.伙都睡着呢,我也困得受不了了,索性就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然后又走到洞口抽了支烟。 山里的夜晚,确实是有些凉,抽根烟的功夫,就冻得我浑身发抖,这点困意也彻底精神了。 回到山洞里面,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没电了,连开机都开不开了。 智能机是挺好,就是可惜了,这玩意的电量太次了,还不如老年机呢,想玩个游戏打发一下时间都做不到。 坐在火堆旁烤了会火,我就又开始哈欠连天了起来,为了避免自己睡着,只好站起身子,在山洞里面来回踱步,实在不行,就去山洞口吹会冷风。 就这样,我愣是撑到了三点多,见胖子睡得还挺死,我也没着急去喊他,而是到山洞口抽了支烟。 夜凉如水,山风呼啸,看着这恬静的夜色,我微微有些失神。 我现在是真的弄不明白了,这老东西到底想干啥,已经是这个时辰了,这老东西还不来搞事情,那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难不成,真如我所猜想的,这老头是功德不够,怕抗不过天雷,所以这才来抢我的功德? 而他所做的着一切,也只是为了功德,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杀人? 可问题是,那老头既然是为了功德,那前几天在雨坪村的时候,又为什么会把潘武庆带走?只带走九头虫不就行了? 而且时隔几天之后,又为什么费尽心思引我们过来,并且把潘武庆捆好了放在这里? 这实在是解释不通啊!整件事情,也着实是让人费解。 我抽了两支烟,也被冻得浑身发抖,可不论我怎么想,都弄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 回到山洞里,我坐在火堆旁烤了一会火后,困意也再次来袭,我也不得不喊醒了胖子,让他来守夜,而我则是去一边补觉。 一觉睡醒,山洞内已经有了些光亮了,只是看起来雾蒙蒙的,面前的火堆,还在“噼里啪啦”的炸响,火光烧的正旺,应该是胖子刚往里面添了柴火。 我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山洞里面,却发现胖子压根没在洞口,而且人也不见了! 我顿时一惊,连忙翻身坐了起来,站在原地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胖子人! “刀爷,出事了!胖子不见了。” “嗯?” 闻言,刀爷也抱着苗刀,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站起身后,刀爷也和我一样,习惯性地看了一眼山洞里面,没找到人后,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俩就默契的看向了洞外。 随后,就一同向外面走去,听到动静,其他人也都醒了过来,纷纷跟在后面。 太阳还没有出来,现在正是黎明之时,出了山洞,就只见山林里面灰蒙蒙的一片,浓厚的山雾,也几乎是笼罩了整座大山,我们的可视范围,也不足两米了。 而此时,在山洞口处的一棵树上,却绑着一根绳子,绳子也被绷直了,显然是有人故意栓在这里,然后进入了浓雾里面,就怕回不来。 “胖子!死哪去了!” 我双手放在脸上,当做喇叭放声大喊着,一连喊了几声之后,那边也传来了声音。 “甭踏马瞎叫唤了,他娘的,大清早的出来拉个屎,你也喊!咋滴,好兄弟手拉手,一起蹲坑啊?” “……” 见胖子没事,我不由捏了一把冷汗,还好是虚惊一场,这家伙要是出点啥事,我后悔都来不及啊! 大家也都被我吵醒了,我悻悻一笑,“行了行了,没事了,都回去睡觉吧,我还以为这小子出啥事了。” 老陈伸了个懒腰,看了看天边,天边也是灰蒙蒙一片,“哎,不睡了,都这个时间了,还睡啥了?收拾一下,等薇薇姑娘回来了,咱们就下山了。” 老陈如此说着,也回到了山洞里面去收拾行李。 等了一会,胖子也提着裤子走了回来,见我们都在收拾行李,胖子呵呵一笑,“少班主,这就着急要走啊?” “是啊,不走干啥,你还打算留在这里清修啊?别墨迹了,你也赶紧收拾东西,一会吃点东西,等到薇薇一回来,咱们就立刻下山。” 胖子笑了笑,“别啊,着啥急啊!少班主,我给你看了个好玩的。” “好玩的?看啥?你拉屎还拉出黄金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胖子甩给我一支烟,“嗨,你不是问我这山洞是咋回事吗?嘿嘿,我貌似是知道这山洞是谁的了。” “谁的?”张宗苍也凑了过来,胖子得意一笑,“首先,这座山洞肯定是道家高人留下来的,其次,这座山洞的建造时间,是在唐朝唐僖宗,李儇做皇帝的时候。” 我一脸蒙蔽的看着她,“啥情况?大哥,你拉个屎的功夫,还拉出灵感了?你咋知道这是唐朝时期的东西?” “嗨,少班主,这我就不得不夸一下我自己了!你兄弟我有个求知的心啊!昨天晚上我困得都快睡着了,实在是闲的没事干,就只能起来瞎转悠,结果!就让我发现了,那里竟然还藏着东西呢!我凑进去一看,就看到字了,然后就扣了一个早上的苔藓,总算是弄干净了一块。” 说罢,胖子回头一指洞口的正对面,我们也顺着手指看去,就只见在岩壁之上,竟然还真的雕刻着什么东西。 我凑过去一看,却发现上面的文字,都是些繁体字,我也不认识,不过旁边的一个人头浮雕,我倒是看着眼熟,看发髻和发冠什么的,也绝壁是道家人物,只是这浮雕被苔藓腐蚀的严重,我一时间也看不出来到底是谁。 “咋样?都不认识这几个字是吧?嘿嘿,你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去放牛。”胖子背着手,牛B哄哄的走了过来,我白了他一眼,“别废话,认识就赶紧说,这都写的啥?” “你看哈,这里写的是,乾符三年,封妖于此,移山镇压,千载刑期,后人到此,封印自去,龙叩吕祖,王侯出世。” 我皱眉思索了一下,“这……从这字面的意思来看,当年是有位高人,用整座大山,镇压了一个妖精在这里,要把它关上一千年?然后有人到这里之后,这妖孽就能出来了,是吗?” “对!大概意思就是这样。”胖子兴奋地舔了舔嘴唇,“乾符,这是唐僖宗的五个年号之一,虽然我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但屈指算来,应该也得有一千多年了。” “所以这里面的妖精该出来了?那这后面两句话是什么意思?龙叩吕祖,王侯出世?” 胖子呵呵一笑,指了指那个人头浮雕,“少班主,你就不觉得这个眼熟么?这可是吕祖爷啊!堂堂的上八仙之首,纯阳真人吕洞宾啊!” “嘶!” 胖子这么说,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爷可不就是吕祖爷么!北派道家创始人,王重阳的老师啊! 相传,王重阳就是得到了吕洞宾的点化,这才入了道教,并在人间创办了全真道,现在全真道观里面供奉的,就有这位吕祖爷。 “胖子,那这么说话的,就更离奇了!龙叩吕祖,这……上哪找龙去?天下间的龙,不早就绝迹了?不然我豢龙氏也不至于混得这么惨啊!还有龙叩吕祖,王侯出世,这王侯又是谁?里面关着的是王侯?还是谁叩拜了吕祖爷,谁就能当王侯?”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胖子看了看上面的浮雕,“不过龙叩吕祖,我貌似是能猜得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啥意思?”我追问着,然而,胖子却回头看向了我,“龙这种东西是没有了,但是少班主……姓龙的人可不少啊!对不对,龙晒衣同志?” “啊?”我顿时一愣,“你是说……我?龙叩吕祖这句话的意思,指的就是我?让我叩拜吕祖?” “不然呢?”胖子走到跟前,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来来来,别废话!跪下磕头,回头你要是做了大官了,可别忘了兄弟啊!苟富贵,莫相忘!” 说罢,胖子也不等我说啥,照着我的腿弯就是一脚,愣是把我按跪在地上,然后就掐着我的脖子,逼着我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了头,我瞪了一眼胖子,刚想说话,可就在此时,面前的岩壁竟然动了起来,“轰隆隆”一阵响,紧接着,上面的苔藓也开始跟着脱落。 不多时,岩壁上的苔藓就所剩无几了,而随之出现的就是两扇两米多高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的,也正是吕祖爷的形象。 盯着神像我微微出神了一下,可就在此时,便只见在两扇石门中间的门缝里面,突然喷出了一股子土黄.色的玄光。 见此,我和张宗苍还有胖子三个人都愣住了,这可是古代帝王的象征啊!正经八百的护体玄气啊! 除了人间帝王以外,其他人根本就不能有这玩意! 嘶!难不成,这门后面关着的妖怪,还真的是哪位皇帝不成?! 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杀尽刘吕二姓 “轰隆隆——” 玄气外泄了一阵过后,石门也开始向外打开,见此,刀爷上前一步,拉着我和胖子退到一边,就怕里面窜出什么东西来,在伤到我们俩。 然而,等到石门打开,却见石门背后的竟是一个十几平米的小房间,而房间里面也别无其他,只有一口大水井。 这水井非常大,直径少说也得有七八米,而在水井的四周岩壁上,还盯着一些手臂粗细的铁链子。 我大概查了一下,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四条,几乎铺满了整个井沿。 我瞪了一眼胖子,“瞎胡闹!现在好了吧,当不成王侯也就算了,你还把妖孽放出来了,二十四条锁链,这是对应着二十四节气,以山为牢,再请二十四节气镇压,用这种方式困住的东西,咱们能惹的起?” 胖子的脸上也十分难看,壮着胆子,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这是……锁龙井?” “不知道,但这东西绝对不好应付。” 我刚说完,二十四条锁链就开始“哗啦啦”的剧烈摇晃了起来,水井下面的东西,也似乎是为了印证我说的猜测,并发出阵阵嘶吼。 不过这东西的叫声,倒是挺奇怪的,似龙吟又似虎啸,还有点像是蛇吐信子时的声音。 “不好!这东西要出来了!快快快,把门关上。” 我招呼大家一起上手,这边也开始准备符纸,着手封印。 然而,就在大家即将关闭石门之时,那拴在墙壁上的锁链,突然“砰”的一声炸响,愣是绷断了一根。 还不等大家反应过来,绷断的锁链就向石门抽了过来,整扇石门瞬间就被砸出一条裂缝。 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砰砰砰”炸响,其他几根铁链子也都跟着纷纷挣断。 一见情况不对,刀爷上前一步,拉着我和胖子飞身急退,其他人也都跟着退后,不过还没等大家走远呢,那铁链子就再次向石门砸了过来。 “轰——” 一尺多厚的石门,顷刻就被砸成了碎石,崩的到处都是,我正忙着准备施法呢,一时间躲闪不及,也被碎石给砸中了,弄得头破血流,十分狼狈,就连手上的施法也被打断了。 回头再看其他人,他们也没好到哪去,一个比一个狼狈。 “退出去!” 刀爷当机立断,拉着我和胖子就往外跑,刀爷一边跑还一边喊,“大家不要乱!准备干柴!烧死这畜生!” 刀爷如此说着,我们一行人也退到了外面,随后就开始七手八脚的去四周捡干柴,实在是捡不到了,就直接砍树。 折腾了好一会,洞口处,也被我们用干柴给堵死了,而就在刀爷准备点火之时,山洞里面……再次传来一连串的炸响! 所有的锁链,全部绷断了! “快!快点火,锁链都断了,这东西就能出来了!”张宗苍吓得脸色苍白,大喊了起来,刀爷也拿出打火机去点火。 可问题是,这都是木头啊!没有点助燃物,怎么可能点的着啊? “谁有煤油?汽油也行!”刀爷看向了我们,可谁出门会带这玩意啊? 一时间,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都没辙了,还是胖子反应快,“都别愣着了,快!跟我去弄点干树叶过来!” 一语点醒梦中人啊!大家也七手八脚的去四周抱干树叶过来,弄了一会之后,刀爷也可算是点燃了这些干柴。 而与此同时,山洞里面也传来了类似于蛇类爬行的“莎莎”声。 我们几个人神色一变,透过洞口的干柴,看了一眼里面,就只见一头长相十分怪异的巨蟒,正探头探脑的从水井里面爬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这、这是什么玩意?脑袋是白色的,身子是翠青色的?这是白素贞劈了腿,还是小青出了轨?两个人的结合体?胖子,你见多识广,这玩意你认识吗?” 胖子也连连摇头,“这个真没见过,蛇这玩意……身上有两种颜色也很正常,不过一般都是花纹啊,哪有它这样的?好嘛,泾渭分明,谁也不得罪谁?” “兄弟,你呢?认识吗?”我看向了张宗苍,可这家伙也是直摇头,“没见过,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也太大了!跟个小火车似的,哪有这么大的蟒蛇?” “小师爷,这就是你没见过世面了,九头虫的身子和他比,也不差多少,两个人半斤八两!” “行了!都别废话了!”刀爷呵斥一声,冷眼看向大家,“这玩意体型太大了,这点火没有用,趁着它刚苏醒,再去弄点干柴过来,直接熏死他。” 刀爷如此说,我们也纷纷去一边弄干柴过来,而就在我们转身离开之时,山洞里面也传来一声嘶吼,紧接着,那硕大的蟒头,就撞开了洞口干柴,昂首挺胸的爬了出来,干柴带着火焰,飞散的到处都是。 还好这干柴只是刚刚被点燃,落地后也都被熄灭了,不然非得引起山火不可! 蟒蛇出洞后,我们几个人也都愣住了,一时间谁都没敢上前,而那蟒蛇转着脑袋,看看这,看看那,随后“嗷”的一声嘶吼,嘴巴里面喷出了一股子黄烟。 也不知道这东西多少年没刷过牙了,味道这个冲啊!呛得我一阵头晕眼花,那些被喷到的树叶,也瞬间变的枯黄。 “小心点,这家伙喷出来的东西有毒!”胖子低声提醒着,大家也都屏气凝神,就怕这大哥一高兴,在熏死几个人给自己助助兴。 而这蟒蛇盯着我们看了看之后,摇头摆尾一晃悠,“刷”的一下,就变成了一个人。 我定睛一看,此人穿着汉服,身材魁梧,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脸上还有一大把的胡子,头上则带着帝王的冕旒,腰间还斜跨一口佩剑。 乍一看,棱角分明的脸上,确实是有着几分帝王之气!但怎么看,都有点像电视剧里面的土匪,脸上给人一种极其凶恶的感觉。 “在座的各位,哪位姓刘?” 就在我们盯着这位爷出神的功夫,他先说话了,朗声看向我们众人,声若洪钟,中气十足,霸王之气尽显无疑! 我们也搞不清楚啥情况,一时间谁都没敢搭茬,可没想到老陈带来的这些人里面,还真有个缺心眼的,弱弱的举了举手。 “我、我姓刘,咋了?” “啊?你姓刘?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那家伙仰天大笑了几声,“老天爷可怜苦命人啊!吕洞宾啊吕洞宾,你棋错一招!朕刚一出关,就有血食奉上,待朕先吃尽刘姓,在屠尽你吕姓!算是报了这千年之仇!” 说罢,这东西脑袋一晃,上半截身子瞬间化作白色蟒头,摇头摆尾这么一吸,刚才那个自称姓刘的人,瞬间就被一股莫名的吸力,直接吸了过去。 这一切说是慢,其实也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速度之快,以至于我们都没反应过来。 等我反应过来想要过去救人之时,就只见那东西大嘴一张,愣是将整个人就给吞了进去! 随后摇头摆尾一晃悠,就再次变化回了人身,吧唧吧唧嘴,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见此,我顿时一愣!完喽,这家伙怎么还吃人不吐骨头啊?而且不吃别的,专挑姓刘的吃,这不麻烦了吗? 张王李赵遍地刘啊!天下间姓刘的人多了,要是让他这么吃,还不得吃的天下大乱啊! 那人用小母手指的指甲,剔了剔牙,随后又啐了几口,吧唧吧唧嘴,“这啥玩意啊?也太瘦了,塞牙!内个……诸位,谁还姓刘?朕没吃饱,让朕再尝两口。” 嚯!他没吃饱,还要在尝两口?合着这是来吃自助餐了? 尝两口还了的了,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正经八百的一口一个小朋友,蘸料他都不用啊!而且这家伙自称为朕,难不成他真的是哪位皇帝? “呔!孽畜,你是何方妖孽?我乃龙虎山,正一道张天师之后,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我们几个人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呢,正义感爆棚的张宗苍站了出来,不过看他那一脸的大义凌然,我怎么看都觉得他是在作死啊。 枪打出头鸟,这玩意是个什么东西都没弄清楚呢,他上去就骂人家妖孽,这不就是找死么? 然而,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不但没生气,反倒还双眼望天,一脸认真的捉摸了起来。 “正一道……张天师……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那人看了看张宗苍,“孩子,顺帝元年,江溪那边有几个小道童,他们创立了一个什么……五斗米道教的,给人画符炼丹,驱邪看病啥的,朕记得那个掌教的人就自称张道陵,可是这位?” “对,那就是我们张家的祖天师,张道陵,张天师是也!” “啊?哈哈哈哈!那这么说的话,张子祥,你应该认识吧?” “张子祥?”张宗苍微微一愣,茫然的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不认识,胖子就眼前一亮,冲了上来,“小师爷,你糊涂啊!张子祥,字麟伯,生于隋唐年间,官至洛阳都尉,后辞官还乡,潜心修道,活到了一百二十多岁,这才寿终正寝!生前能吐丹于掌心,震惊天下修行之人!这是咱们张家的第十代掌教天师啊!” 张宗苍楞楞的点了点头,“这、这……我了解不多,这些年只修道法,没详细的了解过咱家先祖。” “嗨!你这就是读死书,死读书,读书死啊!” “唉,你们两个弄清楚了,这个张子祥,到底是不是你们家的亲戚?”那人不耐烦的呵斥着,胖子犹豫了一下,一时间也不敢搭话,就怕自己家老祖宗是人家的仇人。 然而,张宗苍这个缺心眼的,没想明白也就罢了,还挺了挺胸,一脸骄傲的上前一步,“不错!那正是我张家先祖!第十代掌教天师,你是何人?!” “噗通——” 张宗苍话一出口,这人就直直的跪了下来,抱拳拱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弄得我们一脸懵逼。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啊,怎么还行大礼了? 在我们集体懵逼中,那人磕罢了头,这才站了起来,“孩子,按理来说,张道陵是朕的晚辈,当年他创立五斗米道教之时,朕就已经修行了三世,所以朕不该给你磕这个头,但是张子祥道长对朕有点化之恩!想当年若是没有这位张道长,也没有现在的朕!这三个响头朕磕给了你,也算是还给了张道长。” 说罢,这人看了看胖子和张宗苍,“孩子,你们二人姓张,朕不与你们为难,速速下山,其他人……姓刘的和姓吕的留下,让我吃了,不是刘吕二姓者,便与朕做个马前先锋!咱们吃尽天下刘吕二姓!” 第170章 第一百七十章 王莽 我盯着那人愣了愣,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简直就是小母牛不下崽,牛B坏了啊! 还要吃尽刘吕二姓?开什么玩笑啊! 张王李赵遍地刘,吕姓的人有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姓刘的人,是真的多,要是让他吃光了,这天下还不得让他吃到了天下大乱,血光一片啊? 我捅了捅胖子,凑到他耳边,“胖子,趁着他心情好,你们有亲戚,你给我好好问问,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胖子瞪了我一眼,“你家才有亲戚呢,这他妈是个缺心眼,有这种亲戚我都嫌丢人! 胖子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上前一步,“前辈,您……是何方神圣啊?” “哈哈哈,说出我的名,吓破你的胆!” 此人得意的大笑了几声,随后袍袖一甩,一阵狂风吹过,卷来一节断木在其身下。 那人心情貌似不错,解下佩剑,端坐在断木之上,手柱佩剑,威风凛凛的看着我们。 “孩子们,你们可曾听说过,汉高祖皇帝,斩白蛇起义之事?” 胖子连连点头,这故事压根就不可能没人听过,学点历史的都知道,这可是家喻户晓的著名历史事件啊! 我们京戏行当里面,对于这段历史事件的描述,至少也得有几十段戏,我是再清楚不过了。 想当年,汉高祖刘邦混得还不咋滴的时候,只是一个泗水亭的小亭长,负责一些治安管理工作,结果却赶上了秦始皇修皇陵,奉命带领农民工赶往骊山。 然而,走到半路的时候,却跑了一部分的人,刘邦一琢磨,人跑了这么多,到地方就得弄死我,人数不够还得弄死我,那左右都是一死,就不如讲点义气,放大家走吧。 一看刘邦这么讲义气,大家也都不好意思了,非要留下来追随刘邦,跟着他干事业,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反正我听着有点像是道德绑架。 既然决定不去了,以后还要在一起干事业,那肯定是要喝点酒,嗨呸一下。 等到大家喝完了酒,酒醉之后,这一伙人就继续往前走了,路过芒砀山之时,就遇到了一条白蟒拦路。 刘邦当时也是喝高了,一想自己都要死了,还要被畜生拦路,当时就生气了,二话不说,拔剑就干,上去就是一剑,愣是给人砍成了两半。 然而,这白蟒被砍死了,却开口说话了,指责刘邦不够意思,他是听说大家要在一起干事业,所以特意来投奔他们的,结果却被刘邦给弄死了,非得要让人家偿命不可。 刘邦也是胆大,见此情形虽然不怕,但是老脸也红了,毕竟也杀错人了!当时也不好意思了。 然后白蟒就问了一个问题,自己是来投奔他,现在被他给弄死了,那这个仇怎么报? 刘邦想了想,就说到了平地还他,也就是下山之后,就还他这个仇,然后他们一行人就走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白蟒也是个段子手,和刘邦玩起了文字游戏,等到过了两百多年,刘邦第十一代后人登基,也就是汉平帝的时候,这白蟒就转世为人,化身王莽,夺了大汉江山。 理由也是相当的充分了,人家刘邦说了,到了平地还他这条人命,现在就是汉平帝登基了,所以他就该当皇帝了。 最后,这位王莽窜汉自立,建立新朝,当了十五年的皇帝,然后就被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给弄死了,这才有了东汉。 好好的一个大汉朝,也被这位王莽弄成了两段,变成了东汉和西汉,据说是当年的白蟒,在报那一刀两断的仇。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面前这人,难不成……他就是那个白蟒?也是历史上那个做了十五年的新朝皇帝,王莽? 不对啊!他要是王莽的话,那就说明他已经转世投胎了,现在应该是人啊,就算是死了上千年,那也是厉鬼啊,怎么可能是蛇妖呢? 再且,当年汉高祖斩杀的,那可是一条白蟒,这家伙只是白色的蟒头,青色的身子,明显是小青和白素贞为爱鼓掌时的产物啊! 胖子迟疑了一下,陪着笑脸,“前辈,高祖斩蛇起义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您……是当年的那位白蟒?” “哈哈哈,算是,也不算是。”那人捋了捋脸上乱糟糟的胡子,“孩子,你们知道王莽吗?” 我和胖子连连点头,王莽这太知道了! 刚才还说过呢,王莽是新朝的创立者,当了十五年的皇帝,要不是他,大汉朝也不会变成西汉和东汉。 而且最重要的是,王莽可是历史上争议最大的一个皇帝,好多人都怀疑,这位爷可是一位穿越者! “那您是……王莽?新朝的开国皇帝?”胖子小心的问道,然而,这家伙还是一脸的神秘,笑着摇了摇头,“是朕,但也不是朕!” “那您到底是哪位啊?” 那人笑了笑,“想当年,高祖斩蛇起义之时,杀的那个白蟒就是朕,唉!朕也是倒霉催的,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赶上他喝多了去投奔他,结果他一剑把朕给斩了,害的朕尸首分离,不过还好,这家伙也算够意思了,答应了朕,说是等到了平地就还朕这条人命,所以等到平帝登基之前,朕投胎转世,化身王莽,平帝登基之后,朕就篡了他大汉江山十五年!” “大爷!您老弄错了吧?”胖子哭笑不得,“汉高祖说的平地还你,是指下了山之后,到了平地上再还你人命,你……你这是玩谐音梗啊!要是说相声的话,就得扣你钱了!” “哎!朕不管这些。”那人一摆手,“刘邦小儿也算是一朝天子了,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他既然说了,就得还朕。” “所以说,你真的是王莽?那个新朝的创立者?” “然也!朕既是王莽,王莽既是朕!” 见王莽一脸的得意,我和胖子就更懵了,我也忍不住上前一步,“这不对啊!你已经投胎转世,化身王莽了,那你就应该是人啊,就算是死了上千年了,你也得是千年老鬼啊?怎么现在是蛇精呢?” “唉,说起这件事,朕也是一肚子的火气!”王莽一甩袍袖,气的长出一口气,“那刘邦说好了还朕一条人命的,可朕就当了十五年皇帝,就被那刘秀小儿砍了脑袋,又一次害的朕尸首不全!唉,刘秀小儿无德啊!说好了平帝还朕,结果他却要了朕的命,自家祖宗的话都不听!这口气朕可咽不下,不报此仇,朕誓不为人!所以朕一怒之下,再次转世投胎,这次化身成了韩殿。” “韩殿?”我看了看胖子,“韩殿又是谁?” 胖子也是直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面前的王莽叹了口气,“唉,韩殿是一位士大夫的私生子,不被史书所载,不过朕投胎之后,勤学苦练,一心学武,在刘秀晚年之时做了殿前武士,本想趁机要了他的命,可谁知这小子福大命大,朕不但没杀了他,反倒还要了朕的命,又一次害的朕尸首分离。” 我忽然有些心疼他了,三世为人,三世被斩首,这不是倒霉催的么!而且还都死在了刘姓手中,怪不得他要吃尽天下姓刘之人。 “那这也不对啊,你转世成了韩殿,按理来说,你还是人啊!怎么变成蛇妖了?”胖子追问着。 王莽叹了口气,“三世斩首,朕也放弃了,做人是斗不过他们刘家了!所以朕也不想转世做人了,就在这天地之间一直游荡,想要找个机会重新为妖,好找他刘氏报仇,却说那一日,朕游荡在洞庭湖畔,偶遇一只巴蛇渡劫失败,被天雷打碎了魂魄,劈碎脑袋,尸身又被雷火灼烧,朕心想这是个机会啊!天雷淬炼,雷火灼烧,朕若是得了这具尸身,修炼成妖,那从今往后,朕就不怕天雷地火了!” “所以你就借尸还魂?占了那巴蛇的身子?” “哈哈哈,是啊!也是朕福大命大,当年高祖斩白蛇之时,朕的身子虽然被村民给吃了,但是朕的头颅尚在!当初还被朕藏到了寒泉之下,冰封千载,所以朕便回到了芒砀山,取回了尸身,将其与巴蛇合二为一,这才有了如今的朕!” 听到这里,我的心也彻底凉了,他现在不惧天雷,也不怕地火,那还怎么收伏了? 这货和那个老和尚一样,完全是个难缠的主儿啊! 而且算上这一世的身体主人,此人也算是历经四世了,每一世都是不得善终,没了脑袋,如此算来,他这个怨气……也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收拾的了。 最重要的是,他这个身子,还是巴蛇的身子啊! 巴蛇,也就是《山海经》里面提到的修蛇,这玩意要是变化身形的话,可以要多大有多大! 书里曾说,这东西能一口吞下一头大象,三年之后,大象的骨架才能排出来,由此也足以证明,这东西身形得有多大了! 当年后羿大神在洞庭湖降妖之时,就曾斩杀过一头巴蛇,而巴蛇死后,身躯更是化作了如今的巴陵! 不过……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前辈,您说,你是将自己千年前的尸身,后与现在的巴蛇,融为了一体?” “对,所以朕的真身是白色蟒头,这就是我的白蛇之首,身子却是翠青色,这就是巴蛇之躯!” 我眼前一亮,或许我有办法度化九头虫了!弄到了这个方法,不就能帮九头虫弄个下半身了吗? “前辈,那您的尸首,又是怎么融合的?是不是有什么秘法?” 闻言,王莽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说起这件事,还是要感谢张子祥老道长啊!当年朕四处苦求秘法,还是老道长看朕可怜,在茅庐之内,取了一本《天罡策》给朕,这其中就有接骨续肉之法!要不是老道长的恩德,朕只怕还是一具游魂野鬼!” 话说到这里,胖子也猜到我在想什么了,“前辈,这《天罡策》可还在?” “尚在!”王莽哈哈一笑,在袍袖之中取出那本《天罡策》,“唉,这可是个好东西啊!除了接骨续肉,这里面还有不少的道家秘法,也正因为这些秘法,朕才能有了今日的成就!孩子,既是你们道家之物,朕也不便留在身边,这上面的东西朕也都学会了,现在就还给你吧。” 说罢,王莽就把《天罡策》扔了过来,我和胖子如获至宝一般,连忙上前抢了过来,胖子也小心翼翼的放到背包里面收好。 弄好这一切了,我也看向了这位新朝皇帝,“前辈……哦不!陛下!您已经重获新生了,就没必要再找刘氏报仇了吧?再且,老天师当年助您脱胎换骨,也是为了让你能修成正道,你现在去吃人害命,这……这岂不是辜负了老天师的一片苦心?” “哈哈哈,何来的修成正道?似朕这种不伦不类之人,已无正道可言了!那刘秀小儿杀朕两次,这个仇朕得报!还有吕洞宾这个妖道!千年前,我吃我的人,他修他的道,井水不犯河水,可他却偏偏对朕喊打喊杀,还将朕封印于此!这个仇,朕也得……哎对了,谁姓龙?” 王莽话说一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看向了我们。 我愣了一下,心想刚才是我救他出来的,他应该不能恩将仇报吧?毕竟对胖子他们这些张家后人,都这么够意思呢。 “那个……我姓龙?” “哦?原来是你啊?看来朕没猜错!所谓的龙叩吕祖,而非真龙,乃是姓龙之人!害的朕白白担心了上千年!”王莽自嘲的笑了笑,“当年那妖道将朕封印于此,我问他何时放朕出来,他说等到龙叩吕祖之时,便是我难满之日,随后又在门上雕刻了自己的画像!唉,这真龙绝迹天下数千年,朕本以为这辈子再无出来的可能了,可却不曾想,这龙叩吕祖,竟然是指姓龙之人!” 说罢,那人看向了我,“孩子,朕不是不讲理之人,有仇必报,有恩必还,这就是朕的性格!所以,朕该谢过你的救命之恩,但是吕洞宾封印朕之时曾说过,留朕不杀,是为了给救朕之人所用,好取朕这巴蛇之躯!如此算来,朕被关了上千年,这也要怪你了!来来来,让朕杀了你,一了百了,也免得你取了朕的巴蛇之躯!” “啊?”我顿时一愣,“别闹啊!大爷,我救你出来,你要杀了我?” “嗨!别怪朕,要怪就怪吕洞宾那个妖道,他说的,留着朕不杀,就是给你用的,你还要取走朕的巴蛇之躯!既然这样的话,朕也只能先杀了你了!孩子,上前来,朕下手麻利点,保证不弄疼你,也算是报你救命之恩!” 第171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俩人是亲戚 这老东西说得我一脸卧槽,啥玩意啊?我救了你,你还要杀我? 而且吕洞宾说,他的巴蛇之躯,是给我准备的? 我看了一眼胖子,压低声音凑了过去,“胖子,你说吕祖爷的意思,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东西的巴蛇之躯,是给九头虫准备的?” “有可能啊!九头虫一直想要个身子,可这家伙的巴蛇之躯,先是经过天雷淬炼,又经过雷火焚烧,这简直就是最好不过的了!而九头虫自称相柳大神之后,那也算是上古神兽后裔了,而巴蛇也差不多少,也是上古时期的产物,他们两个结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得儿,破案了!怪不得这家伙吵着要吃人,吕祖爷都不杀了他呢,而是将其封印镇压,合着是在等我,给我用来渡劫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他想杀我,还想着吃人,我杀了他,在取了他的身子给九头虫用,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我笑了笑,“前辈,您知道九头虫吗?” “啊?!九头虫,你还知道九头虫?!”一听到九头虫,王莽微微一怔,随后就激动地站了起来,“九头虫在哪?让他速来见朕!” 见他这么大的反应,我也被弄得一愣,我就是随口一说,他怎么还当真了?而且听他这口气,貌似是和九头虫关系不浅啊! 对了!他是在唐朝时期修炼得道,化身成了现在的巴蛇,而唐僧取经也是唐朝的事情,那如此算来,这俩人也是一个时期的人物了,他们认识也算是正常。 “九头虫呢?怎么不说话了?”王莽见我们不搭茬,厉声喝道。 胖子眼珠一转,“大爷,您找九头虫干啥?你们还认识?” “认识!岂止是认识啊,朕与他还是亲戚啊!” 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话一出口,我们都愣住了,合着人家还沾亲带故!还好九头虫不在这,不然这俩人联起手,也够我们喝一壶得了。 胖子迟疑了一下,“你们……怎么还是亲戚啊?他是九头虫,你是白蛇,你俩有啥亲戚啊?” “唉!朕现在已经不是白蛇了,自从入了巴蛇之窍,朕就是巴蛇了!对了,和你们提个人,相柳大神认识吗?” “额……认识!” 我连连点头,可不是认识么,前几天潘武庆还说呢,九头虫是相柳大神后裔呢,弄得我现在都想不明白,九头虫和相柳是怎么攀上关系的。 “前辈,你们都是相柳大神的后裔?” “这个……算是吧!”王莽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想当年,大禹斩相柳之后,相柳大神的尸身,便化作了一团血水,荼毒百里土地,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飞禽走兽无一生还,其中更是滋生妖孽无数,大禹为了天下生灵,便邀请四方诸神,在血池附近建造高台,镇压那片血池。” 我点了点头,这些历史胖子都和我说过,“那然后呢?你们怎么变成相柳大神的后裔了?” “唉,高台建造之前,那血池里面曾飞出了两个人,也是那批异类中,最先幻化脱胎成形的人,分别是九婴和九头鸟,这二人便是相柳大神的后裔,因为他们脱胎于相柳大神的血肉当中!而这二人也都继承了相柳大神的特点,有九个脑袋,其中的九婴与蚺蛇相配,便有了之后的巴蛇,而九头鸟则是与蛟龙相配,便有了之后的九头虫!” 听到这里,我和胖子也算是明白了,说到底,九头虫和巴蛇,这俩人还真是叔辈亲戚! 而王莽化身成巴蛇后,他和九头虫也算是亲戚了! 怪不得巴蛇渡劫失败后,能留下身躯,九头虫被斩首后,尸首却能存活下来,原来都是因为相柳大神的血脉原因。 那如此说来,吕祖爷还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俩人有亲戚,身体结合在一起,还真是天作之合! 之前我还在想呢,九头虫的真身是蛇首鸟身,如果把巴蛇的身子给了他,让他彻底变成蟒蛇,他能不能同意呢,现在看来,这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二位,说了这么半天,九头虫现在何处?”王莽笑眯眯的看着我,估计现在就在这等他们亲戚相会了。 我心里也是忍不住好笑,这个二货啊!还在这高兴呢,一会弄死他,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不过……这也是个难事,这家伙的身子被天雷淬炼,雷火焚烧,天雷地火都已经奈何不了他了,还怎么收伏他? 胖子见我一脸为难,估计也是猜到了我没办法收伏这东西,当即上前一步,给我拖延时间,去和王莽聊了起来,问他是不是穿越者,以及他当年做的那些事情。 我看了一眼张宗苍,“兄弟,天雷地火奈何不了他,请神下凡估计也是没用了,你还有啥办法?” 张宗苍低头想了想,“我天师一脉,有一个诛邪的阵法,名唤不赦大阵,入了此阵,纵然是三清降旨赦免,都逃不出去。” “哦?天师一脉果然非同凡响啊!竟然还有这好东西?兄弟,快布阵啊!” 张宗苍脸色一红,“额……布阵可以,但是……这个……我不会啊!” “啊?你不会?不会你说的这精彩干啥?害的我白高兴一场!” “我……你不是问我有啥办法么?天雷地火奈何不了的时候,就是用这个不赦大阵,但是我真不会。” “得儿,算我没问你。”我气的挽了挽袖子,就差直接大嘴巴抽他了,张宗苍盯着我看了看,“兄弟,你不是豢龙氏么?你们豢龙氏,龙都能降服,这一条巴蛇,你还降服不了?” “按道理说,我确实是能收拾他,但问题是,我不知道这家伙的道行怎么样!而且咱们还不能伤了他,他这个身子,我留着有用。” “啥用?” “嗨!你忘了,九头虫啊!我得度化九头虫,这家伙就是吕祖爷留给我的大礼包,让我专门度化九头虫用的。” 张宗苍纯粹是慢半拍,听我这么说,这才反应过来,“那完了,吕祖爷可是上八仙之首,成仙得道之前,在我们道家那也是受屈一指的人物,就这种级别的人物,还得移山镇压,之后又用二十四根铁锁封印,这……咱们怕不是他的对手啊!” 我点了点头,这也是我担心的,不然我早就收拾他了。 而且豢龙氏这个姓氏,说出来牛B,但事实上那也只是在上古时期,传到我这里的时候,家族里面的法术,已经十不存一了。 要是遇见真龙的话,只怕我也没这个本事收伏,现在说我能降服真龙,也纯粹是吹牛不上税,给自己找找排面罢了, “轰隆隆——” 就在我和张宗苍束手无策之时,就只听丛林深处传来一阵炸响,仿佛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山林之内横冲直撞! 声音也越来越近,明显是向我们这边而来。 见此,我和张宗苍不由一愣,前面正在拖延时间的胖子,也回头看了过来,“我靠!你们着啥急啊,这么快就动手了?我这聊的正嗨呢,都套上关系了!而且我还没问清楚呢,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穿越者呢?现在都聊到游标卡尺了!” “我去你的吧!”我照着胖子屁股就是一脚,“别胡扯了,这可不是我们弄的,是有东西过来了,好像还是个庞然大物。” “九头虫?!这家伙也来了?” 胖子顿时一惊,现在这丛林里面,能想到的庞然大物,估计也只有九头虫了 不过这家伙要是来了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一个巴蛇王莽就够我们受的了,再来一个九头虫,两人还是亲戚关系,这要是联起手来,我们今天还能从这里活着出去? 老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 我们这边正胆战心惊的担心着呢,就只听“嗷”的一声嘶吼,九头虫那硕大的头颅,就在丛林深处钻了出来,昂首挺胸,比身边的树木都高出一大节! 紧接着,这东西一边嘶吼着,一边翻滚着,就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一路之上,摧枯拉朽,好似一台挖掘机似的,一人多粗的树木,这家伙都能轻松撞断,弄得丛林深处一片狼藉。 看到这恐怖的破坏力,我脸上一抽,完了!彻底完了!这家伙还真来了! “兄弟,你带上胖子他们先走,这边有我撑着!” “啊?你说啥?”张宗苍微微一愣,随后就嗤鼻一笑,“晒衣兄,莫要玩笑,我可是天师之后,名门正派,这种逃命的事情,我怎么可……” “我去你码的吧!”我也受不了这家伙了,照着张宗苍的屁股就是一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个der的风度啊?先带着胖子他们走,只有咱们活着逃出去,才有机会报仇!” “我……” “哎!都别吵了,你们看,这家伙怎么有点不对啊?”胖子打断了我们,随后一指正在赶来的九头虫,“这东西怎么上下翻滚啊?蛇这玩意在地上爬就行了,他怎么跟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而且跟喝了假酒似的,一步三晃,东倒西歪,看这情况不对啊!” 闻言,我循声望去,果然,九头虫的状态有点不太对,之前见到这家伙现出真身时,那都是威风凛凛,昂首挺胸,霸气十足,可今天……有点邪门啊! 正如胖子所说,这东西就跟喝了假酒似的,摇摇晃晃,横冲直撞,一路之上,还撞断了不少树木。 这不是找虐吗?正常人哪有自己撞大树的? “哎,你们看啥呢?那是个啥玩意,怎么长成这德行了,就半截身子?” 我们正盯着那边看呢,身后的王莽就凑了过来,在这一刻,他彻底发挥了国人看热闹的心理,抱着膀子跟我们一起看热闹。 胖子瞥了一眼他,“嗨,莽哥,你不认识啊?这是你家亲戚啊,那个九头虫。” “啊?九头虫?”王莽愣了一下,“这是九头虫?不对吧?九头虫朕虽然没见过,但是朕听说过,这东西不是九个脑袋,一个鸟身子么?这家伙怎么光有脑袋,没有身子啊?长得也忒磕碜了!”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大有文章,等你回头给我说清楚了游标卡尺的事情,我就告诉你咋回事。” “行行行!兄弟,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朕这个皇帝名不正,言不顺,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服朕,但是能在一千年后,认识你这个知音,兄弟我心里舒服啊!” “莽哥,你这话就错了,我可不是你兄弟啊!我是你粉丝啊!我就喜欢你这种的,人家都是继承家产,属于啃老族,但你不一样,你是自己打天下啊!” 两个人越聊越嗨,我也越听越糊涂,真不知道这俩人怎么论上的关系,都论起兄弟了,刚才还吵着要弄死我呢,现在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了。 不愧是胖子啊,嘴上功夫绝对一流!愣是把这个皇帝给聊懵逼了! 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佛道之耻 两个人聊着,那边的九头虫也冲了过来,到了跟前,九头虫停住了脚步,我也算是看明白了! 怪不得这家伙跟喝了假酒似的,摇摇晃晃,合着他是被人追着打了一路啊! 此时,杨薇悠就光着一只脚,骑在这九头虫的头上,一手板着犄角,一手拎着那只运动鞋,一边抽着九头虫,一边咬牙切齿的骂着。 “哈tui,你个臭不要脸的,我让你跑!我让你跑!你再给姑奶奶我跑一个试试,追你一个晚上了,一点碧莲都不要,乖乖束手就擒多好?啊!多好啊?!非得让我抽你!哈tui!你倒是跑啊,接着跑啊!窜天猴上挂牛B,给你牛B上天了!我让你跑!” 我看的一脸懵,这姑娘也太彪悍了,这可是九头虫啊,她当成自己亲儿子这么打? 最重要的是,这九头虫要是火力全开的话,我估计我都未必是对手,可杨薇悠就拿着一个鞋底子,就给人家抽服了? 尼玛!这简直就是变态啊! 我定睛上下一打量,也算是看明白了,怪不得杨薇悠这么彪悍呢,合着那鞋底子上面有佛家经典logo,“卍”字金印。 “薇薇,你也太猛了吧?九头虫就这么被你给收拾了?” 胖子愣了许久,脱口问道,杨薇悠翻身骑坐在九头虫身上,拎着鞋叉着腰,美目轻翻,吹了吹额头乱发,瞟了一眼胖子。 “小胖子,看清楚了再叫人,姑奶奶我可不是你的薇薇。” “啊?那你是谁?”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然而,杨薇悠却没着急回答,而是不急不忙的穿上了鞋子,拍了拍手就在九头虫身上站了起来,双手合十放在胸前,随后背后就绽放出阵阵佛光,璀璨耀眼!宛若菩萨下凡一般!浑身上下,更是宝相庄严! “小胖子,你猜我是谁?”杨薇悠俏皮一笑,胖子愣了愣,“哎呀我的妈呀,你是菩萨下凡?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点个烟?” “不不不,这就不用了。” 杨薇悠收起佛光,吐了吐舌头,随后也在九头虫身上跳了下来,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薇薇……” “去去去,一边儿去。”杨薇悠推开了我,走到山洞里面探头看了看,“咦,这石门打开了?巴蛇呢,这家伙怎么不见了?” 是到此时,我们也算是看明白了,这哪是杨薇悠啊,分明哪位菩萨,或者是佛陀下凡,附身到了杨薇悠身上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日出东方,正好天亮了,看来我这一卦也应验了,杨薇悠是回来了,不过身上还跟了一位。 “喂,问你们话呢,巴蛇呢?” 杨薇悠如此说,我们这才反应过来,王莽还在我们身后呢,然而,当我们回头看去之时,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了。 “我靠!这家伙跑了!”胖子一惊,脱口骂了起来,“这老东西也太鸡贼了,情况不对他就开溜,连句话都不说?最起码他也得告诉我,他是不是穿越者啊!” “去去去,什么穿越者?哪有穿越的人呀?”杨薇悠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手,“行吧,走了就走了,回头你们慢慢收拾吧,今天也算是有点收获了。” 杨薇悠纵身一跃,跳到了九头虫身上,在他脑袋上踩了几脚,“喏,追了一天两夜,九头虫总算是给你们抓到了。” 杨薇悠看了看我,“还愣着干啥?你的那个小葫芦呢,收了它呀?” “额……好好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拿出葫芦就要收人,可就在这时,杨薇悠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翻身跳了下来,凑到九头虫面前。 “九头虫,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从今往后你就要入我佛门了,日后龙晒衣就算是度化了你,你也是我佛门中人,不能再反悔了,不然我还抽你!” 九头虫估计是被抽了一路,眼泪都快被抽出来了,哪里还敢不同意啊?含泪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然而,我听杨薇悠这么说,也想起了当初在终南山,王重阳现身之时和我说的话了。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王重阳当时和我说过,我虽然不是道家子弟,但日后我度化的人,都要随我入了道统,不能再让佛家的人把人抢去了。 那个杨老令公,就是被山溪凌云寺的老和尚给抢走了,最后因为那一拜,入了佛门。 而如今,杨薇悠身上这个人,也来跟我抢人,那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啊? “这位……尊者?九头虫是我要度化的人,我虽非道统之内的人,但这九头虫是不是也要……” “嗨,甭在意这些细节,王重阳说的话你也信?信啥不吃饭,哪的黄土不埋人?行了,就这样吧,信佛也挺好,入了我佛门了,以后就是我佛家弟子了。”说罢,杨薇悠摆了摆手,“行了行了,我不是真身下凡,只是一缕灵光,不能再活人身上待太久,你赶快把九头虫收了,我也该走了。” 人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大不了以后我再找机会就是了。 我打开葫芦,手掐决印,刚想将人收人进葫芦里面,就只听东南方向,突然传来一身威严肃穆,且又十分熟悉的佛号声。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僧闭关片刻,诸位就要收了我的弟子吗?” 闻听此言,我和胖子还有刀爷,脸上瞬间难看了起来,这个声音可太熟悉了,那个自称迦叶尊者的老和尚又来了! “胖子,先撤!九头虫咱不要了!”关键时候,保命要紧啊!那老和尚把九头虫当做恩人,又收做了弟子,要是让那老和尚知道我把人带走了,还不得找我拼命啊? 我转身就要走,面前的杨薇悠却摆了摆手,淡淡一笑,“诸位,不用急,有本姑娘在此,可保你们无虞。” “你?”我迟疑的看了看她,“尊者,咱能不开玩笑吗?你刚才还说,自己是一灵下界,不是真身下凡,这和我请神降妖有什么区别?当初为了降服这货,我可是请二郎真君来过,结果都被人家一口气吹走了啊!” “哎,这不一样,请神降妖,虽然也是一灵下界,但也要根据施术者的道行来决定能力的大小,本姑娘是奉了佛旨下灵山,特意来助你收伏这迦叶尊者的,而且……人嘛,总有一些天敌!不巧的是,本姑娘正好是这迦叶尊者的克星!有我在,尔等不用担心!” 听她这么说,我这才稍稍定了定心,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胖子也暗暗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先别慌,看看啥情况。 我和胖子这边刚刚眼神交流完,就只见一道佛光飞射而来,刷的一下就立在了枝头,待等佛光散去,那老和尚也双手合十,静静地立在树梢之上。 “阿弥陀佛,诸位,你们又在欺负老僧的弟子了。”老和尚瞪着眼睛眼睛,静静地打量着我们,也说不出来是生气,还是愤怒,不过看了一圈之后,目光却落在了杨薇悠身上。 “嘶!你……”老和尚微微一怔,随即就眯起了眼睛,仔细瞧了瞧杨薇悠,“施主,你身上的这道佛光……有些眼熟啊!老僧与你是不是见过面?” “哈哈哈,阿弥陀佛。”杨薇悠双手合十,随后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枝头的老和尚就开始顶礼膜拜。 拜了三拜后,朗声道:“小僧见过迦叶尊者!” 我和胖子顿时一愣,骂娘的心都有了! 刚才这家伙可是信誓旦旦的和我们说,要帮我们收拾这老和尚啊,现在就这么收拾?直接给跪了? 尼玛!这要是能收伏的话,我也行啊! 没事我就跪在这咣咣磕头,准能把这老和尚送走,实在不行我在请个唢呐班子,给他吹个《大出殡》! 还用得着佛祖降旨,派人下来帮我降妖? 见人叩拜自己,老和尚微微有些失神,盯着下面的杨薇悠打量了半天,就摇了摇头,“小施主免礼,请恕老僧眼拙,未曾看出您是何方尊者下凡。” “嗨,迦叶尊者,我哪是什么尊者呀?小沙弥我都不算!小僧我只是人家的掌中宠物罢了,您不认识我,倒也正常。” “哦?”老和尚来了兴致了,“这倒是有趣,来来来,现出真身,与老僧一观!” “这……嗨,也罢!旁人若是想看,自然不能给看,但迦叶尊者若是喜欢,那我便现出真身,让您观上一观,也是也无妨!” 说罢,杨薇悠走到我们身边,看了看我和胖子,抬起两条胳膊,“二位,扶好这位杨姑姑娘,我要出来了。” “额……” 我迟疑了下,随后就跟着胖子,一人一条胳膊,把杨薇悠给架了起来。 待等我们扶好了,杨薇悠小嘴一张,一团巴掌大小的金光,就从她嘴巴里面钻了出来,直奔老和尚飞去,紧接着,杨薇悠也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我也顾不上杨薇悠了,眯了眯眼就去看那团金光,隐约中能看到,金光之中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但是这佛光太刺眼了,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是个啥玩意。 然而,那佛光飞到老和尚面前后,老和尚定睛一看,就怪叫了一声,拿起袈裟一遮身子,随后转身就跑! 速度那叫一个快啊!就只见一道金光过后,人就没影了!堪比光速! 空中还传来了老和尚的声音,“九头虫我不要了,给你们了!咱们之间没账了,一笔勾销!” 我愣愣的看了看胖子,胖子也懵逼的看了看我,“这、这啥情况?就这么跑了?这老和尚不是挺牛B的么,打都不用打就跑了?” “嗨,人嘛,总有一些自己怕的东西,不巧的是,我就是他的克星,就是可惜了!唉,这次是一灵下界,道行本来就不够!到了人间之后,又吃了太多不该吃的东西,弄得一身浊气,不然我就直接收了他了。” 那团金光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我皱了皱眉,这还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可比杨薇悠的声音,清脆了不少! 眨眼的功夫,金光就在我面前站定了,我定了定神,想要看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可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啥蹊跷,反倒是被这佛光刺的眼睛生疼。 “这位……尊者?您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嗨,什么尊者呀?我不是说了么,我就是人家的掌中宠物,不提也罢!反正人给你送回来了,九头虫也给你抓到了,迦叶尊者也被我吓走了,估计短时间内不能再来烦你了,我也该走了。” 这人不愿意说,我们也不好追问,见人要走,我也急了,“尊者,您不肯透露名姓,那总得告诉我,那个妖僧到底是不是迦叶尊者吧?” “唉,年轻人,稀可以乱拉,话可不能乱说啊!此人是迦叶尊者,但也不是迦叶尊者,你可不能乱叫人家妖僧,若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败坏了我们佛门的清誉?” “额……是是是,尊者教训的是,那这位迦叶尊者到底是谁?真的是二十八祖之首的那个迦叶尊者,佛祖的大弟子?” “这……算是吧!不过这人也不完全是,他只是迦叶尊者的一张皮罢了,而且……唉!这件事是佛门之耻,你们若是问起旁人,旁人也定然不会告诉你,但要是问起我们佛门中人的话,我们倒是可以告诉你。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他和那个老头一样,那老头是道门败类,这位尊者是佛门之耻,你们道家不愿提那老头的事情,我们佛家自然也不愿提起这位尊者的事情,所以你们听我说完,就不要在往外传了,以免坏了我佛门清誉!” 第173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人皮经书 一听这位的口气,我瞬间就不困了,听她这意思……她不只是知道老和尚是谁,还知道那老头是什么来历啊! “尊者放心,我们绝不外传!”我满口答应下来,“现在尊者可否告知,那老和尚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吧?” “这……倒是可以,不过……此处闲杂人等太多,此事我只与你一个人说,其他人……” “好说!”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嘿嘿一笑,“走!老陈,咱哥们回洞里吃点东西,正好,我也得把薇薇弄醒了。” 说着话,胖子就把人拉了回去。 走人了,那金光一闪,就顺在了我的脚面,跳到了我的肩膀上,“施主,先把这孽畜收了吧,收了这孽畜,我在与你说。” 我点头答应下来,打开葫芦,掐诀诵咒,用手一指九头虫,这货就化作了一团妖气,被我吸进了葫芦里面。 不过这东西倒是进去了,可这东西进去之时,却掉落了一个黑色的小珠子,比小时候玩的弹珠大点有限,乌漆嘛黑的,也看不出来有啥特别的。 我伸手捡了起来,入手却是一片冰凉,阵阵阴邪之气,直逼我的百会穴,冻得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这里面都是阴魂啊!如此强盛的阴气,只怕得有上千人!” “嗨,也没有上千人,多说不过数百人,那老头把九头虫给骗了,说是有重生血肉之法,不过就是些旁门左道罢了,用一些阴魂,去滋养九头虫的残躯,虽然可长出一些血肉出来,但终究还是治标不治本,若想长出全部的身躯,少说也得吞噬数十万人的魂魄!而且此举之下,反倒还将九头虫拉入了魔道,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只怕九头虫小命难保!” 见九头虫被收起来了,我肩膀上的金光闪了闪,便落在了地上,随后迎风而长,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这姑娘瓜子脸,柳叶眉,看起来倒是挺标志的,身材也非常苗条,身上还穿着一件白色的汉服,头罩白纱,长发及腰,迎风而舞,乍一看,还真就如同个仙女似的,看着仙气飘飘。 只是……“尊者,您不是佛家弟子吗?不应该是个小尼姑么,怎么是这个样子?” “哦?这样不好看吗?” 女孩挽起袍袖,烟嘴一笑,声若银铃般清脆,笑的我一阵心驰神往。 “额……好、好好看!太好看了!” “对嘛,好看就行了,又何必在乎是尼姑,还是小姑娘呢?龙施主,佛本无相呀!现在寺庙里供奉的佛祖形象,也只是你们幻想出来的,谁又真正的见过佛祖呢?再说了,我刚才不也说了么,我虽是佛门弟子,但却未正式入佛门,只是某位尊者座下的宠物罢了,故而是凡尘之身,而非沙弥之身。” 我连连点头,小心的问道:“那您的真身……是什么?” “嗨,不提也罢,说出我的名,只怕吓破你的胆,你就当做我是个小姑娘吧,真身就不告诉你了。” “好吧,那内个老和尚是什么人?” “说起这人的来历,就有些远了,只怕要追溯到我佛如来,还未成佛正道之前。”小姑娘看了我一眼,“龙施主,佛祖在成佛正道之前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额……这个……我听胖子说过,佛祖正道之前,乃是净饭国的王子,有妻有女,丰衣足食,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但因为不忍心看黎民受苦,这才脱离了王子之位,开始民间苦修,化身成为了一个苦行僧,每天只吃一粒麦,只饮一滴水,对吗?” “对,确实如此,但是苦行僧解救不了黎民,也不能让天下万民脱离苦海,所以佛祖在历经了苦难之后,便在沙婆树下悟道了,从此创立了佛教,广收门徒,弘扬佛法,帮助天下万民脱离苦海,而也是在这个时候起,佛祖便开始书写经文,传下佛法。” “那这迦叶尊者又是谁?我记得胖子说话,迦叶尊者就是佛祖的座下大弟子,也是西天二十八祖之首,佛祖圆寂之后,留在人间弘扬佛法的人,也是这位尊者。” 小姑娘笑了笑,“龙施主所言不错,那施主可知贝叶经?” “额,这个我也听胖子说过,贝叶经就是佛祖用戒刀,亲自刻在梭罗树上的经文,也是佛祖修行之时的一些感悟,或者说,这就是佛家的原版经书,而且还是佛祖亲笔撰写的!胖子说,见贝叶经如见佛祖,等于佛祖亲自驾临!” “不错,正是如此,但当时的天下,也并非是只有佛法,还有一些其他的宗门,而且这些宗门的创建时间,也远超于佛祖创立佛教的时间,或者说,在当时的古阿三国,其他宗门才是主流,而佛门并不被他们所认可,在当时的社会,佛教可以说得上是非主流的宗教人员。” 我皱了皱眉,这剧情怎么跟现在那群说相声的有点熟啊?天天因为主流和非主流的原因,在那吵来吵去。 “那……主流那些人是不是特别坏?他们不允许佛祖这个非主流,然后还要打倒佛祖?骂一声佛祖还能大红大紫?” “哦?你知道这件事?”小姑娘眼前一亮,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不不不,我可不知道,您继续说。” 我苦笑着连连摇头,心说我也不是佛家弟子啊,这些创教之初的事情,我上哪知道去啊?但是这剧情是真的熟!现在那群说相声的,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女孩笑了笑,继续说道:“佛祖圆寂之后,那些不认可佛祖的主流人员,就纷纷站了出来,他们大肆收集贝叶经,想要将其毁掉,可我佛如来辛辛苦苦创立的无上智慧,又岂能任由他们焚烧?所以当时的佛家众弟子,都纷纷前去抢救经文,而在这些前去抢救的人里面,就有还未正道的迦叶尊者。迦叶尊者身为佛祖的大弟子,这些人自然是要给些面子,可他们却也提出了苛刻的条件,” “什么条件?”我连忙追问道,心说说了半天了,可算是说到正题上了! 女孩淡淡一笑,“佛祖的经文,是他们好不容易搜集到的,又怎么可能轻易交出来?所以那些准备焚烧经文的人,就给了迦叶尊者一炷香的时间,让他去地牢里面背诵经文,能记住多少就记住多少,一炷香过后,这些原版经文必须就地焚毁。” “那……迦叶尊者是在背诵经文的时候,走火入魔了?所以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不,并非如此,迦叶尊者天资聪颖,记忆超群,而且还是佛祖的开山大弟子,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 “那是怎么回事?” “唉,地牢里面十分昏暗,根本就看不见上面的文字,而迦叶尊者能记住的东西又很有限,所以,迦叶尊者为了留下经书,便拿出戒刀,用手去摸贝叶经上面的文字,然后在忍痛用戒刀刻在身上,一炷香过后,迦叶尊者的身上也刻满了经文,这才在人间流传下来几部佛法,而那些贝叶经,也被主流的那群人就地焚烧,从此,迦叶尊者身上的经文,便被佛家门徒视为佛祖的原文,而且大家为了感念迦叶尊者舍身护教的功德,他身上的经文,也被后世之人,视为与贝叶经同等重要的原文。” “那要是这么说的话,迦叶尊者也是个好人啊,怎么现在变成这德行了?天天喊着要兴三宝,灭三清?” “唉,不要急,且听我娓娓道来。”小姑娘顿了顿,“佛祖圆寂后,迦叶尊者身为佛祖的座下大弟子,又有舍身护教的功德,再加上他满身经文的佛光,自然是担起了弘扬佛法的重任,由此,迦叶尊者便是西天二十八祖之首,在这红尘之中,广传佛法,待等禅宗传至到第二十八祖之时,也就是菩提达摩这一代,达摩东渡,佛法这才传入了中土,也就是咱们国家的佛家初祖,达摩祖师爷。” 我点了点头,“这些我都知道,您就只需要告诉我,那位迦叶尊者到底是什么人?” 女孩微微一笑,“迦叶尊者功德圆满,圆寂后入了西天,按照佛家的规矩,他留在人间的肉身本该火化,可问题是,迦叶尊者的身上,还有着佛祖的无上佛法,众弟子不忍心佛法被付之一炬,便找人将迦叶尊者的皮肉给剥了下来,供奉在庙宇当中,这便是人皮经书的由来!” “……” 嚯!这可是吃了个大瓜啊! 听完我都无语了,这是哪个缺心眼想到的啊? 人家都死了,死后还成佛了,结果你给人家来了个大剥皮?不愧是古阿三国的人啊,这么缺心眼的事情,也就他们能干的出来了! 见我一脸的惊愕,女孩苦笑一声,“唉,此事不要与人说,这也算是佛家丑闻了,只怪当时门徒愚昧,这经文抄录下来也就罢了,可抄录之后,还要将迦叶尊者的金身剥皮,这……唉!属实是一言难尽啊!” 可不是一言难尽么,这也太不地道了!估计迦叶尊者成了佛,都得忍不住骂这帮人是真孙贼!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好好,姑娘放心,这件事绝不与别人说,那这位迦叶尊者,怎么现在又变成这个样了?” “唉!这也是丑闻一件啊!” 女孩苦笑着,在一旁坐了下来,我也随手点了一支烟,出于礼貌,递给了女孩一支,女孩却是好笑的看着我。 “你这爱好满特殊的嘛,是不是去寺庙玩的时候,人家烧香,你都是点香烟插到香炉里?” “额……嘿嘿。”我尴尬一笑,连忙把香烟收了起来,“不好意思哈,习惯了,您老继续,我烟瘾犯了,来一根。” 女孩笑了笑,也没说什么,“那人皮经书是从迦叶尊者身上取下来的,而且身上还有佛祖经文,所以佛性极高!被供奉在庙宇之后,每日里又在我佛驾下听着佛法,受着香火,时间久了,也受了日精月华,便修炼成精,也就是你现在所看到的迦叶尊者!” “啊?”我顿时一愣,“人皮还能成精?” “是啊,世间一切便是如此的玄妙,一张人皮还能成精得道,而且他本就是从迦叶尊者身上剥离下来的,所以得道成形之后,便与迦叶尊者有了一样的容貌!而且这两个人站在一起,普天之下,除了我佛如来与地藏王菩萨的谛听坐骑以外,再无第三个人能分辨的出真假!” “嗯?” 我微微一怔,这剧情怎么也有点熟啊!这么像真假美猴王呢? 我挠了挠头,有些奇怪,“姑娘,这位迦叶尊者,虽然不是真正的迦叶尊者,但他……也毕竟是聆听佛法,修成了正道,那他怎么会是这个德行啊?还喊着要兴三宝,灭三清?” “唉!这……唉!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件事就要怪佛祖了。”女孩压低了声音,“这位迦叶尊者成了正道之后,便四处度化百姓,把人拉入佛门,可他……唉!他身上的佛法,虽然是佛祖的原文,可迦叶尊者刻下这些经文的时候,是在地牢里面啊!那地牢暗无天日,迦叶尊者难免会有些一些纰漏,看错了经文!” “而这位又脱胎于迦叶尊者,辈分极高!寻常人也不敢和他争辩,他也瞧不上其他人,自然不会找人去问,没人给他校正经文,他又不知道哪句是对,哪句试错,如此一来,他所学的佛法,也全凭自己从错误的经文里面去理解,最后剑走偏锋,越走越偏,他的那些佛法也都变成了歪理,领悟错了佛祖的无上智慧,只认为给人剃了头,收了弟子,就算是入了佛门,却不知如何真正的度化。” “那他现在喊着灭三清,兴三宝,也是从经书里面理解的?”我好笑的盯着她,“姑娘,迦叶尊者就算是错的再离谱,也不至于写出这种错误的经文吧?” “唉!别急,听我慢慢说。”女孩苦笑着,“这迦叶尊者在人间盘踞数十年,把不少人带入了佛门,也自认为功德无量,便跑到了西天,祈求我佛如来,让他成佛成圣,可佛祖是何等的智慧啊?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错误,并指责他,修行之人不是为了成佛而修行,而是为了渡人而修行!而且渡人出苦海,这才是佛家修行的目的,成佛成圣也只是修行路上的一个过程,真正修行之人,并不应该把过程当成目的。” 女孩顿了顿,叹了口气,“唉,这位迦叶尊者会错了意,佛祖也不自然是不能让他成佛,但是又怕他一身的歪理,会教坏别人,便让人将其收伏,可结果这位尊者却在九头虫的帮助下,逃出了西天,并且下凡为妖。” “那他现在要灭三清,兴三宝,怎么解释?” “唉,都说了,这件事要怪佛祖!迦叶尊者入西天之时,佛祖只想收了他,所以并未说太多的佛法给他,以至于此人逃出西天之后,便怀恨在心,认为佛祖是偏袒那位真正的迦叶尊者,怕自己抢了他的地位,而且佛祖说他会错了意,他便以为是自己的功德不够,所以一念生,万魔生!这位迦叶尊者便彻底误入了歧途,想要毁了三清道统,只留下佛门一家!甚至是还幻想着,要用这份天大的功德,去换取西天的佛位!” “嘶!我明白了,这还真是错得离谱啊!难怪王重阳祖师,会将其封印在桃树之内?” “唉,也好在重阳真人发现的及时,若不然,这天下也早就大乱了!” 我抽了一口烟,低头想了想,“那这位怎么收伏啊?他不怕天雷,不怕地火,言出法随,我拿他压根没办法啊!” “啊?他、他不怕天雷和地火?真的假的?”女孩诧异的问道,我点了点头,“是啊!真的不怕,我引天雷,勾地火,任由我怎么弄,这家伙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散了我的法术,就连请神下凡都没有。” “这……这不应该啊!迦叶尊者的佛性虽然高,可法力却是稀疏平常呀,我记得当初在灵山的时候,随随便便一个小沙弥,就能……哎呀!我明白了!” 女孩话说一半,瞬间瞪大了眼睛,仿佛是想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龙施主,你被骗了!迦叶尊者只是一具臭皮囊成精罢了,哪来的言出法随?他这是佛性作怪!” “哦?什么意思?” “唉,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身上的经文,这是佛祖的原文啊!而佛祖的经文,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毁坏?天雷地火都得绕开它,说白了!这是经文护体的作用!而且这位迦叶尊者修行上千年,虽然他理解的佛法都是错的,但这却不影响他一身的佛性,身有佛性,虽无果位,却能得到佛光庇佑!这就是你伤不了他的原因,佛光加佛法,这才是他护身之法!” 这女孩说的我有点蒙,我低头琢磨了一小会,这才算是把他的话给消化了。 “那要是按照你的这种说法,我岂不是灭不了他?” “非也非也。”女孩俏皮一笑,“龙施主,难道你忘了我刚才和你说的了?当年的那些贝叶经,是怎么被毁的?” “额……放火烧?嘶!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佛祖的经文有佛性庇佑,所以天雷地火奈何不了他,但是人间凡火,却能轻易点燃?” “对!而且迦叶尊者被供奉多年,昔日的人皮经,早已风化,变成了一张人皮纸,所以……纸嘛,肯定是怕火喽?” 我笑着连连点头,现在可算是弄清楚这和尚的来历了,也知道怎么弄了,要是早就知道这些,我也不至于担心这么久了。 “经文的事情可以搞定了,那他的佛光怎么办?这东西有什么办法搞定?” “这个……”女孩抿嘴一笑,神秘的对我眨了眨眼睛,“龙施主,你猜我下凡到人间,是为了什么?” “额……哈哈哈!”我尴尬地笑了几声,聊得太开心了,都忘了正事了,“这经文的事情就交给我了,那佛性的事情就交给姑娘了!” 第174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真假贵人 说清楚了老和尚的事情,接下来就那个老头的事情了。 “姑娘,我听你刚才的口气,你貌似是知道我那个冤家对头的事情?” “这是自然,我虽然得道的时间比较晚,但是这天上地下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 “那这个老头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还非要和我作对?” “额……这个……”女孩咬了咬嘴唇,面露难色,“龙施主,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只是……唉,此人是道家之耻,我又是西天的人,所有不方便透露。” “那我还能问谁?”我连忙追问着,女孩想了想,“嗯……你可以去问道家的人,但是这人来历不凡,辈分极高,只怕是这天上地下,也没几个人敢说他的事情。” “哦?” 我微微一怔,本以为那个山寨版的迦叶尊者就已经够吊的了,没想到这个老头比他还吊? “那我能做点什么?这人的道行,只怕早已登峰造极,我拿他实在是没办法啊!” 闻言,女孩抿嘴一笑,“你错了,这世间一切,造化玄妙,有阴即有阳,有阳既有阴,有些人生下来就是高高在上的太阳,有人生下来就是黑夜里面的月亮,而你,就是那老头的克星,不然道家也不会派你下凡转世。” “哦?那我前世是什么?”可算是遇到个明白人了,我心里这个激动啊,可女孩却是摇头苦笑,“不可说不可说,你和那老头一样,你们的来历没人敢说,但是我可以提醒你一件事,你命中有一个小箱子,那里面装着的,就是你的真身,只是被你不小心弄丢了,等你何时找到了那个小箱子,便能何时揭开你的身世了。” 说起这小箱子的事情,我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我又何曾不知,那里面就是我的真身啊?可问题是,这箱子被老张头给骗走了,我现在还算不出这老头的去向,还怎么查明自己的身世了? “龙施主,那老头的道行也没有你想象的这么高,他施法之时,之所有能有霞光庇佑,是因为他手中有一份太上法旨,故而才能调动霞光庇佑。” “太上法旨?”我愣了愣,怎么感觉这么熟呢?“我记得胖子说过,太上法旨……在道家的意思,好像是太上老君的亲笔信?是不是?” “额……你可以理解成亲笔信,但是作用要比亲笔信厉害得多,嗯……这么说吧!人间皇帝的诏书叫做圣旨,佛祖的诏书叫做佛旨,玉皇大帝的诏书则是叫做御旨,而太上老君的诏书就是太上法旨。”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这种东西就类似于人间的公文?红头文件啥的,具有一定的权威性。” “嗯……差不多,那老头当年就是拿了太上法旨下了凡尘,人家属于是下凡公干,所以有霞光庇佑,但事实上,他的道行也很一般。” “一般?我的天啊,这还一般?上次那老头引了一道天雷,就把我的本命符给破了,害的我五劳七伤,差点没挂了,就这还一般呢?” 我大呼离谱,这简直就是开玩笑,都要我命了还一般?而且我和张宗苍联手,我俩还一招都接不下来呢,张宗苍也让人家打成重伤了! 女孩笑了笑,“哎,那老头对于别人来说,确实是世外高人,但是对于你来说,却不是这样,记住我说的,他虽然是你的冤家对头,但你也是他的克星!这也是为什么,这老头从来不敢正面和你交手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怕你,而怕你的原因,则是因为你能处处压他一头!故而,上面的人才会派你下凡,而你此程的最终任务,就是要收伏此人。” “最终任务?”我皱了皱眉,似乎是听出了什么,“姑娘,我曾推演过自己的命数,我如今是劫云压顶,需要度化七个人,才能散去这场劫运?难道这不是我的任务?” “这……嗨,天机不可泄露!这七个人的事情上苍另有安排,待等时机成熟了,自然会有人来告诉你。” “什么安排?我现在忙了快两年了,才度化了一个老令公啊!结果还被那老头给抢走了。” “他抢你的人,是因为……唉,不说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下山吧,我也得走了。” 女孩话说一半,忽然起身就要走,我连忙拦在他面前! 我有种感觉,这女孩绝对知道所有的事情,我必须得问清楚了。 “姑娘,先别急着走,你告诉我,这老头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抢走我的人?而且他这次引我到这山里的目的,是不是想让我放出王莽,好以此度化九头虫?待等我度化了九头虫后,他还会再次出现抢走?对不对?” “这……唉,天机不可泄露,我得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女孩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要走,不过却似乎是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了我,“对了,龙施主,记住我说的话,你我都是一样的人,我是迦叶尊者的命中克星,你是那老头的命中克星,下次遇到那老头,不要怕,直接上去和他斗法,这老头自然怕你!” 说罢,女孩袍袖一甩,身子化作一道金光,便飞向了天边。 女孩来得突然,去的也突然,压根就没给我把人拦住的机会,就这么走了。 看着天边的金光越飞越远,我也愣住了,这叫什么事啊! 好不容易遇到个明白人,结果就这么飞走了,我上哪还能去弄清楚这些事情啊? 不过这老头是真的邪门,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没人敢提他的事情?而且他还是拿着太上法旨在人间办事? 这不就等于奉旨作怪吗?就跟当初的陆合彩似的,拿着阎王爷的法旨,在人间奉旨报仇,完全没人敢动他啊! 还有,这姑娘说好的,要帮我收拾那老和尚,现在就这么走了,下次遇到老和尚,我上哪找他去啊? 她临走的时候,也没交代我怎么联系他啊?微信扣扣啥的,也没留一个。 我蹲在地上,郁闷的点了一根烟,感觉这一天下来的信息量,实在是有点大啊! 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没啥用。 首先,今天被我放出来这位,是用来度化九头虫的,而他的真身,是一条巴蛇,千年前是高祖斩的白蛇,也是皇帝王莽,还是光武帝刘秀的殿前武士,韩殿。 就是这人有点倒霉催的了,历经三世,每一次都是尸首不全,被老刘家的人砍了脑袋,现在可算是把身体混全乎了,结果却是养着给九头虫用的,过段时间我还得弄死他,把身子给了九头虫。 其次,就是那老和尚,这货还真是迦叶尊者,但却又不完全是,只是迦叶尊者的人皮成了精,又学了一肚子的歪理,就跑到人间兴风作浪,想要毁了三清道统,成就他的功德佛位。 不过还好,总算是有解决之法,那如此说来,这和尚现在也不算是太麻烦了。 其三,就是那个老头了,这老头……说了半天,感觉那姑娘就说了个寂寞,跟没说一样! 就一件事是有用的,这老头怕我,我是他的克星!下次见了也不用怂,直接往上冲就行。 可问题是……冲,也得有底气啊!我现在是真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了,被那老头算计了几次,就弄得我麻木了。 或许,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总而言之,今天就发生了这三件事,不过在我看来,当务之急还是那个王莽。 那个老和尚怕什么,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下次见了面,直接放火烧了它就行,至于那个老头……这货我是真的打不过,但也好在这家伙只针对我,不会伤害别人,所以现在也不用着急,只要他别来惹我就行。 那如此说来,让人头疼的就是这个王莽了! 王莽也是想报仇想瞎了心了,现在吵着要吃刘吕二姓,这就是个麻烦,得尽快把他给收拾了,要不然让他大开杀戒起来,就得弄得血流成河! 最重要的是,这人是我放出来的,我得对它负责啊! 我在树根子上坐了一会,胖子听到这边没动静,也探头探脑的走了过来。 “少班主,那位……走了?” “嗯,走了,一个小姑娘,还挺漂亮的,属于代发修行,而且听她的口气,她应该是佛家哪位高人的坐骑,下凡到人间来帮咱们收拾那老和尚了。” “嘶!那老和尚的身份,弄清楚了?”胖子一脸好奇的凑了过来,甩给我一根烟,“来来来,给哥们讲讲,这货是个什么东西,吃啥长大的,这么大的口气?还想灭了三清道统?” “我……唉!”我犹豫了一下,就不由苦笑一声,“这事情有些麻烦,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而且还不能和太多的人说,咱们……咱们先下山吧,到了山下了,没人的时候我慢慢和你说。” “行!” 胖子答应了一声,就拉着我站了起来,我俩叼着烟也回到了山洞里面。 杨薇悠也已经苏醒过来了,见我来了,也连忙凑了过来,“养龙的,听胖子说,我刚才可帅了,还骑在九头虫的脖子上暴打他?真的假的?” “额……真的,对了,你那只鞋呢?” 杨薇悠抬起脚给我看,我眯了眯眼睛,寻常人看这只鞋可能看不出来什么,但是在我的眼里,却是金光闪闪,鞋底还印着那道佛家的卍字金印。 “薇薇,下山之后,这鞋……就别穿了,洗干净之后,好好收藏起来,然后随身携带,关键时候,这鞋或许能救你的命。” “哦?这么厉害?” “嗯,神佛坐骑也算得上是神兽了,而且还是佛陀身边的神兽,一身佛法自然是非比寻常,她亲手画下的金印,也自然是有着非比寻常的法力,你把它带在身边,或许对你有用。” 杨薇悠连连点头,要不是没有其他的鞋,估计现在就要脱下来了。 “对了薇薇,你这两天……都做了什么,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额……”杨薇悠低头想了想,然后就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天晚上你们去追九头虫,我就一个人回来了,结果刚到院子里面,就听有个女的和我说,这山里面有埋伏,你此行有一死劫,而且她就是你此劫的贵人,只有她才能帮得到你,但她是一灵下界,没有真身,不好做事,也不敢现出元神,怕吓到你,所以要借我身子一用。” “然后呢?” “然后……我也没说借呀,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再睁开眼睛就是你们了。” 我想了想,能让我害怕的,好像除了老鼠,也没有其他了吧?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难不成……那天的黑色老鼠,就是这女的?” “额……也有可能啊!咱们来湖楠之前,你不是算了一卦么?贵人就在咱们身边,结果就有老鼠出来,帮咱们化解了火劫,现在她还说自己是贵人,又帮咱们降服了九头虫,这……这不就是那老鼠么!” “这不对!此次死劫的贵人是我!我才是晒衣兄的贵人!” 第175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倒搭钱 要说谁是贵人,现在我也说不清楚了。 那姑娘救了我们大家,也帮我降服了九头虫,张宗苍也帮我挡了一次死劫,要说贵人,这二人都是,但要说谁才是卦中贵人,这就不好了。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深究。 我们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动身下山,待等天色黑尽,我们一行人也压着潘武庆,回到了村子里面。 天太晚了,我们也好不去村里麻烦老乡,给大家准备晚餐,只好简单地吃了点熟食和面包什么的。 吃完了饭,大家也都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而回到房间后,我也把今天所知道的一切,都跟胖子和刀爷说了一遍,毕竟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听完我说的,胖子悻悻一笑,“呵,这姑娘说了等于没说,合着那老头是谁,还是不知道,只知道人家拿了太上法旨,在人间兴风作浪,也属于合法办事。” 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要是这样的话,咱们收伏他也麻烦,太上法旨和阎君法旨的性质差不多,只要有了这东西,在人间一切行动,都属于官方默认的,咱们也斗不过人家。” “这就无所谓了,只要那老头不要你的命,啥都好说。”胖子翻身躺在床上,“如果要你的命,咱们就和他拼了,反正那姑娘都说了,你是他的克星,他就怕你。” 我想了想,貌似也是这个道理,“对了,胖子,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 “这上哪知道去?她也没说自己是谁啊?” “但是……我有种感觉,那天你看到的那只黑色老鼠,十有八.九就是这姑娘,你好好想想,佛家哪位尊者的坐骑,是灰色老鼠?” “呵,回来的路上我就想过了。”胖子嗤鼻一笑,掏出一颗烟,靠在床上点燃,“你知道不知道,佛家是源自于阿三国,在汉朝的时候才传入了咱们中土?” 我点了点头,也掏出一支烟点燃,“这个我知道,咋了?” “唉,佛教这个东西……很复杂,他分出很多派系,有汉传佛教和藏传佛教,还有南传佛教,其中还分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而这汉传佛教是指被咱们汉人文化,同化了之后佛教,藏传佛教就是溪藏那边,南传佛教则是云楠那边,而每一种派系都有自己特别的神祇。” “那这个姑娘,是属于哪一边的?” “这个……”胖子嘬了嘬牙花子,面露难色,“我对佛家文化研究不多,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大概查了一下,真正以老鼠为坐骑的神,貌似只有象头神,现在在咱们国家,也只有藏传佛教还能看的见了,而这位神的起源,则是源自于古阿三国那边。而象头神,在阿三那边是智慧之神,也是破除障碍之神,长得……就是象头人身,坐骑就是一只大灰老鼠。” “哦?那这么说的话,这位姑娘就是这个象头神的坐骑了?” “嗯……咋说呢?”胖子挠了挠头,一脸的蛋.疼,“目前我能查到的,也只有这位象头神的坐骑是老鼠,但事实上,那位象头神的老鼠,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灰老鼠,然而,那天晚上我看到的,明显是个黑老鼠,特别的黑!都能和夜晚融合到一起了,而且那东西虽然黑,但却是白鼻子,红耳朵,这和象头神的坐骑不符。” 胖子也把我说晕了,我低头想了想,“那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尊者,坐骑是老鼠了?” “嗯……暂时还没查到,不过也不用着急,我在找人问问,毕竟我对佛家文化了解也不多。” “行吧。”见胖子实在是不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深究的了,抽了口烟,低头捉摸了一下,“胖子,这次在云盘坑咱们算是被坑了,之前说好的六万,是不是也要不回来了?” “要个锤子啊要!”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件事,胖子也一肚子的火气,翻身就坐了起来,挺着肚子就开骂:“狗日的王八蛋!下山我就给他打电话,结果电话都空号了,这就是憋着来坑咱们的!好家伙,折腾一趟过来,就给了五千块定金?你知道抛去咱们这趟的杂费,还剩多少么?” 我摇了摇头,胖子就拿出手机计算器给我算:“租车,单程二百六,全程就是五百二,买凳子三百三,算上贵叔他们这两日在酒店的开销,一天就是一千一百二,两天下来就是两千两百四,而且这还是住的大床房!对了,酒店不管吃不管喝,他们还得出去吃饭,十四个人啊!就算是一人一碗面条,一顿下来就是一百七,两天下来就是一千多啊!总的来说,这几天下来一共是五千六百一十三!咱们一份钱没赚,还得再搭上点钱!” 听胖子算完,我也蒙了,咽了咽口水,“太可怕了!不能在这呆了,胖子,咱们明天就回市里吧,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语言还不通,在村里呆着也没意思,现在事情也办完了,赶紧回市里和贵叔他们汇合,争取明天就返程回北方。” “这个……”胖子忽然犹豫了一下,“那个……少班主,回去和大家汇合没问题,但是吧,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啥事?” “那个……于老给我打电话了。” “于老?”我愣了愣,一时间竟然没想到是谁,“哪个于老啊?” “就是陕溪著名的秦腔表演艺术家,于继忠,于老爷子啊!韩城杨家,杨文静的那个亲戚,当时人家去咱们那边巡演,还约你去听戏来着,你不记得了?” “额……想起来了。” 太久不见了,这都快将近三个多月了,胖子要是不说,估计我都快忘到脑后了,不过他突然提起来了,我似乎是也想起了什么。 当初那老爷子临走的时候,可是说过他在四钏有个朋友,家里有点不太平,希望我们能去唱出戏,但是他那位朋友还不信邪,所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突然打电话过来,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去四钏吧? “胖子,他打电话干啥?” “这个……嗨,还能干啥?就是那点事呗……哎!你别瞪眼睛啊!我这次可没直接答应他!我这不是再和你商量么?到底要不要去。” 听胖这么说,我这才松了口气。 大家刚在湖楠折腾了一圈,还被人骗了白唱一场戏,现在又要去四钏,这事我就算是能答应,也得听听大伙的意见。 要是就这么擅自答应了,下面的人也难免不会有些怨言,毕竟这次可不那么顺利啊!而且距离过年,也不到一个月了,大家得赶紧回去置办年货啊! “少班主,那个……当初你可是答应过那老头,只要他开口,你绝对没二话,现在人家老头求到咱们头上了,这……” 我摆了摆手,打断了胖子,“别和我说这个,戏班子不是我开的,这是大家.伙的戏班子,啥事咱都得和大家商量一下,不能总是自己做决定,而且……我他吗怎么不记得,我当时说过这句话?”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就怕这老头坑我,所以我话没敢说的太死,只是模棱两可的应付了一下。 胖子说的这些……估计也是他想赚这个钱,在这瞎编呢。 见我不买账,胖子悻悻一笑,“嘿嘿,少班主,这次人家给的钱可不少,于老说了,至少二十六万,绝对不低于韩城杨家那个数。” “这……钱倒是不少,但我还是那句话,先别答应,问问大家.伙的意见,戏班子不是咱们自己的,人家是角儿,我是班主,鱼傍着水,水帮着鱼,大家得互相尊重。” “嘿嘿,行!那明天先回市里,咱们把眼前的事都弄明白了,在和贵叔他们好好商量一下。” 胖子见我这么坚决,倒也没再继续说。我也懒得再在这件事上费口舌,抽了一口烟,就岔开了话题。 “胖子,还是刚才那件事,这……咱们这次算是赔了,但是大家.伙可都是冲着这六万块钱来的,明天见了面,他们问我这件事,我咋说?” “这个……不好说。”胖子挠了挠头,也是一脸的为难,随后也看向了一旁闭目养神的刀爷,“刀爷,你跟着老张头的时间长,以前老张头碰到这种事,都是咋解决的?” “简单,班主自掏腰包。” “啊?让我拿钱?”我愣了一下,刀爷睁开眼睛,瞄了我一眼,“嗯,老张头说过,他是班主,班主就得考虑大家的利益,这接演出的事情,就是班主的活儿,班主没干明白,害得大家白跑一趟,就得给大家平了这个账。” “那……这可是六万块啊!” “老张头最多的一次,拿出过十三万!那次还是连唱了七天的大戏!” 得儿,听刀爷这么说,我也没脾气了,“行吧,这事也确实是怪我,胖子,我记得我在你那还有十多万是吧?回头你算账的时候,就按照二十六万算,不够的我来补。” “嗨,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多尴尬啊?这活是我私自接的,也没和你商量,这样,我给你再拿出一半,这个账咱哥们平了。” “唉,那咱仨一人两万,算我一份。”躺在床上的刀爷,闷闷地说道,说完了,就又转过了身子。 我笑了笑,“算了,不用了,这个账算我一个人就行了,胖子,你……你今天就连夜把账算出来,明天见了大家,咱们就把钱分了,至于去四钏的事情……待定!” “啊?待定?为啥待定啊?!少班主,这可是二十六万啊!你刚才还说回头和大家商量呢,怎么现在待定了?” “不是,我是……唉!你不懂,我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去做,老和尚咱们现在是弄清楚了,也不用怕他了,那个老头也没消息了,暂时也不用管,但是那个王莽不一样啊!这哥们四世的怨气都在身上呢,这道行了不得啊!而且他还憋着劲的想要找老刘家报仇,他才是最大的麻烦!我得想辙把他收拾了,不然这天下就要出乱子了。” “这个……也不用吧?”胖子挠了挠头,“等他啥时候来了,啥时候再说呗,你非得去找他干啥啊?再说了,他吃人也不是没人管,天下这么多高人呢?谁敢保证,人家老刘家就没有几个像样的?非得你去逞英雄?”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胖子,这事可不是这样啊!王莽是我放出来的,我得对它负责啊!而且他当年之所以没被就地斩杀,而是被关押了千年,就是因为吕祖爷留着他给我用啊!如果这家伙出去兴风作浪,被人一刀囊死了,我亏不亏啊?九头虫我就没办法度化了啊!” “你说的倒也在理,但是赚钱才是王道啊!二十六万啊,也不少了!而且你着啥急啊,等那货有消息了,你再出手呗?” 我苦笑一声,“唉,还是问问大家吧,如果大家想赚这个钱,那咱们就去四钏,如果大家不想赚,咱们就回北方,我也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胖子咬着牙想了想,显然是不甘心,“行吧,你先睡吧,我算算账,一会也给那老头回个消息,他打电话的时候,咱们还在山里呢,我也没接到电话,给我发的消息,到现在也没回呢,人家老头毕竟是曲艺界泰斗,不能一直吊着他。” 第176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热舞主播还活着呢 胖子坐在床头盘账,我和刀爷抽了支烟,没一会也都睡着了。 次日天明,等我睡醒额时候,就只见胖子叼着烟,光着膀子坐在床头,摆弄着手机。 现在马上就要进入深冬了,南方就算是再不冷,早上的温度也不过是几度,还是有些凉,最起码我躺在被窝里,都不觉得暖和。 见他这个德行,我也裹着被褥凑了过去,“胖子?你小子不冷啊?” “冷!咋不冷呢!”胖子擦了一把鼻涕,在大腿上蹭了蹭,“妈的!我算了一个晚上的账,翻来覆去算了三遍,咱哥仨这一趟,至少得亏了小十万。” “啊?这么多?不就演出那六万么,怎么小十万了?” “大哥!你自己看啊!”胖子把笔记本扔了过来,“雨坪村的演出结算,除去这趟酒店、食宿、各种乱七八糟的花销,大家每人能拿一万二左右,但是!按照规矩,道具损毁这个费用,得由班主自己拿钱,现在后台被烧了,再加上那些戏服和道具,乱七八糟的下来,这就是五万多块钱,还有云盘坑这边的六万,就是十一万了!在抛去咱哥仨的营利……唉!一分钱没赚,还得在搭进去九万七千六。” “嘶!真有这么多?” “唉,我也不敢相信啊,你没看着么?我就怕自己是困迷糊了,算错了账,特意把衣服脱了,让自己精神点,结果这笔账我翻来覆去的算了三次了,就是九万七千六。” 听到这个结果,我也彻底傻眼了。 陕溪之行,我赚了九千九,再加上我之前的一万多存款,总算是有点家底了,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湖楠之行,愣是把我弄回了解放前啊! “咋了?” 胖子见我不说话,抽出一支烟给我。 “唉,辛苦奋斗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啊!” “想开点,还有不是我呢么?我给你拿一半……” “还有我,咱们三个平分,赚钱大家赚,赔钱大家拿。”刀爷也翻身坐了起来,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看一旁的衣服,“把衣服穿上吧,天冷了,别感冒了。” 胖子笑了笑,反手去拿衣服,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给我算账,“我算了一下,三人平分的话,一人三万多就行了,你也不用上火,咱们都是……” “不用了,这笔钱算在我头上。” “啊?啥意思?怎么你……” “不说了,就这么定了。” 我叼着烟,起身出门去洗漱。 我是班主,胖子、刀爷和大家一样,都是靠着我吃饭呢,虽然我们仨关系处得好,但也不至于让他们跟着我吃瓜落,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 我洗漱完了,其他人也都陆续起床了,八点多的时候,老乡送来早点,我们一行人吃完东西,随后就返程回市里。 路上的时候,我也把银行卡里的零花钱,都转给了胖子,这一次算是彻底两袖清风了。 当然,总这么混日子也不成,我只能把主意打到了老陈的身上。 “老陈,潘武庆这货也抓到了,案子也给你破了,之前说好的十万块,是不是也该兑现了?啥时候到账?我这都揭不开锅了。” “到账没问题,但是吧……” 我们这一路都在算账,老陈也知道我没钱了,可说起悬赏金的时候,老陈却是为难的咬了咬嘴唇。 “唉,龙先生,和你说实话吧,上面确实是有这个悬赏金额,但是吧……这笔钱是官家的钱,不是我能做主的啊?我回去之后还得写报告,层层审批啥的,最快也得十五天才能下来,最慢可能得一两个月,所以……嘿嘿,你先别急哈。” “这么麻烦?得两个月?” “老陈这可没骗你。”胖子咧嘴一笑,“我之前专门查过这件事,按照正常程序,最快就是一个月,最慢就是两个月,反正就是三十天到六十天。” “这不行啊!快过年了!”我看了看前面的老陈,“你能不能走个后门啥的?在一个月就过年了,我得回家过年啊!” 老陈为难的摊了摊手,“别看我,我也没辙,这玩意有规定,得走流程,毕竟是十万块钱啊,不是小数目!但是你放心,官家的事绝对不坑人,肯定会给你。” “这……行吧!” 我叹了口气,生无可恋的靠在了座椅上。 又是一年春节,每到春节就是我最恐惧的时候,毕竟不是学生了,回家过年,两手空空,这玩意让你笑话啊! 父母还好说,不能说啥,可街坊四邻都看着呢,我面子上过不去,自己老爸老妈脸上也不好看啊! 而且现在村里人都知道,我在城里当了大老板了,有个店,还有个戏班子…… “少班主,要不……咱们趁着这个时间,去一趟蜀地吧?那边好歹还给二十五万呢,大家分到手,一人一万多,这个年就对付过去了,等回头这十万下来了,你就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唉,我不是说了么?这件事等和贵叔见面了,让大家做决定。”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不想在到处闲逛了,在本地虽然赚的少,但最起码安全啊!而且收入也稳定。 不像在外面演出,人生地不熟的,出点啥事都没个依靠。 而且我是班主,大家都靠着我吃饭呢,不出事啥都好说,可要是出点什么事,这就是我的责任啊! “少班主,你再好好想想,这笔钱可不少了!而且湖楠和蜀地也没多远,咱们这就是顺手的事情,唱完戏就回来,咱们就可以猫冬过年了。” “唉!别说了,等见了贵叔再说吧。” 我心烦的戴上了耳机,靠在座椅上开始装睡,胖子见我油盐不进,悻悻一笑,“唉,行吧,真是头倔驴,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说好了大家平摊,你还不乐意,没钱了去演出,你还不答应?真不知道你想干啥。算了,我也懒得和你废话,你要是缺钱就和我说,我借你。” ………… 我在车上睡了一觉,等我睡醒了,也就是黄昏时分了,我们一行人,也总算是和贵叔他们碰面了。 至此,湖楠之行算是进入了尾声了。 虽然此行不是很愉快,还让我赔了不少钱,但对于他们来说,此行已经是很满意了,毕竟人人都赚到钱了,所以该庆祝还是要庆祝的。 在旅馆里商量了一下,晚上的时候,胖子就找了一家湘菜馆,然后我们一行人就去摆庆功宴了。 当然,这种事情都是AA制的,不可能再让我拿钱了,而且老陈也在其中,只有张宗苍没来。 听胖子说,貌似是这家伙嫌外面的东西不卫生,不喜欢在外面吃东西,而且这几天一直没地方洗澡,张宗苍早就受不了了,现在终于能洗澡了,所以就留在旅店里面了。 湘菜馆,自然是少不了辣,不过还好现在不用演出了,大家也不用在担心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一群人也被彻底辣懵逼了,胖子端起酒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诸位,有个好消息,蜀地那边有个老板,听说了咱们戏班子的事情,也是为了弘扬传统文化,所以开价二十五万,请咱们过去演出三天!大家……觉得咋样?” 闻言,大家也都停了下来,面面相觑,谁都没说话,不过从表情来看,他们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年关将近,大家又有钱赚了。 而且这场演出,也算得上是封箱演出了,也就是今年最后一场演出。 唱完这场戏,拿到了钱,就可以踏踏实实过年了。 至于大家为什么不说话,估计也是在担心,演出会出问题,像前两次似的。 “贵叔,您老啥意思?” 见大家都不说话,胖子拿起酒瓶子,陪着笑脸给贵叔倒了一杯酒。 贵叔笑眯眯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 “少班主,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 “贵叔,其实我们还是想知道您老态度,您可是咱们戏班子的老人了,您吃的盐,比我们吃饭都多!” 胖子抢过话头,连忙赔笑拍马屁。 贵叔明显是喝高了,要是放在平常,胖子这点心思他还能看不出来?早就黑着脸,训斥胖子了。 “这个……倒也无所谓,过年了嘛,大家多赚点钱也挺好的。” 得儿,贵叔这一句话,算是默认了,这件事也成了一半了。 谁让贵叔是老人呢,在戏班子里面说话有分量。 胖子的脸上露出得逞之色,又看了看其他人,“诸位大哥大姐,在座的各位,都是我胖子的前辈,关键时候,还是得让大家点个头,大家啥态度?” 胖子一句一个马屁,哄的大家都合不拢嘴了,最缺钱的蒋三哥,也提起了酒杯,“还能有啥态度啊?干就完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那一口饭么?现在饭都送到嘴边了,这要是还不吃,那不就是傻子么?” 蒋三哥开了头,其他人也开始纷纷附和,表示没问题。 商议定了,胖子哈哈一笑,“行嘞,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让那边给咱们买机票,直接飞蜀地!” 说说笑笑,时间也不早了。 散席回旅馆的路上,胖子凑到我身边,一脸的得意之色。 “少班主,咋样?大家不还是去了?钱啊!这可是个好东西!你可不能再唱高调了,咱们少数服从多数。” 我瞥了他一眼,“胖子,于老已经说了,人家之所以找咱们,是因为他朋友家里不太平,需要用响器震慑,顺便也希望我能去看一下,也就是说,咱们这次的演出,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演出,注定了不平凡!你只考虑钱,难道就不考虑大家的安全吗?” “嗨,这不是有你么?” “有我?”见胖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真的有点生气了,“你好好想想,韩城杨家,湖楠许家,这一桩桩一件件,我哪次不在场?可哪次大家不都是死里逃生?而且咱们京戏到了外地,哪有什么观众啊?事实证明,老张头说得对,戏班子不跨省,更别说南北差异了,咱们就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挺好!” “唉!愚昧!咱们这是弘扬传统文化,将京戏贯彻到……” “甭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去骗骗贵叔还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 “啊?我想干啥?”胖子微微一愣,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我看了看前面的贵叔和杨薇悠,叹了口气,凑到胖子耳边,“你小子是啥人,我心里门清儿!那个热舞网红,你是不是已经撩到手啊?” “什、什、什么热舞网红?你说啥呢?奇奇怪怪的。”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嗤鼻一笑,“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什么聊斋?那个主播可还活着呢,我刷到了!” 第177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演出取消 前段时间大家还在北方的时候,胖子就迷上了一个热舞主播,当时我看完那女人,就断定她命中有一场死劫,并且已经开始逐步应验了,若是没有高人指点,此人必死无疑。 我和胖子说完,这家伙就非要让我指点一二,还说自己要去撩妹。 那天也是无聊,我索性就和胖子直说了,之后我也没把这件事当回事,可前几天的时候,我晚上睡不着觉,打开直播软件开了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热舞主播,人不但还活着,精气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点进去一看,胖子还是小姑娘的榜三大哥,正在直播间和人家主播聊的火热呢。 不用想都知道,胖子肯定是得手了! 救了小姑娘一命,再加上这个“大师”的光环加持,以及胖子的氪金,两个人发展的速度也可想而知。 见胖子不说话,我甩了一根烟过去,“胖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姑娘就是蜀地的人吧?你当时还和我说过,娶妻若如此,子非亲生又何妨?对不对?” “额……我确实是撩到手了,不过……嗨,我是真的想让大家多赚点钱,去睡那娘们的事情,也不过是顺道罢了。” “呵!”我嗤鼻一笑,看了一眼前面的杨薇悠,“孙贼,养狗也就图一乐呵,要是看狗还是得找你啊!你他妈可是真狗啊!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杨薇悠,整天还对人家嘘寒问暖,结果却是背后搞别的小姑娘,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话不能这么说啊,我这是广大撒网,集中收利!一面追杨薇悠,一面去睡网红,哪边得手了,哪边就赚了……” “锵——” 胖子话说一半,刀爷就把苗刀给拔了出来,“我他妈就该煽了你了!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就你这操行,好姑娘都得让你祸害了。” “消消气消消气,刀爷,甭和他一般见识。”我连忙上前打圆场。 刀爷也只是吓唬吓唬胖子,见我站出来打圆场,便不动声色的就坡下驴,把刀收了起来。 “胖子,做人得老实点,薇薇这姑娘不错,你要是喜欢,就对人家小姑娘好点,甭在那朝三暮四。要是不喜欢,以后就甭缠着人家。” 胖子咧嘴一笑,“刀爷您放心,我这是最后一次,网红嘛,我还没睡过,咱们浅尝辄止,就这一次!” “嘿!我这暴脾气,非得把你那一两肉给割下来不可……”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我连忙拦下刀爷,瞪了一眼胖子,“你也少说几句,妈的,刀爷要是想煽了你,我可拦不住。” 胖子嘿嘿一笑也没在说啥,或许对于他这种二世祖来说,生来就是天不怕地不怕,有钱走遍天下。 “少班主,说实话,咱这买卖做不做?” “我倒是想不做,可大家都同意去了,我还能在说啥?”我苦笑的看着胖子。 不经过我同意, 也不让我说话,他就先把大家拿下了,这一招釜底抽薪是让他玩的明明白白,既然如此,我还能在说啥了? 大家都想赚钱,我要是在横加阻拦,回头赚不到钱,他们都得埋怨我。 我快走了几步,追上前面的老陈。 老陈也喝了不少酒,正和几个警茶抱着脖子,吹自己年轻时破的案子。 我走了过去,递给老陈一支烟,“老陈,有件事我始终不放心。” “啥事?” “唉,那个王莽是我放出来的,我得对他负责,这人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要杀刘吕二姓报仇,这可不是啥好事!而且此人历经四世,每一世都是怨气冲天,现在又化身成了上古凶兽巴蛇,再加上一身帝王之气的加持,一身的本事大了去了!要是让他兴风作浪起来,只怕这天下要血流成河。” “啊?那、那咋整啊?”老陈被我这么一吓唬,酒也醒了一半了。 我低头想了想,“现在大家要去蜀地演出,这一趟下来少说也得一周,我是班主,得给他们镇场子,抽不开身子,你帮我留意一下,要是发现有关刘吕二姓的人口失踪,立刻通知我!而且宁杀错,不放过!懂的我的意思吗?” “懂懂懂!那就麻烦你了,这个……收钱吗?” “……” 我不由苦笑,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是! 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明说啊! “我说过了,人是我放出来了,我得对他负责,但如果能有佣金,这是最好不过的,毕竟我也是平头百姓,我也得吃饭啊!” 老陈连连点头,“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莽的事情交给你,等回去了,我在和上面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给你弄点钱下来,咱哥们得多合作啊!” 说到这,老陈回头瞄了一眼后面的胖子,压低声音道:“兄弟,说实话,我觉得吧……你比胖爷强多了!还是你本事大!以后咱哥们多合作,钱不差你的!” 闻言,我脸上微微一僵,淡淡一笑,“呵呵,我们兄弟是一家人,你在我面前说这些不合适。” “额……嘿嘿,喝多了喝多了,那啥……就当我啥都没说。”老陈尴尬的笑着。 ………… 次日,大家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动身前往蜀地,然而,门口胖子却迟迟没有反应,拿着手机在那直发楞。 “咋了胖子?不是去四钏么,咋没动静了?” “唉,老于头不回消息,打电话也不接。”胖子看了看大家,“要不……咱们先自费去那边?等到地方了,再让他们报销?” 胖子看着贵叔,就等着贵叔开口说话呢,可此时的贵叔早就醒酒了,那还能受胖子摆布? 所以,这个皮球贵叔就又踢给我了。 “啥班主,你啥意思啊?昨天晚上我看你也没表个态,你要是不想去的话,咱们就在商量一下。” “别啊!贵叔,昨天说好的,有啥好商量的啊?” 贵叔不冷不淡的看了一眼胖子,“这自古以来,班主最大,咱们都得听班主的,班主不开口,我还能带着大家去吃这口饭?” 贵叔这一句话,瞬间就噎的胖子无话可说了,同时,去蜀地的事情,也被贵叔弄到了模棱两可的地步,大家也都看向了我,都在等我开口说话呢。 我站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我现在也不确定,大家是不是真的想去赚钱,还是昨天喝高了,被胖子给忽悠了,随口一说。 如果他们想去,我说不去,那就是得罪人,自古都是断人财路,杀人父母啊! 可若是他们不想去,我在说去,回头要是出点啥事,这也都是我的责任。 我站在那犹豫了半天,都不知道如何做这个决定了,可就在此时,胖子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瞄了一眼,正是老于打来的。 胖子连忙接通电话,我也凑了过去。 “喂,于老,大家都准备好了,啥时候给我们订机票啊?” “这个……额……”于继忠忽然顿了一下,吞吞吐吐好半天,“那个……小胖子啊,不好意思哈,那边……暂时不需要了,你看年后咋样?” “啊?暂时不需要了?为啥啊,那天不是说好了么,今天就出发,后天就演出,怎么临时改主意了?” “这件事……嗨,怪我了,是我没说明白,那边现在决定年后请你们过去,其实吧……唉……那个……哎呀!这样吧,我先给你转五万块,算是定金,咱们说好了,年后我肯定找你们,如果爽约了,这五万块就是你们的了。” “不是,于老,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啊?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啥事啊?” “没有没有!娃子,你信我,我一把岁数的人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还有课,先不和你说了,一会就把钱转给你。” “于老……喂喂喂?于老?靠,挂了!”胖子拿着手机,一脸懵逼的看着我们,“啥情况啊?昨天说好的,怎么临时改主意了?” “哼!”贵叔冷哼一声,“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你小子也不靠谱,事情不说清楚了,就这么决定了?现在被人放鸽子了吧?行了,不去就不去吧,这就返程回北方。” 胖子苦着脸,一脸的冤枉,“昨天真的说好了,谁知道怎么突然变卦了。” “唉,算了,还是回北方吧。”我也在一旁催促着,胖子点燃了一支烟,“少班主,我觉得这里面有事,你没发现么?这老头说话吞吞吐吐,肯定是有啥事瞒着咱们。” 我淡淡一笑,于老之前就说了,他朋友家有点事,所以才要请我们过去,可既然有事,就没有一直拖下去的理由,更别说从两个月前一直拖到现在,然后又拖到年后了? 所以说,是个人都能听的出来这里面有问题,可人家老头不说,我还能怎么办? 再说了,去蜀地的事情,我也压根没答应啊!所以也没必要深究了。 “甭在这抻着了,快打电话给许家辉吧,之前说好的,回程的机票人家负责,这都快中午了,飞回北方还不得半夜了?” 见胖子还在那纠结,我也忍不住开口催促着,胖子这才拿出手机,联系许家辉。 少倾,我们一行人也拦了几辆出租车,赶往机场那边,而张宗苍也在其中,不过他是回江溪龙虎山。 路上的时候,于继忠也把定金转了过来,胖子问我能不能收。 开玩笑!去蜀地的事情,我压根就不赞成,现在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把演出给推了,省得以后麻烦,所以我也就没让胖子收定金。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虽然不想去蜀地,可却有人想去,尤其是缺钱的蒋三哥,一个劲的在那煽风点火,让大家去那边。 而且最重要的是,演出还在年后! 要知道,戏曲界自古以来,就有封箱演出和开箱演出的规矩。 封箱演出,就是指戏班子年终休息,每年农历十二月中旬以后,例行封箱典礼,唱完这场戏,大家就可以稍事休息,准备过年,封箱之后还要祭拜祖师。 祭拜祖师,就是抬着祖师爷的神像,由戏班子赶往饭庄,前面还要有琴师引路,一路上吹吹打打,吃过了饭,聚过了餐,再把祖师送回戏班子,这一年就算是完事了。 而开箱演出,就是每年的二月初,我们的每年第一场演出,虽然不用祭祖,但是在开场之前,需要举行《送穷神》的仪式,寓意新的一年顺顺利利。 如此,大家就希望我们明年的开箱演出,能去蜀地演出,不为别的,主要是人家给的钱多,大家图个彩头,希望我们明年能赚大钱。 我和贵叔都没说话,但是大家却明显是被胖子和蒋三哥说动心了,一时间,大家也都开始张罗着,年后要去蜀地。 见时机差不多了,胖子也把目光看向了我,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大家想赚钱,现在就问我同不同意了。 事已至此,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让胖子先把定金收了,然后大家年后去蜀地,至于年前这段时间,也正好给了我点喘息的机会,让我去收拾那个王莽。 一切商议已定,我们一行人也赶到了机场,胖子忙着去弄托运的事情,我则是和杨薇悠带着大家去办理值机,张宗苍也就此和我们分道扬镳。 对了,这张宗苍似乎是受了打击,自从下了山之后,就开始变得沉默寡言了,每天都是一个人在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大家都分道扬镳了,这家伙也不说一句话。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二百七十五头畜生 黄昏时分,我们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属于我们的小县城。 纸扎铺子还和上次一样,铺满了一层浮灰,再加上十多天没人住,店铺里面也显得格外的冷清。 胖子忙着点火盆取暖,我则是忙着烧水打扫卫生,刀爷则还是老样子,拿了一瓶酒,就坐在摇椅上开始喝酒,杨薇悠则是忙着去收拾自己的直播设备。 一直到天黑,我们这才收拾完屋子,房间内的温度也渐渐的提升上来了。 天黑了,外面还冷,我们也懒得出去吃饭了,胖子点了点外卖,大家简单地吃了点,杨薇悠就迫不及待的坐到手机前,开始了她的直播大业,给粉丝讲故事。 我和胖子则是凑到火盆前烤火,刀爷也坐在一边喝酒。 我和胖子聊了一会,胖子就拿出手机,开始继续盘账,将此行的所有账目重新梳理了一下。 而我也做好了一朝回到解放前的准备,彻底做个两袖清风,身无分文的闲散人士。 弄好了账目,胖子递给我看了一眼,“少班主,你上上眼,算上今天最后一天的花销,你总共要支出十万两千三。” 胖子算账,我再信任不过了,也懒得看了,“算了,就这样吧,我那点钱也够了。” “你……真不用我们帮你分担一下?”刀爷看了过来,胖子也紧紧地盯着我,现在他们就等着我点头说一句,大家平摊支出。 然而,我淡淡一笑,“我是班主,我的责任就是让大家赚钱,哪有让大家往外掏钱的道理?就这样吧,也挺好。” “嗨,咱们是兄弟啊!兄弟之间,不用考虑这么多。” “不用了,从我账户拿钱吧。” “少班主……” “刀爷,你也不用再说了,男人嘛,一点担当都没有,我还怎么带着大家致富奔小康了?” 刀爷盯着我看了看,随后就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胖子犹豫了一下,“行吧,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不过哥们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云盘坑这趟的费用我不要了,还能给你节省点,回头你要是缺钱了就和我说,我借给你。” “算我一个,我也不要了。”刀爷点头赞同,一旁忙着直播的杨薇悠也举起了手,“还有我还有我!嘿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其实你们也不用这样,我……” “哎,账出来了。”胖子拿着手机给我看,“我算了一下,抛去我们仨在云盘坑的费用,还能给你省个一万多块钱。” 行吧,大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在坚持下去了,不然说的太多,反倒显得生分了,而且现在这样也挺好,最不济还能给我留点存款。 现在那个王莽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过段时间还要去收拾他,到时候肯定得花点钱,一分钱没有的话,也是寸步难行,现在这点存款,估计车费也够了。 我们几个人聊了会,杨薇悠也下播了,捧着自己的小老鼠,就过来跟我们烤火。 大家说说笑笑聊了一阵,我也想起了一件事,在背包里面拿出一颗黑色的小珠子。 见此,胖子凑了过来,“这是啥玩意啊?怎么看起来这么浑浊啊,不像是玻璃制品。” “哦?那像什么?”我玩心大起,扔给了胖子,然而,刚一入手,胖子就是神色一变,“嘶!这是个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凉,比冰块都凉啊!”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在山里的时候,那姑娘帮我收伏九头虫之后,我就把九头虫给收了起来,当时就掉出来这么一个小珠子,据那姑娘所说,这是我那个冤家对头的手段,此人搜集阴魂,将他们炼制成丹丸,给九头虫服下之后,九头虫便凭借这东西的怨气,硬是长出了一段身子。” “那这么说的话,这弹丸里面,都是一些魂魄?” “嗯……差不多吧,应该说都是一些冤魂厉鬼,也算是可怜人了!一身的怨气,不能入地府,只能在人间游荡,结果却被那老头给抓了起来,还被炼制成了丹丸。” “那咋整?超度他们?” “唉,多一事,不如少意思,我倒是不想管,可不管的话,这些人也只能当个游魂野鬼了?到时候胡作非为下去,受罪的还是无辜百姓。” 我随手将这丹丸扔进了火盆里面,随着烈火灼烧,那丹丸也开始渐渐开裂,一股股的阴风黑气,也随之从裂缝之中喷.射而出,一只只厉鬼更是趁着阴风,从弹丸里面钻了出来。 见此,我连忙掐诀,在门窗之上打了几道符文,避免这些东西在跑了。 在烈火的焚烧下,不多时,丹丸就“咔”的一声炸裂了,铺天盖地的黑气,夹杂着阵阵的哀嚎,瞬间填满了整间屋子,饶是我们烤着火,都不觉得半分温暖,甚至是越来越冷。 “尘归尘,土归土!诸位,既然重获了自由之身,就显出原形,让我看看吧。” 我定睛观瞧,却见周围黑气翻滚,愣是没一个人肯显出原形。 我清了清嗓,刚想再说点什么,便只见一团黑气嗖的一下,就飞到了我脚下,随后黑气一闪,一个头戴儒巾,身穿汉服的少年,便跪在了我面前。 “鲁地人士,童少卿,见过先生。”少年抱拳拱手,恭恭敬敬对我行了大礼。 “罢了,免礼吧。”童少卿缓缓站起身,我抬头看向满屋黑气,“他们怎么不现身?” “回先生的话,这些人不是人。” “啊?”我微微一怔,但马上就又觉得有些好笑,“都他妈死鬼了,当然不是人了,你让他们现身一见吧,就说豢龙氏之后,要度他们入地府。” “先生误会小人的意思了。”童少卿回过头,环视一圈屋子里面的黑气,随即眼眶就红了,攥紧了拳头,恨得咬牙切齿,“大人,他们真的不是人,他们都是畜生!活畜生!是罪该万死、千刀万剐、五马分尸,万死都不足惜的活畜生!” 我听得一愣,到底是读书人啊,骂起人来都这么文雅。 “来来来,坐下聊,你和我说说,这些人怎么就是活畜生了?” “谢先生赐座。”童少卿恭敬一礼,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你叫……童少卿?” “回先生的话,在下童少卿,鲁地人士,洪武十七年生人。” 我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胖子,“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洪武……是朱元璋的年号吧?这哥们是明朝初年的人?” 胖子点了点头,也看向了他,“哥们,洪武十七年生人,你还是鲁地人士?那这么说的话,朱棣攻打济楠府的时候,你才……十六岁?” “先生说得对,小人不才,当年济楠府战役时,我曾出任信史一职,只可惜最终还是死在了靖难之役当中。” “嘿!这段历史有意思啊,和你提个人儿,看你认识不……” “好家伙!你等会!” 我连忙拦住胖子,我太了解他了! 一说起历史来,这货比谁都精神,要说真聊起来,估计我这一屋子恶鬼,都得等到天亮,非得晒个魂飞魄散不可。 “历史的事情,你们回头聊,我先办正事。”我看像童少卿,“哥们,你先告诉我,这些人为啥是畜生?” “那先生可知,这些人为何不现身与先生一见?” “嗯?” “他们不敢!” “不敢?” “对!这些畜生都是小鬼子,也是当年攻打济楠府的人!他们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染了无辜百姓的鲜血!” “啊?” 一说到这件事,我们可就不困了,就连喝高了的刀爷,都来了精神了,看向了这边。 “小鬼子?怎么这么多?看这架势,至少得有几百头吧?” “二百七十五头!” 看他这么清楚,我有点蒙,点了一支烟,“来,你和我说说,这些人咋回事?你为啥这么清楚?” “回先生的话,小人是济楠府土地爷的驾下鬼将,这些小鬼子作乱人间,四处为祸,我家土地爷不想百姓受苦,这数十年来,土地爷带着我们四处抓捕这些畜生,可却不曾想,前段时日,庙里来了一位阴阳脸的道家高人,此人进庙之后,一言不发,上来就与我家土地爷厮杀,我们一干人等虽有神祇,又享受四方香火,但终究还是鬼类,因此畏惧道术,最终被那人抢走了这二百七十五头小鬼子。” “那你呢?你不是土地爷驾下的鬼将么,怎么也被炼化了?” “唉!那一战之后,我家土地爷受了重伤,但又不甘心这些孽畜被人救走,因此派我出来追赶,却不曾想,那人道行颇高,我也被他擒住,一同炼化给了九头虫。” 说到这里,我差不多也明白了,不用想,就是那老头干的! 普天之下的道家高人是不少,可有胆子闯进土地庙抢人的,估计也只有那位能干的出来了。 而且阴阳脸的道家高人,也只有我的这个冤家对头了。 “先生开恩!”童少卿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抱拳拱手,躬身立在我面前,“我家土地爷忧国忧民,福佑一方百姓!若不能将这些孽畜镇压于土地庙之下,我家土地爷死不瞑目!还望先生开恩,赐我神通,让我将这些孽畜带回济楠府复命!” 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呵呵一笑,“少班主,来都来了,还让他带走干啥啊?这些畜生死不足惜,直接打入地府吧,让他们去和阎王爷说。” “不可!”童少卿连忙紧张的看向了我,“我家土地爷说过,这些孽畜万死难赎其罪,放他们下地府太便宜了!我家土地爷要把他们永生镇压在土地庙之下,让他们亲眼看到,咱们国家的兴盛,他们国家的覆灭!只有这样,方能消我家土地爷的心头之恨!” “啪——”刀爷兴奋的摔了酒瓶子,仰天大笑了起来,“说得好!哈哈哈,说得好啊!少班主,把人交给他!” 刀爷都发话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取出一个罐头瓶子,掐诀诵咒一番,便将一干畜生收入其中,随后又在瓶子外围缠了一圈黄符,瓶盖又有用八卦图镇压。 弄好这一切,我这才将东西交给了童少卿。 “哥们,这东西我给你了,回去之后告诉你家土地爷,弄点朱砂和赤硝,将这罐子埋起来。” “哦?为何?” “哈哈哈,这些东西虽然被封印了,但也不能便宜了他们,而鬼类最怕的就是朱砂和赤硝这类东西,你将这瓶子用朱砂和赤硝埋起来,这些畜生便能每日饱受烈火焚身之苦!” “噗——”童少卿恭恭敬敬跪了下来,向上一礼,“替昔日枉死之魂,谢过先生!愿先生公侯万代,辈辈高升!” 第179章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又直又渣 送走了童少卿,胖子还是一脸的惋惜,“唉,少班主,你咋不让我多聊几句呢?” “聊啥?” “历史啊!你知道靖难之役吗?那段历史,我还有好多搞不懂的呢,正好问问他。结果你就让他这么走了,多可惜啊!” “靖难之役……是不是明成祖朱棣,打自己侄子的那段历史?我记得上学的时候,好像学过这个。” “嗨!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去放牛,这么叫做好像学过啊?这可是著名历史事件,甭提教科书了,电视剧里面也经常出现啊。” 我白了一眼胖子,“行行行,你读书多,你有文化,我没文化,我不和你犟了,行不?” “你看你,聊几句你就急眼,哎,我还不和你聊了呢。”胖子抬屁股就走。 人走了,刀爷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那啥,你们聊着,我也回去睡了,折腾这几天,我都累了。” 刀爷走了,我和杨薇悠面面相觑,杨薇悠看了看我,“那个……太晚了,要不你送我回去?” “嗯,确实是太晚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杨薇悠租的房子离这边没多远,走路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不过这大晚上的,让小姑娘一个人走夜路回去,也确实是不安全。 我站起身,拿起盖子将火盆盖好,然后这才穿好衣服,送杨薇悠回出租屋。 然而,我刚打开们,就被一阵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我不由打了个哆嗦,放眼望去,寒风阵阵,雪花飞舞,竟不知何时下雪了。 在路灯的照耀下,地上的积雪闪闪发光,人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脚步声。 “北方终究不比南方,唉!”杨薇悠盯着脚下,微微有些失神,“南方现在虽然也有点冷了,但却是草木青葱,而北方却是一片冰雪,半点绿色都看不到。” “我听胖子说,你们陕南地区,不也是不下雪吗?” “倒不是不下雪,只是没有这么大的雪,也没有这边这么冷,冬天也能看到点青色,对了,你知道吗?陕南临近咱们国家的西南地区,翻过秦岭,就是蜀地了。” “额……” 我尴尬一笑,地理我是真的没怎么研究过,倒是知道陕溪和蜀地交接,但却不知道翻过八百里秦岭就是蜀地。 杨薇悠见我不说话,浅浅一笑,随后就蹲下身子,抓了一捧雪,放在手里捏成了一个雪球。 把玩着手里的雪球,杨薇悠的小手也被冻得通红,可杨薇悠却微微有些失神,“养龙的,你说……我真的是菩萨转世吗?” “这个……不好说。”我挠了挠头,这件事我也很费解,一直没想明白,“张宗苍说你是菩萨转世,你身上还有佛光护体,而且那个女人找人上身的时候,找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找你?这肯定是有些理由,可问题是,我看你面相,也实在是看不出来啥。” “唉,我爸让我来和你们学经验,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了,又快过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可是这年后……唉,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来找你们玩了,过完年,我也该结业了,到时候不找工作的话,我爸八成是想让我弄个小门店,这么一来,只怕以后都很难再来北方了。” 卧槽!我心里狂喜啊!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姑娘可算是要走了啊! 当然,这也只是心里想想,面子上还得过得去,“哎呀,想这么多干啥?有缘即住无缘去,一片清风送白云,咱们是朋友嘛,以后有机会了,随时来玩,我请你吃饭。” “哼,你还不如胖子呢,说的话一点都不讨人喜欢,要是胖子,肯定想办法帮我留下了,比如说我是菩萨转世,能帮你们什么的,再去打电话和我爸说。” 我不如胖子?我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胖子那可是个渣男啊,憋着坏水的想睡你,我就不一样了,我是真的拿你当朋友啊! 不过话说回来了,怪不得这姑娘刚才问我,自己是不是菩萨转世,合着是想让我跟她老爹说一声,把人留下啊! 可惜了!我不是胖子,压根就不可能顺着他说。 “唉,行吧,你们女人我是弄不明白了,随你怎么说吧,快走吧,送你回家,怪冷的!一会我还得回来睡觉呢。” “睡觉睡觉,你就知道睡觉,睡死你!”见我装糊涂,杨薇悠反手就把雪球砸在了我脸上,“你个渣男!” “哎,别急啊,慢点走,冬天路滑。” “不用了!你滚吧,我自己走,你个大渣男,又渣又直,活该你单身!” 杨薇悠气呼呼的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嗤鼻一笑,直男我承认,渣男这种事……老子还是童子鸡啊! 我渣个der啊?! 算了,不用我送就不用我送了,天这么冷,我还懒得走呢,回去睡觉! 杨薇悠一个人回了出租屋,我也回了店里。 不过我当回来,就见胖子抱着手机,蹲在火盆旁,正给人打语音电话呢。 我凑过去听了一下,好家伙!那个热舞主播还真让胖子给撩到手了,两个人正在那你侬我侬呢。 胖子更是一个劲儿的道歉,说什么年关将近,自己的公司事务繁忙,原定的蜀地之行,只能取消了,然后还让那个小姑娘放心,年后肯定去和她见面啥的,还说回头要给人家刷大火箭。 我听的这个郁闷啊,我和刀爷都在这打光棍呢,胖子凭啥左拥右抱,一手一个啊? 而且他身边的这些小姑娘,质量一个比一个高,真是见了鬼了! 这货的体重都快有一百六了,颜值也一般,真不知道他身上有啥迷人的?难道就因为他会吹? 总说自己是公司大老板,所以就有小姑娘喜欢? 我听了一会,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羡慕妒忌恨啊!只好回房间睡觉了。 ………… 这天,我们吃完了午饭,围坐在火盆前烤火。 胖子还是老样子,带着蓝牙耳机,坐在那里刷直播,杨薇悠则是坐在一边直播,只有我和刀爷在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北方的冬天素来如此,一到冬天就没什么事干了,再加上店里生意本来就冷清,我们又都是无业游民,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纯粹是闲得难受。 不过聊了一会,我就聊不下去了。 大家本来就闲,刀爷又不善言谈,和他聊天是真的难受,几乎都是一问一答的模式,我问什么他说什么,我不问了,他也懒得说了。 而胖子这厮又是个色中饿鬼,只知道看小姑娘,压根就不和我聊天。 我实在闲得无聊了,只好取出铜钱,算了一下王莽的去向,可结果却是不尽人意。 卦象上只是说王莽在我的西南方向,但具体在哪却没显示。 对此,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咱们国家版图这么大,我的西南方向还有这么多城市,鬼知道这货能去哪啊? 我总不能一直往西南方走吧?别说我没这个精力了,身上的资金也不允许我这么挥霍啊! 给老陈发消息,老陈也表示目前没什么消息,不过他带回去的竹筒,倒是提取出了那个老头的指纹,可问题是,光有指纹,没有其他线索也是没用,他也查不出那个老头的身份。 如此一来,那老头的事情,算是彻底没了着落,至于王莽,现在也只能等这货自己犯案,然后主动现身了。 还有那个老和尚,现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饶是龙虎山那边,也没查到此人去向。 总而言之,我现在算是彻底闲下来了,真的是无事可做。 查不出王莽的去向,我也只好放弃了,收好铜钱,就开了个小号,去直播间看胖子吹牛。 不得不说,胖子这家伙是真的会聊,完完全全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成功人士,手下有好几家大公司,又会奇门八卦,又懂得经商之道。 最离谱的是,这家伙竟然还和人说他有一家网红公司,专门包装大网红,手底下养的网红,大大小小得有几百人,还要拉人家小姐姐过来,把他打造成全网大主播。 弄得人家小姑娘将信将疑,连刷礼物都不让他刷了,就等着胖子当自己老板,带着她发家致富奔小康呢。 然而,胖子始终就是一句话,自己年后要去蜀地,等到时候看看她资质怎么样,再决定签不签。 好嘛!他这么说,意思就更明白不过了,妥妥的潜规则啊! 人家小姑娘也不傻,在直播间里面都频频献媚,不是榜一大哥,都把他当成榜一大哥对待,时不时的还献舞一段。 还有! 这货是真的渣!在这边聊小姑娘也就罢了,他还弄了个二手手机,挂在杨薇悠直播间,隔一会说一句话,时不时在送个小礼物,去给杨薇悠捧场。 看得我这个生气啊!要不是我脾气好,早就在直播间拆穿他了,太能装了! 不知不觉,天也快黑了,而就在我退出直播间,准备订外卖的时候,一个陌生号码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号码属地,我心里微微一紧。 江溪…… 我在南方没什么朋友,而江溪的认识人,除了胖子也只有那位小天师了。 我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胖子,胖子还在那聊的不亦乐乎,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直接接通了。 “喂,您是……哪位?”虽然已经猜到了,但还是习惯性的礼貌问了一下,然而,那边却沉默了,迟迟不说话。 我看着手机上的计时,眼看着三十秒过去了,只好再次开口,“是……宗苍兄吗?” “嗯,是我!” 那边终于传来了答复,也果然是这位小天师。 “兄弟,有事啊?” “晒衣兄,我……你……我……你……” “嗨,想说什么就说呗,我呀你呀的干嘛呀?累不累呀!咱们也算是患难兄弟了,有啥事就直说吧。” “嗯!我……那个……唉!算了,没事了。” “啊?” 我愣了一下,好嘛,支支吾吾半天,然后就没事了?合着他大晚上拿我寻开心呢? “别啊兄弟,有事就说,咱都是自己人。” “是啊小师爷,都见过一次世面了,咋还跟个娘们似的呢,扭扭捏捏的?”胖子也凑了过来,骂骂咧咧的嘟囔着。 然而,一听到胖子说话,张宗苍这个自尊心就开始作祟了,声音也冷了下来 “晒衣兄,我……我这边有点事,咱们改日再聊。” 说罢,都不等我说话,这货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电话里面的盲音,我瞪了一眼胖子,“你这么大个人了,老和你爷爷过不去干啥?好歹人家也是你小师爷啊!给点面子不行么?” “屁!给他个锤子,从小他就这德行,扭扭捏捏的,像个老娘们!不对,他连个好老娘们都不如,你不怼他几句,他永远都不长进!” 我无奈的看着他,“行吧,你们老张家的事情,随你咋说吧,反正人家把电话给挂了,而且看他这样子,应该是有啥事。” “不用管,他要是真有事,回头还能给你打电话。” 说完,胖子就带上耳机,继续刷直播,我叹了口气,心里也开始有点犯嘀咕了。 当初大家在机场分道扬镳的时候,张宗苍一句话都没说,连个道别都没有,就这么直接走了,而且自从山里回来之后,张宗苍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落。 看样子是受了打击了,现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也终于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了,却什么都没说。 唉,我还真的挺好奇,他找我想干啥。 第180章 第一百八十章 至圣先师之后 我等了许久,张宗苍也没给我回电话,本想打过去问问他有啥事,可胖子非不让我打,还说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一派之首,张宗苍只是个下任天师,和我相比还差着辈分呢,非得让我矜持点。 被他这么一搅和,时间也不早了,杨薇悠下播后就回了出租屋,我们三个人也只好打烊休息了。 然而,就在我上了床之后,前厅却传来了敲门声,而且对方敲门也十分讲究。 一短三长,每敲一次,停顿一分钟,然后循环往复,江湖上标准的叩门礼! 就连脱了衣服的胖子,听到动静都不由走了出来。 见我也刚好开门出来,胖子有些好笑,“少班主,来者不凡啊!这是江湖上的叩门礼,老规矩了,只怕现在江湖上的人,也没多人会这么叩门了。” 不用胖子说,我心里也清楚,看了一眼他,“你先把衣服穿上,我去请刀爷出来,咱仨会会他。”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人家这是叩门礼,要是来者不善,谁他妈还跟你这么客气啊?早他妈砸门了。”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啊!” 我瞪了一眼胖子,这家伙笑了笑,就缩回了屋子里面去穿衣服。 其实倒也不至于这么麻烦,主要是人家以礼相见,我们再弄的衣衫不整,也显得不尊重人家了。 最重要的是,谁知道外面是什么人?坏人会把“坏蛋”两个字写在脸上? 就拿潘武庆来说,这货整天都是一副憨厚的样子,可谁又能想到,他才是真真正正的魔鬼啊! 所以说,要真是来了个什么麻烦,我一个人也应付不了啊!还是得让他们出来,帮我镇场子才行。 我把刀爷喊了出来,胖子也穿好了衣服,我们三人这才回到前厅。 外面的人可能是见房间内亮灯了,便停止了叩门。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上前一步,凑到门板前,“敢问尊驾,何方高贤?” “鲁地,曲福人士,大成至圣先师之后,孔佑澧,拜门求见豢龙先生。” “啊?”我顿时一愣,看了一眼胖子,却发现他也是一脸懵逼,“胖子,我没听错吧?外面的人说他是谁?大成至圣先师之后?孔子的后人?” “好、好像是!”胖子咽了咽口水,转头凑到门缝上,“尊驾,您说……你是谁?来自哪里?” “这位想必就是江溪龙虎山,张天师之后的张玉竹,张天师吧?”那人说完,就顿了顿,“鄙人正是孔门之后,今日特来拜门,求见豢龙先生。” “开门!快开门!” 我连忙跑过去开门,开玩笑!要知道这可是我国最牛的家族啊! 从古至今,我国就有两大家族之说,一个是胖子他们家,张天师之后,一个就是这鲁地的孔家,孔子之后! 张天师,世袭天师,世世代代享受朝廷俸禄,统领天下道门,而孔家也是如此啊! 孔家可是世袭的衍圣公,同样有着爵位不说,人家还统领天下学子啊! 凡是读书人,无不以孔家马首是瞻。 我国三大宗教,就是佛道儒三家,但要说起我国的文化核心发展,还是离不开人家儒家,毕竟历朝历代,都是以儒家思想为治国之本。 天下学子,要想求取功名,就少不了要学习儒家的学说。 如今孔门之后来找,还说自己是拜门求见……尼玛!天大的面子了! 我连忙打开门,就只见外面垂手站立一男子,年纪比我大点,二十五六左右,满脸的书卷气。 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彰显儒家风范。 “您这……快快快,里面请!胖子,备茶!” 我连忙把人请了进来,胖子也跑到柜台后煮茶,孔佑澧淡淡一笑,“不必劳烦了,深夜打扰,已是失礼,怎敢劳烦?” “不不不,不麻烦,远来既是客,不喝一杯热茶怎么能行?” 听说是孔家的人,刀爷也难得的蹲到地上,去点火盆给人家取暖。 分宾主落座后,胖子递过热茶,孔佑澧浅浅一礼,随后这才端起茶盏,小酌了一口,然后就在随身背包里面,拿出一张帖子,放到了茶几上。 “豢龙先生,祖父命我来给您送请帖。” “请帖?什么请帖?”我打开看了一眼,孔佑澧笑道:“我孔家最近有些事情,想请豢龙先生过府饮宴,小酌几杯,顺便在帮我孔家一些小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嘶!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请客之前,先派下人下拜帖,这可真是老规矩了,不过这孔家给的面子有点大啊?竟然让自己亲孙子来? 我看了一眼胖子,心说问问他怎么回复,然而,胖子却看向了那人,似笑非笑,瞒脸的挑衅。 “哥们,问个问题,您……真是孔家正统?若是正统,可有凭证?” “嘶!” 我瞪了一眼胖子,心说哪有他这么说话的?就算是你怀疑人家是假的,那也不能这么直接啊! 要万一他是真的呢,这不是得罪人吗? 然而,胖子却没鸟我,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见其没答复,反倒是加重了语气,“哥们,最后问一次,你当真是孔家正统?” “这……哈哈,不是。”那人摇头苦笑,倒也坦然,“虽非正统,但儒家的学说,也总要有个人去守护,不是吗?” 胖子莞尔一笑,端起茶盏,以茶代酒,敬了他一下,“兄弟说得对,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没弄明白,我们哥仨向来低调,你们孔家有事,为什么要找我们兄弟?” “哈哈,二位怕是忘了?前几日的时候,济楠府的土地爷,其驾下鬼将童少卿,曾与二位有过一面之缘。” 胖子看了我一眼,我现在也弄不清楚,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也没敢搭茬。 胖子喝了口茶,礼貌的笑着,“确实如此,难不成你们和那个土地爷还认识?” “正是如此,土地爷听说三位忠义,正巧我们那边有些事情,我孔家与土地爷都无法解决,只好不远千里,来请三位过府一叙。” 这人说的礼貌,胖子的态度也不好意思再强硬下去了,笑了笑道:“哦?孔家和土地爷联手都解决不了的事情,那是什么事情?能不能先说个清楚?” “这……”孔佑澧含笑摇头,“此事事关重大,临行前,家里人曾再三嘱咐,此事不可随意道破,三位若是不肯帮忙,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人各有志,哈哈哈。” 对于胖子的盘问,孔佑澧依旧是礼貌的笑着,看不出半分生气。 胖子眯了眯眼睛,也把目光看向了我,“少班主,啥意思?去不去?” “去!干嘛不去!”我连忙点头,胖子犹豫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拜帖瞄了一眼,然后就双手转交给孔佑澧,“原书批回,准时拜门!” “多谢三位!”孔佑澧站起身,微微一礼,随后就在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名牌递给了我,“豢龙先生,我在附近订了酒店,明日出发前,你们把身份证号发给我,我给三位订机票,咱们一同动身。” 说罢,孔佑澧便告辞出门,我们三人起身相送,一直送到街头,算是大礼相送了,这才回来。 我们仨再次坐了下来,胖子伸出手,凑到火盆前烤了烤手,“少班主,你啥意思啊?咋答应这么痛快啊?” “废话!这可是孔家的人啊,至圣先师之后!而且还是派亲孙子来拜门,这么大的面子,我不给他点面子能行吗?” “呵,傻B!”胖子嗤鼻一笑,随后拿出手机操作了几下,就递给了我,“平常让你多读书你不听,非要去放牛。天下人都知道,孔家和我们张家不一样,他们早就断了传承了,只有你还把他当回事。” “啊?啥意思?” “自己看,当年老蒋败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把最后一代的衍圣公给带走了,真正的香火不在咱们大陆,刚才那位说自己是孔家之后,那也不是正统的衍圣公之后,八成就是哪个支系,不忍心家族没落,站出来挑大梁。” 我有点蒙蔽,快速浏览了一下新闻,这才算是看明白。 “那、那好歹也是孔门之后啊,天下学子之首,这点面子还是得给,再说了,三教同流,天下修行是一家,儒家文化影响了咱们国家,之后的道家和佛家,哪个不受点人家影响?所以说嘛,家族传承虽然断了,但是人家儒家文化还在啊,这点面子都不给,这……好说不好听!传出去,还让人以为咱们势利眼呢,看他们家族没落了,就不帮忙了?” “这……呵呵,倒也是,还是你考虑周到。” 胖子自嘲的笑了笑,随手就把我手里的名片拿了过去。 “孔佑澧,明明德教育创始人,有点意思,这人还是个培训机构的老板。” 我凑过去瞄了一眼,背面还有几家分校区的地址介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老孔家就算是没落了,那也是曾经的第一家族,影响了咱们国家两千年呢!” “说的在理,就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辛苦费,唉!年关将近了,你一分钱没有,在给人家白帮忙,到时候还有啥脸面回去过年啊?”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让我高兴的事情?” “呵,说啥能让你高兴?赚钱的买卖你不干,帮忙的事情你比谁都积极,少班主,我真搞不懂你了,钱和你有仇啊?哎哎哎,你别走啊!” “废话,我不走,还在这听你数落我?” “来来来,坐下坐下,聊会。”胖子把我拉了回来,又给我甩了一支烟,“哥们,这事可不简单啊!正如你所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孔家就算是没落了,那也是曾经影响了我国两千多年的大家族,家族底蕴不可小觑啊!可这么一个大家族,再加上一个土地爷,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你……确定能行?” “这个……咋说呢?”我低头想了想,“胖子,你可能是把土地爷想的太美好了,其实土地爷也好,山神也罢,乃至城隍爷都是一样的,他们大多数都是妖类,或者是鬼怪修炼成精得到,然后获得了官方认可,所以这才能在人间当官,享受香火。” “是啊,难道这还不厉害吗?” “这类的土地爷肯定厉害,毕竟人家道行在那呢,但事实上,这类的土地爷很少,因为大多数成仙得道的人,都在天上和地府任职,很少会留在人间,谁让他们道行高呢?要万一心生歹意,在人间为非作歹,那就真的没人能对付的了他们了。” “那你这意思,还有道行一般的土地爷?” “有!太多了!比如某个人生前是大善人,救苦救难,一身的功德,死后功德护体,便可不入地府,上苍为了平衡人间秩序,便会让这类的人驻守人间,敕封他们为土地爷,或者是山神和城隍啥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就是人间皇帝敕封的土地爷,比如《隋唐演义》里面的单雄信,这人死后就被李世民敕封做了城隍爷,毕竟天地人三界分明,人间皇帝认可的人,上面的人怎么也都得给点面子,所以这类的土地爷道行都不怎么样,别说人间的修行之人了,厉害点的妖怪,他们都应付不了。” “真有这么水?那他们还怎么庇佑一方百姓啊?” “简单啊!他们搞定不了的事情,就上报地府,由地府出面,派阴兵过界啥的,一切就都解决了!再说了,能被上苍认可的人,一般品行都不会差到哪去,所以他们仅凭一颗善心,就足以造福一方。” 胖子点了点头,“那这么说的话,我貌似就能理解了,童少卿曾说过,他们家土地爷是一只老鬼,而鬼类虽然做了土地爷,可说到底,他的本质改变不了,道术自然就可以克制他,对不对?” “嗯……差不多,应该就是这样了,而且这也是我为什么答应他去鲁地的原因,一来,孔家给了我的面子,我还给他们孔家的面子,二来,就是因为童少卿说过,那个阴阳脸去过他们那里,所以我怀疑……” “嘶!那老头在鲁地?!” “对!那老头的道行不低,身上还有太上法旨护体,孔家和土地爷联手,自然不是那老头的对手,所以我怀疑八成还是那老头的事情,所以咱们得过去看看。” 胖子连连点头,也表示认同。 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前往鲁地 次日,我起床收拾行李,胖子推门走了进来。 “少班主,薇薇呢 ?也跟着去吗?” “她……算了,快过年了,估计三两天咱们就能回来了,让她留下看家吧。你也别和她说了,快点去收拾行李,趁着她没来,咱们赶紧走,省得她叽叽歪歪,唠唠叨叨,烦。” “唉!带着去呗,路上有个小姑娘,咱们也有点意思啊?再说了……” “说个屁,网红不够你玩的?还惦记人家薇薇?” “这能一样么?一个是虚拟的,一个是现实的,再说了,飞机上也没信号啊,我也刷不了直播,薇薇跟着咱们,路上还能有个说话的。” “别废话了,快去收拾东西,对了,身份证给我,我把号码给孔佑澧发过去,让他买票。” “这……行吧!” 见我态度这么坚决,胖子也放弃挣扎了,不多时,刀爷也收拾好了包裹,一个人抱着刀出发了。 我加了孔佑澧好友后,就把身份证拍照发了过去,孔佑澧也和我约定好了时间和地点,让我半个小时后出门。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们俩又去门口的早餐铺子吃了点东西后,便准备动身去和孔佑澧汇合。 然而,就在我们要出门时,杨薇悠也抓着自己的小耗子走了进来。 见我们背着行李,穿的严实,杨薇悠微微一愣,“你们这是要……携款潜逃?” “潜逃个屁,一分钱没有,我能跑哪去?再说了,这店是我的,要是携款潜逃那也是你,我逃个der啊!” “嗨,开个玩笑嘛,咋滴?你们要出门啊?” “嗯!我们这几天要去一趟鲁地,大概三四天……大概两三天就能回来,就不带你去了,你留下看家吧。” “哦,行吧,那你们去吧。” 我愣了一下,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胖子,胖子也是一脸懵逼,完全没想到杨薇悠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当初在湖楠,大家进山去抓潘武庆的时候,这娘们可是打死都不走啊,现在怎么这么痛快了? “薇薇,你……确定不和我们去?” 胖子小心翼翼的问着,我看了他一眼,心说人家都说不去了,你还在说个der啊,回头这姑娘动心了,非要跟着去,谁照顾她啊? 然而,杨薇悠嘿嘿一笑,“不去不去,都说不去了,没钱了,哪都不想去了,我还是在这给你们看家吧。” “没钱和我说啊!胖哥有钱,多少钱你说,我借……哎!不对呀!这次湖楠之行,你可是赚了一万多啊,抛去还给我的,你还有七千多呢。” “哎呀,说不去就不去了,这不是快过年了嘛?要是都花光了,我还拿什么回去过年啦,年货都没不起了。”说着话,杨薇悠就往外推我们,“走吧走吧,快走吧,回来别忘了给我带当地特产。” 就这样,我们被杨薇悠给推了出来,纸扎店的门,都被这姑娘给关上了。 我一脸蒙蔽的站在门口,“这姑娘……转性了?今天这是咋回事?咱们去干啥她都不问?” “是有点奇怪啊,你说……她这几天直播的时候,会不会聊上哪个小哥哥了?等咱们走了,她好和人家私会?卧槽!这不是危险了么,我头上一片绿啊!” 胖子越说越恐惧,连忙扯着脖子喊了起来,“薇薇,你可不能始乱终弃,胡搞乱搞啊!胖哥我可是真的喜欢你……嘶!你踢我干啥啊?哎哎哎,别薅我头发啊,本来就脱发,你再给我薅秃了。” 我拖着胖子,愣是把人给拖走了,心里也是忍不住好笑。 这死胖子,自己胡搞乱搞,还不让人家朝三暮四了?这尼玛不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 ………… 九点半左右,我和胖子在一家酒店门口,找到了孔佑澧,然后这家伙就拦了一辆车,带着我们直奔机场。 等到下午三点多的时候,这才下了飞机,抵达鲁地。 到了这边之后,孔佑澧也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有专人接机,带着我们驱车赶往曲福。 黄昏时分,我们三人在孔府附近的文庙停了下来。 胖子站在万仞宫墙外点燃了一根烟,探头看了看文庙里面,“兄弟,你们孔家人不住孔府了?” “哈哈,张天师玩笑了,孔府现在可是名胜古迹,这是国有财产,我们……哈哈,哪有这个资格啊。” 孔佑澧自嘲的苦笑着,在门口买了三张门票后,就带着我们往里走,胖子则是在一边调侃着,“这世上最惨的人,莫过于你们孔家和溥仪,回家都得买门票,唉,倒霉啊!” “倒霉吗?还好吧,孔府虽然是我孔家祖宅,可我们一家也并非是孔氏正统,按照孔氏的规矩,我们也没资格住进去,如今我爷爷在这里做个守庙人也挺好。” “守庙人?” “嗯……差不多类似于道观和寺庙的庙祝吧,不过我爷爷在这里,只是单纯的为了守住儒家文化,为来往旅客答疑解惑,并不收取任何费用。” “牛皮!清高!这才是读书人该有的样子,文风傲骨,儒家风范。”我挑起大拇哥,由衷的佩服。 孔佑澧淡淡一笑,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带着我们穿过棂星门,一直走到大成殿,在殿外上了三炷香后,又带着我们继续往里走。 一直走到崇圣祠旁的东厢房,孔佑澧这才停了下来。 走到一间屋子门前,孔佑澧轻叩门板。 “爷爷,豢龙先生与张天师到了。” “哦?请!快请!” 房间内,传来下地穿鞋的声音,孔佑澧打开门,带着我们走了进去,紧接着,迎面走出来的,就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看样子得有七十多岁了,但是精气神倍儿足! 身穿长衫,脚踏棉鞋,看起来就有文人风骨,尤其是其胸前的胡子,足有一尺多长,寒风一吹,胡子迎风而舞,还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赶脚。 “哪位……是豢龙先生?” 老头眯着眼,笑眯眯的看了看我和胖子,满脸的笑意,弄得好像翘首以盼,等待我们多时了似的。 “爷爷,这位就是豢龙氏,龙晒衣先生,那位是龙虎山张天师之后,张玉竹先生。”介绍完了,孔佑澧又看向了我们,“二位,这位就是我爷爷,孔维希,也是当今孔家族长。” “哦?不应该是衍圣公吗?怎么变成族长了?”胖子好笑的问道,老头捋了捋胡子,哈哈一笑,“这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哪还有什么衍圣公了?再说了,我们这一支,也并非孔氏正统,只是不忍心家族断了传承,所以这才做起了族长。” 老头倒是好脾气,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我们两个人的手往里让。 分宾主落座后,老头亲自给我们倒了一杯茶,“二位不辞辛苦,远道而来,辛苦了,来来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多谢孔老。” 我笑着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就不由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显然,老头是常年住在这里,房间内摆满了各类书籍,上到治国方略,下到民间传说,甚至是西方名著也有不少。 在炕上还有电褥子,一旁还有各种取暖设备,以及各类茶具,生活用品什么的,各种设施十分齐备。 “唉,实不相瞒,家父与上一任的衍圣公,其实是叔辈兄弟,当年抗日战争爆发后,我那位叔公虽有心弃笔从戎,上阵杀敌,可身为衍圣公,一言一行却是代表着天下学子,在文坛的影响力可想而知。那日寇更是时时刻刻的都在拉拢我那位叔公,想借此统治新一代的学子,叔公为了不让日寇得逞,只好跟着老蒋去了宠庆,做起了文职工作,负责在敌后方宣扬抗日。” “也是从那时起,我父亲便搬到了这里,将我儒家各类名著典籍,藏到了这座文庙之内,只为守住儒家传承,之后叔公也被老蒋裹挟到了海外,他倒是有心回国,可人在曹营,身不由己啊!叔公回不来了,可儒家的传承却需要有人去守候,我孔氏后人有心让家父接任衍圣公一职,然而,家父却心里清楚,我们并非是孔氏正统,家父不敢僭越祖制,百般推脱之下,只好做了孔氏的族长,在此守候儒家书籍,父亲仙逝后,这守护传承的事情,也落在了我的肩上。” 见我在打量房间,孔族长笑呵呵的开口解释道。 我礼貌一笑,“孔家不愧是文坛大家,这文人风骨,倒是让人钦佩。” “哪里哪里,要说让人钦佩的,还是豢龙先生,我听人说,你们二位为了戏曲的传承,可是一直都在负重前行啊!这一点,倒是让老夫敬佩。” 老头说话客气,我和胖子也都陪着笑脸,跟人家寒暄了一阵。 聊了一会之后,时间就不早了,我也忍不住切入正题了,“孔族长,我听您孙子说,您老叫我们兄弟过来,是因为孔家有点事需要我们帮忙?不知是什么事?” “嗨,此事有些棘手,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的时候……”话说一半,老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怔,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就喃喃自语道:“嗯……时间差不多了,铁大人也该忙完了。” 说完,老头又看了看自己孙子,“佑澧,你们这一路过来,还没吃饭吧?” “嗯,还没吃,飞行时间短,飞机上没提供午餐,下了飞机后,我就忙着带他们赶过来了。” “哎呦,这可不成,人家远道而来,这可是贵客啊!贵客登门,你让人家饿着肚子?这可不是咱们孔家的待客之道,佑澧,你……”老头顿了顿,又看了看时间,“唉,出去吃饭,时间不够了啊!铁大人也该忙完了,马上就能过来了。” 老头看了看我们,“二位,委屈一下,我让佑澧给你们定个外卖,先吃点东西,晚上我再让佑澧做东,带你们去酒店吃饭,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哈哈一笑,“老爷子,您太客气了,外卖就行了,还用去啥酒店啊?说实话,我是真饿了,要是不饿的话,这饭都不用吃。” “好好好,那就先委屈二位了。”老头看了一眼孔佑澧,“孩子,给他们二位定外卖,不用定太多,少吃点,等说完了事情,你们出去吃大餐。” 孔佑澧点了点头,随后就拿着手机在一边定外卖,老头也看向了我,“豢龙先生……” “老爷子,您太客气了,说实话,您这岁数当我爷爷都足够了,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我是真怕折寿啊!普天之下,谁敢在你们孔家面前,自称先生?您老要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小龙就行了。” “哈哈哈,我是孔家族长,你是豢龙氏族长,按辈分算的话,你我可是同辈啊!这么称呼你不好吧?” “没啥不好的,老爷子,他是豢龙氏族长不假,可我呢?龙虎山的掌教天师,按辈分我得叫他太师爷,难不成我还得喊您太爷爷?嗨,您老不在江湖,咱也没必要按照江湖规矩来,这么叫就挺好,叫他小龙,叫我小胖,我们叫您老爷子,回头我们再和您孙子论兄弟,这样关系就不乱套了。” 老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二位不拘小节,那老头子就不客气了。” “得嘞!我们就喜欢这不客气的人,您老千万别和我客气。”胖子笑着寒暄着,老头哈哈一笑,“行吧!孩子们,此次请你们前来,确实是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不清楚,你们得等铁大人过来。” “铁大人?哪位铁大人?” “大明忠定公,铁铉,铁大人!济楠府的土地爷!” “我的妈呀!铁铉大人是土地爷?!”胖子就仿佛是触了电似的,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手里的茶碗差点都扔了出去,“老爷子,您老没和我开玩笑吧?铁铉铁大人竟然还在人间?!这、这可是真正的英雄啊!”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铁铉铁大人 见胖子这么大的反应,我看的一愣,“胖子,铁铉……谁啊?这人很牛么,你怎么被吓成这样了?” “吓成这样?我的好哥哥,我这可不是被吓得的,是佩服啊!发自肺腑的佩服!对了,你竟然不认识铁大人?” “这……这到底是谁啊?我真不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你文化高。” “哎呀!少班主,大明朝的铮铮铁骨,铁铉铁大人啊!古往今来,英雄无数,但要说起最爷们的人,我只服铁大人,这才是真男人!真豪杰!真英雄!真真正正的铁骨头!硬骨头!慢说是战神白起了,就算天下英雄凑一堆,我也只认这位爷!” 胖子越说越兴奋,要不是我拦着,这家伙非得坐到桌子上不可。 可说了半天,这家伙就是一句正经的都没说,“你先别激动,你告诉我,这位爷到底是何方神圣?” “嗨,要说起铁铉铁大人,还是要从靖难之役说起,想当年……” “叮铃铃——” 胖子话说一半,外面的风铃忽然响了起来,炕上的老头也站了起来,笑呵呵的看着胖子,“孩子,铁大人来了,走,咱们出去迎接他。” 老头抓着胖子的手腕往外走,胖子则是匆匆忙忙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少班主,这位爷可是真英雄,真豪杰!你要是不认识,一会见了面,你就少说话,千万别给我在这位爷面前丢了脸!” 我是真的一头雾水啊!实在是搞不明白,胖子怎么这么崇拜这个人。 跟着二人的脚步出了门,走到院子里面,就只见一团霞光裹着黑气,飘飘悠悠落在了院子里面。 少倾,黑气散去,一位中年男人,在院子里面站定了身形。 我定睛一看,就只见这人年近四十的模样,瘦长脸,刀条眉,头戴乌纱,脚踏朝靴,身穿大红色官袍。 看起来,就是个文人的模样,可偏偏这略微瘦弱的样子,却又有那么几分武将的英气。 尤其是皱眉的时候,还会给人一种不威自怒的赶脚。 “哈哈哈,铁大人,今日.你可来晚了。”老头笑着迎了上去,铁大人也同样哈哈一笑,“今日事务繁忙,苦于案牍劳形啊!哪有您老这般清闲,哎,这位便是豢龙先生?” “不不不,铁大人,我叫张玉竹,龙虎山张天师之后,他们都叫我胖子,您叫我小胖就行。”胖子难得的谦逊,躬身拱手一礼,随后回头一指我,“这位才是豢龙氏……哎,少班主,快快快,快过来,铁大人都来了。” 见我还站在那里,胖子连忙跑回来,拉着我过去,给人家深施一礼。 铁大人倒也谦瑾,抱拳躬身,给我们还了一礼。 “久闻大名,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豢龙先生还真是一表人才,名不虚传啊!小张天师也果然是名门之后,十分英武啊!” 铁大人寒暄了几句,胖子激动地直咽口水,“大人,我、我、我是您的偶像啊!啊呸,您是我的偶像啊,你叫我小胖就行,读书二十年,纵观天下英雄,真正做到铮铮铁骨的,也只有您老了!我做梦都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能亲眼见到您!您、您怎么在这做土地爷呀?!” “这……嗨,这说来可就话长了,嗯……长话短说吧,当年我死后,天下人怜悯我的忠义之心,便为我四处立庙,之后又有朝廷的追封,也算是感动上苍了,所以便给了我一个济楠府土地爷的职位,让我在人间造福一方,而今算来,已有二三百年了。” “老天爷还是公道啊!就您这份铁骨,别说是土地爷了,让您直接升天做神仙,我都觉得丝毫不为过。” “嗨,言重了!”铁大人含笑看着胖子,“如今能做个土地爷,让我造福一方,我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升天的事情,我就不打算了,还是人间好啊!这花花的世界,锦绣的乾坤,谁又能舍得呢?” “二位,外面冷,还是进去说话吧。”见两个人聊个没完,都快成粉丝大型见面会了,孔老头忍不住在一旁提醒着。 铁大人抿嘴一笑,“不急,几位先进去稍等片刻,我去给夫子上柱香,聊表心意。” “哎呀,铁大人,您每次来都要上香,我看就不必麻烦了,还是进去说话吧,正事要紧。” “不不不,天下文生,怎敢怠慢了至圣先师?入文庙,连一炷香都不烧,我还算什么读书人了。” 铁大人说着话,就往大成殿那边走,胖子本想追上去,但却被孔老头给拦住了。 “唉,铁大人忠义无双,还是不要打搅他了,我们回去等着。” 孔老头都发话了,胖子也不好意思再过去追星了,我们几个人也回到了屋子里面。 刚一坐下,我就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胖子,这位铁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你怎么对他崇拜到了这个地步,都快赶上追星了,而且这人有啥功德啊,怎么还让天下人自发建庙?” “这件事说起来,那可真是有意思了!靖难之役你知道不?” “知道,不就是朱元璋的大儿子死了,但是他死后却没把皇位传给其他儿子,而是直接传给了自己的孙子,嗯……应该是建文帝朱允炆?然后就引起了四儿子的不满,也就是燕王朱棣,再加上建文帝登基后,开始大肆削藩,朱棣便打着清君侧的祖训,带着燕军,一路打到了京城,逼得建文帝下落不明。” “对,就是这段历史,那燕军有多牛B,你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胖子嗤鼻一笑,“燕军牛,朱棣更牛!朱棣本来就是武将出身,当年朱元璋打天下的时候,他就跟着在战场上厮杀,极其擅长用兵,朱棣手下的那些人,也各个都是狠人!再加上朱允炆优柔寡断,下令让军士们不得伤了朱棣的性命,所以就导致朱棣的燕军越战越勇,一路之上,攻城拔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都快成大明军队的噩梦了,但是!” 胖子突然加了重音,把我吓了一跳。 “但是燕军到了济楠府的时候,朱棣就踢到铁板了,也就是这位铁铉,铁大人!一向战无不胜的燕军,也在这里碰到了钉子,这场仗足足打了三个月,愣是没打下来,最后也不得不逼着朱棣改道,绕过了济楠府,直接南下。” “哦?那位铁大人,看起来倒是有那么几分武将的样子,可说到底,人家也不过是个文人吧?竟然这么厉害?” “嗨!谁说打仗就非得武将才能干了?人家铁大人聪明着呢,他智退朱棣,保全一城百姓!” “铁大人咋弄的?说来听听?” “起初铁大人确实是硬碰硬了,可撑了一段时间就撑不住了,没办法,能打的武将都让朱元璋给砍了,就怕自己孙子压不住那些开国功臣,可谁又能想到,大臣没反,自己儿子反倒是反了!所以就导致明军这边,压根就没有可用的将领,铁大人急中生智,就让人制作了数十张朱元璋的画像,挂在城墙各处,如果朱棣进攻,就等于在对自己亲爹下手,如此一来,朱棣的清君侧就不成立了,也就没理由在起兵了,所以就逼得朱棣只好改道,放弃了济楠府,而且铁大人守城期间,还曾用计诈降过一次,那次也差点就干掉了朱棣。” “那然后呢?济楠府又是怎么被攻陷的?” “嗨,还能怎么攻陷?朱棣改道了,直接去攻打京城了,京城都沦陷了,皇帝也跑了,一座小小的济楠府还能撑得下去?当然是被朱棣拿下了。” “这……就因为这人聪明,所以你就佩服他?”我有点搞不明白胖子了,这家伙可不是这种人啊! 要是朱棣称帝,铁铉还能守住济楠府,那倒是值得敬佩,可问题是,济楠府还是被他弄丢了啊! 果然,胖子哈哈一笑,“兄弟,你太小瞧铁大人了!铁大人真正牛皮的,还是他这一身铮铮铁骨。” “济楠府被攻陷后,铁大人就被抓到了朱棣面前,可饶是上了朝堂,铁大人依旧是面无惧色,立而不跪!甚至是都背对着朱棣,始终不正眼看他,因为朱棣的这个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说白了,就是反贼!而朱棣让他转过身子,铁铉却反倒是大骂他犯上作乱,为了让铁大人屈服,朱棣就让人割下铁大人的耳朵和鼻子,放到锅里煮熟,在喂给铁大人吃。” “卧槽,这么血腥?胖子,要不你别说了?我怕这玩意不能过审,在和谐了。” “嗨,你慌个der啊,听我说完。”胖子说的兴起,抓起茶盏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朱棣让铁大人吃自己的耳朵和鼻子,还问铁大人味道如何,你猜铁大人怎么说的?” “咋说的?” “铁大人说,忠臣孝子之肉,有何不甘?知道啥意思吗?” 我摇了摇头,胖子笑了,“意思就是,这肉是忠臣孝子的肉,为什么不好吃?说白了,就是在讽刺朱棣犯上作乱,违反祖制,赶走了自己的侄子。” “这……” 说实话,我现在很想说一句,这不就是愚忠么?留着满腔热血,以后报仇他不香么?非得在这里硬钢啥,人家都当皇帝了,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了? 可想了想就算了,胖子对这人如此崇拜,当事人还在前殿上香,说多了在得罪人就不好了。 “铁大人一番话,彻底惹怒了朱棣,所以朱棣就下令让人将铁大人凌迟处死,可饶是如此,铁大人却依旧是毫无惧色,一直大骂朱棣的罪状,直到咽气为止!而铁大人死后,朱棣因为恼怒他不肯回头看自己,也不肯给自己下跪,便又让人弄来一口油锅,将铁大人的尸体,投进了热油当中。” “为了让铁大人面向自己,朱棣又让太监,用十多个铁棒夹着铁大人的尸身转身,可就在尸体转过来之时,太监身后的油锅,突然传来一身爆响,弄得热油四溅,太监们被烫的抱头鼠窜,只能丢下尸体!说来也怪,是尸体倒地之后,也依旧是背对着朱棣,就这样,铁大人虽死,但他的铮铮铁骨,却仍旧不肯向朱棣屈服,也始终未曾正眼看过朱棣一眼!你说,这样的人,算不算的上是铁骨头?” “这……算!” 说实话,听胖子说了这么多,我还真有点佩服了,尽管在我看来,这就是愚忠,但也不可否认,这是真真正正的男人,最不济,他守住了自己心里的忠义。 胖子显然是没说尽兴,抓起茶杯,咕咚咕咚狂饮了几口,随后用袖子一擦嘴巴。 “我跟你说,铁大人才是真男人!什么是他码的气节?这就是气节!这就是文人风骨!在我心里面,只有铁大人,才算得上是英雄豪杰!铮铮铁骨!” 胖子顿了顿,“还有,不只是我这么认为,就连南明王朝那些皇帝,以及清朝的乾隆,他们都给铁大人追加过封号!这也是为什么,天下百姓会自发的给铁大人建庙的原因,就是佩服铁大人一身铁骨,为人忠义!” 我叹了口气,“行吧,看来这位铁大人,还真是一位英雄。” “对嘛,所以说,一会见了面,你对人家尊重点,不管咋说,这好歹也是我的偶像啊!你给我点面子。”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啥时候不尊重人了?咸吃萝卜淡操心,管好你自己得了。” “额……我这不是太激动了么,可算是见到自己偶像了。” 我笑了笑也没说啥,不过说真的,铁大人虽然值得敬佩,但是这种忠义……在我看来就是愚忠。 当然,也或许是我读书少,不怎么理解他们那个时代的人。 我们几个人聊了一会,铁大人也推门走了进来。 大家分宾主落座后,简单了含蓄了几句,铁大人就看向了老孔头,“孔老,事情……您都说了?” “还没呢,这事情有些麻烦,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明白,就等您来呢。” 铁大人点了点头,看了看我们,“二位,此次请你们前来,是为了一个人,这人最近刚到鲁地,他……嗨,事情有些乱,我还是先和你们说一个家族吧?你们二位可知道八楼刘的事情?” “八楼刘?”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显然,胖子也没听过。 铁大人叹了口气,“这八楼刘乃是皇室之后,源自于东汉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血脉,是正宗的大汉皇室血统,而且刘氏一族在鲁地也算是大家族了,光是临夷那边,就有十五万之多!然而,就在最近几天,我们鲁地却来了一位妖邪,专吃刘姓后人……” “嘶!铁大人,打断一下,你说的那个妖邪,是不是自称王莽?真身是一条上古的巴蛇,但却是白色的蟒头,对不对?!” “嗯?”铁大人微微一怔,茫然的看着我,“你……认识他?” “嗨!岂止是认识啊,我还一直在找他呢!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总算是找到他了!”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铁大人的道场 见我说也正再找王莽,铁大人脸色顿时一僵,不由有了几分警惕,“你们……是什么关系?” “嗨,大人您别怕,我们也在抓这货呢,您是不知道啊,这货的来历可不一般。” 胖子和铁大人说了一下王莽的事情,确定了我们是友非敌,铁大人也松了口气,“唉,吓我一跳,还以为这是龙先生豢养的家畜呢。” “大人高看我了,自从真龙绝迹后,我豢龙氏一族便绝迹江湖近两千年,哪还有养这些东西的本事?对了,大人,这货现在在哪?”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铁大人为难的摇了摇头,“唉,我虽是一方土地,但我的道行……唉!实在是一言难尽啊!这些年我疲于府城百姓,根本就没时间修行,所以我也不是这东西的对手,而且这厮神通广大,行踪更是飘忽不定,我拿一点办法都没有,上次交了一次手之后,就被他打伤了。” 说话间,孔佑澧也把外卖取了过来。 我吃着东西,随口问道:“那咋办?你不知道这人在哪,我还上哪去抓啊?” “这倒是个难事,不过这几日下来,我也算是找到了一些规律,这人昼伏夜出,只在夜间动手,现在的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曲福附近的几个乡下。” “大人,您不是济楠府的土地爷么,曲福这边的事情你也管?”胖子在一边随口问道。 铁大人苦涩一笑,“唉,按理来说,这边的事情确实是不该管,而且擅自插手其他土地爷的属地,也有僭越之嫌,但我不一样,我是济楠府的土地爷,整个济楠都在我的辖区,此处的土地爷,也一样受我管辖,此处土地爷解决不了事情,自当由我出面,而且那刘家的当代老族长,又求到了我的头上,我在此地还有一座庙宇,既然享受了一方百姓的香火,我也没理由坐视不管。” 我点了点头,“那这个王莽,来这边多久了?” “嗯……应该是八天,每天都是夜间猎食,前后被他捕食的人,已达百人。” “百人?!” 我顿时一惊,八天前,我和胖子刚回北方啊,合着那东西离开湖楠之后,就杀到了这边? 可问题是,这货在此处吃了这么多人,老陈咋没和我说呢? “铁大人,实不相瞒,我最近也一直在追查王莽的下落,他吃了这么多人,外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唉!二位有所不知,其实鲁地这边,自古就有妖魔,尤其是槽县那边,那里有只孽畜,每年都要吃十个人,当地警方又都是寻常人,自然是查不出什么线索。而案件破不了,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当地一直都是秘而不宣,如此一来,人口失踪之事在我们这边也算正常了,没有传出去,亦在常理之中。” “有点乱啊!铁大人,你们这边自古就有妖魔,而且每年还要吃十个人?”我听出了铁大人话里重点,“这是个什么玩意,这么嚣张?就没人管吗?” “管!怎么没人管?可这东西法力通天,来历不凡,一般的修行之人,根本就拿他没办法!千年来,为了降服他而牺牲的高人,已不下数百人了。” “千年?都上千年了?”胖子也愣住了,“一年要吃十个人,一千年……这他妈就是吃了一万个人啊!天下修行之人管不了,那您呢?你们四方土地就不管吗?” “管啊!可我刚才也说了,这东西神通广大,我们都不是对手,槽县那边的两任土地爷,也都是被这东西给吃了,之后的土地爷,也都不敢管了,大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糊涂。” “土地爷管不了,那阴兵过界也没用吗?” “这……七百年前确实是请过阴兵,不过却被张真人挡了回去。” “张真人?”我微微一怔,“你说的张真人,可是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老前辈。” “对,正是这位高人。”提起张三丰,铁大人也是满脸的钦佩,“唉,在下出生的晚,未曾赶上张真人的时代,也未能领略那活神仙的风采,但据槽县的上一任土地爷说,当年的张真人以医药之理,将那孽畜封印,据说那一场大战,引来三教同流,可谓是旷古烁今啊!” “草药之理……啥意思?” 铁大人笑了笑,“医者用药,无非君臣佐使,《神农本草经》有云,世间草药三百六,上药一百二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为佐使,主治病;配药之法,便是君臣佐使,当年的张真人,请来九僧三儒,以道家为君,儒家为臣,佛家为佐使,布下三教同流的大阵,这才将那孽畜,镇压在百宝塔之下。” 我对医术没什么了解,听得有点蒙,“那张真人为什么不让阴兵出手?这种吃人的孽畜,还留他做什么?直接魂飞魄散不好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但传言是,张真人慈悲,说那孽畜心有执念,悟错了大道,这才要吃人,所以为了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便将其镇压在百宝塔之下,让他悔过自新。” “额,等会!”我才反应过来,“张真人都把这东西给封印了,那他怎么还能吃人?” “这……唉!说起这件事,就更是一言难尽了。”铁大人看了看我和胖子,“你们二位吃完了吗?吃完了的话,就随我走一趟,也好将此事细细与你们说来。”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激动地连连点头,巴不得和自己的偶像,来一场压马路的浪漫约会呢。 我们二人起身出门,孔老头出门相送,“二位,这文庙如今也是名胜古迹,不方便让二位留宿,所以这几天你们就住在酒店吧,我已经让佑澧给你安排好了。” 说完,又看向身后孔佑澧,“孩子,你随他们一同去,铁大人与二位交代了好事情,你便带着他们二人回酒店,顺便代我请二位饱餐一顿,这几日也要悉心照料。” 孔佑澧点头答应下来,我们一行人也出了门。 寒风吹过,路灯昏黄,点点雪花飘散,我们一行人踏雪而行。 铁大人开口叹息,“唉,当年张真人封印那孽畜之后,鲁地确实是清静了许久,可好景不长,八十年前,小鬼子挥军南下,攻破了鲁地,我等抵不过枪炮,只好避让,而在那日寇当中,便有一位阴阳师,那人……” 说到这里,铁大人忽然顿了顿,一脸的难色。 “怎么了?那人把封印打开了?”我连忙追问着,铁大人点了点头,“不错,确实是被那人打开了封印,而且那人很奇怪!此人似乎是很了解那孽畜,刚一到鲁地,便直奔槽县而去,就连张真人当年布下的封印,这人也都十分清楚,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孽畜给放了出来。” “哎对了!那个日寇的阴阳师也很奇怪,看他的章法路数,应该是出身于道门,道行极高,入我鲁地,犹入无人之境一般,各方义士无人可挡!此人逼近百宝塔,我们十方土地前去助阵,与天下义士共同御敌,可此人却拿出一卷太上法旨,以太上法旨……” “太上法旨?!” 我顿时一愣,不由惊呼出声,铁大人点了点头,“对,正是太上法旨!那人以太上法旨,力压群雄,逼得我们不敢出手,最终让他放出了塔下妖孽。” “铁大人,当年那位阴阳师,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是不是阴阳脸?一个干瘦的老头?” 胖子也听出了问题,连忙追问道,可铁大人却是叹息摇头,“唉,那阴阳师来的神秘,头戴黑纱,很穿黑袍,我们压根就没看到此人样貌,不过……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老人。”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太上法旨啊!这可是太上老君的御赐之物,普天之下能有几人,会得到这份殊荣? 然而,我的冤家对头,就有这个东西!不是那个老头,又能是谁呢?! “铁大人,据童少卿所说,前段时间,你们鲁地来了一个老头,那人阴阳脸,道家人,抢走了你手中的小鬼子,这人……有没有可能,就是当年的那个阴阳师?” “啊?啥意思?” 我问的有些突兀,铁大人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理了理思绪,“铁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我命中有一位冤家对头,而这位冤家对头,就是在你手里抢走小鬼子的人,而且此人手中,就有一卷太上法旨。” “额……你是怀疑当年释放妖邪的阴阳师,就是前几日抢走小鬼子的阴阳脸道人?” “对!有没有这种可能?” “这个……可能性不大吧?八十多年前,那人就已经是个老头了,现在八十年都过去了,这人……不能还活着吧?道家高人就算是长寿,也不至于活个一百五六十岁吧?”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胖子,有这种可能性吗?” “嗯……有倒是有,但是可能性非常小,道家之人,修身养性,一般都很长寿,但是说能活个一百六十多岁的,纵观古今也没有多少人,更别说到了这个岁数之后,还能生龙活虎了。” “那当年的那个老头怎么回事?太上法旨这可不是路边的小传单,谁都能有啊!” 胖子低头想了想,“能不能是家传?当年的老头死了,然后太上法旨就传给了他的儿子,或者是孙子?所以你的那位冤家对头,就有太上法旨护体?” “不能吧?”我挠了挠头,“我记得前几天你还和我说,你们道家的太上法旨,形同御旨,给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东西,其他人根本用不了,哪怕是自己的徒子徒孙都不行。” “这个……倒是如此,但书里说的是徒子徒孙,也没说自己子孙啊?或许子孙就能用呢?” “扯淡,师者如父母,师恩便是父母恩,从古至今就是如此,徒子徒孙就是后辈儿孙,这是一样的!” 听我这么说,胖子摊了摊手,“那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件事有点奇怪,我也想不明白。” 我们几个人说话间,走到了一座大院门前,门口上还挂着“铁公祠”的牌匾,看样子就是铁大人的道场了,也就是土地庙。 我探头看了看大院里面,就只见大院之内,灯火通明,炊烟不断,嘈杂之声更是不绝于耳,看样子里面是住了不少的人,完全不像是庙堂的样子,要不是院子里面还有一尊站立的塑像,只怕我都要以为这是农家大院了。 我有些好奇,“铁大人,这就是您的道场?” “唉,是啊!”铁大人苦笑了一声,看样子也是颇为感慨,“建国初期,国家扫除封建迷信,我的那些铁公祠,不是被推到了,就是被改成了工人的家属住宅,大家也没人信我这位土地爷了。唉,没了香火,我只好化身百姓,去玻璃厂打工,这才算是有了口饱饭,九十年代后期,玻璃厂倒闭了,我也在铁公祠里面,分到了一所住宅。” 说着话,铁大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满头白发。 “走吧,带你们进去坐坐。” 我看得一愣,胖子也是一脸的不敢置信,“铁大人,您的铁公祠不是有很多吗?您干嘛非得在这住着啊?” “嗨,我不是说了么?我的铁公祠不是被推到了,就是被改成了家属住宅,如今在我辖区之内,也只剩下了两座,这就是其中一座,另一座则是在大明湖畔,但是……唉!那里被人改成了旅游景点,我不喜欢,除了办公以外,我一般不会去那边,不像这边,处处都是烟火气,这才是人间啊!” 说着话,铁大人就带着我们往里走,有熟人见到他回来了,还纷纷和他打招呼,问我们是不是他远房亲戚啥的,在不就是嘱咐铁大人,现在天冷路滑,出门遛弯要小心点。 看样子,铁大人和他的这些老伙伴,处的也是相当不错了 不过铁大人这个样子,是既让人心疼,又让人觉得好笑。 不管咋说,这好歹也是个土地爷啊,一方的神祇!可却混到了这种地步? 没香火和供品的时候,还得自己打工赚钱,现在还得和寻常百姓挤在一起,尼玛,这说出去谁敢相信啊? 最搞笑的是,这伙人口口声声的喊着老铁,住着人家的道场,却不知面前之人,就是当地的土地神啊! 第184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家国为先道法居后 铁大人带着我们三人,进了院子里面。 大院正当中,有着一尊破败的石像,借着四周的房间灯,我眯着眼睛看了看。 这尊石像两米多高,离地一米多,看样子像是个道士的模样,但是肥肥胖胖,满脸横肉,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道家高人,相反,还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 而在这尊道士石像的身后,就是铁公祠的正殿,里面供奉的就是铁大人塑像。 当然,铁大人的塑像也满是破败。 但奇怪的是,院子里面的这尊道士石像,却死死地挡住了正殿里面的铁大人。 在石像的底座正面,还有两行大字:家国为先,道法居后。 “铁大人,这位道长是何方神圣?怎么还把您的塑像给挡住了?” “呵呵,他啊?他是黄大牛。” 铁大人笑着,随手在石像的供桌上,抽出三炷香点燃,插到了香炉里面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也有点蒙,“黄大牛?这是谁啊,我不记得我们道家,还有这号人物啊。” “哈哈哈,老黄可不是什么高人,他那点微末的道行,还不如个杀鸡宰牛的屠户呢。”铁大人说的跟感慨,脸上也满是怀念之色,看来二人的关系不错。 我也来了兴趣,“既然不是道家高人,那为什么会被供奉在这里?而且还挡住了您的神像?” “唉,老黄是个好人,中年入道,老年有成,道行虽然不高,但是心里却装着人间大道。当年小鬼子踏进鲁地之时,那阴阳师与我们斗法,见此人拿出了太上法旨,我们一干人等都不敢在上前了,唯独这个老黄,还跟不要命似的往前冲。最终被阴阳师一剑斩下首级,之后那阴阳师还抓着他的魂魄,问他不怕吗?你猜老黄说啥?” “说啥?” “老黄哈哈大笑几声,说国都不在了,三清祖师还算个屁?老子穿上道袍是道士,脱下道袍就是平头百姓,百姓的眼里只有家国情仇,没有道家三清!谁敢动他的家国,他就敢和谁拼命,三清祖师来了都不好使!” “那然后呢?” “唉,然后老黄的魂魄就被打散了,可我们呢?我们却因为忌惮太上法旨,谁都没敢再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阴阳师,打开了那道封印,放出了塔下妖邪,从那以后,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老黄在笑话我不是个男人,也不再是昔日的大明王朝铮铮铁骨!” 说到这里,铁大人也有些哽咽了,“思来想去,我也越发的觉得,自己不如老黄,他才是悟了大道之人,我们在他面前,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怂包软蛋!所以我就动用神通,给老黄弄了这尊神像,挡在我的面前,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铁铉不如黄道长!在真正的高人面前,永远都是家国为先,道法居后!” “嘶!受教了!” 听铁大人这么说,我心里也有了几分钦佩,随手抽出三支香,顶在头顶上前三步,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这才将香支插在香炉里面,然后行大礼叩拜! 见此,胖子和孔佑澧也纷纷上前,叩拜这位黄道长。 说实话,铁大人的铮铮铁骨,在我看来就是愚忠,但是这位黄道长,才是真正的英雄!也值得我去叩拜! 靖难之役,说破大天去,那也不过是人家老朱家一家人打仗,谁当皇帝不是一样?还不都是他们老朱家的人? 但是黄道长这才是英雄啊!真正的民族大义! 上过了香,铁大人也带着我们,进了一间屋子,房间内堆满了各类书籍,地上还有不少小册子。 我随手拿起一本册子,刚想打开,铁大人却出手拦住了我。 “龙先生,这东西可不是谁都能随便看的。”铁大人笑了笑,拿过小册子,反手放到一边,“这册子里面写的,都是地方上的事情,或者是那些香客信徒,许下的愿望,寻常人可看不了,只有我这个土地爷才能翻看批阅,因为这就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凡人怎能打开?” “哦?”我来了精神了,“也就是说,给您上香许愿的人,你都会满足?” “这倒不会,若是愿望都满足了,这天下的人还上什么班了?天天来给我烧香不更好?” “那您是怎么做的?” “酌情处理吧,只要愿望不过分,还不伤天害理,又在我能力范围以内,我就会设法满足……哎对了,还有一些人特别好玩,比如那些做了亏心事的,来找我许愿,希望不会东窗事发,我就会设法,让他们的事情曝光出去。” 我笑了笑,没想到土地爷的差事,竟然是干这个的?我还以为他们只需要保护一方平安就够了,原来还得满足香客的愿望? 不过这应该也正常,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谁让他收了人家的香火呢? 铁大人给我们倒了两杯茶,然后就变回真身,开始收拾房间,忙了半个多小时后,他又用书卷和小册子什么的,搭了两张床出来。 “二位,在下管理的区域较大,平常事务繁忙,不能一直陪你们二位去抓捕那王莽,而且济楠府那边还有些事情,稍后我就要去一趟那边,可能要小住几日再回来,所以这几日就委屈二位了,在我这里暂住几日。” “铁大人,我爷爷交代过,酒店已经……” 铁大人摆手打断了孔佑澧,“孩子,酒店虽好,但却不是降妖除魔的所在,此处虽然人多,但毕竟是我的道场,我的那些鬼将,也能随时找到这边。” 说罢,铁大人又看向了我,“龙先生,这几日我放出了三百小鬼,在附近巡逻值守,他们若是发现了王莽,便会第一时间来通知你,回头我会让孔老,再给你们准备一辆车,你们行动起来也会方便许多,哦对了,二位初到鲁地,只怕人生地不熟,我回头会把童少卿给你派来,你们二位有事尽管找他,少卿道行虽然不济,但给二位带路的话,应该足够了,二位意下如何?” “呵呵,挺好,那就这样吧。” 人家都安排好了,我还能说啥,只能答应下来了,不然就不太给这个土地爷面子了。 然而,我刚答应完,一旁的胖子却一脸的为难,尴尬的赔笑着,“铁大人,如此安排是挺好的,但是……你们好像忘了一件事吧?这一日三餐,是不是得找个人……” “这事交给了我,我回头就去协商一下,三餐之事,胖子兄弟不必担心。”孔佑澧连忙满口答应了下来,胖子依旧是陪着笑脸,“嘿嘿,不好意思哈,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唱戏的人,日子也不好过,手里实在是没啥存款啊,只能麻烦你们了。” “额……哎呀!二位兄弟,忘记和你们说一件事了,刘家族长拿出十万悬赏,谁能铲除妖邪,谁就能拿到这笔钱!” 一说起钱来,我可就不困了! 老子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钱! 浑身上下就剩一万块了,再不搞点钱,我都没法回家过年了,还好这孔佑澧懂事,不说这十万块钱的事情,只怕我都没动力了,也好在胖子这个财迷在身边,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开口说这些! 交代好了事情,铁大人也要走了,不过临走之时,铁大人却看向了我。 “龙先生,素问你们豢龙一族神通广大,能降龙,可伏虎,所以我这才不远千里,让佑澧把您请了过来,如今这王莽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您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好好好,铁大人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了,正好,我也一直在抓他呢。”我陪着笑脸,话说到这里,我也想起了一件事,“哎对了,铁大人,你之前说的那个百宝塔下的妖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用不用我出手相助?” “这个……”说起这件事,铁大人也面露难色,低头思索了下来,然后就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唉,还是算了吧,这妖邪法力通天,只怕人间再无敌手,就姑且如此吧。” “嗯?姑且如此?这是啥意思?”我听得一愣,“这家伙一年要吃十个人,你们都不管吗?就算惹不起,那最起码也得上报地府,请阴兵过界降妖吧?” “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当年妖邪出世之时,我们就曾上报过地府,可却不知为何,那地府对此事,始终都是不闻不问,这八十年来,我们四方土地联名上书十余次,可地府却始终无动于衷,想来也是此人来历不一般,地府也招惹不起,只好放任不管了。” “我的天啊,放任不管?这不就等于纵虎行凶吗?”胖子也听愣了,“一年十个人,八十年就是吃了八百人啊!地府一点态度都没有?” 铁大人摇头苦笑,“唉,罢了,惹不起的人,也没人敢惹,二位,我实在是还有些急事要处理,就不打搅二位休息了。” 说罢,铁大人袍袖一甩,人也消失在了房间里面。 人走了,孔佑澧礼貌一笑,“二位,时候不早了,酒席也定好了,跟我出去吃点东西吧?” 胖子看了看我,我摇头一笑,“算了,不去了,这都八点多了,刚吃完外卖,也吃不下别的东西了。” “这……不好吧?我孔家自古就有规矩,贵客登门,必须要设宴款待,更何况我爷爷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你们这要是不吃的话,我回头也不好和爷爷交代。”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吃了,大清早的就忙着出门,下了飞机就坐车往这边赶,折腾了一天也有点累了,现在又都是这个时候了,哪里还有心情吃饭啊? 见我不想出去,胖子也笑了笑,开口说道:“兄弟,我们哥们都是俗人,没这么多的规矩,您也甭拿我们当外人,未来几天,免不得还要麻烦你呢,现在就这么客气,咱们以后还咋处了?” “这……好吧!那这顿酒席暂且存着,明天一早,我派人来接你们去吃饭,这样……可以吗?” 我苦笑着,“哎呀,真不用这么客气,我们兄弟……” “罢了,就这么定了,二位,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有事随时联系我,咱们明天见。” 孔佑澧也不和我们争辩,交代完了,起身就走。 送人出门后,看着这家伙的背影,胖子点了一根烟,“唉,你说……这算咋回事?” “什么咋回事?”我有点蒙,没明白胖子啥意思,胖子呵呵一笑,“现在的孔家,早已不复当年了,说他们是没落的贵族都不为过,可偏偏还在讲什么规矩,你说他们这是迂腐,守着老理儿不放呢,还是穷讲究呢?” “这……两者都有吧,不过这样也好,读书人总是要有些气节和风骨。” “狗屁的气节风骨。” 胖子转身回屋,我也跟了上去。 “下午坐车的时候,我闲着无聊,就在网上查了一下他们孔家这个明明德教育,咋说呢?嗯……反正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么好,说是有五个校区,其实就是五个小培训机构,培训内容也都是国学,诗书礼仪,君子六艺啥的,我感觉没啥用。” “这怎么会没用呢?诗书礼仪,最不济也能教会一个孩子的品德。” “品德?”胖子嗤鼻一笑,“两千年前的品德,你去教现在的孩子?当然,我倒不是说儒学不好,可那套三纲五常啥的思想,在现在这个社会早就吃不开了!现在的孩子,最该学的就是人情交际,关系处理,再不就是学点一技之长,以后上学也好,找工作也罢,这都是个加分项。” 胖子顿了顿,接着感慨,“唉,现在的小孩压力大啊!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输在了起跑线上,没点一技之长,长大了就让人笑话,像我朋友的那几个孩子,从小就学什么画画、钢琴、书法、跆拳道啥的,每年光培训课就得花个十几万,你光教孩子品德有用吗?” 胖子越说越没边了,我也听不下去了,“品德很重要的好不好?而且这种东西就得从小培养,树立正确的三观。” “唉!没用,我觉得是真心没用!”胖子摇了摇头,起身给我添了一杯茶,“三观这种东西,基本没啥问题就行了,老师都能教,真没必要去学儒学,难不成到了社会上,别人和你做生意,你还能去和人家讲君子之道?还能去说什么诗书礼仪?唉,现在这个社会,早就不是过去了,儒学在现在吃不开,君子少,小人多,反正我觉得不实际。” “唉,话不能说得太死,我觉得……”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你还别不信,我在网上查了一下,他们孔家的这个明明德教育,还真没多少学生,比起那些兴趣班都差远了!现在的人啊,跟我一样,都是比较认可现实一点的东西,品德……呵,重要个锤子,还是学点一技之长的好,搞不好以后找工作就是加分项。” 胖子说的头头是道,我是真的说不过他,也懒得再说了,反正他咋说咋有理…… 第185章 第一百八十五章 苦肉计 见我不和他聊了,胖子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结。 “少班主,王莽这件事你打算咋整啊?” “还能咋整?人都来了,肯定是管到底啊,更别说了,这货还是吕祖爷留给我的渡劫大礼包,我不接着也不行啊。” “不是,我不是说你管不管的问题,我是说你能不能打的过?上次碰到那东西的时候,你说你受了伤,不是那玩意的对手,现在呢?伤好了吗?” “伤倒是没啥问题了,你小师爷的那个丹丸,是真的有用,要不是吃了他的药,我估计还得再躺几天。” “那然后呢?你有几成把握能弄死他?” “这个……唉!说实话,要是弄死他的话,我至少能有七成把握,但现在的问题难度在于,咱们可以弄死他,但是他的身体不能受伤,回头我还得拿着这副身体给九头虫,好化解九头虫的一身怨气。” “嘶!那咋整?这样的话,你能有几成把握?” “一成都没有!” “啊?”胖子顿时一惊,差点吓得没站起来,“少班主,我可没和你逗乐子,咱哥们有一说一,你到底能不能行?” “我也没和你开玩笑啊!”我给了他一个白眼,“唉!王莽历经四世,每一世都是怨气冲天,这一身的道行也可想而知啊!更别说他那副身子还挺过了天雷,受过了雷火,我的天雷地火也拿他没办法了,更别说我现在还不能伤了他的身体,这难度系数还不大?” “嘶!除了天雷地火,你就没点别的杀招吗?” “别闹,你当这是打游戏啊?还杀招?”我苦笑一声,“杀招有的是,但是任何杀招都具有一定的危险程度,我不敢保证,不会弄伤他的身体。” “那咋办啊?你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唉,也不能说没有,只是我现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不说了,早点睡吧,折腾一天了,我也累了。” 我脱了鞋,躺到了床板上,胖子则是一个人,坐在床头闷闷不乐的抽着烟,估计也是在那瞎操心,帮我琢磨怎么弄死王莽呢。 坐了一天的车和飞机,我是真的有点累了,躺倒床上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便只觉得房间内寒风一阵,冻得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睁眼去看,就只见一个人站在床边,正在那盯着我呢。 房间里面突然出现一个人,我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翻身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一看,竟然是童少卿。 “你怎么来了?你家铁大人不是说,让你明天早上……嘶!不对,出事了?!” “嗯,出了市里往南走五里,有人看到王莽了,此人一连吞下三人之后,就被我帐下鬼兵给牵制住了,特来请先生过去。” “快快快,别废话了,把鞋给我。”我光着脚跑到胖子床边,上去就给了胖子一个大B兜,“别睡了,有情况,快点!” 胖子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刚想问我啥情况,就看到了房间里面的童少卿,瞬间就明白咋回事了。 “我靠,王莽现身了?” “嗯呢,市外五里,鬼兵正在牵制。”我风风火火的穿着裤子,胖子也连忙起身穿衣服。 穿戴好了,我俩就跟着童少卿出了门,紧接着,铁公祠门口也出现了一辆车。 见我们出来了,上面的人也连忙招呼我们上车,说是孔佑澧给我们准备的,如此,我们一行人也坐着车,赶往城南。 “童少卿,那边啥情况?城南五里是什么地方,人多吗?” “那边是郊区,再加上这些年人口流失,所以那边的人倒是不多。” “那就好,你们的人多吗?能撑到我们过去吗?” “这个……”童少卿面露担忧之色,“唉,我们的人倒是不人,但是那畜生神通广大,我怕我们的人撑不了多久。” 童少卿如此说,我也有些着急了,催促司机快点开车。 一旁的胖子,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兄弟,我有点事情想不明白,那个王莽他只吃姓刘的人,对不对?” “对啊,怎么了胖爷?” “那他现在吃的这些人,都姓刘吗?他又是怎么确定的,人家姓刘?就没有吃错人的时候?” “这……说实话,我们现在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而且到目前为止,还真没有其他姓氏的人遇害过。”童少卿说完,低头想了想,“哎对了,还有一件事特别奇怪,王莽这货不知道有什么本事,每次就像是提前踩好了点似的,都知道谁在家,谁不在家,只要每次一出手,就能吃到人,而且吃完人就走,很多时候我们都见不到人。” “嗯?”我皱了皱眉,“啥意思?听你这口气,你好像很确定,他没有提前踩点?” “对!我很确定,因为自从这东西来了之后,我们就开始不断增派人手,各方土地的帐下鬼兵,都被我们都借了过来,可饶是如此,依旧还是看不到此人白天出没,而他每次夜间出没,也只是出来吃人,吃完人就走,绝不纠缠!” “这倒是有些奇怪!” 我看了看胖子,却见胖子也在那低头琢磨。 说话间,我们一行人也赶到了城南这边,远远望去,就只见在一片雪地里面,数十名小鬼,正在四出围拦堵截一条巨蟒。 见此,我连忙打开车门,提着我的桃木剑就冲了过去。 走到跟前了,王莽也似乎是认出了我和胖子,当即就不跑了,身形一晃,就幻化成了人形。 “呦,胖子老弟!好久不见了!” “哎呦喂,我的好大哥,一别小十天,您老可好啊?” 胖子哈哈大笑着,快步跑了过去,两个人抱在一起嘘寒问暖,就好像是失散了多年的亲兄弟,然后久别重逢似的。 “莽哥,游标卡尺的事情,你这次得给我说清楚了吧?话说……你到底是不是穿越者啊?我可是你的粉丝,你这次得跟我说实话了吧?” 得儿,胖子又开始了,拉着王莽就聊了起来。 王莽也是艺高人胆大,仗着大家都不是他对手,就拉着胖子在雪地里面坐了下来,恍若无人一般谈天说地。 看到这副情况,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被惊掉了下巴。 童少卿咽了咽口水,小心的揪了揪我的衣角,“那个……龙先生,你们……不吃人吧?” “额……不吃不吃,你甭管他,这家伙就是个自来熟,看到谁都能聊几句,你让他们先聊着,或许这胖子能问出点啥有用的信息。” “好、好吧,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吓我一跳。” 见童少卿吓得脸色惨白,我也忍不住苦笑。 本来挺紧张的气氛,谁能想到胖子会来这么一手啊?不让人害怕才怪呢!毕竟正常人,谁会和吃人的怪物为伍啊? “龙先生,现在咋办?就这么等着?” “嗯,暂且先等着。”我看了一眼在场这些人,大概能有二三十人的样子,“童少卿,都是鬼兵吗?没有人?” “龙先生玩笑了,我们都是各方土地爷帐下的鬼兵鬼将,哪来的大活人啊?” “这……好吧!” 倒是可惜了,要都是人的话,我还能利用他们布个阵,暂时镇压住王莽,可问题是这些人都是鬼,要是陪我施法的话,他们也得身形俱灭。 我正在这低头想办法呢,那边的胖子却是聊的火热,都拿出手机开始做笔记了,说什么回头要写一本“王莽传”,专门给他歌功.颂德啥的,反正是给王莽哄的鼻涕泡都快笑出来了。 然而,就在我盯着二人之时,我的手机却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还是胖子发来的消息。 “苦肉计,顺藤摸瓜,动手!” 嘶!我顿时一愣,胖子这是打算要跟着王莽走啊?顺带着,在帮我找出降服这东西的办法? 办法倒是好办法,可问题是,危险系数也大啊! 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一口一个小朋友的巴蛇,这要是跟他走了,回头大哥一生气,再把胖子给吃了,我还不得后悔死了? 然而,就在我犹豫不决之时,胖子又发来一条消息,我打开一看。 “还愣着干啥啊?这玩意多少有点缺心眼,还不识字!我忽悠他就跟忽悠儿子似的,赶紧动手,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这……行吧! 胖子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犹豫了,这家伙别的本事没有,满嘴跑火车倒是比谁都强。 再且,看这俩人的状态,好的都快吃一个小孩了,估计应该也不能出啥事。 “少卿,你……你通知下去,一会我会动手,让他们假意迎合,配合我一下就行,千万别纠缠,放他们两个走。” “他们?我的天啊,你们还……” “嘘嘘嘘!你小点声,大惊小怪的干什么?!” 童少卿捂着嘴,压低声音道:“你们还真是一伙的?怎么放他们走啊?” “嗨,你懂个屁,这巴蛇来历不凡,我可以杀他,但是不能伤了他的身子,一会我和胖子唱一出苦肉计,胖子会跟王莽走,帮我找出对付这东西的办法。” “哦,这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吃人呢。” 我苦笑的看了他一眼,心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非和吃人过不去了? 再说了,老子虽然算不上仪表堂堂,那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哪有吃小孩的样子啊! 童少卿身形一闪, 随即就化作一道黑气,飘散在黑夜当中。 等到再次回来之时,我的命令就已经传达下去了。 “龙先生,您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吩咐下去了,现在可以动手了!” “好!” 我淡淡一笑,抽出桃木剑,步步紧逼上前。 一见我要动手了,胖子一把就抓住了王莽的手腕,“莽哥,快走!我这兄弟可不一般,他道行深不可测!” 王莽看了看我,“孩子,小胖子既是张家之后,又是朕的知音,看在他的面子上,朕不与你为难,收起宝剑,速速退下,我饶你不死。” 我心里这个好笑啊,还不知道谁饶谁呢,要不是不能伤了你的身子,我早就弄死你了。 “王莽,你也算是个苦命之人了,三世轮回,每次都是尸首不全,惨死于刘家之手,这也是张子祥道长为何渡你的原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得了修行之后,又再次走入歧途,堕入魔道,如今你吃人成性,作恶多端,我豢龙氏今日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王莽微微一怔,随后就笑了起来,“哈哈哈,朕不惧天雷,不怕地火,你奈我何?!” “哦?那伏龙锁呢?” “何为伏龙锁?” “唉!王莽,你还不知道吧?我是豢龙氏之后!知道豢龙氏吗?” 一听到豢龙氏,王莽脸色顿时一僵,然而,我却笑了! “豢龙氏凭什么能养龙?那就是因为我们豢龙氏一族,有降龙伏虎的本事!这伏龙锁,便是化符为锁,此锁顷刻便能穿透龙鳞,将锁链拴在龙心之上,稍一拉扯,便可从其内部拔出内脏!你不惧天雷,不怕地火,难不成你的心也是石头做的?!你这一身的蛇鳞,还能比龙鳞坚硬?!” 话说到这里,王莽终于不淡定了,警惕的看了看胖子,胖子也连忙调油加醋,“莽哥,我都和你说了,这家伙不简单,你先走,我拖住他!以后咱们还是兄弟!” “要走一走!哼,朕就不信了,朕打不过他,还不能从他手下逃走了?兄弟,朕和你相见恨晚,难得会有人认可朕的皇位,从今往后,只要有朕的地方,就有你的一席之地!” “大哥!” 胖子是真会玩,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眼含热泪啊。 “大哥,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嗨,叫什么大哥啊!叫朕皇兄,朕乃是一朝天子,身有帝王之气加持,你叫朕一声皇兄,来日便是朕的亲王!对了,朕在此地结识了一位好友,那人也是一朝天子,我们兄弟刚刚结拜过,朕这就带你过去,咱们兄弟三人,从今往后就是一家人,有酒一起喝,有肉一起吃!” “好!皇兄,我胖子跟定你了!” 胖子如此说,王莽也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金腰带,一脸霸气的看向了我。 “孩子,不是想要朕的命么?哈哈哈,想当年,万军从中,朕尚能谈笑风生,因此这才有了十五年的帝王之命!今日朕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胆敢取朕的性命!放马过来!” 第186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冲天大将军黄巢 不愧是当过皇帝的人,一身的帝王之气啊!言语之间,更是霸气侧漏! 我紧了紧手中剑,话已至此,在不动手就说不过去了,当即提剑上前。 然而,就在我冲到跟前之时,王莽身子一晃,便化作一条巨蟒,张着大嘴就向我咬了过来。 慌忙之中,我横剑挡在身前,王莽的巨口也咬在了桃木剑之上。 见此,我连忙划破中指,在剑柄处轻轻一点。 “诛邪——” 霎时间,桃木剑金光爆射,王莽就仿佛是触了电似的,浑身一抖,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嘴,我见此连忙乘胜追击,飞身跃起,一个力劈华山,就砍在了巨蟒的脑门上。 “锵——” 巨蟒的鳞甲,好似钢铁一般,桃木剑砍上去,立刻火花四溅,金属碰撞之声,震的我耳膜生疼。 落地之后,借助月光看去,却只见巨蟒的蟒头之上,竟没有半点伤痕,只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 不愧是四世妖邪啊,道行真不是盖的,再加上帝王之气加持,只怕寻常兵刃都奈何不了他。 “龙先生小心!” 我微微愣神的功夫,就听身后的童少卿喊了起来,我连忙回头看去,可还没等我看清楚呢,巨蟒的尾巴就抽了过来。 仓促之间,我也只好依葫芦画瓢,像刚才似的横剑挡在身前。 然而,还没等我运气抵挡呢,这东西就已经抽了过来,“砰”的一下,愣是把我扫飞了出去。 这可是巴蛇啊!上古的巨蟒,相柳大神的后裔!一身的力气,何其之大啊! 我被这东西的尾巴扫了一下,整个人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嗖的一下就飞出去五六米,落地之后直接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哈哈哈,豢龙氏也不过如此!” 王莽狰狞的大笑着,随后巨大的身躯,再一次向我这边碾压了过来。 这巨蟒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我面前,大嘴一张,直接就奔我的脑袋咬了过来。 见此,我木剑虚晃一招,随后纵身一跃,踩着巨蟒的身子,就跳到了其头顶之上。 木剑随手一扔,双手掐诀,向天一指,“天地敕令,诸神听命,四海河伯,速速放行,山神土地,听我号令!降妖除魔,搬请泰山!” 话毕,我手掐泰山印,指印之间,隐隐浮现出一尊迷你的虚拟泰山。 而就在此时,刚刚还在挣扎的巨蟒,此时却是“噗通”一声,愣是被我把脑袋给钉在了地上。 开玩笑,这可是泰山法印,道行修炼到一定境界的人,真的能把泰山的全部重量给搬请过来,我虽然还没这个本事,但是也能搬来三四分。 不过饶是如此,这也不是一条巨蟒所能抗衡的! 换句话说,我现在就是泰山,泰山就是我,所有的重量都在我身上呢。 这玩意和我斗,真的是太嫩了!我豢龙氏降龙伏虎都不在话下,更别说一条巨蟒了。 要不是不能伤了让他,我想杀他真不是什么难事。 “孽畜,还不迷途知返,速速归降!”我在巨蟒的脑门上跺了一脚,疼的王莽嘶嘶怪叫。 这种法术好是好,但也有个bug,那就是双手结出来的泰山印,不能放开,一旦松开双手,这泰山印就散了。 换句话说,我现在双手掐在一起,就不能拿他怎么样,顶多是把王莽一直镇压在脚下,但要是松开手,没了泰山印的加持,我也镇不住这东西。 如此一来,现在的局面就很尴尬了,我弄不了他,他也弄不了我。 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没办法收伏这东西,因为这东西现在是巴蛇,巴蛇可是上古凶兽,资历比起真龙也不差多少。 这一身的鳞甲,也堪比一层铠甲,我的桃木剑压根就破不了他,最重要的是,我还不能伤了他,这身子我留着有用。 现在收伏他,把他放在身边也不安全。 我低头想了想,就看向了远处的胖子,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让他过来打破僵局。 胖子点头授意,随后就向这边冲了过来,“莽哥,我来救你!” 胖子冲到跟前,一把就把我从巨蟒的头上给推了下下去,我顺势在地上一滚,拉开一定距离,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王莽也不是傻子,见打不过我,也不纠缠了,脑袋一甩,就把胖子扔到了背上,巨蟒扭动着身躯,冲开层层阻拦,就向黑夜中行去。 王莽走了,童少卿也凑了过来,一群人七手八脚的把我馋扶了起来。 “龙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你找几个人,亲自带队去追他。” “啊?你不是要放走他吗?” “哎呀!糊涂啊,做戏得做全套,你不追他,那不就说明咱们有意放人走吗?你带几个人,在后面做做样子,但是切记,千千万万不能伤了他的身子,还有!追一会之后就别追了,你在后面给我盯着,尽可能找到他的老巢。” “好好好,我这就带人去,那您……” “别管我!先去追他们,无论如何都得把他藏身的地方给我找出来!” 童少卿答应一声,随后就带着人,向巨蟒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人走了,我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其实王莽住在哪里,我并不担心,反正胖子在他身边,我迟早都能找到他,可也正因为胖子在他身边,所以我不放心啊! 要万一这都弄西嗜血成性,想要对胖子下手,我连个救人的时间都没有。 如果能找到他老巢所在,我还能让人随时监视,胖子出点什么事的话,我还能及时营救。 我坐在原地抽了一根烟,也迟迟不见童少卿他们回来,这冰天雪地的,坐得太久我也受不了,只好回到车里等他们回来。 我等了许久,天边都开始泛起鱼肚白了,童少卿这才带着一干鬼兵赶了回来。 “咋样?找到了吗?” 童少卿摇了摇头,“唉,这东西速度太快了,跑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化身成人,刮起一阵旋风后,带着胖爷狐疑走了,我们没追上。” “啊?那胖子他们去哪了,你也不知道?” “这……唉!这东西真的太厉害了,我家土地爷都不是对手啊,我们怎么可能追得上啊?” “嘶!” 一听到这个结果,我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胖子可不能出事啊,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我这以后就没朋友了。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看清过=了吗?” “这……好像是槽县那边。” “槽县?”我微微一惊,“这名字咋这么熟悉呢?昨天晚上的时候,你家土地爷好像和我说过,那边是不是还有个妖邪?而且那妖邪的道行也不低。” “对,百宝塔下镇妖邪,在我们鲁地就没人不知道,只要是修行之人都知道,那边的妖孽是整个鲁地最棘手的!也是唯一没人敢惹的!因为这东西曾一连吃了两个土地爷,最后还是武当张真人,布下三教同流的大阵,这才将其镇压。” “坏了!这俩人不能联手了吧?王莽刚才可说了,他最近认识了一个新朋友,好像还是哪位皇帝,最近还刚刚结拜过。” “嘶!这、这么说来的话,事情就更麻烦了!” 童少卿脸色巨变,我也连忙道:“那边的妖邪到底是什么来历,你知道吗?当真是皇帝?” “这……这我就不知道,那边的妖邪在鲁地盘踞千年,这千年来吃的人,少说也有几千了,可我们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默认让他吃人,所以这也算是我们鲁地的丑闻,故此,这妖孽的来历,只有少数人知道,我们这些做鬼将的,压根就不清楚。” “那谁知道?铁大人知道吗?” “这……或许可能知道吧?” 童少卿说话模棱两可,弄得我也有点不放心了,胖子这可真是出了一次馊主意啊! 要只是王莽的话,我倒也不怕,可现在又弄来一个更大的妖邪,这就让我头大了,也是真的不放心啊! 谁敢保证那位爷是啥人品?要万一对胖子下手怎么办? 要知道,这可都是吃人的主儿啊! 我坐在车里犹豫了一会,外面的天也渐渐的亮了,远处的村庄也燃起了炊烟。 “少卿,你家土地爷现在在哪?” “这……应该是在济楠府的铁公祠内,我昨天听土地爷说过,他最近为了王莽的事情,一直在忙,堆积了不少的卷宗,现在你们来了,他也该回去批阅卷宗了。” “那从这里去济楠府,大概需要多久?” “嗯……”童少卿低头想了想,“开车的话,大概两个半小时,您是要见我家土地爷?” “对,要只是王莽一个人的话,我倒是不担心,可现在看来,槽县那边的妖邪,十有八.也卷了进来,这二人联手,我怕是斗不过他们。” “额,龙先生真的确定了,是那边的妖邪和王莽联手了?” “废话!我要是确定的话,我还用找你们家土地爷去求证?我早就去搬救兵了!我现在去找你们家土地爷,就是想印证一下,那边所谓的妖邪,到底是不是王莽口中的皇帝。” 如果真是这两个人联手的话,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 当年的张真人,请来九僧三儒,动用三教之力,这才将那东西封印,而现在又过去了数百年,只怕我也不是对手啊! 见我说的严重,童少卿也紧张了起来,“那要不……我请土地爷过来吧?您过去太浪费时间了,土地爷亲自前来,顶多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 “好!快请!” 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胖子这么尊重铁大人,人家还是一方土地神,我也不好意思说让他过来见我,如今童少卿主动提出来了,这就再好不过了。 我见童少卿还坐在那里不动地方,也有点着急了,“快去啊,请你家土地爷过来。” “额,也不用这么麻烦,我亲自去的话还得耽搁点时间。” “那怎么弄?” “这个……打电话呗。” “啊?打电话?”我顿时一愣,“你们不是鬼么,都这么高科技了?” “嘿嘿,我虽然是鬼,但我家土地爷好歹也是一方神祇,而且他老人家喜欢人间烟火气,平常在铁公祠处理公务的时候,就喜欢躲在藏书阁内,装作工作人员,而且那边就有座机。” 好吧!我也是无语了,堂堂一个土地神,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知道的这是个神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老干.部,退休后来体验生活了。 “行吧,那就赶紧打电话吧,我着急。” “这个……我打不了,平常我们都在土地爷身边伺候,所以用不着这些东西,也不知道电话号码,要是想联系我家土地爷,还是得找孔老,他们二人经常打电话聊天。” 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得找孔老头,没办法,我只好打电话给孔佑澧,让他打电话给自己爷爷,然后再让孔老头约土地神过来。 交代好了,我也只好让司机开车带我回文庙那边。 然而,等我赶回这边,买了门票进去后,铁大人就已经过来了,此时正在大成殿烧香呢。 见我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铁大人竟然还笑着调侃我,“龙先生,出什么事了?怎么如此的慌张,这可不是高人该有的样子。” 我没好气的给了铁大人一个白眼,“大人,您就不觉得少了个人吗?” “啊?”铁大人微微一愣,看了一眼我身后,确定不见了胖子之后,铁大人也终于紧张了起来,“嘶!这……小胖子呢?他、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唉!甭提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么?那个王莽我留着有用,所以不能伤了他的身子,胖子为了给我找破解之法,就和我上演了一处苦肉计,跟着王莽跑了。” “哦,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唉!这张家的小天师,要是在我的属地出点什么事,只怕我还不好和张家交代。” 我苦笑一声,“铁大人,您老高兴得太早了,胖子可能真的要出事了!那个王莽往槽县那边去了。” “啊?!当真?!” “当真!不但如此,据那王莽所说,此人到了鲁地之后,还结交了一个朋友,而他的那个朋友,据说还是某位皇帝……” “我的天啊!出大事了!” 铁大人脸色一变,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完全没有之前的风度,见此,我也紧张了起来。 能把堂堂的土地爷吓成这样,看来这事情是真的麻烦了,那边的妖邪也是真的惹不起啊! “铁大人,那妖邪到底是什么来历?难不成真是皇帝转世?” “这……唉!此人算不上皇帝,因为他是黄巢!就是那个喝人血,吃人肉,杀了八百万人的魔头!逼得大唐皇帝逃去蜀地的黄巢啊!” “黄巢?当真是黄巢?” “我骗你做什么?” “这……哈哈哈哈!”我不由笑了起来,“铁大人,您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可就兴奋了!我还在找他呢!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太爷可怜苦命人啊!” “啊?你们是一伙的?你也吃人啊?” “去去去,吃什么人啊,我命中有一场劫数,注定要度化七个人,其中就有这位冲天大将军!黄巢!” 第187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作了一手的好死 黄巢这个人,想必不用多说了吧? 唐朝末年著名的农民起义军领袖,出身盐商家庭,擅长骑射,粗通笔墨,成年之后,因为官场舞弊,屡试不中,因此对统治者怀恨在心。 趁着关东大旱之时,此人积极收拢难民,在王仙芝起义之后更是积极响应,等到王仙芝战死后,此人就成了农民起义军的领袖,号称冲天大将军,一路打进了长安城,逼得唐朝皇帝不得不远走蜀地避难。 而且此人打进长安城后,又建立了大齐帝国,但可惜的是,这人虽然是草根出身,可为人却不咋样。 进了长安城后,就开始大肆屠杀唐朝宗室百官,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丈夫壮丁,杀戮殆尽!据正史记载,好好一座长安城,愣是被这人杀成了一做空座,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尸横遍野,流血成渠。 不只是长安城,在其他地方也是如此,此人进城之后,就是烧杀抢掠,屠杀民众。 如此恶劣的行径,也引来了李氏王朝的反.攻,之后在李克用和王重荣的猛烈进攻下,黄巢渐渐不敌,最终战死狼虎谷。 但是!这不是最恶劣的,最恶劣的是,此人以人为食! 我记得网上说过,黄巢在攻打陈州的时候,出现了军粮不足的现象,所以在包围陈州近一年的时间里,黄巢命令军队建造数百间作坊,采用机械化的方式将活人碾碎,以人肉为军粮,以此保证他的起义大军有足够的战斗力。 史书.记载,黄巢所过之地,百姓食尽,赤地千里,日食三千人! 在史书当中,这个黄巢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大魔头,因此,这人建立的大齐帝国,也不被正史所承认,史书当中也将其称之为贼。 至于他到底杀了多少人,又吃了多少人,史书没有记载,只说是此人多次屠城,齐军日食三千人,但是在野史当中,却有一个粗略的数据,那就是“屠人八百万,烹杀五十万!” 也就是说,黄巢带领的军队,前前后后杀了有八百多万人,吃了也有五十多万人…… 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人竟然会吃人? 若是说妖怪吃人什么的,我还不足为奇,可人吃人……就真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了!哪怕是放到现在,在这个二十一世纪,说出来都让人毛骨悚然。 当时看到黄巢这个名字时,我也始终不敢相信,我需要度化的人里面,竟然会有这位大魔头,所以我前前后后查过许多次资料,也一直以为,只是重名罢了,并非是这个黄巢本人。 直到老令公和摩诃迦叶相继出现后,我这才相信,这个黄巢……就是我要度化的人! “龙先生,你……当真要度化他?”铁大人小心的问道,看来对于这个魔头,铁大人也是十分的恐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命中劫数啊!不度化也不行,不然我这一辈子,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铁大人往崇圣祠走去,我也跟了上去,“黄巢可并非是一般的妖魔,此人杀人无数,食人为乐,一身的杀气,也不是寻常妖魔所能比拟的。” “他到底有多厉害?你见过吗?” “这……唉!我也没见过,这孽畜法力通天,我们根本就不敢招惹,十方土地也只好默认了此人的存在,让他每年吃十个人,所以我也没敢去看过。” “那……那到底有多厉害,你们就没个概念吗?” 铁大人摇头苦笑,推开门和我走了进去,孔老头也连忙迎了出来。 我们三人分宾主落座后,孔老头给我们到了两盏茶,铁大人这才继续说道:“唉,那黄巢在此处盘踞千年,千年来,两任土地接连被吃,你说此人该有多嚣张?” “嚣张?呵,嚣张有什么了不起的?弄得好像谁不会嚣张似的?主要是我想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厉害。” “唉,不知道啊!这个是真的没概念,千百年来,也没人敢惹他,那人隐居百宝塔下,与世无争,只是吃人为乐,也从未和人起过冲突,见过他的人,也没有能活着回来的,所以……哎!也不能说没有活着回来的,做个简单的对比,张真人百岁高龄下武当,请来九僧三儒,这才将其镇压封印,这……你比张真人如何?” 完了,那这么说的话,就没法比了,一在平地一在天啊! 张真人那是什么人?那可是道家的活神仙,以一己之力开宗立派,创建了武当派!羽化之后位列仙班,是道家的清虚元妙真人。 如此高人,还得请来九僧三儒,才能将其镇压,我一个人……搞不定啊! 只怕我去了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完了,胖子这一去,岂不是凶多吉少了?” “唉,传言那人嗜杀成性,食人成瘾,就没有人能活着从百宝塔下出来,小胖子这一去,怕是有去无回啊!” 他这么说,我的心也彻底凉了,胖子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啊!现在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不行!这小子绝对不能死,他死了,我以后就没朋友了! 而且胖子好歹也是张天师之后啊,他要是出点什么事,龙虎山还不得找我兴师问罪? 要知道,现在整个龙虎山的人都知道,这胖子现在可是跟我混啊! 我越想越觉得后怕,思来想去,还是得给龙虎山打个电话。 且不管龙虎山会不会找我兴师问罪,单说这黄巢,只怕就不是我一个人能降服的,还是得找个帮手。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宗苍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那边也传来了张宗苍的声音,“喂,晒衣兄。” “喂喂喂,兄弟,出事了!胖子让黄巢给抓走了。” “黄巢?”张宗苍微微一怔,“哪个黄巢?” “还有哪个黄巢啊,就是那个喝人血,吃人肉的黄巢啊!这家伙一直藏在鲁地,每年都要吃十个人,而且据当地的土地爷说,此人法力通天,当年的张三丰张真人,布下三教同流的大阵,这才将人镇压,我一个人怕不是对手啊!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额……完了!我现在脱不开身啊!我在蜀地呢!” “啊?”我愣了一下,“你不是回龙虎山了么,怎么跑蜀地去了?” “是啊,我确实是回龙虎山了,但是胖子……不对,你等会,你说你在哪?”张宗苍顿时一惊,也把我弄得一愣,“鲁地啊,咋了?就在孔府附近。” “你们啥时候去的?” “就是昨天啊,你前天不是还给我打过电话了吗?结果聊了没两句,你就把电话给挂了。” “完了,我被胖子给骗了!”张宗苍也火了,“胖子说你们在属地演出,还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让我过去玩,我、我闲着没事,正好也想出来游历一番,所以我前天上午就飞过来了,当时给你打电话,就是想问你们在哪,因为我没找到人。” “……” 胖子啊胖子!这可真是作了一手的好死啊!你没事逗人家玩干什么啊,把人弄去了蜀地,他跑到鲁地,现在好了,连个救援的人都没有了。 “那你啥时候能过来?现在订机票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我在这边遇到点事情,暂时脱不开身,最快也得三四天,才能赶过去。” “什么事啊?比救人还急吗?胖子这可是被黄巢抓走了,搞不好就得随时被吃啊!” “这……”张宗苍犹豫了一下,沉思了许久,最终长叹一口气,似乎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唉!晒衣兄啊!其实前天我到了这边之后,就发现自己被骗了,当时打电话给你,就是因为我在这边遇到点事情,而且事情还比较棘手,所以我想让你过来救援,结果胖子在身边,我就没好意思说出口,现在是真的脱不开身啊!” 我也急了,“那你也不能不管胖子啊,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黄巢啊,搞不好胖子就要被吃了。” “这……哎呀!怎么事情都赶到一起了?”张宗苍愤愤的抱怨了几句,但马上就又镇定了下来,“晒衣兄,我真的过不去,胖子虽是我小徒孙,但他只是一人!可我这边却是数千条人命啊!大义面前,我宁渡千人,不渡胖子一人!抱歉了!” 说罢,张宗苍就把电话给挂了,我也彻底听愣了。 好家伙!这才是狠人啊,在一千人和自己亲戚面前,这家伙眉头都不皱一下,直接就把自己的小徒孙给放弃了?而且还这么果断? 平心而论,我是没他这个尿性,让我在一千人和一个人面前做选择,我果断选择胖子! 见我拿着电话愣在那里,铁大人也凑了上来,“龙先生,什么情况?龙虎山那边不愿出手?” “不是不出手,是人家有事,过不来!” “什么事能比自家孩子重要啊!”铁大人也愣住了,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唉,那边有一千条人命等着要去救,所以他放弃了胖子。” “额,好吧!不愧是除魔卫道,一心为国的张家!这份胸襟,着实是让人钦佩啊!” 我没好气的瞟了一眼,说出来确实是让人钦佩,可自己后人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资格自称天下第一家族?又有什么脸面,自称南派道家之首? 如果是我,我绝对毫不犹豫的果断选择救胖子。 “那现在咋整啊?龙虎山不出手,四方土地又不是对手,地府又不闻不问,我孔家如今也没落了,这还能上哪去找帮手?”孔老也着急了起来,在一旁催促着。 我低头想了想,一时间竟也没有办法了。 然而,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还是刀爷打来的。 “喂,刀爷,您老也到了?” “嗯,到了,我在孔府门口,看门的非让我买票,不买票不让进,我想揍他。” “别别别,你揍他干什么啊?” “你们不是在孔府里面么?我也算是请来的贵客了,他竟然敢让我买票?呼!”刀爷深吸一口气,显然已经是气到极点了,“他态度不好,我要揍他。” “别别别,你消消气,先别揍他。” 我连忙拦住刀爷,这家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他说得出,就能办得到,绝对敢在孔府门前打人。 “刀爷,我不在孔府里面,你往旁边走,这边有个文庙,你买张门票就能……嗨,算了,你在门口等着,我去给你买票。” 说罢,我挂了电话就往外走,依照刀爷那个直脾气,搞不好他还真得跟售票员打起来。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刀爷说的也在理,我们也好歹是孔家请来的贵客啊!这出来进去的,一次就是八十块门票,好家伙,两天的饭钱就这么没了。 第188章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冤家路窄 不多时,刀爷也被我接进来,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刀爷就直摇头。 “错了,当前的重点不是黄巢,是胖子,你得把人先救出来再说。” 我有点蒙,“怎么错了呢?胖子被王莽带走了,王莽现在和黄巢混在了一起,所以要想救胖子,就必须得搞定黄巢,这是避不开的事情。” “不不不,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救胖子和搞定黄巢,这不是一回事,谁说救胖子,就必须要弄死黄巢?” 我越听越乱,“刀爷,你到底啥意思?” “救人!就这么简单!甭管他黄巢鸟巢,你得先找到胖子在哪,把人救出来,这才是重点。” 我感觉我现在和刀爷,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刀爷,王莽往槽县去了,槽县那边就是黄巢的地头啊!而且王莽自己也说了,他认识了一个朋友,也是个皇帝,这不就是黄巢吗?” “古往今来的皇帝多了去了,你就这么确定那人是黄巢?” “这……” “哎!刀爷说得对啊!”不等我说话,一旁的孔老就喊了起来,“从古到今,鲁地出现的皇帝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位,西汉的海昏侯刘贺和汉哀帝刘欣,这都是鲁地的人,还有东晋的晋明帝司马昭,南齐的开国皇帝萧道成,这也是鲁地的人。” 说完,孔老也看向了铁大人,“铁大人,这附近的妖魔,可有哪位曾是皇帝?” “这……我倒是没听说。”铁大人摇了摇头,也是面露难色,“鲁地自古以来,便是妖魔层出不穷之处,光是在册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些不在册的,更是不计其数,我根本就无从查起啊!更别说那槽县也不在我的辖区。” 铁大人这么说,我也有点想不明白了,“铁大人,您一直都在说,鲁地妖魔横行,可据我所知,鲁地这乃是圣人之地啊!孔圣人的家乡就在鲁地,有着圣人霞光庇佑,如此说来,这鲁地也算是福地了,哪来的这么多妖魔啊?” “唉,龙先生有所不知啊!正因为鲁地是福地,所以才有妖魔聚集。” “哦?为何?” “因为他们需要借着此地的福气,还有圣人的霞光修行,如此一来,就比其他的地方事半功倍许多,别的不说,就说五百年前,孔庙之内跑进了一只小白蛇,那白蛇每日藏身于房梁之上,吸食香火,聆听圣人教诲,因此这才开了灵智,得了大智慧,短短百年的光阴,便能化身成人,就是可惜了,八十年前,小鬼子进军鲁地,闯进文庙之时,那白蛇为了守住儒家道统,最终死在了炮火之下,也算是以身正道了。” “嘶!那这些妖邪,就不怕圣人的霞光吗?” 孔老忽然笑了笑“龙先生怕是不知道一句话吧?古人有云:大衍之术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与人争,争到了是运,争不到的是命!龙先生可知道这句话?” “额,略有耳闻,应该是出自于《易经》吧?” “对,那龙先生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嗯……我记得好像是说,天地造物,五十用尽四九,留下这一分给天下生灵,人也好,妖也罢,只要是开了灵智,悟了大道,都可以去争这一分,争到了便能脱胎换骨,远离凡尘,遁入仙道,争不到就只能留在下界,为妖为人,为鬼为怪。” 孔老依旧是淡淡一笑,“龙先生说得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家圣人也是如此!他给天地万民留一线,人也好,鬼也罢,只要没做过恶,皆可进入文庙修行,霞光之下,不伤无罪之人!有罪者,终身不可入文庙,这就是圣人之道。”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句直白点,就是因为圣人将这一线给了天下万民,所以便导致这边妖魔层出,因为他们都在借助圣人的霞光修行,是吗?” “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鲁地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妖邪横生,鬼魅不断,昔日我孔家尚在,这些妖邪得道之后,若有为非作歹者,我孔家便会出面降服,可惜啊!可惜我孔家不复当年,断了传承,不复当年了,以至于这边的妖邪作恶,我也无心去管。” 孔老头说的感慨,我也算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 “刀爷,你的意思是说,王莽结识的那位皇帝,也不一定是黄巢?” “嗯,但愿是吧。” “啊?”我愣了一下,“但愿是吧?这是啥意思?” “唉,但愿不是黄巢,若是黄巢,你和我也不是对手,所以你暂时先别把事情想的这么严重,当务之急还是救人!嗯……这样,你就先别管黄巢了,想办法弄清楚胖子在哪,等确定了这货的情况,咱们在考虑对策。” 我总有种感觉,刀爷不管啥时候,他的思维模式,永远都不会和我产生交集。 正常人的思考模式,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而刀爷的思维模式,永远都是一条路走到黑,完全就是条直线,根本就不会考虑别的东西,别说什么,他也永远听不进去,只相信自己所想的。 他说的这些,我也越听越乱,我现在还真有点怀念胖子了,还是这家伙好,不像刀爷这么直。 “铁大人,槽县那边,除了黄巢以外,可还有其他妖魔?”见我不说话了,刀爷也似乎是懒得再和我废话,直接看向了铁大人。 铁大人低头想了想,“妖魔倒是不少,但那边不是我的辖区啊,我也不知道都有哪些!而且那黄巢盘踞槽县千年,一身的杀气,再加上他这千年的道行,引来不少小妖小怪,鬼知道这其中还有哪个皇帝?” “嗯……”刀爷低头沉思了一下,又看了看我,“少班主,看样子咱们得去趟槽县了,得想办法弄清楚胖子在哪。” 我这个无语啊!人就是被王莽带走了,王莽说的那个朋友,也绝对是黄巢,这不在黄巢那里,还能在哪? 可不管怎么说,槽县是肯定要去了。 我和刀爷商量了一下,孔老就帮我们备车,准备动身前往槽县,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出门之时,一声佛号,打破了文庙的清静。 “阿弥陀佛——”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浑身不自在,我紧张的看了一眼孔老,“老爷子,你们文庙还养和尚?” “啊?和尚?”孔老也是一愣,随后就笑了起来,“我这是文庙,儒家圣地,孔子的道场,哪来的和尚啊?” 那完了!如果这里没和尚,那就是那个人皮妖僧来了!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每次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准没好事!我都吃亏好几次了。 果然!我打开门,走出了文庙,就只见那老和尚一身大黄袈裟,双手合十,静静地站在文庙门口,见我出来了,抬头对我微微一笑。 显然,这和尚就是来找我的!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一个黄巢就够我受得了,现在又把这老和尚给招惹来了,我还活不活了? 得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都来了,躲也没用了。 我陪着笑脸走了出去,老和尚见我淡淡一笑,“阿弥陀佛,龙施主,一别多日,我们又见面了。” “额……嘿嘿,您好您好。” 一见到他我都头疼啊,敷衍的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大师,哪阵的香风,又把您给吹来了?这是来找我打架来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淡淡一笑,“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舞刀弄枪可不是贫僧所擅长的。” “得了吧,大师,您就差点没弄死我了,还不擅长呢?你就甭兜圈子了,说吧,是不是来要九头虫来了?” “善哉善哉,出家人一言九鼎,怎能言而无信?” 老和尚看了一眼我的背包,显然他是知道,我的葫芦就在背包里面放着呢,不过他倒是没出手,而是双手合十,淡淡的笑着。 “那日一别之后,贫僧也曾多方查访过了,唉,不曾想这孽畜竟背着我,干了这许多伤天害理的勾当,枉我多日的苦心教化啊!实在是有辱我佛门清誉!当初在长丰村的时候,贫僧也曾答应过龙施主,倘若这孽畜继续为恶,我便将此人交与施主,如今哪里还有脸面再和施主要人了?” 听老和尚这么说,我也松了口气,还好,总算不是来找茬的,那我就放心了。 不过……说实在的,这老和尚虽然狂了点,但总算是言而有信,不然他要是翻脸不认账,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毕竟那小姑娘不在这里啊!我就算是能放把火,破了他的真身,可却没办法破了的佛光啊! 如此一来,我一个人还是拿不下他。 “大师,您既然不是来打架的,也不是来要人的,那您此次前来是为了啥?总不能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善哉善哉,出家人不打诳语,龙施主既然问了,那贫僧也就直言了,贫僧此次前来,所为两件事。” “哦?哪两件事?” “这……”老和尚微微一顿,抬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三人,“贫僧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事关我佛家脸面,此事也只能说与龙施主一人听,其他人……” “龙先生,在下公务繁忙,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老夫先行退下了!”说罢,铁大人都不等我说话,袍袖一甩就直接走了! 我眼皮一跳!完了!他怎么还跑了,这和尚我打不过啊! 要不是铁大人在身边,我刚才也不至于这么放心大胆的走出来。 麻蛋的,也怪我了,刚才和这和尚太客气了,以至于铁大人都误会了,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不过他走了,我也不淡定了,这要是谈不拢,一会和尚要是动起手来的话,我一个人真招架不住啊! 铁大人走了,孔老这个名家老儒,就更不能失了礼数了,当即拱了拱手,就默默的回文庙了。 见二人都走了,刀爷抱着刀看了看我,“我呢?用走吗?” “别别别,你可别走了!在这呆着挺好!”开玩笑,就留下我一个人,这不是让我送死吗? 然而,我是把刀爷留下了,可老和尚却不乐意了,“阿弥陀佛,龙施主,贫僧说过,这件事只能与你一人说,这位施主必须离开。” “和尚,瞧见我这口刀了吗?这刀特别的快,砍头一点都不疼,要不你试试?” “别别别,刀爷!消消气!” 刀爷之前去孔府的时候,估计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现在总算是有能发火的地方了,当即就要和老和尚掰头一下,吓得我连忙拦住。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都来了 刀爷是没和老和尚交过手,可我和他动过手啊!魔法攻击都没用呢,更别说他这个物理攻击了。 “大师,刀爷是我朋友,我在哪,他就在哪,我们之间没秘密,总之一句话,刀爷必须留下!最不济,您老要是动起手来的话,我也有个帮手,是不是道理?” “阿弥陀佛!龙施主莫要玩笑,倘若真动起手来,您二位……哪个是我对手?!” 老和尚话一出口,浑身上下也有了几分杀气,慈眉善目的脸上,也浮现几分怒目金刚的味道。 见此,我被吓得不由倒退几步,生怕这和尚直接动手。 可左右一想,也觉得这和尚说得对,如果要是动起手来的话,我俩还真不够看的! 然而,这和尚也只是在吓唬我,说完了话,浑身上下的杀气也不见了。 “善哉善哉,我佛慈悲!龙施主,你可知唐末的冲天大将军,黄巢?” “嘶!” 我顿时一惊,不会这么巧吧?我正要去找黄巢呢,这老和尚就和提起了黄巢? 我眯了眯眼睛,听这和尚的口气,他貌似还不知道,我目前的处境。 “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黄巢我知道啊,怎么了?” “阿弥陀佛,龙施主怕是不知道,古时的黄巢死后,因杀孽过重,怨气难消,故而化身厉鬼!最后几经辗转,人也回到了他的故乡,也就是如今的鲁地槽县。” “那大师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善哉!天机不可泄露!” 说罢,老和尚斜眼看了一眼刀爷,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件事他只和我一个人说,而且刀爷必须得走。 我低头沉吟了一下,和尚说的也对,他要是动起手来,我和刀爷就算是联手,只怕也未必是他对手,毕竟他身上的佛性,我破解不了,顶多是烧了他的真身,破了他的佛光。 所以刀爷留在这里,也没啥用,“刀爷,你先走吧,我稍后去找你。” 刀爷迟疑了一下,随后也微微颔首,抱着苗刀扬长而去。 刀爷走了,老和尚放下合十的双手,直起腰板看了一眼文庙里面,“龙施主,你我二人还是进去说话吧?” 我看了一眼文庙里面,心里气的想骂娘,狗日的!一张门票八十块啊!你要说想进去,倒是早说啊,我就不出来了。 现在好了,给你买张票,我在买张票,这就是一百六啊!乡下演出的话,一半天的纯收入就没了! 行吧,算我倒霉,只好跑到售票窗口,又去买了两张门票。 拿着门票,我也带着老和尚走了进来,进到文庙里面,老和尚东瞧瞧西看看,一会摸摸这,一会摸摸那,俨然一副来旅游的样子,完全没有要和我说正事的样子。 “大师,您到是说啊,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唉,文庙……这是个好地方啊!圣人的所在,读书人的圣地!千年前,老僧还曾拜访过当时的衍圣公,本想将其纳入佛门,可却不曾想,那衍圣公也是个高人,抛出个砚台,就把老僧给打了出来,从此老僧苦心修行,在未踏足此地,一别千年,虽然不是故地,但却也算是故地重游了。就是可惜了,孔府不让我进去,贫僧也不好在圣人门前造次,昔日的衍圣公只怕也早就作古了,现在的孔家也不复当年!” 听老和尚这么说,我心里忽然有些好笑,这货到底有多狂啊? 孔府,自古以来那就是圣人的门庭,尽管明朝以前没有孔府,但人家毕竟还是衍圣公,官方认证的圣人。 结果他却跑到圣人门前,说要把他们拉入佛门?这是没挨过打啊,胆子也太大了!想想我都替他尴尬! 我俩说着话,不知不觉也走到了大成殿门口,我也有些不耐烦了,“大师,您此次前来,该不会就是想让我给你买张门票,然后进来旅游吧?” “不急,老僧都见到圣人了,哪有不参拜之礼?待我上过了香,行过了大礼,在与你慢慢说来。” 说罢,老和尚手腕一翻,变出三柱清香,随后手指一点香头,手里的三炷香便烧了起来。 老和尚掐着三炷香,插进香炉里面,然后一抖僧袍,屈膝跪倒,行了佛家的五体投地大礼,拜了三拜。 看到这一幕,我总觉得有些莫名的违和感。 这可是儒家圣地,圣人的庙堂,结果却来一个和尚,在这里五体投地的拜来拜去? 只怕从古至今,这里也没出现过类似事情吧? 不过还好,现在是大冬天,文庙里面没有什么游客,这要是让人看到了,明天准得上热搜。 老和尚行过了大礼,拜过了孔子,这才撩袍站了起来。 “大师,您这……实不相瞒,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虽然不是真正的迦叶尊者,但好歹也算是高僧了,跑到这里来叩拜孔子,你就不觉得不合适吗?” 听说我知道他的身份了,老和尚微微一怔,显然是也有些意外,但却没生气,而是双手合十,淡淡一笑。 “善哉!三教同流是一家,孔子是儒家的创教圣人,辈分与佛祖相同,贫僧乃是佛祖座下大弟子,自然也是孔圣的晚辈,进了孔庙不大礼参拜,岂不是失了礼数?再且,儒家文化,影响后世数千载,远比道家的影响力还要大,而且儒家安邦定国,教化民众,如此功德,怎能不让人敬佩?” 得儿!老和尚算是明白人! 刚才他说千年前去过孔府,当时还想要将儒家纳入佛门,我还以为他这次前来,也是为了打架呢,结果却是对儒家崇拜的不了的,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也可以松口气了。 只要不打架,啥都好说! “大师,拜也拜了,香也烧了,现在能和我说了吧?您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阿弥陀佛!” 听我说完,老和尚竟然一抖袈裟,双手合十,对我躬身一礼,把我吓了一跳。 啥情况?他可是佛祖大弟子啊!然后他来拜我?这是想让我折寿,活活的拜死我? “大师,别闹啊!您这个身份,我可受不起你这一礼。” “善哉,老僧此次前来,是来为天才苍生,恳求龙施主出手,降妖除怪,度化黄巢!” “额……好好好,那个……别这么客气哈,你先免礼,有话咱们好好说。”我连忙把老和尚搀了起来。 “大师,黄巢和你有仇?” “无仇。” “有恨?” “无恨。” “无仇无恨,那你为啥和黄巢过不去啊?” “唉,实不相瞒,我和黄巢也算认识,算起来的话,贫僧还得叫他一声大师兄!” “啊?你们还是师兄弟?他也是佛祖的弟子?”我更懵了,“不对啊!你不是自称佛祖坐下大弟子么,那按理来说,你才是老大啊,你怎么还有大师兄?” “这……唉!此事不提也罢。” “别啊,大师,你给我讲讲,怎么佛祖还有一个大弟子?而且这个大弟子,还在人间当了吃人的魔头了?” “这这、这……唉!此乃丑闻,不说了。” 见老和尚不想说,我也不敢逼他,“行吧,那你们既然是师兄弟,你为啥还和他过不去啊?” “唉,倒也不是贫僧和他过不去,而是佛祖有心召他回灵山,只可惜此人轮回转世之后,贪恋人间权贵,不肯开悟,故而,贫僧这才亲自来寻他。” “等会,大师,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啊?佛祖不是还到处抓你么,你怎么还帮佛祖抓人啊?合着你们灵山挺会玩儿啊,逃犯抓逃犯?” “哈哈哈,施主玩笑了。”老和尚淡淡一笑,轻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佛祖确实是想抓我回灵山,至于我为什么要抓黄巢回去,也无非功德罢了!千年前,老僧远赴灵山,求见我佛,想求个金身果位,可佛祖却说贫僧修错了道,不肯让我入灵山,老僧一怒之下,从灵山逃了出来,从此四处渡人,就想求个功德圆满,他日入了灵山,也好修成正果。” 我点了点头,那这么说的话,我就明白了,他是想把黄巢抓回去邀功啊!给自己换一个金身果位。 “大师,我是真的好奇,这黄巢到底是哪位尊者下凡啊?佛祖的大弟子,怎么可能贪恋人间权贵?” “这……唉!此乃佛家丑闻,不提也罢,施主只管……” “和尚,有啥不好意思说的啊?哈哈哈,若不是那目犍连昔日犯下大错,被贬凡尘,你哪来的机会站在佛祖身边,陪着佛祖四处讲经布道?!又何来的大弟子之位!” 我俩正说着话呢,大成殿之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此人声若洪钟,中气十足!我循声望去,果然!那个阴阳脸的老道士也来了! 这老道士身穿黑袍,背着手站在房顶,似笑非笑的看着下面的老和尚。 见此,我骂娘的心都有了!这可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啊! 老和尚来了,我这个冤家对头也来了,合着我今天是该死了啊!这俩人随便出来一个,我都打不过! 我正在这叫苦不迭呢,房顶上的老头纵身一跃,就飘飘悠悠飞了下来。 我看的眼皮一跳,妈呀!这大成殿少说也得有二十多米高,老头就这么跳下来了?这他妈还是个老头了? 说实话,就这一点,我就自愧不如了!只怕刀爷也没有这个胆子,就算是敢跳,也不至于像老头似的这么轻松。 一见老头下来了,我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拉开一些距离,如果动起手来,我也好有个施法的时间。 然而,我的这点小心思,却被老头看的一清二楚。 “龙晒衣,不用怕,老夫今天对你没兴趣。”老头侧目瞄了我一眼,淡淡一笑,对面前的老和尚努了努嘴,“我是追着他来的,和你没关系。”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我二人到底有何冤仇,你为何非要追着贫僧不放啊!”老和尚苦着一张脸,看样子这俩人是没少交手,弄得和尚都有些心神疲惫了。 “嗨,我不是都说么?老夫和你无仇无怨,只是我最近在练一种丹药,需要你做个药引子。”老道士一边说着,一边大大咧咧的在香炉旁坐了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脱下鞋,往外倒石子。 和尚苦着一张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老头。 “唉,施主,贫僧已经和你说过了,以人为药,绝非正途!施主若是想炼丹,还是要另寻办法,而且……贫僧是出家人啊!佛祖座下弟子,你拿我炼丹,这这、这成何体统啊!你是道门,我是佛门,你这是要挑起佛道之争啊!” “不不不,这样挺好!你不是天天喊着灭三清,兴三宝吗?正好,我拿你炼丹,也不亏了!而且你这和尚忒虚伪,打得过的,你说要渡人家的为僧,打不过的,你又说成何体统,佛道之争?合着好人坏人都让你一个人当了?” 老头一句话,彻底给和尚整的不会说了。 可不是么,他自己就喊着灭三清,兴三宝,那还怕什么佛道之争了? 不过此人一出口,倒是也把我给吓到了!听他这意思,这个和尚还不是他的对手啊?! 我的天啊!这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啊?竟然能把这位自称迦叶尊者的老和尚,给弄得如此模样? 如此前辈高人,我拿什么和他硬碰硬?上次那个小姑娘,不会是在逗我玩吧? 第190章 第一百九十章 黄巢的前世今生 老头话说到这个份上,老和尚也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憋得老脸通红。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打得过的,就要渡人为僧,打不过了就说人家不成体统,合着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啊? 我看了看这两位佛道大佬,不由后退了几步,这俩人我是谁都打不过,正好,他们还互相看不顺眼。 那既然如此,我也不敢再多说啥了,站远点看热闹就行了,别在一会他俩动起手来,殃及池鱼,把我也给连带上了。 见老和尚立在那里不说话,盯着自己直运气,老头磕了磕鞋底的灰。 “唉,你老这么盯着我干啥啊?来来来,坐下说会话。”老头拍了拍身边的台阶,示意让老和尚坐下。 老和尚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了看,一时间倒也没敢过去,“施主,贫僧有佛祖经文护体,你伤不了……” “嗯!说得对!”老头点了点头,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阴险一笑,“我是伤不了你,可我也有太上法旨护体,你也一样伤不了我。” “对啊,咱俩谁都弄不过谁,就甭在这打来打去了,你都追着跑了七天了啊!整整七天,你不累,贫僧还累呢。” “所以说嘛,我让你过来,坐下说会话,歇一会。”老头往一边蹭了蹭,“来来来,过来嘛。” 老和尚将信将疑的盯着他看了看,迟疑了一下之后,这才坐了下来。 “阿弥陀佛。”老和尚坐下后,双手合十,清念了一声佛号,“这样多好,何必打来打去呢?” “哈哈哈,说得对,这几天我也想明白了,你这家伙有点道行,我一时半会还真拿不下你,除了这小子以外,估计也没人能降服你了。” 见老头指向了我,老和尚愣了一下,“啊?这小施主还能降服我?” “哈哈哈,大和尚,你还不知道吧?这小施主命中有一场劫数,他需要度化七个人,才能度过此劫,而这七个人里面,其中就有你!说句直白点的,这小子也来历不凡,他投胎转世,下凡人间,也正是为了度化你而来。” “笑话!贫僧就是出家了,只有我渡人的份,何来他人渡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嗨!机缘未到,说了你也不懂,等回头这小子找到了降服你的法子,你这和尚就该归位了。” 说罢,老头又看向了我,拍了拍他的另一边,“来来来,你也过来,难得咱仨聚到了一起,过来说会话。” “额……” 我犹豫了! 说实话,我现在还真有点胆怵! 这俩人随便出来一个,我都惹不起啊,可偏偏这俩人还都聚到一起了,然后还让我坐过去,和他们说会话? 最重要的是,之前这俩人可都追着我,要喊打喊杀啊,现在要坐在一起说话,这……这场面怎么这么违和啊! “还愣着干啥?过来啊!难不成你还怕我杀了你?” “额,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怕。” “哈哈哈,怕什么啊?今天我心情好,就不和你们打架了,来,坐过来,咱仨聊会。” “这……好吧!” 还是那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左右人都来了,我又何必畏首畏尾,让人看了笑话?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堂堂正正,无所畏惧! 我走到老头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老头伸出两根手指到我面前,“烟抽没了,给我一根。” 我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老头叼在嘴里,随手拿出一个打火机,将香烟点燃。 抽了一口之后,老头伸了一个懒腰,“唉!舒坦!就是可惜了,你们华.夏的烟,终究不如倭国的好抽啊!抽着不习惯。” “啊?”我微微一怔,“你……不是华.夏人?” “这……算是吧,但也不算是,对了,你不是见过铁铉了吗?难道他没和你说过,八十年前,日军挺.进鲁地之时,曾有一名阴阳师,手持太上法旨,力压群雄的故事?” “嘶!”果然!还真和他有关系,“那人……是你先祖?” “孩子,那人就是我啊!” 老头话一出口,我彻底蒙了,铁大人亲口说过,八十前的阴阳师是个老头啊,如果活到现在,至少得一百六十多岁了。 “你……今年贵庚?” “唉,活的太久了,我都忘了自己多大岁数了。” “……” 越说越离谱,人可以长寿,但是不能永生啊,能永生的只有仙人! 他说忘记自己多大岁数了,这……有点扯啊! “怎么不说话了?被吓到了?”老头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定了定神,“你到底是什么人?” “唉!不说也罢!”老头打了个哈哈,随后也岔开了话题,“我今日前来,是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我连忙追问道,老头却扭头看向了一旁的和尚,“还能有什么事?我就是为了这和尚的师兄而来。” “阿弥陀佛,施主,目犍连尊者的事情,乃是我佛门丑闻,还望施主莫要道破,与我佛家留些脸面。” “哈哈哈!”老头突然笑了起来,“和尚,你还要什么脸面啊?有你在,你们佛家就够丢脸的了,又有什么好怕的?” “你……岂有此理!”和尚被气得面红耳赤,老头却不鸟头,而是看向了我,“龙晒衣,你可知那黄巢是何人?” “额,你刚才说是目犍连?” “那目犍连是何人,你可曾知道?” 我摇了摇头,佛家的文化我压根就没怎么了解过,要是胖子在这里的话,估计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可惜了,我是真的没这么多知识储备。 老头笑了笑,“龙晒衣,有时间多上上网,看看那些野史秘闻啥的,网上就有很多介绍,包括目犍连和黄巢之间的关系。” “额……好,我回头就去看,不过您既然都来了,那就和我说说呗,闲着也是闲着。” 我陪着笑脸,老头微微一笑,说实话,这老头要是不杀我的话,看起来还挺慈眉善目的,也像是个道家高人的样子,有那么几分的仙风道骨。 “目犍连,乃是佛祖坐下大弟子,当年佛祖还未修成正果之时,此人就陪在佛祖身边,四处讲经布道。” “那他呢?”我看了看那边的老和尚,“阿难和迦叶两大尊者,不才是那个陪在佛祖身边的人吗?” “嗨,他们是后来居上,你现在去寺庙里面看,大部分的寺院内,大雄宝殿的正中.央,莲座上坐的是佛祖,左面是大迦叶,右面则是阿难陀,他们二人也被世人称之为护法尊者,但是在佛祖正道后的最初期,那段时间佛祖弘扬佛法之时,却不是这样,站在佛祖身边的,则是舍利弗和目犍连,只是少有人知罢了。” “嗯……我想想怎么给你解释?” 老头抽了一口烟,琢磨了一下。 “这么说吧,佛祖未曾正道之前,在凡间门徒弟子无数,正道之后,阿难和迦叶却没有成佛,而跟随佛祖去了西天佛土的,则是舍利弗和目犍连,因为这二人才是真的具有大智慧!尤其是这个目犍连,此人不但聪慧,本事还特别的大!所以被佛门之人称之为神通第一!” “因此,目犍连才是当之无愧的佛祖大弟子!但是可惜了,这人做了点不该做的事情,被逐出了灵山,下凡投胎转世,之后阿难和迦叶相继正道,再加上这二位在凡间有护教和传教的功德,又是二十八祖里面初祖和二祖,因此被佛教徒奉为佛祖大弟子!但事实上,真正的大弟子,是那位下凡转世的目犍连尊者。” 老头说到这里,手里的烟也抽没了,我连忙拿出一根续了上去,自己也点了一根。 “老头,这个目犍连尊者,到底干了啥?为啥被贬下凡间了?” 老头憋了我一眼,“你……就叫我老头?” “额……咳咳咳,那个,前辈?” “算了,要论起前世今生,你我也算是同辈了,叫我一声师兄吧,这前辈……唉,听着不舒服。” “啊?”我微微一怔,“老头……哈tui,师兄,你上辈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唉,你不问,我不说,过了今天,咱俩还是仇人,我还是得想办法弄死你。” “……” 我不由苦笑,老头用不用这么直接啊?想弄死我的事情,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了? 好家伙,他是一点都没把我当人看啊!最起码你尊重一下我这个当事人也行啊! “孩子,听说过目莲救母的故事吗?” 老头突然开口问道,我低头想了想。 “额……倒是听说过,好像是西天有一位高僧,成佛之后运用神通,偶然间发现自己在母亲,死后在地府受苦,而受苦的原因,就是因为其母亲不修善道,平日里诽谤佛法,所以到了地府之后,就被饿鬼欺负,目莲高僧手托钵盂,盛满饭菜去探望,却都被饿鬼给抢走了,所以只好去西天求教佛祖,佛祖被目莲的善念感动,大发慈悲,让目莲高僧在七月十五,准备百味五果,供奉天下僧人,以此为他母亲赎罪,而这也是七月十五,盂兰盆会的由来。” 老头笑了笑,“故事说的不错,可惜都是后人杜撰的,也是那些佛教徒,再给自己脸上贴金,以此粉饰佛家的慈悲。唉!你去网上查一下就知道了,其实目莲救母的原型,就是那位拥有第一神通的目犍连!” “哦?那目犍连都做了什么?” “自己母亲受苦,他还能做什么?当然是闯入地府抢人啊!说实话,这个目犍连倒是个真男人,有那么几分男儿血性!此人为了救自己的母亲,不惜放出八百万恶鬼,导致地府大乱,随后更是趁乱将他母亲送去轮回转世,而那八百万恶鬼,也因此进入了轮回。” “嚯!佛家不是讲究六根清净么?而且出了家之后,就断绝了一切俗念,这位目犍连尊者,怎么这么刚?” “唉,是啊!佛家讲求的是六根清净,可惜这位目犍连却斩不断孝道,因此惹下塌天大祸,佛祖震怒,命他将那八百万恶鬼抓回地府,也因此,目犍连转世为人,变成了唐朝末年的冲天大将军黄巢!” “嘶!”话说到这里,我貌似是明白了什么,“野史记载,黄巢杀人八百万,吃人五十万,该不会都是他当年放走的恶鬼吧?” “屁!要都是恶鬼就好了!”老头啐了一口,“人都转世了,哪里还能记得住上辈子的事情?他杀人吃人,也不过是因为心存怨念,不服佛祖让他转世,所以就带着这股怨念来到了人间,这也是为什么黄巢如此残暴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体内的怨气在作怪,至于他杀的这些人,有没有当初放出来的恶鬼,就不得而知了。” 第191章 第一百九十一章 恭请至圣先师 老头说清楚了,我也听明白了。 怪不得黄巢这么猛呢,甚至是都把大唐皇帝给逼走了,死后还敢吃土地爷,合着这位是西天的尊者下凡啊! “那这么说来的话,此人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所以现在每年吃十个人,就是在杀当年放出来的八百万恶鬼?” 老头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老和尚,“喂,和尚,你说你那个宝贝师兄,到底想没想起上辈子的事情?”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知道。” “你们不是师兄弟吗?你来鲁地也一天多了,就没去看看他?” “唉,还没有,正如施主所说,那位目犍连尊者,乃是贫僧的师兄,我与他同门一场,他如今变成这般模样,我实在是不忍心去看他。” “呵!”老头嗤鼻一笑,“他变成这样你不忍心去看?说得好像你现在很光彩似的,说到底,你不还是一张人皮?” “你……善哉善哉,出家人慈悲为怀,贫僧不与你动怒。” 老头翻了个白眼,对了撇了撇嘴,“瞧见了吗?这就是西天的高僧,都这个操行,跟小孩似的,说不过了就不说了。” 我苦笑一声,心说你俩这可真是神仙打架了,谁都奈何不了谁,只能在这斗嘴皮子。 “和尚,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有降服那目犍连的方法吧?” “这……嗯!倒是有那么一条妙计。” “哦?说来听听!”我来了精神,连忙凑了过去,老和尚低头想了想,“据我所知,目犍连当年放走八百万恶鬼之后,也自知犯下了弥天大罪,所以在回灵山请罪之前,曾来过一次人间,将其在人间的舍利子盗走,又在舍利子之上灌注了自己半数法力,随后藏在蜀地,本想着转世之后,能找回舍利子,重修佛法,可惜轮回之后,他却忘却了前世记忆,因此,这舍利子就是破局的关键。” “嘶!大师,您的意思是,打碎了舍利子,就能除了黄巢?这不行啊!我得度化他,他死了,我的劫数也过不去了!” “非也,舍利子不过是一具臭皮囊罢了,只是因为有了他前世的半数法力,所以才与他有所关联,打碎舍利子之后,倒不至于灭杀此人,但却可以毁去他如今的道行,这也是为什么,大唐皇帝会远去蜀地避难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有人算出了黄巢的来历,所以才会避难蜀地,秘密查访此人的前世舍利子。” 老和尚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这人还是不能死,就算是死了,那也得让我先度了他。 “大师,那这位尊者舍利子,被藏在了哪里,您知道吗?” “这……唉!贫僧也不清楚,若是知道的话,也不至于来求助你了,而且我们都是同门师兄,贫僧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好下手,还是要由施主出手。” 我点了点头,但马上就又觉得不对了,“大师,这不对啊!舍利子是目犍连亲手藏起来的,那普天之下,知道舍利子所在的,也只有目犍连本人了啊!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现在已经找回舍利子了?” “不可能,老夫虽然没亲眼见到黄巢,但是我这几日去过一次百宝塔,在那附近转了一圈,那里妖气弥漫,杀气冲天!若是黄巢找回了舍利子,就不会如此了。” 老头忽然开口说道,我想了想,“那这么说来的话,黄巢还没想他的前世记忆?” “嗯,应该是这样了,此人前世乃是神通第一的目犍连尊者,若是想起了前世记忆的话,只怕也不会隐居在百宝塔下这么简单。” 我点了根烟,琢磨了一下,黄巢还没找回前世记忆,就已经这么厉害了,要是在让他继续修行下去,苏醒了记忆,拿回了舍利子,只怕人间再无能压制他的人了! “如此看来,找到舍利子,将其销毁的这件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 “施主说得对,这也是贫僧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目犍连尊者是佛祖爱徒,绝不可让其堕入魔道,所以我们……” “和尚,别说的这么好听,你不就是想把人抓回去,到佛祖面前邀功吗?” 老头一点面子都不给老和尚,直接当面戳穿,弄得老和尚老脸一红。 “哼!贫僧不与你争辩!”老和尚看了我一眼,“施主,贫僧这就动身前往蜀地,帮你去找那舍利子所在,施主你也莫要忘记答应贫僧的事情,待贫僧找到舍利子之后,你帮我销毁此物,度化黄巢,事成之后,老僧必有重谢!” 说罢,老和尚站起身就走,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大师,你不是说,你此次前来,是为了两件是么?第一件事是为了黄巢,那这第二件事,是为了什么?” “哎呦,你不说贫僧都忘了。”老和尚拍了拍脑门,苦笑着,“唉,都被这位施主气糊涂了,贫僧此次前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灭了儒家道统,焚烧四书五经,将所有孔姓之人,纳入佛门!” “啊?” 我听得一愣,现在都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这真是嘴欠了啊! 问什么不好,非得问人家来干什么,这下好了,还给这老和尚提了个醒,让人家去灭了儒家道统! “大师,别玩笑啊!你刚才不是还挺尊重孔子的么,又是上香,又是五体投地的,怎么现在又跟人家过不去了?” “善哉善哉,尊重归尊重,做事归做事,贫僧曾发下宏愿,要让这天地间,只有佛门一家!所以这儒家也没必要留着了。” 完了!这老和尚是个缺心眼啊,这么尊重人家,还要灭了人家,真不知道他这佛经怎么学的。 我紧张的看了一眼身边背包,随手把放在地上的桃木剑拿了起来。 我虽然不是三教中人,但我对儒家的尊重是真的,绝对不能看着这和尚,灭了儒家道统。 文化这种东西,才是一个国家传承下去的根本,文化都给毁了,那国家也就要玩完了! “大师,感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但是……不好意思了!你要是敢对儒家下手,我今日就得灭了你!龙来!” 我手掐法印,一声暴喝,紧接着,龙吟之声便响彻大殿,一条火龙从香炉里面钻了出来,盘旋在我身后。 “哦?”见我要动手了,老和尚也不生气,低眉顺眼似笑非笑,“小施主的身上,有着道家的影子,你若是说袒护道家,我倒是不足为奇,怎么儒家的事情你还要插手袒护?” “唉,我也不想管啊,但是不管不行!文化发展,是一个国家组成的重要部分,我们国家的文化极具包容性,有儒家、有道家,同样也有佛家,还有诸子百家,乃至更多,而每一种文化的发展,都是不可缺少!也正因为这些文化的交融,才有了如此璀璨的国家!所以,无论如何,儒家你动不了!道家也是一样!我说的,耶稣来了也没用!” “阿弥陀佛,贫僧若是出手,施主拿什么来挡?” “凭我手中剑,足矣卫儒道!” 我拔出木剑,剑锋直指老和尚,身后火龙嘶吼一声,更是喷出阵阵火焰。 老和尚哈哈一笑,“小施主,你太不自量力了!也罢,今日贫僧便让你看看,我是如何将儒家踏在脚下的!” 老和尚袍袖一甩,身形如电,直奔大成殿而去,可就在此时,大殿之内却闪出一道白光,愣是把老和尚给逼了出来。 “大师,早起吃大蒜,你好大的口气!”大殿之内,传来孔老的声音,不温不火,斯文儒雅。 我循声望去,就只见孔老掐着一根毛笔,笑呵呵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我盯着他,老头尴尬一笑,“那个……我刚才正好在里面作画,没想到你们就进来了,哈哈哈,可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老夫是个读书人,绝不能做如此卑劣之事。” “阿弥陀佛,既然都听到了,那老僧就送你去见佛祖吧。” 说罢,老和尚猛然探出手爪,直奔孔老的心口抓去。 孔老淡淡一笑,侧身躲过之后,调转手中毛笔,笔杆在在老和尚的眉心处轻轻一点,那和尚就被推飞了出去。 “蹬蹬蹬——” 老和尚一连倒退好几步,一直退到了香炉旁,扶着香炉这才站稳了脚跟。 是到此时,老和尚也愣住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孔老,“这、孔家不是断了传承了吗?衍圣公也不在了,怎么还有高人?” “哈哈哈,和尚,孔家是断了传承,但也不能说明我们不能打呀!平常不出手,那是因为我们都是读书人!这读书人嘛……嘿嘿,自然是以理服人,可要是遇见一些破皮无赖,不听教导的顽固,也只能打醒他们了。”孔老顿了顿,斜眼看了一眼阴阳脸道人,“小鬼子,老夫说的对不对呀?” “额……哈哈哈,你们聊你们聊,圣人府邸,老夫就不造次了,告辞!” “且慢!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八十年前的仇,今天也得好好算一算了!” 说罢,孔老在笔尖处沾了点墨水,随后向天一弹,文庙上空便闪过一丝白光,正欲逃走的老头,也被那道白光挡了回来。 老头落地之后就不淡定了,面露阴狠,转身就向孔老攻去。 见此,我连忙提剑上前,趁势强攻,愣是把老头给逼退到了一边,身后火龙亦是迎风而舞,嘶吼着就向老和尚抓去。 孔老见我想要凭一己之力,去压制他们两人,他淡淡一笑,随后就转身面相孔子,屈膝跪倒,然后双手抱拳向天,大礼叩拜。 “孔氏后人,恭请至圣先师!” “嗡嗡嗡——” “咚咚咚——” 孔老话音落下,文庙之内钟鼓齐鸣,大成殿内圣光万道,仙乐香风,沁人心脾! 一看到这情况,我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小看孔老了!人家之前说家族断了传承,不复当年,自己没有本事降妖除魔,那是谦虚啊! 事实上人家这才是深藏不露!真真正正的扫地高僧啊! “孩子,到我这边来!”见我还在和老头厮打,孔老对我招了招手,我连忙退到他身后。 到了这个时候了,老和尚和老头,也算是看清局势了,两个人凑到一起。 “和尚,要是不想死,咱俩就联手,你对付这小子,我对付那老头!” 两个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随后就向我们这边冲了出来,可孔老却是不慌不忙,转身让出身后孔子。 “圣人临凡!” 孔老一声高呼,大殿之内的孔子神像忽然就动了,屈指一弹,两道白光激射而出,正好将冲过来的二人打飞了出去! “老东西!没想到你还藏了一手,小瞧你了!”老头厉声怒骂,孔老哈哈一笑,“不是老夫藏了一手,而是我儒家之人行事低调!唉,小鬼子,今日.你算是自投罗网了,可惜铁大人不在这里,姑且就让老夫,替他报了黄大牛之仇!也为道家清理门户!” 说罢,孔老面向孔子,再次躬身拱手! 大殿内的孔子手腕一翻,便再次打出两道白光,隐隐之中,此次的白光之内,似乎还藏着兵刃! 第192章 炼丹 两道白光暗含兵刃,由孔子掌心激射而出,眨眼就到了二人跟前! 可就在此时,那老头却是向怀中一掏,取出一张卷轴,挡在了他和老和尚面前。 那卷轴金光闪闪,霞光万道,不用看都知道,这就是太上法旨! 白光遇到法旨后,也悄然停了下来,随后绕着二人转了一圈,便又飞回了孔子掌心。 “哈哈哈,老东西,我有太上法旨护体,你非孔家正统,伤不了我!”一见白光飞回去了,老头也嚣张了起来。 见此,孔老淡淡一笑,“孽畜,孔家只是断了传承,又不是无人?” “不管咋说,你今日伤不了!”老头瞄了一眼大殿里面,“你不是孔家正统,也不是衍圣公,真正的圣人你请不来!只能请这些不三不四的毛神,出来吓唬人!” “唉,也罢,方才在大殿内,听说你二人,一个有太上法旨护体,一个有佛祖经文护体,所以这才请圣临凡。既然圣人请不来,那老夫只好亲自动手了!” 孔老回手把我挡在身后,手中毛笔一转,便在面前虚点了几下,笔尖处的墨水也留在了空中。 一见孔老要动真格的了,老头眯了眯眼睛,冷冷一笑,“老夫不陪你完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那老头向天一甩手中法旨,顷刻便将笼罩在文庙上空的白光打散,反手接住法旨,老头脚下一点,便跳上高墙,几个纵跃之后,也就没了影子。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打扰了,改日在来拜访。”老和尚袍袖一甩,身子化作一道佛光,向西北方向激射而去。 二人走后,孔老淡淡一笑,也收了神通。 “老爷子……啊呸,前辈,你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不然呢?这位一个拿着太上法旨,一个身怀佛祖经文,若是想走,我也拦不住啊!”老头收起毛笔,掸了掸身上灰尘,“唉,孔家断了传承,我又不是孔家正统,请不来真正圣人!若是圣人亲自降临的话,倒是可以破了太上法旨。” “这……好吧!” 可惜了今天这个机会了,难得这俩人都凑齐了,结果这孔老也不是人家对手,只能吓唬吓唬他们。 “龙先生,我听你刚才那口气,好像知道这和尚是何来历?” “嗯,他是佛祖坐下大弟子,迦叶尊者留在人间的一具臭皮囊。” 我把和尚的来历说了一遍,孔老也是唏嘘不已,“唉,这世间的一切,当真是神奇啊!没想到这一张小小的人皮,竟然还能得道修行。” “是啊,孔老可有什么办法,破了他的佛性?” “这……”孔老低头想了想,“他身上的佛性,来自于佛祖的经文,普天之下,除了三清以外,也只有我家圣人驾临了,或者是佛祖亲自出面,除此之外,怕是无人可破。” “唉,行吧,看来我是拿他没办法了,以后还得小心点。” 孔老笑了笑,“对了,那个老道士呢,又是何方神圣?你可知道?”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人是我命中的冤家对头,前世也有可能是天上的人,而且听他这个口气,怕是得活了几百年了。” “哼,只怕是哪里的精怪得了气候,修炼起了道家法门,未必是人,人也活不到这个岁数。” 孔老所说,也并非不无道理,“孔老,那您老有什么办法,能破了他的太上法旨吗?” “额……这个东西……很难。”孔老面露苦笑,“太上法旨,比起佛祖经文,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想破了它,估计也只有三清出手,我家圣人临凡,只怕也未必能破的了。” 得儿,说了半天又回到原点了,还是没办法。 “孔老,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额……”孔老尴尬一笑,“这个……其实刚才在文庙外面的时候,那个老道士就已经来了,但是此人迟迟不肯露面,我担心他对你不利,所以这才藏在大殿之内,倒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老夫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这点脸面我还是要的。” “哈哈,孔老您误会了,我不是再说这个,我是说,那黄巢的事情,您怎么看?” 见我不是追究听偷听的事情,孔老这才松了口气,“我年轻之时阅读经卷,也曾看到过类似传说,民间传言,那黄巢便是目犍连转世轮回,但因为放出八百万恶鬼,所以要在人间杀够八百万人。” “那如此说来,这二人没有骗我?” “嗯……依照民间传言来看,确实没有,而且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黄巢会有如此神通了,想来也是和他前世有关,再加上他杀孽过重,吃人过多,便有了如今的神通。” “那关于黄巢舍利子的事情,前辈有过了解吗?” “这……”孔老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应该也算是佛教秘闻了,老夫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 “哦?什么传闻?” “传言,唐僖宗避难西蜀之时,确实是派出了一队人马,在找一件东西,但究竟找的是什么,却无人得知,也没有任何文献记载传下来,只是民间有过传闻。” “那这么说的话,唐僖宗确实是在找黄巢的前世舍利子?” “应该是吧?读书人嘛,说话要严谨一些,我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我有些好笑,这老学究还蛮有趣的,只是我们两个人说话罢了,又何必这么小心? “孔老,我当务之急是救出胖子,现在去蜀地找舍利子,怕是来不及了吧?您老有什么建议吗?” “这……唉!老夫岁数大了,陪你折腾不起了呀,不然老夫还真想帮你去把小胖子救出来。” 孔老笑了笑,一副我懂得的样子,也弄得我老脸一红。 我话里的意思,就是想告诉老头,我现在没时间去找舍利子,希望老头能出手,帮我把胖子救出来,可没想到这老爷子这么不给面子。 “哈哈哈,行吧,那我就不打扰前辈了。” 我转身告辞,老头呵呵一笑,“孩子,我孔家没别的本事,就是藏书多,这几日我在翻阅一下古籍,看看能不能再历史文献中,帮你找到舍利子的下落。” “哦?如此甚好,那就麻烦孔老了。” “哈哈,没什么麻烦的,去忙吧,我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 老头这话已经很明白了,他是不可能出手帮我了,我那也没必要在留这里了。 辞别孔老,刀爷也在文庙的大门口等着我呢。 “少班主,我听里面有动静,你们动手了?” “唉,甭提了,今天是真的热闹,老和尚来了,我那个冤家对头也来了。” “啊?动手了吗?”刀爷眸光一紧,满脸怒气的看了一眼售票口小妹,“刚才要不是她拦着,我就进去了!唉,你没事吧?” “没事,这俩人……很奇怪,看样子是没打算对我出手,他们之所以动手,还是因为孔老。” 我把里面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我说完,刀爷也是一头雾水,“老和尚之前就喊着要渡你入佛门,那个老头也多次对你下手,怎么今天这么奇怪,不但不对你下手,反倒还来帮你了?” “是啊!确实是奇怪,唉,弄得我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 “奇怪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俩正说着话呢,文庙拐角处,竟有一个声音在那自问自答,我循声望去,就只见那阴阳脸老头抱着膀子,正靠在那里! “嘶!” 我头皮一炸,他怎么还没走啊?这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锵——” 刀爷也拔出了苗刀,挡在我面前。 老头淡淡一笑,对售票员小妹努了努嘴,“慌什么?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我瞄了一眼,那小姑娘盯着刀爷手里的刀,一手拿着手机在那拨号,看来是打算要报警了。 “龙晒衣,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哦?就站在这里说不好吗?” “哈哈哈,难道你不想救胖子了?”说罢,老头转身就走,“我可以给你点线索,但要想救人,你就得跟我来。” 我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刀爷,刀爷倒是干脆,反手就收起了苗刀,直接就追了上去。 见此,我也只好跟了上去。 我们跟着老头,一直走到一条小巷子,老头伸出两根手指,我苦笑一声,抽出一支烟递了过去,并亲自给他点燃。 老头抽了一口烟,“那胖子在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确定,他不在黄巢那里。” “嗯?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最近两天一直都在那边,今天也是刚回来,但却并未看到有人进入百宝塔。” “你也没看到王莽?” “没有!” 老头回答的干脆,我看了一眼刀爷,刀爷眸光一紧,“少班主,被我说中了,王莽口中的皇帝,或许真的另有其人。” “唉,是不是真的另有其人我不知道,反正胖子没在黄巢那里,你们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找王莽的下落,倒是可以救那胖子。” 说完,老头转身就要走,我攥了攥拳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老头,咱俩不是冤家对头吗?你还一直想杀我,怎么今天反倒过来帮我了?” “唉,我是真的想杀你,可惜时机不到啊!我也杀不了你,而且我还有些事,需要你来做。” “什么事?” “你说呢?”老头猛然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龙晒衣,八十年前,老夫随军入城,为何要去释放黄巢?我当真是为了让他屠杀百姓?即使如此,那还不如我自己动手来的痛快!” 隐隐之中,我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当初在陕溪的时候,胖子被他抓走后,那老头说他早就盯上了我,并一直引我过去,最终放出了那个老和尚。 之后在湖楠的时候,这老头也是苦心做局,把我骗进了山里,放出了王莽。 现在…… “老头,当初你放出黄巢,那是因为你早就算出来了,黄巢是我需要度化的人,所以你才打开封印,就为了等我来?” “嗯,差不多吧。”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就为了帮我渡劫?” “哈哈哈,我可没这么好心!”老头阴阴的干笑几声,“我和那和尚说的话,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需要炼一种丹药,这种丹药所需的药引子,就是你需要度化的七个人,可他们七人的执念不除,我还无法入药,而能化解他们执念的人,也只有你,所以我只能来帮你了。” “炼丹?你炼的什么丹?” “还能是什么丹?你我二人是冤家对头,我炼丹自然是为了对付你!” “……” 我这个无语啊,说了半天,他还是想杀我,我真想不明白了,他就不能尊重我点? 想杀我的事情,说得这么直接,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这个当事人啊! “老头,咱俩上辈子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为什么非得揪着我不放啊!” “什么仇什么怨?呵!咱俩的仇,大了去了!这天上地下,有你没我,有我没你!咱俩必须得死一个!” 说罢,老头袍袖一甩,纵身一跃跳上高墙,几个纵跃之后也不见了踪影…… 第193章 第一百九十三章 唯物主义 老头来也潇洒,去也潇洒,就这么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走了,我们还不敢拦他。 “刀爷,这货身手咋样?” “俊俏的很!在我之上!” 我苦笑一声,难得听到刀爷去夸一个人。 “接下来去哪?” “这……”我低头想想,“你说这老头的话,可信吗?” “不知道。” “……刀爷,您老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行吧。”我无奈的苦笑着,“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了,黄巢咱们也惹不起,姑且就信这老头一次,暂且不去惹那家伙了,先想办法,把胖子找出来。” 我看了看街道附近,见我们的车还停在路边,就向那边走了过去。 刀爷抱着苗刀,跟在身后,“少班主,电话打过了吗?” “打过了,这货不在服务区,应该是在哪个深山老林的里面猫着呢。” “那你打算怎么找人?” 我心烦的摇了摇头,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我现在也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了。 都怪这死胖子,非得玩卧底这一套,现在好了,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我收拾不了王莽也就算了,现在还得想办法去救他。 刀爷在驾驶舱坐了下来,摆弄了一下车钥匙,“少班主,你和王莽交过手了?能打得过吗?” “打是能打得过,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得在不伤害他身体的情况下弄死他,如果要只是杀了他,那就太简单了。” “简单点,一刀砍了脑袋,留下身子,这不就结了吗?哪来的这么多烦恼?” 我苦笑一声,甩了一支烟过去,“唉!我的刀爷啊!事情要是这么简单的话,我还哪来的这么多烦恼了?王莽和巴蛇虽然是两个人,但是现在他们尸首合一,这就是一个人,打个比方,我一刀把人的脑袋砍下来了,那这身体还能活了?” “那当年的巴蛇怎么回事?” “我也好奇啊!按理来说,葬身雷劫之下的妖邪,只会形神俱灭,根本不可能留下尸体,可这东西不但尸身保留下来了,还能尸首合一,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稀奇啊!” 倒也想了想,“会不会是《天罡策》的作用?” “那本书我和胖子都看过了,里面的内容主要还是以法术为主,尸首合一也只是一种法术,但是这种法术的前提是尸身不能毁坏,所以问题的关键在于,我可以砍下这东西的脑袋,但他的身子不能死。” “冰封?王莽说过,他的头颅,就是被封在了寒泉之下,冰封千载,所以才能尸首合一。” 我心烦的摇了摇头,“不一样,那是他的脑袋,不是他的身体,冰封或许是一种办法,但我没有这种法术,不能让他的尸身瞬间冰封,而且我也不能去给他找个寒泉。” “那就没办法了。”刀爷叼着烟,发动了汽车,“说吧,现在去哪?” “去……去乡下吧。” “哪个乡下?” “城南!” “好!” 刀爷倒是痛快,也不多问,发动汽车,就开始向乡下开去。 早上的时候,童少卿和我说过,王莽最近几天的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城南乡下那一片,而且昨天晚上逃走的时候,也是往城南去了。 所以,王莽的藏身地点,十有八.九就在那边,至于怎么查……估计还是得从当地老乡入手。 而且昨天在车上的时候,胖子提出了几个问题也很重要。 王莽为什么能准确的吃到刘姓之人,却又不伤害其他人? 而且王莽也不需要踩点,夜晚既来,吃完就走,这也太顺利了吧? 我想了一个晚上,也想不出王莽有什么好办法,唯一能解释通的,那就是在当地有王莽的眼线,帮他去找刘姓之人。 所以只要找出这个人,应该就能找到王莽的所在。 刀爷开着车,我们二人往乡下赶去,路上的时候,也顺便吃了个午饭。 忙了一个早上,不知不觉半天过的是真精彩,见识了孔家的手段,也见到了我的冤家对头,还和那老和尚聊了许久。 吃过了东西,我俩也赶到了乡下,也就是昨天出事的那个村子。 刀爷把车停在村口,我俩步行进村。 此时正是寒冬时节,村子里面的积雪虽然不多,但是寒风阵阵,却十分的寒冷,再加上这几日接连有人口失踪,所以村子里面的人,看起来也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人还是躲在了家里。 “唉,冷冷清清,连个人都看不到,咋查啊?”刀爷点着了一支烟,也是一筹莫展。 我苦涩一笑,也实在是毫无头绪,只知道这边有问题,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查。 要是胖子在这里就好了,这货就是个自来熟,到哪都能和人混个脸熟,想要什么信息,都能给问出来。 “刀爷,你说……要是胖子在这里的话,他会怎么做?” “嗯……他会找人问路。” “问路?”我好笑的看了一眼刀爷,刀爷点了点头,“嗯,胖子会借着问路的名义进门,然后赖在人家里不走,东拉西扯的问线索。” “嘶!对!就这么干!”我看了看面前的小院,“就这家了,进去问问这边有啥情况。” “别急。”我刚要走,刀爷就一把拦住了我,“胖子可不会随便进门,你没发现么?胖子一般找人套近乎,都是去找老头的老太太,现在的年轻人,谁会搭理你?也就是那些岁数大的,一个人在家没意思,喜欢跟人聊天说话。” “刀爷,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了解胖子的?” “呵呵,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刀爷淡淡一笑,往村子里面看了一眼,“先进去看看吧,找那种年轻人不在家的最好。” 我俩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里走,“少班主,你打算怎么查?” “我怀疑村子里面有王莽的人,不然这家伙不会这么容易分辨出谁姓刘,谁不姓刘,更不会来去这么顺利,还不惊动四方百姓。” “那怎么弄?你进去就问他们谁认识妖怪?这不像话啊!” “额……确实不能这么问。”我挠了挠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妈的,都怪胖子,非得出这个馊主意,去当什么卧底,他要是在这的话,我也不用想这么多了。” “呵,他要是在这的话,你也不用去救他了。走吧,就这家了。” 刀爷指了指巷子口的一个小院子,我探头看了一眼,一对七十多岁的老两口,正在院子里面搓玉米粒,一旁还有牛棚什么的。 估计也是家里还没卖粮食,牛没得吃了,所以只能自己搓了。 身为一个乡下孩子,对于这种事情,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小时候放学一回家,就得被我老爹拉着在院子里面搓玉米粒,数九寒冬的,手指头冻得都不会弯曲了。 还好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了,有那种小型的玉米脱粒机,至于这老人们不用,估计也是心疼钱,毕竟那玩意一个几百块呢,而且还贼费电。 “走吧,看样子这家是没年轻人,不然也不会让老人,大冬天的蹲在院子里面干农活。” 我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声,随后就带着刀爷向那边走去。 看到有陌生人进来了,老人停下手里活,茫然的看了看我们,“你们找哪个?” 听着老人十分不包准的普通话,我就是一阵头疼,礼貌赔笑着,“大爷,我们是过路的,想来问个路,您知道……额……知道长丰村怎么走吗?” “长丰村啊?在那边呢,你从这边出村子往南开,走国道的话……嗯……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就能到,村子口还都有路牌,你们能看到。” “额……” 我愣了一下,一脸懵逼的看了看刀爷,这接下来还怎么聊了? 我他吗就是随口一说,怎么这边还有个长丰村啊?用不用这么巧? “那个……大爷,我们开了一路的车了,有点累了,能不能进去讨口水喝?” “呵呵,进来吧,都这年头了,还有进村讨水喝的人,不多见喽。” 老人倒是好说话,笑了笑就站起身子,带着我们往屋子里面走,外面的大娘也跟了进来。 在炕沿边坐下后,老太太拿过暖壶,给我们倒了两杯水。 “你们去长丰村干啥啊?”老太太笑吟吟看向了我,“俺年轻的时候就是长丰村的人,现在嫁到这边了,这几年也经常回去,俺咋不认识你俩呢?谁家的孩子啊。” “……” 我他吗这个无语啊,这都能撞枪口上?也太巧了吧? 我随口一说的长丰村,这边不但有,人家老太太还是村里的人,这还怎么聊了 ? “那个……我、我不是长丰村的人,是走亲戚!第一次去那边,我有个表叔在那边住,他家最近出了点事,所以我过来看看。” “刘三儿家的是吧?” 老太太笑了笑,搬着小板凳,在我面前坐了下来,然后满脸期待的盯着我,估计就等我说是了。 我犹豫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对,就是刘三,大娘你也认识?” “认识,咋不认识呢?年轻的时候,俺们还在一起下过地呢,那个时候国家搞什么夏令营,早上三点多就敲钟下地里干活,冻得俺一身病,那刘三还帮俺干过活,拿过工分呢。” “额……嘿嘿,这都是老一辈的事情了,我们这些年轻人还真不知道。” 我赔笑着,大娘也笑了笑,“孩子,刘三……找到了吗?” “啊?什、什么……那个……还没找回来呢!” 我刚想问怎么回事,但转念一想就觉得事情不对!长丰村距离这边这么近,还都在南边这条线上,这附近的村子就有人失踪,那边的村子肯定也有! 大娘问人找到了么,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刘三也失踪了! 果然,听我这么说,大娘也皱起了眉头,“唉,人也没找到,是死是活也不知道,那你们来干啥啊?过来帮忙找人啊?” “对,我们就是来帮忙找人的,大娘,我听你这口气,你是知道点啥?” “也不能说知道,反正……唉!这边也就这样了,最近几天不知道咋回事,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这大晚上的,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在家睡觉,第二天一早,人就没影了,你说这不奇怪吗?现在村里人都说什么外星人啊、UFO啊啥的把人抓去做实验,再不就是阎王爷勾魂,小鬼索命的,闹的大家人心惶惶的,就怕睡一觉起来,自己再出点啥事。” “哎呀,你想这么多干啥啊?”老头瞪着眼睛,不耐烦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摔,“你们老娘们唧唧的就是事多,该吃吃该喝喝,怕啥啊?咋滴,人还不死了啊?怕有啥用?俺就不怕,也不信邪,俺一觉睡到大天亮!什么阎王爷勾魂,吊死鬼索命的,都他娘的胡扯,你这就是思想觉悟跟不上,你得相信科学,哪来的外星人,UFO啊?火箭都上天了,也没看到嫦娥啊?你还信那些神神鬼鬼的。” “哎呀,你、你你这老头子,一天到晚的,嘴上没个把门的,啥你都说!你不怕俺怕,俺要去上柱香你也不让,就你有理,别人都是错的。” 估计这老两口也是吵了一辈子了,都习以为常了,也不在乎有没有外人。 一听这话,老头就更生气了,瞪着眼睛,拍着桌子就喊了起来,“不行!俺就不让你去!这都啥年代了,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咱得信国家,你信那和尚老道,他能让你吃饱饭啊?能让你住上大房子啊?俺告诉你,你啥都不用怕,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俺就不信了,还真他娘的有小鬼!” 第194章 第一百九十四章 集体中毒 唉!这叫什么事啊? 我就进来打探点线索,怎么老两口还吵起来了?而且看这架势,我不拉架都说不过去了。 “大娘大娘,那个……别吵别吵,都别吵了,你们都是老两口了,过了半辈子了,还吵啥呀?” “不行!俺今天可得好好说道说道,让你们这些孩子评评理。” 我越拉大娘,大娘就越是生气。 “你瞧瞧他,六十来年了,他就是这个德行,说啥都是他的理,谁说点啥都是错的,谁都没他有能耐。”大娘推开我,叉着腰上前,指着老头的鼻子就喊了起来,“你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年轻的时候当过队长,读过几天的夜校么?整的像是谁没文化似的,俺也上过夜校,俺也学过习,你凭啥瞧不起俺?就因为你年轻当过官啊?” “啊!对啊!我就是当过官,咋了?俺年轻的时候,那二十几户的人都归俺管,没点文化能行吗?俺还去县里开过会,你行吗你?县里的领.导还摸着俺的手,和俺说了十多分钟的话呢,说啥俺都能答的上来,你有文化,你咋没和领.导说话呢。” “你你你、你就是不讲理,年轻那点破事,你翻来覆去的说,你咋不说,你还把生产队的牛给弄丢了呢。” “你个潮波!我我、我……”老头气的语无伦次,到处找东西要打人。 一看情况不对,我连忙拉着大娘出门,“大娘,你消消气,这都过了半辈子了,犯不上动手,那个……咱们出来冷静会。” 我拉着大娘往外走,顺便也给了刀爷一个眼神,刀爷上前去安慰那老头。 我们两个人出了门,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他、他就是欺负人,仗着自己年轻当过官,读过书,还在市里当过工人,就天天瞧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有啥了不起?要不是孙子都有了,俺早就不和他过了。” “是是是,大娘,一辈子都过来了,您就甭生气了,两口子过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啊?消消气哈。” “倒是不生气,就是委屈。”老太太擦着眼睛,吸了吸鼻涕,“你说这事闹的?谁不是人心惶惶啊,他们都去大庙里烧香,都怕睡一觉把自己睡没了,俺说去大庙里烧柱香吧,他说俺没文化,不懂事,搞封建迷信,俺说搬到城里,去和儿子那里住几天吧,他说俺怕死,死活都不去。” 老太太擦了一把眼泪,“唉,他不怕死,俺怕!俺孙子马上就高考了,俺还得留着命,等着看俺孙子上大学呢。” “是是是,谁不怕死啊,都怕!” 妈的,这叫什么事啊!我出来调查线索,现在反倒成了劝架的了,也是我倒霉,非得找这老两口。 “那个……大娘,我来之前听人说过,好像最近失踪的人,都姓刘啊!不姓刘的人,好像也没啥事吧?” “是啊!俺就姓刘,八楼刘的那个刘,老头子没良心,他姓李,他是不怕,俺怕啊!” 八楼刘……我之前听铁大人说过,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的后人,也是王莽现在一直在报复的刘姓。 毕竟这位刘秀,可是杀了王莽两次啊! “大娘,我有点好奇,为啥就姓刘的失踪?别的姓氏就没啥事?” “这谁知道啊?反正村里人都在传,什么小鬼索命啊,再不就是UFO抓刘姓的人做研究,还有人说是……”老太太低头想了想,随后一拍脑门,“对了,还有人说,是什么变态连环杀手,专门杀姓刘的人。” “额……嘿嘿,想法挺独特。” “啥想法独特啊?搞不好就是啥变态,你是不知道啊,前几天的时候,村里人还集体中毒过。” “哦?中毒?怎么中毒的?” “那谁知道啊?反正前段时间,附近几个村子都中毒了,又是吐,又是拉肚子的,闹了两三天呢。” 我眉头一皱,隐隐之中有种感觉,我似乎是找到什么线索了,“大娘,那上面的人怎么说?” “什么上面?” “朝廷啊!附近这么多村子,集体出现中毒现象,这还了得了?这么大的事情,上面没派人下来?” “嗯……也派人下来了,上面的人说是中毒,然后就在附近的水井啊,土壤啥的取样调查,不过大家就折腾了两三天,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好了,所以上面也没给啥结果。” “好了?莫名其妙的好了?这是啥意思?” “也不是莫名其妙,嗯……咋说呢?这件事有点玄。”老太太搓着玉米,心不在焉的喃喃自语着。 见此,我也连忙坐了下来,这肯定是线索啊! 为了和老太太套近乎,我也拿起一棒玉米,跟着搓了起来。 老太太低头琢磨了一会,这才开口,“前段时间,大家刚中毒,第二天西红寺里面,就出来一个和尚,说他们寺里有一尊铁佛,突然开口说话了。” “嗯?佛像开口说话?” “对!那和尚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什么来着……嗯……哦对了,铁佛说算到了我们附近村民有此一劫,所以特意下凡,来给我们送灵药,只要俺们去寺里烧香供奉,他就给俺们一杯圣水,喝完就见效。” “那……管用吗?” “不知道,俺家那个老头子,是个倔脾气,说啥都不让俺去,俺要是去了的话吗,他就要去县里打报告,说有人搞封建迷信,俺也没去上。” “……” 好家伙!我他吗无语了啊!这老头也太中二了,妥妥的唯物主义者啊,事关生死的事情还要杠? “那有人去吗?” “有啊!好多人都去了,光是俺们村的,都有一半的人去烧过香,就剩下岁数大的,不能出远门才没去,听说那西红寺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 “管用吗?” “这个……不好说!他们去过的人吧,都说管用,但是俺们这些没去的,也没让年轻人帮忙烧香的,反正最后也都好了。” 这是什么路数?去的人好了,不去的人也好了?难道真的有这么巧,只是简简单单的中毒? 不对啊!能把毒素传播到十里八乡,覆盖道这么大面积的,除了那些道行高超的妖孽,貌似其他人也做不到啊! 而且就算是和尚作怪,出来骗香火,那也不至于就闹个两三天吧?这种事情,不应该越多越好吗? “大娘,那你们是怎么好的,就没人知道吗?” “这谁知道啊?反正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有人失踪,中毒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完大娘说的,我也有些琢磨不明白了,能让这么大面积的人中毒,只能是妖怪下手,可中了毒之后,又莫名其妙的好了,就有些奇怪了。 难不成是这妖怪修行的时候,走火入魔了?不慎将自己的毒素,释放了出来? 这……不太可能吧? “少班主。” 我正低头琢磨呢,刀爷抱着刀走了出来。 我看了一眼房间里面,“没事了?” “唉,没事了,走吧。”刀爷苦着一张脸,说完转身就走,估计也是被那老头墨迹的受不了了,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我跟了出去,还不等我说话呢,刀爷就猛吸了一口气,强压自己的怒火。 “呼!气死我了!这老头太磨叽了,就是个老顽固啊!张嘴闭嘴的就那几个词,翻来覆去的说!什么唯物主义,什么相信这个,相信那个,打死他都不信和尚老道,唉!我倒是不反对,关键是这老头太烦了,总是一副自己啥都没明白的样子,我说点啥,他都要和我杠,烦死了!” 看着刀爷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会有人把刀爷气成这样。 “行了, 甭生气了,那老头你安慰好了?” “没有,说不通,我直接一个手刀,把人打晕了。” “……卧槽!你可真是绝了!”我拉着刀爷就跑! 刚才我还在想呢,可别在等我们走了,人家老两口再打起来,我好不容易把老太太安慰好的。 结果!刀爷竟然把人打晕了,尼玛,这要是让老太太发现了,还不得冲出来和我拼命啊! 别管人家怎么吵怎么闹,可说到底,人家才是老两口啊! 上了车,刀爷扭头看向我,“去哪?” “唉!祖宗啊!你就甭管去哪了,先离开这个村子,妈的,一会村里人冲出来揍你,我可拦不住。” 刀爷呵呵一笑,发动汽车,就带着我继续往南走。 我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追出来,我也松了口气,“刀爷,发现啥线索了吗?” “没有,那老头废话太多,不是骂这个胆小,就是骂那个封建迷信,一句有用的都没说。你呢?有啥线索吗?” “有点,不过我不确定这条线索有没有用,但是我有种感觉,应该是和王莽的事情有关。” 我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孔佑澧,再让他打电话给孔老,帮我要来了铁大人的电话。 拨通了电话,等了一会,那边这才传来铁大人忙忙叨叨的声音。 “喂,您好,这里是铁公祠资料办事处,您找哪位?” “啊?”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童少卿说的,这位土地爷现在还在自己的铁公祠打工呢。 “唉,铁大人,是我,龙晒衣。” “呦,龙先生啊!有事吗?” “我这边……” “老铁啊,这是今年十二月的资料,你一会归下档,这次好好弄,别像上次似的,弄得一塌糊涂。” “好好好,领.导你放心,这次绝对没问题!” 我刚想说话,那边就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我心里也忍不住好笑,堂堂的土地爷,放着道场不住,非得在人间混日子,这叫什么事儿啊! 铁大人和那边聊了一会,这才想起我来,“喂喂喂,龙先生,还在吗?” “在!我说铁大人,您老这个土地爷混的,咋这么……” “嘘!”铁大人连忙压低声音,“嗨,土地爷的日子也不好过啊,现在的旅游景点太多了,又是道观,又是寺院的,基督教也来插一腿,弄得的这边都没啥香火了,不打点工,赚点零花钱,下面的人拿啥养啊?再说了,我这不是土地爷么,工作啥的我都交给那些小鬼了,平常在这里坐一坐办公室,也就是在批阅我自己的那点册子呢。” “行吧,您老可是真会生活啊!” “嗨!还行吧,既然在人间,自然是要食人间烟火气嘛。对了,你找我有啥事啊?” “哦对了!”刚才被那人一打岔,我差点都把正事给忘了,“铁大人,西红寺,铁佛开口说话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哦,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件事啊,我略有耳闻,听说那边还在施医赠药,帮人治好了病,是这个吧?” “对,是这个,你亲眼见过铁佛了?” “这倒没有,我事情这么多,哪有时间去看他啊?不过我倒是让人去过,可惜里面的和尚不好说话,把我的人给挡了出来,之后王莽就开始在这边搞事情,弄得我人手不够用,也没在管他,咋了,龙先生,西红寺有啥问题么?” “这……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但是有种感觉,那边应该是有些问题,对了,您对西红寺了解多少?” “西红寺……嗯……”铁大人想了想,“了解还真不多,那就是个小寺院,之前也没啥香客,所以我也没咋管过他,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让少卿过去一趟,把有关西红寺的卷宗给你送去,正好少卿在我身边。” “行吧,那你让童少卿过来一趟,哎对了,还有一件事!城南这边村民,出现集体中毒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咋了?你怀疑是王莽干的?” “这……有点怀疑,但是没有证据,铁大人,你对这件事了解多少?” 铁大人沉吟了一下,“说实话,这件事我了解也不多,当时我确实是派人过去调查过,可没过多久,了空禅师就出手了,村民也都没啥事了,再然后王莽就开始作妖,我也就没时间再继续调查了。” “了空禅师又是谁啊?” “嗯……这也是一位得道高僧,但是脾气有点古怪,不太好说话,不然我也不会不远千里的把您请来,哎对了,你要是想了解中毒的事情,可以去一趟楚水村,出了村子往西走七里,山下有个茅草屋,了空禅师就在那边修行,当时就是他治好了附近村民,他应该是知道事情始末。” 我看了看刀爷,本想问问他有啥看法,可却发现这家伙抽着烟,开着车,完全没听我这边说啥。 我拿着手机犹豫了一下,“行吧,那我再去一趟那边,你让童少卿过来找我,越快越好!见完了了空禅师,我顺便再去一趟西红寺。哎对了,关于了空禅师的资料有吗?” “这个……真没有,那位禅师不知道从哪来的,突然就出现在我的属地了,和他说话也不搭理人,道行还高,我们也惹不起他,所以对于他的资料,也就几乎等于零了。” 西红寺的事情他不了解,村民集体中毒的事情,他还不了解,现在这边有个得道高僧,他还是不了解。 然后王莽惹不起,黄巢也惹不起,得道高僧还是惹不起。 我真是无法理解,这位铁大人是怎么当土地爷的,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啊,怎么稀里糊涂的? 真不知道胖子为什么这么崇拜他! 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五章 沽名钓誉 刀爷开着导航,带着我往楚水村方向赶去。 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这才找到土地爷所说的那个茅草屋。 房子在两座大山的中间,周围也并无其他建筑,属于依山而建,正好在山脚下。 我打量了一眼,小院还算是别致,正宗的篱笆墙,院子里面还有一些家禽,旁边还有一小块菜地,附近也是山清水秀,小溪潺潺。 当然,现在是冬天,青山绿水已经不见了,流水的小溪也变成了一条冰河。 不过整体来看的话,还算是个清幽所在,就是可惜了,这地方风水不咋好。 两座大山前后错开,中间只留一线,在风水学上来说,这叫做“刀切煞。” 就像是一个人拿着一把刀,把一座大山一分为二,中间这条缝隙,就是刀切煞。 普通民居住房,也很少会把房屋建在这种地方,就是因为这种地方煞气太重,寻常人住在这里的话,不死也得疯。 刀爷见我站在那里不动,伸手推门就要进去,不过却被我给拦住了。 “咋了?有啥问题?”刀爷眯着眼睛,警觉的看向了院子里面的茅草房。 我笑了笑,“除了风水不好以外,倒是没啥问题,不过……铁大人说了,这位既然是得道高僧,咱们还是得客气点,按照佛礼来。” 说罢,我退后几步,退到大门口一米外,双手抱拳,躬身一礼。 “豢龙氏前来拜山,求见了空禅师。” “请——” 房间内传来一个颇为庄严的声音,随后就是一道清风由房间内拂来,吹开了两扇篱笆门。 嘶!不愧是得道高僧啊,有点道行啊! “多谢!” 我抱拳微微拱手,随后也带着刀爷走了进去。 房间内,一袭白色僧袍的和尚,背对着我们,面向墙壁,盘膝坐在那里,脖子上挂了一串血珀念珠。 “您就是……了空禅师?” “不错,正是小僧,有礼了,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面向墙壁微微颔首一礼。 虽然看不到这和尚的正脸,但是听声音……貌似年纪不大啊!最起码比我还得小很多。 而且这和尚的皮肤,看起来也十分的细腻,一看就是个少年,我有点蒙,这么年轻的小和尚,会是得道高僧? “有礼有礼。”人家虽然年轻,但基本的礼数还是不能少,我拱手还了一礼,“大师,您不回过头看看?” “阿弥陀佛,问菩萨因何倒座,叹众生不肯回头,善哉善哉。” “哦?大师这是在让我回头?” 这和尚有点意思啊,上来就给我打了个禅语。 要不是我以前听胖子说过这两句话,估计今天就得露怯了。 据胖子所说,在金陵府有一座观音禅院,禅院内有一尊倒坐的观音像,不论谁进寺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观音菩萨的后背。 但奇怪的是,这尊菩萨神像是谁放在那里,却没人知道,搬过正脸,第二天却又自己坐了回去。 雍正年间,新科进士尹继善曾到访此处,见菩萨倒坐也倍感稀奇,就问当时的主持:“菩萨因何倒坐?” 住持答了一句:“叹众生不肯回头。” 听完了这句话后,尹继善这个新科进士,就仿佛是开悟了似的,在官场之上,为官清廉,刚正不阿,左右逢源,一直都是以雷霆手段行事,因此备受雍正和乾隆两位皇帝赏识。 从国子监祭酒,一路升迁,什么翰林院、大学士、云贵总督、川陕总督、两江总督,死后还被多次追封。 而说到底,这句话就是劝人回头的! 因为当时那位尹大人,虽然才华出众,可此人的出身却备受争议,因为他老爹是当时的兵部尚书,在别人眼里,他是走后门上来的,因此在朝廷里面,也并不受人待见。 胖子曾和我说,此人中了进士之后,在官场之上消极怠工,也并无作为,直到听了住持那句话,这才迷途知返,做了出了一番成绩。 从此,这句“问菩萨因何倒座,叹众生不肯定回头”,也因此流传了下来。 可问题是,我刚一进门,这和尚就劝我回头,是啥意思? “大师,您这是想度谁回头啊?” “善哉,这鲁地妖邪,执迷不悟,不肯回头,因此贫僧倒坐。” 吓我一跳,还以为他是赶我走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蒲.团,“内个……我能坐下吗?” “施主请便。” 我笑了笑,拉着刀爷坐了下来,和尚不肯回头,只是忙着在哪盘珠子,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好就这样了。 “大师,我此次前来,是想和您请教一个问题,前几天村民集体中毒的事情,您知道怎么回事?” “唉,那是巴蛇作乱!” “嘶!”让我猜中了,还真和王莽有关,“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清楚,只知道那孽畜派出小鬼,在附近几个村子投放巴蛇之毒,污染水源,导致此地百姓,感染恶疾,所幸并无人死亡。” “那这蛇毒,您是怎么化解的?” “小僧……唉,出家之人,能有什么手段?不过是为大家诵读经文,祈福驱邪罢了。” 我皱了皱眉,念一念经就能化解巴蛇的毒,那如此看来,此人的道行也不低啊! “大师,蛇毒您化解了,那巴蛇呢?您没继续查下去?” “并未查过。”和尚盘着佛珠摇了摇头,回答的也干脆,我倒是有些疑惑了,“您是得道高僧,那孽畜在您的地头上为非作歹,荼毒百姓,吃人为乐,您老就没出手管一管吗?” “阿弥陀佛!”小和尚突然长吟了一声佛号,“众生自有众生的劫数,小僧镇守此处,也自有小僧要做的事情!若不是有人求到了小僧的头上,那村民中毒的事情,只怕小僧也未必会出手干预。” “……” 好家伙,出家人不都慈悲为怀么?他看着妖精吃人,竟然还能坐视不管?反倒还说什么,众生自有众生的劫数?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 “大师,您镇守此处,不是为了守护一方百姓,那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为了一个人。”和尚突然双手合十,低眉顺目,“阿弥陀佛,小僧守在此处,是为了等一个人回头。” 得儿,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刚才说什么问菩萨因何倒座,叹众生不肯定回头呢,合着他不是在感叹王莽不肯回头,而是在等另一个人回头? 不过话说回来了,一个和尚,在等一个人回头?这人是谁?等着小姑娘回头,和他搞对象? 尼玛!该不会是啥桃色新闻吧? “大师……” “阿弥陀佛,今日会客,就此结束,施主请回吧。” 我看了看刀爷,心说这叫什么事啊,我来找你,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你就下逐客令了?哪有这么待客之道的。 我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下,可刀爷却不犹豫,一听人让我们走了,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往外走。 可我不想走啊!听和尚这口气,肯定是有些道行啊,而且这道行应该还不在我之下。 这倒是个好帮手! 被刀爷拉着都走到门口了,我又跑了回来,“大师,您可知黄巢?” “黄巢?!” 小和尚顿时一惊,手里正在盘着的佛珠,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自打我进门到现在,这小和尚始终都是一副不悲不喜,无动于衷的样子,可唯独听到“黄巢”这两个字时,身子却不由一僵。 一见他这么大的反应,我心里也是一紧,看来事情有门啊! “对!就是那个杀人八百万的,吃人五十万的冲天大将军黄巢,大师可知道?” “这……略有耳闻,听说此人现在隐居在槽县百宝塔下,每年都要吃够十人,方能罢休,施主为何突然提到了他?” “倒也没什么,主要是此人造孽太多,吃人无数,你我都是修行中人,总不能看着他为祸一方不管吧?不管咋说,也得收拾他啊。” “啊?哈哈哈哈!”小和尚微微一愣,随即就仰天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多么好听的笑话似的,“施主好生狂妄啊!那黄巢盘踞此处千年,两任土地爷都被他给吃了,昔日里的张真人,更是亲自下山降服,齐集僧道儒,三教之力,也不过是将其镇压,却未能斩杀,施主何德何能?又有何手段,能降服的了这黄巢?” “这……手段倒是有一些……” “有一些可不够!那黄巢早已不是寻常妖魔,就凭你也想降服他?唉,也罢,我看你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罢了,借着降服黄巢之名,再给自己赚些好名声。” 这叫什么事啊!难怪铁大人说这人不好说话,还真是如此。 你自己打不过就打不过呗,我要去降服黄巢,你笑话我干啥? 这和尚是真有点气人了!不过我也不能得罪他,因为黄巢这个人,我必须得降服,这和尚又是个高人,如果能和他联手的话,或许还有那么几分胜算。 我陪着笑脸,“大师,那黄巢作恶多端,任由他吃人杀人,迟早是养虎为患!你有没有想过跟人联手呢?您是高僧,我这道行也差不到哪去,我还有个朋友,是龙虎山正一派,下一任的掌教天师,一身的道行!若是咱们仨联手,或许还有些胜算呢?” “呵呵呵,施主,人要有自知之明!”和尚冷冷一笑,就又开始在那摇头晃脑的盘珠子,“黄巢非一般妖邪,想要降服绝非易事,再且,小僧也从不屑于与人联手!” “嘿!大师,您这就是瞧不起人。” “不是小僧瞧不起人,而是施主无知,你可知,那百宝塔下除了黄巢,还有什么?” “嗯?还有啥?” “还有白骨!堆积如山的白骨!这白骨有枉死之人,还有不知死活、沽名钓誉的修行之辈!千百年来,想要收服黄巢,以此抬高身价之人,可谓是多不胜数,然而,谁又不是葬身虎口?施主,追名逐利,不过是苦海遨游,还望回头是岸!不要学那沽名钓誉之人。” “大师,你是不是误会了?谁沽名钓誉了?我是真的想收伏黄巢,还鲁地一个海晏河清,您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在这笑话我?要是人人和你一样,那这黄巢就真的……” “走吧!” 我话说一半,刀爷阴沉着脸走了回来,打断了我,随后拉了拉我的衣袖,“少班主,道不同,不相为谋,瞧不起你的人,你又何必和他废话?走吧,免得丢了咱们的脸。” “不是,刀爷,我是想……” “走啊!还愣着干什么?”刀爷不由分说,拉着我就往外走,走到门口了,还冷冷的憋了一眼那和尚,“咱们兄弟虽然没啥本事,但还不至于跌了身价,在这低三下四的求人。” “阿弥陀佛,沽名钓誉之徒,又何来的颜面?” “不是,大师,你左一句沽名钓誉,右一句沽名钓誉,合着在你眼里,就没有一个好人了?就该让那黄巢吃人?就该让他危害苍生?谁去降服他,谁就是沽名钓誉?!” 这一次,我是真的火了! 第196章 第一百九十六章 西红寺 我是真的火了,和尚太他妈不会说话了,你不管闲事就不管呗,别人管还不行? 合着在他眼里,就没有一个好人了?!谁管闲事,谁就是沽名钓誉?就该让黄巢吃人害人,为害一方? 面对我的质问,和尚依旧是不动如山,静静地背坐在那里。 “施主,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大智慧,而是愚蠢,在我看来,你的行为就是沽名钓誉,拿着降服黄巢的噱头,再给自己赚个好名声,拉人下水,也不过是给黄巢送口粮!” “和尚!你他吗的!” “你说啥?!”和尚突然挺直了腰板,“施主,出家人面前,你怎能口出狂言?” “妈的!骂的就是你,狗日的,自己没本事,还他妈瞧不起人?老子是没本事,但是老子今天把话撂这,黄巢!我吃定了!耶稣来了都没用!” “你你、你……出家人面前,不可满口污言秽语,小僧我……” “甭踏马和我说出家人,得道高僧我见多了,像你这种畏首畏尾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明明是个大德高僧,你却缩首此地,不管百姓死活,若是天下人都像你这个操行,那就是黄巢吃人吃少了!我告诉你,黄巢,我吃定了!” 和尚刷的一下站了起来,猛然转身看向了我。 四目相对,我顿时愣了一下,这和尚……太年轻了! 多说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但长得却是眉清目秀,要不是和尚的话,妥妥是个奶油小生,俊俏的简直是不像话。 尤其是这白暂的肌肤,只怕是少女见了都得惭愧。 和尚眉头紧锁,盯着我看了看,就端着项上佛珠,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施主,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和尚凝眉瞪眼,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我淡淡一笑,“说一百遍也是一样,黄巢,我吃定了!” “嘶!若是你降服不了呢?” “摘了我豢龙氏的牌匾,从此退出江湖!” “呵!好好好!好大的口气!”和尚冷脸看着我,“出家人本不该与人打赌,不过小僧今日破个戒,你若是能降服了黄巢,他日相见,我三拜九叩,给你行跪拜大礼!” 我笑了笑,伸出了手,“和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击掌为誓?” “好——” “啪啪啪——” 和尚上前,和我三击掌,“施主,记住你今日的话,你若是能降服了黄巢,贫僧三拜九叩参拜你,可你若是降服不了黄巢,从今往后,你豢龙氏退出江湖!” “顺便加一条,老子要是降服不了黄巢,我豢龙氏不但退出江湖,他日相见,我一样三拜九叩来参拜你,和尚,如何?” “如此甚好!你若能降服黄巢,我不但三拜九叩参拜你,小僧还随你修行!”和尚说罢,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小僧该做功课了,就不留二位了,请便。” “告辞!” 这一次我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转身就走。 刀爷说的对,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自己没本事,还瞧不起别人的人,我也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说得再多,也不过是对牛弹琴,浪费口舌。 离开了小院子,我抽出一支烟点燃,顺手甩给刀爷一根。 抽了一口,刀爷就黑起了脸,“少班主,你和他说这么多干啥?” “生气!” “犯不上,井底之蛙,只知方寸,和这种人吵架,不过是自降身价。” “刀爷,你相信我不?” “啥?” “迟早有一天,我要降服了黄巢,把那家伙带到这来,让这和尚给我三拜九叩!” “哦,那我信你。” 我瞟了他一眼,“我说刀爷,您老能不能给点情绪?多说几句?别这么平淡行不行,搞得我这个气都生不起来了。” “有啥可生气的?”刀爷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再说了,降服黄巢的事情,我相信你!这件事毋庸置疑。” “行吧行吧。” 听着刀爷这平淡无奇的回应,我是真的提不起半点兴趣,要是胖子在这的话,高低得陪我骂这和尚十块钱的,临走的时候,胖子还得帮我放几句狠话。 上了车,胖子还得给我加油打气,让我想办法办了黄巢。 可刀爷……永远都是这个德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这点的情绪,也都被他弄没了。 “去哪?” “哪也不去,在这等着。”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距离我给铁大人打完电话,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铁大人说让童少卿来给我送卷宗,当时我们还约定好了在这里见面,估计也快到了。 等了一会,刀爷回头看了我一眼,“少班主,你……不觉得饿吗?” “啊?这不是刚吃完早饭么。” “十点多吃得早饭,现在四个小时了,你不得吃点午饭吗?” “额……”说实话,我还真没觉得饿,“刀爷,你饿了?” “废话,阎王爷还不使唤饿死鬼呢,我都饿半天了,让你走你也不走,非在那和他废话。” “嘿嘿,好吧,那个……”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两点了,也不知道那货啥时候来,“刀爷,我看刚才来的路上,好像有农家乐,要不你先开车过去吃点东西?” “你呢?” “我……我还不饿,再等会吧,我怕童少卿一会来了,找不到咱们。” “嗯,你下车吧。” 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刀爷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说实话,鲁地这边是真的没我们那边冷,但是这数九寒冬的,站在大雪地里面,就有点冷了。 等了一会,我就受不了了,要不是刚和那小和尚吵过架,我说啥都得回去暖和会。 不过说起取暖的事情,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貌似那小和尚的屋子里面,也没啥取暖设备吧?就连个最起码的火盆,好像都没有? 嘶!如此看来,这和尚还真是个得道高僧,就是可惜了,这佛经都读到了狗肚里面去了,放着一身大好的修为,却无所作为。 而且自己不降妖除魔,其他人去做了,他还说人是沽名钓誉。 唉!可惜了!可惜了这一身的道行! 我心里想着事情,不多时,童少卿也姗姗来迟。 童少卿上前,躬身一礼,“见过龙先生,您……就在这等着了?” 我没好气的看了一眼,“不在这我还能在哪?你在晚来一会,估计就可以去市集上找我了?” “哦?为何要去市集上?” “废话,我都冻成冰糖葫芦了,不去市集找我,你还能去哪找我?” “额……嘿嘿,抱歉,最近事务繁忙,来得晚了些。”童少卿伸手入袖,在袍袖内拿出一张灰布卷宗,“龙先生,西红寺的所有档案,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童少卿恭敬的递到我面前,我反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下。 西红寺,始建于宣统元年春季,也就是一九零九年,清朝最后一个皇帝,溥仪刚登基的时候。 当时出资建庙之人,是个当地的富商,因为家里接连夭折了两个孩子,找人算命说是上辈子不行善事,这辈子注定没有子嗣,所以这位富商为了积攒功德,这才建造了这座西红寺。 寺庙建成之后,也相继有僧人过来入驻修行,但因为之后的战火原因,便导致这里的僧人不是很多,而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数人也都是一些因为战火,而失去家园的流民。 建国后,流民虽然得到了安置,可僧人却没有多少,之后又开始了打击封建迷信等一系列运动,所以导致僧人越来越少,寺庙也近乎荒废。 再之后,虽然不在打击封建迷信了,国家也开始提倡发展旅游业,但因为这座寺庙的占地面积过小,前后也不过三千多平米,在鲁地的诸多寺院里面,这也算是比较小的,而且又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位置还偏僻。 所以综合所有条件来看,这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发展的必要,当地开展旅游业的时候,也就将这里给忽略了,因此,这座寺庙便没有在发展起来,香火也不如其他寺庙鼎盛。 至于寺庙的当代住持,也不过是最近几年刚刚出家的一名小老板,而此人进驻寺庙之后,也彻底把这里打造成了旅游区,启用了公司管理模式去管理寺院。 但可惜的是,这寺庙毕竟不是名胜古迹,再加上地处荒僻,因此少有人来。 看完卷宗,我笑了笑,“少卿,除此之外,就没点别的信息?” “额,先生想要什么信息?” “比如这个寺庙里面,有没有什么得道高僧啊,或者是有道行的人?” “这个……咋说呢?很奇怪。”童少卿小心的收好卷宗,“这寺庙起初是有一位高僧的,但自从现在的主持来了之后,那位高僧就突然失踪了,我们想进去看看什么情况,也都被这些和尚给挡了出来。” “哦?这么巧?”这个富商一来,那个高僧就失踪了,谁敢相信这里面没有事? “是啊,就是因为太巧了,所以我们才想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可惜这里的和尚不好说话,不让我们进去。” “你们好歹也是鬼将啊,土地爷手下的人,想进寺庙还害怕和尚?” “怕……倒是不怕,关键阴阳两界有规矩,我们是土地爷的人,但也是阴司的人,所以平常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我们要想办什么事情,也不能打扰到四方百姓,而这寺庙……不管咋说,这也是佛门之地,我们要想进去也没有这么容易,变成人的话,刚到门口,就得被佛光打回原形,可要是强行闯入的话,就会坏了规矩,惊扰到寻常百姓。” “那你们就这么放弃了?” “是啊,不然呢?那些和尚不好说话,尤其是这里面的一个老和尚,那个老和尚好像有点道行,我们一旦出现在门口,那和尚就出来说东说西,什么佛门之地,鬼将闯入,是犯了阴阳两界的规矩,没把他们佛家放在眼里,还要焚书上表,去地府和我们土地爷打官司,几次之后我家土地爷就烦了,也懒得管他们了。” 我笑了笑,这有点意思啊! 得道高僧莫名其妙失踪了,土地爷的人想进去调查,和尚却百般阻拦。 呵!和说这里没点事,我都不相信! “少卿,从这里去西红寺有多远?” “也没多远了,开车的话,最多也就是半个多小时。” “还是乡下吗?” “嗯……也不算是乡下吧?那边有个小镇子,寺庙就在小镇子的边上,当初的那个富商就是镇子里面的人,所以寺庙也就建在镇子里面了。” “行吧,等会刀爷,一会咱们一起过去看看。” “啊?现在就去?”童少卿忽然紧张了,“龙先生,我、我也要去吗?” “废话,我一个外地人,在这边办事不方便,你不陪我去谁陪我去?难道你还不想陪着我?” “不不不,不是不想陪你,我是怕了那个老和尚了,磨磨唧唧的烦死了,而且他要是在拿我说事,把咱们赶了出来,你这脸上也不好看啊!” 闻言,我笑了,“把我赶出来?呵,我这一肚子的气还没处撒呢!放心大胆的跟着我,他要是赶你出来,我就拆了他的庙!” 第197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佛度有钱人 站在雪地里等了一会,刀爷也开着车赶了回来,顺带着还帮我带了一小盆的糁汤,说是当地的特色名小吃,就是可惜了,折腾半天再带回来,这东西都凉透了。 而且也不知道这玩意是啥做的,刀爷说吃着好吃,可我吃着却是格外的油腻,就好像是在吃牛肉似的,那种膻味实在是让人难以下咽。 我简单地吃了点就放弃了,实在是不好吃。 可童少卿却说我是不懂的欣赏美食,还说这东西必须得趁热吃,放点醋,再放点辣椒油啥的,那叫一个地道。 现在凉着吃,味道肯定就不对了,而且里面的香菜叶也都烫熟了,所以我这就是糟践美食,而且这东西还真是他们当地的特色,打从清朝开始,当地人就开始吃,也有几百年历史了。 行吧,反正我是不懂,也吃不习惯。 我这边吃着东西,刀爷那边开这车,下午三点多的时候,也赶到了所谓的西红寺。 远远望去,山门装饰的倒是蛮气派,门前两尊石狮子,也足有两米多高,山门也少说得有三四米,门口还有一个售票点,一个灰布僧袍的和尚正在售卖门票,大批的香客也排着长队购票入山门。 山门外,更是车水马龙,停满了车,如此喧嚣之地,只怕菜市场和这里相比都要逊色几分,完全看不到佛门的清静。 “少卿,卷宗里面不是说,这边没啥香客吗?咋这么多人呢?” “额……那个卷宗是前年更新的,最近的还没更新,这些香客也都是因为这边出了事情,所以来上香求平安的,尤其是自从西红寺里,弄了一个铁佛开口,再加上给他们看好了病,所以信徒就更多了。” “呵,平常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有个屁用。”刀爷叼着烟,骂了一声,随后转头看了看我,“少班主,买票吗?” “这……买吧。” 我本想说不买的,但是想了想就算了,我现在还弄不清里面什么情况,要是就这么闯进去了,在逮不到王莽,那就尴尬了。 还是规规矩矩的,按照流程来,尽量别惹麻烦。 售票口一共有两支队伍,正好,我和童少卿一人一边排队,足足排了半个多小时,这才买到票。 看了一眼入门券上的金额,我都觉肉疼,九十九一张,还他妈还是结缘价,这比文庙都贵啊! 好好一个佛门清净之地,愣是做成了一个产业。 拿到了票,我们三人也往山门那边走去,“少卿,你们这边的寺庙,都收门票吗?” “额,其实都不收钱,顶多也就是你在寺庙卖东西的时候,可能会被狠狠地宰一刀,但一般情况下来说,只要你不买东西,也不买香,基本就不会花啥钱,进去还能免费参观。” “那为啥这里收啊?” “嗨,还不是因为人家火了?出名了?铁佛说话,治病救人,闻所未闻啊!有这个噱头在,别说九十九的门票了,要是真能治病,一千块都得有人挤破脑袋往里进。” 我悻悻一笑,得儿,看来各行各业还都是一样的,不搞点炒作也不行。 我们几个人进了山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山门前的四大天王,这个就和我请的王灵官差不多了,属于守山神将,护教尊者,相当于现在的保安。 然而,在这位四大保安的下面,竟然还真有几名保安。 而这些保安的作用,就是在维护现场秩序,因为在他们背后,还有三个和尚,正在给大家卖香。 来上香的这些香客,也都是挤破了脑袋抢着购买,而那些从外面带来的香支,则是被这些保安挡在了门外。 原因很简单,为了响应当地的环境保护号召,所以禁制外来香支进寺,因为他们怕这些香不安全,焚烧出来的香烟会有有害气体,从而影响空气质量。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佛渡有缘人,心不诚者就不会得到庇佑,而进门都不舍得买一束香的,佛祖自然也不会庇佑。 听到这个解释,我差点被气笑了,合着佛祖还挺小家子气的,不给他花点钱他还不乐意? 好家伙!佛祖要是真的只有这点肚量的话,那就不是佛祖了,这他妈就是网红啊! 眼睛长在裤裆里,只认钱来不认人! 对了,最奇怪的是,还是这里的和尚,每人都撑着一把油纸伞,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问童少卿,童少卿也说不知道,但推测说,有可能是他们这里的一个噱头。 “少班主,买吗?”见我盯着那些卖香的,刀爷小声问了一句,我嗤鼻一笑,“买个六饼!老子尊敬的是佛祖,我不花钱一样能尊重!而且这种世俗之气,也不值得我花钱叩拜。” “嗯!” 刀爷点了点头没说话,就直奔正门走去,我们两个人也跟了上去。 然而,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小沙弥见我们手里没有香,竟一再的推荐,让我们去买点香支再回来,还说什么今日是结缘日,价格都是最便宜的。 最重要的是!因为最近香火鼎盛,他们寺庙还推出了孝顺香、父母香、子孙香、姻缘香、儿女香、心想事成香、步步高升香、出人头地香、状元及第香、功成名就香……等等等等,近上百种产品! 总之一句话,我要是不烧炷香,佛祖都不知道该保佑我什么,换言之就是,我不烧香,佛祖就不保佑我,里面的铁佛也不会给我们治病。 面对小沙弥的推荐,我只想说一句,这推销模式……他绝对在美发店干过! 我活了二十多年了,也只有托尼老师让我办卡的时候,会这么卖力的给我推销。 我们三个人,被小沙弥拦着推销了半天,不买香压根就不让我们进去,最终,我花了六十六块钱,买了一小捆心想事成,这才放我们进去。 或许,这就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由来吧。 进了寺庙,耳根子也总算是清静了,不过寺庙里面的人倒是不少,人挤人,人挨人,比菜市场都热闹。 整座寺庙更是香烟缭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烤全羊呢,四处飘散的香烟,呛的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所有人也都挤挤插.插的往大雄宝殿去,因为那尊会说话的铁佛,就在大殿里面。 人群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大殿那边跪倒一片,我们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只好先退到了一边,等一会人少点了再说。 然而,就在我蹲在墙角抽烟的之时,童少卿却拉了拉我的衣角,指向人群之中,让我去看。 顺着童少卿的手指看去,就只见一个撑着伞的老和尚,正在向我们这边挤来。 那老和尚七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大,且又瘦弱,但是精气神却是格外的好,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修行中人。 就是这人的色不是很好,皮肤黝黑发紫,双眼向内凹陷。1 但是这人倒是挺有气派的,一米八左右的大高个,一袭灰色僧袍,一手拿着佛珠,一手撑着油纸伞,脖子上还挂着一大串小叶紫檀,颇有几分世外高人的味道。 “先生,就是这和尚,他有点道行,每次都是他把我们挡在外面。”童少卿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眯了眯眼睛,琢磨了一下,“刀爷,把你的手给我。” “干啥?” 我抓过刀爷的手,划破手指,画了一道掌心雷,“刀爷,挤也挤不进去,那就不如闹点动静了。” “早该如此了!那个九十九的门票,你就不该花,依照我的脾气,咱们直接打进来就行了。” “嗨,说这些干啥?我当时不也是没确定,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问题吗?” “嗯?”刀爷微微一怔,看了我一眼,“你话里有话,现在看出问题了?” “这……算是吧,只是我现在也不太敢确定,得去大殿那边亲眼看看。”我看了一眼老和尚,已经快过来了,“刀爷,这老头是同道中人,但是……他这个道行实在是太菜了,我不好意思出手,一会要是动手的话……” “嗯,我懂!” 说话间,那老头也走了过来,看了看我和刀爷之后,目光就看向了童少卿,黑起了脸。 “尊驾,这可是第四次了,事不过三!你们阴司之人,擅闯佛门宝地,难不成是不把我们佛家放在眼里。” “大师,我这次来……” “和尚,你把这叫做佛门宝地?”我上前一步,把童少卿拦在身后,老和尚微微一愣,“你……是干啥的?” “我是干啥的不要紧,你告诉我,这是佛门宝地?” 老和尚被我问的一头雾水,但一见我这么强势,也硬气起来了,“对啊,这不是佛门宝地还是什么?” “哈哈哈!佛门宝地,原来就是菜市场啊!”我一声大笑,扯着嗓门喊了起来,也引来了其他人的瞩目,在场这些人也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了我们这边。 老和尚也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挺直了腰板,干咳几声,“你、你这叫什么话?若不是诚心礼佛,那就请你出去吧,佛渡有缘人,不渡你这种不讲理的人。” “和尚,我这就不讲理了?到底是谁不讲理?”我一指大殿那边,“佛门清净之地,是僧人修行的所在,也是佛祖的道场,更是慈悲的显化,此处是用来度济世人,劝人向善的,可你呢?你他妈把这当成买卖干,这是讲理?一张门票九十九,最便宜一炷香六十六,自己带香还不行,这他妈是寺庙?这是你个人的产业吧!” “说得好!我早就瞧他们不顺眼了,要不是我妈非让我来,我他吗才不来呢,哪有这么当和尚的?” “就是,寺庙当成个买卖干,老和尚,你脸上臊不臊啊?” “兄弟,你说出了我的心声啊,普天之下的寺庙,没有一家收门票的!你收个香火钱我都能忍,可进个门你就要我九十九,好家伙,资本家听了都流泪啊!” “……” 还别说,鲁地男儿到底是有那么几分血性啊,我把老和尚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在场几个年轻人,也都开始跟着起哄,只有一些老年人,还在那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着佛祖恕罪。 见大家的情绪都被我煽动起来了,老和尚咽了咽口水,竖起手掌,放在胸前,装腔作势的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你们几个胆子太大了!佛祖面前还敢造次,你们走吧,铁佛不会给你们治病的。” “荒谬!”我冷笑一声,“和尚,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要请教你几个问题了,佛家常说,我佛慈悲,广开山门,度济世人,佛祖也说,天下无不可度之人,那请问,我们为什么不能被度?” “因为、因为你们诽谤佛法,怠慢铁佛……” “笑话!佛祖慈悲,若因为我这几句话,就不肯渡我,那又何来不可度之人?难不成,佛祖这句话是说来玩的?还是说佛祖太小气?” “这、这……佛法无边,佛祖怎么可能小气……” “好!既然不是佛祖小气,那你告诉我,为何不渡我们?难不成,这是你自己的想法,你就能代替佛祖说话?!” “对啊和尚,你们说话就是自相矛盾。”又有一个年轻人凑了过来,“刚才在山下的时候,你们那个卖香的还和我说,一点钱都不花的话,就是心不诚,佛祖不会赐福,咋滴?佛祖也缺钱啊,心诚不诚,也得靠钱衡量?” “就是啊!既然这样的话,那佛在心中这句话怎么解释?难不成是佛在钱里?” “哈哈哈哈,说什么佛渡有缘人,我看你们是佛度有钱人吧?” “就你们这个寺庙,真是老太太钻被窝,给爷整笑了,妈的,头一次碰到收门票的。” “…………” 在场众人议论纷纷,老和尚也被说的面红耳赤,转头看向了我。 压低声音,极具威胁的恐吓道:“小B崽子,我劝你不要惹事,不然要你好看!” 我淡淡一笑,“和尚,你人都死了,还装啥B啊?” “啊?!”我话一出口,老和尚顿时一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已经死了,还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别人看不出你的手段,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你这一招叫做嫁死鬼!我说的对不对!” “你你、你……保安!把他们弄出去!”老和尚大喊了一声,转身就跑。 “刀爷,拦住他!” “得嘞! 刀爷都摩拳擦掌半天了,听我下令了,当即三步两步就冲了上去,一把就抓住了老和尚的衣服,双手一用力,“刺啦”一声,就愣是把老和尚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僧袍之下,瘦骨嶙峋!浑身上下的肌肤,也犹如黑炭一般,上面更是长满了尸斑。 “诸位请看,这和尚已经死了,而且至少死了一年!而他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他用了佛家秘法,人死之后,魂魄归体,封住七窍,便能长留人间!莫说是人,就连地府的黑白无常来了,也看不出问题,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打着伞的原因,因为魂魄属阴,他不敢见到阳光!” “哎呦!这是高僧啊,人都死了一年多了,还能站在这里 !” “快快快,给高僧磕个头!” “高僧,保佑我小孙子考上大学啊!” “……”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本以为他们迷途知返,可却不成想,他们竟然还把这当成了高僧? “诸位听我一言,这是妖僧,绝对不是高僧,你们要是不信,我推到铁佛给你们看看,你们一直在拜的,到底是佛还是魔!” 第198章 第一百九十八章 百骨尸魔 “你敢!这可是佛祖显灵,你要是敢亵渎佛祖,我就和你拼了!” 一听我要推倒铁佛,老和尚也慌了,刀爷横刀把人挡在面前,反手就要给他一个掌心雷,直接把人给劈死,但却被我拦了下来。 “咋了?还留着他?” “先别动他。” 废话,老和尚都这个岁数了,又是借尸还魂,一道掌心雷下去,魂魄就能给他拍出来,到时候死尸倒地算谁的? 斩妖除魔可以,可要是杀人的话,那就得摊上人命官司了。 老和尚张牙舞爪挣扎半天,愣是冲不过来,也急了,一个劲的大喊保安。 眨眼的功夫,门口处的保安也都冲了过来,我瞄了一眼那边,“刀爷,帮我挡住这些保安,少卿,你去庙里面,所有的和尚一个都不能跑,尤其是住持!” “少卿领命!” 童少卿抱拳拱手,飞身跃起,化作一股黑烟直奔寺庙内飞去,刀爷二话不说,迎面就向那些保安走去。 苗刀也不出鞘,冲到跟前,苗刀左右翻拍,眨眼就拍晕了两个人,脚下一扫,又放到两人,冲过去在补一脚。 瞬息间,就被刀爷放倒了四名保安,看着逐渐涌来的大批保安,刀爷瞥了一眼我,“少班主,这边交给我了。” 我点了点头,就向大殿走去。 经此一闹,也没人敢拦我了,大摇大摆走到大殿前,回头望去,大殿外依旧是跪满了人。 “孩子,不能对佛祖无礼啊,铁佛爷是活.佛下凡,他给我们治病啊!” “你这样是要遭报应的,快回来,给佛爷磕头赔罪。” “孩子,回头是岸啊,就当大娘我求你了,快回来吧。” “……” 见我要进大殿了,外面的老乡也嚷了起来,竟然还有人磕头求我,让我别冒犯佛祖。 老和尚打着雨伞,从人群之后颤颤巍巍追了过来,“快!快拦住他!冒犯了铁佛,佛祖就会降罪给大家,到时候就没人给你们治病了。” 老和尚一煽动,大家也再次沸腾了起来,那些跪在大殿外的老人,也纷纷站了起来,向我这边围拢而来。 见此,我连忙退倒大殿里面,而人群后的刀爷,也扛着一个昏迷的和尚,挤开人群走了过来。 “砰——” 刀爷一把把和尚扔到地上,随后脚踩和尚,横刀在前,冷眼扫过众人,大有几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少班主,忙你的去,这边交给我了。”刀爷看了一眼那老和尚,“谁在上前一步,我让他人头落地!”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大家别怕他,铁佛会降罪给他们的!他们的报应就是你们,快!大家一起上,拦住……” “拦你奶奶个腿!” 刀爷苗刀一扫,直接打翻了老和尚手里的雨伞,阳光一照,老和尚的脸上,就呲呲的冒起了黑烟,整个人也痛苦的扭曲了起来。 “哇啦啦”的惨叫一声,老和尚抱着头就向人群当中窜去。 此时,我已经进了大殿里面。 大雄宝殿,这是供奉佛祖的所在,可此时,佛祖的佛像却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尊一米多高的黑色铁佛。 这铁佛大圆脸,粗眉毛,光着脚,拧眉瞪眼,脚踏两条青蛇,身穿一件大红袈裟,乍一看,还有那么几分怒目金刚的味道,但若是仔细端详,却没有佛家的半点宝相庄严。 我纵身一跃跳到铁佛身后,一脚踏在其头顶,咬了咬牙,刚想发力将其推倒,可就在此时,人群后的一个老太太,眼含热泪,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人群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孩子,就当我求你了,这是佛爷啊!佛爷治病救人,慈悲心肠,你可不能做傻事啊!” “是啊!孩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快下来给佛爷磕个头,佛爷慈悲,会原谅你的。” “你不怕死,我们还怕呢,没了铁佛,以后大家生个病啥的,就只能去医院了。” “……” 听着大家的议论纷纷,我忽然笑了,有病不去医院,竟然跑来求佛祖? 求佛祖我还能忍,可问题是,这他妈不是佛啊! “孩子,快下来,就当我们求你了,佛爷慈悲啊!你给佛爷磕个头,佛爷会原谅给你的。”一个老头也挤到了人群前面,双手合十,眼含热泪的哭着求我。 我摇头一笑,“诸位,我豢龙氏从不礼佛,更不会跪拜妖邪!大家甭眨眼,你们都给我看好了,这到底是佛还是魔!” 说罢,我也不管大家的哭求,双脚一用力,“砰”的一声,就愣是把这尊铁佛推倒在地。 铁佛落地,大殿外“哗啦啦”跪倒一大片,每个人都是双手合十,求着佛爷恕罪,然而,就在他们跪倒那一刹那,我脚下这尊铁佛,突然黑烟滚滚,魔气弥漫! 漫天的魔气当中,突然传来两声蛇吐信子的声音,紧接着,两条大腿粗细的青蛇蟒蛇,就在黑烟之中窜了出来,蟒头直奔我而来。 “来的正好!” 我飞身跃起,一脚就把一条蟒蛇踩在脚下,与此同时,手中桃木剑向上一举,挡住了另一条来袭的青蛇,“诸位乡亲们看好了,这青蛇,就是那佛爷脚下的孽畜!佛祖驾下,可没有吃人的妖怪!” 说罢,我手掐雷决,一掌拍在了那青蛇的脑门上。 蟒蛇吃痛,嘶吼一声,身子向后一缩,就退到黑烟之中,转身就要跑。 趁着腾出了双手,我拔出木剑,手起剑落,直接就把我脚下另一条青蛇的蟒头,给砍了下来。 霎时间,血光一片,喷的到处都是! “刀爷,拦住那条孽畜,我倒要看看,这所谓的铁佛,是什么妖孽!” 说话间,大殿内黑烟散去,铁佛“砰”的一声翻身坐起,随后就化作一个浑身冒着红光的中年男人,而那条青色蟒蛇,则是趁乱向人群外游走。 刀爷见状,拔出苗刀,挡在了大殿门口。 青蛇冲到跟前,刀爷翻身纵越,跳到蟒蛇身上,反手就把掌心雷打在了青蛇的脑门上。 “轰——” 掌落雷鸣,蟒蛇的头上犹如被雷击过一般似的,霎时间被烧得一片焦黑,摇摇晃晃,就跟喝了假酒似的。 “嗷——” 可饶是如此,这青蛇还是不死,一声嘶吼,就挣扎着就向人群冲去,刀爷冷眼一扫,高举宝刀,双臂一用力,顷刻手起刀落,便将那颗蟒头也斩了下来。 血光飞溅,喷的到处都是,在场一片惊呼。 刀爷浑身浴血,缓缓收起苗刀,随后就再次向大殿内走去,悄然立在门口,一人一刀,颇有几分杀神的味道。 这一切说是慢,其实也不过是一两分钟的事情,一切来的快,去得也快。 等到蟒头落地,在场众人也都沸腾了起来,纷纷向后退去,刚才还人如潮水一般的大殿,眨眼的功夫,就跑了个干净,只剩下我和刀爷,还有大殿内的这个中年男人。 这中年男人也很奇怪,浑身上下的骨头,高一块,底一块,哪怕是脸上也是里出外进,到处都透露着不和谐,就像是万千骨头拼凑在了一起,愣是拼凑出来一个人。 看到这里,我也算是看出点眉目了,“你是百骨尸魔!” 中年男人阴阴一笑,“有点见识!古往今来,能练成百骨尸魔的可不多,没想到你还能看得出我的来历。” 百骨尸魔,这东西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人有二百零六块骨头,要想修炼成百骨尸魔,就得找二百零五具怨气深重的尸体,从每一具尸体里面,取一块骨头给自己,并以自己的头骨开始修炼,每天晚上还得出来吸食月华,坚持九九八十一年之后,百骨尸魔就能修炼得道,生出肌肤,重新为人! 而这种东西一旦修炼得道,浑身上下就宛若一块钢铁一般,任何法宝都奈何不了他,大罗金仙下凡都没用。 当初在终南山的时候,我就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也就是那个小鬼子。 但可惜的是,那个小鬼子还没炼够年头,也只是半只脚入魔罢了,所以就被我轻而易举的给灭了,却不曾想,今天会让我见识到一个已经修炼成型的! 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孩子,你可是坏了我的好事!”百骨尸魔冷笑地看着我,我淡淡一笑,“你把吃人叫做好事?” “我们吃我们的人,与你何干?吃的又不是你家亲戚,你岂不是多管闲事?” “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不过……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王莽的道行确实是不错,在这人间应该也少有对手了,但要是和你相比的话,只怕还要差上一大截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甘心给他做鹰犬?” 说起这件事,百骨尸魔突然来了精神,一脸傲色的挺了挺胸。 “新王确实不足够,也不配我去侍奉,可他与我家齐王却是八拜之交!因此,奉我家齐王之命,前来伺候新王!” 新王我知道,这是王莽,因为这家伙建立的朝廷就叫新朝,可这齐王……嘶!难不成是黄巢! 要知道,黄巢建立的王朝,就是自称齐国! “你是黄巢的人?!” “大胆!齐王名号,岂是尔等能直呼出口的!要叫陛下!” 得儿!实锤了!还真是黄巢的人,而且黄巢和王莽,也真的结拜了! 最重要的是,黄巢就是个变态啊,天啊!这得是多大的道行啊,能把百骨尸魔当做手下鹰犬使唤? 这、这完全无法想象了! 不过这人既然是黄巢的人,那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能修炼成型了,因为黄巢吃人啊,别说二百零五个人了,两千五百人,黄巢都能给他凑齐了! “孩子,既然知道我家陛下的名号,就莫要多管闲事,速速放我离去,如若不然……” “不然如何?” “如何?哈哈哈哈!”百骨尸魔突然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孩子,你怕是不知道我家齐王在这鲁地,是何等的身份吧?放眼鲁地群豪,哪个敢与我家齐王为敌!你若不放我离去,他日我家齐王亲自降临,便要踏平鲁地!哈哈哈!” 说完,百骨尸魔仰天大笑几声,就大摇大摆的向大殿外走去。 “刀爷!” “锵——” 苗刀出鞘,浑身浴血的刀爷,宛若杀神一般,一人一刀,横在大殿门口。 百骨尸魔眯了眯眼睛,看了看刀爷,又看了看神龛之上我,“二位,这是想与我家齐王为敌?” “岂止是为敌啊!老子还想度了他呢,今日先拿你开刀!” “你敢!你若敢伤我分毫,他日齐王驾临,扫平鲁地!” “哈哈哈,有何不敢!”我冷冷一笑,“你们迷惑百姓,吃人作恶,就凭这两条,我就足矣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了!我还有何不敢的!” 见我不怕他的主子,百骨尸魔眸光一紧,身子如电,转眼就向刀爷那边冲去。 “锵——” 苗刀砍在尸魔身上,霎时间火光迸溅,但却不能伤其分毫,刀爷也只能凭着一身蛮力,硬是将百骨尸魔挡在大殿之内。 “刀爷,闪开!” 我提剑冲了过去,这东西已经成了气候,莫说是寻常兵刃了,只怕是我手里的桃木剑,都奈何不了他。 果然!我挥剑砍向这家伙的脖子,剑锋所到之处,无不是火花四溅,好似砍在钢铁上似的,但却不能伤其分毫! 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天地开一线 “哈哈哈,我已成魔,你奈我何?!” “奈何不了你?”我挑了挑眉,脸上虽然淡定,心里也是慌得一批。 成魔之人,就不再是寻常的鬼怪了,天雷地火几乎免疫,再加上这一身的铜皮铁骨,任何物理攻击,也根本伤不了他。 “少班主,别和他纠缠,寺里人太多,速战速决,不然容易伤到人。” 我点了点头,确实是不能再纠缠下去了,百骨尸魔不是一般的妖邪,再加上他背后的黄巢,若是放走了他,肯定会引出那个大魔头。 而且要是在这么拖延下去,别说是躲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了,只怕是会引来其他妖邪。 以我目前的道行,要想对付着东西,都尚且有些吃力,要是在把别的东西引来,就真的要杯具了。 我手腕一翻,两道龙形符文分别出现在我双手掌心,手掐决印,向天一甩符纸,“化符成锁!伏龙锁!” “哗啦啦——” 符纸瞬间化作两道金锁,相互交织缠绕,一头飞到我手里,另一头则是直奔百骨尸魔的心口而去。 伏龙锁,这就是我之前拿来吓唬王莽的法术,伏龙锁一旦现身,便能瞬间洞穿龙鳞,锁住龙心。 然而,面对伏龙锁,百骨尸魔却是避都不避,迎面而上。 金锁与之相撞,顷刻瞬间溃散! 我看的眼皮一跳,这可是伏龙锁啊!我豢龙氏成名绝技之一,龙鳞都能轻易洞穿,可却打不透百骨尸魔的身子? “就这点本事?” 我微微失神的功夫,百骨尸魔就已经冲到了跟前,抬手一掌,直接就把我大出了大殿之外。 见此,百骨尸魔化掌成爪,欺身上前,“伏龙锁,呵呵,想锁我的心,我先取你的心献给齐王!” 眨眼间,百骨尸魔就冲到了跟前,可就在其正欲下手之时,一口苗刀横在了百骨尸魔面前。 “妖孽!” 刀爷恨得咬牙切齿,手中苗刀上下翻飞,舞得密不透风,瞬息间就砍了这东西十多刀,一时间倒也逼得百骨尸魔连连倒退,一直退到了庭院当中,四周看热闹的百姓,无不四散而逃。 苗刀砍在这东西的身上,也是“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石匠在干活呢。 然而,刀爷的苗刀虽然锋利,可终究不是神兵利器,对付小妖小怪还可以,可遇到真正的厉害角色,也完全不够看。 十几招过后,百骨尸魔也反应过来了,利用身体优势,顺势抢攻一番,就把刀爷逼到了墙角处。 我咬了咬牙,看来得放大招了!在这么下去,多说两分钟,刀爷就得让这东西给弄死了。 我划破眉心,取了一滴眉心血,在掌心处飞快的画了一道开天符,随后手掌朝天。 “豢龙氏,愿折寿三年,请天地开一线!” 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可随着我的话音落下,寺庙上空竟打开一线,万千阳气疯狂涌入,滚滚红日,笼罩在大殿上空。 开天之术,自古就是逆天行事,施术之人需折寿三年,但只要天地开一线,任何妖魔鬼怪,皆会无所遁形。 一见势头不对,百骨尸魔也开始向大殿内逃窜。 我冷笑一声,“想跑?晚了!收妖!” “哗啦啦——” 万千条金色锁链从天而降,犹如一条条灵蛇一般,直奔百骨尸魔而去,眨眼的功夫,就将其捆成了一个粽子。 我手掐法印,向天一拜,“天地开恩,收妖入天!” “开不了恩了!” 我话音落下,万千锁链,提着百骨尸魔就向空中飞去,可就在此时,一道霸气磅礴的声音,由远及近。 瞬息间,一张如磨盘大小的人脸,便浮现在一线天之间。 那人刀削的脸庞,丑恶狰狞,满头如钢丝般的乱发,像极了一头雄狮,眼角眉梢更是说不尽的霸气侧漏。 “给我回去!” 那人怒喝一声,万千锁链瞬间瓦解溃散,被吊在半空中的百骨尸魔,也再次跌落在地,与此同时,刚刚开出的一线天,也开始逐渐关闭。 “哈哈哈,在我齐王面前,饶是老天爷也不敢给你开一线!” “嘶!” 我和刀爷对视一眼,齐王?坏了,这是黄巢啊!还是把他给引来了! “动我的人,也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受死吧!”那黄巢倒是痛快,也不废话,哈哈一笑之后,紧接着,一张大手便在空中浮现,直奔我和刀爷抓来。 在这一瞬间,我似乎是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在那手掌之下,我连想动一下都动不了,仿佛是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给锁定了一般,眼看着那手掌越来越近,我也彻底绝望了。 难怪那小和尚说我沽名钓誉,不知死活,现在看来他是对的,我和黄巢的差距太大了! 这人都不是亲自前来,只是一道分身罢了,便能轻松灭杀我,我还有何本事度了他? “阿弥陀佛——” 就在我和刀爷准备等死之时,一声庄严无比的佛号响彻天地,而那只向我们抓来的手掌,也在佛号声中顷刻溃散! 我循声望去,便只见那茅草屋里的小和尚,一身白色僧袍,手持日月禅杖,脚踏登云步履,从天而降,飘飘而来。 这小和尚的身子,就仿佛是没有任何重量似的,半点声音都没有,便轻轻地落在了大殿的龙脊之上。 小和尚站稳身形后,单手立在胸前,清念了一声佛号,随后看了一眼那百骨尸魔,手中禅杖便向天一指。 禅杖之上金光闪过,正在缓缓关闭的一线天,也随之停了下来,无数道锁链再次飞来,将那百骨尸魔给捆了起来。 “嘶!怎么又是你,了空,咱不是说好了么?我不招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你干嘛非得跟我过不去啊?” “善哉善哉,你我二人,有言在先,我可以任由你手下妖孽作乱,但前提是,你不能离开百宝塔,贫僧就不管你的闲事,但如今你出了百宝塔,贫僧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嘿!和尚,就你屁事多,条条框框比谁都多,一年就吃十个人我忍了,不让我出百宝塔,我也给你面子了,现在我的人要被人收走了,你也要管?我堂堂大齐国的皇帝,在你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阿弥陀佛,你的人我不管,但你出了百宝塔,贫僧就不能不管。” “那咱们做个交易,你要是让我把人带走,我这就回去,如何?” “善哉,出家人不与人做交易。”和尚微微颔首,随后看了我一眼,“你的人,招惹了这位施主,让不让带走,那就要问这位龙施主了,他若是同意,贫僧便不再多问。” “啊?问他?一个小屁孩,还值得我问他?”黄巢微微一楞,随即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放眼天下,我黄巢想要带走的人,还能有人不给面子?” 小和尚淡淡一笑,“那黄施主就不妨问问这位龙施主了,看他给不给你面子,他若是给了,我转身就走,绝不多管闲事!” “好!这可是你说的!” 黄巢身影一晃,就直奔我而来,小和尚神色微变,脚下一点,便飘飘然的飞到了我面前。 “Duang——” 日月禅杖在地上轻轻一点,小和尚就挡在了我和刀爷面前,与此同时,黄巢的那颗大脑袋,也飞到了我们跟前。 见和尚如此紧张,黄巢哈哈一笑,“了空,你慌什么啊?哈哈哈,我还能杀了这个小屁孩不成?” “善哉,贫僧是怕这位龙施主忍不住,对您起了杀心!毕竟这天下,可有不少沽名钓誉之徒,为此枉送了性命!” 嘶!小和尚骂人不带脏字啊! 中午的时候还和人家打过赌,要降服黄巢呢,可谁又能想到,这小和尚的道行这么高啊? 我连黄巢分身的一招都接不下来,他却能制衡黄巢,让黄巢每年只吃十个人,并且不出百宝塔。 这才是真正的打脸啊! 小和尚微微侧身,让出身后的我,“黄施主,你大可问问这位小施主,让不让你带人走。” “好!”黄巢大大咧咧的看向了我,“喂,孩子,知道我是谁吗?” “黄巢。” “很好!你知道黄巢是什么人吗?” “唐末著名农民起义军领袖,逼得大唐皇帝远走蜀地……” “哎!光说这些好听的没意思,我这么和你说吧,老子当年杀人八百万,吃人五十万!我的齐军所过之处,无不是尸横遍野,哀嚎成片,想当年的天子都城,也被我杀成了一片空城,人血都染红了长安,我就问你,你怕不怕?”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怕,但是……” “哈哈哈,怕就行了!这人我带走了,算我欠你个人情,你姓什么叫什么?从今往后,我不吃你家族人,算是对你的恩德!” 这叫什么事啊?不吃我,就算是给我的恩德? 我摇了摇头,“唉,你想多了,怕是怕,但是……这人你带不走!” “啊?为何?”对于这个结果,黄巢显然是有些意外,顿时一愣,“我可黄巢,吃不不吐骨头的黄巢。” “我知道,但是,这人你带不走!” “凭啥?你有啥本事留得住我?” “我是没本事,但就凭他助纣为虐,迷惑百姓,杀人害命,荼毒四方乡邻,我就不能让他走!还有,黄巢,不只是你的鹰犬,还有你,迟早有一天,我也要让形神俱灭!” “嘶!”见我如此的不卑不亢,黄巢也顿时一愣,诧异的看向了了空,“这是你徒弟?又是个硬骨头。” “阿弥陀佛,小僧可没有这样的徒弟。” “那、那这咋回事?他不知道我是谁么,平时就这么勇敢吗?我的面子都不给。” “善哉,小僧也不知道,只怕你也只能问他自己了。”和尚满脸的笑意,黄巢也看向了我,“孩子,我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 “你什么你?我就想要个公道二字!你吃了这么多的人,难道就不该付出代价吗?” “公道?何来公道?笑话,我吃人!天经地义!当年的唐王都不敢管,如今的土地爷也不敢管!你还敢管我?” “对,管定你了!不但要管,我还要为那些被你吃过的人,讨个公道!” “好大的胆子!” 黄巢暴怒,嗖的一下就向我冲了过来,然而,那小和尚却不动声色的挡在我了面前,横起了手中日月禅杖。 “阿弥陀佛!黄施主,你若是动手的话,贫僧也要出手了!” “你……哼!了空,你何必非得跟我过不去啊?你杀不了我,我也杀不了你,何必斗来斗去?咱俩就不如握手言和,一同共谋大事。” “善哉善哉,出家人,绝不与虎谋皮。”说罢,小和尚侧身看向了我,“龙施主,你可要想好了,这位就是你要度的黄巢,他的道行你已经见识过了,今日放了百骨尸魔还则罢了,若是留下百骨尸魔,他日,黄施主若是找你寻仇,贫僧可管不了!” 我微微一愣,这和尚啥意思?他这是在告诉黄巢,今天他在这,黄巢不能动我,但是他要是走了,黄巢就能找我寻仇? 尼玛!这小和尚不厚道啊!要不是他在这,我刚才说话也不至于这么硬气啊,现在竟然开始卖队友了! 这也太小心眼了吧?就因为我中午的时候,得罪了他? 第200章 第二百章 大闹西红寺 见我愣神了,小和尚再次开口问道:“龙施主,小僧问你话呢,你想好了,真的要把百骨尸魔留下?” “我……我想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硬气点也不行了,免得让人看了笑话,而且这小和尚,八成就是来看笑话的。 见我如此肯定,小和尚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当真想好了?这就是你要度的黄巢,留下百骨尸魔,你们之间的仇,就彻底解不开了。” “想好了!什么仇不仇的,百骨尸魔我要留下,黄巢我也要度!” “哦?为何?” “不为何,就凭他吃人,我就不能不管。” “好!那我就成全你!”小和尚转身看向黄巢,“黄施主,你听到了,龙施主不放人。” “小子,你可想好了,我是黄巢!” “你是天王老子也没用,这人我留下了!我说的,耶稣来了都没用!” “哈哈哈!好好好,上千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敢和我对着干的人。” 说罢,黄巢就要冲上来,小和尚一袭白色僧袍,静静地挡在面前,“黄施主,我还是那句话,其他人的事情我不管,你若是出手,我也出手,你我二人的关系,你应该很清楚吧?若是我拼死一战,只怕你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和尚,你别给脸不要脸!”黄巢面目狰狞,杀气涌动,小和尚却还是老样子,不悲不喜,无动于衷,静静地立在那里。 “龙施主,收妖吧。” 小和尚轻声提醒着,我向天一拜,“天地开恩,收妖入天!” “哗啦啦——” 捆着百骨尸魔的那些锁链,再次动了起来,越升越高,眨眼的功夫,就把百骨尸魔收到了空中。 黄巢咬了咬牙,刚想上前,小和尚的日月禅杖,就挡在了他面前。 “黄施主,好自为之,莫要逼贫小僧出手!阿弥陀佛。” “好好好!和尚,算你有骨气!”黄巢被气得不轻,转头看了我一眼,“小子,我记住你了,今日我看在了空的面子上,暂且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我诛你满门!” 说完,黄巢的大脸也开始渐渐溃散,就这么走了! 而天上的百骨尸魔,也越升越高,逐渐没了踪影,天开一线,就此关闭! 黄巢走了,百骨尸魔就此归天,一切归于平静,要不是大殿内还有两条蟒蛇的尸体,只怕我都要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在做梦。 这可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啊! 我长出了一口气,可就在此时,寺庙内却响起了一阵叫好声,掌声不断。 我回头看去,就见在现场看热闹的这些百姓,无不欢呼叫好,似乎是在庆祝胜利,也似乎是在庆祝这吃人的魔头走了,甚至是还有人为我刚才的一番话叫好。 “少班主,走吧,树大招风。”刀爷小声提醒着,我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人太多了,刚才的一切,也太多的人看到了,确实是容易招惹麻烦。 可问题是,这边事情还没解决完啊! “和尚……额……大师,方便聊几句吗?”小和尚微微颔首,看了看寺庙的东北方向,“这寺庙后面有一处僻静所在,那边没人,还有高僧坐镇,我们可以去那边详谈。” “好!”我点了点头,“大师,我对这里不是很了解,烦请大师带路。” 和尚笑了笑没说话,随后就拿着禅杖向那边走了过去。 路过方丈室的时候,童少卿也押着一个人跑了过来。 我打量了一眼,那人五十出头的年纪,虽然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耳朵却出奇的大,倒是个有福之人。 “这是……?” “先生,这便是此处住持。” “哦?他就是那个刚刚当了住持的小老板?” “是的先生。”童少卿回头看了一眼方丈室,“寺庙内的和尚太多,我只抓住了一部分,现在都在方丈室里面关着。” “那个老和尚呢?” “也在方丈室里面。” “那就没事了。”我松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折腾半天下来,已经五点多了,天也马上快黑了,“少卿,这个人先交给我,你在这里看着其他和尚,等一会我们处理完了事情,你想办法通知当地警茶。” 童少卿躬身一礼,把人交给刀爷后,转身就又回了方丈室,随后我们二人这才跟着小和尚,继续往寺庙后面走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小和尚这才带着我们,走到了一片被施工围挡圈起来的空地,空地之内杂草丛生,连条小路都没有,显然是许久没人来过了,杂草都足有一人多高。 但远远望去,草丛深处,似乎是有着一座彩钢房,只是此时天色太暗,我们也看不太清楚,而小和尚则是径直的向那边走去。 少倾,等到走进了这才看清,草丛深处竟然还真有一座小房子,不过却不是彩钢房,而是一座老式的砖瓦房。 房间内烛火摇曳,似乎是有人坐在窗前,双手合十,诵读经文,而房子的周围,还有一小块的菜地。 显然,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小和尚提着禅杖,在房门前站定,轻轻地敲了敲房门,房间内也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 “谁啊?” “广济师傅,是我,了空。” “哎呦!了空禅师,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来了?”说话间,里面的人就急急忙忙的往这边跑,随后老旧的木门也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和尚,一身的破旧棉袄,满脸的皱纹,看起来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岁了,雪白的胡子跟圣诞老人似的,但是精气神却是格外的好。 “来来来,了空禅师,咱们进来说话。” 二人的关系似乎是很好,广济和尚看到了空,就急急忙忙的往屋子里面啦,完全没注意到了空身后的我和刀爷。 进了门之后,老和尚就随手拿起一卷佛经,“了空禅师啊,你帮我看看,这几句话啥意思啊?我读了好几遍,愣是没弄明白。” 了空淡淡一笑,拿过经卷后却没看,而是反手放到了桌子上,随后就把老和尚按坐在火炕之上,又去一旁拿僧鞋。 “唉,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学会照顾自己,不要总是参禅悟道,一把岁数的人了,就不能对自己好点。”了空蹲下身子,去给老和尚穿鞋。 到了此时我们也是这才发现,刚才老和尚出来开门太着急了,都忘记穿鞋了。 见了空给自己穿鞋,老和尚不好意思的哈哈一笑,“哎呀,你不懂,我这是求学心切!你每次来我这里,我就可开心了,你要是能多来几次就好了。” “唉,今日不传学,不授道,不讲佛,不修法。” “哦?那你是来干啥的?” 了空看了看我和刀爷,老和尚这才发现门口还站着人呢,“哎呦,抱歉抱歉,岁数大了,眼神不济,没看到这还有几位朋友呢,你们是……哎!裘开明,你怎么也来了?” 老和尚的目光,看向了刀爷手里的住持。 “跪下——” 刀爷照着裘开明的腿弯一踢,那人就“噗通”一声跪倒在老和尚面前。 “善哉善哉,施主戾气过重啊!”老和尚双手合十,对刀爷礼貌的说道,刀爷嗤鼻一笑,“若真是和尚,我敬他三分,若是佛门败类,我灭他十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老和尚的嘴里虽然碎碎念着,但还是看向了了空,“这二位……” “您老不在江湖,不知这二位,不说也罢,就姑且称呼他们龙施主和刀施主吧。” “好好好,那这裘开明怎么回事?” 了空在火炕上坐了下来,“这二人大闹西红寺,赶走了那群妖邪,抓了你的徒弟,还有你这个小徒孙。” 我眉头一皱,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是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啊? “了空禅师,这还得多谢您呀,要不是你出手,我们今日怕是要留在这里了。” 了空淡淡一笑没说话,老和尚却笑呵呵看了过去,“了空禅师,您还是出手了?哈哈哈,我就说嘛,你这人也就是说说,倒还不至于真的绝情,心里也有着天下苍生,我替鲁地百姓谢过……” “哎!快起来!”见和尚要叩拜自己,了空连忙出手拦住,“真的不用谢我,我也没做什么,要不是这二位胆大包天,大闹了西红寺,抓了那妖魔,引出了黄巢,只怕我也未必会出手。” “不管怎么说,诸位都不是鲁地之人,如今为鲁地出手,还是要谢过诸位。”老和尚倒是不叩拜了,但还是面向我们几人,深施一礼,吓得我和刀爷连忙抱拳还礼。 了空摇头叹气,又坐了回去,“广济师傅,这人给你抓到了,是杀是留,你自己说吧。” “阿弥陀佛,佛家以慈悲为怀,斩妖除魔,度济世人才是正途,这杀人就算了,人间有人间的法律,还是交给警茶吧。” 了空点了点头,看向了我,“龙施主,你听到了?报警吧。” “没问题,正好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在报警之前,我得弄明白几个问题。” “你说。” 我看向了老和尚,“广济大师,济楠府的土地爷和我说过,西红寺内有一位得道高僧,那位就是您吧?” “阿弥陀佛,高僧不敢当,只是有些道行罢了。” “那您之后怎么莫名其妙失踪了?” “这……嗨,倒不是失踪了,只是被这家伙软禁了起来,你们有所不知,我有一亲传弟子,从我十六岁开始,那人便一直在我身边,随我修行,虽然顽劣,也无心向佛,但总算是修了一些神通,前些年,我那弟子因病圆寂,我本想将其火化,葬在后山,却不曾想,那人偷用佛家秘法,借体还魂……” “你说的是嫁死鬼?” “哦?”老和尚眼前一亮,“龙施主也知道这种法术?” “额,知道,而且你那弟子我也见识过了。” “这……唉!让您见笑了!”老和尚惭愧的低下了头,“唉,说起此事,还真是丢脸啊!佛门不幸,被我教出了孽徒!那孽畜还魂之后,我本想将其就地正法,可念在这六十年的师徒情分上,我姑且饶了他一命,让他留在我身边,继续修行,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孽畜越发贪婪,竟然想要霸占西红寺,还把自己在外面的私生子,弄到了寺院里面,做起了主持!” 话说到这里,我和刀爷都看向了地上的裘开明。 “大师,这货是那个妖僧的私生子?” “是啊!他们确实是亲父子,此人进了寺院之后,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批文,说我岁数大了,该退休了,不能再继续执掌西红寺,随后这孽畜就霸占了此地,做了主持,之后还把我弄到了这里,软禁了起来,也好在我那孽徒念在多年的师徒情分上,没有亏待我,供养我一日三餐,还给我柴火,不然老僧早就去面见佛祖了。” 第201章 第二百零一章 又有新线索 话说到这里,我是真的听蒙了,“大师,土地爷说您是得道高僧啊?你这一身的本事,怎么还受人摆布啊?” “嗨,什么得道高僧啊?这都是虚名,我只是佛法学的比较好,事实上我的道行也没多高,不然也不会被软禁在这里啊?” “那你就甘心受人摆布?” “不然呢?”广济好笑的看着我,“我是个出家人,也是个和尚,在哪不都是一样的修行?不争不抢,顺势而为挺好,再说了,他们管吃管住,还给我佛经看,这样也挺好,而且他们父子也不过是为了钱,只要不胡闹,我也没必要管了。” “那、那他们败坏佛门清誉,你也不管?” “这个……怎么说呢?最开始我确实是看不过去,出家人嘛,简简单单就挺好,他们非得弄的花里胡哨的,又是什么企业管理模式啥的,我说了几次,他们也不听,我也懒得管了,他们赚他们的钱,我修我的佛法,两不相干。他们造孽,那是他们的因果,我自己弄个小菜园子,不使人间造孽钱,这就挺好了。” “嘶!这……大师,您这个想法,我是真的理解不了。” “阿弥陀佛。”和尚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自在随心,快乐就好,能管得了的事情我就管,管不了的事情就不管,无欲无求,方能解脱,追寻佛法,而且……” 老和尚突然一顿,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唉,实不相瞒,这小孽畜从小就在寺里长大,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了,他们父子也如同我的亲人!也怪我佛法修的不好,没能斩断这些烦恼,不能放下人间儿女之情,他们再三胡闹,我多少也有几分纵容,真是罪过啊!” 我在和尚对面坐了下来,有些不甘心的挽了挽袖子,“那他们之后伙同妖邪,迷惑百姓,你还不管吗?大雄宝殿上的佛祖,都让他们换成了百骨尸魔了呀!” “管啊!这个我必须得管了,他们赚钱我不管,伤天害理我就得管了!而且他们不只是迷惑百姓,还给四方乡邻下毒,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可是!”老和尚面带惭愧,“唉!我纵然是有心去管,却为时已晚,让他们引来了妖魔,我道行不济,也打不过那群妖魔鬼怪,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逃离寺院,跑去求了空禅师出手,这才化解了四方百姓的蛇毒。说到底,也是我的罪过,太过纵容他们父子了。” 老和尚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 之前我去找了空禅师的时候,这家伙就说过,要不是有人求自己出手,只怕他还懒得管这些闲事。 当时我还在好奇,到底是谁求了空禅师出的手,原来是这位广济和尚。 我看了看二人,这二人感情非比寻常,就是不知道什么关系。 “唉!了空禅师,我说什么来着?你这人啊,就是面冷心热,迟早还是要出手的,被我说中了吧?哈哈哈,你别看我道行不济,我看人可是很准的!” “唉,我懒得和你说,你这人道行不济,看人也不准了。”了空摇头苦笑,也似乎是懒得辩解了,“龙施主,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就报警吧。” “不急。”我踢了踢跪在地上的裘开明,“你咋一句话都不说?难道就不想说点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自从和百骨尸魔合作开始,我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我才赚了十天的钱啊!” 裘开明也似乎是放弃挣扎了,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想咋整你们就咋整吧,我认命了。” 见他这个态度,我也忍不住好笑,“唉,你说你何必呢?为了一点香火钱,就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你不懂,人活着就是为了钱,我这是拿命赌明天,以前开超市,我没赚到大钱,开饭店,还是没赚到大钱,现在混了个主持,好不容易赚点钱了,你还来了!唉,师爷说得对,我命中有福,却不知道怎么享福!” “孩子,我和你说过好多次了啊!你的福分就在你的命里,踏踏实实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就挺好,你非得瞎折腾,人的命,天注定,你的福分虽大,却经不起自己糟践啊!做超市,你和人赌博,开饭店,你为了省钱,把人吃坏了肚子,做主持,你又和妖魔为伍,这都是孽债啊!好好的福分,都让你折腾没了,师爷我就是太宠着你了,这才让你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弯路,还有你父亲,师爷我就不该纵容你们,阿弥陀佛,这也是我得罪过啊!” 老和尚双手合十,眼中泪花浮现,看来也是伤透了心,“小施主,报警吧,万千罪孽,也该有个了断了。” “额,好!先不急,我还有一件事没问。”我踢了一脚裘开明,“王莽在哪,你知道吗?” “知道,那是百骨尸魔的主子,现在就在东平山里,前几天我去过一次,你们要是想抓他,我可以带你们去。” “哦?你还愿意带路。” “嗯,师爷的话,我就没听过,这次我得听一次师爷的了,咱也得做点好事了,别等着回头枪毙了,下了地府还得滚油锅。” “哎呦!开明啊开明,你这次总算是活明白了一次啊!阿弥陀佛!师爷我向佛祖起誓,他日里你若是身遭死刑,师爷我愿为你诵读经文,助你超生!” “唉,谢谢师爷了,我……我没啥好孝顺你的了,徒孙再给你磕个头。”裘开明翻身跪倒,走到老和尚面前磕了三个响头,“师爷,那我爸咋办?你能不能也超度他一下?” “这……唉!尘归尘,土归土,那孽徒既然已经死了,就不再是阳世之人了,念在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回头我亲自送他上路,为他诵读经文,至于他的罪孽能消弭多少,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行!那我谢谢师爷了,替我爸再给你磕个头。”裘开明又是磕了三个头,这才转头看向我,“兄弟,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你是咋看出来百骨尸魔的?” “哦?为什么这么问?” “当初他们来寺里的时候,百骨尸魔亲口和我承诺过,只要他不愿意显出原形,就没人能看得出铁佛有假,所以我才愿意和他合作的,可是……你是咋看出来的?” “这个……呵呵!”我自嘲的笑了笑,百骨尸魔确实是有些道行,我也确实是没看出来,“唉,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吧,太过急功近利了!自古以来,香客进门买香,哪有付完钱,在留下住址和姓名的?这又不是什么违禁品?当时我被那小沙弥逼着买了香,就已经猜到了大概,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来给王莽筛选血食,找出刘姓之人,供他食用!” 裘开明点了点头,“嗯,你说对了,这也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办法,可百骨尸魔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百骨尸魔……说实话,要不是这东西主动现身,只怕打死我,我都看不出蹊跷!而我之所以怀疑铁佛有问题的原因,就是因为你们用朱砂,封了寺庙所有佛像的眼睛。” “嘶!” 裘开明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瞪大了眼睛,也似乎是想明白了,“我懂了!百骨尸魔和我说过,这是佛门宝地,有着神佛庇佑,只要佛祖不闭上眼睛,他在这里就容易被人看出来,所以让我们用朱砂封眼!” “对,你们聪明反被聪明误,封了所有神佛的眼睛,却唯独留下铁佛,不用想都知道,这铁佛肯定有问题,虽然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只要我对他出手,他就肯定会显出原形。” 听我说完,裘开明连连点头,“值了!死也不是糊涂鬼了了!要怪就怪我们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其实你们做的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寻常人能骗得过去。” 裘开明自嘲的笑了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行吧,我认命了,你们报警吧。” “不着急,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报警也得等我们走后再说。”我不是胖子,也没有那左右逢源的本事,所以我是真的不喜欢和警方打交道。 弄清楚了所有的事情,我也看向了了空,“了空禅师,我们的赌约……” “我们的赌约还算数吗?”了空禅师一脸淡然的打断了我。 我微微一怔,其实我刚才就是想说这个赌约还没完,然后感谢他救命之恩,日后我也会继续想办法超度黄巢。 毕竟这和尚救了我一命,而且人家这道行也确实是在我之上,所以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和尚怎么问出了这么一句? “额,算!咋了?”说完,我迟疑了一下,“那个……大师,我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是这个赌约还不算完,黄巢我也肯定会继续超度。” 了空淡淡一笑,估计我这点小心思,人家也看明白了,就是不想认输。 “施主,你当真不怕死吗?” “怕啊!是个人都怕,但是我必须得超度了黄巢。” “哦?为何?” 了空笑吟吟的看向我,不得不说,这家伙长的是真好看,一颦一笑之间,简直是比女人都迷人,太有魅力了! 尤其是在烛火映照之下,这人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鸡蛋一样的白嫩。 估计杨薇悠要是在这里的话,都得被这和尚迷的神魂颠倒。 我低头想了想,“这件事……咋说呢?嗯……两个原因吧,第一,这家伙确实是作孽太多,留着他就是个祸患,让他这么荼毒百姓下去,也迟早是个祸端!所以不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这个人必须得灭掉,算是为鲁地除害,也算是为天下苍生做点事情。” “哈哈哈,便宜话谁都会说,可说的好听又有什么用?你心里当真也是这么想的?” “这个……”我挠了挠头,“应该是吧?反正我豢龙氏不同于你们佛道两家,对于我们来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为苍生除害,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不然我们豢龙氏的老祖宗,也不会把龙豢养起来。而且……” “哦?而且什么?”见我欲言又止,了空追问道。 “嗯……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反正对于我来说,算是影响比较大了。” “何事?” “那个……几个月前,我曾带队去陕溪地区演出,当时在那边遇到一个枉死之人,此人被当地富商害死,死后又被富商弄得家破人亡,可谓是上告无路,下告无门,冤深似海!到了地府之后,阎君还准许了她的诉状,赐他法旨一道,让她回阳间报仇,可到了阳间之后却发现,那富商祖上积了阴功,这辈子气数昌盛,也根本就没办法近身,富商的儿子身上还有关二爷的纹身护佑,因此还是报不了仇,最终也险些误入歧途,也因此沦落为孤魂野鬼,和那些被富商害死的人混在了一起。” “那然后呢?”广济老和尚都听入神了,一见我停了下来,就连忙追问到。 我苦涩一笑,“还能有什么然后?当然是他们这些人求到了我的头上,所以我帮他们报仇了。” “这有什么好影响你的?你是想告诉我,你做过哪些好事?让我佩服你?” “不不不,了空禅师你误会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当时他们走投无路,和我说过一句话,让我至今印象深刻。” “什么话?” “天理何在?公理何存?国法何安?难不成,这天下就没有公道可言?” “哦? 你是怎么说的?” “给他们报了仇之后,我和他们说,天理犹在,公理犹存,国法依旧!这天下,永远都有公道!” “说得好!”老和尚猛的一拍桌子,兴奋地差点跳起来,了空禅师也难得的面露欣赏之色,“不错,是我看走眼了,龙施主不是沽名钓誉之徒!好啊!” “唉,沽名钓誉……真的不是,自从经历了那次事情之后,我就总有一种感觉,天下间的可怜人太多了,我虽然不能帮助每一个人,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还是要做点事情。不然那些有冤无处伸的人,就真的太可怜了,咱们修行之人,也算是他们的一个希望了。” 了空禅师点了点头,“那除了为天下除害,这第二个原因,又是为了什么?” “额,这就是私事了。”我尴尬一笑,“我命中有一场劫数,需要度化七个人,这黄巢与那个王莽,便是其中二位,所以于公于私,我都要度了这黄巢!” “嘶!”了空禅师突然拧紧了眉毛,“那如此说来,这黄巢就等于是你命中的劫数?而你的任务,就是要度了他?” “嗯……这个……也可以这么说吧?”我挠了挠头,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但感觉应该也没啥毛病。 了空低头想了想,“龙施主,你确定要度了这黄巢?” “确定!” “好!龙施主既然有此雄心壮志,那小僧也不妨好人做到底,送你一份大礼!” “哦?什么大礼” “呵呵,贫僧知道如何降服那黄巢。” “啊?”我顿时一惊,激动的都笑了起来,“大师,你当真知道?” “嗯,那黄巢前世,乃是我佛坐下的大弟子,目犍连尊者!此人因为做错了事情,所以被贬凡尘,但是此人下凡之前,曾藏了一颗舍利子在人间,这舍利子之内便有他前世的半数法力,若是将舍利子打碎,便能灭了他这一身的根基,他现在的道行也会不攻自破。” 听了空又说起了这件事,我就不由苦笑了起来,“唉,大师,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可惜,除了前世的目犍连尊者以外,没人知道这颗舍利子在哪。” “哈哈哈,巧了,小僧知道在哪!” 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章 离开寺庙 我顿时一惊,“禅师,真的假的?你知道舍利子在哪?” 了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和尚,“广济师傅,借笔墨一用。” “好好好,你等着,我给你找。” 老和尚趿拉着鞋下炕,蹲在柜子前翻了半天,这才找出笔墨纸砚。 我反手拿过墨块,“禅师,你若是真能帮我找到那颗舍利子,助我降服黄巢,我愿意给你亲自研墨!” “哈哈哈,好!小僧隐居鲁地多年,今日也总是为民做了一件好事,笔墨伺候!” 我拿过砚台,倒了一些温水进去,随后就站在一旁研墨,老和尚广济则是亲自铺开宣纸,放好镇尺,为了空润笔。 了空接过毛笔,闭着眼睛稍稍回忆了一下,随后就卷起袍袖,在宣纸之上勾勒了起来。 我屏气凝神站在一旁,老和尚也是小心翼翼伺候着。 了空禅师不愧是得道高僧,长得俊俏还能打也就算了,这人的笔墨书法也好,一笔一画,尽是大家风范。 每一笔的勾勒,都犹如艺术一般,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衣决飘飘,让人赏心悦目。 不知过了多久,埋头苦干的了空总算是停下了笔墨,我凑过去一看,啧啧啧!绝了! 一副上好的山水画,跃然浮现在纸上,若不是笔墨未干,只怕我都要以为这是哪位书法大家留下的古迹。 “大师!妙啊!您这、这……您这才是高人啊!能文能武,我……”我老脸一红,抱拳拱手,“之前是我冒犯了,老弟我确实是不如你啊!” “哎,你道行不如我,可做人我不如你呀,何必自谦?龙施主这份胸襟气魄,忧国忧民的家国情仇,才是真的让我佩服。” “不不不,大师,您才是高人!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之所以不出手,那是因为你和黄巢有约在先,为了镇守黄巢,这才隐居鲁地!之前您和我说那些,也不过是在试探我,是否真心降服黄巢。” “这……哈哈哈哈!”了空禅师仰天大笑,一贯冰冷淡然的脸上,难得的有了几分感情,“龙施主聪慧,又有侠义心肠,小僧倍感欣慰!这遗祸鲁地千年的黄巢,有你在,小僧也放心了。” “嗨!了空禅师谬赞了。” “呵呵,还是说正事吧。”了空禅师拿起山水画给我看,“龙施主,你看这里的山势像什么?” “像什么?” 我凑过去打量了一下,两座山脉一左一右,相互对应,却又相互相连,中间则是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洼地。 “这是……这是龙虎守门局?” “不错,正是守门局!此处……” “额……那个,什么是龙虎守门局?”老和尚在一旁追问道,我凑过去指了指地图上的两处山脉,“大师,您看,这地图里面的左边山脉,山势如龙,右边山脉则是山势如虎,这叫龙虎对望局!但是可惜了,这龙虎对望之地,中间却形成了一处洼地,山势陡然而下,好似九幽黄泉,所以这种格局就叫做龙虎守门局,守的,就是这极凶之地!” “嘶!那这么说的话,这地方也很凶险?” “嗯……确实凶险,但是时隔千年,沧海桑田,谁知道这里会不会发生什么地质变化?如果这洼地里面积满了水,或许就是一块吉地。” “哦?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洼地里面积满了水,从高处看去,就像是一龙一虎,拖着一个大盘子,所以这种风水格局就被称之为龙虎献瑞局,是一处上好的福地。”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长吟一声佛号,“愿佛祖保佑龙施主,此处是吉不是凶。” “哈哈,承大师吉言了。”我拱手微微一愣,可一旁的了空却是摇了摇头,“唉,任由沧海桑田,世事变幻,此处也怕是难以转凶为吉。” “嗯?禅师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这里是一处天坑,我虽然没亲自去看过,但是我曾派人前去查探过,此处深不见底,天坑之下,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禅师,这句话什么意思?” “这……”了空面露难色,转身下地穿鞋,在地上踱步了几下,“以前我曾救过一只小松鼠,那小东西十分聪敏,被我救了之后,便就此留在了我身边,每天听我讲经说法,也因此得了些机缘,修炼出了一些神通,之后这小东西为了报恩,便替我去了一次那边,但是……唉!有去无回!” “嗯?那只松鼠死在了天坑里面?” “对。” “既然死在了那边,你又是怎么知道填坑的情况?又怎么说里面有人呢?” “唉,那松鼠虽然死了,可魂魄却逃了回来,她和我说,这天坑下面有人,而且不在少数,具体是什么人,他也没看清,而他就是死在了这些人手里。” 我皱了皱眉,“天坑下面竟然有人生活?这……不太可能吧?” “是啊,我也不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而且据那小松鼠所说,天坑之下,另有乾坤,好似一个独立的世界。”说罢,了空转头凝视着我,“龙施主,此行任重而道远,你可要想好了,三思而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哈哈一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要是再后悔,那就显得没格局了。 “禅师说笑了,既然决定了要做的事情,又哪有反悔的道理?这黄巢,我非度不可!天坑,我也飞去不可!” “阿弥陀佛。”了空双手合十,对我微微颔首一礼,“即使如此,小僧也不再多言,今日便替天下苍生,谢过施主大恩。” “哎呀呀,禅师言重了。”见了空要对我施礼,我连忙上前搀扶,了空淡淡一笑,“施主,我们之前的赌约,可还作数?” “额……”我老脸一红,“禅师,您就甭和我开玩笑了,是我看走了眼,您是大德高僧,是我小心眼……” “哎!施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告诉你,赌约依旧作数,他日.你若能降服黄巢,小僧三拜九叩,大礼参拜,也随你入豢龙氏。” “禅师,您怎么还……” “施主,天色不早了,明日还要进山降服王莽,还是速速回去休息吧。” 了空完全就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已然下了逐客令。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禅师,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说什么,不过,临走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还想要再请教一下您。” “施主请讲。” “刚才在寺里的时候,你和黄巢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所以这才让黄巢罢手,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啊这……”了空微微一怔,随后别过身子,双手合十,清念了一声佛号,“施主,有些事情还是不说的好,您快快回去吧,等到时机成熟了,你自然知道。” 和尚不愿说,我也不能强求他,“唉,好吧,哪敢问禅师,这地图你又是从何得知?之前曾有人和我说过,舍利子的藏身之处,除了前世的目犍连尊者,根本就没人知道,那禅师又是怎么知道的?” “善哉善哉,施主还是请回吧。”了空闭口不言,那我也没办法了,“行吧,禅师,您不愿说,那我也不问了,不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施主请讲。” 我把桌子上的地图拿了过来,“之前曾有人和我说过,目犍连尊者藏身舍利子的地方,是在蜀地,可为什么您标注的地点,却是在云楠,这是为何?” “唉,千年前的地理位置,哪个是云楠,哪个是蜀地,谁又能说得清楚?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如今这才有了一个详细的分界,而且我标注的地点,虽然隶属如今的云楠,但事实上,这也不过是两省交界之地,含糊不清,谁知道是不是蜀地呢?” 我看了看地图,“禅师,那具体坐标呢?您知道吗?” “这个……唉,我只知道那附近的风水格局,也只知道舍利子就在天坑之内,但具体这个位置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到这个大概方位,施主到了此地之后,可以去找这个龙虎守门局,若是找到了,便能找到舍利子。” “行吧!” 了空虽然不知道具体坐标,但相比之前来说,也总好过大海捞针,现在也帮我大幅度的缩小了范围,那既然如此,也没必要再强求了。 “禅师,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今日多谢你的指点了。”我抱拳拱手,躬身一礼,了空也双手合十,对我清念了一声佛号,算是还了一礼。 我和刀爷带上裘开明,转身向外走去,可了空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追了上来。 “二位,你们是开车来的吧?” “这……既然如此,那就捎我一程,带我回去吧。” 说着话,了空就跟着我们往外走,可房间里面的老和尚却不干了,抓起佛经,光着脚就追了上来。 “了空师傅,今天你可走不了了,难得来一次,来来来,快回来,无论如何你也得指点我一下,这几句佛家你给我解释清楚了,还有那几本,我都标注好了,不给我解释清楚了,这一趟你就别想走了。” “额……哈哈哈。”了空微微一怔,就摇头苦笑了起来,“广济师傅,我今日确实是有事,而且也不能离开茅庐太久,不然那黄巢必然生事,还是……” “不行不行,来了就不能走了,佛经不解释清楚了,你就别想走。” 老和尚拉着了空,说什么都不让走,了空苦笑了一声,就看向了我,“龙施主,这……唉!你也看到了,广济师傅不让我走啊。” “那您就留下呗。” “留下倒是可以,关键我当初和黄巢有约在先,我不出茅庐,他不出百宝塔,若是出来太久,黄巢必然有所察觉,我怕他会出来兴风作浪。” “那……怎么办?我能做点什么。” 了空低头想了想,“我看龙施主这道行也算不错,和我相比,也不差多少,要不……你今日就暂去茅庐休息,明日天亮离去,黄巢的爪牙便不会发觉,如何?” “没问题,那我这就过去。” 点头答应下来,随后我就带着刀爷离去,老和尚和了空站在门口目送我们远去。 回到了寺里,童少卿也凑了过来,“龙先生,现在报警吗?”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裘开明,报警是可以,但要是报警的话,这个裘开明也得进去,之后去山里救胖子,那就麻烦了。 而且我在当地人生地不熟的,和警茶说把人给我,估计人家也不能搭理我。 第203章 第二百零三章 巴蛇吐水 看了一眼方丈室里面的和尚,我捉摸了一下,“少卿,你……你想办法,找几个人过来,这几日暂且先看着这些和尚,等我解决完了这边的事情,你在报警,把他们所做的事情,和警茶说一下,至于怎么处理,就看警茶了。” 说实话,我现在也不确定,警方会怎么处理,毕竟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法律范畴。 但我相信一点,警方也肯定会有一个处理结果。 “那然后呢?我做些什么?”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你去了空禅师的茅屋找我,今天晚上,我就在那里过夜了,对了,明天我会去找王莽算账,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你顺便和铁大人说一声,让他加派人手,避免有人在遭毒手。” 交代完了这边的事情,我和刀爷也带着裘开明离开了寺院。 待等晚上九点多,这才赶到了了空禅师的茅屋,不过……这地方还真不是人呆的! 房间内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也就算了,就连干柴都没有,哪怕是一瓢水都找不到,更别说吃的了。 整个房间就跟个冰窖似的,比外面还要冷,而且最起码的照明设备也没有。 而且这破地方除了蒲.团就是蒲.团,连个睡觉的床都没有,哪怕是棉被都没有一条,真不知道了空禅师是怎么在这里修行的,这简直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我们晚饭都没吃啊,现在又是这个时候了,可谓是又饿又冷。 我和刀爷商量了一下,刀爷便开车出去买饭,我则是带着裘开明,去附近的山上,想办法弄点干柴过来。 晚上十点多,我和裘开明在房间内的空地上,点燃了干柴,冰冷黑暗的房间里面,也总算是有了一丝的温暖和光明。 我烤着火等刀爷回来,而裘开明则是静静的盯着火光,眸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已经快没电了,我怕一会有事,别人在联系不上我,所以也不敢玩手机了,闲着又无聊,目光只好看向了裘开明。 “裘开明,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有啥好说的?” “这……呵呵,也确实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自嘲的笑了笑,“对了,像你这种人,怎么就这么容易认命了?不打算在挣扎一下?” 裘开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唇角微动,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但想了想,就又低下了头。 “咋了?你想说啥?” “没有,我只是想说,我本来也不是啥坏人。” “哦?你还不算坏人?你可是帮着王莽吃人啊,近百条人命,都和你有着直接的关系。” 裘开明深吸了一口气,“唉,我从小就在寺里长大,虽然顽劣,但毕竟也是听着师爷讲经论道长大,就算是坏,还能坏到哪去?” “那你还和王莽合作?” “我……我是为了钱!可谁知道他们吃人啊?我是赌博,还贪财,但是我从没想过害人,自从见到了王莽的可怕之后,我也怕啊!我也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我的钱还没赚够。” 我摇了摇头,添了一根柴到火堆里,“你赚这么多的钱干什么?” “花啊!潇洒啊!这世道,有钱就能决定一切,我也想做人上人,可惜……唉!我还是没赚到钱,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在他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我俩说着话,刀爷也开着车赶了回来,给我们一人带了一份盖浇饭。 吃完了晚饭,我们刚想睡觉,可就在此时,我放在车里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哪位?” “龙先生,我啊!铁铉!” “嘶!”我心里一紧,这么晚打电话,还这么着急,难不成……“铁大人,出事了?王莽又出来吃人了?” “对,不过……这次不是吃人。” “哦?那是干啥 ?” “这……很奇怪,王莽这次竟然跑进县里,而且不吃人也不伤人,而是直接跑进了一个成人用品商店,抢走了一个飞机杯,还有大批成人用品。” “啊?飞机杯?这是什么玩意?” “嗨,就是……就是那种东西!之后就被孔家的人给发现了,孔老刚要出手,王莽就开始便向南逃窜,我已经安排人手,在路上一路围拦堵截,估计也快到茅屋那边了,你准备一下,千万让他伤了人。” “行了,我知道了。” 我急匆匆挂了电话,“刀爷,快!来活了!” 我带着刀爷连忙出门,裘开明看了看我们,“我呢?在这等你们?” “跟我们来!以备不时之需。” 裘开明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跟了上来,我们三人上车后,刀爷就直奔北边儿去。 王莽向南而来,我们向北而去,估计就能碰到这家伙。 刀爷开着车,裘开明看了看我,“那个……兄弟,你得冷静啊!这可是半夜,还是冬天,山里到处都是雪,你这个时候要是进山,不迷路什么都好说,如果一旦迷路了,那就是要命的事情!” “你不是知道王莽在哪吗?” “我是知道,但那次也是白天去的,黑天我也没去过,而且我也没去过山里,就去过哪一次,你可别对我期望太高啊。” 我嗤鼻一笑,“没想到你这家伙还挺有良心的。” “额,我都说了,我只是贪财,又不是坏?王莽吃人的事情,我也早就看不过了,要不是因为这几天暴利,让我血赚了一笔,估计我也早就去报警了。” “呵,难得你还有一分良知!可惜了,钱财迷了眼啊!”刀爷也冷冷一笑,裘开明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我们三个人开了一会车,远处也看到了巴蛇的身影,正在被土地爷的十几个小鬼围堵。 眼见巴蛇要冲出包围圈了,领头的鬼差一声令下,所有人一同出手,十多根铁锁齐齐抛向巴蛇,愣是把这玩意给捆了起来。 然而,这些人对上王莽,也是总是不够看。 堂堂的巴蛇,这可是上古凶兽,吞几头大象都不在话下能,更别说是几个鬼差了。 那巴蛇拖着锁链,摇头摆尾一晃,就把几名鬼差给甩了起来。 领头的鬼差一见情况不妙,大喝一声遁地,众人便拖着铁链,齐齐没入地下,所有铁链也同时收紧,愣是把王莽钉在了原地。 这东西能被控制住,那可是难得的机会啊,我连忙催促刀爷快点开车。 少倾,等我赶到附近之时,王莽就已经是瓮中之鳖,完全被锁链束缚在了地上。 我快步跑了过去,蟒头挣扎了几下,抬头看了看我,我得意一笑,“孙贼,你也有今天啊!胖子呢?我兄弟去哪了?” “嗷——” 巴蛇嘶吼一声,身子就开始剧烈摇晃了起来,蟒头向上一挺,那些遁入地下的鬼差,就被纷纷甩了出来。 我看得一愣,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完了!上当了! 他可不是被困住了啊!甩出这些鬼差,都不费吹灰之力呢,这里面有问题! 果然! 我刚向后退了几步,巴蛇就大嘴一张,口中吐出一道水柱,直接就向我打了过来。 慌忙之中我躲闪不及,那水柱就打在了我的胸口,仿佛是高压水枪似的,我整个人瞬间都被冲飞了出去。 然而,那水柱却是一道接着一道,我想站起身都站不起来,更别说施法了。 刀爷提刀上前,可每到巴蛇跟前呢,也同样被一道水柱打飞了出去。 击飞我们二人后,王莽也不缠斗,游动着身子就向远处行去,那些鬼差追了一阵之后,王莽就没了踪影。 这可是数九寒冬啊!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都受不了呢,更别说被高压水枪呲几下了,浑身上下全部湿透,冻得我哆哆嗦嗦,跟个三孙子似的,瞬间我都觉得年轻了不少。 “少班主,你没事吧?” 我看了一眼刀爷,“你咋样?” “没事,就是胸口有点疼,妈的,这畜生怎么还有这一手?” 我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啊!现在稍稍活动一下,胸口就是一阵沉闷的痛感,仿佛是被大石头压着似的。 “刀爷,我好像是受内伤了。” “看出来了,你鼻子出血了。” “啊?”我摸了一下,凑到眼前一看,果然一片血红,“踏马的,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去趟湖楠受内伤,跑到鲁地还是受内伤,狗日的!我这不是在受内伤,就是在受内伤的路上啊!” “别废话了,赶紧回车里,别冻感冒了。”刀爷上前,搀着我就往车里走,裘开明也过来帮忙开门。 回到车里,刀爷把暖风也打开了,可饶是如此,我还是冻得浑身发抖,刀爷也没好到哪去,虽然不至于像我这么狼狈,但脸色也是惨白一片。 “少班主,不能再回茅屋了,那边天冷了,现在回去,非得冻个好歹不可。”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裘开明,“你下去和那些鬼差说一下,让他们去西红寺报信,就说我受伤了,不能再回茅屋了,让了空禅师尽快回来。” 裘开明点头答应下来,随后也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刀爷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少班主,咱们回市里吧,铁大人那个小院也不能去了,那边取暖也不好。” “嗯,去酒店开个房间吧,顺便再买点感冒药,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刀爷擦了一把鼻涕,点了点头,“我也差不多了,太冷了!扛不住啊!话说这王莽怎么还有吐水的本事啊?之前也没听人说过啊?”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 我低头想了一下,“巴蛇吐水,应该是源自于相柳大神的遗传,古时的相柳大神,可是水神共工的手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吐出带有毒液的洪水,洪水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所有生灵也都会死于剧毒之下,这也是为什么大禹要将其斩杀的原因。” 其实除了相柳大神以外,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就是这家伙的祖宗,九婴! 我记得前几天在店里的时候,大家闲着没事,胖子就曾给我科普过九婴和九头鸟,也就是巴蛇和九头虫的祖先。 胖子说,《淮南子》有个记载,九婴之所以被称之为九婴,就是因为他有九个脑袋,而且叫声如婴儿啼哭。而这九婴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吐出水火,所以被人称之为水火之怪。 所以,巴蛇吐水这个技能,应该就是源自于九婴,就是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吐火! 要是能吐火的话,这东西就更危险了,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得提防着点了。 不过相对来说,这东西吐出来的水不带毒,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章 发高烧 安排好了这边的事情,刀爷也带着我们返回了市里,可悲催的是……手机竟然坏了! 到了酒店,我把手机拿出来准备付款时,手机竟然还在滴答水,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刀爷也是如此…… 还好,裘开明手机没问题,帮我们支付了房间费用。 而且裘开明一见我们冻成了这个样子,也怕我们晚上在出事,所以干脆就开了一个三人间,说是方便照顾我们。 进了房间,我刀爷坐都坐不下来了,身上的衣服都冻成了一坨,用手一掰都“咔咔”直响。 实在没办法了,裘开明就把空调给打开了,我们吹了半天的暖风,这才把衣服给脱了下来,然后又去洗了一个热水澡。 而在我们洗澡时,裘开明又跑到楼下,去给我们买了感冒药和退烧药什么的。 昨天本来就没休息好,今天又折腾了一天,再加上这一场冷水下来,我这半条命都快没了,躺到床上没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等我再次睡醒的时候,就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我撑着床板想要坐了起来,可刚一动,身上就是又酸又疼,头重脚轻,浑身乏力,挣扎了几次,也都没能坐起来。 甚至是在我摔回床上那一刹那,我感觉我的魂魄都要飞出来了,身上轻飘飘的,似乎是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 刀爷和裘开明正坐在茶几旁,抽着烟喝着酒,见我醒了,刀爷凑了过来,把我按回到枕头上,摸了摸我的额头,“嘶!老裘,还没退烧啊,这都一上午了!” “这……要实在不行的话,就赶紧去医院吧,别耽误了时间。”裘开明也在一旁着急的说道。 “别急,我看看体温。”刀爷掀开被子,我瞬间就觉得浑身乏力,刀爷拿出一根体温计看了看,“踏马的!你买的退烧药是假的吧?还他妈三十九度七,眼瞅着快四十度了!” “啊?不能吧,OTC,药监局认证的,那三盒药花了我小二百呢?是不是体温计有问题啊?” “有个屁问题,我量体温还正常呢,就是你的药有……” “我说二位,你们能不能别吵了?有没有想过,可能就是我发烧呢?要不……送我去医院吧?”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眼看四十多度了,这俩人还在这争辩,是体温计的问题,还是感冒药的问题,合着他们就没想过,有可能就是我的问题呢? 听我这么说,裘开明一屁股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唉,兄弟,不是我们不送你去啊,是你自己非不去啊!我们都把你抬到门口了,你非要回来,我能有什么办法?退烧药都给你吃了两倍的了。” “啊?我不去?” “对啊!你非要去救胖爷,还不去医院,我们没办法,只能把你背回来了。” 一听他这么说,我这个生气啊! 有气无力的看了他一眼,“兄弟,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是烧糊涂了?” “额……也有这种可能,早上的时候都四是一点三了……”裘开明说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点什么,连忙看向刀爷,“哎,刀爷!我买的药没问题啊!这都降下五度了。” “那也是你的药不好使,到现在都没降温。” “不是,我说二位,咱能不吵么?还愣着干啥!送我去医院啊!” “哦哦哦,这就去!” 裘开明去洗手间那衣服,往我身上一穿,好家伙,我差点没原地立坟! 衣服没干!这个冷啊! “哎呦,这、这咋还没干呢?”裘开明看了看刀爷,“刀爷,你还有衣服了吗?” “别看我,就这一件。”刀爷还穿着浴袍呢,俩人看向我的背包,上去翻了一通,里面的衣服,还不如我身上这件呢。 “二位,别愣着了,也给我弄个浴袍吧。” 听过我们这说,二人又连忙给我脱衣服,然后过上浴袍和棉被,裘开明就背着我下楼。 走到外面,冷风一吹,脑子这个疼啊!感觉所有血管都再跳,一剜一剜的疼,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胸口也是沉闷的要命。 二人给我弄到车里,刀爷穿着一件浴袍,裹着棉被就往医院赶。 到了急诊室,裘开明就开始跑前跑后,忙着帮我去挂号拿药,在经过层层手续,折腾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后,我也总算是住上了院,并开始输液。 躺在病床上,我感觉我的魂魄都要飞出来了,身上这个难受啊,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四肢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完全感觉不到。 我看了一眼刀爷,“刀爷,我这是啥情况?” “啥啥情况?” “是不是中毒了?巴蛇吐水到底有没有毒吗?” “没毒,要是有毒的话,我现在也不能站在这里了。” “那我……” “兄弟,你就甭瞎想了。”裘开明也凑了过来,“大夫刚才都说了,你就是体质太弱了,把自己弄发烧了,再加上受了点内伤,内火这么一烧,得儿,你就躺下了。” “那……刀爷,你就没啥事吗?” “谁说没事了?”刀爷擤了擤鼻涕,在浴袍上蹭了蹭,“喏,我也感冒了,就是没你严重。” “……”我都无语了,“没天理啊!数九寒冬的把人扔到冰窟窿里面,刀爷你竟然只是感冒?我就这么严重。” “唉,我早就说过了,你和胖子的体质就是太弱了,没事得多锻炼,想当年,老子在东北生活的那段时间,三九天还冬泳呢,你这……真不行。” 刀爷面露嫌弃,擦了擦鼻涕,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老裘,我困了,你看着点,药打没了别忘了喊大夫,我家少班主要是出点啥事……” 刀爷没再说话,而是反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裘开明满脸赔笑,“是是是,刀爷您放心,少班主绝对没事!” 二人如此说着,刀爷 也在我隔壁的床位躺了下去,见此,我就又有些撑不住了,“兄弟,我也睡会,天黑的时候,无论如何你都得叫醒我,我……” “咋滴?都这个德行了,还想着胖子呢?”刀爷不耐烦的憋了我一眼,我叹了口气,“唉,胖子下落不明,这王莽还每天都出来吃人,我实在是……” “管这么多管啥?”刀爷翻身坐起,走到我身边,给我盖了盖被子,“少班主,甭管啥时候,照顾好自己才是正事,甭管这么多了,天下人就算是被吃光了,你也得好好的活着,再说了,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要是遇到了王莽,那也是去送命。” “可是胖子……” “我已经说了,要想救人,就得先自救,你自己都这个德行呢,还怎么救胖子?躺好身体再说吧。” 刀爷说着话,就探手摸到我脖子后面,在我脖子上稍稍摸索了一下之后,三根手指就掐在了我第二根骨头中间。 我刚想说话,刀爷手上微微发力,我只觉得脖子后面一凉,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度醒过来之时,外面就已经天黑了,刀爷和裘开明坐在隔壁床位上喝酒,床铺上还放着一小袋的花生米。 “刀爷,几点了?” “呦,少班主醒了。”裘开明看了过来,刀爷回头瞄了我一眼,也没搭茬,自顾自的灌了一口酒,这才开口说道:“凌晨,两点半。” “唉,我这一觉睡了十多个小时?” 刀爷没说话,裘开明递过来一碗粥,伸手在粥碗上摸了摸,“哎,挺好,不凉又不热,刀爷,您老真是神了啊!什么时候醒,你都能算得出来?” “哼,这算个屁,我家少班主才是真的牛B,上算天下算地,中间还能管人拉屎放屁。” 刀爷明显是喝了不少酒,话都多少了不少。 裘开明咧嘴哈哈一笑,把我馋了起来,让我靠在床板上,随后又把粥碗给了我。 喝了一口粥,身体也明显是暖和了许多,不像中午似的那么冷了,我稍稍活动了一下,也没有中午那么难受了,就是浑身没力气,还有点头晕,胸口也有点疼。 “我……退烧了吗?” “退了退了,打完针没多久,你就正常了,但是内伤还是有点那麻烦,大夫说好像是内脏受到了震荡,至少得留院观察三天。” 我心烦的摇了摇头,这可真是无妄之灾啊,完全在意料之外。 就王莽那点道行,我一直都没看在眼里,总觉得我收拾他,那就是老太太擤鼻涕,手拿把掐呢!可谁能想到,我反倒是被这东西给弄伤了。 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花钱买教训了,以后可千万不能低估对手了。 “少班主,我给你和刀爷买了新手机,手机卡就在盒子里面,一会你自己安装吧。”裘开明扔过一个盒子给我,我打开看了一眼,就是一阵肉疼! 最新的国产机,一万多块钱啊!上次胖子还在拼夕夕弄过,说是要零元弄到家,然后就拉着大家各种砍价,结果屁都没弄到,气的胖子直接卸载了那个坑蒙拐骗的垃圾软件,还说年后要自掏腰包换这个呢。 我把手机卡拿了出来,刚想安装进去,刀爷突然伸手拦住了我。 “手机可以打开,手机卡……三天后在说。” 刀爷啥意思,我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怕铁大人给我打电话,然后我再去找王莽算账。 “刀爷,别闹了,我还……” “谁和你闹了?”刀爷眸光一冷,“我说话,向来说一不二!少班主!” “额……嘿嘿。”我悻悻一笑,“行吧行吧,不装就不装,你瞧瞧你,急啥眼呢?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刀爷憋了我一眼没说话,而是拿起酒瓶子,灌了一口扳倒井,又吃了几粒花生米。 刀爷态度这么坚决,我也不敢挑衅他了,只好把手机卡放了回去,随后打开手机,简单的设置了一下,又把自己的微信和扣扣下载了回来。 我这边正忙着摆弄手机呢,裘开明则是从床下拿了几个大袋子,地到了我面前。 “那个……少班主,我看你的那些衣服,好像都挺旧的了,有些年头了吧?刚才我出去的时候,顺便给你买了几套,那个……你自己换着穿哈,商业装、休闲装、家庭装……啥都有,对了,刀爷也有份。” 我瞄了一眼,这哪是几套啊!少说也得有十几套! “老裘,其实吧……你对我不用这么好,不然我回头就不好意思把你交给警茶了。” “额……嘿嘿……嘿嘿。”裘开明尴尬的笑了笑,也被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心里也都明白。 裘开明之所以对我们这么好,也无非是想让我放他一马罢了,现在我把话说到了明面上,裘开明之后在怎么做,我也不至于领他情了。 我让刀爷把衣服放到床下,随后就一边喝着粥,一边玩着手机,刀爷则是和裘开明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聊了一会之后,裘开明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人过来了,裘开明也拿出两支烟,递给了刀爷和我。 点着烟抽了一口,裘开明就叹了口气,“其实吧……我自己心里也明白,王莽害了这么人,虽然和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我也是帮凶,所以我也不求什么原谅了,也不求你们放过,而现在之所以做这么多,我就是想……想让你们给我一个机会。” “啥机会?说来听听?”刀爷看了一眼他,裘开明咬了咬嘴唇,似乎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似的,“我……我想在看一眼我的女儿!” “你女儿?那就回家去看呗,这几天我们都在医院,看完了就回来找我们不就行了?” 我随口说道,可裘开明却摇了摇头,“唉,我女儿……不在鲁地,她在陕溪!当年我被人骗去了陕溪打工,去给终南山修栈道,虽然没赚到啥钱,但是我认识了一个女的,我们谈的挺好,都打算要结婚了,可就在这时我才知道,这女的已经结婚了,而且她男人还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吵着要砍了我,吓得我连那个月的工资都没要,就跑回了鲁地!可过两年之后,那女的就和我说,她给我生了个孩子!还是个小女孩!” 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章 闹鬼了 一听到这个,我可就不困了!这种风流韵事,谁听谁精神啊! “那内个女的呢?之后你们在一起了?” “这……唉!咋说呢?算是在一起了吧,但也没在一起。” 裘开明顿了顿,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护士过来,便又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 “我那时候年轻啊,也没钱,老爹又是个和尚,师爷还管的严,那点香火钱也都给了寺庙了,我们……真的穷!所以我也挺害怕的,就没敢让那女的过来,这件事也没和人说,当时吧……额,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挺怂的?” 我竖起大拇指,“老裘,你这不是怂啊,你这是狗啊!把人家女人弄到手了,孩子也给你生了,你他妈抛下母子俩不要了,啧啧啧,这波操作是真的牛。” “嘿嘿,那时候是真的年轻,咱也没想这么多啊?然后那女的还老给我发孩子图片,过了几年,孩子都上小学了,那女的还惦记着我呢,有一次我怕和我爸喝酒,喝高了,我爸还老催我结婚,我头脑一热,就把这件事给说了,老爷子一看到自己亲孙女,那叫一个稀罕啊!说啥都让我把人接过来。” “我那个时候也快三十了,不是小孩了,说实话,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有个家了,而且这孩子我虽然没亲眼见过,可那也是看着照片长大的,说不稀罕那纯属是骗人,再加上老爷子这么一说,我就同意了,连夜去了一趟陕溪,就把那女人给接过来了,可走的时候,我姑娘却不愿意跟我走,我那媳妇也不让我带走,说是孩子离不开他爸,就硬是让我把人留了下来,还说等孩子大点了,再告诉小孩真相,然后再把孩子接过来。” “然后呢?就这么把小孩留下来了?”我追问着,裘开明尴尬一笑,“哎呀!那个时候虽然快三十了,但是吧……我这个人就是孩子心性,一想别人给我养孩子也挺好,等到养大了我再接回来,还能省不少钱,所以我就同意了。” “得儿!老裘,你是真狗啊!给人戴绿帽子也就算了,还他妈让人给你养孩子,这种事……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裘开明尴尬一笑,“那个……哎呀!我当时就是太年轻了,现在想想也后悔了,这孩子估计都得上大学了,所以我就想着,等我赚了大钱,就去一趟陕溪,也算是衣锦还乡,故地重游!然后让我孩子看看,他老爹有钱了,就跟我来这边。” “呵!笑话!”刀爷愣愣一笑,“钱要是比亲情还重要,老子当年就不会跟着老班主了。” “嗯?”我眉头微微一皱,刀爷这是话里有话啊,“刀爷,你和老张头还有啥亲情呢?” “不是,我就是这么一个比喻,你们说。”刀爷灌了一口酒,就又缩回了床上,裘开明叹了口气,“唉!我现在是真的后悔啊,我就想你们能给我个时间,哪怕是三天也好,让我去见见我闺女,也让我去看看,她这些年过得咋样,缺啥少啥,我好给他买。” 我倒是没着急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老裘,除了这个小姑娘,你就没有其他孩子了?不留点钱,给你儿子买车买房娶媳妇啥的?” “我…我…哎呀!”裘开明支支吾吾半天,欲言又止。 我也更好奇了,“那女的不是过来跟你了么,就没给你再生孩子?” “生倒是生了,但是没养活!那娘们还有点坑人!她记恨我当年背信弃义,又听说我喜欢小孩,所以过来之后,给我生了一个孩子,然后她就跑了,小孩没吃没喝,我又不会养孩子,我爸有是个和尚,所以这孩子最后也死了,我现在……唉!也算是报应吧!活了半辈子了,孩子没了,家也没了,本想赚点钱,结果也把自己弄进去了,唉!” 听完这家伙说的,我都不知道该心疼他了,还是该说那个女的。 这家伙确实是不咋厚道,背信弃义,抛妻弃子,就凭这一点来说,这人就不值得可怜。 可那个女的呢?也是个狠人! 估计自从她抛弃在陕溪的孩子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报复裘开明。 而且这女人是真的狠,为了报复背叛自己的男人,都能放弃自己亲生骨肉! “你们……给我这个机会吧!让我去见她最后一眼!”裘开明看向我们,眼角也有些湿润了,“我这些年做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为了我女儿,我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现在也犯了法,估计进去了就不可能再出来了,搞不好还得枪毙,毕竟我害了这么多条人命!现在我只想在看看我女儿,给她一些补偿。” “老裘,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这样吧,你陪着我们去趟山里,只要找到王莽,并带着我们下山,你就可以去陕溪了,我给你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内,你处理好所有事情,然后就去警.局自首,行不?” “行!”裘开明眼含热泪,“少班主,我谢谢你全家!你对我这份恩情,我裘开明记住了!下辈子我都记着你!” “额……好好好。” 我皱了皱眉,这话听着倒是没什么问题,可仔细想想,怎么感觉这么怪啊? “刀爷。”见裘开明说完了,我也看向了醉醺醺的刀爷,“你说那个了空和尚,到底是啥人啊?” “不知道。” 刀爷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是真的想不明白,黄巢的舍利子所在之地,只有前世的目犍连尊者本人知道,而黄巢又没苏醒前世记忆,那他又是咋知道的?” “不知道。” “还有啊!在西红寺的时候,听他那个口气,他和黄巢之间貌似是还有什么关系,而且还不能直言,你说这到底是啥关系呢?” “不知道。” “……”我无语了,“刀爷,合着您老就是一问三不知是么?您就不能给我点建议。” “唉,问我干啥?你是少班主,我又不是,你说干谁我就拔刀,费脑子的事情,你别找我。”刀爷灌了一口酒,“睡觉吧,这都快三点了,梦里啥都有,别想太多了。” 我苦笑一声,刀爷这个性子是真的好,想不明白的事情从来不深究,估计这就是拿得起,放得下,随缘即了吧。 但我和胖子就不一样了,想不明白的事情,说啥都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没个结果,估计都睡不着觉。 “睡啊?还坐着干啥?”刀爷上前,把床位放了下来,然后有帮我盖上了被子。 一边盖着被子,刀爷还一边骂骂咧咧,“踏马的,以前嫌胖子烦,现在胖子走了,我还有点想了,这伺候人的活,都他妈落在我身上了,老子这辈子,除了老班主以外,还没伺候过别人呢。” 说着话,刀爷也擦了一把鼻子,躺回了床上,又在裤子上蹭了蹭鼻涕。 见他喝成这样,我忽然有点好笑,一直以来,刀爷的话就很少,每次聊天也都是我和胖子,他就坐在一边喝酒,喝完酒就睡觉,难得有这么多话的时候。 我心里想着事情,也闭上了眼睛,可奈何白天睡得太多了,以至于我现在倍儿精神,根本就没有睡意,而且感冒也好了不少,就是还有点头晕,身上也没力气,鼻子还有点不舒服,估计还是感冒了。 除此之外,也就是胸口有点疼,感觉十分沉闷。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也看向了那边抱着酒瓶子的刀爷,见他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就小声的喊了一声,随后,刀爷就睁开了眼睛,等着眼珠子醉醺醺的盯着我。 “咋了?又有啥事啊?” “额……没啥事,就是睡不着,想和你聊聊。” “聊啥?” “啥都行,那个……我比较好奇,你是咋认识老张头的?听你刚才说,你还伺候他?” “这个……”刀爷挠了挠头,翻身靠着床板坐了起来,“其实吧,也没啥,就是当年我出了点事,老班主给了我一口饭吃,算是救了我一命,从此还让我留在了戏班子里面,一饭之恩嘛,咱得报,然后就一直到现在,这些年……算是伺候他吧!老班主人好,对我也客气,各方面都是照顾有加!贵叔说,老班主没儿子,他这是把我当成他儿子,所以我觉得我俩的感情,算得上是情同父子。” 这些事情,我倒是听贵叔说过,前段时间在湖楠的时候刚说完。 “那你以前是干啥的?咋没听你说过呢?” “我以前可厉害了!想当年,我在……嗨,不说了!”刀爷翻身抓起酒瓶灌了一口,“少班主,和你说点别的吧。” “啥?” “你知道我为啥对你这么好吗?” “不是因为咱们关系好吗?” “屁!”刀爷摇头呵呵一笑,“那是因为老班主临走的时候和我说过,只要他离开了戏班子,你就是他,他就是你!让我像对他一样对你,不论何时,也不论什么情况,都得护你周全,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叫你少班主的原因!就是因为你是老班主的传人!” “额……”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老张头会对我这么够意思?把刀爷这个绝顶高手,都留在我身边了,而且还这么死心塌地的照顾我? “刀爷,凭你的本事,你甘心留在我身边?” “有啥不甘心的?我都这个岁数了,不在你身边还能干啥?再说了,咱是个刀客,刀客就得一诺千金,当年说过誓死追随老班主,他让我跟着你,那我就得跟着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是真的被刀爷这份忠义给折服了,抱了抱拳,“刀爷,没说的,不管啥时候,咱们都是兄弟。” “兄弟?哈哈哈,我快五十了,当你爹都够了,不过……兄弟也行。”刀爷提起酒瓶,猛猛的灌了一大口酒,“痛快!痛快啊!人生,有酒就够了!现在还能有兄弟,更痛快了!可惜啊!曾经那些和我做兄弟的人,都走到了我前面!” 我心里也有些触动,“刀爷,您老以前到底是干啥的啊?我是真的好奇?” “有啥好奇的?”刀爷自嘲一笑,“以前干啥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现在是你兄弟,你让我酒管够就行。” 刀爷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再问了,悻悻一笑,“那胖子呢?咱仨……” “胖子不行,我瞧不上他,这孙贼当兄弟还行,做人太狗了,小姑娘都让他糟践了,朝三暮四,沾花惹草,到处留情,我他吗瞧不上这种人,下贱!” “额……嘿嘿,好吧。”我尴尬一笑,刀爷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唉,说实话,胖子这人我是真不想管,但是不管不行啊!” “嘿嘿,刀爷,说实在的,你这人就是面冷心不冷,还是拿胖子当兄弟是不?” “这……唉!算是吧,不过也不全是,胖子这人……他除了是张天师后人以外,其实他还有一个身份,而且这个身份我还不能不管。” “哦?什么身份?”我来了兴致,连忙追问到,刀爷却是摇了摇头,“不能说啊!唉,不能说啊!等到你以后见到了老班主就知道了。” “额……”说起老张头,我就又想起了一件事,“刀爷,那个老张头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还是偷了我的箱子跑了,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实底,我特别想知道这件事。” 刀爷憋了我一眼,“少班主,我为啥跟着老班主,你知道吗?” “知道啊,你不是说了么,他对你特别好,客气不说,还特别照顾你,所以你留下来了。” “是啊!如果老班主人品有问题,我能甘心留下?想当年的我,那也是……那也是一个风云人物啊!怎么可能甘心窝在一个戏班子里面?你就不该质疑老班主,更不该不信我和胖子,我们都和你说多少次了,那天真的是有人闯进了纸扎店,抢走了箱子,老班主是为了你,这才去追那个人的!但是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去就彻底失联了,唉!我也想他啊!” “那……” “呦!龙先生,合着您在这呢!” 我俩正说着话呢,一个黑衣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嘶!闹鬼了! 第206章 第二百零六章 割韭菜 一个男人推门走了进来,我定睛一看,还没影子,这不就是鬼么! 听这家伙的口气,貌似是在找我? “你是谁啊?” “龙先生有礼,我是铁大人座下鬼差,王莽正在城中作乱,已经向南方逃去,铁大人命我等亲来请龙先生过去降妖。” “啊!” 一听到王莽,我瞬间来精神了,连忙掀开被子,翻身下地,然而,还没等我站稳脚跟呢,身子就有些发软,两腿一打哆嗦,差点扑倒在刀爷怀里。 “呦,龙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鬼差上前,跟着刀爷连忙把我搀扶上床,我锤了锤腿,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上也发虚,冷风一吹,背后更是冷汗直流。 虽然是退烧了,可这大冬天的弄了一身凉水,终究还是寒气入体,再加上内伤严重,身体也完全不受控制。 “龙先生,您老这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昨天受了点伤,今天还一直在发高烧。” “那王莽……” “不管了!”不等鬼差说完,刀爷便冷脸打断,“回去告诉你家土地爷,就说我们少班主伤的严重,未来三天,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 “那王莽怎么办?” “没听见我说什么吗?不管了!说不管就不管,在废话我砍了你!” 刀爷是真的喝多了,这鬼差好歹也是铁大人的人,可刀爷话刚说完,照着人家屁股就是一脚,把人踹到了一边。 鬼差茫然地看了看我,眸光之中,尽是求助之色。 我苦涩的笑了笑,“唉,你先走吧,一会我再找你们,对了,我们现在在哪?” “在城里!和昨天一样,打劫了几家情趣用品商店,还有一些情趣用品贩卖机,偷走了不少东西。” “嘶!这、这有些奇怪啊!他弄这些玩意干啥?” “不知道,我们也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铁大人才让我们在城中,四处寻找您的踪迹,希望您能过去降妖。” 我摇了摇头,“光是打劫的话,倒也没什么,这东西伤人了吗?” “也没伤人,抢到东西就走,我们这些鬼差也拦不住他,铁大人都亲自出手了。” “哦?效果如何?”我连忙追问道,可鬼差却失望的摇了摇头,“唉,这东西太厉害了,而且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真身前来,身形这么大,我家土地爷也不敢和他硬碰硬,就怕弄坏了房屋建筑,砸砸伤了人,现在他们正在往郊外驱赶。” 我低头想了想,鬼差还想再说话,不过却被刀爷给赶走了。 “刀爷,你说这孽畜到底想干啥?吃人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抢上东西了?而且抢的还都是这些玩意?” 刀爷摇了摇头,把我按倒在床上,又把被子给拉上了。 “我想不明白,情趣用品这类东西,对王莽能有什么用,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他能用得上?帮助他修炼?” “不知道。”刀爷脱了鞋,翻身上床,“少班主,咱就甭想这么多了,好好养伤,王莽的事情,等你伤好了再说。” “唉!其他人的生死,我倒是可以暂时不管,可是胖子……” “别说了,睡觉。” 刀爷翻了个身,背对着我开始睡觉,我悻悻一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刀爷这家伙轴得很,他认准的事情,谁都没法改变,现在他既然打定了心思不让我,那我也肯定去不了了。 而且正如刀爷所说的,我现在这个状态,去了也是送死,那既然如此的话,我就不如先养好身子了,等回复了精气神,回头再去找王莽算账。 …………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住在了医院,吃喝拉撒也都是刀爷和裘开明在伺候,当然,主要的还是裘开明,刀爷这个老酒鬼,也难得的清闲,整天都是喝的烂醉如泥。 而铁大人那边,自从被刀爷拂了面子之后,也没再找过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手机还是老样子,完全不让我插手机卡,医院的网又不好,我连手机都没得玩。 就这样,坚持了四天之后,大夫给我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确定我没啥事了之后,这才放我出院,不过临走的时候,负责给我治病的那个老大夫,还是再三叮嘱,告诉我未来几天不要剧烈运动,免得引发内伤,留下后遗症啥的,毕竟这次是伤到了肺部。 对此,我倒是没什么感觉,这四天我手机没得玩,闲下来就抽烟,平均一天一包多,也没感觉有啥问题,估计现在也差不多了。 裘开明开车,带着我们回到了铁大人的院子。 忙了几天之后,铁大人的公务也似乎是处理完了,等我们回到这边的时候,铁大人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见我们回来了,铁大人也连忙迎了出来。 大家分宾主落座,铁大人给我递过一盏茶。 我轻呷了一口,“铁大人,这几日的鲁地有啥情况吗?那个王莽出来作乱了吗?” “唉,别提了,天天都出来!”铁大人心烦的叹了口气,“龙先生,你是不知道啊,这几天的鲁地都快乱成一锅粥了!王莽虽然不吃人,可他现在开始抢东西了!啥都抢!啤酒白酒矿泉水,香烟瓜子烤鱼片,馒头花卷豆沙包,花生五仁大红枣,好家伙!就没有他不要的,我现在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想转型,去开超市了!” 我忍不住好笑,“行啊,自己创业当老板,不吃人,不作恶,如果能这样的话,我倒是也可以接受,这样还挺好。” “好什么好啊!要真是这么简单,那我就不说啥了,关键这货现在盯上情趣用品商店,也不知道咋回事,有一家抢一家,弄得曲福百姓人心惶惶。” “嘶,这……他这几天伤人了吗?” “伤人……倒是也伤人了,不过不是故意的,他就是抢东西,有时候被我们发现了,这家伙就在市里横冲直撞,四处逃窜,也难免不会伤到人。” “不吃人也挺好,最起码没人出事,这就不错了。” “不不不!现在更麻烦了!”铁大人连连摇头,“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问题是,他现在总来市里啊!之前在乡下还好点,这东西神出鬼没的,也没人看到他,所以倒也不至于引起太大恐慌,可现在不一样,他开始在市内活动了,这城里你也知道,年轻人多,晚上不回家出来嗨皮的也多,网红更多,所以除了那些电子眼以外,还被不少市民给抓.拍到了,现在弄得整个曲福城里人心惶惶。” “那……” “哎对了!说起这件事,还有一件事更让我生气!”铁大人气的直怕大腿,“平常人拍到这些也就罢了,他娘的,现在那些网红也开始跟着凑热闹,也不知道这些玩意打哪来的,天天守在那些情趣用品商店门口等着,明明就是闹妖精,结果却被这些玩意吹成了世界末日,狂蟒之灾!” 说着话,铁大人拿出一个手机给我看,“你瞧瞧,尤其是这个小娘们,他娘的!气死我了,都他妈开始弄剧本了,什么……哦对了,说是一个老光棍,年轻的时候上山干活,看到了一条蛇快冻死了,就捡回家养着,两个人的关系也特别好,可养大了之后呢,却因为家里的原因,不得不把这条蛇遗弃,老人想念这条蛇,因此一辈子没结婚,现在这条蛇长大了,老光棍也老了,蟒蛇为了报恩,就打劫这些情趣用品商店,给老人解决生理问题,这都更新到第十二集了,下集预告都出来了,说是要直面采访蟒蛇!” “啊?采访蟒蛇?”我愣了一下,“我没听错吧?他要去采访王莽?” “是啊,我最开始听着也觉得好笑,本以为她是为了流量吹着玩的,可谁能想到,这娘们玩真的啊!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守在情趣用品商店门口,一直在那开直播,这都是十个小时了!” 说着话,铁大人拿手机递给了我,我点开一看,好家伙!在线观看人数一万加!这尼玛也是够闲的! 最主要的还是这娘们,剧本是真的能吹,堂堂的王莽,上古的巴蛇,愣是给吹成了民间故事,而且还这么不着调,这尼玛还有人信? 我点开几个作品看了看,里面也都是各种采访,什么老人的亲戚,老人的朋友,反正这些人年轻的时候,都见证过老人养蛇,然后还有人在视频里面呼吁,让蟒蛇回家看看,不用抢东西什么的。 这尼玛……我看笑了!差点都没忍住,想给他点赞加关注了。 难怪网上这么多观众呢,聪明人当成笑话看,傻子当成真事儿听,直播间还有人狂刷礼物,妥妥的割韭菜啊! “铁大人,这事情……闹的有点严重了啊!” “是啊,我现在也是烦得要死,一摊烂事砸在我头上了,官方需要辟谣,我这个当地土地爷的,也得有个交代,不能任由事态发酵,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公开,不然会影响阴阳两界的正常运行。” 说到这里,铁大人看向了我,“龙先生,你有啥好办法吗?” “额,好办法?你问我?” “是啊,我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然也不会这烦!都怪这些王宏,吵吵闹闹的烦死了,总是在那带节奏,瞎巴巴,现在舆论都吵起来了,我真想把他们头打掉。”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铁大人看来是真的气急了,这好歹也是大明朝的铮铮铁骨,可现在却被气的满嘴骂大街。 我低头想了想,就直摇头,“唉,我也没啥办法,我就是一个唱戏的,你让我演出抓鬼啥的还行,这……控制舆论的问题,我是真的没辙。” 铁大人气哼哼的喝了一口茶,“行吧!我自己想办法吧,得赶紧把这群网红搞定,不然迟早得出乱子,对了,龙先生,王莽的事情你也得尽快啊!所有问题的源头,就是这家伙了,不搞定了他,事情也永远没个完。” 我笑了笑,“好好好,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了,我也争取尽快降服王莽。” 我满口答应下来,可就在此时,一旁的刀爷突然凑了过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铁大人手里的手机。 见此,我也瞄了一眼,但却没看出啥问题,“咋了刀爷?出啥事了?” “少班主,刚才我好像看到个熟人。” “熟人?什么熟人?” “这……”刀爷摇了摇头,“一闪而过,没看清,就是瞧着眼熟,好像是在哪见过。” “是么?” 刀爷说的我来了兴致,拿过铁大人的手机看了看,依旧是那个美女网红的直播现场,但却没看到什么熟人。 而且这美女已经开始才艺展示了,站在情趣用品商店门前,就来了一段擦玻璃的热舞,身边的人还在帮忙喊着送礼物啥的,榜上大哥也给力,特效礼物一个接着一个。 当然,这美女也很给力,数九寒冬……尼玛!就穿了一件吊带裙子,身上都冻得一片通红了,但还是热舞不断。 跳够了,就开始给大家讲故事,依旧是老头与蛇的故事。 我盯着手机看了半天,也没看到人,而就在我以为是刀爷看走眼了,想把手机还回去之时,刀爷却一把把手机抢了过去! “少班主,你看这是谁?!” “啊?” 我凑过去一看,就只见一个人影,在镜头后面一闪而过,虽然没看清正脸,但是隐隐之中我有种感觉,这人就是杨薇悠! “啊?这、这这、这……她怎么在这啊?薇薇不是在那边看店么?” 一看到杨薇悠,我都不会说话了,走的时候明明都说好了,他留下看店,我们来鲁地办点事,事情办完就回去,怎么现在就跑来了? 而且来了也就算了,还不给我打电话?这姑娘想干啥? 我一脸蒙蔽的看着刀爷,刀爷也摇了摇头,“甭看我,我也好奇呢。” “嘶!不行,我得给她打个电话!” 王莽现在就惦记着情趣用品商店呢,杨薇悠还在那边瞎晃悠,这不是找死吗? 最重要的是,这娘们视财如命,现在还被胖子忽悠着去当了主播,我真有点担心,这娘们会为了钱,一个冲到就跑到这边来直播割韭菜! 到时候韭菜没割到,再把自己搭进去了,那就麻烦了…… 第207章 第二百零七章 有人大闹西红寺 我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杨薇悠,可电话响了半天,那边愣是没人接,而就在这么一会的功夫,杨薇悠就又在镜头前一闪而过。 而且这次和之前相比,明显是清晰了许多,我也可以确定了,这就是杨薇悠! “铁大人,直播的这个场地,你知道是哪吗?” “等会哈,我看一下。”铁大人拿过来看了看,随后就直摇头,“这地方我也没去过啊,你等会,我给下面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查查这个名字,看看能不能找得到。” 铁大人关了直播就要打电话,而在一旁抽烟的裘开明却凑了过来,拿过铁大人的手机,打开直播看了一眼,然后就笑了起来。 “嗨,这不是商品车那边么?我去过,就在曲福城北那边。” “嗯?你确定?” “确定!”裘开明贼贼的一笑,“当年这一片是有名的红.灯区,啥样的小姑娘都能找得到,只要钱到位,处儿都能安排上!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这边的常客!这几年不行了,国家管得严了,好多小姑娘都失业了,那边也没啥红.灯区了,我就不愿意去了。” “额……” 我尴尬一笑,没想到这货年轻的时候,还是个风流浪子啊! “行吧,能确定就行了,那从咱们这边开车去那边,大概得多长时间?” 裘开明低头想了想,但马上就故作高深的摇起了头,“这边可有点远了,咱们现在是在城南,开车过去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现在这个时间……” 裘开明看了一眼手机,“喏,正是早高峰的时候,现在要是过去的话,一旦碰到堵车……啧啧啧,两个小时能到地方,那就是咱们运气好了。” “那早高峰得几点能过去?” 裘开明想了想,“最快也得九点半以后吧。” 现在才八点,在等一个半小时再出发,杨薇悠早就跑没影了。 “不等了,老裘,你现在就开车带我们去。”说着话,我也起身穿衣服,铁大人看了看我,“龙先生,那王莽的事情,你啥时候解决啊?” “这……” 说起这件事,我比谁都烦,原本打算是过来找他了解一下这几天的情况,然后就直接动身去山里,因为裘开明给我们做了一个线路规划,我们进山并找到王莽,最快也得大半天的时间。 所以,早上出发,就下午和王莽决战,能在下午赶回来最好,赶不回来就在王莽的山洞里面过夜,第二天天亮回来,这样就能避开晚上在山里过夜。 因为裘开明说过,山里的夜晚不但冷,还没有什么标志性建筑,到时候只要在山里迷了路,那就等于送命了! 可现在看来……今天是够呛能出发了,现在都八点多了,在找到杨薇悠,那还不得到中午了? 到时候再从那边返回去山里,只怕天黑之前,我们都见不到王莽,搞不好还得在山里过夜。 “龙先生,你们到底啥时候去啊?”见我不说有话,铁大人担心的追问着,我摇了摇头,“唉,明天再说!今天我得先把我朋友找到,这娘们是个财迷,我真有点担心她为了钱,命都不要了。” 如此说着,我也穿好了衣服,带着刀爷和裘开明出门,铁大人站在门口,目送着我们离去。 裘开明驾车,我和刀爷坐在后面。 “刀爷,你说这娘们到底来干啥来了?不能真的是为了钱,来这边搞直播吧?” “不能。” “哦?为啥?”刀爷如此坚定,我也好奇了起来,“那姑娘虽然爱财,但是她不傻,他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额……也是哈。”我尴尬一笑,“那你说,他到底是来干啥的?而且还是偷偷来的,也没打个电话。” “不知道。”刀爷想都没想,我叹了口气,“唉,这个姑娘打电话不接,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嗯,是有点不放心。” “刀爷……” “唉,你就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啥,等一会见了面不就知道了吗?” 得儿,被刀爷抢白一阵,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悻悻一笑,干脆就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而我们的情况,也被裘开明说中了,刚下了高架桥,就被早高峰给堵住了,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赶到那边的情趣用品商店。 然而,我们在附近转了半天,也没看到杨薇悠在哪,眼瞅着中午了,也没找到人,我们只好现在附近吃饭了,顺便看那些网红表演。 还别说,这玩意也挺有意思的,虽然差了点,素质低了点,还他妈三句不离要礼物,但最起码比看猴戏热闹多了,毕竟猴子不会说话。 而这些人不但会说话,也会翻跟头,还会唱歌啥的。 吃完了饭,我们又在这边转了一圈,依旧是没找到杨薇悠的身影。 实在没办法了,我们也只好再度返回铁大人那边,这一来一回折腾下来,也下午了。 铁大人看着我们仨,苦笑不已,“唉,那女人到底是你们啥人啊?王莽都不去抓了,非得去找她?” 我笑了笑,“你不懂,虽然是朋友,但是……唉!我得确保这娘们的安全,对了,铁大人,你能不能派出点人, 帮我找找我朋友。” “这倒没啥问题,你给我个图片,我让下面的人给你查查。” 我发了一张图片给铁大人,随后铁大人也招来一个鬼差,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交代好了事情,铁大人递给我一盏茶,“龙先生,明天能去降妖吗?” “我说铁大人,您老催我干啥啊?我比你都着急,再说了……唉,没事没事。” 我本想说,我是他请来的,他自己不干活,非得催我干啥?可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 毕竟王莽是我放出来的,这人做了什么事情,我也有一部分的责任。 然而,我话虽然没说出口,铁大人却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尴尬一笑,“那个……倒不是崔你们,主要是我不是那东西对手,现在这东西到处吃人,现在还开始抢东西,弄的下面怨声载道,我身为济楠府土地爷,得为一方百姓负责啊!” 我笑了笑,也没再继续这个话茬,“对了,铁大人,王莽这家伙一直在南城这边活动,怎么现在还跑去北城了?”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反正这家伙现在跟发了疯似的,到处抢这些情趣用品,只要是有这种东西的地方,他就去。” “哦?这次也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那倒没有,通过这几日的观察,我发现这家伙对城里情况也不了解,纯粹是信马由缰,走到哪算哪,在哪看到了情趣用品商店,就在哪出手,这也是我们最头疼的地方,完全没有规律可循。” 我想了想,“行吧,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就行,我还真有点怕了,就怕这家伙再弄个寺庙,忽悠老百姓!” 想想上次的场景,我都觉得有点后怕,明明是妖魔,可那些人却当成佛祖供奉,而且在信仰的驱使下,这些人竟然还想对我出手? 真的是太可怕了! 我们几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鬼差,那人对我们微微颔首一礼之后,就凑到了铁大人耳边,想要汇报事情。 然而,铁大人一见我们都盯着他,当即就变了脸,低声喝斥道:“混账!龙先生还在这里呢,窃窃私语成何体统!龙先生可是贵客,没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人尴尬一笑,对我们抱拳拱手,示意抱歉,然后这才看向铁大人,“土地爷,下面的兄弟来报,西红寺那边去了一个人,大闹西红寺,把咱们关押的那些和尚都放走了。” “啊?!”我顿时一惊,“谁啊?这么大的胆子,你们鬼差的面子也不给?” “这……我们也不知道啊!那人厉害的很,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现在已经被广济大师给请走了。” “那内些和尚呢?”裘开明连忙追问到,鬼差叹了口气,“唉!这些和尚鸡贼的很,翻墙的翻墙,跳门的跳门,跑了个七七八八,兄弟们正在四处搜捕。” 裘开明不由松了口气,但一看到我盯着他,就又马上低下了头。 我看像鬼差,“兄弟,那内个人现在在哪?” “额……在大雄宝殿,被广济大师请走后,二人就进了大雄宝殿,之后广济大师就封了大殿的门,现在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根本就没人知道。” “嘶!”铁大人眸光一紧,“龙先生,这人放走了和尚,该不会是黄巢的人吧?还是王莽的人?” “裘开明,你说呢?”我把目光看向了裘开明,“黄巢和王莽,在寺里还有其他爪牙吗?” “这……没有了吧?”裘开明摇了摇头,“黄巢我不知道,但是王莽安插在寺里的人,只有百骨尸魔,还有那两条蟒蛇,除此之外好像就没了。” “那你呢?像你这种的内应,还有谁?” “额……也没有了吧?我和我爸就是王莽的内应,其他人就真的没了。” “那事情就有些奇怪了,除了王莽和黄巢的人,谁还会救这些和尚?” 裘开明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那些和尚……应该也没人会救吧?虽然寺里有妖魔,大家还在为王莽做事,但事实上知道这些事情的,也只有那么几个人,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那……” “龙先生,还是别想这么多了,赶快过去一趟。”铁大人说完,又看向了鬼差,“那人道行如何?广济大师能撑得住吗?” “道行如何……这个还真不好说,反正我们一招都没接住,直接就给打出来了,至于广济大师能不能撑得住……嗯……”鬼差低头想了想,随后就摇着头,喃喃自语道:“广济大师应该也不行,那人道行太高了!广济大师就是佛法修的好,说实话,我们要是一起上的话,只怕广济大师都打不过我们。” “坏了!那得赶紧去!”铁大人神色一变,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对我抱歉拱手,“龙先生,广济大师与我乃是多年至交,他若有事,铁某绝不能坐视不管!在下就不等你们二位了,先行一步!” 说罢,铁大人就去抓鬼差的手腕,两个人也不等我们说话,身形一闪,化作一股清风,便消失在房间之中。 我看了看刀爷,“刀爷,咱们也去?” “嗯!走!去看看热闹。”刀爷抱着苗刀站了起来,裘开明也紧随其后。 少倾,我们一行人上了车,依旧是裘开明在前面驾车。 车子驶出了市里,裘开明在前面拿出一支烟甩给了我,“龙先生,那个……其实我这么没撒谎,王莽的事情,只有我和我爸,还有几个兄弟知道,其他人真不知道。” 我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啥意思?” “额……我想让你放了他们,他们都是跟了我多少年的兄弟了,这次我发达了,这才把他们弄了过来,其实说句心里话,他们都不算是和尚,以前也都是做生意的,但是生意做的不好,混的也不咋地,所以就来跟我混了。” “哦?那西红寺里面之前的和尚呢?” “之前哪有和尚啊!算上我爸和师爷,还有我,顶多也就是十几个人!西红寺是个小庙,又不是在市里,哪有这么多香客养和尚啊?而且那些人也瞧不上这里,之前留在寺里的那十几个和尚,要么是岁数大了在这里养老,要么就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来寺里皈依我佛,哪有什么正经和尚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谁当和尚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那这些和尚现在在哪?” “额……也在寺里,自从寺里有钱了,他们干的就更卖力了,说实话,还真是我盘活了这座寺庙。” 见他一脸的得意,我嗤鼻一笑,“行了,甭在那臭显摆了,寺庙让你当成了生意做,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用朱砂封了佛祖的眼睛,估计你那寺庙早就起火了!佛祖都不愿意在那呆!对了,你找的那些和尚,都是些啥人?” “这个……啥人都有吧。”裘开明挠了挠头,“他们有卖肉的,还有做餐饮的,嗯……小卖店、超市、母婴商店……反正啥都有吧,还有做理发的呢。” 嚯!行啊!这寺庙够本了,还真是藏龙卧虎,啥人都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还真让我说对了,门口卖香的那几个人,还真是托尼老师! “裘开明,他们难道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吧,反正也知道点,但是王莽吃人的事情,我没和他们说。” “为啥不说?” “这还用想么?怕他们怕呗!我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些人,再把他们吓走了,我还上哪找人去?而且我当时想得很简单,就拉着他们干一年,赚个几百万的,我就收手了,可谁能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啊。” 我无语了,干一年,赚个几百万,尼玛!这这段时间的西红寺,到底是有多么暴利啊! 而且要是真干上一年的话,这王莽吃的人数,只怕也不是几百万这么简单了,到时这天下都会大乱! 也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少班主,你就放了他们吧,他们都是我兄弟,以前大家日子不好过的时候,都是互相扶持,现在我发达了,带着他们赚大钱,在他们送进去了,这……以后传出去,我不好在地面上混。” “呵呵!”我嗤鼻一笑,“先管好你自己吧!有没有罪,那是警茶的事情,我的事情就是送他们去见警茶,功过是非,警茶自有定论,你不用操心了。” “唉,少班主……” “行了!安心开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