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咒回,是一名咒术师 作者:有点小清新  在日本,每年非正常死亡失踪的人数平均在10000人以上。 其中大部分都是被人类释放出的负面感情【诅咒】所害。 这是一个有着被害妄想症的少年,努力变强,祓除咒灵的故事。 第1章 爱情是不是永恒的?   年,4月12日,。   东京,浅野中学,社团大楼五楼,靠近走廊的最后一间教室。   此时的这间教室还聚集著许多学生,毫无疑问,他们正在参加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教室里的桌子成凹字体摆放,处在对立面的学生都凝神注视著对方,视线交错之地,火光涌现。   这个部门的名字是“辩论部”,彼时正在进行著一场激烈的辩论会。   由于这几乎是一个星期一次的社团活动,所以部门的所有人都会参加。   今天的辩题很有意思,叫做“你相信这个世界存在永恒的爱情吗?”。   辩题解析,爱情,一直是人类生活重要组成的一部分,在有些人认知中,他们相信爱情是永恒存在的,并把爱情的另一方当作恒定的灵魂伴侣,他们相信爱情可以海枯石烂,天长地久。   可在另一群人的认知中,他们并不相信爱情,他们认为爱情,是荷尔蒙分泌的产物,一旦荷尔蒙暂停分泌了,那么爱情就将不复存在,所以他们更倾向于爱情是性欲的寄托品,是短暂而美好的存在。   所以正反方将以爱情是不是永恒的为对立点,进行自我观点的阐述与论证。   关切实际的问题,加之都处于对爱情蒙胧的青春期,关于“爱情是否永恒”这场辩论几乎吸引了所有在场人员的注意。   双方辩论人员唇枪舌剑,交流激烈。   坐在观众席上的人员信念始终像棵随风飘动的小草,随著哪边人员开口,便觉得哪边更占道理。   人们似乎都在期待著这场辩论会所得的结果,看它会不会如自己一贯认可的理念一般。   可,也有少数,心不在这个辩论会上的,或者说,从未将注意力放在这场辩论会上的。   就比如说,那个坐在靠窗中间位置,身形消瘦的男生。   他的名字叫做时雨浅,黑色长发杂乱细长,眉毛微微下垂,死鱼眼,即使穿著黑色笔挺的校服,依旧看上去是一个从骨子透著慵懒与没干劲的人。   时雨浅的目光一直盯著窗外,当然,偶尔也会飘回室内,观察辩论会有没有结束,意识到还没有结束时,便又将视线放回了窗外。   其实,正常人看窗外的风景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的,即使说得文艺好听点,无非就是灰蒙蒙的世界里,飘荡的斜斜细雨,偶然刮起的春风卷起校园里白色的樱花雪,浩荡的白色烟火到地上成了世俗的尘埃。   然而在时雨浅的视野中,一切都发生了细致末节的变化,他还会隐约地说一些细琐而不引人注意的话。   比如,他会对著紧紧趴在窗户上,用八只血红色眼睛盯著教室内学生看的巨型蜘蛛说:“看啥看?信不信宰了你?”   又比如,他会对著在社团大楼侧面教学大楼,数落著附著在阴影上的眼球:“一,二,三”   偶尔的对著盘旋在暗色天幕下,蝶翼间有著四目的黑色蝴蝶发出感叹:“怎么搞得,最近我怎么感觉学校的诅咒好像多了不少?明明之前很少的啊?“   诅咒,是基于人类溢出负面情绪诞生的,是一个笼统的概念称呼,可以指代咒力、咒灵、咒物等事物。   咒力,是蕴含在人类负面感情中的力量。极少数的人有著非凡的才能,能够通过训练从极为微小的情绪中提炼咒力,获得超越常人的力量,他们被叫作“咒术师”。   咒灵,是由普通人溢出的负面感情聚合在一起的生物,身体全部由咒力构成,普通人不可见,物理攻击无效,附带咒力攻击有效。   时雨浅在这里说的诅咒,特指的便是咒灵,趴在窗户口的八目蜘蛛,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球,蝶翼间有著四眼的黑色蝴蝶,这些普通人看不见却又真实存在的生物都是咒灵。   “是由于下雨的原因吗?好像也是,进入了梅雨季节,阴绵的小雨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果然嘛,下雨天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讨厌。”   “看样子,今天有些要紧事要做了.“   时雨浅还在碎碎念时,他的同桌伸出手准备吓唬一下他,可他的手几乎只是刚朝时雨浅所在的位置探出时,时雨浅便敏锐的回头,看向了手的主人。   “怎么了,大树?有什么事吗?”   伸手准备吓唬时雨浅的人名叫桐山大树,身高,体重165斤,是时雨浅在中学三年唯一的朋友,他们是同班同学,也共同参加了辩论会这个部门。   桐山大树被时雨浅突然的转头吓了一跳,他悻悻地收回手,“我说,浅,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吓人,明明你刚刚还在盯著窗外聚精会神,我只是刚伸手你就转头了,吓死我了。”   “哈?什么啊,这就被吓到了?我还有更吓人的人,就比如,”时雨浅用眼睛盯著桐山大树,严肃地说道:“现在有著一只狰狞著八只血红眼睛的鬼怪蜘蛛正看著我们教室内的所有人,它的嘴角咧著笑意,显露著獠牙,嘴角边甚至还挂著长长的口水。”   “咦,谁信啊,浅,这种恐怖故事在白天和人多的时候是不吓人的,只有在深夜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更有感觉。”桐山大树撇了撇嘴,丝毫不相信时雨浅的话,甚至,刚刚被时雨浅突然转头吓到的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说的都是真的。”桐山大树无可奈何地说道,三年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时雨浅那低俗的恐怖故事,仅仅是第一次才会觉得有趣吧,他随意瞟了一眼窗外,明明只有灰暗的天空与高大的建筑物,哪有什么八只眼睛的巨大鬼怪蜘蛛呢?要是有,那真是活见鬼了。   “浅,你不觉得今天辩论会的主题很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还好吧。”   桐山大树突然问道:“那你相信这个世界存在永恒的爱情吗?”   “我吗?”   “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总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立场吧,或是更加倾向于哪一边。”桐山大树继续说著,“你不会是不想说吧?的确,看上去很麻烦的东西你几乎都会说自己不知道。”   “像是灰色的节能主义者。”   时雨浅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你倒是很了解我嘛。”   “可有时候,不知道就是一种答案。”   “我没有经历过爱情,所以我无法给出我自己答案。假如,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份爱情,并将这份爱情维持到了我和她生命的终点,那么,在晚年最后的时光里,我会给出你我的答案,爱情是永恒的。”   “可假如,有一天,我遇见的爱情仅是一瞬间的烟火,那么,我将会给出你我的答案,爱情不是永恒的。”   桐山大树的脸变得僵硬,迟迟的,他才吐露出:“真不愧是你,浅,绝对的现实与实干主义者,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像是问题的正解呢。”   “人们常习惯的引借别人的经历来得到自己对此类事件的认知,可切实的,他们从未经历过相同的事情,甚至哪怕是遇到了相同的事情,每个人的性格,外貌,习性都不相同,得到的结果也或是天差地别。”   “只有自己亲身体会过,才会得到属于自己的答案。”时雨浅用手撑著脑袋,静静地说道。   “原来你是这样认为吗?”桐山大树点点头,接著说道:“不过,我会更加偏向于爱情是永恒的呢,既然都能称得上是爱情了,那想必就是正确的人遇上合适的人,正确与合适,最佳搭配,不就是人们常说的永恒吗。”   然而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让时雨浅隐隐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放在以前这家伙可不会给出这么“头铁”的观点。   不对劲,很不对劲。   众所周知,桐山大树是个很“磨叽”的人,举个例子:即使在外出时已经确定锁好了门窗,可走出数十步后,他依旧会返回来重新检查,直到再次确定,他才会离开。   时雨浅的死鱼眼眯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精光。   桐山大树被这突如其来的灼热目光烧得脸通红:“怎么了,怎么用著这种眼神看著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说,胖子,别藏了,快说,我可不想使出那招失传已久的绝招-千年杀,趁现在赶紧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桐山大树红著脸,良久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准备表白了。”   “哈?什么?”时雨浅几乎不可置信地说道。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时雨浅在这时化身成了好事仔。   “什么时候?对方是谁?长得好看吗?”   “今天,我的青梅竹马,长得嘛,当然好看。”   真是足够简洁的问题与答案。   “嘶”时雨浅深吸了一口气,这几乎是一句怨气话:“什么情况啊?怎么连你都有青梅竹马,为什么像我这种大帅哥到目前为止连与漂亮女生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   “苍天啊,大地啊,不公平啊。我也想要漂亮的青梅竹马”   “总有一天浅也会遇到属于自己的女生的。”   “我谢谢你啊。”时雨浅象征性地擦了擦眼角,“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我一定竭尽全力。”   “什么吗?这会有什么问题?难道我让你代替我去表白?”桐山大树翻了个白眼,无语吐槽。   时雨浅用手摸了摸下巴,开玩笑地说:“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以我这张大帅哥的脸,表白这种事情肯定会更加稳妥。”   桐山大树看了看时雨浅,眼神闪动,有些好气:果然,这家伙还是这么不要脸。   “不需要,我的青梅竹马喜欢的是内在的灵魂,况且,小时候我们就约定好了,长大后就结婚。”桐山大树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现如今她要搬家了,我只是想再次确定一下我俩的心意。我嘛,最喜欢她了。”   时雨浅听到了搬家之类的事情。   “那样嘛?”他沉默了一会,“那应该抓紧机会,不然错过就可惜了。”   “没关系,况且,我们约定好了一起考同一所大学,这样想想其实也没有多久。”   时雨浅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倒是桐山大树象征性补充性地说了一句:“之后带你认识认识。”   “不过,我的确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   “什么?”   “你是不是就是那位最近很火,笔名叫作“异世界搬运工”的轻小说作家?”   “啊?怎么可能?那是谁?”时浅雨下意识将头默默转向了一边,故作正经地说道:“怎么会取那么中二又难听的笔名。”   “别装了,就在昨天,我从你书包里看见了实体书未曾发布的书稿,看样子好像还是龙族的最新章节。”   “别误会,我只是在某个时间段不小心看到的,绝对没有偷偷翻阅你的东西,况且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一定要会保守这个秘密的。”桐山大树双手抱在一起,有“义气”的说到。   “只是,浅,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写一些让人哭得一塌糊涂的轻小说了,不好吗?你也不像是那种极致的悲观主义啊?为什么写出的故事总是让人胃疼呢?”   “我决定了,等我以后成了世界著名的漫画家,我画的每一个故事必定会是开心大圆满的。”桐山大树撇了撇嘴,“我可不会像某人一样,总是写一些伤感的故事。” 第2章 雨,瑰炎,与少女。   日本东京时间,。   那场席卷所有青春期学生的头脑风暴在此时终于结束了,名为“你相信这个世界存在永恒的爱情吗”的辩论会,最终以正反方打成了平局。   有人默默说著:“真没想到这场辩论会的结果竟然是平局,还以为会是某一边以压倒性的力量取胜呢。”   “没错,没错,没想到直到现在还有人相信爱情,真是小屁孩,爱情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混蛋,纯爱才是无敌的!”有人小声的反驳著   或许就像是时雨浅说的,有时候,不知道就是一种答案。   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的开始了离开,时雨浅与桐山大树也在此行列之中。   “终于结束了,我和她约定的时间是,只剩下半个小时了,我得抓紧速度了,浅,明天见,还有,我期待你小说的最新章节,麻烦不要写得太伤人了,我会接受不了的,拜托!”桐山大树对时雨浅打著最后的招呼,随即背上了鼓鼓的书包冲出了教室。   “.,呃。再见。”   时雨浅回应著桐山大树,转头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他有著一个黑色的双肩书包和一个长条形的箱子。   嗯,没错,一个长条形的木制箱子,棕色的木制箱子看上去有些重量,间隔的缝隙之处还贴著一张刻画著咒文的符箓。   虽然箱子和背箱子的行为会看上去很怪异,但时雨浅本就是个奇怪的人,大家长久见著也就习以为常了。   时雨浅背上箱子和书包,双手插兜悠悠走出了教室,他在心底打量著时间,想了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下楼的时间里,他的目光环视著社团大楼的其他活动教室,他们似乎已经是最后离开的了。   “想想也是,下雨的日子里,呆在家还是要舒适的多。”   “那现在,先去吃一顿热腾腾的拉面,吃饱了才有力气祓除咒灵。”   一个撑著大黑伞的消瘦身影走进了学校旁的拉面店,叫了碗豚骨拉面,悠哉悠哉的享受了起来。   东京时间,,天空灰暗,下著小雨。   一辆车牌号为京都的黑色专属商务车停在了浅野中学的校门口。   车辆的后门并未先行打开,反倒是开车的司机率先下了车,这是一位穿著笔挺黑色西服,银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著像是古欧洲绅士的老人。   他撑开一把宽大的尖头黑伞,将车门关好,随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与胸前的黑色领带,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快速打开了后车门。   “小姐,目的地到了,您可以下车了。”   一道靓丽的身影从车中缓缓走了出来,雪白与红色相间的巫女服率先显露出了色彩,昏暗的尘世间陡然多了一抹亮色。   黑色宛如轻柔瀑布般的头发被一个大红色的蝴蝶结挽著,雪白的皮肤映衬著少女绝世的颜容,穿著木屐站在暗色雨幕的她,仿佛就是日本古代神话中的巫女再现。   世间的一切,都会随著她的一颦一笑而淡然失色。   “有劳了,山本先生。”少女的声音清凉,似山间自由流淌的冰冷泉水。   雨斜斜的敲打著黑色的扇面,清脆的声音此起彼伏,在此之间,那名叫做山本的老人再次从后座拿出一把白色的花骨伞,他轻轻的撑起了花骨伞,并将它递给少女。   少女笑著接过,缓缓向前走了几步,黑色而明亮的眼睛凝视著雨中的浅野中学。   “九条小姐,下面由我来为您详细介绍一下本次的委托任务。”   “在进入本月雨季的一个星期以内,这所名为浅野的中学怪事频发,一大部分学生突然的感觉身体不适,去医院检查时却又找不到病因,经过线人调查发现,浅野中学在这段雨季里莫名聚集了许多诅咒,学生的身体不适大多就是由这些诅咒造成的。”   “即使学校是诅咒常聚集之处,可这一次似乎多得过头了。”   “虽未有过人员失踪与死亡事件,但校方为了防止更坏的事件发生,特意委托了咒术高专对此次事件进行处理。此外,据我们调查,学校内的诅咒大都是二级以下的,只是数量极为骇人,咒术高专根据小姐的术式特点,特意委托了小姐来完成这次的任务。”   “我清楚了。”被山本尊称为九条小姐的少女微微颔首,然后向著学校内部走去。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多说什么了,祝愿小姐,武运昌隆!”山本单手捏拳放于胸口,低头祝愿,看著少女远行的身影,山本单手结印放于嘴边,似乎在准备著什么。   校门口的保卫人员偶然打起了精神,看著穿著巫女服进入校园的少女,以及停在门口的黑色轿车,心底默念了一声不妙,随即出口阻止他们道:“喂,你们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学校门口是不能停车的吗?还有刚才进入学校的女生赶紧出来,不是本校学生是不允许进入学校的。”   “我说你们这群杂碎是不是专门给老子找麻烦的,该死.”   还没等保卫人员吐槽完,那名刚才还在车门口的山本老者已经出现在了保卫室的窗口处,他的表情严肃古板,与刚才和蔼谦卑的姿态完全相反,浑身透露出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势与威压。   “你,你,想干什么,我跟你说啊,现在可是文明时代,动手的话我可就报警了!”   “无礼的僭越之徒。”话音落下,山本老者食指与中指并行轻点到他的额头,那名保卫人员便瞬间瘫倒在地。   像是不经意踩过路边的野草,山本回过自己的视线,将手收回,单手放于嘴前再次结印,轻吟默念起了咒文:“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惨秽,皆尽祓锲。”   与暗色天空完全不同的墨色流体出现在浅野中学最上端,只是顷刻间,墨色流体便自由扩张,像帷帐一样笼罩起了整个浅野中学。   做完一切的山本便再次回到了车边,撑著雨伞,静默在雨中,候著少女的消息。   ,浅野中学的活动广场。   随著帐幕的拉开,撑著白色花骨伞的少女不禁在广场中心停下了脚步,少女的视线随著从身旁飞过的黑色蝴蝶型咒灵移动。   带有黑色纹路的四翅翼羽叶之间,狰狞著四只人形眼睛,蓦然响起的轻声呓语足以让每个人惶恐至极,“不要再说了,是我错了。”   “我知道是我错了,为什么还要惩罚我呢?”   “我果然是最差劲的,你也这样想的对吧,老师”   少女抬头仰望间,无数只相同的黑色蝴蝶开始在空中汇聚,巨大的黑色漩涡在空中形成,扭曲,延展,密密麻麻的眼球盯著撑著白色花骨伞的少女,红色眼球中血色红光乍现。   黑色漩涡开始朝著少女袭去,试要将美丽的少女同化成它们的一部分。   “真是丑陋啊!”少女嘴角微微抿起,“此次,就由吾作为刽子手,将你们的怨念祓除殆尽吧。”   少女的左手接过花骨伞,右手放置在伞柄处,一把长刀从花骨伞中抽离了出来。   明亮如雪的刀身透著雪山之巅的傲人寒气。   凛冽刀光之间映衬著少女绝世的容颜。   花骨伞飘然落地,少女双手握刀,刀身高举过头顶,刀锋一侧直面黑色的蝴蝶漩涡,墨色的雨幕下仍然飘荡著斜雨,只是令人震惊的是,从少女拔出长刀开始,所有即将飘荡在少女身上的雨滴,转瞬间竟变成了白色的气体,开始蒸腾了起来。   原本还有些凉意的世界里,温度陡然攀升,而且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瑰丽色的火焰自雪白的刀身中染了出来。   充斥著黑暗与墨色的世界,被火焰渲成了紫红的瑰丽色。   火焰顺著刀身升腾,膨胀,舞动,紧束著长刀。   少女的跑动带起木屐声,清脆的声音越过黑色漩涡的呓语。   挥刀,收刀,瑰丽的火光闪过蝴蝶笼罩的黑暗,切出了一道紫红色的瑰色平面,然后,燃烧的火向两边扩展,卷起了整片漩涡。   大片大片的黑色蝴蝶染上了瑰色的火焰,恐怖的高温让它们无力飞腾,蓦然间就变成了黑色的污秽残渣落入了地面。   接下来,它们会被风吹散,变成尘埃,消散于整个世间。   少女没有回头,红与白相间的背影,在雨中曼妙地走得更远。   穿著木屐,身著巫女服的少女走得并不快,但她却相当的有效率,凡是走过的地方,瑰丽的火炎会在刀光闪烁的一瞬间祓除掉诅咒。   社团大楼,学生宿舍,火焰形成的花骨朵,摇曳盛开,然后化作淡沫的火星消散开来。   空荡荡的教学楼回响著少女清冷的声音。   “奇怪,明明社团大楼,学生宿舍,甚至是运动场都有著很多诅咒,为什么本应是诅咒最多的教学楼却没什么诅咒?”   “只有一些连四级都不到的咒灵?”   少女漫步在教学楼的走廊之上,眼神随意瞥视著四周的教室,空无一人的教室黑漆漆的,虽有少数隐匿在阴影中的诅咒,但这些对人类几乎毫无影响。   巫女一层一层楼的向上走去,直到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之上。   空旷的天台上,四周除了生锈的铁制栅栏外空无一物,少女提著太刀站立在中心之地,轻声低语道:“什么都没有吗?全都藏起来了吗?”   迟疑之间,天台的地面之上露出了一个阴影,三只咒灵从地面的阴影中浮现了出来。   黑灰色臃肿的长条型咒灵,顶部有著一颗巨大的人形眼球,自上而下的身躯有著一条被缝好的裂缝,双手,双脚。   “二级?不,甚至是还没有达到二级,应该不是幕后的东西。”   “看上去寻常无比的学校,诅咒的数量突然暴涨.”   少女回忆著从进入学校起发生的一切,先是成群的黑色蝴蝶型咒灵,接著是活动大楼的巨型蜘蛛咒灵,宿舍的螳螂型咒灵,狂蜂型咒灵,再加上这里的长条型布袋咒灵?   “数量多却实力弱小的咒灵聚集在一起,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吗?”   “总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了。”   思索之间,长条型的布条咒灵已经攻了过来,它们用手撕开自身缝好的裂缝,红色的血肉与白色竖排的巨型牙齿露了出来,它们奔行著冲向少女。   “进来吧,进来吧!”它们伸张著双手热情似火地朝巫女抱去。   巫女眉头紧蹙,但身体动作和手中的太刀没有丝毫迟疑,黑色的咒力灌注刀身,辗转腾挪间冲入了三只咒灵之间,舞动的刀弧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圆,带有咒力的斩击径直斩过三只咒灵。   仅在一瞬间,长条型的布条咒灵就被切成俩半,墨黑的残秽遗落在地面。   可少女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她的眉头突然紧皱了起来,看上去非常不好,她嘴角喃喃念叨道:“不对,这有问题”   突然聚集超规模的诅咒,要不是诅咒师作祟,要不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它们,而当聚集诅咒之处,几乎没有诅咒,那么说明著,这里有著更为强大而恐怖的诅咒,是它的存在让周围诅咒几乎不敢来到这里。   “难道是咒物?”   咒物,指的是带有诅咒力量的残骸、物品等,通常由咒术师的尸骸演进而成,其上蕴含的咒力常常会吸引咒灵。   少女陷入沉思思索之际,一道诡异且轻蔑的笑声突兀响起,像是孩子的哭声,又像是鬼童的笑声。   磅礴恐怖的咒力威压倾泻到了女孩身上,少女感知著咒力,面色凝重无比。   “这种程度,是特级?”   在咒术界,咒灵与咒术师的强弱,有一个明确的等级划分,由弱到强依次为:四级,三级,二级,一级。其中,四级以下的咒灵对人类并无威胁,一级之上还有著叫做“特级”的等级。此外,同等级的咒术师实力强于咒灵。   轻蔑笑声响起之地,黑暗开始向四周吞噬开来,静寂,无声,黑色帷幕之下的天台空地之中,出现了一个漆黑无比的诡异椭球体。   而这个黑色的椭球体,正是代表著咒术的至高顶点,领域。   此刻时间定格在东京时间,。 第3章 倔强。   东京时间,。   距离巫女被黑暗领域包裹的一秒钟后,世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虚幻与现实变成了零碎的画面,交织,重组,一个崭新且与外界不同法则的奇异之景印入了少女的眼帘。   这是属于黄昏的时刻,橘红的太阳悬挂于天空之上,本应是绵羊白的云朵,在此刻呈现为了璀璨的金色,浩荡的落日余霞,是世间最美的风景之一。   还不等少女欣赏,一阵远方的鸣笛声将她拉回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汽笛声?这里是平原?而我在铁轨之上?”   少女抬眼望去,黄昏的落日之下,是广袤的平原,无边的青绿色野草随著夕阳下的晚风,摇曳著自己身躯,一条无垠宽广的铁道自平原的那边延伸过来,而自己,正处于在铁轨之上。   于此同时,远方出现了一辆正在鸣笛的黑铁皮汽车,升腾的黑烟自火车头部冲上天空,老旧的滚轮发出呲呲的摩擦声,边角的铁轨之处火花沫向四周散开。   手中太刀微微震动,少女轻声说道:“这就是领域吗?就像创造出来一个崭新的世界。”   “咒术师的顶点,就是这般景象吗?还真是神奇。”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身穿红白相间巫女服的少女眼神一凝,原本应该呈现冷艳气质的狐狸眼,此刻在少女身上成了冰冷杀意的具象化。   望著愈发临近的黑旧铁皮火车,少女将太刀抽回,做出了拔刀的姿势,全身咒力涌动,蓝黑色如同羽衣状的能量体浮现在她身上开始翻起涌动,术式与咒力,齐齐涌向了手中的太刀。   急行的火车更近了些,少女已经能够看清了黑旧铁皮火车的轮廓,黢黑的乌鸦盘旋在火车头的上端,“咕,咕”的声音惹人厌烦。   火车头的头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黑色轮廓,随著时间的推延,逐步放大,巫女看清了它的面容,它的全身被黑色的阴影缠绕,背后铺张著一双六翼黑翅,黑色布条遮蔽著双目,突兀的,他的嘴是乌鸦类的尖嘴。   嘴角向上乌鸦嘴喙,依旧还显露著诡异与轻蔑,特别的,巫女能从它的嘴型中听清它的呓语。   “恐惧吧!害怕吧!”   “被火车撞死吧,一次又一次被火车碾过的场景肯定很好看。”   像是某种恶趣味的玩笑,让人由衷的感到无力与恐惧。   巫女尽力的想要移动自己的身躯,让自己更好的拔刀,可无论如何,她都移动不了一点。   “身体完全动不了吗?”   “不过,尽管如此,对拼术式,我可不相信我会输给区区一个咒灵。”   “试试看吧,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瑰丽的火焰之炎再次跳到在少女的太刀之上,紫红的瑰丽之色远超之前,火焰浮出,然后被少女压缩回刀中,浮出,再次被压缩,过程持续反复,直到,黑旧铁皮火车的火车头直抵少女的身前一米。   雪白的刀,镶锲著瑰丽的火炎,挥落,斩向了身前奔行的火车。   “拔刀斋,瑰落。”   少女的声音冰凉如水,拔刀挥砍的动作就像是千锤百链的剑技一般,轻灵雪白的刀身划破世间的风,荡漾的白色间隙里,一瞬间出现的瑰丽火焰化作狭长细腻的斩击,自天空之上携带著摩擦空气产生火花沫拖尾,平整的切向了一辆十二节车厢的黑旧铁皮火车。   仅是触碰的一瞬间。   整辆火车就整齐的一分为二,然后朝不同的方向倒向了广袤平野的两边,淹没在的野草之中。   “你,也就那样吧,一直鬼叫些什么。”少女甩著刀和有些僵硬的肌肉,冷冷的对著飘著天空的咒灵说道。   “下一刀,砍了你。”少女再次做出了挥刀的准备。   天空之上,再次传来了那熟悉的轻蔑笑声。   像是在嘲笑少女的弱小,无知。   就当少女即将毫不客气的再次挥刀时,天空中的那道展著六翼黑翅的咒灵,消失了,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换而来到是,远方再次响起了火车的鸣笛声。   那辆被斩开的十二节黑旧铁皮火车,再一次出现在了广袤平野的另一边,像是轮回到上一次一般,再次撞向了穿著巫女服的少女。   诅咒,是在她以为乐,折磨她,要享受她的惶恐,害怕与无力。   但巫女的眼眸仅是闪过一丝诧异,转而又变得清澈明亮起来,她在脑海中分析了此时面临的困境:“领域有著必中,必杀的特性,身体不能移动的原因想必就是领域的必中特性所致。”   “现代咒术师对付领域有著三种方法,设立简易领域,术式对拼,以及同样的领域展开,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我并不会施展领域展开,所以排除第三种方法,现阶段我能采取的方法只有施展简易领域,或是学著刚才的方法再次进行术式对拼。”   “身体虽然不能移动,但是对于我拔刀目前还是没有太大的影响。面前这只咒灵很有可能是才能刚刚能够施展领域,领域并不完全,领域的必中性也没有表现完全出来,不然,我进入领域的一瞬间就应该会被火车撞个血肉模糊。”   “当然,也不排除这只咒灵单纯的想折磨我。”   “简易领域并无太大影响,既然如此,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也仅是术式对抗了。”   巫女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手中的刀。   她很清楚自己的胜率其实并不高,甚至在被领域包裹的情况下,她赢得机会渺茫,仅是术式在攻击上的优势并不足以让自己在这场战斗中获胜。   除非,自己同样能施展领域,可,那何其困难。   “呼。”少女微微叹了一口气,眼神却愈发的坚定。   她,九条源衣,日后九条家的家主,哪怕是死,也要拼尽全力后,站著逝去!   “来吧!试试看吧,究竟谁能活到最后吧。”   “我是不会放弃的!”九条源衣神色冰冷,手中刀啸如龙。   瑰丽火焰化作的斩击再次斩向疾驰的火车。   火车被切开,又再次出现远方,开始疾驰。   就像是陷入了轮回一般。   斩击的碰撞声,黑旧铁皮火车倒塌的声音,数次响起,又数次熄灭。   九条赢已经记不清楚这是自己挥出的第多少刀了,十三?十四?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只有每次全力的挥刀,她才能斩断面前这辆火车,一旦自己疏忽了一点,自己就将会被火车碾过成为一滩破碎的血肉。   现在,她几乎已经用尽了体内的咒力,她想著,也许下一刀,自己就会死去了。   可她,九条源衣像头蛮牛一样,坚持著那份毫无作用的努力。   就像,当初那个不管怎样努力去改变,依旧差劲的自己。   她的嘴角溢出了血,这是咒力被压榨到了极致的表现,她又一次的挥刀落下,那辆十二节的火车再次被斩开。   “再加点劲啊”   鸣笛声响起,火车依旧朝前行著。   僵硬酸痛的肌肉,咒力匮乏的九条源衣,已经无法再施展自己的术式了,可她手中的刀依旧斩了出去,只是,此次没有了咒力的覆盖,也没有了那燃烧的瑰色火焰。   只有一把向前挥动依旧明亮如雪的刀。   “我,真的,可能到这,就结束了。”   九条源衣看著向撞向自己的黑旧铁皮火车,无力抵抗,火车带动的大风迎面侵袭,黑色长发飘舞,裙摆摇动,她一瞬间的失了神。   “肯定超级丑吧,血肉到处飞舞,就像那可恨的咒灵说的,它要一次一次的用火车碾过自己的身躯。”   “我果然还是太弱小了”   九条源衣脑海中涌过不甘,无能为力的感觉可真是太差劲了。   “四周好安静啊,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变冷了,我果然死了吧。”   九条源衣能感觉到周围骤变的温度,以及,安静的世界里出现了俩道“咔”的声音,声音是断层的,一道短促率先响起,一道缓慢声音持续时间长。   “这肯定就是我骨头断裂的声音吧,一次是断了,一次是被碾成了粉末。”   “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疼痛呢?”少女不明所以,恍惚间她的思绪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太阳的余晖照耀在她面前,有些刺眼,她微眯著眼睛,一块单薄的冰晶壁垒竖立在了她与火车之间,无论火车如何升腾著黑气,也无论老旧车轮怎样的向前滚动,始终都无法撞破这块薄薄的冰之壁垒。   冰墙就像是天堑一样,屹立在那,巍峨,肃穆。 第4章 少年,与划破天际的斩击。   九条源衣思绪涌动,这是冰墙?   有人救了我?   回想起之前失神间听见的一道短促“咔嚓”声,那就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九条源衣朝著那道声音的源头望去,原本完整的世界,被人砍出了一道长而宽的裂缝。   黄昏落日的世界里,出现一道暗色的口子。   一个穿著黑色校服,看上去隐约有些没干劲的男生,背著木制箱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左手的中指架在食指后,捏著掌印。   “好险,好险,总算是赶上了,时间刚刚好。”   男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语气与动作透露著一股淡然的庆幸。   只是一句话的时间,这个奇怪的男生便来到了九条源衣旁边。   九条源衣用她那闪动的狐狸眼打量著面前出现的少年,有些年轻,不,看上去有些小,哦,他的校服上还戴著未曾取下的学生证——浅野中学,初三年级组五班,时雨浅,15岁。   时雨浅也注意到了九条源衣的视线,他打起了招呼,似乎想驱散第一次见面的尴尬:“初次见面,我叫时雨浅。”   少女很快的转过头去,目光看向了面前停滞的火车,以及天空盘旋的咒灵。   “我知道,你校服上还挂著你的学生证。”   这说话声音可真是冷啊,就和她的长相一模一样,时雨浅在心中蓦然这般想到。   可接下来九条源衣的一句就让他有些猝不及防,“你刚才既然能够从外面破坏领域,那为什么不等把领域完全破坏了再过来,而是直接走进了领域内呢?”   “哈?”   她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对于封闭型的领域来说,增加结界内部的强度,结界外就会相对脆弱,你为什么不等完全破坏完领域,而是直接走了进来呢?”   “这下好了,对付咒灵的形式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我们仍然处于劣势中。”   时雨浅久久的站在原地,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好冷淡,什么情况,我刚刚不是救了她吗?感觉说话好厉害的样子,完全不是我能对付的类型。   看著时雨浅愣神地站在原地,九条源衣指了指刚才被时雨浅破坏的领域边缘,原本的裂缝不知何时起已经修复好了。   九条源衣丝毫没有理会愣神的时雨浅,她继续说道:“现在就看你的了,如果你没有办法,我们俩个可能都会死在这。”   “我可不希望黄泉路上多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孩?”   “哈?什么?小孩?我看你年纪也没有多大吗?”时雨浅内心腹诽道。   雪白的长刀被九条源衣随意插在了草地上,少女一屁股坐在了铁轨上,然后睁大眼看著时雨浅,像是一副,好吧,看你展示的样子。   站在草地上的时雨浅俯看著九条源衣。   呃。   怎么说呢?面前的少女生得极美,是那种日本少见的清冷系美人,眼线微微上挑,好看的狐狸眼透带著如万丈寒冰一样的冰冷感,五官精致,是瓜子脸,暴露的皮肤白皙胜雪,好似牛奶果冻一般。   时雨浅敏锐的察觉到,即使是穿著红白相间的巫女服,少女浑身上下也依旧隐约透露著上位者独有的气质。   可,为什么从她的行为与动作上来看,总感觉她是个无赖呢?   “啊哈,怎么感觉不妙呢?”时雨浅随意地取下身后的木制箱子,将它搁置在离自己不远的草地上。   然后他像是抛开生死,淡出严肃话题般抛出一句无聊的闲话:“总感觉,诅咒也不全是无趣的东西呢?广袤平原上的落日,随风摇曳的小草,怎么看都觉得很漂亮呢,如果这是我们的埋骨地的话,感觉也不是太差。”   时雨浅话音一转:“更何况同行的路上还有这样清冷的一位美女,我想,哪怕是死去,也不会太亏吧。”   九条源衣迷离的狐狸眼里充斥著大大的问号,“怎么回事,这家伙不会是个疯子吧?”   “在这胡言乱语地说些什么呢?”   可接下来时雨浅的一句话却让九条源衣瞬间明白了他的正真目的。   时雨浅竖起了三根手指,厚著脸皮说道:“可是,我不想死,这位小姐肯定也不想死吧,既然如此,只要小姐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舍身救下小姐如何?毕竟,救下小姐的代价可不小。”   原来不从外面破坏领域,是抱有这样的目的吗?   看著面前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她心底不知为何萌生一股怒意,但也许是长期经历所致,这股愤然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仅是略微思索了一瞬间,九条源衣便点头答应了。   “不用担心,我救小姐付出的这份代价,绝对不比小姐答应我三个条件要轻。”   时雨浅撕下了木箱上的符箓,将它打开,木箱里装著的是俩把看上去工艺复杂,刻有无数繁杂图录的冰蓝色古剑,俩把古剑看上去似直接由寒冰冶炼而成,可剑的全身又完全没有透露著一丝寒气。   像是自我吹嘘地说道:“这是我祖上传下的咒具,威力巨大,但好像都是一次性的,原先有三把,我之前用了一把,现在还剩下俩把,不过斩杀这只咒灵应该绰绰有余了。”   咒具,自身带有咒力的武具,也有等级划分,大致与咒灵与咒术师的等级划分一致,从低到高依次为:四级,三级,二级,一级与特级。   所谓一次性咒具,是时雨浅瞎编的,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此种咒具之说。   “这么宝贵的东西换我三个人情是不是太少了?”九条源衣随意插口说了一句。   被揭穿谎言的时雨浅面色一红,“小姐说笑了,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少女的狐狸眼微微眨动,她接著说道:“既然如此,如果能活下来,只要不太过分的三个要求,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   听见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时雨浅点了点头,从木箱子中拿出来一柄古剑。   冰蓝色犹如天空一样的色彩,在阳光下异常柔美。   与九条源衣和时雨浅相对的另一边天空,原先还在发笑的诅咒在这一时刻开启了暴走,本就狰狞的面孔变得愈发恐怖,嘴角呓语声不断。   “这家伙什么情况,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杰作啊!我原本即将完成的杰作啊!毁了,一切都被毁了!”   “既然如此,去死,去死,都给我去死啊!”扑腾著六翼黑色羽翅的诅咒,伸手向前,身上恐怖的咒力疯狂涌动。   无数条铁轨平铺了整片广袤的平原,它们彼此交织缠绕,似乎以九条源衣和时雨浅形成了最终点。   数道火车的鸣笛声响彻整个世界,黑色的烟雾遮蔽了原先的黄昏落日。   恐怖,凝重的氛围萦绕著这个异类的世界。   “原来之前这头咒灵还未施展自己的全力吗?仅是随意的攻击,就逼迫我使出了全力吗?看来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九条源衣凝视著远方,在心底这般想到。   她的视线转而看向了时雨浅,像这个小屁孩说的,仅凭俩把所谓的一次性咒具便能够祓除这只特级咒灵吗?总感觉有些不妙。   “怎么回事?动不了了?还真是可怕呢。”时雨浅这般小声地说著,可手中持著古剑不知何时已经向前挥斩而出了。   诧然,意外。   九条源衣只感觉有一道巨大的蓝色光芒一闪而过,天生对咒力感知敏感的她可以察觉到那道术式斩击中蕴含的恐怖咒力,那种感觉,就像是汪洋的大海一般。   黑色明亮的眼眸中,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了那道挥斩出去的光芒。   冰蓝色的斩击,像是翱翔在无边无际天之角的归燕,自由,无拘无束。   它锋利,极尽的锋利,就像是能斩灭世间的一切。   时间,空间,没有什么能抵挡著住这记锋利的斩击。   无数还在奔行的火车眨眼间便被削成了俩半,不,甚至说,就连这个世界,眨眼间就被这道锋利的斩击削成了俩半,黑色的椭球体自上而下的中间部分闪烁起冰蓝色的光屑,整个领域变成了俩个半球体,无数交织著黑白的玻璃碎片开始掉落,细小的微尘随著雨和风飘散开来。   漫天星辰如烟散去。   世界重新回到那个正下著小雨的天台空地上。   这个突然出现,名叫时雨浅的男生凭藉一把奇怪的咒具,竟在诅咒的领域内,一击将领域斩成了俩半!   于此同时,时雨浅手中所持的古剑,那柄冰蓝色看上去工艺复杂,雕刻著无数图录的古剑开始了分崩离析,细小的碎片不断掉落,如同纸屑一般消散在世间,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第5章 目的。   东京时间,,时间回溯到九条源衣被诅咒拉入领域的五分钟之前。   时雨浅正从学校旁的“花丸拉面店”悠悠走出,他站在屋檐下满足的说道:“果然,雨天里热腾的豚骨拉面是最棒的。”   “真是舒适啊。嘛嘛,时间应该差不多了,现在应该可以去祓除咒灵了。”   “什么呀,为什么还在下雨,歇息一会呗,雨。”说著,他自顾自地撑开大黑伞,独自走回了学校。   不知何时起,一个包围著整座浅野中学的墨色帷帐出现在时雨浅眼前,顺著视野望去,原本不允许停车的校门口前也停著一辆黑色的专属商务车。   “这是什么情况?帐?”时雨浅有些不明所以,“难不成,是他们来了?”   他们,是时雨浅猜想的日本本土处理诅咒事件的咒术师官方组织。   好了,既然到了这里,就简单介绍一下时雨浅。   时雨浅,穿越人士,原名:时浅,于华夏时间2022年5月25日晚雷雨夜穿越,原本职业:籍籍无名的网络作家。   当他再次醒来时便发现自己来到了1990年7月5日的日本,成为了时雨家的一名婴儿。一岁时,父母由于车祸去世,从此由乡下奶奶照顾抚养。从小就能看见各种奇怪的生物,5岁时发现自己似乎有著奇怪的超能力,同年,在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内中找到了一本由古老羊皮作为封面的笔记本。   据奶奶说,那是时雨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上面记载著一些怪诞却又看不懂的东西,距今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由于是家传但又不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一直堆放在杂物室内。   在时雨浅翻阅笔记本时,他看见了一些熟悉的名词,比如:咒力,诅咒,术式恍惚之间他忽然联想到一个自己只看过些许评论的漫画《咒术回战》。   “难不成我穿越到这部漫画中去了?什么嘛,早知道作为资深二次元的我应该早点看下这部火爆的漫画的,现在好了就连故事的简单情节都不知道。”   “还有啊,我隐约记得网友评论过,这好像还是一部以成长有刀的战斗热血番。”   没办法,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时雨浅是一个讨厌面对困难时毫无为力的人。   为了防止自己在面对各类事件处于一种无力的处境,以及因为意外被诅咒盯上而惨死,他开始根据羊皮笔记本上的笔记训练起了自己的超能力,也就是笔记本中提到的“术式”与“咒力”。   年,时雨浅奶奶去世,在逝去最后一个亲人之后,时浅转学来到了板桥区东新町的新学校,开始了在国中的学习。   早在12岁时时雨浅便学习完了先辈留下笔记本中的所有内容,为了变强,时雨浅会特意寻找咒灵进行祓除,以提升自己的实力,与此同时,为了从负面情绪中提取咒力和维持自己的生活,他以异世界搬运者的笔名搬运了后世许多伤感的故事,一时成为了日本现象级爆火的轻小说作家。   在此基础上,时雨浅还在寻找著日本的咒术师组织,他企图了解咒术师组织并试图加入其中学习更多有关诅咒的知识,让自己变得更强。   这已经是时雨浅寻找咒术师组织的第三个年头了,而今天是与他们的第一次相遇。   时雨浅踌躇在被蔓枝遮盖的石矮墙旁,想著待会遇到他们该说些什么,也许是过于激动,蓦然间,他没有止住自己的脚步,而是迈著步伐呆呆的走了上去。   果不其然,他被站在车门口撑著尖头雨伞,穿著西服三件套的老人挡了下来。   老人拿出了警证对时雨浅说道:“你好,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刚刚我们接到你们学校的报警电话,为了处理一些私密的事情,我们封锁了现场,已经有警员进去处理该事件,为了防止旁人打扰我们对此事的处理,现阶段所有人都被强制的禁止入内,还请你配合我们。”   时雨浅打量著老人的警证,“山本羽村,男,55岁.”   “果然是漫画中的常见套路,引用警察类的复杂身份让我放松警惕,幸好我是咒术师,能看见诅咒和帐,要不然还真的被你恐吓住了。”   “不过,现在我该怎么办呢?”时雨浅大脑飞速运转。   “直接跟他表明身份,说明自己是咒术师,询问他们是不是咒术师的官方组织,来这里是不是来祓除咒灵的?还有可不可以让我加入你们这个组织?”   “这怎么看都像是不明好意的歹徒啊?谁会放任一个目的不明确的人加入自己的组织,这样说反而会将自己处于一个不利的地位吧。”   头疼。   时雨浅瞥视著面前巨大的帷帐,现在的他可以轻易察觉到帷帐中的咒力变化,有一股很强的咒力,是咒灵吧,那种感觉,是特级?另一个咒力正在飞速变弱,是处理这次事件的咒术师?看情况不妙。   突然,时雨浅有了一个新的点子。   “与其被当作是有目的的歹徒,不如当个对他们抱有善意的神秘咒术师。”   “只要能花些肉眼可见的代价救下正处于险境的咒术师,那样,他们就会对自己保持观望的态度,在清楚的调查完自己后,秉持著培养优秀人才以及吸纳可接受的咒术师为由,他们就会邀请自己加入。”   “第二点实在高明的多。”   山本羽村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盯著面前这个身穿浅野校服的男生,他有些不明白面前这个男生在听见自己警察身份后还不离开,反而将视线投入自己身后的学校中。   就像他仿佛是能看见面前暗色的帐一般。   “他不会真能看见帐吧?”   帐,一种咒术师通用的结界术,学习门槛很低,其使用初衷是隐匿术师与咒灵的战斗,保护非术师心灵。   放宽心,普通人是看不见的,自己在担心什么啊?   等等,要他不是普通人呢?察觉不到他身上的咒力,是“窗”吗?   窗,能看见咒灵但不是咒术师的人,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拥有阴阳眼的普通人。   山本羽村警惕了起来,手中握著伞的手不由握得紧了些,他注视著少年,想说些什么。   可面前这个男生动作,太突然,太快了,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抱歉了。”   时雨浅伸手,一记手刀击在了山本羽村的脖颈处,只是瞬间,山本羽村便倒在了雨中。   保持著尊老的传统美德,时雨浅将老人塞进了车里,关上车门,时雨浅带好学生证,撑著伞,在细雨中走进了学校,在察觉到一股咒力愈发渺小之际,他加快了步伐。   “你可别这么快就死了,再撑一会,你可是我的“门票”。”   时间回到日本东京时间,。   时雨浅没有任何惋惜的看著手中碎裂的剑,而是转头看向了九条源衣,他悻悻地说道:“你看,我就说行吧。”   九条源衣还在回忆著刚才那冰蓝色的斩击,真是太恐怖了,这是一次性咒具?为什么出生在九条家的我从未听说过这种咒具?   这个名叫“时雨浅”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但很快,她缓过了神,几乎同时,九条源衣就对时雨浅说道:“等等,诅咒还没有祓除,它要跑了!”   昏暗携带著细雨的天边,一只扑扇著六翼翅膀的乌鸦浑身渗透著鲜血,朝著时雨浅与九条源衣相对方向,愈发遥远。   九条源衣下意识站起身子,拔刀准备运转术式,下一刻,她便骂出了口:“可恶,烦死了,刚才咒力用光了,现在还没有恢复一点。”   忽地,一阵风拂过少女的黑色头发,又一道斩击挥落了出去。   与上一次的宽大的冰蓝色斩击不同,这一次的斩击很细,很细,就像是一根天蓝色的弧线,又像春风散开的尘之间隙。   在雨的世界里,它切出了一个平整的水面。   如丝线一般划破雨帘,径直的斩在了咒灵的身上,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一般,紫黑色的污秽之血飘散在空中,陡然消散。   九条源衣有些愕然地看著身旁再一次挥剑的时雨浅,“他就这样用掉了宝贵的第二把咒具,一点也不在乎?”   冰蓝色的古剑如碎裂的玻璃般再次碎裂。   “还真是心大。”   时雨浅走上前,从地上拿起自己的黑伞与书包,以及刚才那只乌鸦咒灵消散之际从空中掉落在地上的一截乌黑的手指,熟练的将东西放入口袋中,时雨浅垂眸回视,那个叫做九条源衣的少女还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好像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一柄黑色的大伞遮住了两人的风雨。   “你还在想什么呢?该走了,不然待会感冒了。”   少女的回答总是无厘头的,“九条源衣。”   “什么?”   “我说,我叫九条源衣。” 第6章 三个要求。   “说说吧,你的三个要求。”九条源衣挥了挥手中的长刀,附著在雪白刀身的水滴尽数洒落,“我说过,只要是不太过分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无论是权力,美色,还是金钱。”   “美色?包括你吗?”时雨浅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带点调侃之意。   九条源衣顿了顿,脸上神情没有丝毫变化:“我敢,你敢要吗?”   她手中雪白的刀身微微扭转,一股锋利且冰冷的气息微微刺痛著时雨浅的脖子。   “我开玩笑的,别介意。”   少女的狐狸眼直盯著时雨浅,然后开始上下打量起了他,良久,她随意的吐露道:“长得倒是还可以,不过,太小了。”   那狡黠的狐狸眼中隐约带点玩味与讽刺,好像在说:“你不行哦,弟弟。”   “这是什么眼神啊?”时雨浅很敏锐的察觉到了九条源衣一闪而过的眼神。   “哈?什么太小了?老子可不小!”   “是吗?我不信。”九条源衣说著,原本清冷的声音提高了些语调,有了些许媚意,在时雨浅的迟疑间,她走进了天台的楼梯间,只留给了他一个红白相间的靓丽背影。   “不信?”时雨浅低声嘀咕道。“算了,我这人从不和女人计较。”   俩人并排走在校园里,女人撑著白色的花骨伞,身高在左右,男人撑著一把黑色的大伞,身高在,莫名的有种情侣间的既视感。   雨声敲击著伞面,声音清脆,此起彼伏间的雨滴声中夹杂著男女的对话声。   “所以,这是你第一次见到除自己以外的咒术师,你想问我些问题作为第一个要求?”九条源衣声音清冷,时雨浅从中感受不到任何少女的情绪变化。   “好。我答应了,你问吧,不过,一个要求代表著一个问题的答案。”她的话语依旧简洁明了。   果然啊,这女人是个小心眼的,不就是几个问题吗?还会掉她几块肉吗?真是的,明明我刚刚才救了她。   不过,一个问题倒也够了,毕竟,我想知道的东西也不多。   “你们是不是管理诅咒事件的咒术师官方组织?我想要知道你们的具体信息。”   少女停下了脚步,她直愣愣地看著时雨浅,那种神态,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吗?装作“小白”?明明对咒灵,咒具都很是了解的样子。   连咒术高专都不知道?   只要稍微留心点就应该清楚她们的信息啊,不过看这副没干劲的样子,应该从来都没有认真留意过一些新闻吧,真是一个笨蛋。   “干嘛?你为什么这样看著我?”时雨浅不明所以。   简单思索了一下,九条源衣开口说道:“咒术高专,大多数的诅咒都是由咒术高专进行处理的,我来自于东京都立高等咒术专门学校。”   “它和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一样都是以对外形象是私立的宗教系学校,但其实这俩所是日本仅有的2家咒术教育机关之一,是咒术师的摇篮,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地方。”   听到这里的时雨浅点了点头,“所以这是学院流的故事设计吗?听上去感觉还不错。”   “原来如此,那是不是说,在这俩所学校里教导的都是有关于诅咒的知识?”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你确定要以这个问题作为第二个要求吗?”少女回过了头,丝毫没有要搭理这个笨蛋的样子,又继续走了起来。   “呃。听上去不划算,我总感觉救下你只是问你几个问题有点亏。”   现在才察觉到吗?九条源衣不自禁的摇了摇脑袋,还真是有些呆啊,不知道是装的,还是天生的。   “我可以换个吗?比如,钱之类的。”时雨浅想了很久才说道。   “可以。”   “那就20万日元吧,嗯,那是一笔很大的钱了吧。”   九条源衣的身子顿了顿,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样。   万日元?”   “有些贵了吗?10万日元也是可以的。”   “呵。”九条源衣被气笑了,没想到她堂堂日本五摄家之一,九条家嫡女的性命只值20万日元,不,现在看来,在他眼里,只值10万日元。   万日元之后我会打到你的帐户上。”   “如果嫌贵的话10万也是行的哦。”时雨浅补充说道。   “不用了,快说说的你的第三个条件吧,如果在我走出这所学校前你还没有想好,那我会自动默认为你放弃了第三个人情。”九条源衣这般说著,又继续补充到:“我很讨厌磨磨唧唧的人”   时雨浅嘀咕著:“第三个要求该提些什么呢?原本只想了解一些有关咒术师组织的问题,不过看样子现在已经不需要了,早些时候提一个要求就好了,为什么是三个呢?还真是伤脑筋啊。”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在那说些什么?想好了就快些说出来,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没时间等你。”   一所东京乡下的学校竟然出现“特级”这种东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吧。   是敌对家族设计的,还是咒术高层哪个老家伙故意的?不管是谁,让九条家嫡女差点死掉的意外,总要有人付出些代价。   “我知道了,再给我俩分钟,毕竟,都是最后一个要求了,很难想的好吧。”   “我是没问题,不过,从这到你们学校门口好像没有多远了。”九条源衣走在红砖石砌成廊道上,淡淡的说著。   就在此时,时雨浅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时雨浅看著老式翻盖手机上屏幕亮起的联系人,熟练的接了起来,电话那边的人正是桐山大树,没错,就是那个身高与体重相差无几,急著去表白的“死胖子”。   混蛋,想必此刻来是打电话炫耀自己表白得胜的消息吧。   “可恶,还敢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真是太不把我当人看了吧。”时雨浅咧咧的骂了一句,然后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态,用揶揄的语气说道:“摩西摩西,这是时雨浅。”   “我说你这家伙不在和你的青梅竹马牵手腻歪著,却在这时候打电话给我干嘛?难不成表白失败了?”   这叫战略上的先声夺人。   “没关系的,就连像我这种大帅哥都还是单身”   好吧,这其实是在卖惨博得同情,以至于接下来不至于被那个胖子讽刺的一无是处。   电话那边并没有说话的声音,而是一阵沉默。   “喂,什么意思,打我电话也不开口说话?有什么事情快点说啊,我还有事在忙。”时雨浅目光撇了撇身旁走远了的九条源衣,正经地说道。   “我表白失败了.”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话语间有些许结巴。   时雨浅一愣,然后质疑地问道:“哈?你说什么?表白失败?怎么搞的,你不是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约定好长大以后要结婚的吗?”   “嘛嘛,还有你说那家伙是个注重人内在品质的人?就这样被直接拒绝了?”   “别开玩笑了,你这不会是在因为我是单身而故意这样说的吧,我还没那么小气”   “我说,”电话那边的桐山大树强制打断了时雨浅的话,然后自顾自的说道:“是不是就像你在那本轻小说里写的那般。”   “什么?”   “胖子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所以哪怕青梅竹马的多年感情,也注定敌不过天降之子的一见钟情?”   时雨浅迟疑了,他好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所以,其实并不是表白失败了,而是,那个女孩喜欢上了别人吗?   “哈?混蛋!我什么时候写过那种东西,更何况在那本轻小说中,胖子不是也有了很好的归宿吗?”   “只是在那段深刻的印象里,没有遇见正确的人罢了,人的一生有很长,所以,会遇见很多不一样的人。你当她是过客就好。”时雨浅这般宽慰著说道。   听到这里,另一边的桐山大树突然低声嘶吼了起来:“所以呢?人约定好的事情就可以毁约吗?为什么?为什么呢?明明做不到的事情,当初就别夸下海口啊!”   “我可是超认真对待这份约定的,混蛋!”   “所以呢?你想干嘛?”时雨浅声音冰冷,“一直揪著为什么,度过一生?还是伤心悔恨地认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然后,像个小丑一样跑到她的面前,低声祈求她?让她不要离开自己,让她履行自己的承诺,重新爱上自己?”   “不可能的事情就不要去妄想啊!没有做错的东西,就别一味的否定自己啊!你以为自己是为谁才活到这个世界的,真是个混蛋!”   桐山大树被时雨浅突然的严肃话语震住了。   迟迟的,电话那边悠悠的传来一句:“浅,你一定没有谈过恋爱吧。”   哈?这家伙什么意思?是在嘲笑我吗?老子可是在安慰你啊?时雨浅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家伙在说些什么鬼话?老子没谈过恋爱关你屁事啊!所以呢?打电话来干嘛?失恋了等著被我大肆嘲笑一番吗?如果是这样,哈哈哈!我笑完了,没什么事情,我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像是独自叹了一口气,低声的说道:“我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找谁说说话,唯一的朋友也就只有你了。”   的确,时雨浅是桐山大树唯一的朋友。   好吧,聊聊就聊聊,可老子从上辈子到现在一直都是单身狗,连暗恋的女孩都没遇见过,怎么去劝解失恋的你啊?时雨浅感觉头都涨了起来,难道跟他说:“好歹你还有喜欢的人,我却连爱慕的对象都没有?”   所以,喜欢上一个人,别人却不喜欢自己,和自己连喜欢的对象都没有,究竟哪一个更惨呢?   要不我们展开性的具体谈谈,比比谁更惨?要不然,时雨浅也不知该聊些什么啊。   时雨浅站在原地滞留了许久,身边那道靓丽的身影却愈发的遥远,看著远行的红白身影,他忽然有了主意。   一直说我是个小孩?那让我看看“大人”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时雨浅嘟嚷了一句:“要不然,换个人,我让个女生跟你探讨一下你失恋的事,也许效果会更好?”   桐山大树:“哈?”   九条源衣:??? 第7章 一节乌黑的手指。   “什么?让我去开导一下你失恋的同学?不要。”九条源衣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时雨浅的提议。   “这有什么关系嘛?难道自诩为大人的你,还处理不好所谓小屁孩的“爱情”困扰吗?”时雨浅深沉慷慨地说著,“这就算我的第三个要求了。”   “身为咒术师,你应该知道刚才我们达成的三个要求也算是束缚的一种吧。”   束缚,是咒术界强调的一种关系,可以解释为舍弃掉某种东西,从而获得自己所需的条件,与佛教的因果说一致,补充:对于咒术师,束缚与平衡是极其重要的。   在咒术界,由利害关系一致达成的约定或誓言,就会自主形成束缚,如果某一方违法这项要求,那么在未来极有可能受到这项约定带来的恶果。   “你”九条源衣语噎,不知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要我去劝解,你自己不可以吗?”她还想挣扎一番。   时雨浅缓缓说著:“你刚刚也听见了,我都说了我没谈过恋爱了,就连喜欢的女生都还没有遇见过,怎么去劝啊?这不是做无用功吗?”   “我没听见,我可不想知道小屁孩的隐私。”   “没关系,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看你都这么大了,想必经历的事情也就多了,关于爱情这方面肯定有了不少经验,我觉得你的话他会更加听得进去。”   什么叫我年纪大积累的爱情经验肯定就比你们多?这都是从哪里来的理论。   拜托,我也没有谈过恋爱好吧。九条源衣在心里反驳道。   “难道你也没有恋爱经验?”时雨浅反问道,他的眼神微微朝上,做出一副鄙夷的样子。   “哈?”   “呵,电话拿来。”九条源衣伸手接过电话,女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自己没谈过,但见的多啊,小屁孩的爱情问题我还解决不了?开什么玩笑?   “你好,这里是九条源衣。”九条源衣对电话那边的桐山大树打著招呼,清冷似水的声音似能淌过人的心底,让人觉得清爽。   可电话那头迟迟没有问候声,转而是一阵嘟嘟的电话挂断声。   “你同学他挂电话了。”九条源衣将电话递给时雨浅。   时雨浅接过,然后认真看了看,疑问的说道:“还真是?这家伙搞什么鬼?”   说著,他又将电话拨了过去,可对方迟迟的没有接通,“不接电话?”   “干嘛去了?”   “你很担心吗?不过去瞧瞧?”   “没关系,他不会有事的,应该是想一个人静静吧,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熬的,谁也帮不了他。”时雨浅收好了手机,抬眼看著撑著白色花骨伞的少女接著说道:“好了,刚刚也算你完成了我的第三个要求。”   “如此,我们俩清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时雨浅这般说著,做著临别前的最后序言。   “再见。”   时雨浅撑著大黑伞,在雨中的身影愈发迷离。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刚刚我进帐时打晕了你的同伴,别担心,他没事的。”迷离的雨里传来一阵散漫的声音。   九条源衣注视著远方那道消散的身影,神情淡然:“时雨浅吗?还真是有意思,那种咒具也不像是普通家族该有的东西吧。”   浅野中学校门口,那辆车牌为京都的黑色专属商务车中。   此时距离时雨浅离开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车内身穿红白相间巫女服的九条源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明亮的黑色眼睛注目著车窗外下得飘零的细雨。   多愁善感的青春文学作家总喜欢下雨的日子,他们写著婆娑的雨是天上神明降在人间的烟火,不过,确实,也只有喜欢雨的人,才能看见雨的风情。   “呃”躺在后车位的人带起一阵细小的琐碎声。   被时雨浅打晕的山本羽村缓缓挺起了身子,昏暗的车内,他看见坐在了副座的九条源衣,顿时打起了精神。   “九条小姐,你没事吧,不好意思,我被人袭击晕了过去。”山本羽村揉了揉因昏睡过去而疼痛的脖子,心底不禁暗暗咒骂:小崽子,不讲武德,别让我下次遇见你,否则肯定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不夹杂著任何波动的情绪:“事情我都已经清楚了。”   “小姐也遇见了那个人吗?”   “嗯,不过,我应该还得感谢他突然的闯入,不然我就差点死在这里了。”   山本羽衣浑身一颤,猛地整理好自己的仪态,继而说道:“小姐说笑了,区区一些二级咒灵,根本威胁不到小姐”   “今天我遇见了特级咒灵。”九条源衣说著,将目光投向了副座的化妆镜上,倒影里她骄傲的身影被打得破碎,声音有些柔弱,“特级,真的很强,甚至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山本羽村瞳孔刹那间紧缩,焦急地询问道:“小姐你没受伤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现在要不要去医院一趟,都是属下的错,太过轻信于高专线人的情报,我应该.”   “安啦,山本先生,现在我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   “还是属下做事不严谨。”山本羽村微微颔首,低头疑问道:“可像这样的一间东京乡下私塾怎么会出现特级的咒灵呢?难不成是上面有人故意隐藏了什么?”   “去查查看吧,说不定会查到些什么。”   “是,小姐。”   “对了,还有一个人,你也去查查他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山本羽村突然回过神来:“那个今天袭击我的学生?”   “嗯,一个名叫“时雨浅”的小屁孩。”   “我知道了。”   另一边,橘色光芒晃荡的马路上。   时雨浅走在沥青地上,一个喷嚏打散了他的懒意。   “阿丘!”   “怎么回事?难道是感冒了吗?一路上打了俩三个喷嚏了,有人在想我吗?”他揉著鼻子边走边说道。   突兀的,裤兜里一个鼓胀坚硬的东西膈的他大腿直疼,时雨浅这才回想起不久前在天台之上捡到的那根个乌黑色的手指,好像是那个特级咒灵消散前掉落的。   他停在了街道口旁,从口袋中拿出了那节手指,乌黑色的手指头分辨不清是具体的哪一节,指甲盖完全成黑色,整体呈现一股诡异的气息,时雨浅能从这根手指上察觉到一股“恐怖”的诅咒。   “所以,这是什么?咒物吗?也就是说是这上面溢出的诅咒吸引来了那么多咒灵?甚至说在极短的时间内它就可以造就一个“特级”的咒灵?”时雨浅摸著下巴打量这根手指,“这样想来还真是恐怖。”   “既然如此,这种的东西还是早点毁掉的好。”   一股如天空般冰蓝色的霜降气体自时雨浅手中蔓延而出,飘零在时雨浅手掌不远的雨滴瞬间变成了细小的冰珠子。   周遭的温度以一种骇人的趋势下降开来,以时雨浅为中心的马路地面上开始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冰霜雪花。   时雨浅在发现这根手指毫无变化时,突然又增大了输出的功率,刹那间,天蓝色的寒冰覆盖住了时雨浅的半边脸颊,连带的半边身子都出现了霜与雪。   四月雨夜中的一角,飘起了冰蓝色的八棱雪花。   伫立的路灯被霜雪覆盖,橘黄色的灯光罩上也被冻成了一团冰坨子。   “啊嘞?只能冻住吗?摧毁不了?是由于某种束缚吗?”时雨浅歪著头打量著手中这个“冰坨子”,乌黑色的手指还在寒冰中散发异样的力量,黑色而骇人的诅咒久久不散。   “算了,既然这样只能带在身上了,我又不会封印类的咒术,现在也只能这样处理了,寒气也只能短暂抑制一下它散发的气息,哎,看样子还是不够强。”   他回想起了九条源衣提到的咒术师组织,“咒术高专吗?期待下一次不要遇见的太晚,毕竟,我变强的心可是很急迫的呢,连区区一根不知名的咒物手指都毁坏不了,还真是太弱了。”自言自语中,时雨浅将手指收进书包,散去周遭溢出的寒气,接著又向家走去。   时雨浅住的地方离学校有些距离,走路的话大概要半个小时,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是骑自行车来学校的,可惜,下雨的日子里他就没得了选,只能步行去学校,这也是他不喜欢下雨的真实原因。   路途遥远,但一步一步走著,总会到了终点。   时雨浅顺著马路走进一片小别墅区,没错,就是别墅区,这里盖的房子大都是单体围著石墙的小别墅,偶然的,还有几家栽培著探出头的樱花树,显然,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虽说这里是东京的乡下地区,但也有些奢华而隐蔽的住宅,其装扮丝毫亚于现代化的大城市里的高档住所。   时雨家在早些时候也是有著几百人的大家族,只是到了后来,家族子嗣大都是些女娃娃,男丁极少,随著时间流逝,也就逐渐没落了下来,以至于到了现在,男丁几乎只剩下时雨浅一人了。   所以在时雨浅奶奶还在的时候就格外疼惜著时雨浅,同时,也少不了念叨他要让他以后多生几个娃娃。   回想起那时,时雨浅总是会红著脸拒绝著说道:“我还小,没到要娶老婆的时候。”   亦或是说著“一俩个就够了”之类的话。   只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了,黄花早已凋零逝去了。   这儿的小别墅和乡下的祖屋,算是时雨家留给他的财产了。   时雨浅从书包中拿出钥匙,拉开铁制的栏栅大门,再打开小木门,才算走进了内院。   内院不算宽敞,但也有些面积,一棵偌大的梨树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白色梨花遮蔽了大部分的青衣,花开得正艳,只是由于晚间光线问题,没有那么顺遂,梨树下有著石桌和俩个石墩子,大概是用作下棋喝茶的。   有一条碎石子堆砌的小过道,时雨浅走过,顺著木制的台阶走上,换了鞋走进了屋内。   开灯,橘黄色的球型瓦斯灯照亮了整间屋子,房间内东西摆放整洁,屋内程设时雨浅大都没有进行过更换与修改,大都是些老旧的物件,整个屋子看上去空旷有余,醒目的东西也就只有那么几件:台式的电视机,摆放著茶几的矮桌,窗前木架上用竹子编制的木剑.   时雨浅将木箱倚墙,放下书包,走在矮桌前倒了杯水,静静歇息了一会。   其实他还是一个挺凉薄的人,即使是一个住著这么大的屋子,也不会觉得孤独寂寞,相反,听著蛙声蝉鸣,时雨浅甚至享受著这份冷清,就像世人常说的,人间繁杂,亦不扰我独享清冷。   久坐了一会,他走到后院烧起了水,想著等会泡个热水澡。   做完这些,他踱步走到客厅,拿起窗前木架上的竹剑,接著到廊道上打开院内的灯光,在有著熹微光亮的庭院里练起了剑。   天上繁星点点,持续了几天的阴绵小雨在时雨回到家之前就已经停了下来,看这样式,明天应该会放晴了。   白色梨花树下,凉风吹拂,时雨浅舞动著手中竹剑,他倒不是文人骚客,只是长期坚持与锻链中,他已经习惯了这般晚间练剑。   他练习的剑术并没有多么繁杂与花样,只是最简单的噼砍刺连贯在一起的动作,偶然的来了兴趣施展一下从漫画中看到的剑术,像什么“飞天御剑流”,“北辰一刀流”之类的。   约莫著练习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开始了晚间的泡澡与洗漱,直到晚上十点左右才回到卧室。   卧室东西不多,很是空旷,有著一扇白色纱帘掩著的窗户,木制的书桌椅子对著墙边,时雨浅睡不惯榻榻米,所以他买了床垫,屋内墙角是一个悬浮式的床。   不过,现在也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还有些要紧事去做,比如:更新轻小说的最新章节,然后再练习提取咒力。   每天完成约定俗成的“任务”后才会睡觉,一贯如此,已经十年了。 第8章 失踪。   晨间的一缕阳光跑进房间,轻柔的风扶动著白色的纱帘。   “叮”闹铃声震动不已。   时雨浅打著哈欠止停了闹钟,靠著枕头久久疏散睡意后才爬了起来,洗漱,换好衣物后,趁著时间还早,他便简单热了一杯牛奶,煮了俩个水煮蛋,当做了今天的早餐。   收拾好自己东西,时雨浅在一阵散落的梨花雪欢送中,推著自行车出门了。   四月春风带起绿叶嫩芽的莎莎声,就像是欢乐的小精灵一样念叨著。   “一路平安。”   蓝天,白云和踩踏著自行车迎著的风,日本男初中生开始一天的愉快生活。   “不管是什么时候,上学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是无趣的外语课。”   时雨浅顶著一双死鱼眼用手撑著脑袋望向窗外树叶繁茂的大树。   这已经是他发呆的第三节课了,上午的俩节课他也是这般过来的,只是,刚开始时他还会拿出书翻开课本做做样子看看,到了现在,时雨浅的手上只剩下一只晃动的水笔,和上节课遗留的书本。   时雨浅的脑袋里全是:“什么时候下课?为什么白天这么漫长,好想睡觉”   又偶尔的和趴在窗外叽喳的小鸟斗著牛。   “我说,你一直盯著我看干什么?身上肉好像有点多。”   “好吧,我饿了,什么时候吃饭。”   “下课了吗?哈?还有二十分钟,好累.”   裹著地中海的精明老教师一眼就看见了正在神游的时雨浅,他毫不客气的点起时雨浅的大名,让他回答问题,可,时雨浅他没有听见。   “时雨浅?”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了时雨浅身上。   直到他的前桌拍了拍时雨浅,时雨浅猛地站起:“什么?下课了吗?”   这一举动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老师,不好意思(斯密码森)。”   毫无疑问,时雨浅被不留情面地请出了教室,临走在门口的一瞬间,他还瞥见了外语老师那一副“恨铁不成钢”,和看该溜子一样的神情。   站在教室外的时雨浅拿著外语书,有些迷离。   “果然,无论在哪里,上课不认真听讲总是会被罚出教室听课吗?”   “只是,为什么今天没人提醒我呢?”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时雨浅摸了摸脑袋,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少了什么。   直到隔壁班同样有一个同学被罚出了教室,看著他那张圆润的脸,时雨浅立刻就想起来了:“啊嘞?大树今天好像没有来。”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时雨浅特意的偷偷向窗子里的教室望去,果然,靠近窗户的两排最后的两个位置都空了。   “请假了吗?因为昨天那件事?”时雨浅喃喃说著,“不应该啊,应该是家里有事吧。”   第三节下课,时雨浅就被担任教师小泽千鹤叫了过去。   “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在外语老师的课上开小差了。”时雨浅义正言辞对著坐在办公桌旁小泽千鹤解释道。   小泽千鹤穿著女士的职业西装,带著一副黑色的方框眼镜,尽显著日本女教师的严肃气质,此刻的她有些迷离地看著时雨浅深情演绎,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浅同学是在说些什么?难道你在外语老师的课上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欸,难道不是外语老师给你打了我的小报告所以你叫我来办公室的吗?老师),我知道我犯错了,请不要测试我要改正错误的决心。”时雨浅强打著精神,表情严肃。   “是这样吗?”小泽千鹤轻声疑问,她接著又说道:“可我完全没有听外语老师这样说过,我找你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   “啊嘞?完蛋,那我这不是不自招了吗?暴露了.”   “不过既然是主动承认了错误的话,那.”小泽千鹤嘴角扬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本周的教室卫生就拜托你了。”   “等等。”时雨浅还想尝试求一下情,你也不忍心看著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搞著教室卫生吧,既然外语老师都没有说什么,不如这次就算了吧。”   “不行,既然犯了错误,就理当受到惩罚。”小泽千鹤根本就没给时雨浅反驳的机会,她开始讲起叫时雨浅来到办公室的真正原因:“浅同学和大树同学是很好的朋友吧?”   “是,怎么了吗?”   “那浅同学知道大树平时会去哪里玩吗?”   “这个嘛,”时雨浅摸著下巴想了起来,“总感觉他也是个家里蹲的宅男人士,和我一样都不是特别喜欢去外面玩,放学以后我们也是电话短信联系的多。”   “小泽老师突然问到这个事情干什么?对了,今天大树上午都没来,难道是跟这件事有关吗?”   小泽千鹤并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桐山大树失踪了,刚才我联系了他的父母,现在已经报警了。”   “哈?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失踪了呢?老师就别开玩笑了,大树他胆子很小的。”   “或许只是一个人在家罢了”   小泽千鹤神情严肃,目光凝重:“桐山大树从昨天放学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家,直到现在,他的父母和亲戚朋友一个人也联系不上他,也许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一定。”   谈话结束后,时雨浅离开担任教师的办公室。   出了门的他先是拿出了自己的翻盖式手机给桐山大树拨过去了俩个电话,可毫无疑问,电话那边并没有接通,而是一阵自动挂断的嘟嘟声。   “怎么搞得,这么大个活人凭空消失了?难道是因为昨天失恋的事情?看上去也不像是痴情种啊.”时雨浅迟疑了一会,“好吧,看上去像个痴情种,可昨天明明才给我通过电话就不见了人影,是不是也太不对劲了。”   “难道是做最后的告别?看那和我吵架的架势也不像啊。”   时雨浅无奈的收起了手机,隐约闪过了几个主意,“要不要逃课找一下他?可我也不知道他会去哪里,虽说是要好的朋友,但平时放学之后交流的确很少。”   “算了,毕竟我除了会打架了一点,几乎好像没什么优点,找人这种事我也不太擅长。”   “而且既然是报警的话,警察的办事效率肯定会比我强的多。”   在质疑自己找人才能时,时雨浅隐约间还想起了其他同学对自己的评价:“奇怪,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啊?”   “看上去好没精神啊,一双死鱼眼,有点黑眼圈,你说他晚上是不是躲在被子里看小电影啊.”   什么深夜看小电影啊,那纯纯是诬陷与诽谤啊,我是那种人吗?我那是在给年轻的一代撰写精神食粮啊。   好吧,就连时雨浅自己都觉得自己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不擅长与人交流,冷漠,甚至还有点路痴。   “既然如此,我还是放学之后去一趟桐山大树家吧,我好像记得他说过他家在.”时雨浅脑中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快速涌动,随著倒退键的按下,他很快就想起了桐山大树家的住址。   “东京市板桥区东新町。”   中午休息了一个小时,下午的两节课时雨浅也在晃荡中度过。   东出的太阳渐渐走到了西边,阳光赤裸直射的地方有了阴影。   在下午四点钟左右,时雨浅总算搞完教室卫生,“啊嘞,总算是搞完为卫生了,接下来先去大树家看看。”   找到学校中停放的自行车,时雨浅踩踏著自行车沿著学校上方骑去,闪过一排排光叶榉倒映的破碎阴影,少年迎著风一路向前行驶著。   板桥区是东京二十三区中没什么存在感的地区,由于地处偏僻,很少会有游客专门来这个区,被住在中心区的某些人称作乡下地区也不足为奇。   时雨浅的体力很好,半个小时的自行车路程被他压缩到了十五分钟,时雨浅在大树阴影下望著马路旁的一栋居民住户楼,“应该就是这里了。”   他锁好自行车,向大楼走去。   经典的住宅楼有大都住满了人,过道之间堆放著各家的杂物,行走之间有些困难。   时雨浅按响了三楼右手边倒数第二间的门铃。   “来了。”住屋内传来一阵中年妇女的声音。 第9章 死讯。   打开门,这是一个烫染著微卷金发的女人,此时的她围著围裙,应该是在准备晚餐。   女人打量著面前这黑发少年,看著不是自己熟悉的面孔,她问道:“你是?”   时雨浅鞠了一躬,接著说道:“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时雨浅,请问这里是桐山大树家吗?”   女人听见桐山大树的名字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在确认后,时雨浅再次开口说道:“阿姨你好,我是桐山大树的好朋友,今天我从老师那得到大树失踪的消息,请问大树他现在回家了吗?”   “这”女人看了看时雨浅,眼神闪躲略有迟疑,她纠结一番后,还是将时雨浅请进了家,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他听见了女人那弱小而又轻细的声音:“大树他去世了。”   时雨浅听著忽地呆愣在了原地,换鞋的动作也随即停了下来。   他回过神刚想说些“别开玩笑骗我”“怎么可能?明明昨天晚上才和我通过电话”之类的话,可转眼望向客厅时,木制龛位上桐山大树的黑白照片和一个封装紧闭的白瓷映入时雨浅的眼帘。   迷茫,不知所措?   时雨浅只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昨天还在自己耳边吹嘘著要成为“世界著名漫画家”的大活人,今天却阴阳俩隔了。   女人说著:“你先坐坐吧。”然后匆忙的又跑进了厨房里忙活。   摆满家具的房子里,还有著一个坐在餐桌上看报纸的中年男人,以及在地上摆弄自己玩具的小孩子。   时雨浅与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他是桐山大树的父亲,沉默的间隙中,他们偶然的聊了几句:“叔叔,大树是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一个人在大马路上走著,没有看见身后急行的大卡车,发生了车祸。”   “今天中午我们才接到警察的通知,赶到的时候血和肉早就分不清楚了,我们已经将他火化了。”中年男人的言语间隐约带著点怒气:“真是的,大晚上一个人不回家跑到马路上去干什么?这下好了全家人都得为他的事情忙前忙后。”   “昨天晚上那么晚了,你们没有给大树打电话让他赶紧回家吗?”   可这就像引燃了桐山大树父亲的引线,他如爆炸桶一般轰然炸了开来:“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还应该要家里人操心吗?他的妈妈要照顾幼小的弟弟,我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情,家里人哪有空管得了他?”   时雨浅沉默的听著,中年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著。   “也不知道成天在学校干些什么?成绩一般也就算了,回到家就是往卧室里钻,不会照顾弟弟,也不会帮著母亲干些家务活,你说说,这孩子有什么用?”   “就活生生是家里的拖累,废物~。”   废物?这种话从一个父亲的口中说出来也太不像样子了吧。   时雨浅漠然环视著桐山大树家,地上的小孩子还在开心的玩著玩具,母亲在厨房忙碌著晚餐,父亲则是对外人一个劲的数落著儿子的不好,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一家人如往常一般做著原本自己应该做的事。   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不知道应该是要感到悲哀,还是应该要感到庆幸。   女人端著饭菜从厨房里出来,打断了男人一直的念叨,“怎么一直对孩子说这些糟心的话?儿子还在那边,听见了不好。”   听到这,男人才愤愤停了下来。   女人习惯性的从地上抱起孩子,劝说著小孩子别玩玩具了。   可小男孩恶狠狠地挣脱了女人的怀抱,哭诉著自己:“不要,我要我的大熊猫。滚开,我要大熊猫。”   女人无奈,只能宠溺地安抚孩子:“好好好,那就再玩一会,等下再吃饭。”   “哦,对了,浅同学吃了晚饭没,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女人似乎想起了坐在沙发上的时雨浅,她微笑著询问道。   “没关系,我家离这边很近,我是吃了晚饭才过来的。”时雨浅回复道。   “是这样嘛,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客气的话了。”   时雨浅忽地想走了,他起身想说些告别的话,目光一瞥,他又看见了木龛上的黑白相片,思索间,他小心的开口试探:“叔叔,阿姨,我是桐山大树的好朋友,那个,大树去世了,我也很伤心,我能不能拿些他的东西回家,做个纪念?”   中年男人,女人听到这话一阵沉默。   “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算了。”   尴尬的气氛中,女人打著圆场,“没关系,我带你去他的房间。”   时雨浅跟著女人的脚步,走进了卧室的过道,桐山大树家是传统式的房间,俩厅三卧。   也许是目光随意扫过,他看见了左边俩间敞开门的卧室,俩间卧室都很宽敞,一间房间里是天蓝色的装饰,里面堆著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玩具,像是一个童话里的城堡。   另一间装饰简约大气,有一张很大的化妆台,上面堆摆著各式化妆品,木制的储物柜子做工精致,雕刻图案精美,房间内还悬挂著新婚时夫妇的结婚照片。   时雨浅猜想著这俩间卧室一间是桐山大树弟弟的,一间是桐山氏夫妇的。   两间卧室的房间对面还有一间紧闭著房门的屋子。   女人推开门对著时雨浅说道:“房间有些小,你自己看看,想拿些什么就拿吧,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好的。”应声中,时雨浅已经走进了桐山大树的房间。   果然,房间内极为狭窄,就像女人口中说的那般小,对比著来看,可能连对面俩间卧室面积的四分之一都没有,而且这间房间不像卧室更像是一间简陋的书房。   房间里堆放的一张并不宽大的床,这已经占据了这卧室三分之二的空间了。   留下三分之一空间里,床的旁边是一条狭窄的过道,床的前头是对著窗户的书桌,床的后头是靠墙的普通储物柜,如此,房间内再无额外的空处。   时雨浅几乎是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这是大树的房间?”   女人没有说话,而是淡然的点了点头。   床上早已被白色的纱布覆盖,狭窄的过道里时雨浅走著些困难,唯一最大的,那张直抵墙壁俩端的书桌在看清之后,也是破破烂烂的,俩边的桌角捆著一卷又一卷的透明胶带,下方还垫著硬纸壳子。   时雨浅不禁有些怀疑,这真的是大树亲生的父母吗?   明明同样是父母的儿子,大儿子住著狭窄的书房,小儿子却住著宽敞像梦中城堡一样的卧室,受尽母亲的宠爱。   还有啊,他们脸上为什么连一丝伤感都没啊?不是中午得到了儿子的意外的死讯吗?为什么连个像样的祭奠葬礼也没有?   开什么玩笑!   儿子才刚刚去世,屋内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收拾一下,却早就将床铺用白色纱布封盖好了?   时雨浅心中感情复杂。   静默中,时雨浅缓缓的走到书桌旁,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望向打开著呈现夕阳景象的窗外,似想就这样远远的走掉。   往日里沉寂无神的死鱼眼,一时之间竟变了神色。   此时此刻,时雨浅的眼睛变成了璀璨如焰的黄金瞳,冷酷,傲然,淡漠的如同神灵一般,不敢让人直视。   这是时雨浅在情绪波动较大时才会出现特征,与人在极度伤心时会流眼泪的现象概念相同。   如焰的黄金瞳,仅是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时雨浅收回目光,看向了书桌,桌子上堆砌著些许未曾整理过的东西,铅笔,橡皮,大量装订好的素描画,和一本厚厚的硬壳笔记本。   他随意的翻动笔记本,零零散散的日期,好像是一本日记本。   时雨浅取下肩上的书包,将日记本以及装订好的素描纸收好。   这些东西放在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放任它们在这,也只会被当作垃圾统统丢掉。   可除了这些,时雨浅也带不走其他任何东西了。   秉持著些许心里的恶心,时雨浅告别了桐山氏一家人。   “框”的一声关门声,时雨浅出了门。   脑袋晕晕的,心里烦闷,这是时雨浅的唯一感受。   下楼的期间,一阵阴影笼盖住了整座楼道。   一位穿著碎花裙子的少女神色黯然地匆匆地走过。   时雨浅看著从身旁走过的少女,黑色的眼眸中倒影出诡异的场景,一只巨大的沼泽泥咒灵,正紧紧地跟在少女后面。   从它身上散发的咒力水平来看,应该是一级的水准,而这种等级的咒灵,放到哪都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要不要祓除?”这是他最先想到的事情。   巨大沼泽泥咒灵拖动著自己臃肿的身体向前挪动,宽大的嘴巴一直喃喃呓语:“保护.”   “保护真由美!我要保护真由美”   时雨浅念头闪动,“这是过咒怨灵?”   “爱,是这个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   过咒怨灵,是由人类那扭曲的爱意而产生的诅咒。   “这是?喜欢女孩的某个男孩在死前诅咒了女孩吗?如果是仅仅保护的话”   想到这里,时雨浅最终选择忽视了跟在女孩身后的咒灵,他走下了楼梯,骑著自行车开始了回家之路。   感觉,写的不好的话,见谅。   嗯.当然,也欢迎大家积极的评论。   比心哟 第10章 风,电话。   时雨浅很喜欢风。   晚间乡野田间藏匿在萤火虫里让人心旷神怡的徐徐春风,夕阳间大汗淋漓中的一阵凉爽夏风,早冬时那带来满园梨花雪的冬风。   他将自行车踩踏得飞快,俩个窟窿轮子在无尽的双向公路上急行滚动,车流量稀少,树木阴影不断闪过,破开的空气流形成一阵大风吹拂著时雨浅,他想借著这股风驱散心中的烦绪。   可止不住的,耳边总是躁热出声响。   “初次见面,我叫桐山大树。”   “我的梦想是要成为一名世界著名的漫画家,让和平,充满爱的故事回荡在世间各个角落,幸福的故事结尾,永远是最棒的结局。”   东新町的一家名为“时落雪”的酒店内。   位于酒店高处的豪华房间内,可以通过单向的落地玻璃俯瞰整个城镇内地建筑物,红色的落日走到的最东边,染成霞红的云朵仍散发著些许余韵,细碎的阳光透过玻璃,房间内倒映著绽放的块状黄金影。   九条源衣穿著一件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短裤,静静地躺卧在懒人卧上。   也许是觉得阳光些许刺眼了,她缓缓爬了起来,细微的动作之间,一双笔直纤细的白皙长腿映入了阳光之下,反衬出金色的光泽。   黑色的秀发垂到腰间,白色宽大的衬衫瞬间勾勒出姣好的身姿,冷艳的狐狸眼微微晃动。   她正在详细浏览著一份整理好的信息文件,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肆意翻动著,这份资料正是九条家对时雨浅的调查报告。   糯糯而又懒懒的声音随意念著上面的信息:“家族近百年未曾出现过杰出的咒术师,是一个破落的大家族.”   “小时候父母因车祸去世,由乡下奶奶抚养长大,奶奶去世后一个人转学到了浅野中学,会在周末期间和空闲扭转于板桥区的各个地区.此后板桥区的诅咒数量逐渐减少。”   “根据线人判断与战斗推测应该是一名实力不弱于二级的咒术师,具体目的不明.也许是个热血的中二病少年。”   “在学校期间从未暴露过自己是一名咒术师”   “疑似目前日本现象级爆火的轻小说作家”   良久,九条源衣关上了文件,清冷的声音吐露道:“没想到当初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屁孩,不管怎么说,能以咒术师的身份混迹于普通人之中,从未被发现,也未曾滥用过这份力量,甚至还在以一己之力祓除著周围的诅咒,这当真还是了不起。”   “如果咒术高专不招揽的话,我倒是想以九条家的身份培养他。”   “只是还有些奇怪的是,既然他们家族近百年都未曾出现过咒术师,那他所说的那俩把家族传承的咒具又是怎么回事呢?”九条源衣有点疑问。   思绪之中,一道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九条源衣从懒人卧上站了起来,将文件随意放在柜台上,她看著电话上显示的人员,“御守校长。”   也许是故意的,九条源衣并未直接接通电话,只是从柜台上拿过一瓶矿泉水,小酌了几口,等待了一下,才接通了电话。   九条源衣先声夺人,“怎么,堂堂咒术高专的校长还有时间给我这小女子打电话?”   电话那边先是一阵沉默,随即传来一阵低沉沙哑的老者声音。   “这次是高专的情报人员没有整理好任务情报,谁也不会想到会遇上特级这种事情。”   “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打发了我?如果不是过程出现了一点意外,我可能就接不到你的这次电话了,御守校长。”   九条源衣这般打趣著说著,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目光,“御守校长难道不用给我这个九条家的嫡女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如果我这次意外死在任务中,我想,即使作为咒术高专的校长,你也难以承受九条家的怒火吧。”   电话那边没有回答。   “怎么,还是没话说吗?要是这样我可就挂电话了。”九条源衣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咒术师的任务不可能永远在人的预估之内,偶然的危险谁也预测不到。”   “而且,关于这次你的任务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老者沙哑地说著,“具体情况我也调查了很久,没想到,那所名叫浅野的中学里竟封存著一件特级咒物。”   “特级咒物?”   “特级咒物,【俩面宿傩】的一部分,理论上来说是俩面宿傩的一根手指,既然消灭了特级咒灵,现在应该已经在你手上的吧。”老者低沉地说著,言语之中尽是嘱托与要求,”记得妥善保管,不要出了什么岔子,回到咒术高专后记得封存上交。”   “不,我没见过什么手指。”九条源衣这般说著,脑海里开始回忆著昨天晚间发生的事情,咒灵消灭后,她好像的确没有见过什么咒物。   “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从沙哑变得严肃起来,隐约间还带点怒意,“你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可以随意制造一场灾难的特级咒物,如果咒物“受肉”或是被咒灵再度吞噬,后果不可估量。”   “听著,我不管你是不是九条家未来的家主,作为一名咒术师,你都有责任处理好此次事件。”   听著老者怒不可遏的声音,九条源衣并没有理会,而是淡然一笑:“是你们对我隐藏了事情真正的原因,导致的结果跟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即使出现了意外,以我目前的水平可解决不了这次的事件。”   说到这里,九条源衣突然想到了什么,特级咒物会不会被那个叫做“时雨浅”的小屁孩拿走了吧?   电话那边的老者微微一叹,“昨天根据线人的情报,在你所处的东新町内又发生了一起咒灵杀人事件,四个青年全死,死相极其惨烈,从现场残留的污秽来看,咒灵等级很有可能是一级,甚至一级以上。”   “虽然我很希望这不是同一件东西惹的,但目前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的出现。”   听到这里,九条源衣好看的眉间微微皱起。   “现在我已经派遣了新的人手过去,希望你们能配合好,妥善处理这次的事件,并找回丢失的特级咒物“俩面宿傩的手指”。”   “谁?冥冥和姬子吗?”   “不,目前高专并没有空闲的咒术师,派过去的是俩个刚刚入学的俩个混小子,整天在我和夜蛾耳边嚷嚷著要出任务。”   “对了,你应该也听说过他们,是“五条”家那位天生六眼的小子,以及有著“咒灵操术”却出生平民世家的小子。”   “以他们的实力,虽然都才刚刚入学,但本事都不小,这次任务就由你带带他们吧。”   “六眼和咒灵操术吗?”九条源衣喃喃说道,只是话音一转,她又调侃的说道:“俩个刚入学的毛头小子就已经开始派遣任务了吗?这可不像身为保守派的你会做的事情。”   “特殊人才采用特别的管理措施,不也在常理之内吗?更何况,不知从何时开始,整个日本的咒灵已经变得愈发杂多与强大,身为未来的一代,理当采取些不同守则的培养方式了,他们必须要成为一群完全不同的新生代力量。”   电话那边的声音淡然,“对了,还有你这次任务提到的那个名叫“时雨浅”的中学生,咒术高专已经调查过他的信息了,没什么很大的问题,届时我会让“悟”和“杰”邀请他加入咒术高专。”   “毕竟,无论在哪个时代咒术师在日本都是一种稀缺的资源,尤其是像他这种出生在平民家族的咒术师,身份清白,有著极大的培养价值。”   “对啊,既然是一种资源稀缺的人才,身为九条家未来的家主可不会放过。”九条源衣毫不客气地与对方叫板著。   可老者丝毫没有担忧,反倒是态度有些悠然,“相较于九条家提供的金钱和权力来说,我相信同年人之间的友谊与梦想更能吸引这个阶段的少年吧。”   “你这老家伙,平时看上去是个古板苛刻的人,没想到暗地里要懂得变通的多啊。”九条源衣夸赞的说道。   名为御守的老者并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继续说道:“关于你遇到特级的这件事情,如果九条家施压高层的话,身为咒术高专校长的我自然要承担首要责任,在处理完某些事情后,我会请辞掉校长位置的,好了,祝愿你们平安处理完这次事件。”   说完,还不等九条源衣回答,电话那边就挂断了。   “嘟嘟.”   “还真是厉害了,这么轻轻松松就将事情处理的天衣无缝,即使请辞,下一届校长也会是“夜蛾老师”吧。”九条源衣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她将手机放下,视野望向了窗外,天空高耸,人潮涌动。   东京时间,。   时雨浅更新完自己轻小说的最新章节后,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的上床睡觉,而是从书包内拿出了从桐山大树家拿走的漫画稿与日记本。   也许是闲来无事,他开始随意翻动了起来。   装订好的素描稿封面是纯白的,只是在右下角有一行竖著的字体,看上去像是漫画的主题:《爱してる》,中文翻译:《我和她》。   “漫画上的故事隐约与日记上记录的事件相同,就像是,自己的亲身经历一般。” 第11章 我,她(一)。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桐山大树。”   这已经不知道是我何时写下的第一篇日记了,只是隐约觉得那段时间中世界被昏暗给包围了,怎么也走不那里,所以,总想著写些什么东西,打发我那自以为剩得不多的时间。   那一年我记得的东西不多了,只熹微的记得年末的冬天。   雪下得很大,特别大,也特别漫长。   我似乎感冒了,头晕的很厉害,身体也格外的热,我想告诉我的爸爸妈妈,但似乎,怎么也联系不到他们。   他们很忙,很忙,对我永远也只有一句话:“一个人呆在家,要乖,不要惹事。”   渐渐的,我好像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我来到了医院,有些庆幸,等在我旁边的是我母亲,而不是,死神。   母亲从医院拿了很多药,说是吃了就可以好了,让我每天坚持吃药,我也是这般认为的,吃了药就好了,可是,我依旧晕了很久,也吃了很久的药。   我记不得是多久了,大约半个月?十多天?   胶囊,药片,我吃了很多很多。   终于,我不再头晕,身体也不再发热了,可是,我似乎又得了一种新的病,母亲领著我到另一家医院看时,那个医院的医生告诉我,我得了一种名叫“病理性肥胖”的后遗症,那似乎很难根治。   也就在这一年年末,母亲与父亲产生了激烈的矛盾,他们时不时的吵架,家里的东西被砸了个稀碎,我并不知道这场争斗谁胜谁负。   只记得来年春天了,俩人平息了争斗,而母亲似乎被困在了家里,一直陪伴著我,再也没上过班了。   同时也就是这一年,我的体重飙升,肥胖程度远远地超过了同龄人。   而且渐渐的,以前那些与我玩得好的朋友,他们身影一个个开始消散开来。   “大树,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得这么胖啊?”   “对啊,看上去好恶心啊。”   我能明显的感受的到他们是在排斥我,可我也不敢再次鼓起勇气上前,也不敢和他们一去广场树下的沙坑中堆砌沙石城堡了。   我开始习惯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呆在自己卧室里,透著打开的窗户,看著外面的风景,什么也不想。   似乎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舒适一点。   进入小学后,我又变得害怕上学了,因为在课间,同学们会“特意”的跑过来对我说:“为什么你会长成这样啊?”   “又丑又矮,还是个大胖子,真是恶心极了。”   我会被他们强制要求替他们值日,帮他们买东西,甚至偶然做得不好的时候会挨他们的拳头,我从不敢对父母说,因为父亲总是忙碌又烦躁,动不动就会因为某个小问题而大发雷霆,摔打著家中的东西。   而至于我的母亲,自从那次冬天的大雪后,做起了家庭主妇,我很开心她能陪伴我,但她几乎会用一种极尽凶恶的眼神盯著我看,我有些害怕,而且,在那之后虽然她并没有打骂过我,但我再也感受不到她以往的温柔了。   我想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得母亲不高兴了,我想给她道个歉,但她似乎永远永远地只留给了我一个冷淡而深邃的背影。   我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对我?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还是说,我活著,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每一天活著,就像是在充满泥泞的风雨中滚爬著,我很用力的爬起,又被重重的拍落,风雨洗不掉我身上的泥泞,而我感觉身子愈发的沉重,我感觉著,下一次,我可能就爬不起来。   世界永远是昏黑的,乌黑的云总是包裹著一切,有时候,我想著,也许哪天我坚持不下去了,真正的倒在了泥泞里,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会结束。   我也就得到了解放。   可,有一天,一道阳光刺了进来,昏暗的世界里,像是有了一抹发亮的光。   小学二年级时,班级内转来了一位名叫“天坂真由美”的女同学。   “那一天,永远坐在最后一排,班上唯一的一个单人座位上,那个自卑敏感的小胖子,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同桌。”   我永远记得与她的第一次见面,那个穿著淡色碎花裙子,扎著马尾的小女孩,在阳光的照耀下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和我打著招呼。   “你好,我叫天坂真由美,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那个夏天,窗外蝉鸣,爬墙虎倚著教学楼,夏风正好轻抚过女孩裙摆,那个笑容,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也是会有阳光的。   可我不敢过多交流,因为,我也怕她和其他人一样,也会在下一刻嘲笑我。   因此除了问好之外,我们几乎没有说过其他的任何话。   直到,某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因为不小心撞了一下班级里某位男生喜欢的女孩,于是便被人教训了一顿并被锁进了班级里的衣橱箱中。   就在我思索著又要这样在学校待上一晚时,原本紧缩的门打开了,落日的霞光闯了进来。   我和那个叫做天坂真由美的女孩有了第二次的交集。   夕阳下的她,穿著校服,出著大汗,手上还拿著扫帚,抱怨著教室糟糕的卫生,也就是这样的她无意间打开了以往所有值日生都不会打开的衣橱箱。   我终得以见光明。   她傻乎乎地问我,语气中似乎还带点疑问:“我说,桐山大树同学,你这是在玩什么新奇的游戏吗?”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很快的跑了,我不想别人看见我那那狼狈而又不堪的样子,仅以此慰藉,我那破碎而又不堪的自尊心。   我们的第三次的交集是在担任老师在搜查漫画书时,为了提高班级上学生学习的积极性,担任老师开始打击起了我们上课看漫画书的习惯。   不幸的是,老师从真由美的书桌内翻出了很多漫画书,我知道她有著上课看漫画的习惯,就在她还站在位置上因为这件事情感到不知所措的时候。   我站起来替她顶了这件的事件,“老师,这些漫画书是我的,是我为了逃避责任而藏在真由美书桌内的。”   毫无疑问,我受到了惩罚,代价是当一个星期的值日生,我丝毫不在意,这样的事情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在这件事情后,我和她便熟络了起来,当然,这也得益于她那洒脱的性格和那跳动的性子,要不然,仅凭我那懦弱的性子,几乎不可能和一个女生有著太大的交际。   “呼,吓死我了,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不过,大树你为什么这样做呢?“   我说著:”谢谢你上次打开了衣橱门,要不然我可能要很晚才能回家。“   “对了,我想起了,你那天是在玩什么游戏吗?不过躲在衣橱里,还真是少见呢。”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将她引入了另一个话题。   不过,令我有些意外的是,自那以后,班上的同学渐渐的不再找我的麻烦了,我猜想这应该和真由美有著很大的关系。   “同时也就是在这一天晚上,男孩回家时特意买了女孩喜欢的漫画书,他也看了起来。”   “从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的男孩,第一次对其他东西有了很大的兴趣。”   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交流。   一次偶然的外出,我发现家旁边来了新的租户,而这家新邻居,正是真由美一家。   渐渐的,我们开始形影不离,一起上学,一起下学,会在一起讨论漫画的更新,谈论里面自己喜欢的人物,以及诉说著自己未来的梦想。   真由美她说,她以后要成为全日本最受欢迎的女演员,我说,好呀,那我要当你的第一位观众。   我说,我以后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漫画家,让我的漫画在全世界盛行销售,她笑著说好,也如我一般立下誓言,她要成我的第一位读者。   我们这般约定著,正如此刻蓝天边上交织相融的白色云朵。   “我们还有著一个约定好的誓言,当某一天,俩人都实现自己梦想时,我们就结婚,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   我轻声著问著她,会不会嫌弃我,讨厌我之类的话。   她说著:“和大树相处很舒服呢,永远不会讨厌你的。”   我继续问著:“即使是结婚也不会吗?”   她说:“不会哦,大树对我很好啊,为什么会说讨厌你之类的话呢?而且结婚的话,也要等我们共同实现梦想后哦。”   “那我们就这样约定好了哦。”   “嗯。”   故事到这似乎就戛然而止了,漫画中间的空白页留著这样几句:“就这样,我们俩人上了同一个初中,只是,俩人不再是同一个班了。”   “男孩的同桌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孩。不过,俩人的关系依旧很好。”   “只是共同的,我们俩人都在为著自己的梦想而奋斗。”   “而那个男孩,永远期待著俩人许诺的那场盛大婚礼。”   “这样的童年经历吗.”   “不幸,又有点无力。”   时雨浅慢慢合上漫画稿和日记本,接著熄了黄色灯光,开始上床睡觉,辗转翻身的瞬间,他做了一个决定,“还是将漫画稿和日记本交给那个叫天坂真由美的女孩吧。”   “仅是为了遵循漫画中女孩与男孩的约定一般。”   “哪怕就像大树说的,尽管女孩已经拒绝男孩的表白。”   “自己做到自己约定的那般就好了,至于其他的,就由他人去烦恼吧。”   不由的,时雨浅又想到了那个总是吹嘘自己要成为“漫画家”,信誓旦旦要画出所有温馨而又完美结局的桐山大树。   “大树,可是你要知道不可能所有的故事都是的。”   “人的一生,从注定死亡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悲剧是要大于喜剧的结局。”   “这是诅咒,亦是祝福。”   夜间,半弧月高悬天空,虽不是圆月,但依旧散发著清冷的白色光辉。 第12章 阴沉。   ,4月14日,7:10。   东京的太阳神官仅是上线了一天,便又偷偷藏了起来,今天又是阴沉的一天。   时雨浅站在门口观望了好一阵子,直到确定天空中乌云绵延密布,再无任何改变的迹象时,他最终还是放弃了心爱的单车,带著雨伞步行出了门。   第二节课课间,不出所料的下起了大雨,阴沉的天气里,雨从黑墨色的云中倾泻而下,滂沱如帘的水花渲染著如烟的世间。   辗转询问之中,时雨浅总算找知道了天坂真由美所在的班级,当他拦下一位刚走出教室的女同学打探女孩消息时,没想到捞了一场空。   “什么?天坂真由美吗?没错,她是这个班的。不过,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她好像从昨天开始就请了假,直到今天还一直没有来过学校。”   “是这样吗?”时雨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是错过了吗?”   看著面前的男生有些遗憾的样子,女孩开始问道:“你找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没什么,就是想将一些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重要的东西?难不成是情书之类的,欸,这样的话还真是刺激啊。”女孩用她那大眼睛打量著时雨浅,眼神中全是吃瓜好奇之类的神情,“刚刚还没发现,仔细看上去你这家伙长得倒是很帅嘛,有种慵懒系帅哥的感觉”   “什么啊?怎么突然扯到这上面去了,这就是女生的脑回路吗?真是足够清奇的。”时雨浅在心里轻声说道。   他正想说些什么调解这个误会,女孩却是话音一转,直接打断了时雨浅想说的话:“真遗憾,你要是早点表达自己的心意,或许还有可能获得女孩的芳心的机会。”   “只是现在已经晚了,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在原地等你的,女孩也好,机会也罢,当它出现在你面前时,你但凡是生出一丝贪恋,就一定要将它牢牢抓住,要不然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就好比现在,真由美已经有了男朋友了哦,你没机会了。”女孩竖起一个手指,比划着名no的手势,阐述大道理的同时也在观察著时雨浅的表情。   时雨浅点了点头,一副“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的样子。   “你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刻的你不应该表现出遗憾和后悔的样子吗?为什么反倒是一副我知道到了没关系的表情啊!”女孩鼓著嘴巴,看著时雨浅点头的样子气愤地说道。   “哈?我想你猜错了,我并不喜欢她,我只是代替她的好朋友交还给她一些被落下的东西,就这样仅此而已。”   “是这样吗?”女孩瞥了一眼时雨浅,而后还是不厌其烦的继续补充道:“也许是我猜错了,不过,真由美已经有男朋友了,虽然我今天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事.不过也许是谣言。”   女孩轻声省略了一段话,转而说出了自己对于被省略事情的主观看法。   也就是这戛然而止的话引起了时雨浅的好奇,“什么不好的事?”   女孩犹豫了一会,在时雨浅的注视下,她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的人群,直到确定没有熟人在偷听听他们的交谈后,才细细地说道:“我见过天坂真由美的男朋友,好像是个经常混迹在学校周围的不良,但是人长得又高又帅。”   “或许俩人都是颜值至上主义,俩人关系很好,偶尔还会在放学后,牵手走在操场散步。”   颜值主义吗?时雨浅内心情绪浮动,“我怎么记得某人说过,她是个喜欢内在美的女孩?”   “可就在今天早上,班级里似乎有了一些留言,说是经常混迹在学校的不良们前天一夜之间死了四个,而与之相对的,天坂真由美被传唤到了警察局,他们似乎怀疑真由美就是凶手”   “但怎么可能?一个娇柔的女孩怎么杀得了四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呢?现在的传言还真是越来越离谱还有人说那些不良死在了某个宾馆内,死相相当惨烈,而其中唯一从宾馆房间里活著走出来的人就只有真由美一个人。”   “真是可笑。”女孩批判著伤人的流言蜚语,言语之间皆是不屑。   “前天夜里?”时雨浅从女孩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关键的时间点。   “桐山大树好像也是那天晚上出的事情,这俩者会有什么关系吗?天坂真由美吗?看来一切还是得找她问个清楚才行。”   ,既然如此的话,谢谢你说了这么多。”说罢,时雨浅跟女孩告别,转身向后走去。   只是静静的走了三四步路,时雨浅又蓦然回身走到了女孩身旁,似乎像是故意的,他低头靠近女孩的耳边,轻声说道:“我觉得刚刚你有些地方说的不对。”   女孩察觉到耳边传来的热热鼻息声,似乎有些猝不及防,脸和耳朵唰的一下变得通红,这几乎一句糯糯而又细细的声音:“什么?”   “说是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可只要是自己喜欢的话,哪怕是错过了,也一定会为了自己的欲望与野心再拼一把的吧。”   “如果女孩有了男朋友的话,就骗他们分手,结了婚的话,就“光明正大”的抢。人活在世界上终究是一种私欲动物,不是吗?比起流言蜚语,野心与欲望的实现,不是更加重要的多?”   “哈?”   时雨浅挺直了身子,俩人目光刹那间注视在了一起。   女孩从男孩的黑色眸子里,似乎看见天空中墨色的云朵,以及下得正喧嚣的大雨。   “开个玩笑,别介意。”时雨浅突然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那什么,我只是走错了方向。”   说话间,时雨浅擦身而过,俩人距离越来越远。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走动在廊道上的学生很多,嘈杂与嬉戏的声音中,时雨浅似乎清楚的听见了女孩低声吐露的几个字。   “他刚才说了什么?这么恶劣的吗?”   阴沉的大雨天里,有俩个穿著黑蓝色校服,身材高挑的男生各自撑著一把大黑伞不急不慢的走在宽敞的马路中。   虽然马路上车流量与人流量都不少,但之所以特殊的提到他们,是因为他们在人群中显得很特别。   身形略高的那个男生头发是罕见的银白色的,带著一副小型的墨色眼镜,颜值很高丝毫不逊色于日本当红的顶流艺人。   另一位男生扎著丸子头,留著单须的斜刘海,耳垂上有著黑色的耳钉,明明从打扮上来看应是个放荡的人,可切实却给人一种温和如玉的感觉。   俩人在雨中有说有笑的聊著。   “我说,悟,我们这样把夜蛾老师的话抛在耳后没问题吧?我记得夜蛾老师强调过到了东新町以后,第一时间和九条小姐联系,我们抛开他们单独行动没问题吗?”   被称作悟的白发青年毫不在意的撇了撇嘴:“有什么关系嘛?一群老橘子的古板作风,杰,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出任务,循规蹈矩的什么也太没有意思了吧。”   杰微微点了点头,像是默认了悟的说辞。   “那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吗?”   “哈?杰,你是在小看我吗?我可是要成为全日本最强dk的,这种小事我早就调查清楚了。男高中生。)   “那就简单说明一下情况吧。”   “啊哈,我们只要找到在那间酒店房间唯一的幸存者“天坂真由美”,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的。”   “下一个名传日本的高中生侦探五条悟正式参上。”五条悟松弛著自己的衣领,扶了扶自己的墨色眼镜,正经的说起了那句名言:“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杰停下来了脚步,看著身边的中二少年五条悟,叹了一口气,“不是都叫你打探好情报了吗?这种最浅显的东西连警察都知道。可他们都没查出什么,我们又能查到什么呢?”   “阿勒?杰,他们是以普通人的视角看待这次事件的,自然从那个“天坂真由美”的身上查不出什么,可我们是咒术师啊,那就不一定什么发现都没有了。”   “就像,这里。”五条悟站在光叶榉下指著面前不远的居民楼说道。   黑色云朵之下,那栋居民楼里,散发出著一股另类而又强大的诅咒气息。   被叫做“杰”的男子不禁喃喃说道:“这种程度的气息,难道是一级?没想到第一次正式出任务就遇到这种东西了吗?”   “你不会是怕了吧,杰?”五条悟耸了耸肩,调侃地说道:“放心啦,身为同期的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到时候后乖乖躲在我身后就好了。”   “啰嗦,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悟。”   “别由于大意到时候还要我救你。”   “切~~。”   说著,俩人走上了三楼,敲响了右边最后一间房间的铃声。   五条悟和杰能够清楚的感知到,整栋楼溢出的咒力就是从这间住屋内传出来的,俩人愈发靠近这栋楼时,沉重的压迫感也越发强烈。   不由的,还未等房门打开,俩人就已经下意识的发动起自己的术式,五条悟墨镜下那带有白雾的苍蓝色眼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杰的身后的空间中也裂开一条细缝,阵阵细声的呓语从中传来,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从中爬了出来。   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的声音,只是不由的,两人都能清晰的察觉到一股恐怖如潮水般的诅咒气息涌了过来,它离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要来了!”   门悄悄地开了。 第13章 找上门的人。   一个穿著淡色系裙子的女生打开了房门。   她弱弱的站在门后,探出头打量著敲门的俩人,而也就是女孩打开门的一瞬间,笼罩住整个居民楼的恐怖咒力消散了,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哈?这是什么情况,跑了吗?”杰不由问道,与此同时他背后那道张开而不断有呓语声的裂缝开始收缩了起来。   倒是五条悟的苍蓝眸子里依旧散发著光亮,他仍旧注视著女孩的身后,淡淡的回了杰一句,“不,没有跑,还在这里,只不过好像藏了起来。”   “什么?”   “放轻松,杰,看来这次任务比想像的要麻烦一些。”   天坂真由美一脸疑惑,她看著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前陌生的奇怪男子不由开口问道:“你们是谁?”   “你希望我们是谁?”五条悟挑眉反问道。   “不管你们是谁,赶紧离开这里,不然我报警了,我父母可是在家的。”天坂真由美为自己打著气,她双手放在了门后,想著待会情况不对就赶紧关门。   五条悟伸手按住了门,眼睛只是随意一瞟:“是这样吗?可是现在你家里就好像只有你一个人哦。”   他怎么知道的?天坂真由美感觉著不对劲,她双手用力想关上房门,可不管自身如何用力都不能使门的位置偏移一分。   “什么鬼,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我虽然是个女生,但两只手对一只手,怎么会纹丝不动呢?差距有点太大了吧?”   “悟,别闹了。”杰打起圆场,他微笑著对面前的女孩说道:“我们不是坏人,只是过来调查一些事情的。”   “谁会相信你们啊?一个染著白头发的墨镜男,一个留著古怪斜刘海的耳钉男,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吧?快点放手,要不然我要报警了!”天坂真由美固执的推动著房门,丝毫没有相信面前俩人所说的话。   “哈?你说什么?染的?老子这是天生的。”   “而且,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是在装傻还是故意的,你好像直到现在为止都不清楚你身上到发生了什么?你,被诅咒了!”五条悟将墨色镜框微微拉下,苍蓝色的眼睛凝视著面前的这个女孩,“前天晚上虹霞宾馆303房间里四个死得不明不白的青年也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天坂真由美听到这话脸色突然变得煞白,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不,我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我做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警察,就算是警察”   五条悟毫不留情地打断天坂真由美,“我们和警察可不一样,我们是专门处理这类事件的。”   天坂真由美低下头,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她身后的地面上出现一大团黑色阴影,液态的墨色流体不断浮出。   断断续续而又狰狞的呓语声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不准欺负真由美”   “保护真由美”   “不要!”还没等天坂真由美制止,巨大的沼泽泥咒灵陡然出现,它瞬间就张开了那满是泥泞的流体身躯,从天坂真由美身旁快速掠过,黑色污浊的液体散开成无数细长的触手侵袭向五条悟和杰。   黑色的触手如同一把把尖锐锋利的长枪,破空声呼啸而起,每一道攻击就像是一道凌厉的蛛矛,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人洞穿。   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五条悟和杰静静停在原地,原本应该在一瞬间刺穿俩人身体的黑色触手竟悬停在了空中,不,没有停,细细看去,黑色的长矛依旧向前,只是速度非常非常缓慢,就像是在向前不断挪动的蠕虫一般。   就在此时,俩人也看清楚了挡在天坂真由美身前的“怪物”,望著那如沼泽泥一样的巨大咒灵,五条悟缓缓开口道:“果然,我没有猜错,这是过咒怨灵,有人在死前诅咒了你。”   “不过,看样子他好像是想保护你。”   “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天坂真由美低下了头,“停手吧,不要再杀人了”   沼泽泥咒灵似乎察觉到了天坂真由美低沉的情绪,黑色的液体从体内流出变成一只人型的手掌,它轻轻抚摸著天坂真由美,轻声呓语道:“真由美,不要伤心,我保护你。”   “不要再动手了啊!”天坂真由美再次说道。   它似乎在害怕女孩生气:“我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原谅我真由美.”   “原谅我,我会藏好的”   断断续续的呓语中,咒灵的身影开始不断沉入地面中的暗影处。   良久的沉默后,天坂真由美将五条悟和杰请进了家中,洁净的屋子内,东西摆放得十分整洁,给人一种温馨而乾净的感觉。   坐在客厅沙发上,杰开始介绍起了他们:“初次见面,我叫夏油杰,我旁边坐著的这位叫做五条悟。”   “你好~”五条悟挥手打著招呼。   “我们是专门处理有关诅咒事件的咒术师,关于诅咒,你可以简单认为就是刚才出现的那只沼泽泥怪物。”   五条悟在一旁补充著:“看过漫画吗?死神?你可以把我们当作死神,虚就是刚才的怪物,我们处理诅咒,就和死神杀死虚是一个道理。”   天坂真由美点了点头,她是一个忠实的漫画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诅咒,但世界里总归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五条悟接过夏油杰所说的话,继续开口说道:“关于刚才那只诅咒,大概率是某个人在死之前诅咒了你,所以带著强大的怨气以咒灵的方式缠在你身边。”   “而且大概他在活著的时候很喜欢,很喜欢你,所谓诅咒选择的方式是守卫,而不是杀死。”他著重的重复了一句很喜欢你。   “所以,你知道诅咒你的人是谁吗?”   有一个很喜欢我的人,在死前诅咒了我?这是什么逻辑?为什么都很喜欢了还会去诅咒?天坂真由美很是困惑,对五条悟提到的问题也没有任何头绪。   “刚刚你们所说的诅咒是在前天晚上才出现的,我虽然很害怕它,但它似乎并不会伤害我,而且会在遇见危险的时候它会保护我。”   “可我实在不知道是谁诅咒了我,也想不到会有哪个人会很喜欢我。”   “是这样吗?”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关于虹霞宾馆死的四个青年是不是你身边的诅咒为了保护你而干的?”   天坂真由美没有否认。   五条悟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说明,那四个青年的死是你唆使诅咒做的对吗?”   “没有,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天坂真由美似乎想辩解些什么,但是很快五条悟便再次打断了她:“不管怎么说,这四个人的死还是跟你有关系对吗?”   好像,怎么也反驳不了面前这个男人所说的话。   “那么,好了,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会给你两个选择:1.死刑,只要你死了,你身上的诅咒也会消散,对于社会的危害也会降到最低。”   死刑延缓,你跟我们去咒术高专,学著尝试去掌控诅咒你的力量,去救助更多的人,以弥补此次事件带来的后果。”   “当然,我们会给你时间考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会再来一趟,到时候请做出你的选择。”   墨色的烟雨中,两个人影走出了居民楼。   “我说,杰,这样子的选择会不会显得我们很绝情啊?”五条悟将伞靠在肩膀上,询问著一旁的夏油杰。   “嗯,的确是过了些,毕竟那还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夏油杰悠悠说道。   “哈?”五条悟鄙夷地看著夏油杰,“那你自己刚刚怎么不说什么?坏人都叫我一个人做了?真是无赖。”   “为什么要说自己是无赖呢?”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的是你这家伙.”   俩个问题儿童开始起了他们的争论,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才开始转移话题。   “对于御守校长提到的“时雨浅”,我们现在去找他吗?杰。”   “不了,明天一起吧,待会先给九条小姐和夜蛾老师打个电话吧,我想他们可能已经急得不行了,生怕我们弄出什么大麻烦。”   夏油杰看著手机上的十几条未接电话头疼地说道。   另一边,浅野中学附近有名的美食店铺“丸子之家”。   时雨浅端著一盒章鱼丸子坐在小店盘的闲置位置上,自言自语地说著闲话:“怎么搞得,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不过,这章鱼丸子味道还真是不差。”   他拿著签子串著一个丸子放入了嘴中,爆开的汁水充斥整个口腔的感觉还真是享受啊。   “吧唧吧唧.”   “这种天气赶到大树家那边身上都会淋湿的吧。”   “再等等看吧,实在不行的话,打辆计程车去吧,虽然会有点贵,不过上次那个叫九条的大小姐还算守诺,20万日元已经到帐了,偶尔奢侈一下应该也不算太过分。”   就在时雨浅吃完小吃站在街边寻找计程车时,蒙胧的大雨中,远远的驶来了一辆黑色轿车,似乎是朝著时雨浅而来的。 第14章 小气。   驶来的黑色轿车“恰巧”的停在了时雨浅所站的位置,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黄色的灯光与鸣笛声齐齐闪动,似乎是在示意时雨浅让他过来。   时雨浅撑著雨伞踱步走到轿车旁,后车的车窗缓慢地降了下来。   连续滴滴答答的大雨声里,一阵清冷的声音从车传来出来。   “上车。”   意外的,时雨浅的视力很好,即使在这昏暗迷离的大雨天里,也能透过狭小的车窗看清后车位置上坐著的人。   女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燕尾服,翘著二郎腿,脚上穿著的是双黑色的绑带皮鞋,清冷的高贵中带著女性少有的英气,此刻的她同样正用一双冰冷的狐狸眼打量著窗外的人。   几乎在看见那双狐狸眼的一瞬间,时雨浅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比起前天的巫女服来说,今天她的打扮可真是够飒的。”时雨浅在心底这般想到,同时他也思考著九条源衣来找自己的原因:“大概率是代表咒术高专来招揽我的”   静静地在原地迟疑了一会,时雨浅收束了雨伞,打开车门上了后座的车位。   可让人意外的是,等待时雨浅的不是热烈的欢迎,也不是类似卡塞尔学校招生一样的信件,而是一把刀。   一把雪白明亮却缠绕著幽黑色咒力呈现咒焰形态的刀!   毫不保留的说,但凡只要这把缠绕只咒焰的刀再靠近时雨浅一点,他就会被这一刀给划破脖子,再无生机。   窗外的大雨声依旧淅沥,车内的温度却已经降至了冰点,昏暗却又带点熹微光亮的环境里,下一秒仿佛就要发生巨大变革了。   时雨浅默默的转头看向坐在他身侧的九条源衣,静寂的黑色眸子直盯著那双冰冷的狐狸眼。   俩人似乎都在此刻沉默了下来。   直到,开车的那位山本羽村颤颤巍巍地提到:“小姐,在车内杀人处理很麻烦的,而且以你的身份做这种事,虽不会被归为是“诅咒师”的一类,但还是会让小姐的名誉受到损害。”   “所以还是请小姐三思而行。”   可实际上,山本羽村内心感动:小姐你对我也太好了吧,知道我那天受了委屈,就这样给我出气。可是,小姐,杀人终究是不对的啊!千万不能杀啊!嗯,狠狠教训一顿就行了。   九条源衣挑了挑眉毛,刀刃缠绕的咒焰开始消散开来,她收回刀,随意的将刀放回车后架著的木制刀鞘里。   车内的气氛开始有所缓和。   “为什么不躲开?”九条源衣这般问道时雨浅,“虽然你没有展示过你的咒力水平与术式,但作为一名咒术师,你不会躲不开刚才那一刀。”   “但凡我刚才出刀的速度再快上一些,你就会死在这一刀下。”   她说话的语气冰冷,正如同著那道凛冽的咒焰斩击。   “你不会杀我。”时雨浅盯著九条源衣转过头的侧脸说道,“或者说,你没有理由杀我。”   “有趣,我第一次知道杀人是需要理由的。”九条源衣笑了笑,她有点轻视时雨浅的回答。   “不,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是,你杀人需要理由。”   “什么意思?”   “念头浮现便去实施,那是感性的人才会去做的事情。可你不行,你的身份,地位,都在强制使你做个理性的人,你做的每件事都必须要考虑优劣与得失,你并不能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只能在制定的规矩里刑事,所以你并不会杀我。”   “有趣。”九条源衣这般说著,清冷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许多,“我想,这应该是我们才见面的第二次吧?你凭什么认为你很了解我?”   时雨浅静默著,并没有理会她。   似乎是察觉到了时雨浅未曾偏移的目光,九条源衣再次开口道:“一直盯著女生看可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怎么,没见过好看的女人?”   “见过是见过,可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时雨浅收回目光,打趣地说道。   “什么样的?”   “符合我胃口的。”   “花言巧语。”九条源衣丝毫没有理会时雨浅的意思,而是对著前方的山本羽村淡淡地说道:“山本先生,开车吧。”   “是,小姐。”   黑色轿车行驶在路上,蒙胧的雨中车辆的身影渐渐消散开来。   白色梨花的花瓣经不住风雨的摧残,大片大片的花雪从树枝上脱落,泥泞的黑色土壤沾染著一朵又一朵梨花,当春风再次卷起时,它们就会完全被土壤埋没,成为新生花朵的养料。   下著雨的小别墅庭院内,除了湿润的泥土气息外,还夹杂著淡淡的清香。   梨花的花香里隐约透著大麦的麦香气。   三人围绕在茶几旁,喝著热腾的麦茶。   雨声,茶香,落花,似乎将三人拉到了听雨赏茶的意境中去了,原本焦急烦躁的心情在这一刻让人得以放松。   山本羽村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热茶,焦香味映入口鼻,刚入口时有些味纯但并不显得苦,回味里微甜中带点甘爽,犹然让人觉得舒适。   “好茶。”他由衷的说道,也许经常的处于一种焦作的工作中,山本羽村很少有闲下来的时间像这般静静坐下来享受生活了。   此刻,在山本羽村心底终于对时雨浅打晕他的事件减轻了一丝丝的怨恨。   九条源衣端庄地跪坐在榻榻米上,在喝了一口麦茶后,显得有些释然,她小声地喃喃道:“没想到在这种偏僻地方的生活竟是这样的。”   比起每日无休止的祓除咒灵,她隐约有些羡慕这种生活。   也就在这时,坐在对立面的时雨浅开始将话题引入了主旨:“不知今日九条小姐找我是何事?”   九条源衣似乎也毫不避讳,“当然是来恭喜你的。”   时雨浅有些困惑:“恭喜?为什么恭喜?我最近没有买彩票也没有捡到钱啊。”   “呵。”九条源衣轻声笑道:“成功的通过我加入了咒术高专难道不值得恭喜吗?”   “虽然不知道你的具体目的,但你的目标的的确确是加入咒术高专吧?丝毫不掩饰平时祓除咒灵的残秽,甚至在救我时还特意带上了能证明你身份的学生证,不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你背景清白,是位平民咒术师吗?”   时雨浅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试图舒缓一下自己被揭穿目的的紧张情绪:“什么?你在说什么?是这样嘛,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有著这样的目标。”   “别装了,过些时候咒术高专的人应该就会来找你,邀请你加入他们,至于我,找你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时雨浅轻声问道,“什么交易?”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应该已经知道桐山大树死了吧?”九条源衣的狐狸眼微微闪动,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种表情,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只是沉默了几秒,时雨浅并没有否认,“没错。”   “他的家人应该会告诉你他是出意外死掉了吧?”九条源衣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麦茶。   “嗯。”   “可你真的相信他是因为意外而死的吗?”   时雨钱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那好,我们来做个交易吧。”九条源衣竖起了三根手指,“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就将发生在桐山大树身上的事完整的告诉你怎么样?”   “毕竟,这也是我好不容易查到的,三个条件不过分吧?”如同魔女般蛊惑的声音充斥在时雨浅耳边,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他拉下深渊。   看著眼下这幕,时雨浅不禁回想起俩人的第一次见面,那场景一如此时一般,这还真是天道轮回,谁也没有饶过谁啊。   “不过,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只要稍微费些功夫,我也可以知道事情的原委。”   “是吗?”九条源衣神色淡然,“既然如此,你大可以去查查看。”   “不过,放著现成的答案不要,拐著弯地钻牛角尖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更何况,既然我能到这里和你进行交易,自然要保证,你查不出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时雨浅凝神注视九条源衣,“欸,这家伙,真是小气,不就是当了一回我的“门票”吗?”   无奈,最终时雨浅还是同意九条源衣的交易。   “那就定下束缚吧。”   “.好。”   等到束缚完成之后,九条源衣便开始讲述起对桐山大树的调查。   “其实,关于桐山大树的调查起因也并不是因为你,而是要从一个名叫“天坂真由美”的女孩说起”   故事不知何时就在九条源衣清冷的声音里结束了,时雨浅也大致明白了那晚在桐山大树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接受了那个有些不能接受的故事结局。   “说完了他的故事,你的三个要求也说出来吧,我会在我的能力内,尽力的满足你的。”时雨浅低沉的说道。   “第一,将那只从特级咒灵身上掉落的咒物交给我。”   “至于第二,和第三条,现在我还没想好,之后再告诉你。”   九条源衣和山本羽村回到了黑色轿车之后,望著冻成一块“冰坨子”的特级咒物,俩人不由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家伙肯定不是二级咒术师那么简单,竟能将“两面宿傩的手指”冻成冰块以隔绝诅咒的气息,术式是操冰术式吗?”   “该死,这一届咒术高专的新生究竟会是一群怎样的家伙啊?”   “六眼,咒灵操术,反转术式,操冰术式,这怕是自咒术高专自建校历史以来最强的一届学生了吧?” 第15章 念冰,与青之火。   是夜,雨虽然小了一些,但还是在淅淅沥沥的下著。   就在九条源衣和山本羽村离开后不久,时雨浅换了身暗色系的衣服,戴上了鸭舌帽,穿著雨衣出了门。   本就是漆黑的夜里,时雨浅的身影完全没入了黑暗中,只有当偶尔当行驶车辆开启远光灯照射时,才会发现蒙胧的世界里还有著一道黯然的身影。   日本东京时间,,板桥区东新町188号大楼。   天坂真由美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而当她再次看向周围时,却惊讶的发现世界已经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世界了。   这是一片天蓝色的冰晶世界,天空是冰蓝色,所处的海面也是冰蓝色的,天地浩瀚无垠,没有边际,就当她还在感到不可思议时,冰蓝色的世界里降下了白色的霜雪。   晶莹的雪花呈八角棱状,它在天空旋转,飘荡,像似舞动的小精灵一样。   “下雪了。”   漫天雪花开始堆积,冰蓝色的海面上出现一座座雪白的矮山。   “好美。”天坂真由美不由说道:“我这是在做梦吗?好真实的梦境。”   她抬手去触摸雪花,却惊讶的发现八角棱状雪花在手指上浮动,随著手指的抬起,雪花也开始上下的漂浮摇曳。   就在天坂真由美沉溺在手上舞动的雪花时,一道懒懒的声音传达到她的耳边:“怎么样?这个世界还不错吧?”   天坂真由美默然的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嗯,非常漂亮,就像是梦境一般。”   也就在说出这句话时,她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不是我的梦境吗?为什么还会有其他人的声音?”   天坂真由美抬头望去,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带著鸭舌帽遮盖面孔的身影,而就在这个陌生身影的的周围,竟漂浮著无数细小由冰蓝色寒冰构造的雪花。   它们欢动,起舞地萦绕著这道身影旁边,像是在呼吁这片冰蓝色世界的神明。   “你是谁?”天坂真由美问道。   “我吗?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时雨浅这般说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现在不是应该在家里睡觉吗?”   “喂,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听不见怎么还会回答你的问题,时雨浅有些担忧女孩的智商。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这是我的领域,你可以理解为是现实存在的梦境,而我在这里是来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   听到这里天坂真由美紧张的心才开始放松下来。   “这样吗?”天坂真由美思考了一会,“你要问什么?如果我知道答案的话一定告诉你。”   “你相信这个世界存在永恒的爱情吗?”   “呃?什么?永恒的爱情吗?”   听著这个问题,天坂真由美像是著了魔一样,她喃喃地一次又一次重复这个问题,仿佛是在不停地叩问自己内心一样。随后,她强忍著泪水做出了一个看似很阳光,实际上十分惨澹的笑容说道,“我呢,从那天开始就已经不会相信爱情了!”   “所以呢,我也不会相信爱情会是永恒的。”   天坂真由美双手握紧成拳,脑海中不由浮出那天晚上的发生的事,她交往了俩年的男朋友以吃饭由理,将她约到了虹霞宾馆附近的饭店吃饭,并在吃饭的途中给她下了药,之后等到俩人到了宾馆后,房间里却出现了三个陌生的男人。   “亲爱的,不要拒绝嘛?”   “四个人会更有情趣一些.”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晚他们那如同畜生一样的表情,以及自己一次又一次哀求男友却没有任何作用的痛心。   “是这样吗?”时雨浅微微颔首,而后他再次问道:“那你认识桐山大树吗?”   “桐山,大树?”天坂真由美回忆了很久才从脑海中找到这个名字的身影,“哦,认识的,他算的上是我童年的玩伴。”   “只是因为自从不在一个班上后,联系就逐渐减少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在故意躲著我呢,不过等到我交到男朋友之后,我们俩人的关系也就在时间流逝中变得越来越稀薄了呢。”   “现在想想还真是足够可惜的,那还真算是我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呢!”   “那么,真由美你还记得和桐山大树的约定吗?”   “约定?”天坂真由美思索了很久,可依旧什么都没想起来,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时间过的太久了,更何况小时候的事情又还有几个人记得清楚呢?你说是不是?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时间会冲淡一切?”时雨浅喃喃的重复著天坂真由美所说的话。   随即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那么,现在,天坂真由美小姐,你是否曾经有一丝丝喜欢过桐山大树呢?”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一个胖子呢?我可是一个至高的颜值主义,颜控懂吗?”天坂真由美回答很利落,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甚至,从她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回答的还真是干脆啊。”时雨浅喃喃的轻声念道。   “不过,真遗憾,回答错误。”   待到时雨浅静静的说完这句话,围绕在天坂真由美身旁的八棱雪花以一种诡异的弧线划过了她那娇弱的身躯。   一道道血液溅射而出,鲜红色的液体四处浸染,冰蓝色的海面,矮小的白色雪山出现了染上了一缕殷红色。   自此0.01秒之后,天坂真由美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一朵朵飘零的雪花肆意地划破她的皮肤,血液止不住的流出,巨大的疼痛让她吃痛哭喊起来。   “好痛.”   “就当这是一场噩梦好了,当梦醒来的时刻,一切都会变回它原本的样子。”   几乎就在天坂真由美嘶喊疼痛的时候,冰蓝色的世界里立即出现了一团暗色的阴影,巨大的沼泽泥怪从中浮现出来。   “终于来了吗?”   凄厉的呓语声响起:“不要欺负真由美,不准欺负真由美”   黑色泥泞的流体身躯幻化出无数只尖锐而锋利的蛛矛,齐刷刷笔直地刺向站在冰之一角的时雨浅。   只是,有些意外的是,这次出现的沼泽泥咒灵,它那猩红而带著血丝的眼球上,不知何时已经充盈著蒙胧的泪水了。   “叮叮.”空气中像是刀剑碰撞的声音起起落落。   一瓣瓣冰蓝色的八棱雪花从冰之世界幻化而出,精准无比挡在了每一只蛛矛之上。   “保护真由美!”   沼泽泥咒灵再次暴怒起来,它巨大的形体猛然膨胀起来,一道幽黑色的咒力冲击从口中喷射而出,冰蓝色的凝固海面被澎湃的咒力瞬间划过,暗红色的凹陷口滚动在幽黑色咒力之后。   光凭余威就能造成这副场景,可敢想像这道咒力冲击的恐怖威力!   幽黑色的咒力冲击瞬间而至,爆炸声响彻天边,一朵裹挟著橘黄色的黑色蘑菇云以时雨浅为中心,轰然蔓延开来。   天坂真由美瘫倒在地上,雪花的斩击已经停了下来。   她的全身都在流血,而外的,伤口大都不是致命伤,更像是精准的避开了人体的要害。   “赢了吗?”天坂真由美不由的这般想著,她不知道为什么那道陌生的身影在听完她的回答后就蓦然出手,他动手地理由是什么?我说错什么了什么话吗?   不过,活下来就好。   烟尘散去,其中心处出现了一个暗礁色球形凹陷口。   “难道是被轰成渣渣了?”   突兀的,一道黑色身影闪动到她面前,还没等他看清楚那人的样子,一个卡通兔的鸭舌帽便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天坂真由美不由感觉头忽地变得格外沉重,眩晕。   她昏沉沉的倒在了冰蓝色的海面上。   在完全昏死之前,天坂真由美隐约看见了那道站在她身旁的身影,对著那头沼泽泥咒灵说道:“大树.”   “大树?桐山大树吗.”   “许久不见,大树你变厉害了呢。”时雨浅静静地对著面前的沼泽泥咒灵说道,“不过,其实也到了该道别的时候了。”   “虽然这会有些痛但过会就好了。”   说罢,还没等面前的咒灵缓过神来,时雨浅完成了极为简单的掌印,他左手直立五指张开,右手覆盖而下,合十,“冰殇,六戮!”   那是一道道极其细微人眼几乎不可见的冰蓝色细线,在时雨浅说完“六戮”俩字后,以竖直三道,横行三道的方式将整个冰之世界中的事物平整的切成了64份。   这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事件。   巨大的沼泽泥咒灵分化成64份,散落的流体身躯洒落向空中,乌紫色的诅咒之血溅射开来。   令人惊奇的是,咒灵那一团团烂掉的身躯竟还在向中心部位靠拢,企图利用咒力修复自己的身躯,可那几乎没有任何作用,被冰蓝色细线划破的地方仿佛就像是被刻下不可修复的诅咒一般,无论咒灵如何努力,依然是无用之功。   它像是发狂似的再次喊叫起来,呓语声再次响起,只是略有不同的是,这次它的声音显得是如此黯淡、弱小,虚弱。   它已经无力的再呐喊,只是依然尽著自己最后的一份力。   “保护.我要保护真由美.”   冰冷无情的雪花依旧从天下降落,时雨浅屹立在肃穆的冰雪中,看著那道想要拼命缝合自己身躯的沼泽泥咒灵,被鸭舌帽阴影遮盖下的死鱼眼再一次发生了改变。   那是一双金灿的黄金之瞳!   璀璨如焰的黄金瞳熊熊燃起,宛如神明一样淡漠的神情中第一次出现了怜悯的情绪。   浑浊的眼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它顺著黄金瞳的显现而浸染到了时雨浅的面部。   时雨浅闭上了眼睛,手中再次刻出了另一个掌印,这是一个类似道教九字中的“兵”掌印。   冰冷的声音吟唱出了咒词,“青灼。”   随著掌印与念词的完成,冰蓝色的世界里,燃出了青色的火焰。   青色燃烧的火焰开始给这片世界染起了新的颜色。   莹莹犹如青色萤火虫一样细微火焰开始向四处飞舞,它们在空中散开,成长,扩张,冰色的世界里拥有了来自黄泉彼岸的青之火。   不自主的,萤火虫开始围绕在咒灵身侧,青之焰顺著咒灵散落的乌紫色血液开始燃烧,就这样一直绵延至它的整个身躯。   而随著青莹的火光灼灼亮起,咒灵像是沐浴上了彼岸的黄泉,它的全身开始褪去原本的泥泞与黑色的枷锁,咒灵开始显现出原本而又最真实的样貌。   遥遥相望之间,无论是矗立在青色焰火中的身影,还是处在冰蓝色世界里望著青色火海的那道身影,他们的脸上似乎都挂著眼泪。   久久地,时雨浅睁开眼睛,强撑著咧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静静地说道:“大树,真是好久不见了。”   签约了就是这么猝不及防,明明前一天还在抱怨的。哈哈。   可以猜一下主角的术式,当然,后面会有更加详细的介绍。 第16章 她,我(二)。   4月15日,星期五,8:30。   当一抹阳光刺破阴霾的乌云,世界便有了光,今天是和风煦日的一天。   天坂真由美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她的睡衣,连续喘了几口大气,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熟悉的白色蚊帐,依旧抱在手中的粉红色兔子玩偶。   “一切都没有改变的样子,可真是太好了”天坂真由美微微叹息地说道。   稍后,她开始检查起自己的身体,直到现在她依稀还对那片冰蓝色的世界里,锋利雪花一次又一次割开她皮肤,整片白皑雪花浸染成殷红色的场景感到心有余悸。   小心翼翼地扒开衣服露出白皙的手臂,天坂真由美仔仔细细检查数遍,她的身上并无任何伤口,肌肤依旧白皙似雪。   只是偶尔感觉身上部分地方有点瘙痒,却又没有明显的红疹,让她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她已经放下心来,笃定昨天晚上只是一场梦。   “果然是噩梦吗?太糟糕了,自己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真是奇怪。”天坂真由美骂骂咧咧的从床上下来,穿好拖鞋,走到窗户旁将白色纱帘拉开,悄悄推开窗户。   风夹著半束阳光溜了进来,和煦的春风与阳光柔柔的照耀在脸上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天坂真由美侧过头去,书桌上被金色细碎洒满的一迭素描纸吸引了她的注意。哦,对了,素描纸张下还有一本硬壳笔记本,“这是什么?我好像没有过这样的素描纸和笔记本吧?是谁放在这里的?”   她好奇地走到书桌旁边,偶然翻起了这迭装订好的素描纸。   “是手工画的漫画吗?漫画的人物形象还不错,看得出来下过功夫。”天坂真由美以一种老道的眼光点评这本漫画。   她忽地将素描纸翻到最前面,似乎是在寻找漫画的名字。   细致地观察下来,天坂真由美在素描著封面的角落处找到这本漫画的名字—《爱してる》。   “什么吗?是因为名字有些羞耻才隐藏了起来吗?还真是纯情呢。”天坂真由美笑了笑,不由的她开始坐在椅子认真地看起了这迭画在素描纸上的漫画。   可是几乎看到漫画旁白的第一句,她就很是意外。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桐山大树。”   这不是她小时候玩伴的名字吗?昨天梦里的那道陌生身影也在问著有关他的事。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她继续地看了下去。   “世界永远是昏黑的,乌黑的云总是包裹著一切,有时候,我想著,也许哪天我坚持不下去了,真正的倒在了泥泞里,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会结束。”   “直到我的世界出现了一抹光”   “我永远记得与她的第一次见面,那个穿著淡色碎花裙子,扎著马尾的小女孩,在阳光的照耀下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和我打著招呼。”   “那个夏天,窗外蝉鸣,爬墙虎倚著教学楼,夏风正好轻抚过女孩裙摆,那个笑容,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原来,世界也是会有阳光的。”   静默著,不知何时起,天坂真由美眼睛变得红红的,虽抿著小嘴使劲不让自己哭出来,但她那豆大的泪水却止不住从眼前滑落,渐渐的泪水浸湿了整张素描纸。   她忽地想起在那片冰蓝色世界里,那道陌生身影问她的奇怪问题:“你还记得与桐山大树的约定吗?”   “天坂真由美,你是否有一丝丝喜欢过桐山大树呢?”   这是一个回忆极长的镜头,天坂真由美的耳边不由的出现蝉鸣声,夏风徐徐的吹著,她仿佛又回到那个少年时的夏天。   树木破碎的阴影遮盖住了炎热,知鸟声起起落落,凉风吹拂著燥热的心,天坂真由美和桐山大树在阴影下的沙堆里堆砌著各类奇形怪状的建筑。   “什么嘛?大树,你堆的是个什么东西啊,看看我的梦幻城堡!”天坂真由美像个女汉子一样,裙子和脸上尽是细碎的沙石,她正在炫耀自己对堆砌著城堡。   桐山大树拿著小铲铲,一脸羡慕地看著天坂真由美堆砌的城堡,忽的,他又看了看自己,犹豫了一番,他推到了自己堆砌的小平房,准备从头来过。   天坂真由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问道:“大树,你在干嘛啊?为什么将自己的推倒了呢?这不是白费时间和功夫吗?”   “可是,我堆的太丑了,我想和真由美一样堆的又高又好看,所以我想重新再来一次。”   “是这样啊,那我来帮你。”   俩人一起动手在沙坑里挖沙,堆砌,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建造了一个更大的古欧洲尖顶城堡,之后,他们躺在草坪上,静静的享受著夏日林间的凉风。   “大树,你有什么梦想吗?”真由美翻身问到桐山大树。   “梦想吗?嗯,我想成为一名漫画家。”   “漫画家?那可是很难的,为什么你想成为一名漫画家呢?”   没有任何犹豫,“因为真由美很喜欢漫画啊当然我也很喜欢,所以我想成为一名漫画家。”   “原来如此,那么就这样说好了,以后我要当你的第一位读者。”   “嗯,那么真由美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演员,以后我一定要成为日本著名的女演员,能以一种漂亮的姿态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那样超酷的呢。”   “是这样嘛,那等到那天我一定做第一个支持你的观众。”   “不许反悔哦”   蔚蓝的天空,白色的云朵交织游荡。   桐山大树翻过身子,看著天坂真由美的侧脸,良久,他鼓起勇气的的说道:“真由美,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等我以后实现梦想之后,你能不能嫁给我啊?”   天坂真由美有些意外,但看著那张鼓涨得通红的小脸以及紧张到发抖的身体,似乎是想到了某个夏日的下午里,那个从储物柜里逃走的狼狈身影,她没有拒绝,“可以哦,我并不讨厌大树哦。”   “而且,我觉得大树很帅呢。”   “真的吗?那我们约定好了哦。”   “嗯。”   “那,我们拉钩。”   “所以,这个傻瓜是当真吗?我那时想著本就是一句逗小孩子的玩笑话。”   天坂真由美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回想起那个染著白色头发的五条悟说过的话,“你知道吗?你被诅咒了。”   “是一个很喜欢很喜欢你的男生在死前诅咒了你哦!他变成了一只怨灵在守护你。”   所以,桐山大树就是那只“沼泽泥”的怪物吗?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天坂真由美打算问一下那只“怪物”,就当她开始喊著给那只怪物取的名字时,房间内却毫无动静。   “沼泽泥?你在吗?”   “沼泽泥?”   “再不出来的话,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可是,它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理会天坂真由美。   “怎么可能,平时我叫它,它都会出来的啊?”天坂真由美有些急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呼喊著,只是那道熟悉的一直呓语著“保护真由美”的身影,没有了回应。   天坂真由美冲出房间,她用力的按响了隔壁的门铃,女人打开门,“你好,我是天坂真由美,我是桐山大树的朋友,我想问问他今天在不在家?”   还没等女人回答,一个抱著小篮球的男孩从客厅中抱球走出,有点傻傻的回答道:“哥哥在大前天晚上就去世了哦。”   天坂真由美愣在了原地。   所以真的那只“沼泽泥”就是桐山大树,是他保护了我?   可为什么它又不见了呢?   天坂真由美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场梦,冰蓝色世界里的那道陌生身影对她说道:“当梦醒来的时刻,一切都会变回它原本的样子。”   “大家好,我的名字叫做桐山大树。”   即使今天天气依旧昏沉,世界里仍旧下著下雨,可这丝毫影响不了我的心情,在听到女孩即将搬家前往大阪定居的消息后,我准备在这个樱花盛开的四月里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准备了小时候女孩最喜欢的满天星,以及她喜欢吃的纸包糖果,我想要在这美好的日子里,牵上女孩的手。   迈著轻快的步伐,已经快到楼下了,只要再拐个弯就能看见我们居住的大楼了,我变得紧张起来,脑海里涌现出无数想法念头,我想著待会怎样去敲门,怎样去说开场白,然后怎样漂亮的拿出自己准备了很久的精致礼盒,将练习了一遍又一遍的情话说给女孩听.   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自己每晚都会练习的情话,我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迟疑与懦弱地向走向前去。   抬眼望去,我犹豫了,也就是犹豫的瞬间,黑色眸子里神情不断变化,先是疑惑,然后是惊讶,愕然,最后是怎么可能。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奇怪,雨怎么能透过雨伞直接打在我的脸上呢?可恶,今天的雨怎么这么大,竟然让我的眼睛都湿润了起来。   其实,我想过很多个结果。   我想过女孩可能会迟疑,然后委婉的拒绝我,毕竟,自上了初中以来,我们的交流就逐渐少了,可能她也没有那么喜欢我了,当然,想的更多的会是,女孩笑著接过了我的满天星,我成功牵上了女孩的手.   可我从来没想到过今日这种场面。   女孩在那株开得正艳的樱花树下,抵著脚和另一个男孩亲的火热,她的双臂紧紧搂著那个陌生的男孩,就仿佛想让这个男孩融入自己的身体一般。   男孩高大,帅气,女孩阳光,漂亮,他们站在一起,仿佛就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呼啸的春风肆意地舞动著樱花树的枝叶,似乎在为女孩与男孩的爱情狂呼。   卷起的粉白樱花雪,像是婚礼喜庆宴上的烟火,璀璨的花火是他们爱情的象征。   全世界都会祝福这对感情恩爱的情侣吧。   “希望他们日后能够甜蜜恩爱,白头偕老!”   我,这个躲在暗处里灰头土脸的癞皮狗,终究只配被狠狠嘲笑怯弱与胆小。   一个又丑又胖的大胖子拿什么去和别人争斗啊!   羞耻的念头从我脑海里浮现。   逃吧,快逃吧,走得远远的,不要被任何人发现,这样你还能像个小丑一样,故作矜持地保持你那仅剩却又早已破碎不堪的自尊。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样,剧烈的疼痛使它像破碎的蜘蛛网一样。   听著脑海里回荡不止的声音,我脸色苍白地快速躲进了墙壁的阴影之后,就像是一只受惊吓的大肥猫。   回想著刚才女孩那霞红害羞的脸庞,我一股脑的将所有东西打包藏进书包,被雨打湿的满天星,精致礼盒内包裹著的糖果,以及,那个仅剩的我自己。   沉重的书包背上肩膀,我快速逃离战场,将身后广阔的舞台留给他们。   这个世界终究是男主角与女主角的,他们就应该站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当然,属于配角的光也能在一瞬间闪耀时吸引人们的目光。   不过,像我这种从出生就带上面具的小丑,被所有人讨厌的无名之人,还是快点逃吧,逃到一个无人问津的角落,远离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从此消散吧!   然而.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喜欢将给予了你的阳光无声收回,喜欢让赠与了你西装战袍的女孩穿戴上洁白的婚纱嫁与他人,喜欢让你在最落魄的时候遇上自己的情敌。   我耷拉著头,杵著大黑伞,透过便利店的玻璃看著倒影在里的自己,那是一个被雨淋湿了头,邋遢,又肥又矮的死胖子。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便利店里的四人,每一个都又高又帅,尤其是刚刚出现在樱花树下的那个男生,笑起来很是阳光,所有女孩都会被他笑容给吸引吧。   可那,正是天坂真由美现在的对象,也是我的情敌。   “他可真帅啊!”   这是我由衷的赞叹与嫉妒。   我回身躲到廊道里,希望远离他们的同时雨也能下得小点,让我能赶紧回家,回到那间小小的房间内,远离世俗的喧嚣与嘲笑。   可他们又来了,就像是精心掐准时间了一样,故意来讽刺我的。   好吧就权当是他们刚刚买完烟来这躲雨的,刺鼻的烟雾从我面前闪过,我偶然听著他们的聊天。   “喂,刚刚看见没有站在门口的那个胖子,怎么长成那个样子,又丑又肥,你看看他的头发,油腻成了一团就像几天都没洗了,真是晦气。”一个黄毛男抽著烟,吐露出灰色烟雾率先说道。   “说那种话干嘛?别倒腾人胃口了。真,听说你又谈了一个目标?怎么样,上手没?有了肉吃别忘了让我们喝喝汤啊。”   “切,我会是那种不会在兄弟的人吗?才上手不久而已,不过剩下的事情应该也快了。”被叫做“真”的男子说道。   蹲在地上的人缓缓吐了口烟,淡淡地提到:“真,要抓紧时间了,我听说这次的目标好像要搬家了,再不行动的话就要晚了。”   “搬家,我怎么没听真由美说过?”真困惑的说道。   “喂喂,那个叫真由美的女生长得怎么样啊?不会是一个丑八怪吧?”最后未曾开口的男人说道。   黄毛男一只手架过他的肩膀,“放心啦,以真的眼光,难不成还能差到哪里去?到时候先爽一爽,最后拍些照片讹一大笔钱,一举俩得,哈哈,美滋滋”   几人的笑声回响在小巷中。   我没有忍住,攥著拳头猛地冲了过来,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笑得最欢的黄毛男脸上,众人被这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   “喂,死胖子,你干什么?有病吗?”   “找死吗,胖子!”   “不许你们欺负真由美,我是真由美的朋友!”   被我这一拳砸到脸上黄毛男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拳头,然后反手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不由自主的喃喃道,“好重!”   他的拳头真的很重。   我吃力的后退了几步,嘴角火辣辣的疼,咸咸的血腥味充斥著我的口鼻。   “你这家伙,竟然敢动手打本大爷。”   说著,黄毛男再次挥舞著拳头砸了过来,我双手架在头顶,顺利挡住了这一击,可当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的第二拳就已经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接著我的腰间背部传来一股巨力,一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身后,这是一击过肩摔。   毫不意外的,我被摔倒在了地上,疼痛感传达到我的四肢。   全身都痛死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想著一个人当英雄吗?怎么,是你朋友又怎么样?过些时候她就是一个婊子了你知道吗?”黄毛男抓起我的头发,又是一拳打在了我的眼睛上。   或许,我不应该冲动地动手,而是应该采取其他方式,但这时的我哪里还有什么理性?   当你的情敌毫不费力的谈到了你很喜欢的人,而他却是一个十足的人渣,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罢了。   这巨大的落差感,无力感,作为一个男人的你怎么忍得住呢?   他们是经常混迹在社会的混混,出手凶狠,每一拳每一脚都沉重不已,我只能在角落里被动的挨打。   我不知道哪里流出了血,鲜红的颜色激起了我的兽性,我紧紧地抱住一个人的大腿,死死的咬了上去,男人吃痛间,他们下手愈发的狠辣。   直到渐渐的,我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见他们的谈话。   “没事吧?”   ,真是个疯子,咬了我一块肉去了,看我打断他的腿,这种阴暗的地方也不会有什么监控。”   不知什么东西砸在了我的腿上,我闷声一哼,感觉很痛,但很快又没什么感觉了。   “喂,刚才听见了没,他说她是真由美的朋友?等他醒来不会告诉她我们的计划吧?真,该怎么处理?”   “切,真是倒霉,还想著在熟悉熟悉,现在看来只能生米煮成熟饭下死手了,把他手机摔了,今天晚上就行动。”   “嘿嘿,我早就等不及了。”   我不知道我昏了多久,雨静静的打在我的脸上。   血染红了一滩雨水,迷漫的血色充斥著黑夜。   我感觉浑身剧痛,像是被重物一次又一次敲打过,看著不远处被摔坏的手机与浸湿在水坑中的书包,我回过神来。   “真由美”   我拖著沉重的躯体一寸一寸的爬向外面的马路,我尝试过站起来,可是不管怎样都没有用,那太痛了,脸部肿肿的,我甚至只能看清出物体的一迭迭残影。   可现在的我完全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要再晚些,真由美就会危险了。   “我要去保护真由美.”   光,就在眼前,我想著慢慢的向前方爬去,“在坚持一下,马上就到路上了,到是候就有办法了”   就当我以为爬到马上可以松一口气时,我抬头望去,那是大型车辆的远观灯,就在眼前了。   恍惚间,它撞了上来。   不知这是什么感觉,就连路边的行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血就溅了出来。   “喂喂,死人了!”   “赶紧叫救护车啊!”   “没用了吧,那个样子早就被碾成一滩血肉了吧。”   没有痛,就像是沉沦了一样,黑暗又静寂的世界里,只回荡著一个声音,“保护真由美,我要去保护真由美.”   记录年4月12日晚东新町虹霞宾馆,因遭到四名青年恶意侵犯,而致使上武真主谋在内的四名青年全部死亡,现场唯一的幸存者为—天坂真由美。   青色的火焰灼烧著桐山大树,可他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像是第一次见面一般,桐山大树回应著时雨浅,“浅,好久不见了。”   “对不起,大树,这个状态下的你只能再存在30秒了。”   “浅,谢谢了,已经足够了。”望著躺在冰蓝色海面上安然无恙的天坂真由美,和站立另外一界的时雨浅,桐山大树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了,那么,是该说再见的时候了。”   “就没什么想说的了吗?大树。”   “浅。”   “呃?”   “以后就拜托你了,代我去看看这世界的风景了,好好活著,然后能遇上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当然,这不是诅咒哦,是祝福,带著我的梦想,去看看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我想创造的那种漫画的大结局吧。”   “温馨,而又,完美的。”   “也,再见了,真由美”   二合一。   算是写完了第一卷的故事,正式要进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校了。后面战斗可能会更多一些。   当然,感觉因为笔力的原因,写的不好,希望大家见谅。   喜欢的各位可以投投票,欢迎收藏。   大家的评论我也会看哦。   蟹蟹~ 第17章 雨末,与前路。   临近周末的最后一天,总是会让国中的学生由衷感到舒适,这是高中生永远都再次体会不到的快乐。   下午的第一节课里,大家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积极地回应著老师的问题,裸著地中海的精明外语教师一脸欣慰的享受著这样的学习氛围,他久违地鼓起干劲,站在讲台上神采奕奕地讲授起课本中重要知识点。   实际地,班上极少有人在认真听讲,大多数的人都是在贯彻即将横行周末的热血。   甚至,还有更过分的,就比如:时雨浅,那个看起来总没干劲的学生。   此刻的他,正趴在立起的外语书下,睡著大觉,春风跨过窗户懒洋洋的吹拂在脸上,捎带暖意的阳光映衬著书桌,吃完午餐的一小时后,很难不在这样的天气里入睡吧?   而且作为一个优秀且勤奋的中学生,是怎么做到下午第一节课不感到困的啊?时雨浅理解不了,所以他选择了安静的躺平。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下节课再认真学习。”   悄无声息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学生们刚开始的热情终于有了颓势,稍感不对的外语老师重操起了他那关西腔的日语,并开始巡视起了四周,他企图重新唤醒学生的热情。   目光所及,著重注意之处,自然是上次那个被罚出教室的学生。   “岂可修,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在我的课上打起了瞌睡?”   长长的戒尺砸在了时雨浅的桌子上,立著的外语瞬间砸倒在了时雨浅的头上,这一动静很快惊醒了时雨浅。   “什么?放学了吗?我有睡那么久吗?我记得我才眯了一小会儿。”时雨浅迷迷糊糊的站起身子,擦了擦嘴边残留的口水,转手将书放进书包,准备离开。   外语老师皱起了他那本就褶皱的脸,面色愈发的阴沉,他开口问道:“你准备去干嘛?”   “不是放学了吗?当然是回家啊,不然.”说到一半的时雨浅忽然停了下来,看著那张阴沉的黑脸,他喃喃说道:“糟糕.”   全班哄堂大笑,这已经是时雨浅第二次在外语课上闹出笑话了。   教室里传出外语老师的狮子吼:“你,拿著书站到外面去,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我知道了。”一道身影灰溜溜地逃出教室。   之后,外语老师还不忘警醒其他人,戒尺不断敲击的讲座,清脆的响声传达到每个人的耳边:“瞧瞧,看看他那懒散的样子,如果你们各个都像他一样,那接下来的升学考试你们准备怎么办?”   ,时雨浅的成绩一直都是我们班的第一哦。”   站在门口的时雨浅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墙边,打开的书本轻盖在脸上,“什么情况啊?怎么又被老师抓个正著,我想想,这次应该是要写检讨了吧。”   “哎,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想念大树了呢。”   空旷的过道里,响起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听著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   也就在这时,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那道人影停在原地接起了电话,“杰,怎么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说话声音这么大,像是丝毫没有将正在上课的班级放进眼里啊,这人如果是学生的话,肯定是那种不遵守纪律的家伙吧,不像自己是一个成绩优秀,上课听讲,尊敬师友的好学生。   时雨浅在心底这般想著,全然已经忘记自己是为何站在这里的了。   脚步声还在靠近,说话声音的语气也逐渐变得轻佻浮夸起来,“哈!?你说什么?不见了?”   “怎么可能呢?你确定不是自己老花眼了吗,杰?”   “被祓除了?而且没有咒力残秽,像是被精心抹除了?那种程度的诅咒除了我们还有人能祓除?啊嘞,还真是让人头疼,待会等我来再说吧,我现在还在找著我们的那位同期,嘛嘛,先不说了,我到了。”挂断电话,说话声音径直地掠过时雨浅。   “很好~终于到了。”   与此同时,时雨浅掀开了外语书本,看向了那道正在站在班级门口的白发身影。   他似乎在琢磨什么。   “啊嘞?还在上课吗?”   “等等,这不是还有一位吗?”喃喃自语中,白发身影向时雨浅走了过来,“喂,同学~”   “不对。”   什么不对?没等时雨浅反应过来,他已经出现在了时雨浅面前。   “怎么回事,刚刚那真是人类的速度吗?不对,更像是游戏里的闪现。”   不由的,时雨浅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嗅出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随著眼前这人将墨镜拉下,时雨浅看见了一双与常人不一样的眼睛,苍蓝色眸子中隐隐间带著白雾,就像是天蓝色的宝石一样。   怎么会是一双这样的眼睛?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差点看漏了眼,咒力隐藏的很好嘛,不过还是被我发现了哦,这股看不见底的咒力几乎和我的量差不多了,还真是可怕欸~”白发男露出了一个轻佻的笑容,看上去容易惹人厌烦。   “所以,你是谁?”   哈?问我是谁?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等等,他身上的制服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校服,难不成是咒术高专的人?   时雨浅想了想,最后简洁的回复道:“时雨浅。”   面前的白发男愣了一下,疑惑的重复了一句:“时雨浅?”   “嗯,怎么了?”   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白发男一只手就已经搭在时雨浅的肩膀,“很好,不愧是我嘛,找人效率果然很高。”   “初次见面,我叫五条悟,来自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你应该早就已经听说过我们了吧?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热血的日本男高中生在暗地里拯救世界的故事还不错吧?无论是成为勇者亦或是英雄,都会值得赞颂”中二少年五条悟念起了长篇大论。   “好中二,好社牛。”时雨浅在心底暗地吐槽。   “我知道了,我加入。”   “阿勒?不听我念完吗?这可是我熬夜背诵的热血小作文,好不容才写出来的。”五条悟显的有些意外,似乎他并没有想到时雨浅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不用了。我记得你刚才说了同期这个词吧?意思是只要我入学之后就是高专的一年级学生了吗?我现在才初三,没有关系吗?”   “嗯,没有关系哦,大概是由于二年级的学生在派遣任务中被咒灵杀死了一位,现在的学院高层对新生咒术师看得很重,所以哪怕是这样也没有问题哦。”   “被咒灵杀死了?”时雨浅喃喃地说道,“生命还真是脆弱呢。”   “怎么?现在害怕了吗?”   “不,我想问问上学之后咒术高专会教导些什么?”   五条悟摸著下巴,仔细地想了一下回复道:“体术,咒术,结界术都会有吧,不过,大概率还是实战的要多。”   “我答应了,什么时候入学?”   “过几天吧,到时候我们会一起回学校。”   日本东京时间,。   “叮叮.”   随著下课铃声的响起,大片的黑色人潮熙熙攘攘地涌出校门,斜阳的余辉正好,斑驳的树影,   在金属护栏上晃动,时雨浅站在教室外的长廊里俯视著校园的风景,雪白的樱花缓缓飘落,跟著远行的身影飘渡远方。   “也是时候该在这里道别,追寻我的前路了。”   时雨浅拿著填写好的转学资料敲响了担任老师的办公室。   “请进。”   小泽千鹤疑惑的看著转学信息,又转而看向时雨浅,奇妙地语气中带点困惑:“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你要转学去一所不知名的职业高中?”   “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不会是骗子吧?我劝你好好考虑清楚。”   “以你现在的成绩,完全可以去任何一所出名的高校,甚至在未来只要再稍微努力点,东大和早稻田不是问题,为什么偏偏要去一家宗教类的学校呢?”   “虽说你的性子是懒散些,但是考上名牌大学争取做个混吃等死的公务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老师劝你再仔细考虑考虑”   ,这家学校的学生不仅在上学期间费用全免,而且还会给学生生活费用,更重要的是高中毕业以后直接分配工作,薪资高,工作少,还交各种保险费用。”   “少做多拿,不劳而获从始至终都是的梦想,请你一定不要阻止我光明而又美好的未来。” 第18章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灰白色的飞机行驶在湛蓝如洗的天空平面上,从上往下看四周皆是绵羊白的大块状云朵。   经历过一段时间的路程后,时雨浅一行人总算快要到咒术高专了。   只是,这里真的会是去咒术高专的路吗?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间,层层迭迭的树木交织遮掩,矮小的灌木丛遍地,偶尔的林中还传来清脆的鸟鸣和乌鸦的叫声。   时雨浅将行李停放在绿荫小道,转头看向身后俩人,开口问道:“喂,你们不会是在骗我的吧?这真的是去咒术高专的路吗?这分明就是东京的郊外吧。”   “放眼整个东京,应该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偏僻的地方了。”   夏油杰拍了拍时雨浅的肩膀,安慰的说道:“放心,浅,再往山上走一些就能看见学校了,作为咒术师的摇篮以及毕业咒术师展开咒术活动的起点,这里的位置自然会偏僻一些。”   说话间,夏油杰的身后的空间中蠕动出俩只人形态的咒灵,帮时雨浅拉起了行李。   “这是他的能力吗?能召唤咒灵?倒是有点像游戏中的召唤师。”时雨浅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果然啊,这个名叫咒术高专的地方我没有来错。”   “随便遇到的俩个人看上去都强得离谱啊,当真是天才辈出,藏龙卧虎的地方。”   “在这里,我应该还能变得更强”   迎著山间的青石小道一路向上走去,很快便是一段盘旋向上的阶梯,入眼,那是一对朱红色的巨大鸟居。   穿过鸟居,时雨浅终于见到了咒术高专的全貌,当然,与其说是这是一所学校,不如说这更像是一间神社,青石黑瓦建筑风格,日式传统的住屋与现代建筑错落有致,有著神社内常见的拜殿与手水舍,也有著现代化的训练操场坐落一旁。   走过狛犬的神使雕塑,沿著参道前行,不久,临近建筑群的门前,时雨浅看见了悬挂在墙壁左侧的木牌,上面赫然写著“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几个大字。   时雨浅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待身后的俩人,“我说,你们在干什么,为什走得这么慢啊?”   身后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摸著头发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个,我们就先不进去了,你顺著里面走就能看见接应你的人了,我们先回宿舍了,顺便你的行李我们也给你拿到宿舍去。”   “待会见。”   还没等时雨浅做出回答,五条悟就拉著夏油杰跑了。   “悟,我们这样做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想走进去挨夜蛾老师的拳头,还是想听御守田那个老橘子喋喋不休的呵斥?”   “呃,那还是赶紧逃吧。”   望著跑没影的不靠谱俩人,时雨浅悠悠叹了一口气,短暂的接触下来了,他大概弄清了俩人的习性。   俩人都是妥妥的问题少年,五条悟,中二,浮夸,总爱说一些嚣张而惹人厌的话,常常搞怪,内里却藏著一颗温柔的心,至于夏油杰,看上去很是靠谱,但实际上却是个做任何事都追求意义的人。   相处起来倒也显得融洽。   也罢,时雨浅缓缓走了进去,青砖石铺成的走道,俩边用玉垣隔了开来,林林立立的石灯笼有规矩地摆放著,隔著不远就可以清晰地看见传统的日式木制建筑。   走了许久,忽地,时雨浅在台阶的上头看见了人影。   他朝著那边走了过去。   俩人很快便注视到了对方。   嗯,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看上去很凶恶严厉的大叔,有点黑道的气质,他打量著时雨浅,而时雨浅也在打量著他。   出于礼貌与尊敬,时雨浅鞠著躬率先打起了招呼:“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时雨浅,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新入学的一年级学生,还请你多多指教。”   “我叫夜蛾正道,是一年级的班导师。怎么就你一个人到这,夏油杰和五条悟呢?”他开口询问道,声音有些粗犷。   “欸,一年级的班导师,那不就是日后我的老师吗?”   为了拉近与未来老师的距离,时雨浅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俩人:“报告夜蛾老师,五条悟和夏油杰大概是为了逃避你的训斥先行返回了宿舍。”   “是这样吗?还真是俩个令人头疼的家伙,出任务时保证著听从指挥,没想到等真到了那时候就不管不顾了,看样子还是要打磨打磨。”   夜蛾正道拍了拍脑袋,转而又对时雨浅说道:“先跟我来吧,我带你先去见一见校长。”   直到夕阳时刻,时雨浅才带著俩身咒术高专的校服返回了宿舍。   回想起今天一天的经历,还真是忙碌呢。   先是见识了一下现任咒术高专的校长,那是一个名叫御守田的固执小老头,他的身形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小,但人很有精神,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时雨浅对他的主观感觉还不差,唯一有一点就是小老头太固执了。   俩人交谈的东西很少,仅是讲述了自己的生得术式。   生得术式: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无法后天习得。人类咒术师大都只能掌握一种,同时生得术式可以被遗传,是刻在人体大脑里面的东西。   时雨浅一直在阐述他的术式是“念冰”,小老头却说他的术式是“操冰术式”,俩人争论不下,最终那个叫御守田的小老头还是在他学生信息的一栏中写下了术式“操冰术式”几个字。   差点没把时雨浅气个半死。   接著时雨浅跟著夜蛾正道到高专的某个角落托印了咒力气息,说是在咒术高专内有著天元大人的结界,一旦诅咒或者陌生的咒术师施展咒力与术式就会拉响警报,只要记录了咒力与术式后就不会再触发警报。   大概类似一个消防报警的智能系统吧。   不过,他口中的天元大人是谁?这个称呼,是说明他很厉害吗?还真想见识一番啊。   然后,夜蛾正道带著时雨浅熟悉起了校园,大概是走著一些重要的地方,比如教室,训练场之类的。   在领完俩套夏季校服后,夜蛾正道开始将时雨浅带到了宿舍,似乎是因为短暂的接触感觉还不赖,他问起了时雨浅为什么要来咒术高专。   “时雨浅,你来这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学习诅咒,然后变得更强,大概就是这样。”   “为什么要变得更强呢?理由,原因是什么?企图像热血漫画里的男主角一样拯救世界?亦或是为了野心,复仇?”   不愧是教导夏油杰的老师啊,和他一样总强调理由原因之类呢。   可难道没有理由就不能去做这件事了吗?那万一自己突然某天找不到做这件事的理由与意义了,亦或是自己久久坚持的理由与意义都破碎了,那又该怎么办呢?   去毁灭世界吗?   还是不断去质疑自己做这件事的正确性?   时雨浅稍稍犹豫了一会,引用著自己的故事说出来自己的观点:“我小时候经历了一场车祸,父母都在车祸中去世了,而我成为了唯一的幸存者,从此之后,我格外看重自己的性命,生怕自己在因为某种意外而去世。”   “可是呢,这样的我每天都活在一种折磨之中,因为我从小就能看见各种奇怪的生物,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那种生物叫做咒灵,我只知道一旦有人被这些东西缠住,就会变得很是异常,会感觉疼痛,显得没有精力,严重的甚至有人因此而丧命。”   “那段时间的我很是恐慌,生怕自己哪一天被咒灵缠上而意外死亡,我想这要是我的世界里出现一个英雄来拯救我,那该多好啊,可无论我怎么期待,怎么许愿,都没人来企图拯救我,那时的我感到无力,害怕,担心著自己下一刻就会死去,直到后来我觉醒了术式,开始能够独立的祓除一些弱小的咒灵,我才脱离了恐慌。”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想著我要变强,做一个自己的英雄。”   “所以,我更加认为人变强是不需要理由的,那仅是为了当某一天困难与苦难降临到自己头上时,自己能独立的承担起一切,微笑著有勇气面对它们。这也是我来咒术高专的唯一理由,我要变得更强。”   “独立承担起一切吗?”   “听上去还算不错,勉强算你合格了!”   “什么合格?难道说这是入学测试之类的?”   夜蛾正道没有回应时雨浅,反而是以督促的语气说道:“别忘了明天早上的课,浅。”   “记得提醒五条悟和夏油杰!别迟到了。” 第19章 课。   第二天,四月又三周的第一天,一个风和日丽的晴天,早间的风吹拂过柏树枝叶,摇曳的舞姿如同碧汪汪的海水,蝉鸣声与清脆的鸟叫声四起,满眼春天的气息,到处洋溢著绿意。   咒术高专的宿舍里,传出几句抱怨的声音:“都怪你,悟,我第一节课就要迟到了,明明夜蛾老师还督促我不要迟到来著。”   “哈?什么嘛,明明当时执意要玩游戏的是你好吧,浅。”   时雨浅顶著一双布满黑眼圈的死鱼眼哀怨地看著五条悟,回想起昨天的事,他还历历在目,就在自己回到宿舍收拾好东西后不久,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敲响了他卧室的门。   “哟西~为了欢迎同期的新生,我们来举行一场盛大的吧。”   于是,三人在五条悟房间内吃起了寿喜锅,面对俩人的热情,时雨浅也开始享受起累了一天后的大餐,桌子上大盘小碗的菜品很多,显然是精心准备的。   再然后,时雨浅三人在宿舍内喝著快乐水,开始拳皇大作战。   明明最开始时时雨浅还能凭藉老道的经验以及手法,力压夏油杰和五条悟一头,可是渐渐到了后面,他一脸懵地退下了不败霸主的位置。   “什么情况?不应该啊,这俩人学得这么快?难道是我变弱了?”   还在自我怀疑的时雨浅直到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俩人在游戏手柄上按出残影的操作后,才恍然大悟,随即他一脸气愤地说道:“哈?你们这是在干嘛?用咒力强化身体机能来进行操作,作弊,赤裸裸地作弊!”   “裁判员呢?裁判员在哪?快把这俩个作弊的家伙拖出去枪毙俩分钟。”   可五条悟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引以为豪地说道:“浅,我们可是咒术师,哪怕上用上自己的咒力也是属于自己的才能之一吧,这哪算是作弊啊?顶多就是展示自己的真正实力。”   “没错。”夏油杰也附和起来,斜刘海往旁边一撇,单手撑著脑袋挑衅地说道:“浅,你不会怕了吧?早些认输也是没关系的,接下来就请好好欣赏我和悟之间的战斗吧。”   “什么?谁会怕你们啊?再来啊!”   三人切切实实地熬了一个通宵,直到现在,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进行新一轮的pk,“岂可修!”夏油杰放下手柄愤然地说道:“要不是刚刚手柄按键失灵了,我才不会被你抓住机会一套连招秒杀。”   “略略略,杰,你就是输了哦,不服再来哦。”五条悟吐著舌头,扮起了鬼脸。   “我宣布日本咒术高专dk一年级第一届拳皇冠军得手是——五条悟!”   时雨浅返回自己房间换好咒术高专的校服,再次来到五条悟的房间督促起了他们,“快去上课了,我们已经迟到了,再不快点搞不好就要挨骂了!”   与现代化传统的教学楼不同,咒术高专的教学楼是经典的日式迭层住屋,无论是楼梯还是程设,都是坚固木材所做,看上去老式而复古,别有一番风味,打开木制竹编的单扇掩门,经过平滑的竹制地板,最后再走过长长的掩门形成的甬道,时雨浅三人终于赶了教室。   空旷的教室内,平行的摆放著四张桌椅,三张座位是空的,唯一有人的位置上坐著的一位女孩,齐耳短发,吃著棒棒糖,右眼下还有颗美人痣,有些漂亮,不过,从同穿著咒术高专的校服上来看,应该也是一年级的学生,此刻的她正悠然地翘著二郎腿,玩著手机上的小游戏。   教室前后都有黑板,前面有著讲桌,夜蛾正道坐在那拿著针线缝补著什么,看上去手艺还不错的样子。   “悟,夜蛾老师在那干嘛?他,还会针线活?好像还是在缝补娃娃。”   “哦,那是咒骸,夜蛾老师的术式。”五条悟对时雨浅阐述道,“我告诉你啊,这是夜蛾老师暗地里的小秘密,他啊喜欢丑丑的玩偶。”   “是这样吗?”   听著外面的声响,夜蛾正道阴沉著脸严肃地说道:“你们还想站在外面多久,还不赶紧进来!”   “太慢了,足足迟到了八分钟,真是的,明明昨天还叫浅督促你们,没想到你们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甚至把浅也带坏了。”   “早点改正这个毛病。”   五条悟撇了撇嘴,“反正你在雕玩偶,晚几分钟上课也是没有关系的吧。”   夏油杰微笑著,没有说话。   “夜蛾老师,我们是在路边看见正在过马路的老奶奶,助人为乐地帮了她一把,所以迟到了,下次不会了。”时雨浅一脸正经地说道。   “哈?”   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时雨浅身上,质疑好像又夹杂点惊讶。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浅,咒术高专里会有老奶奶和马路吗?”   “什么嘛,你们不知道这个梗吗?”   无声之中,几人用眼睛交流著。   “快回到位置上去吧。”夜蛾正道终结掉冷笑话带来的尴尬气愤。   “哟~硝子好久不见。”五条悟和夏油杰齐声打著招呼。   被叫做硝子的女生收起了手机,回应著他们,“好久不见,悟,杰。”   当硝子的目光放在时雨浅身上时,五条悟拉起了时雨浅的手走到教室中间,“很好,既然是第一次见面的情况下,为了防止尴尬的气氛再次发生,就让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彼此吧。”   “这位是从东京板桥区浅野中学转来咒术高专的新生,时雨浅。”   “坐在座位上的这位叫做“家入硝子”,是跟我们同一届的学生。”   “你好~”   “你好。”   “什么吗?就这样打招呼吗?”五条悟偷偷在时雨浅耳边说道:“这可是我们一年级的一点红哦,学院里的老橘子对她可宝贵的很,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没有男朋友哦,有想法的话可以冲~”   “呃。该回位置上课了。”   “真是冷淡~”   夜蛾正道收起了手中的玩偶,从讲座的抽屉中抽出一本白色的册子,缓缓开口说道:“今天的课程是咒术实战。”   “当然,并不是去祓除咒灵,而是采取回合制的班级内斗。”   天蓝蓝的,薄薄的云层一层层地镶染在天边。   咒术高专的训练操场上,五条悟和时雨浅站在草地上遥遥相望,目光注视之间俨然有了战斗之意。   “第一场战斗由五条悟对战时雨浅。”   另一边,隔著红色塑胶跑道的阶梯观赏位置上,夏油杰,家入硝子以及夜蛾正道注视著这场战斗。   家入硝子饶有兴致地说道:“还有点好奇这新来的这位新生的,就是不知道实力和性格会是什么样呢,感觉挺有意思的。”   倒是夏油杰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副玩笑嘴脸,罕见的有些严肃:“我说,夜蛾老师,你第一场战斗就安排悟对战浅会不会有些过分啊?”   “要知道,在实战中,五条悟可是不会放水的,你这样做就不怕伤了浅作为咒术师的自尊?如果仅是为了测试新生实力的话,安排我可能会更加可靠些吧。”   “欸,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家入硝子有些困惑夏油杰为什么这么说。   “以浅平时展现的咒力波动来看,不出意外,他会被五条悟秒杀的吧。”   “杰,别太高看自己。”夜蛾正道注视著下方俩人,手中依旧拿著那本白色的册子,“骄傲,往往会让自己陷入自己所造就的陷阱中去。”   “这个叫做时雨浅的新生远远没有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据我们了解,他可是个在俩剑之内就祓除了特级咒灵家伙,虽说是借助了强大的咒具,但没有一定的实力怎么会使用的了那样的咒具呢?”夜蛾正道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哪怕他没有媲美特级的实力,光凭“操冰术式”来说,他也不会输的太彻底。”   “是吗?”   “喂,开始了。”家入硝子打断了俩人间的对话。   略微留白的空隙之中,忽地刮起了一阵清风,风压倒了小草,沉寂的环境中,氛围感紧张。   “怎么回事?你很紧张吗?浅。”五条悟突然这般说道,“别这么紧张吗,尽力就好了啊。”   “嗯,就像玩游戏一样。”   五条悟在原地做起了拉伸运动,他扭了扭脖子,又压了压腿,搞怪著说道:“下面是日本一年级男高中生争霸最强的比赛。”   “由无敌最帅的五条悟对战一年级新生时雨浅。”   “别输的太惨了哟。”   相较于不正经的五条悟,时雨浅倒是看上去认真许多,黑色的眸子紧盯著五条悟,全身的咒力也开始运转起来,“来吧。”   话音刚落,俩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草坪的中心之处凭空扬起一阵白色风尘。   “好快!”等到草地上俩道身影消散数秒后,观赏台上的三人才忽地反应过来。   夏油杰不由吐槽:“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咒力量要多少才能将自己的身体机能强化到这个地步?”   “五条悟也就算了,没想到时雨浅的咒力量也这么夸张吗?平时完全感受不到。”   三人的说话间,五条悟和时雨浅的动作都没有停下来,反而是更快了!   俩道身影都是模糊的,只因为那是不可思议的高速,他们的身体机能早就超过了人类目前的认知,如果说人类在100米的田径赛中,跑进10s就算快的话,那他们估计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吧,2s到3s之内他们就足以跑完全程了。   只有用高速摄像机才能显示出他们的运动轨迹吧?   幽黑色的咒力闪烁在白色风尘中,迟滞的拳影夹杂著幽黑色,攻击带起的破空声时刻响起。   扬起的风尘散去,俩人僵持在了原地,时雨浅的右手抵著五条悟的左手,低盘都成马步状,俩人的另外一只手在腹部位置紧扣在了一起。   “还不赖嘛,浅,能跟上我的速度。”   “切,你也还不错。”   只是话音刚落,俩人的僵局就被打破,时雨浅突然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朝著自己起来,用力抵抗时,五条悟变了招,他左手直接绕过了时雨浅的防守,抓在了时雨浅的衣服上,接著紧扣著的右手突然发力,俩股力量的迭加让时雨浅一时难以适应。   这是一击摔式,时雨浅被五条悟直接摔飞了出去。   巨大的力量就好像是迎面撞上了一辆小轿车,时雨浅倒飞出去的身影如同一颗急行的炮弹,拖带著迭起的绿色小草划出一道长达十几米的深痕。   “吸引力?这是他的术式吗?”   时雨浅止住了自己滚动的身子,他从草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   看著站在另一边的五条悟时雨浅猜想著五条悟的术式。   用咒力强化过身体各方面机能后,刚才那一击显然算不上什么,也就只是看上去有些狼狈而已,仅此而已。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的具体术式,但攻击还是胜过防御的。”   简单的思考过后,时雨浅手中蓦然的出现了一股冰蓝色的霜降气体,随后,冰蓝色的气体交织,在他手中形成了一朵小型的八角冰棱。   与此同时,整个大型的田径场上,从空中开始降下了白色的雪花。   “这是我的术式“念冰”,能力就像名字一样简单,一念生冰。”   观赏台上,望著掉落的白色雪花,夏油杰悠悠地说道:“这么快就选择公开术式了吗?想要早点结束战斗?太心急了一点吧,不过,这么大的施术范围,还真是少见啊。”   术式公开,咒术师作战常常会采取的形式,通过公布自己的术式情报,获得术式威力的增幅,属于束缚的一种。   “喂喂,夏油杰下雪了诶!”家入硝子兴奋地说道,女生似乎对于下雪天有著格外的兴奋,她伸手去触摸这些降下来的白色雪花,“奇怪,这些雪怎么感觉不到冷啊?”   “是雪花太小,你感受不到温度的变化吧。”夏油杰随意提了一嘴,随即他也伸手去触摸著天空掉下的雪花,很意外,“奇怪,真的没有任何温度,就仅仅只有雪花的形态?”   “难道是咒力的问题?不应该,刚才的战斗已经能明显感受到了时雨浅的咒力量丝毫不逊色于五条悟,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夜蛾正道也注视著天空中飘零的雪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草地上的时雨浅像是回答起了他们提到的问题,“通常来说,有关冰属性的能力,人们大都熟悉著俩点,一.低温,二.冻结。”   “这是所有冰属性能力的本质,可是,我的术式又远不止这些。小时候我翻到过一本时雨家祖上传下来的羊皮笔记本,上面记载了在咒术全盛的平安时期,时雨家的咒术师始终无法触及冰的极致,那是号称绝对零度的永冻之境,甚至,连触碰它的边缘也做不到。”   “后来在讨伐某个诅咒师时,家族里所有的精英术师全部战死,只剩下一小部分的后辈。”   “但是经历过这次灾变后,家族中反倒没有落寞而是出现了一位惊才艳艳之辈,他不在拘泥与寒冰所带来的低温以及冻结的特性。而是,通过咒缚的形式舍弃掉了低温与冻结这俩个特性,换而得到的是冰无与伦比的塑造性以及前所未有的锋利性。”   “如今,我已经能够完美的施展这种咒缚,我称它为“冰之剑制”。”   “悟,别被捅成马蜂窝了!”   “冰语,万觞。”   随著时雨浅话音的落下,蔚蓝的天空中出现了一把把剑,那是由天空中飘荡的白色雪花交织而形成的,所以,剑呈现的颜色也是雪一样的白色。   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雪白色剑影悬浮在空中,蓝色天空下的它们颜色异常柔和,雪白的剑身无形地割开了风,锋利之态令人胆寒。   “喂喂,真的假的,这是什么鬼术式?”夏油杰望著天空悬浮的一把把利剑震惊地说道,“全体范围aoe,360度无死角清屏技能?”   刹那间,无数剑影应声而下,远远望去,就像是蔚蓝色的天空下起了一场雨,一场雪白色而浩荡的箭雨。   字大章,今天只有一张了。   感谢大家投的月票,打赏。   谢谢大家~ 第20章 无下限术式。   漫天的剑雨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一把把雪白色的长剑插入草地之上,一座天然的剑冢凭空诞生,尤其的,以五条悟为中心的四周停滞著密密麻麻的白色长剑,如同一个臃肿的刺猬外壳。   由术式所生成的冰剑,所有信息都会被反馈回时雨浅的大脑,也就是说他可以清晰感知到冰剑传达的异样。   所有锋利的雪白色长剑几乎在进入五条悟周身的某个范围内后,就开始诡异地做起了减速运动,越向前行动速度就越慢,直到堪堪静止在了空气之中。   无论时雨浅下达任何指令,冰剑始终都无法再向前前进一分一毫了。   那就像是一个绝对而不可侵犯的禁域,无言的肃穆铁律禁锢一切。   前方禁行。   五条悟伸手拨开径前方的雪白色长剑,稍后,漫天剑影如细小雪花一样消逝在空气之中,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时雨浅停止了他的术式。   “诶,真是好可怕,差一点就要被捅穿了。”五条悟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鬼脸,略显浮夸地说道:“浅,下手真是狠心啊,就不怕我死翘翘?”   “不过,放心,老子可是很强哦,再努努力也许下一次就有用了。不过既然你公布了自己的术式,是不是也开始对我的术式感到好奇了啊?”   “很好,下面就由我来演示一下五条大帅哥的术式,快过来,我给你演示演示。”五条悟嬉皮笑脸的伸出来右手,挥了挥手,“来嘛,来嘛。”   时雨浅静静地打量著面前搞怪的身影,脑海里再次思考起了五条悟的术式:“吸引力,加上可以让物体做减速运动从而触碰不到自身.”   “这是什么能力?”   “神罗天征?一袋米扛几楼?”   “别害怕嘛,浅,在想什么呢?快点过来,我告诉你哦。”   “切。”时雨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谁会等你公布自己的术式啊?我又不傻。   没有丝毫犹豫,时雨浅挥出了第二剑,原本手上冰蓝色的八角冰棱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把冰蓝色的长剑,右手拿剑,顺势挥砍了下去。   “冰语,一千流。”   霎然,安静的世界里出现了水流的声音,哗啦啦地流动声越来越近。   时雨浅挥下冰蓝色长剑的剑身身后,划出了一道磅礴的剑气,不,与其说它是剑气,它更像是一条大河,像一条天上流泻而来的银河,又似一道白与蓝相间的凝练绸缎。   他以高贵而巍峨的姿态开始洗刷起世间仪态,蓦然间,大河所过之处,风被割裂而开,草被削得细碎平整,生机冉冉的草地上裸露出一条黄泥大路。   望著田径场上那条由数把白色长剑与蓝色长剑形成的大河,观赏台的三人不禁吸了一口冷气。   “好可怕。”家入硝子感慨地说道,她转头望向夏油杰,“喂,夏油杰,你说五条悟挡的住吗?会不会死掉啊?”   “哈?硝子,你在开什么玩笑?虽然绝大部分术师都会对大范围的攻击而感到头疼,但他可是拥有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诶。换句话说,五条悟不但能挡下,而且会相当的轻松。”夏油杰单手撑著脑袋,毫不在意地说著。   “相反的,”他话音一转,“时雨浅目前的状况相当的危险,那种大规模的术式肯定会相当消耗咒力,即使他拥有著堪比五条悟的咒力量,但五条悟可是六眼加持的,他的咒力消耗量极低,如果再这样下去,时雨浅会输得很快的。”   似乎正如夏油杰所说的,触及到五条身旁的那条剑河,以分流的形态向俩边散了开来,就像是被极具弹性的物体弹开了一样。   五条悟踏著小碎步一步一步朝时雨浅走了过来。   时雨浅之前所提到的术式锋利性在他面前仿佛是个笑话,他就这般视若无睹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流动的大河在五条悟身后又汇聚在了一起,凝聚出无比伦比的锋利性斩向远方,进而消散。   “好像所有的攻击都丝毫没有作用。”时雨前在心底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望著那双在墨镜闪烁著淡淡光芒的苍天之瞳,宛若大山般的压力突如其来的撼在了他的背上。   “真的好强。”   很快的,五条悟已经来到了时雨浅面前,他依旧是那幅浮夸搞笑的样子,挥舞著右手:“嘛嘛,浅,快伸手。”   时雨浅下意识伸手,掌对掌的伸手探了过去。   他的手停在了离五条悟不远的地方。   “这是,”时雨浅精神一震,“这种感觉?有点像小时候玩的磁铁,当俩面是同种磁场时直面碰撞所展现出的,那种扭曲,不可靠近的力量。”   时雨浅用力的向前按去,就像他想的一样,是比之前更强的排斥力。   “怎么样?浅,是不是很有意思?”   “刚才你的那些攻击之所以没用的原因,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打中哦!你碰到的是你和我之间的[无限]。”   “无限?”时雨浅皱起了眉头,不是我所想的吸引力与排斥力那样的能力吗?   “没错,就是无限。”   “很好,是时候由麻辣教师五条悟来给你讲述一下术式的基本原理了。”五条悟竖起了右手食指,“这就好比是将阿基里斯“悖论”里收敛的无穷级数带到现实。”   “什么意思?”   五条悟嘀咕了一声,“听不懂吗?”   他摸了摸下巴,忽然又有了主意,“简单来说,就是你与我之间这段距离可以无止尽地被无限缩小,我们俩个人之间隔著[无限]的距离。”   “换而言之,就是我的攻击如果没带必中性质的话,就永远也伤不到你,是这个意思吧。”时雨浅理解地说道。   “没错,没错,领悟力很不错嘛。不过,”五条悟忽然握住了时雨浅的手,“小心了哦。”   没等时雨浅反应过来,五条悟的第一拳已经打在了时雨浅的肚子上。   等到咒力著重护住身体时,时雨浅结结实实的挨了三拳了。   “好痛。”时雨浅嘴角溢出鲜血,“绝对不止是咒力强化后的打击。”   “是他的[无限]吗?好厉害。”   “不能就这样下去,要不然就输了。”   五条悟的右手紧紧地扣住时雨浅的手,似乎是在防止俩人拉开位置,看不见残影的拳头一轮又一轮的轰击在时雨浅的肚子上。   就在这时,意外陡然发生了。   如天空一般的冰蓝色霜降气体顺著五条悟的右手急速蔓延,时雨浅改变第一次改变了他术式的性质,刹那间,五条悟便被冻成了一座栩栩如生的琥珀状冰雕。   时雨浅也在这一时刻成功摆脱了五条悟的束缚,之后他迅速拉开了俩人之间的距离。   “冻不住他的,顶多只能拖延一下时间。”时雨浅脑海中念头闪动。   几乎才过了零点几秒的时间,琥珀状的冰雕就发生了碎裂,大块大块的冰块掉落在草地上,白色的寒气萦绕在五条悟的周围。   五条悟依旧嚣张的说道:“怎么样,浅,要不要认输?”   前所未有的强敌,让时雨浅感到莫名的兴奋,如果能战胜他的话,自己一定能够变得更强吧?   激情?高兴?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啊,以前从未感受到过。   总之现在的他处于一种极度的亢奋状态,身上的伤痛被他忘的一乾二净。   璀璨的黄金瞳亮了起来,时雨浅的双眼好似燃起了金色的烈焰,突兀的,他体内的咒力总量竟在此刻翻了近乎一倍。   翻涌的咒力宛若看不见尽头的大海,溢出的咒力以咒焰的形式附著在他身体周围。   “这咒力量是怎么回事?开什么玩笑!”一直坐在观赏位置的夏油杰悠然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家入硝子也在一边惊讶地说道:“诶,夏油,你看他的眼睛好像变成金色的了。”   “夜蛾老师,咒术界还有这种特殊能力?”   夜蛾正道拿著白色的册子一次又一次划掉了自己所写的内容,听著夏油杰的问题,他也茫然地回答道:“不,从来没有听说。”   正面战场上,时雨浅再度凝聚出了一把冰蓝色古剑,与前俩次不同的是,这次他手中的冰蓝色古剑看上去工艺复杂,上面还有著密集的图录,与那夜斩破特级领域的古剑很是相似。   “冰之剑制”,是由时雨浅“念冰”术式咒缚后掌握的一套攻击手段,其中招式都是以数字打头,分别是,万觞,一千流,百川,十焉,一曲,以及零式。   随著冰块凝聚剑影的数量下降,古剑的锋利程度就会愈发骇人,意思大概是,范围攻击越小,单体伤害越强,范围攻击越大,单体伤害越弱。   现如今他手中的这柄冰蓝色深邃的古剑,正是“一曲”,这已经是目前状态下时雨浅能施展术式最高精度了。   时雨浅感受著澎湃咒力带来的效果,更加敏锐的五感,更强的身体机能。   他的速度比战斗刚刚开始时还要快了!   消失的原地没有残影,剩下只是一个深陷草地的脚印,时雨浅挥舞剑的速度似乎更加快,冰蓝色的古剑在空气没了色彩,就像是隐匿起来了一样。   古剑切切实实地斩在了五条悟身上,极度细长的冰蓝色在五条身上闪烁,那是“一曲”划过闪烁在五条悟[无限]上的烙影。   一剑,俩剑,“一曲”一次又一次地砍在五条悟的[无限]上,像是在报复五条悟刚刚轰击他身上的拳头。   喃喃的声音回荡在五条悟耳边,“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差一点什么?时雨浅手中的“一曲”凭藉“锋利性”已经切入了五条悟的[无限中],还差一些距离,他就可以打破这层[无限]真真切切的打在五条悟身上。   可,还差了一点。   那现在五条悟在干嘛呢?   他的六眼已经观察到了时雨浅的攻击轨迹,但是,他的身体反应不过来。   或许,五条悟可以采取其他的方式追上时雨浅的速度,可他没有,他采取的方式依旧是单纯的比拼咒力强化过后的身体素质。   六眼传达给他的些许危机感,是自从五条悟出生以来就从未有过的感觉,此刻他的脑海无比清晰,他在告诉自己,“自己好像能变得更快些,好像还能变得更强!”   就像是尘封已久的枷锁,悄悄开始退却,那名为“瓶颈”的东西,松懈了开来。   五条悟的咒力量也在不断攀升。   这个怪物,在这场战斗中得到了成长与升华。   “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感觉!”五条悟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   时雨浅察觉著那股异样的咒力,本能的想拉开与五条悟之间的位置。   不过,已经晚了,五条悟已经跟上了时雨浅的动作,他直接徒手抓住了时雨浅手中的“一曲”,就这样硬生生的拽住了他。   愣神间,时雨浅手中的“一曲”给他传达了一个信息,“五条悟的[无限]再度的变厚了,距离仿佛又变得了无限远。”   “多谢了你了,浅,我好像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五条悟喃喃自语道,“这种感觉很好啊,前所未有的奇妙。”   没等时雨浅反应过来,五条悟另一只手上出现了苍蓝色的圆球,它不断牵引著周围物体向内靠去。   空气,风,甚至是地上的碎屑与小草都以螺旋的形式被拉扯著向球体内吸去。   “危险!”时雨浅敏锐的五感以及大脑都在给他疯狂的传递信号,“快跑!”   没有犹豫,时雨浅松掉了手中的“一曲”,疯狂向外跑去。   可那颗苍蓝色的能量球体,炸了开来,巨大的爆炸声直抵天际,黑色的烟雾遮盖住了俩人的身影。   迷漫的烟雾渐渐散去,一个凹陷的巨大坑洞出现在所有人的视角之内,五条悟悬浮在坑洞之上,那被称作“苍天之瞳”的六眼泛出淡漠的蓝光,异常璀璨耀眼,有种“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傲慢与狂放。   与五条悟相对的另一边,时雨浅正捂著小腹,此刻他更加狼狈与不堪,半边的校服被轰成了碎片,焦黑的半边身子不断溢出著鲜红色的血。   刚刚的时雨浅动作还是慢了些,尽管他已经用尽咒力覆盖住了身体,可还是受了不小的伤。   观光团的三人也凝神注视的下方的战斗,“结束了吗?果然还是输了嘛。”家入硝子叼著棒棒糖有些丧气地说道,“还以为能赢五条呢?”   夏油杰站起身子,笑著对硝子说:“怎么,硝子,就这么希望五条悟输吗?”   “切~”   “硝子,该你行动了,看样子浅,应该伤的挺重的。”   “知道了,知道了。”   夏油杰走下楼梯,低头望去那片战场,有些高兴地说道:“看样子,来了一个很强的同期呢。”   很快,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朝著远方喊道:“五条,你疯了吗?怎么还出手?你想杀了他吗?”   家入硝子与夜蛾正道听道夏油杰的声音齐齐向战斗中心看去。   只见悬浮在凹陷之上的五条悟再次出了手,似乎仅是单手一挥,凝练的四颗苍蓝色能量体围绕在时雨浅的四周,一股莫名向内扭曲的力旋转了起来,空间向内紧紧地收缩了起来。   “奇怪,明明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六眼还一直在给我传递危险的信号呢?”五条悟想不明白,但他还是选择了出手。   “完了,完了,不会要死人吧?我可不是法医,死人是就救不活的。”家入硝子在观赏台上迷茫地打起了转转。   “悟,你真的不会要杀了时雨浅吧?”夏油杰喃喃地说道。   时雨浅可没站在原地束手就擒,相反,他一直喃喃的说道:“必中吗?”   “那就试试吧!”   燃烧金色火焰的黄金瞳依旧滚烫,时雨浅双手合在一起,十指相扣,冰冷的声音在所有人的愕然中回响了起来。   “领域展开,一念冰间。”   四千字大章。   一章。 第21章 新的设想。   在咒术界,领域大致有著这样几种:1.中和术式必中效果的简易领域,2.追求“必中”效果的一般性领域。3.强化“必杀”后门槛极高的“必中”“必杀”的封闭性领域。   而时雨浅的【一念冰间】正是根据时雨家祖传下来的羊皮笔记上所记载所开发的,追求“必中”效果的一般性领域,换而言之,他的领域并不具有真正的“必杀”特性,没有增上buff。   当然他的领域并没有开发完全,时雨浅一直感觉他的领域少了些什么东西,可他自己一直都没有发现。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他的领域是无边界的特殊性领域,能通过让人自由进出领域为束缚,换取更精细的必中效果。   冰蓝色的冰晶世界瞬间覆盖住了整个田径场的草坪,天空中开始飘零起无数冰蓝色寒冰幻成的雪花,它们齐齐飞舞于世界之间,如傲然独立的雪精灵。   围绕在时雨浅周围的四个苍蓝色能量圆球还没等炸裂开来,就被冰蓝色的雪花斩至了湮灭。   与此同时,冰蓝色的雪花片也开始对五条悟进行起了斩击,醒目的,一条极为细长的冰蓝色“戮”越过了他的[无限],径直的斜斩在了五条悟的身上。   一条细长的鲜红血液溅射而出。   五条悟下意识的将[无限]的精度提至最大,同时发动了咒术“落花之情”弹开了周围的漫天冰色雪花。   时雨浅看著斩中的“戮”下意识的想再次使用同样的手段让五条悟失去战斗力。   只是这个瞬间,悬浮在空中的身影笑了一下,没错,那个受了伤的五条悟再次笑了起来。   白色的光芒自五条悟周围瞬间展开,细长的冰蓝色“戮”消散开来,周围的白光中和了时雨浅术式的必中性!   “这是?简易领域?”   没有任何犹豫,时雨浅再次全力运转起了术式,“冰殇,六戮!”   “戮”,是一种寒冰形成的细长斩击,与“一曲”的锋利度相近,带有“必中”的特性。   细长的六道冰蓝色斩击,在0.1秒之内就斩消了简易领域,可原本还停留在领域内的五条悟,却突然消失了。   “他不见了?”   一片冰蓝色的世界里,余留著时雨浅站在冰之海面上发呆。   “怎么会消失呢?”   “难道,”时雨浅回想起来俩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不可思议的速度,“他有著瞬移类的技能,由于我的领域没有封闭,所以他很容易的逃离了我的领域!”   另一边,观赏台上的三人还在对时雨浅展开领域的事感到震惊不已。   “真的假的,夏油,夜蛾老师,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领域?”家入硝子看著出现草坪上出现的冰之世界疑惑地向旁边俩人问道。   “应该,没错吧。”夏油杰有些迟疑,他也将目光投向了夜蛾正道,似乎是想听听身边这位老师的讲解。   夜蛾正道坐在观赏台上,眼睛微眯地盯著下方,细致观察良久后,他轻声说道:“是领域没错,虽然与现代咒术师的领域有些出入,但的确是。”   还没等夏油杰三人继续交谈下去,一道身影就闪出了冰之世界,他悬浮在蓝天之下,临立于世界之中。   而那道身影正是五条悟!   “瞬移出来了,他要干嘛?”   当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还在感到好奇时,五条悟在空中俩手向前伸张,然后猛然向内伸缩,他的嘴角念著咒词:“苍!”   一个个苍蓝色的能量圆球开始围绕在草坪上的“冰晶世界”外,以圆的形态紧紧包裹一周,细细数来,那一共是十二颗“苍”。   “他这是打算用“苍”硬生生炸开时雨浅的领域?玩得这么暴力吗?”   “不对,诶,夏油,你看,时雨浅的领域似乎开始向外扩张起来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像解说员一样讲述起了战场战况,“这是最后一击了!”   突然的,一阵响亮的声音传达到每个人耳边,“悟,浅,停手了,这不是生死战,没必要分出生死!”   夜蛾正道拿著大型扩音喇叭向底下的俩人发出通告。   听到这里,五条悟和时雨浅最终还是停下手来,数个“苍”消弭开来,时雨浅的【一念冰间】也随即碎裂。   俩人重新出现了在了草地之上,五条悟再次做起了鬼脸,“你输了哦,浅,如果刚刚夜蛾老师没叫我们停止的话,你会被我用“苍”炸飞的哦!”   “切,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的领域再次将你包裹在内,最终你输掉了这场比试。”   “哈?一半边身子都被轰伤的人就别逞强了,输了就输了,我,五条大帅哥是不会取笑你的。”   “什么鬼,你才是吧,差点就被我斩成俩半的家伙,还在这里嚣张什么?瞧瞧你身上还流著不少血呢。”   俩人头对头的撞在了一起,如斗牛一般。   “你这混蛋,胡说些什么,再来啊!”   “来就来,谁怕谁!”   夜蛾正道收起白色册子与扩音喇叭,双手放在背后,临走前还不忘对学生发号施令,“硝子,待会给悟和浅治疗一下,他们应该都受了不小的伤。”   “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了。”   家入硝子叼著棒棒糖,悠闲的望著下方争吵的俩人碎碎说著:“知道了,知道了。”   “夜蛾老师,明明战斗马上都要分出胜负了,你这时候叫他们停手,真是没劲的很。”   “硝子,该去看看悟和浅了,夜蛾老师走远了,听不见你的抱怨。”夏油杰双手插兜,向著田径场走去。   咒术高专的秘密会议室内,一盏散发著淡黄色微光的老旧灯悬挂在会议室上空,五扇木制门扉成圆型而立,除了灯光照耀之下,其余的地方皆为阴暗。   夜蛾正道正在向咒术高层报告著某些重要的信息。   木制的门扉后传来嘶哑的老者声音,“夜蛾,关于那个一年级的新生二次调查进行的怎么样了?”   “和我们之前调查的一样,没有太大问题,的确是平民世家出生的孩子。”   一个鹰钩鼻的老者佝偻著身子坐在门扉后,继续问道:“术式呢?术式是什么?”   “依旧是和报告上是一样的,操冰术式,术式攻击范围很广,实力大概在一级咒术师水准。”夜蛾正道板著眼站在灯光之下,面无表情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是吗?”另一道木扉后,传来一阵尖锐的老者声音。   “近些年来传统的术式可是很少见了,除了依旧传承至今的御三家,越来越多的优秀术式都遗留在了历史里,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你得好好培养你的学生。”   “记住,你的学生不止有五条悟和夏油杰。”尖锐的声音似乎不仅仅是提示,而是在警告。   相较于五条悟与夏油杰那样的异类咒术师,他们这些名义上的高层显然对有著传统“操冰术式”的时雨浅更感兴趣。   等到夜蛾正道离开之后,阴影之下的人们继续聊著。   “关于夜蛾正道特级的评定还需要继续拖延下去吗?”   “再等等看吧,直接给出结果会让人觉得很容易,做人啊,往往不能觉得容易,人得活在压力与困难里,才能绽放他的价值。”   “关于那个新生,我们可以抽空观察一下,甚至是试探一下他能不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在五条家的扶持下,五条悟凭藉六眼以及无下限术式必定在未来必能会成为最强之人,而在他之下,夏油杰也会在五条悟的帮助下凭藉咒灵操术成为又一强大的存在。”   “我们需要一个人观察,让他们的成长不脱离我们的掌控。”   “他们只能成为我们手上最锋利的刀,而不是有实力说话的人,一旦刀有了话语权,那就不仅仅是一把屠刀了.”   晚霞的余辉洒在床前,细碎的金沙铺满整个卧室。   白天在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的治疗下,时雨浅被五条悟用“苍”轰伤的地方已经恢复完全了,甚至有些离谱的是那些伤连疤也没有留下。   之后时间里时雨浅和五条悟一行人在外吃了顿饭,增进著同学之间的情谊,吃完又闲逛了一会,直到黄昏时刻才回到宿舍。   此刻的时雨浅正在书桌前总结与反思著白天与五条悟之间的战斗。   “其实,白天的战斗如果夜蛾老师没有制止的话,自己输的可能性会更大,不,是自己一定会输。”   “瞬移,以及要利用“必中”或是“中和”才能突破的[无限],再加上大规模伤害技能的“苍”。”   “显而易见,五条悟在术式功能性上占了绝对性甚至是压倒性的优势,至于我,除了率先掌握领域这一技能外,几乎没有任何地方的优势。”   “锋利性在攻击上太单调了,假如能突破[无限]的防御话固然能做到“一剑开天,无物不斩”,可关键是现在的自己做不到啊。”   “究竟怎样才能赢这小子啊!”时雨浅拿著笔敲了敲自己头,“真是头疼。”   在白天时,时雨浅有特意询问过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的术式,他们的前景似乎都还很光明,“五条悟除了“苍”之外还有“赫”没学会,在这之后还有领域。”   “至于夏油杰,只要有咒灵就能一直变强,怎么搞得,我为什么会感觉他比五条悟更可怕。”   “自己的似乎已经走到了路的尽头,前路的光景究竟在哪里啊?自己又该朝著哪方面努力呢?”   “可恶,就好像又和当初一样,陷入瓶颈了呢,想不出一点办法。绝望,迷惘。”   时雨浅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无聊中,他开始翻起了箱子,从中找出了先辈留下的那本羊皮笔记本,接著他一遍又一遍的翻著。   可仍然没有任何头绪。   时间越来越晚了,一下子便来到了夜间,晚间的风透过窗户徐徐吹来,时雨浅久违的有了些冷意。   “四月里的晚风,还是有些凉意啊。”时雨浅翻开柜子,从里面找出来一件外衣套在了外面。   突然间,他好似想到了些什么,“凉?不对,是冷。”   “冰的本质是低温和冻结?”时雨浅忽然好像有了灵感,“除了完善封闭领域,以及使用冰之剑制的零式外,自己好像还有一条从未走过的路,虽然自己偶尔会在夏天用低温冰冻饮料,但似乎从未尝试走过那所谓的“冰之极致”。”   蓦然间,时雨浅翻开羊皮笔记本新的一页,开始写下了许多东西,这是关于一些冰系能力的开发设想:以青雉和格雷为例,他们很少采用寒气进行直接攻击与冻结,更多的是在冰的形态方面进行修饰,目前看上去与自己走的是同一条路。   以艾希德斯,涂山雅雅,沧月为例,她们走得都是直接走得寒气一道,甚至达到过自己设想的“冰之极致”,也就是通俗的说,“绝对零度”,其中沧月甚至超越过“绝对零度”。   可那终究是漫画,有了些许夸张,“绝对零度”是什么真的知道吗?用终焉来形容也不足为过,火焰没有极限,冰却有著最低点。在时雨家祖辈留下的羊皮笔记本里就明确提到过,除非有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咒力量”,否则以“个人”是绝对无法触及的,甚至连都触摸不到,就更别谈将它精确至。   换而言之,你要有著极大的咒力输出,极强的术式掌控,极多的咒力量,才有一丝丝触及绝对零度的可能。   可那何其困难?   “行不通。”   这是所有时雨家祖辈写在羊皮笔记本上的结论。   很快他想到了另外的俩个东西,“袖白雪”以及“冰轮丸”,为什么“袖白雪”能达到“绝对零度”却称不上“最强冰系斩魄刀”,而“冰轮丸”却是“最强冰系斩魄刀”呢?   时雨浅想了当时自己看过的评论,“冰轮丸”是规则系冻结,大招“四界冰结”是通过冻结空间中的“风火水土”来实现创造一个真正的永冻的世界。   “单纯的规则冻结?时雨浅不由的想到了“咒缚”。”   “自己能不能通过单独的将寒气定在某个目标来实现冻结?”   “单纯影响温度,但并不影响周围的生物,通过单纯降低自己周围空间的热运动来制造一个提供自己的加速空间。”   “亦或是单纯的针对咒力与术式,并不影响使用者的生命与机能运动,能否短暂冻结他人的咒力与术式,使他们在一定时间内使用不了咒力与术式。”   “也就是将寒气一层层分化开来。”   想到这里,时雨浅开始了实验,将寒气重新进行规划,并对其做了束缚。   一时之间,他手中的寒气颜色开始发生了变化。   一会是犹如天空的冰晶色,一会是犹如雨雾的淡色。   犹如虚无的苍白色,犹如血液的血红色,一时之间,他手中的寒气在四种颜色之间来回不断的循环起来。   隐隐约约如果四种寒气结合在一起,好像似一朵花。   一朵生长在“永冻”之中的十二叶冰晶红莲。   四千。   好吧。   大概有点争议,懂得我会回答,不懂的请高手来 第22章 琐碎的生活。   自与五条悟战斗那天后,时雨浅算是正式步入了咒术高专的生活,只是似乎由于著某种原因,他们至今还没有外出执行过祓除咒灵的任务。   当然,也可能是高层在评估任务难度时,认为放任五条悟和夏油杰的危险性会大于咒灵。   不过除此之外,其余的东西都已经步入正轨,老师会在课上讲授关于诅咒的知识,有著体术和咒力的单独训练,然而,咒术师终究是一个靠天赋与自律的职业,所以在咒术高专内大都是自由的空闲时间,现如今时雨浅已经开始对生活有了一个这样的认知,“啊,好悠闲。”“好平淡的生活。”   每天早间晨起跑步,迎著带有凉意的春风,跑过一颗颗粗大的柏树,青翠的树叶携带著露水,在这之后,就是早餐时间,然后上课,这种生活让时雨浅有种上大学的既视感,高专下午基本不会上课,时雨浅会安静的享受下午茶,然后回到宿舍开发自己的术式。   至于五条悟和夏油杰则就像是俩个闹腾的小孩一样,他们会时不时在夜蛾老师耳边催促著,,如果还不外出做任务的话,你三个可爱的学生就会耐不住无聊惨死在咒术高中里的,,你也不想看到那种情况出现吧?”   这段时间的夜蛾老师总是很忙的,上完课的他经常匆匆离去,对于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询问,他也总是是一套老道的回答:“现在还不是时候,过些时候你们就有得忙了。”   咒术高专的生活虽说不上无聊,但也是平平淡淡的,时雨浅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现在他每天都会用他那翻盖手机在写信稿里记录一些咒术高专发生的事情,让他自己觉得时间稍微走得快上了那么一点。   年4月19日,天气晴,今天算是上第一节理论的日子,夜蛾老师讲解了有关于结界术的知识,嗯,他顺便提了一下有关现代领域“必中”“必杀”的特性,我对领域【一念冰间】的构建似乎有了新的想法。”   “4月20日,经历俩天的历程后,关于新咒术的开发有了一定的成果,正我所想的一样,苍白的寒气萦绕在我周围时的确可以制造出一个供自己加速的空间,经过测试,竭力情况下,我的速度可以达到亚音速,而这似乎还仅仅还只是一个最初级阶段,很好,我时雨浅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将有一个光明而远大的未来。”   “4月21日,无聊的一天,今天的我又和五条悟打了一架。哈?什么?你问谁赢了?当然是我,乱杀!好吧,其实我想问问五条悟这小子是不是小说里说的天选之子,真是的,明明在速度上是我占优势的,后来,他瞬移的越来越快,疾跑遇见不间歇的闪现打的真是难受,我决定了,等我术式真正完成之后,就要拳打五条悟,脚踢夏油杰。” 年4月22日,我准备向她请教一番,让我有些没想到的是,五条悟竟然先来一步,这小子真是让人不爽!可惜到了最后我和五条悟什么也没有弄懂,硝子的教学实在是一言难尽。”   硝子:“只需要这样,然后再这样,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时雨浅:?   五条悟:哈?   五条悟和时雨浅相视:她有说什么吗?   “4月23日,今天的又偷偷摸摸地跑来向硝子请教反转术式,我观察过了,五条悟经过昨天的折磨,应该是已经放弃了,我决定通过观察硝子使用反转术式的咒力变化,来更好的学习,为此我特意弄伤了自己。”   “硝子,快治疗我,我又受伤了”   “今天是个收获的日子,我好像理解了反转术式的原理以及具体用法,不过直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成功用出过反转术式,另外我还发现了硝子的秘密,她会一个人躲在角落偷偷抽烟,像个不良的女生,嗯,幸好她看不到我写的东西,要不然我肯定遭殃了。”   “快到晚上时,一个西装男找到了我,他说著学校有人想找我谈谈,我稀里糊涂的就跟他走了,然后来到了一个昏暗的会议室里,里面有著一盏散发著淡黄色光的老旧木灯,五扇立著的木扉,藏在阴影之内的人一直在对我说些什么,不过当我记录这则信息的时候,我就忘记了。他们究竟说了啥?为什么走的时候给了我一踏厚厚的现金,那个西装男还夸我明事理。”   “真是的,搞不懂,我记得那时他们在说话的时候,我满脑子里好像都在研究反转术式之类的这个样子。管他的呢,就当天降横财吧.”   “4月24日,今天的我终于发现了夜蛾老师的秘密了,他竟然会去超市买奶粉之类的,难不成有了小孩子?我悄悄地跟了上去,哦,不是小孩子,是一只会说话的熊猫而已。”   “哈?会说话的?”   “这天晚上,我基本掌握了所有新咒术,想著在咒术高专的某个角落里练习一下,深夜的教学楼里的训练室内,还有一间没有熄灯的房间。”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朝著那里走了过去。”   “我看见了一个扎著高马尾,穿著剑道服的女生,正拿著竹剑练习著素振,微微瞥见那双冰冷的狐狸眼,我就猜到了这个是谁了。”   “只是有点不一样的是,我似乎看见了她与平时所表现的强势完全不一样的一面,那全心全意练习素振的样子以及那明明累得颤抖的双手依旧紧握竹剑练习的样子,很让人心疼,或许仅仅是因为长得漂亮吧,让我即使被她用刀架过脖子,也依旧会心疼她。”   “我静静地在窗外看著她,欣然著她的那份坚韧与不甘,一直到凌晨。”   “4月25日,星期一,久违的,我在咒术高专见到了其他咒术师,嗯,是三年级的前辈,重点不是前辈,而是,这一届的三年级都是女生,穿著一身巫女服的庵歌姬前辈,身材高挑,穿著束腰女士黑西装,竖著干练马尾的冥冥,以及冰冷狐狸眼的九条源衣”   以上就是这个星期时雨浅记录的全部事宜了。   不过,辛苦的等待总是值得的,今天,他们总算迎来了咒术高专分派的任务。   任务的地点是一所位于神奈川的高中。   这所学校还未建成之前是一片巨大的郊区陵园,有人曾说在这巨大陵园里看见过幽灵之类的东西,后来某个资本家想买这片土地,就花钱请高专前来探查过,但是“窗”未曾发现过诅咒,事实也的确如此,再后来学校建成后,几十年间都未曾出现过问题。   近些年来,这所高中的升学成绩越来越好,可随著而来的怪事也越来越多,学生莫名失踪,甚至在一个星期之后才发现他的尸体,媒体,加上网际网路的传播,各种流言四起,传言他们是因为沾染了死人的陵园,才会取得这么优秀的成绩,现在过去的亡魂来索取福报了,目前这所高中已经停学了,而且已经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诅咒聚集之地。”   时雨浅四人坐在车内讨论著此次的任务:“又是学校吗?估计是自然产生的诅咒在作祟吧,回忆过多的地方,聚集诅咒也是很正常吧。”   “不,大概是人性造成的吧,也许这些年升学成绩较好引起了其他学校的嫉妒,故意将这所学校是创建墓地之上的抖露了出来,进而在陵园事件与本身就是学校的双重影响下产生了诅咒。”   “据附近“窗”的观测,里面存在许多咒灵,二级咒灵较少,三四级咒灵较多,当然也不排除准一级咒灵,甚至一级咒灵的存在。”   其实原本咒术高专并不会派发新生前往这种难度的任务,但你们显然是托了五条悟的福,上层特意挑选你们来解决这次诅咒事件。估计是来测试一下当代六眼的强度,至于其他人,死的也仅是无关紧要的新人而已,这没什么。   辅助监督在驾驶座上开著车在心底嘀咕道,随即他又向身后的三人询问道:“好了,具体的任务细节你们都明白了吗?”   但他们几人显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随意的“嗯”了几句。   至于其余的话则是,“好不容易出一次待会回去吃些什么呢?”   “甜品吧,甜品怎么样?”五条悟兴致勃勃地说著。   时雨浅一直盯著窗户外看,而夏油杰则一边玩著手机,一边应和著五条悟的话,三人显然没有对这次的任务放在心上。   辅助监督则尴尬地回头继续开著车。   辅助监督,顾名思义就是平时用来辅助咒术师完成任务,以及必要时充当高层眼线的人员,基本上都有咒力,会一定基础的结界术,同时也有著防止普通人不要妨碍到咒术师祓除诅咒的职责。   从神川奈距离东京也就只有四十多公里,自驾开车的话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如果坐地下铁会慢上一些,需要九十多分钟。   黑色的轿车径直地停在了学校门口,待到时雨浅几人下车之后,一阵阴风吹来,入眼看去,这是一间已经破败的学校。   “什么吗?这所学校哪里是停课了,明明是已经倒闭了吧。”时雨浅不禁吐槽。   一块立在学校前门的石头上刻有学校的名字,“神奈川第三中学。”在名字的下端有用红油漆写上的“黑心学校”,“下地狱吧”,“坟墓上的学校”之类的事情。   就连五条悟都不禁挑眉说道:“这个学校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吗?”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夏油杰拍了拍时雨浅和五条悟的肩膀,“这不关我们的事,作为咒术师我们只需要处理好诅咒就好了。”   他转身对辅助监督说:“降下帐吧,我们要开始行动了。”   随著时雨浅几人的身影走进学校,辅助监督也开始降下了帐,“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惨秽,皆尽祓锲。”   顷刻间,墨色流体便自由扩张,黑色的帷帐笼罩起了整个神奈川第三中学。   “祝诸君,武运昌隆!”   帷帐的拉开,黑色阴影下也开始传出细碎的声音。   然后,原本寂静无比的整个学校躁动了起来,无数细小的呓语声开始回荡了在墨色世界里。   时雨浅三人站在林立的教学楼之下,抬头注视著学校内各所建筑。   “喂喂喂,我们这是进了诅咒的老巢吗?这个数量的诅咒,杰,你怕是要吃到吐。”五条悟取下墨镜,打趣地对夏油杰说道。   夏油杰则是看著幽怨的叹了口气。   “浅,要不要来比赛看看?”   “比什么?”   “看看谁祓除的咒灵的多?”   听到这里的时雨浅有些兴奋,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测试一下自己新开发的咒术,他正准备应下来。   夏油杰却直接打断了俩人的话,“别闹了,悟,开始行动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杰。”只是说完话的瞬间,五条悟就瞬移消失在了原地。   “浅,这是你第一次跟我们行动,跟在我们后面就可以了。”夏油杰这般对时雨浅说著,“其实一般来说,我和悟就足以解决这种级别的诅咒。”   “不过多了你的话,就可以应对更多的特殊事件,所以你就当作我们的杀手锏配合一下我们就行了。”   夏油杰开始讲起了祓除咒灵的过程:“一般来说,五条悟会通过六眼观察,精准找到在地区内最强的诅咒,让它失去作战能力。至于我则开始扫荡弱小的诅咒”   接著,夏油杰身后张开一个巨大的黑色裂缝,一只只咒灵从其中蠕动出来,开始向学校内的建筑冲去。   “我现在的实力大概一级的水准,对于三四级的咒灵我的术式可以轻松祓除,就像这样—”夏油杰看著面前漂浮尖嘴鱼型咒灵,右手向前探出,尖嘴鱼咒灵的身躯不断扭曲,然后变成了一颗黑色的珠子落在了他的手上。   夏油杰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时雨浅有些好奇地问道:“咒灵是什么味道的?”   “大概像是擦过呕吐物的抹布吧,很恶心的。”   “啊?这样啊夏油,你不会觉得吃不下去吗?不需要水吗?”   “到胃里依旧会翻腾,习惯后也就这样了吧。” 第23章 咒灵操术,夏油杰。   时雨浅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眼前这斜刘海,他,夏油杰远比自己想像的更为可怕,光凭现下这场祓除咒灵的战斗中就可以看出来了,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无论咒灵的数量是多少,但凡只要是等级与夏油杰相差俩级或俩级以上,就会直接被他用咒灵操术变成黑色丸子,然后吞服变成自己的战力,接著他会将刚刚掌控的咒灵释放出来去攻击陌生的二级咒灵,等到二级咒灵受到重创时,再以同样的手段,化为己用。   这就像在玩闯关游戏时,你是靠打小兵积累,磨精英怪,挑战大boss通关的,而夏油杰呢,小兵直接倒戈,利用小兵攻打精英怪,精英怪被磨没血然后也倒戈,最后通关下来,整个游戏里的怪物,全成了人家的宠物。你叫人怎么玩?根本玩不了嘛。   就好比现在,时雨浅跟在夏油杰身后,眼睁睁地看著夏油杰身边的咒灵越打越多,以至于整所学校的诅咒都快变成他的战力了。   如果夏油杰一直以这个程度继续成长的话,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段里,想必他将会凭藉咒灵操数成为下一届“诅咒之王”吧。   到那时,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发动“百鬼夜行”轻松占领任何一座人类的城市。   这是与五条悟个人“最强”不同的另一种“最强”。   无数黑色的尸骸从泥泞的土地里爬出,它们的关节不断扭动瞬间,骨头架松动的声音不由让人感到心头一震。   潮涌的骸骨不畏惧生死向前爬动,凡是攀爬走过的地方,都会留下黑色的脚印,就像是黑色浸底的油渍一般。   也就在这时,一股恶臭随即迷漫开来,那就像是发酵过后垃圾桶散发的气味一样,让人窒息难以忍受。   夏油杰下意识的犹豫了一下,大约是2-3秒的迟疑时间,他再次朝它们伸手抓去,扭曲的黑色骨骸变成一根根细长的黑绳,牵引著在夏油杰手上化成了一颗颗黑色的球状物。   在时雨浅的注视下,夏油杰将它们一次性的迅速吞入,久久的才长长吐露出一口气。   “喂,杰,你没事吧?”时雨浅有些担忧地问道。   本想回应他的夏油杰,却在下一刻面色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双手扶住自己的喉咙,弯腰下躬,不由地向外呕吐。   时雨浅拍了拍夏油杰的背部,想让他觉得好受些。   “没事的,只是一次性吃下的太多了,胃翻腾得有些难受,过一会就会好的。”   也就在这时,整个教学楼的玻璃齐齐爆开,清脆的破裂声伴随著如与雨花一样的玻璃碎片飘洒向整个墨色的世界。   一只巨大的爬虫型咒灵从教学楼里探出头,它一口咬向了悬浮在空中的五条悟,庞大无比的身姿瞬间就撑开了坚固的建筑物。   正下方的时雨浅和夏油杰看清了咒灵的样子,它有著一双巨大的眼睛,眼睛之间有著连接的黑线,牙齿与人类相似,大小几乎是人类的数百倍,它倚靠著四只人形态的手移动著身体。   五条悟可没给它机会,他瞬间就出现在了爬虫型咒灵的身体中部,一发“苍”如烟花般绽放而开,诅咒的污秽之血漫天飘扬。   吃痛的呓语声瞬间回荡起来,“哇~”   五条悟将它的前半截身躯扔向了地面,白色的烟尘扬起,待烟雾散去,五条悟坐在了爬虫型咒灵的身上,他单手撑著头看著地面上的俩人。   “杰,怎么搞的,不想吃的话不吃也是可以的吧,我都说了只挑一些的较强的咒灵就可以了吧,这个样子会很难受的吧。”   夏油杰伸手使用咒灵操术朝向了那只爬虫行咒灵,一颗黑色的丸子浮现在了他的手中,夏油杰毫不在意的再次吞下,随著喉咙滚动,良久地吐出一句:“我可不想被你甩得太远,悟。”   “真是的,还是这么执著了,杰。”五条悟摆了摆手,从口袋里取出黑色墨镜重新带上,“算了,待会我请你们去吃甜品吧,吃些甜食应该会好上不少。”   “去吃什么好呢?法式千层派?甜甜圈?感觉都还不错,很难决定呐。”   三人走出了帐,回到了车上。   辅助监督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仅仅五分钟就解决了吗?还真是厉害。”   “哟西~,我们去新宿吧,我知道那里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时雨浅在车上给夏油杰递了瓶水,“喝点水吧,应该会感觉好上一些。”   “谢谢。”   三人直到晚上才回到咒术高专,每个人手上都提著不少东西。   “这还真是一趟愉快的旅途~”   接下来的生活似乎验证了夜蛾老师的那句话“过些时候你们就有得忙了”,现在的时雨浅他们格外的忙碌,而且明明是刚在去执行任务的路上,就接到了第二个任务。   “为什么又是我们啊?不是,我们才刚刚出发,就派遣第二个任务了?”   夜蛾老师:“这么没有办法,你知道的,二年级的学生还在养伤,至于三年级的那几个早就在执行任务了,目前只有你们有空。”   “况且,你和夏油以前不是经常说想出任务吗?这不符合了你们的心愿了吗?”   “哈?.知道了。”   五条悟匆匆挂断电话抱怨道:“真是的,一群压榨学生青春期的老橘子。”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时雨浅三人祓除诅咒的事件已经不下于五六十件,平日嘻嘻哈哈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开始对高专里派发的任务保持起了沉默。   年,5月25日,。   时雨浅三人东倒西歪的躺在五条悟卧室的一角,五条悟耷拉著一副黑色墨镜,有气无力地说著:“明明是些那么弱小的诅咒,为什么总要我们去处理啊?”   “一些二级术师就可以轻松处理掉了吧。”   “分配我们任务的话,也麻烦来些特级之类的吧,每天都是秒杀,坐在车上的时间还要比祓除咒灵时间的长,真是没事意思。”   夏油杰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修饰著自己的指甲:“悟,别想太多了,直到现在为止,被咒术高专明确记录上的特级咒灵也只有十三只,哪会有那么多特级咒灵给你祓除。”   “而且并不是咒灵太弱了,是我们太强了的缘故。”   “没错,老子们可是最强的。”   “没错,没错,悟和杰是最强的。”时雨浅玩著翻盖手机上的贪吃蛇,随声附和道。   不过,实打实地来说,他们说的没错,每次跟著五条悟他们出任务,时雨浅都是站在帐下观察的有无特殊事件的发生,在等待俩三分钟后他们便已经解决了全部的诅咒。   无论诅咒的数量多少,也无论诅咒的级别。   总而言之,他们太强了,几乎没有咒灵能挡住他们的一击。   近几天有些意思的也就是在江户郊外处理的裂口女了,它那简易领域还有点意思,至于其他的咒灵,根本不堪一击。   五条悟从床上爬了起来,看著还在玩手机的时雨浅,他灵魂地发问道:“浅,为什么你还在玩手机,而不是将手机关机?”   时雨浅抬头看向他,有些迷茫,“怎么了吗?”   夏油杰和五条悟几乎同时说道:“浅,快把手机关机。”   “哈?”   不过似乎一切都好像已经晚了。   时雨浅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有人给他打起了电话,而上面的联系人正是“夜蛾老师”。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脸耷拉了下来,“不是通知你让浅关掉手机,先休息一天再说吗?”   “啊哈,我忘记了。”   时雨浅则是,“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现在才说?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啊?现在夜蛾老师打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怎么办?接不接?”   俩人偷偷向时雨浅比划着名眼神,然后跑到床边躲了起来,开始观望起了局势。   电话铃声一直响个不停。   迫于压力,时雨浅最终接起了电话,“摩西摩西,这里是时雨浅。”   “嗯,是时雨浅吗?悟和杰在你旁边吗?真是的,怎么也打不通他俩人的电话。”   时雨浅幽幽地看了一眼躲在床边张望的俩人,还是硬著头皮的回答道:“没啊,我现在正在自己房间内开发新的咒术,没有见到他们俩个人,怎么了吗?”   电话那边的夜蛾正道沉默了一会:“是这样吗?”   “好吧,那你现在过来找我一趟,有任务交给你们三个人。”   “哦,好。”   时雨浅挂断了电话,五条悟连忙凑了上来,“怎么样,浅,夜蛾老师没说些什么吧。”   “任务。”   三人的头瞬间又蔫了下去。   “哈,又有任务,我们今天不是才完成了俩个任务吗?”五条悟双手捏著脸,做起了鬼脸,“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见。”   说著,他便将时雨浅请出了房间,“浅,请你自便。”   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时雨浅悻悻地一个人开始前往起了夜蛾老师的办公室。   日本东京时间,,咒术高专的训练操场上。   时雨浅为了尽快赶到夜蛾老师的办公室,选择了横跨训练操场走近路。   五月晚的夜间,凉风显得格外惬意,路灯散发著淡黄色光亮,在夜间整个操场也并不是显得那么黑暗。   偶尔的空气中响起一丝丝的电流嘶鸣的声音,时雨浅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突然他的视野中出现一道深蓝色的光亮,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时雨浅处在原地打量著训练场中心晃动的深蓝色的光芒,隐隐看上去有点像是乍动的蓝色雷霆。   想著夜蛾老师还在等待著自己,他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准备离开,可突然之间,一阵怒吼从操场那边传到了这边。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这么弱小,为什么还要选择当一名咒术师?混蛋,早点放弃就不行吗?废物的努力终觉还不是废物一个吗?”   “为什么要一直咬著牙坚持啊,你没有这个天赋,就不要逞强啊!”男生暴怒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响起,像是在质问,又是在宣泄自己悲愤的情绪。   听著,时雨浅忽然有了兴趣,热闹嘛,总是吸引人的,而且是咒术师之间的热闹,那就更有趣了不是吗?   时雨浅从口袋里掏出一迭瓜子,悠悠地走了过去,瓜子是怎么来的?哎,说来都是眼泪,每次执行任务时,自己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后来索性就在一边嗑起了瓜子,以至于现在每天时雨浅都会在身上带上一小袋。   操场的草地上有俩人练习著竹剑,可说是练习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殴打,男生手中的竹剑势大力沉,一招一式之中带著勇猛与凶厉。   女生手中的竹剑虽然灵巧,但每次都是去固执的防守,没有自己的攻击方式,以至于在接下男生的剑式后,女生握剑的手会颤抖,甚至在不经意间竹剑都会直接被男孩打掉。   尤其的,男生会在打掉女生竹剑后,发动自己的术式,乍起的雷电肆无忌惮的攻击的女生的身上,没有一点怜惜与顾虑。   时雨浅站在阴影处打量著俩人,男生的头发是竖起膨胀的,有点刺猬头的感觉,额头处有被烧焦的疤,面相凶厉有点像是不良的感觉。   女生的身高在左右,齐耳短发,长得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很是可爱。   一开始,时雨浅还以为俩人是因为发生矛盾,所以才这样的,但后来他发现了,男生完全是在凌辱女孩吧?   男生一次又一次打掉女孩手中的竹剑,然后用术式攻击著女孩的背部,深蓝色的电光闪过,女生的背部被抽击出一条血色的伤痕。   然后,男生拉开俩人的距离,等待女孩捡起地上的竹剑,循环反复。   女生也像是一头倔强的小蛮牛,抿著嘴,一次又一次的捡起地上的竹剑,如同瓷娃娃的脸上露出一副不管怎样都肯放弃的样子。   “我说你这家伙为什么还要去捡,乖乖放弃不就好了吗?不会受到皮肉之苦,也不会遭受死.”看见女生再次从草地上捡起竹剑,男生嘶吼著提剑冲了上去。   “啪!”清脆的竹剑碰撞声响起。   男生用蛮力将女孩的竹剑打偏,只是在这一击后,男生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辣,深蓝色的电流聚集在竹剑尖端,密集,不断缠绕。   “霹雳啪啦”的电流声如同鸟儿的嘶鸣声一般,在空气里颤动起来。   他直接用竹剑尖端刺向女声握剑的关节,似乎是想废了女生的手一般。   就当深蓝色的雷鸟要触及女孩的手臂时,时雨浅出手了,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闪烁到女生的身旁,一手抓住正在嘶鸣的雷鸟。   与此同时,冰蓝色的霜雪覆盖住了整只雷鸟,并且以结冰覆盖的方式向上不断攀升。   时雨浅冰冷地注视著握剑的男生,“喂,过分了吧?”   “你想干什么?废了她吗?” 第24章 空白   凝结的霜雪将嘶鸣的雷鸟冻成了冰晶,并以著持续的冰冻状态覆盖起了整把竹剑,暴躁的男生感受到竹剑上冒出的惊人寒气,下一刻就放手松开了剑柄,并快速向后拉开了与时雨浅之间的距离。   “这种程度的冰,是操冰术式?”呢喃地惊讶了几句后,男生冷冷地开问道:“你是谁?”   “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时雨浅对欺负女生的暴力男可没什么好态度,相反,他以同样的方式问到男生:“你又是谁?”   听著时雨浅的问题,这个男生没有理会,相反的,他双手揣进口袋,做出一副酷酷的样子,不屑地说道:“切,多管闲事。”   “喂,秋原琳,算你运气好,这次没有被我打废,不过下次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弱者就应该要有弱者的自知,总是被别人保护在身后的人不适合做一名咒术师,我劝你还是早早的离开咒术高专,做个“窗”或者“辅助监督”,但总之不要做一名咒术师了,否则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这个刺猬头的男生冷漠的瞥了一眼时雨浅,便转身离去,渐渐的他的身影淡出橘黄色的光亮下。   时雨浅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俩柄竹剑,搀扶起了这个被叫做“秋原琳”的瓷娃娃女孩。   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空气里,这是女孩的体香。   “挺好闻。”这是时雨浅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务室,或者你认识硝子吗?找她帮你治疗一下背上的伤。”时雨浅询问著女生的情况。   秋原琳呆呆的站在原地,发著愣,她低著头,在黑色刘海的遮盖下,时雨浅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时雨浅再次拍了女孩两下,“你没事吧?”   “难道刚才被打傻了?”   秋原琳忽地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她朝著时雨浅鞠了一躬,然后快速地在身上翻找了起了什么东西。   时雨浅就这样静静地看著她,直到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迭蓝色蝴蝶样式的便利贴,和一只黑色的水笔。   “她这是要干嘛?”   忽的,秋原琳拿著水笔在便利贴上写起了字,并将它递给了时雨浅。   女孩的字很清秀,上面写的是“刚刚的事情谢谢你,初次见面,我叫秋原琳,是咒术高专二年级的学生。”   秋原琳很快地又将便利贴取回,在上面补充起了一些东西,“不好意思,我不能说话,天生的,请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   “初次见面,我叫时雨浅,咒术高专一年级的学生。”时雨浅做起了自我介绍,然后再次询问道:“琳前辈,你刚才的伤没事吧?需不需我送你去医务室?”   秋原琳在便利贴上再次写道:“我没关系的,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时雨浅眸子微微上挑,继而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先走了。”   “二年级?”时雨浅在路上想到了有关他们的事情,“入学时五条悟就说过这一届二年级在祓除诅咒的时候出了意外,一名学生的当场身亡,另外俩人受伤住院。”   “前一段时间还因为没有他们,我们的工作量倍增,看样子现在应该是伤好了,刚刚回校,不过俩人大半夜的在这打架,这是闹矛盾了?”   回想著刚才那个刺猬头说的话,“弱小。”“被别人保护在身后。”   这是觉得“秋原琳”是个吊车尾,所以逼迫她退学吗?   咒术师的话,弱,是原罪吧。   算了,这关我什么事情?自己的事情都没有解决,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轻松了?   时雨浅摇了摇头,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很快,他就来到了夜蛾老师的办公室。   时雨浅敲响著木制的门扉,“夜蛾老师,我到了哦。”   “请进。”   宽敞的会议室内,夜蛾正道坐在办公桌前编制著玩偶,他看了看时间,“还算准时,这点你要比要夏油和五条做的要好,没有被他们影响是嗯?”   “你在干什么,浅?”   这时的时雨浅已经走到了办公桌前低头看著夜蛾正道编织的“丑娃娃”,他摸著下巴打量的说道,你的xp还真是奇怪呐,丑丑的玩偶,墨镜,还有一只会说话的熊猫.”   “我还以为男人xp都是萝莉,御姐之类的”   听著有些超前的词汇,夜蛾正道疑惑的问道那是什么?”   “嗯,大致就是些兴趣爱好之类的。”   “哦等等,不对,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夜蛾正道突然严肃地问道:“你刚刚说的了什么?”   “哈?男人的xp”   “不对,前面一句。”   “丑丑的玩偶,墨镜,还有一只会说话的熊猫啊。”   听到这里,夜蛾正道手中正在缝制玩偶的长针停了下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熊猫吗?呃,那天我本来还想问你一些咒骸方面的知识的,没想到那天你到超市买了奶粉之类的,我还以你有小孩子了呢,所以就跟了上去,没想到就看见了你和那只会说的熊猫了。”   “这事你有跟别人说过吗?”夜蛾正道警惕的盯著时雨浅。   “为什么要跟别人说啊,这是你的私事,我又不是长舌妇。”时雨浅说完,便察觉到了夜蛾正道那紧张而又严肃的神情,他问道:“怎么了吗?”   办公室里的氛围突然凝重了起来。   时雨浅猛地向后跑去,你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我可是你最可爱的学生,你能忍心下得了手?”   “跟著夏油杰和五条悟学坏了,他之前的性格好像不是这样吧?”夜蛾正道在脑海里这般想著,“我记得刚开学的时候他还是挺有礼貌的,是属于比较严肃的那一类型吧。”   “替我保密。”   时雨浅舒坦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淡然地说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下狠手呢,刚才你的表情简直太吓人了些。”   “哟西~作为的学生我一定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夜蛾正道注视著时雨浅,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咒骸会突然间有了意识,这是第一例,我还在探查它的原因。”   “是这样嘛?不过,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你还是快点说任务吧,我还要回宿舍洗澡。”   “嗯?你刚刚不是在电话里说了你已经洗完澡了嘛?”   “哈哈哈,好像是,我忘记了。”时雨浅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说道。   夜蛾正道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文件交给时雨浅,“看看上面的信息吧。”   时雨浅翻开了文件,从头看了起来。   “记录年4月10日,宫城县仙台市杉泽重工业工厂,十五名员工意外死亡,经过“窗”的调查,工厂内聚集大量低级诅咒,任务委托咒术高专二年级学生秋原琳,天野良间,水谷内凛祓除诅咒,任务结果:水谷内凛死亡,秋原琳和天野良间重伤。”   “记录年4月11日,仅一夜之间,诅咒全都消失。4月20日,再次有六名员工意外身亡,紧“窗”确认,工厂内诅咒再次出现,并且有多只二级咒灵出没,任务委托准一级术师清水石心,二级术师丘村瑛太进行祓除,任务结果:清水石心和丘村瑛太死亡。疑似:有一级咒灵出没。”   “记录年4月21日,工厂内诅咒消失。2005年5月24日,工厂内诅咒再次出现,七名员工死亡,任务委托一级术师九条源衣,二级术师庵歌姬进行祓除,任务结果:辅助监督与咒术师三人失踪,下落不明。”   时雨浅紧缩眉头,疑问地问道:“夜蛾老师,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为什么这上面一会写著诅咒消失,诅咒出现?一般来说诅咒不是不会离开出生地的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经过俩三次下来,你还以为这是些低级咒灵吗?”   “什么意思?”时雨浅不解地问道。   夜蛾正道肃穆的伸出俩根手指:“原因一:在工厂内的藏有一只术式特殊且实力强大的诅咒,原因二:也就是目前我的猜测,有诅咒师利用工厂内的咒灵在钓鱼,虽然不知道具体目的是什么,但是肯定是针对我们咒术高专的。“   诅咒师,简单理解为邪恶的咒术师。   “我知道了,我和悟他们会去一趟的。”   年5月24日,。   宫城县,仙台市,杉泽重工业工厂。   昏暗的天空中,下著细雨,杉泽重工业工厂正门前远远的驶来了一辆黑色的专属商务车,笔直的马路两边种著整排的银杏树,本应该生机勃勃的树木,此时却是诡异的赤裸著,四周氛围有些诡异瘆人。   黑色的专属商务车停在了杉泽重工业工厂门口,山本羽村熟练地拉开后车门,将俩把花骨伞分别递给九条源衣和庵歌姬。   俩人接过雨伞,下车,撑伞,向工厂内望去,此时的工厂显得有些老旧与破败,随处可见墙壁上裂缝以及脱落的油漆,生有铁锈的机器如同钢铁巨兽般伫立在前方,一座座的烟囱也盘踞一方巍峨屹立,昏暗的雨幕下,氛围很是安静,只听得见降落的雨滴声。   庵歌姬穿著巫女服,注视著工厂喃喃的说道:“怎么搞的?源衣,我怎么突然有点不好的感觉,这周围怎么会这么阴暗,感觉怪怪的。”   九条源衣也凝神注视著远方,天生对咒力敏锐的她能隐隐察觉到工厂里散发的异样咒力,“又是下雨天呢。”   她同样的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你说什么?”庵歌姬听著九条源衣呢喃声问道。   缓缓握住隐藏在风衣一侧的太刀,九条源衣对庵歌姬说道:“歌姬,作战方案改变,待会你紧紧的跟著我,这间工厂有很大的问题。”   “我知道了。”   随著山本羽村设下帐,本就昏暗的天空下淡出了一块墨色的帷幕。   与此同时,杉泽重工业工厂的一座的烟囱之上,一个诡异的女人安静地坐在这里,她注视著天空中升起的帷幕,又眺望向了远方,“咒术高专的人来了吗?”   “不过,好像又不是我们的目标呢。”   “看样子,还要在帮帮他们”   说著,她在帐之下降下了二重帐,“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惨秽,皆尽祓锲。”   进入工厂内部俩人,就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气,庵歌姬不由得打了寒战。   “冷起来了。”   九条源衣用冰冷的狐狸眼打量著周围,虽然看上去有些破烂,但还没有察觉到咒灵。   俩人继续向内部走去,她们走进了车间,车间旁的窗户早已破散开来,铁皮棚顶的滴水声与凌乱的电线,整个车间看上去一片混乱。   突兀的,一滩鲜红而流动的血出现在俩人眼前,九条源衣和庵歌姬相视一眼,不由的握紧了武器。   撕扯与进食的声音传达至俩人耳畔,视野之中,出现了四只正在啃食人身躯的诅咒。   湿润的空气中划出一道瑰丽的火弧,俩只诅咒瞬间被斩首,另外俩只诅咒反应过来时,一道红白相间的身影冲了上去,幽黑色的咒力瞬间闪过,乌黑色的血洒在地面,四只咒灵眨眼间就被祓除了。   破碎的窗户外,一个女人正紧紧观察著她们,随著天空响彻出一道蓝色的雷霆,她的样子显得格外的狰狞,当然并不是因为她长得丑,而是,在她的额头处,有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疤,诡异无比。   她对著旁边的一团阴影说道:“看样子比上次来的俩人还要强一些,你们陪她们去玩玩。”   “玩的尽兴一点。”   待女人说完,那团阴影之中,一只又一只诅咒蠕动出来,开始向车间涌去。   与此同时,九条源衣与庵歌姬察觉到了周围细细碎碎的动静。   抬眼望去,一团密密麻麻的黑影自空中侵袭而来,它们背部是橘红色,有点像小只的七星瓢虫。   “这是什么?”   在庵歌姬的惊呼中,九条源衣挡在她的前面,隐藏在风衣一侧的太刀猛的拔出,雪白明亮的刀身斩向如群蜂一般的七星瓢虫。   瑰丽色的火焰自刀尖染了出来。   当高温火焰即将触及到七星瓢虫时,那些虫子竟诡异的先行一步,它们齐齐炸裂开来,一只接著一只,橘黄色的火焰瞬间就盖过了紫色的瑰焰。   恐怖的橘黄色火海刹那间便淹没了九条源衣和庵歌姬,咆哮的火龙直直地朝著车间俩端的门口冲出。   翻腾的火焰吞噬著车间内的一切所有物,誓要将所有物品焚烧殆尽。 第25章 咒具与刀。   滚烫的橘黄色火焰渐渐褪去,残余之火仍在侵蚀著车间。   墙壁被火灼的焦黑,晃荡的明焰与冉冉的黑烟随著雨间的风轻微摇曳,整个车间内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周遭一片凄凉。   一张戏谑苍白的人脸从车间外的雨夜里闯了进来,残余的橘黄色火光照耀出了它的全貌,那是一只巨大的鬼面瓢虫,鬼面人脸在前,后端的躯体却是类似七星瓢虫的鼓包,背部的外表上有著许多黑白色圆圈,看上去十分吓人。   鬼脸苍白色的嘴唇上下蠕动,传出一阵轻蔑且尖锐的话语声:“怎么样了?刚才的火焰还满意吧?”   “应该被烧成灰烬了吧,什么也没有留下。”   “太好了,可真是完美。”   它蠕动著自己的身躯,一步一步走进车间,可突然,它喃喃的呓语声停在嘴边。   “怎么可能?为什么还没有死!”   鬼面瓢虫摇动著后端的身躯,似在宣泄著自己的不满。   黑暗却有橘黄色的微光里,亮出了一抹更加鲜明的颜色,紫色的瑰炎于此盛开。   处在火焰爆炸最中心的九条源衣和庵歌姬竟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恐怖的高温与火海对俩人丝毫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咝”处在破碎窗外额头有道长疤的诡异女人也饶有兴致地注视著这一幕,她似乎也有一丝疑惑:“这是怎么回事?”   待她细细透过窗户朝瑰炎里看去,一层淡薄的白色隔膜正在迅速消散,弥留之际,无形的风向两边自由褪去,卷起著黑色的尘埃浮起落下。   “这是风?”女人喃喃自言自语中,也注视到九条源衣手中那把刀镡缠著数珠的太刀了,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刀缠念珠,刃文为直刃调浅畿湾,丁子足,匂口小沸,帽子直小丸入,天下五剑之一,数珠丸恒次。”   “这把破邪显正剑出世了吗,还真是有趣。”   诡异女人再次对著墙壁上停留的一团阴影说道:“一起上吧,它一个人对付不了手持特级咒具的咒术师的。”   “嘻嘻嘻”黑色阴影里传出一阵顽皮的小孩的笑声,随著笑声的散开,无数只黑色的触手从阴影中爬出,流动的黑色液体包裹起了整个车间,永夜降临。   “吓死我了,还以为自己差点就死了。”庵歌姬回想著刚才那宛若饕餮一般的火焰,下意识腿软瘫在了地上,“啊嘞,天好像更黑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吗?”   “歌姬。”九条源衣警示著庵歌姬。   “怎么了?”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庵歌姬顺著萦绕在刀边的瑰炎望去,鬼面瓢虫那张苍白丑陋的出现在她眼前。   她下意识的嘴巴张大,然后快速惊起躲在九条源衣的身后,止不住地碎碎细语道:“好丑,这家伙好丑。”   九条源衣甩了甩手中的太刀,缠绕在刀镡的念珠散发著淡淡的光亮。   “我要上了,辅助一下我。”   “我知道了。”   只有火焰的黑暗里,穿著巫女服的巫女围绕著紫色的瑰炎开始翩翩起舞,红白相间的长袖轻柔晃动,细碎的步伐伴随著婉转的歌声,一会如轻云般慢移,转瞬间又如旋风般疾转,极尽地舞蹈出了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这是庵歌姬的术式,单独禁区,可以对术式范围内包括歌姬本人在内的任意术师的咒力总量,输出进行临时增幅。   额外的,由于没有省略咒词,掌印与舞,术式会通过这些仪式进行升华,效力将获得110%的提升。   九条源衣感受著自己体内增幅的咒力波动,手中太刀“数珠丸恒次”回到刀鞘,身体重心微微向下,做出拔刀的姿势。   冰冷的声音与拔刀声同时在黑暗里响起。   “拔刀斋,千百风之言。”   白色的风之间隙与著凌冽的刀光同时闪耀,极短时间内拔刀与挥刀的动作在空气里聚集出无数条由风幻化的白色斩击,随著九条源衣的身影冲出,疾风与斩击,如骤雨一般倾泻而下。   鬼面瓢虫感受到了前方的斩击,身躯后类似七星瓢虫的鼓包快速振动,数只尾翼散发著橘黄色萤光的小瓢虫不畏生死的迅速朝著白色斩击冲撞而去。   橘黄色的火光再次炸起。   可令诅咒没有想到的是,白色的风之间隙竟直接越过了爆炸与火海,一次又一次笔直的斩击在了它的身躯之上。   金戈相交的碰撞声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回响。   即使鬼面瓢虫的身体坚硬如铁,可这些由风直接冶成的斩击却更为犀利。   一道道斩击在鬼面瓢虫的身躯之上划出一道深长的伤痕,鬼面瓢虫吃痛地喊叫起来,乌黑色的诅咒血滴落在地面之上。   也就在这一时刻,黑暗里,九条源衣已经接近了鬼面瓢虫。   “风卷。”   手中太刀数珠丸恒次刀身聚集起无数纤细的风碎,凛冽的刀身上缠上了白色的风之羽。   九条源衣跃至空中,手中太刀快速旋转一周,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瑰之炎,鲸落。”   白色细缕的风碎,助燃起了紫色的瑰炎。   随著刀身泛出的紫色火焰,缠绕的风之羽快速涌进火焰,然后,瑰色的紫焰燃了起来,火焰的形态开始向外扩张,膨胀,流动晃荡的火焰覆盖住了整把长刀,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只舞动在空中的鲸鱼。   车间温度愈发的升高,滴落的雨水渐渐升腾了白气。   鲸,落了下来,如同上天降下的离火之灾一般,这是天神的罚戒!   可就在这时,意外陡然发生了。   静寂而黑暗的车间顶棚上,浮现出了一个人形态的诅咒,顽皮如同孩子般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车间之内,这个诅咒的俩只手中凝聚著俩团幽黄色的咒力,刹那间,它将咒力喷射了出去。   俩团在空中奔行的幽黄色咒力如同厚重铅球一般,在空中呼啸出巨大的声响。   庵歌姬听见声音后快速抬头,望著从天空愈发近的咒力冲击,她中止了术式,快速向一旁躲开,幽黄色的咒力冲击轰击在地上,赫然出现一个篮球大小的深坑。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九条源衣也即将受到咒力的冲击,庵歌姬急忙提醒她。   “源衣,小心!”   听著庵歌姬的喊声以及愈发弥近的呼啸声,九条源衣注视到了那团幽黄色的咒力,眉间微微蹙动,手中的刀势迅速改变。   那绝杀宛若鲸落一般的瑰色火焰,在下一刻齐齐散开,飘忽间如同烟花一样凋零逝去。   九条源衣的左手掌心浮现出瑰色之焰,她一掌向下拍去,束状的火光炸裂开来,九条源衣在空中借著火焰的助力翻身,手中“数珠丸恒次”卷染起绸缎似的风,平整的斩向幽黄色的咒力。   刹那间,那团幽黄色的咒力就被长束的风切成了俩半。   这次的斩击并未停止,九条源衣双手握刀向下落下,瑰丽色的火炎再次浮现,顺著绸缎似的风起舞了起来。   紫色的火焰在空中完美的拖起长尾。   “鲸落,一改,繁芳之径。”   紫色的刀帘斩落在鬼面瓢虫的后半截身躯上,鼓涨如同七星瓢虫的尾端一分为二。   乌黑色的诅咒之血染满整个墙壁,溅射向四处。 第26章 瑰落。   “好厉害。”望著在空中以火焰喷射强行改变动作的九条源衣,庵歌姬感慨地说道。   望著还停留倒悬在铁皮顶棚的那道人形诅咒,庵歌姬眼神一凝,幽黑色的咒力覆盖全身,省去“咒词”“掌印与舞”的术式“单独禁区”再次发动。   庵歌姬快速奔行,行动之余借助车间的铁箱,翻转跳跃,直至空中,凝聚著幽黑色的咒力拳头直接砸向人形诅咒。   只是令庵歌姬没想到的是,这只诅咒竟凭单手就挡下了她的攻击,而且它丝毫没有用上咒力,庵歌姬感受著拳头上传来的感觉,就像是砸在了铜墙铁壁上一样。   诅咒回头看向庵歌姬,俩人都看清楚了对方。   咒灵全身上下都是浅蓝色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脸部有著四只非常小的眼睛,一排整齐的牙齿与人类一致,尤其是它下的半部分遮盖的是日式传统的兜带裤,给人一种职业摔跤手的感觉。   它的笑容十分的瘆人,扭曲的面部肌肉,上扬露出牙齿的嘴唇,时不时发出如同顽皮孩子一般的笑声。   很是恶心。   “嘻嘻.”突兀的笑声传来,幽黄色的咒力包裹住了拳头并且瞬间砸向庵歌姬的头部,还好庵歌姬反应迅速,双手交叉挡在了头部,幽黑色咒力覆盖住双手抵挡了此次的攻击。   但庵歌姬还是被咒灵砸向了地面。   黑色的烟尘洋溢而起,庵歌姬陷入地面里,她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   “光凭咒力的打击竟有这样的威力吗?这种程度几乎已经超过我所遇到过的一级咒灵了吧。”   她脑海里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难不成刚才这只咒灵是特级?”   当庵歌姬还在猜测时,她的身旁便出现了一团黑色的阴影,咒灵从阴影里浮现了出来,四只极为细小的眼睛向上挑起,它注视著庵歌姬,看上去极为奸险狡诈。   “啊”庵歌姬突然尖叫了起来。   这一举动瞬间吸引了九条源衣的注意,没等终结掉鬼面瓢虫,她便朝著庵歌姬的位置冲了过来。   人型诅咒拉住庵歌姬的手臂,使劲将她往阴影里拽的时候,九条源衣已经到达了庵歌姬的周围,凛冽的太刀直直的刺入阴影里,瑰丽色的火焰瞬间覆盖住了刀身,高温顺著太刀朝阴影的泥潭里传递。   火焰疯狂的燃烧著,整片阴影里冒出了紫色的火焰。   咒灵吃痛的惨叫了一声,松开了庵歌姬的手,与此同时,诅咒回头望向九条源衣,极为细小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与戏谑不同的眼神。   那是它在警惕!   冰冷的狐狸眼散发著宛如刀锋一样的杀气,九条源衣手中的数珠丸恒次立著向上挑去,紫色的瑰炎带起的火花尾沫却并未带起诅咒的血。   人型咒灵以更快的速度钻进了阴影之中。   在另一端,半截身子被斩成俩段的鬼面瓢虫也挣扎的掉进了阴影之中。   四周再次回到黑暗,周围一片寂静。   九条源衣提起刀,瑰色的火焰浮现在刀身上照明了车间,“逃了吗?速度还真是快啊。”   “歌姬,怎么样,没事吧?”九条源衣询问著庵歌姬的情况并搀扶了她。   庵歌姬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谢谢,我没事。”   俩人在原地稍微停留了一会,便又重新打量起车间,此刻的车间内分外的诡异,明明刚刚进来时还在下著淅淅沥沥的雨,可现在已经听不见雨声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雨停了,但不可能连滴水的声音都没有了吧。   太安静了!   庵歌姬紧紧攥著九条源衣的衣服,“好奇怪,一点声音也没有,而且为什么会这么黑啊,应该还没到那么晚的时间吧?”   九条源衣透过手中的瑰炎释放的光亮看著周围,“刚才的那只鬼面瓢虫也不见了。”   “歌姬,我们出去看看。”   说著,俩人走向了刚进车间的那扇门,诡异的一幕再次发生了,瑰炎散发的光亮竟然刺不破黑暗了,门的那边仿佛是被黑色的浓雾包裹住一般,光线无法折射。   这是一道光与暗的分界线。   庵歌姬询问著九条源衣,“源衣,你说我们要走过去吗?门的那边感觉阴森。”   九条源衣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没有明确回答庵歌姬的问题,反而开始询问起来了庵歌姬:“歌姬,你刚刚与咒灵交手感觉怎么样?”   “很强,感觉比我之前遇上的一级咒灵还要强上一些。”庵歌姬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即使在我的术式加持下,还是被它一拳打吐血了。”   “感觉像是特级。”   这是庵歌姬给出的答案。   九条源衣与庵歌姬眼神对视了一会,随后九条源衣熄灭了刀身缠绕的火焰,黑暗里,传出一阵叹息:“估计没错了,又是特级。”   “整个车间应该被领域包裹住了,车间外也是领域。”   “哈?”庵歌姬呆愣在了原地,“特级?领域?”   “完了完了,这下该怎么办啊?源衣才一级对付不了特级的诅咒,虽说多名一级咒术师可以祓除特级,但我才二级啊,完全帮不了她啊。”庵歌姬紧紧地握著九条源衣的衣服,很是害怕与无力。   九条源衣突然笑了笑,冰冷的狐狸眼第一次融化了下来,“别担心,跟在我后面,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不会让你死在这的。”   刀镡缠绕的念珠隐隐散著光芒,无形的风以薄膜的形式包裹住了俩人。   “跟紧我了。”   九条源衣和庵歌姬踏入了黑暗浓雾围绕的世界。   “没有受到攻击,不过应该是真正踏入领域了。”   俩人回头看去,身后的车间之门已经不见,周遭尽是无垠的黑暗。   庵歌姬不由的更加握紧了九条源衣的衣服。   “如果面对的是真正带有“必中”“必杀”的领域,我们可能真的没有活路了,但似乎这片领域并不是“必中”“必杀”的领域。”   “什么意思?”庵歌姬不解的问道。   “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   “咒力,体力,竟在快速地流逝,这难道就是这片领域的效果?”   “歌姬,开启简易领域吧。”   听到九条源衣的提示,庵歌姬迅速开启了简易领域,白色原型领域绽放在了黑暗中。   “咒力和体力的流逝果然停止了。”   九条源衣看了看手中的特级咒具“数珠丸恒次”突然对庵歌姬说道:“歌姬,要不要赌一把。”   “赌什么?”   “能不能活下去。”   庵歌姬沉默了,本质上她还是挺怕死的。   九条源衣摸了摸庵歌姬的头,“放心,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用上术式吧,我们赌一把,竭尽全力看看能不能噼开这片领域。”   随著单独禁区的发动,九条源衣运转全身的咒力涌向“数珠丸恒次”,风涌动了起来。   简易领域内,白色的风碎在太刀周围卷了起来,如同一场静谧聚集的风暴一样。   九条源衣双手握刀,将刀举过头顶,白色卷层的风尾开始染上了一丝火焰,紧接著,瑰丽的紫焰燃起了整片风暴,瑰色之炎顺著风升腾,膨胀,舞动。   暴怒的火炎向著黑暗中起舞,如同一束冲天的火柱。   黑暗的领域里被浸染出来色彩,光的颜色显现了出来。   “瑰落。”   极度高温的火焱化作斩击在黑暗的世界切出一道碎裂的裂缝,雨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庵歌姬看著裂缝外惊讶地说道:“斩开了?”   也就在此时,九条源衣抓住了庵歌姬的巫女服,将她狠狠地用力推了出去。   裂开的空间细缝眨眼间就开始不断修复,庵歌姬转身的瞬间注意到了九条源衣的身后,数道幽黄色的咒力冲击自黑暗中浮现出来,朝著九条源衣的方向袭来。   “小心身后,源衣!”   我说过了,会让你活下来的。 第27章 阎魔冥刹。   黑暗,是一个与光明相反的形容词。   人们本能的崇尚并信仰光明,却由衷的恐惧黑暗。   光线的剥离,绝对的静寂,以及不可确认的未知性,会让每个处在黑暗里人感到焦虑,痛苦,不安,以至于人们很难在这样的世界里撑过24小时。   九条源衣在将庵歌姬送出领域后,一刀将身后幽黄色的咒力冲击斩成了俩半,现在的她,面对的就是无边的黑暗。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呢?”   九条源衣思索著问题,一个人独自徘徊在黑暗里。   “没有脚步声,诅咒没有再攻击。”   “体力与咒力仍在继续流逝。”   “只是单纯地想以此为囚牢困住我?还是想借黑暗的环境让我暴露出最脆弱的一面,之后再轻松除掉我?”   黑暗且绝对寂静的环境中,九条源衣的思绪无比的清晰。   “如果是单纯的困住我的话应该行的通,但如果是第二点的话。”   “那就看看猎人与猎物究竟是谁了。”   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将手中“数珠丸恒次”杵在地面上,静静地开始制造“陷阱”。   “只要诅咒出手的话,手持特级咒具的我绝对能一刀斩了它,而现在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营造出一种“虚弱”“无力”的环境,勾引它出手。”   “这就像是钓鱼一般。”   不,不对,这比钓鱼的风险高的多,身在领域内的九条源衣不仅要抵抗领域的“必中”效果,保有“一刀余力”的体力,还必须保证诅咒一定会出手,而一旦其中有任何一个条件没有达成,九条源衣就一定会输。   这是一场豪赌!   先下一城的九条源衣有著十足的信心,她相信无论是诅咒还是人都抵抗不了那颗急迫获胜的心。   九条源衣闭上了眼睛,舍弃掉了自己的视觉,将听觉与自己的咒力感知不断放大,同时运转起自己的术式“瑰炎”抵抗起了领域的必中效果。   无尽黑暗里的一角,诅咒用四只极小的眼睛正打量著九条源衣行动,它的嘴角始终保持一丝戏谑的笑意。   “这样嘛,那就看看究竟是谁会先倒下吧.”   黑暗里,时间一点一滴的开始流逝。   九条源衣感受著时间的推移,可渐渐的,她那对咒力敏锐的感知,以及清晰无比的大脑,慢慢开始迟钝变得下来了。   久而久之,她逐渐在脑海中开始思绪起了一些零碎的事情,以至于不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急躁。   “被我推出去的庵歌姬应该得救了吧,咒术高专的支持也快来吧?”   “假如自己死在了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好像是自己第三次遇见这样的绝境了”   一段关于自己人生的走马灯出现在了九条源衣的脑海中。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最讨厌的东西吧?你最讨厌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   “但九条源衣最讨厌的是她自己。”   没错,这位如今年仅17岁就成为咒术界一级咒术师,   日本顶尖世家五摄家之一九条家的嫡女,   这位高贵,清冷,看上去极其强势的大小姐。   最最最讨厌的就是的自己。   她讨厌那个无能无力的自己。   极度的厌恶,那个在秋末的大雨里无能无力的自己。   其实出生在日本的顶尖贵族,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相反,九条源衣一直认为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虽然能顶著高贵的头衔,吃穿用度不愁,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随自己的意愿的。   九条源衣的父亲-九条和是个渣男,他有著很多情妇,子女也有很多,如果算上九条源衣的话,一共是十三个。   九条源衣的小时候是与母亲居住的,那时的她还并未被九条家发现,她的生活在那时虽然有些清贫,但很是快乐。   记忆里的那段时间,母亲会温柔的哄自己入睡,会在纤长的指间套著一根两端系在一起的红绳,跟她玩那种把绳子翻出各种花样的小游戏,她总会笑著轻抚自己的头,说著“源衣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宝贝,是妈妈的宝贝哦”。   那段是金黄的时光,也是九条源衣最快乐的同年时光。   可后来,一群穿著黑色西装的大汉将她们母子接回了九条家。   九条源衣第一次看见到了她的父亲,那是一个穿著笔直西服,带著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英俊,但内里非常冷血的人。   这个男人坚信价值高于一切。   初入九条家的源衣第一次看见奢华富贵的房子,里面有各种精致的瓷器,看不懂的画卷,而且在她的房间里有各种样式的漂亮小洋裙,数不尽的可爱布娃娃,床很大很柔软。   她想著以后自己和母亲就不用挤在小小的床睡觉了,她们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好。   可也是从这天的起,九条源衣就很少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了。   她的生活被安排的满满当当的,花道,茶道,现代芭蕾,剑道,空手道,马术,她每天都在学习,她询问著自己什么时候可以去见自己的母亲时,而管家的话只有一句,“当你所有功课都是优秀时,你就可以去见你的母亲了。”   终于,偶然得空的间隙,九条源衣见到了自己的母亲,相比前几年,她变得虚弱了不少,远远望去母亲经常咳嗽,这时的她就像是个困在笼子中的金丝雀一样。   九条源衣开始询问起了管家,“母亲这是怎么了?”   管家低沉地说,“你的母亲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钱救治,但家主觉得救人的价值不对等,所以并未给你的母亲治疗措施。”   “什么价值?”九条源衣红著眼睛问道。   “如果当你的各个科目都满分,并且远远强于你的兄弟姐妹时,或许你对家主而言就有了一定价值,这时如果是你提要求的话,家主应该会答应,你的母亲也会有救了。”   这场秋末的大雨里,九条源衣的各科都考取了满分,并且在私教老师的评价里远远高于其他兄弟姐妹,她拿著自己的成绩单冲向了自己父亲的房间,要求救助自己的母亲时。   父亲的回答却是,“已经晚了,来不及了,不管怎样都救不了你的母亲了。”   “为什么?不是说只要我得了满分就可以了吗?我已经很优秀了。”   “如果刚刚开始你有这样的价值的话,你的母亲还有的救,不过,直到现在才绽放光芒,时间并不巧合。”   九条源衣看著自己的父亲,那是一双极其冰冷的眸子。   “坚强点,源衣,你的生活里并不需要你的母亲,九条家才是你的一切。”   之后,九条源衣求过很多人,管家,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可她们都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讨厌,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连自己的母亲都救不了.”   结束的雨末,母亲去世了。   没有葬礼,什么都没有,只有九条源衣那如同雨一般的泪水与深深的自责。   或许是自己的哭声太惹人厌烦了,一个严肃的银发老头走了进来,他告诉九条源衣,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如果想改变一切的,就得改变自己。   如果想面对遭难时不被打倒,就要有直面灾难的勇气,决心与才能。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那一天开始,九条源衣很努力地去学习任何东西,她的心中只剩下了赢。   “绝对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自己一定要赢下去。”   “不准失败,我不想再看见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   “要将成功刻进自己的大脑,就像是人类第一口成功的呼吸,心脏的成功跳动。”   她,九条源衣,要远远地超过自己的兄弟姐妹,要远远的抛下那个无能为力丑陋的自己,一步一步朝著胜利与成功走下去。   “只是不想第二次体会自己的无能了。”   无边的黑暗世界里,九条源衣开始表现的焦虑急躁起来,她的手不断的握紧,松开,又握紧。   手中太刀也是一次次拿起,放下。   后来,她开始展现出人性最脆弱的一面,在黑暗里练习起了剑术。   可精湛灵动的剑法只是持续不到半个小时,九条源衣便开始了大摇大摆的挥舞著剑,毫无章法。   甚至于现在,她毫无顾忌的使用了咒力。   瑰色火焰缠绕刀身,紫色的刀帘在黑色中独舞。   “拔刀斋,瑰落。”   “红舞。”   “鲸落。”跳动的紫炎一会如红绳舞动,一会似鲸鱼落下。   瑰之炎从燃起,到绽放,最后的到熄灭。   九条源衣倒在了地面之上,仅存著最后的体力与咒力,等待著诅咒的登场。   黑雾笼罩的世界一角,四只眼睛的诅咒开始惊呼了起来,奸诈且邪魅的呓语声回荡在周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   “焦虑,暴躁起来吧。”   幽黄色的咒力已经凝聚在了拳头上,它准备要出手了。   可突然,黑暗中,一只女人的手伸了进来,“别急,人类就是这样,奸险而狡诈,你如果现在出手的话,她会一刀砍了你的,再等等。”   诅咒下意识的惊呼一声,然后再次朝九条源衣的方向看去。   即使躺在地面的女人仍紧握著刀,四眼诅咒再次警惕了起来,它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真是的,这么谨慎,还是没有动手吗?”   九条源衣翻转著身体,刚刚诅咒已经错失了动手的最好时机,那么它现在肯定会继续等待下去。   “真的要死了吗?”   她用手擦了擦脸上残留的诅咒之血。   “又要承认那个无能的自己了吗?到头来还是这般弱小吗?”   九条源衣躺在黑色的世界里,她回忆起自己第一次遇见特级诅咒后,向爷爷询问自己如何变强的方法。   那个穿著白色剑道服在树下练剑的老人是这样说的,“在东密佛教里有这样一种传言,当做到“口”,“身”,“意”的时候,一个人就会变得格外强大。”   ““口”,“身”现在的你已经做到了,但还有“意”你没有做到,所以你战胜不了强敌。”   九条源衣不解的再次问道:““意”极为“心意”,我心中目标已经足够坚韧了,你为什么还说我的“意”还没有做到呢?”   “你确定那是你的本心吗?”   九条源衣沉默了。   “虽然直面弱小与无能是一件很难的事,但你并不能否定它的存在。”   “你不能一味的逃避那个无能的自己,只有当你真正的正视她,你才会变得更强,源衣。”   “就像树上的虫茧一样,无法撕破包裹自己的茧,是无法变成蝴蝶飞向蔚蓝色的广阔天空的。”   他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在九条源衣的耳畔响起。   “撕破裹著自己的茧吗?”   呢喃中,九条源衣从黑暗中站了起来。   “果然啊,你还真是厉害啊。”   脸上沾有诅咒之血的九条源衣,脸部表情在这一时刻显得疯狂不已。   “那就试试吧看!”   特级咒具“数珠丸恒次”,铭刻术式:风之息,能够将咒力转化为风,掌控风动,也可以将储存在剑内的风转换为咒力。   无形的风化涌入九条源衣体内,九条源衣的咒力快速暴涨起来。   掌印随著冰冷的声音响起在无边的黑暗里。   “就像是束缚的茧,第一次破裂开来。”   蝴蝶震动翅膀的声音响起在耳畔。   九条源衣只感觉全身上下无比舒适,无比自在,就像是失去了束缚的鸟儿,翱翔于天空。   “轻快,自由。”   “人在世上,灾难与困难总是接踵而至的,唯有战胜与面对,才是我之道。”   “领域展开,阎魔冥刹!”   刹那间,以九条源衣为中心,黑暗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散开来。   火,燃了出来。   不,应该说是“长”了出来,九条源衣身边的瑰炎形成了一棵课火梧桐树,火梧桐树棵棵独立,叶子盛开展现出跳动的火焰。   随著风之息的吹拂,梧桐树上的叶子就像火精灵般舞动,沙沙声,如同一片星辰大海。   如果有人这时站在重工厂外看就会发现,原本漆黑的椭球体在这一时刻,已经变为了靓丽的瑰红色。   这片世界,变成了火的世界。   宛若星焰的火焰中,九条源衣抚摸住了一片掉落的梧桐树叶,火焰般的叶子落入世界里,一阵暖意缠过,随后消散在空气里。   诅咒显现在火焰世界的一端,此刻的它显然有些呆滞。   “什么情况?我在哪里?我的世界呢?”   “数珠丸恒次”被九条源衣提起,无形的风催动著漫天的梧桐树叶,它们在空中汇聚了起来。   “阎魔。”   冰冷的声音刚刚落下,漫天的星焰态火焰在空中幻化出一只如同狰狞的撒旦恶魔,撕咬向了人型诅咒,只是顷刻间,火之恶魔就附著在了诅咒身上。   灼烧,焚尽。   诅咒如尘埃一般散去。   一只乌黑色的手指从空中掉落。   领域【阎魔冥刹】也消散开来,细小的雨滴轻轻的触碰到九条源衣的头上。   “活著的感觉真好。”   九条源衣不由蹲下身子,手中太刀插入泥泞的地面,她大口著喘著粗气,即使刚刚有著“数珠丸恒次”补充咒力,可她的体力仍然达到极限了。   “真是不错,你很厉害呢。”   远处的黑暗里传来掌声与由衷赞叹声,一个走在黑夜里的诡异女人缓缓出现在九条源衣的视线之中。   与此同时,九条源衣也看见了不远处血泊中的庵歌姬。   冰冷的狐狸眼猛然瞪大,惊呼声响起。   “歌姬!” 第28章 拉开的幕。   “你是谁?”   九条源衣用“数珠丸恒次”强撑起自己的身体,朝著黑暗里的女人开口问道。   诡异的女人以九十度的方式垂下了自己的脑袋,微笑著说著:“我用过的名字太多,即使告诉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看得出来你很担心你的同伴啊,嗯,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她还没有死哦。”   “也就是还有得救”九条源衣握紧了手中的太刀,随时准备出手。   “别紧张嘛,你很让我意外哦,没想到由“两面宿傩的手指”孕育出的咒灵被你祓除了,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你们似乎看上去还有著一定的价值,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九条源衣语气冰冷:“什么游戏?”   女人摆直了自己的脑袋,手随意的向前一伸,刚刚掉落在地上的那根乌黑色手指竟直接飞到了她的手上。   她的身后出现了先前那只被九条源衣一刀砍成俩半的鬼面瓢虫,突兀的,这个女人将“俩面宿傩的手指”塞进了咒灵的嘴巴中。   “她要干什么?”   黑幽色宛如潮水一般的咒力朝著四周扩散开来。   九条源衣将手挡在面前,微眯著眼睛盯著眼前这一幕。   吞下“特级咒物”的鬼面瓢虫身形慢慢地改变了起来,它不断地向内蜷缩,挤压,形成了一个黑色的球状物,然后开始悬浮,慢慢地飘向空中。   不久,这个球状物的外表开始变换起了颜色,原本漆黑的色彩下一刻竟变成了金黄色的,而外的,透过这层金黄色的薄膜,它的内部是一个兽虫的胎儿,这就像是一个正在孕育的幼年胎体。   “之前的特级也是这样形成的吗?这家伙究竟有著什么样的目的?”   女人开始介绍起了游戏规则:“这颗咒胎大概会在一天之内孵化开来。”   “你们大概面临以下两种情况,1.等待咒胎孵化,被咒灵杀死,亦或是杀死咒灵,2.提前对孵化的咒灵出手,然后被我杀死。”   “当然,我并不会逼迫你们。”   “怎么样,想好了吗?是选择与咒灵死斗,还是被我杀死呢?”   当然,或许还有一种可能,咒术高专的救助人员及时赶到,这是两者都希望的结果,略有不同的是女人更希望等咒胎完全孵化后,救助人员再来,不然,她还要采用别的方法测试六眼。   看著九条源衣迟迟没有动手的准备,女人转身朝黑夜里走去,身影渐渐消散在了俩人的视线之中。   东京时间,4月24日,,宫城县仙台市杉泽重工业工厂门口。   山本羽村抽著烟站在车前抱怨道:“怎么搞的?这次小姐的速度怎么这么慢?”   “按照以往祓除咒灵的习性,大概半个小时就应该完成任务了呀?可这次怎么这么久?”   “难不成又遇到特级了?不能吧,小姐不可能次次倒大霉吧?自己要不要进去看看,不不不,还是算了,我进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继续等著吧。”   烟雾迷漫之际,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是小姐完事了吗?”   他匆匆走上前,直到看清楚了女人的相貌。   “不是小姐。”   “不过,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额头上为什么一道蜈蚣似的疤啊?”   “现在日本医疗已经这么发达了吗?敢这样做开颅手术?”   这时女人也已经走到了山本羽村身旁,她只是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   一股超自然的重力就作用在了山本羽村身上。   顷刻间,血与肉混杂在了一起,山本羽村成了一滩血色的烂泥。   女人从山本羽村的衣服里翻找出手机,寻找著上面咒术高专的人员电话,当看见“夜蛾正道”的名字时,她拨了过去,等到电话打通了,又马上挂了。   “这样就差不多了。”   “还真是有点期待啊,这个时代的六眼已经成长到了什么地步了呢?”   “应该很快就能见识到了吧。”   另一边,九条源衣已经给庵歌姬包扎好了伤口。   “失血较多,现在已经陷入昏迷了,不过现在血已经止住了,目前看来应该不会威胁到生命。”   说著,她看向了天空中悬浮的那颗咒胎。   “那个诡异的女人究竟想干什么?”   “明明能够杀掉我们,却仍然给了我们活的希望。”   “折磨?还是有著特殊目的?”   算了,不管那人想做什么,以目前自己这个状态都无法阻止。   “如果咒术高专来人支持的话最好。”   “如果不来,也只能靠自己了,一个人最信赖的也只能是自己。”   九条源衣看著手中的刀,开始养神休息了起来,“趁现在更可能多的恢复自己的咒力,待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4月25日,,咒术高专的宿舍。   时雨浅推开五条悟宿舍门,对里面正在玩游戏的俩人说道:“悟,杰,该走了,有任务。”   “哈?”五条悟一边玩著桃铁一边问道:“夜蛾老师确定没有搞错让我们大半夜的去执行任务?”   “去救人,地点是宫城县仙台市。”   夏油杰从床上爬了起来:“那样的话得坐新干线了。”   “没提前订票的话现在应该去不了吧。”   时雨浅无奈地撇了撇嘴:“你可是五条家的大少爷,应该有办法的吧。”   “时间紧迫,夜蛾老师督促我们快点。”   “知道了,知道了。”   时雨浅一行人赶上了新干线最晚一班车,到了夜晚的11点终于赶到了目的地。   五月的晚间,时雨浅三人撑著雨伞走在路上,夹杂凉风的夜间还有些冷。   “哈切~”   五条悟不由的打了个喷嚏。   夏油杰回头望了他一眼,询问道:“悟,怎么了?不会是感冒了吧?”   “怎么可能?老子可是咒术师怎么还会得小感冒呢?”   “只是莫名有种不好的感觉。”   时雨浅观察著四周的环境,“为什么周围的的银杏树一片叶子也没有?都是裸露著,好奇怪啊。”   “我们应该要到目的地了。”   三人抬头仰望间,墨色的帐出现在了视线中。   时雨浅三人继续向前行走,很快就来到了工厂门口停放著黑色专属商务车处。   一滩血肉模糊的尸体出现在三人面前。   不由的,三人差点呕吐出来,虽然平常咒术任务都有著尸体,但年轻的他们仍然觉得恶心想吐。   时雨浅回过自己的视线,看向黑色的专属商务车,望著熟悉的车牌号“京都,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当他再次看向那血肉模糊的尸体,黑色的西服三件套,没错,时雨浅已经确定了这个人是谁了,他就是一个月前和自己坐在房间里喝茶赏雨的山本羽村。   “可他现在已经死了。”   “很突然,脆弱的生命。”   空气中迷漫一股血腥味和尸臭味。   时雨浅的胃在使劲翻腾,恶心感让他不由捂住自己的嘴巴。   五条悟转过身去,苍蓝色的眼眸开始观察起了帐中的情况。   只有夏油杰还在观察著尸体,他摸著下巴喃喃的说道:“像是被重力直接压迫成这样的,是咒灵干的吗?”   “杰,该走了,帐里的俩人快撑不住了。”   说著,五条悟拉著夏油杰的手瞬移到了帐中,“周围的情况就拜托了你了,浅。”   “知道了。”   帐内,九条源衣正和吞噬了“宿傩手指”的鬼面瓢虫战斗著。   无形的风化作叹息之墙遮蔽著来自鬼面瓢虫的“火焰攻击”。   “可恶,现在的自己根本做不到一天之内多次开领域,而且面前这只诅咒无论是攻击,还是速度都比之前强太多了。”   “甚至智商也提高了不少。”   “一旦我试图有攻击的它的想法,它就会立即朝著庵歌姬出手,逼迫著我不得防御,它甚至不采取领域以及大规模的咒术,似乎是想报我之前一刀将它斩成两半的仇。”   “这样下去,我也撑不了多久了。”   一只只全身散发橘黄色火焰的七星瓢虫全力的朝著九条源衣袭来,它们齐齐炸裂在九条源衣身旁的叹息之墙上。   爆炸声一次次响起。   在这击之后,鬼面瓢虫也像是终于玩厌了,它转身将身后鼓涨的七星包朝向九条源衣。   橘黄色的火焰不断聚集,然后瞬间喷射出了一条细长的赤红火柱。   赤红火柱散发的极致高温里,空间清晰可见的膨胀了起来,废旧的铁箱被它直接贯穿,周边流下红色的融化铁水。   九条源衣凝视著即将到来的火柱,脑子里浮现出不好的念头,“挡不住。”   赤红的火住射中目标后,再次卷起一阵橘黄色的火海,漫天火花尽兴地吞噬著一切。   明亮的火光带起浓浓黑烟。   鬼面瓢虫开始舞动自己的身躯,开始庆祝自己的大仇已报。   呓语声不断响起,“开心,高兴”   待黑烟散去,九条源衣的身旁出现俩个人影,这正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五条悟象征性地拍了拍身前的黑烟,一阵揶揄声传了出来:“火气很大嘛?但好像没有什么作用哦。”   九条源衣看著身旁俩人,只是瞥见那双白雾的苍蓝色眼瞳,她就喃喃地说道:“六眼?刚才用的应该是“无下限”术式吧?轻而易举的就抵挡住了诅咒的攻击了,果真是强的离谱啊。”   “哟~九条小姐好久不见了,没事吧?”   “我们有见过吗?”   “哈?明明在开学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吧。”   夏油杰在俩人交谈之际已经率向咒灵发起了攻击,无数黑色的枯骨从鬼面瓢虫的周围爬了出来,黑色如潮水般的诅咒攻向鬼面瓢虫。   鬼面瓢虫原本那张苍白的脸变得更加惨白了,无数只七星瓢虫从它的身体后飞出,沿著黑色的骷髅爆照开来。   可无论火焰怎样燃烧,这些从泥地里爬出的枯骨都丝毫没有任何损害,它们就像是本能免疫火焰一般。   橘黄色的火焰灼烧这枯骨,反而为骷髅战士披上了一层火焰战衣。   下一刻,夏油杰右手一挥,一尊有著巨大独眼,脖缠人头骨念珠的忿怒尊从天空落下,一拳狠狠的砸向鬼面瓢虫。   恐怖的重力强压在鬼面瓢虫身上,地面寸寸龟裂,尘沙扬起,周遭就好像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一般。   待忿怒尊的身影消散后,鬼面瓢虫满身溢出乌紫色的血,它颤颤巍巍的爬了起了,开始用咒力修复起了自己的身体,就在伤口愈合的时候,鬼面瓢虫发动了它的进攻。   一股庞大的咒力在周围开始开始了构建领地,黑暗将五条悟几人包裹了进去。   鬼面瓢虫张开了它的领域。   某个矮小的烟囱上,诡异的女人正盯著这片战场,比起六眼的瞬移出场,他更惊讶与六眼旁边的那个小子。   “不是普通的式神使,那是咒灵操术?直接将诅咒化为己用的术式。”   沉默片刻后,她诡异的大笑起来。   “哈哈.咒灵操术!”   女人额头上的缝线渐渐松开,头盖骨被她自己掀了开来,裸露的脑花的上有著人的嘴巴,尖牙附著的嘴巴也在恶心的笑著。   “夺取他”   在一阵诡异的笑声中,她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熟练的盖上头盖骨,重新开始缝合起来。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看样子他和六眼的关系还不错嘛?”   “兄弟,同学,好友?”   “先喂养他吧,就像是养蛊一样,让他变得强大,在这过程还要加深他与六眼的感情,塑造他的观念,然后随著时间推移毁掉他的信念,让他与六眼出现隔阂。”   “虽然有些困难,但人始终是感性动物不是吗?只要成功.我的计划就可以.”   “到那时,也就即将开始了我的时代哈哈哈.”   随著缝线的重新愈合,她的笑声开始也停止。   可天空中那黑色的幕帘,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拉开了序幕。   “你是谁?”一个冰冷的男生传达到女人的耳畔。   等到女人回头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双燃著璀璨火焰的黄金瞳。   女人奇怪的喃喃道:“燃著金色火焰的眼睛?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时雨浅再次问道:“不,应该说,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连头盖骨都可以掀开,这已经应该算不上人类了吧?”   无数白色的霜雪之剑围住了这个诡异的女人,黑夜里,偶然下起了白色的雪花。   “操冰术式?”女人感到阵阵惊奇。   不过,既然连咒灵操术都出来了,偶然出现这种术式也不是很特别吧。   女人再脑海里思索著,她用上了自己的能力。   “术式反转,重力。”   顷刻间一股庞大的咒力倾泻而下,围绕再女人周遭的霜雪之剑根根碎裂开来,全部沉入地面,与此同时,同样的重力也压迫在了时雨浅身上,时雨浅被这突如起来的重力瞬间压倒在了地面之上。   “这是,重力,山本羽村就是死在你手上的吧?”   “你说的谁,我并不知道,就像是随便碾死了一只蚂蚁,你会去询问蚂蚁的名字吗?”   女人毫不在意的继续说著:“就像,我也不会询问你的名字一样。”   “这个世界,终究是以强者为尊的。”   “蝼蚁们的生命,并不值得让我的情绪波动。”   “是这样吗?”时雨浅全身散发出了一股犹如雨雾状态的寒气,“可谁是蝼蚁还说不定吧?”   他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像是无视掉了那股庞大的重量。   女人下意识的加大了术式的输出效率,可不管重量如何增加,它似乎对处在雨雾寒气下的时雨浅没有任何影响。   “或许在以前我还会忌惮这种术式,可现在,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也就一般般吧。”   “所以,蝼蚁,你做好受死的准备了吗?”   十万字了。   相比第一本书的单机,感谢各位的支持。   真心蟹蟹~ 第29章 “冰”。   时雨浅是个天才,甚至略微夸张点来说,从穿越自带某些特质的他从小就丝毫不逊色于有著“六眼”的五条悟。   在五岁到十二岁期间,他便学习完了时雨家先辈一代代传下来的术式开发经验,继承了家族术式“念冰”的他不仅根据时雨家先辈留下的“束缚”方式的经验,独自开发完成了“冰之剑制”,甚至连领域“一念冰间”也被他开发得马马虎虎。   在后来的三年时间里,时雨浅通过战斗不断熟练并掌握了“束缚”用在“术式”上的技巧,并且在这期间他还在不断地尝试“精炼”自己的术式企图超越时雨家所有先辈。   达到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取之于水而寒于水的境界。   可世事哪有那么容易?   在这段时间里,时雨浅尝试过许许多多的方法,从“锋利度”上继续开发出比“零式”更为锋利的剑式。   可结果都失败了。   其中原因有很多比如:咒力总量不够,对术式与咒力的精度掌控不够   当然,时雨浅现阶段还在高速成长中,或许在未来某一天他可以做得到这些,只是,眼下的这些他完成不了。   哪一天遇见厉害的诅咒残害自己怎么办?   要是有很强的诅咒师想要杀自己怎么办?   所以,时雨浅迫切地想要变得更强,想要加入咒术师组织学习变得更强。   直到在咒术高专与五条悟战斗完后,为了突破五条悟的那层“绝对的无限”,为了变得更强。   他终于有了在术式上新的想法。   相较于用极高的咒力量与维持极高的输出量去制造出可以冻结影响一切的“低温寒气”,时雨浅选择更加简单透明的捷径。   与传统操冰术式不同的是,操冰术式是实现低温之后冻结空气中水分子,达到形成冰并控制冰形态的效果。   而时雨浅的念冰则是可以单纯的完成冻结,实现“冰”的效果,意思是他可以不通过低温也能冻结物体。   因此时雨浅在利用“冻结”效果之上加上束缚,就完成了新的术式。   针对纯粹物理的-冰蓝色寒气冻结,针对灵魂的-血红色寒气冻结,针对时空的-苍白色寒气冻结,以及针对咒力与术式的雨雾色寒气冻结。   而一旦物理,灵魂,咒力、术式以及时空都完成冻结后,就会完成一个相当于“绝对零度”的湮灭世界。   到那时,与五条悟一直所说的“最强”不同的是。   时雨浅估计会成为“无敌”的存在。   成为咒术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旷古烁今的“无敌”。   即使是神,也有可能会被他杀掉吧。   黑夜里,女人正一脸凝重的盯著被雨雾态寒气包裹的时雨浅,“操冰术式?不,不对,这不是操冰术式!”   对结界术以及束缚的很了解她很快就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猫腻,“束缚的味道,将束缚用在了术式上?这还是真是一种新奇的方式。”   “大部分咒术师都做不到这一点吧?”   女人喃喃间,时雨浅雨雾态的寒气上再度浮出了一层苍白色,然后,他冲了出去。   可在女人的视野里,时雨浅的身影像是直接从原地消失了,像是断层了一样。   “好快!”   “并不是单纯咒力强化身体机能带来的速度,而是咒术。”   来不及反应,在0.1秒之后,时雨浅的拳头已经砸在了女人的脸部上,裹挟著巨大力量的拳头直接将女人的头打歪了。   “咔!”   脖子断裂的清脆声音在黑夜里响起。   这个诡异的女人被一拳打下了烟囱。   而且,时雨浅的攻击远远不止力量这么简单,一股冰蓝色的寒气开始从女人的半边脸颊处开始扩张,冰,直接覆盖住了女人的半截身躯。   冰蓝色的寒气冉冉升起。   望著掉下烟囱倒在地面上的女人,时雨浅并没有停手,相反,他再次发动了术式。   “冰语,十焉。”   十柄冰蓝色刻有图案的古剑浮现在空中,黑暗的夜里出现了一抹又一抹锋利夺目的蓝光,时雨浅右手向下一挥,苍白色的寒色覆盖在古剑身上,下一刻,十柄冰蓝色的古剑以肉眼难见的高速飞向了瘫倒在地的女人。   就像是锋利的刀切开薄纸一般。   十柄冰蓝色的古剑直接刺穿了女人的身体,大量鲜红色的血液流向四周。   时雨浅站在烟囱上注视著这一幕,轻声说道:“这就死了吗?感觉很弱的样子。”   为了保险起见,时雨浅决定再给她来上一剑,“冰语,一千流。”   刹那间,一条夹在著冰蓝与雪白的剑河从高空落下,就像是一条倒流的斑斓的银河直接倾泻而下了。   密密麻麻的剑如雨疯狂侵蚀著,女人被扎得个透心凉,此刻以她周围为界,到处都是入地三尺的长剑。   时雨浅眼神微凝,回想到刚刚在女人身后看见她掀开头盖骨露出脑花的场景,他散去满地的长剑,手中浮现出了一柄看上去工艺极其复杂,刻有图录的冰蓝色古剑。   而这,正是时雨浅在战斗中能够使用的最为锋利的古剑。   他要切开这个诡异女人的头颅看看,这家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冰蓝色工艺复杂,刻有图录的古剑剑身微微一侧,迷离的黑暗像是被斩开了一样,时雨浅从烟囱跳下,迎著风,一剑朝著女人额头的缝线处斩了过去。   就在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被无数古剑刺穿了身躯的女人竟诡异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甚至,她的嘴角拉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直接回头,扭正了自己的脖子,与此同时,凝固著她半截身子的冰块也随即破裂开来,一块块冰蓝色的“疙瘩”掉落到了地上,之前被古剑刺穿了的伤口也停止了溢血,并以极快的速度正在愈合起来。   更令人惊奇的是,她周围流出的血液一滴滴的漂浮了起来,它们如弦线一般在空气中拉长汇聚,形成一支支锋利的血箭。   霎那,血箭加速射出,直面空中的时雨浅。   “这是赤血操术?”   加入咒术高专的一个月里,时雨浅学习到了很多东西,除了上课教导的咒术,他还知道了许多其他的咒术界的东西,就比如:咒术界的御三家。   五条家的“无下限”术式,禅院家的“十种影法术”,以及加茂家的“赤血操术”。   面前的女人现在用的正是“赤血操术”。   可奇怪的并不是这一点,这家伙竟同时拥有著俩种术式,“重力”与“赤血操术”,不是说咒术师只有一种术式吗?   “被骗了?”   时雨浅本能的想要去闪避女人射出的血箭,但下一刻,他便稳定下心神,他的周围雨雾状寒气再度冒出,他直接无视了周遭密集的血箭。   只见那支支血箭以极快极强的威势刺向时雨浅身前,可就当箭触及到他周围的雨雾状寒气后,血箭竟诡异的飘散了开来,一支支凌厉的血箭再度变成血滴,缓缓的从空中落了下去。   就像是术式被无效化了。   女人在这时迅速的站了起来,望著空中时雨浅迎面斩下的冰蓝色古剑,她转身向后,周遭的血液如孢子一般聚集在她的身后,紧接著血红色孢子齐齐炸开,女人瞬间逃离冰蓝色古剑的斩击范围,她飞向了空中。   在空中,女人再度立即发动术式-反重力机构,她漂浮在高空,并且正以著极快的速度开始逃离杉泽重工业工厂。   “要跑?”   望著那道渐渐消散在天边的身影,时雨浅闭上了眼睛,舍弃掉视觉以来扩大自己的咒力感知,接著他全身心的感知著空中女人的咒力气息。   然后,他绷紧了全身肌肉,上身微微躬起,左腿向后蹬地微曲,右腿踏前呈弓形,冰蓝色的古剑放于左侧,右手握著古剑的剑柄。   这是古武中的拔剑术。   “呼。”长长的换了一口呼吸后。   时雨浅的声音与拔剑声音同时响起在黑夜里。   “冰语,拔剑一曲。”   眨眼间,时雨浅手中古剑碎裂,一片片犹如玻璃般的冰晶碎片掉落在地面上,然后化作白色寒气消散开来。   与此同时,黑夜的夜空中出现了一道极为狭长的冰蓝色斩击。   这是时雨浅用“一曲”所化的斩击。   细长的冰蓝色长线轻而易举的便切开了晚风与细雨,就连那陷入无边黑暗的永夜也在一瞬间失去了它沉默的颜色,染上了冰的神情。   斩击的速度很快,在苍白色寒色的包裹下极快。   瞬间便到咫尺之距。   “不会吧?怎么可能?”女人感受著身后的那道犀利斩击,面色无比凝重。   仅是回眸瞭望了一眼。   那道冰蓝色的斩击就斩在了女人的后背上。   一道极长的血痕迎著风洒下漫天雨血。   黑夜里绽放出一朵朵暗红的血之玫瑰,场面壮阔极具美感,就如同一副绝美的画卷一般。   “没能斩成俩半吗?还真是可惜,差了那么一点。”时雨浅望著空中那道消失的身影遗憾地说道:“如果术式再开发完整一点的话就好了。”   “隐隐约约总觉得还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下次,女人,不对,鬼东西,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另一边,夏油杰他们也结束了与诅咒的战斗,鬼面瓢虫的领域破散开来。   几人的身影显现了出来,鬼面瓢虫直接被祓除了。   五条悟半吊子声音传了出来,“怎么感觉“特级”的也不是很厉害啊?”   “就算是领域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真弱。”   “我还以为会很强呢,没想到连领域的“必中”都突破不了我的“无限”。”   “不过,杰,你为什么不能用咒灵操术吸收这个咒灵啊?”   夏油杰对刚才的情况也有些不解,明明刚才咒灵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为什么吸收不了呢?   他缓缓开口道:“很奇怪的感觉,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原因。”   “就像是咒灵在排斥我一样。”   九条源衣捡起地上掉落的乌黑色的手指,将它丢给了五条悟。   “这是?”   “咒物,两面宿傩的手指,想必就是因为它身上的束缚,你的咒灵操术才会失效吧。”   夏油杰摸著下巴点了点头,“特殊的束缚,是这样吗?原来如此。”   做完这些的九条源衣面色仍然有些凝重,她对夏油杰和五条悟问道:“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   “一个看上去有些诡异的女人。”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个女人搞得鬼,而且她似乎很了解我们咒术高专,而且有著某种特殊的目的。”   只见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挠了挠脑袋:“哈?有吗?”   “什么?阴谋论吗?这里不是一直都只有我们几个吗?”   “连六眼都没有观察吗?”九条源衣喃喃说道。   “哟~这不是九条小姐吗?好久不见。”时雨浅从烟囱旁赶了过来,对周围几人打著招呼:“没事吧,杰,悟?”   “当然没事啦?我们可是最强的,联手起来,特级在我们面前都显的有些弱小了。”   “果然,我们就是最强的组合。”   “哦,对了,九条小姐刚才问我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奇怪的女人,浅,你有什么发现吗?”   “是这样吗?”时雨浅摸了摸下巴,严肃地说道:“是说的那个头上有道很长疤的女人吗?”   “如果是她的话,我见到了哦。”   “人呢?”九条源衣开口问道。   “被我砍伤,跑了。”   “抱歉,我没有拦下她,不过那个女人好像不止有著一种术式。”   “甚至,诡异的很。”   昏暗的过道里,女人扶著墙缓缓走动。   熹抹的橘黄色灯光照出女人的样貌。   黑色的短发,额头有著一道狰狞的蜈蚣伤疤,面色苍白,过道里,她走进建筑物的阴影中,喃喃开口说道:“真是锋利,差点这副身躯就直接被砍成俩半了。”   “连反转术式短时间内都修复不了这道伤口吗?”   “凌厉的斩击仍还在破坏我的身体,可怕,果然,粗心了,要知道无论在哪个时代,咒术师都是极其难缠的存在。”   “下次做事得更加小心谨慎一点了,最近还是不要在暴露自己了,甚至,必要的时候该重新换一具躯体了。”   说著,她从身后缓缓拿出一个黑色金属态的立方体盒子。   “眼睛里燃著金色火焰,奇怪的冰之咒术师,还是要早点消失比较好吧。”   “这里面可是关押了一位了不得的存在.”   “看看你究竟能不能活得下来吧。”   黑色金属态盒子在黑暗里散发著异样的光芒,它的一半是纯白色的,一般是纯黑色的。   有种阴阳交融的感觉。   先看,后改 第30章 云与烟。   金黄色的花碎偷偷推开绿色的结衣,开始显露自己的窈窕身影,她们一簇簇地排满了枝头,四处洋溢著甘甜的芳香。   又到了一年里金木犀盛开的日子。   距离宫城县仙台市杉泽重工业工厂的咒灵事件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任务的最后,那晚出现在杉泽重工业工厂的诡异女人被认定为咒灵事件的真凶,咒术高专将其列为“极尽凶恶的咒术师”并予以通缉,生死无论。   可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为止,咒术高专始终都没有查到那个女人的任何信息。   一点也没有。   甚至,对于咒术高专来说她就像是一个“谜”,一个隐藏在浓浓的黑雾之下的谜。   无人知晓她的过去,亦无人知道她的目的与行踪。   抛开这些,咒术高专在近几个月里还发生了许多事,其中最重磅的则是:五条悟,夏油杰和时雨浅已经通过了咒术师的推举与考核,正式被评定为了咒术界的“一级咒术师”了。   涨薪的同时,这也代表著他们已经能够独立处理大大小小的诅咒事件,每个人都能够独挡一面了。   除此之外,现在的五条悟跟夏油杰成为了铁定的“二人组”他们总在一起处理各类寻常咒术师处理不了的诅咒任务,逐渐在咒术高专打响了“最强二人组”的称号。   至于时雨浅.   自然不是被五条悟和夏油杰排斥了,而是被分配到了与二年级的学生一起执行任务。   什么原因?   原因一:太强了。   既然五条悟和夏油杰俩个人就能处理“特级”的诅咒事件了,那为什么还要额外一名一级咒术师的战力呢?   “一级”咒术师可始终是咒术界的最精锐的力量。   原因二:事故。   咒术高专每届学生的实力参差不齐,就拿这届二年级来说,目前他们的最高战力也仅是个“准二级”的咒术师,甚至连单独执行任务的权力也没有,将时雨浅派往与他们一起执行任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其中,二年级唯一一个“准一级”咒术师在先前执行任务途中已身亡。   原因三:高层因素。   咒术高层的老橘子们显然对五条悟这几人有所忌惮,他们对本应作为“棋子”却没有履行“棋子”义务的时雨浅始终保持愤恨。   时雨浅:“我什么时候成为了你们的人?”   老橘子们:“你接受了我们的钱,理当是我们手下的人。”   时雨浅:“哈?原来那不是免费送给我的吗?”   老橘子们:“.”   本著既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站在对立面的立场与角度,所以高层这些老橘子便在暗处出了一大把力。   此刻的时雨浅正躺在训练场的草坪上,叼著一根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狗尾巴草,悠哉悠哉地望著天空。   天空蔚蓝如洗,薄薄的白云被层层打散镶在上边,宛若一张轻柔的浣纱。   时雨浅在最近剪短了自己的头发,看上去精神了许多,不过,从骨子里散发的那股慵懒劲还是没有散去。   秋风浮动的小草,悠闲安静的时光总是让人想睡觉。   时雨浅渐渐的要闭上眼睛了。   数道凌厉的破空声快速响起,竹剑噼开空气的声音惊醒了他。   “她又来了。”   时雨浅脑海里浮出一个这样的念头。   果不其然,只是微眯地张开眼,时雨浅就看见一个留著齐耳刘海,长得像精致瓷娃娃一样的女孩出现在正前方不远处练习著剑术。   观望了一会,时雨浅转过身去,一个刺猬头,额头上有著烧伤包疤,满脸幽怨的男生又出现在他眼前。   男生坐在草地上直直地盯著时雨浅看。   “晦气。”   时雨浅吐槽了一句,便快速翻身转到了另一侧。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响起了男生的声音,“起来,别睡觉了,跟我对决。”   时雨浅直间捂住了自己的俩只耳朵:“不要,我不是已经给你推荐了和我相差无几的对手了吗?为什么还要缠著我跟你对决?吃饱了饭没事干?”   对了,差点忘记介绍了,这俩人正是时雨浅新的任务伙伴,男生名叫天野良间,准二级咒术师。   挥舞竹剑的女孩叫秋原琳,三级咒术师。   他们也是那晚在训练场里打架的狠人。   这也算是冤家路窄了。   在知道之后会和他们共同执行一段时间的任务后,时雨浅特意让五条悟去调查过他们。   这一届咒术高专的二年级原本有三个学生,其中“准一级”咒术师水谷凛内死在了杉泽重工业工厂第一次调查中,剩余的俩人重伤修养了一段时间不久前才回到学校的。   似乎也正是因为得知时雨浅三人解决了杉泽重工业工厂诅咒事件,天野良间和秋原琳要比普通人相见第二次要热情的多。   第二次见面时,秋原琳鞠躬弯成九十度,递上她那蓝蝴蝶制式的便利贴,上面写著:“听说是你们解决了杉泽重工业工厂的诅咒事件,好厉害,你还是一名一级咒术师?”   “能不能教我变强方法,拜托了!”   至于天野良间,递给了时雨浅一把竹剑:“跟我对决吧。”   俩人极其难缠,而且特固执,时雨浅都快被这俩人逼疯了。   回到现在。   天野良间低著头,像是被打击到了自信,与先前的傲慢嚣张截然不同,他低声说道:“那个叫五条悟的家伙太强了,我跟他的实力差的太远了。”   “他就算是站著让我打,我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像是不可触及的高峰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不过,”天野良间话音一转,“虽然同是一级咒术师来说,那个叫五条悟的男人显然比你厉害的多,你跟我之间的实力差距更短,所以我决定了,等战胜你之后我再去挑战他。”   “哈?”   你是怎么敢的啊,你不知道我每次都在让著你吗?   每次都以比你厉害一点点的速度与力量跟你战斗,那超级累的,不要再折磨我了。   天野良间继续说道:“而且我感觉你和我之间的实力只差一点点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我很快就能超过你的。”   “呵。”时雨浅被逗笑了,“那你加油,你在俩个月内已经输给我105次了,还有加把劲。”   “之后我再给你推荐一个人,夏油杰你知道吧?也是和我同期的一级咒术师,他也跟我差不多,下次你可以去找他练练手。”   天野良间的眉头皱起,“不行,再来一次,今天的我一定能打败你。”   “不要。”   俩人推嚷之间,时雨浅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显示的联系人是—夜蛾正道。   “莫西莫西,这里是时雨浅。”   “嗯,我知道了。”听完,时雨浅挂断了电话。   他缓缓起身,“很遗憾了,没时间了,今天我们要出任务。”   东京时间,涩谷区,一间不知名的书店。   与高楼大厦和繁华商业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家书店位于一栋稍显陈旧的建筑里,被周围现代高楼的阴影所掩映,宛如一个被时间遗忘的宝藏。   书店前的招牌已经褪色,字迹模糊,几乎看不清店名。   身穿整齐西装的辅助监督正给时雨浅三人介绍著此次任务,“这栋建筑物内的店铺基本已经关门大吉了,照计划这一带将被拆除并被建成大型的电子游戏城。”   “在视察时确认在书店内观察到有不少低级咒灵聚集于此,开发商不想让投入巨资的游戏城受到影响,所以特意委托了咒术高专进行祓除诅咒。”   “还有什么问题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要降下帐了。”   时雨浅摸著下巴打量著面前的这间破旧书店,“大概是学生购买大量作业习题册,由怨气所诞生类似书妖的咒灵吧?”   “根据咒力感知,好像很弱的样子。”   “既然如此,”时雨浅瞥了瞥旁边的秋原琳,“琳,这次的任务交给你了,作为这个月练习作业的考察,怎么样有信心吗?”   听著时雨浅的话,秋原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点头,她鼓著嘴巴,然后挥了挥手中的武士刀,示意自己没有任何问题。   天野良间迟疑了一会,刚皱起眉头准备说些什么,结果就被时雨浅用手一把堵住嘴巴,向后走去,“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买一些甜品,拜托了哦。”   “到时候请你吃好吃的,辛苦你了。”   “吃些什么好呢?甜甜圈?涩谷有什么好吃的甜品吗?”   辅助监督犹豫了一会,他向时雨浅小声问道:“虽说都是些低级咒灵,但数量还是比较多的,交给一个女孩,真的没事吗?”   “哦,没事的,琳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很大提升了。”   “我给她请了个私教老师,现在的她可是很厉害的。”   “是这样吗?”辅助监督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质疑下去,他开始降下了帐。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惨秽,皆尽祓锲。”墨色的流动液体快速飘动,眨眼间就覆盖了整栋建筑物。   “加油,琳。”时雨浅给秋原琳加著油。   俩人的身影消失在帐后,辅助监督则是伫立在黑色轿车旁,观望著情况。   楼与楼之间的小道上,落日的余辉以倾斜的姿态凝视著这条路,过道里,一半是阳光,一半是阴影。   天野良间用力推开时雨浅的手,用力的擦了擦嘴巴。   时雨浅站在说著:“抱歉,我是不小心的。”   “哟西~”   “良间,我们去买一些甜品吧,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客。”   “哈?良间?算起辈分,我应该是你的前辈的吧,平日里不说敬语也就罢了。”天野良间的眉头皱起,冷冷地说道:“再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别这样称呼我!”   “况且,我没有吃甜品的习惯。”说完,他转身向后走去。   时雨浅注视著转身的天野良间,开玩笑地调侃道:“怎么,你这次又想做个跟屁虫,一直偷偷跟在琳的身后吗?”   听到这里,天野良间停了下来。   金色的阳光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他转身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见了哦,不止一次,很多次任务我都注意到了。”   “你似乎总是偷偷躲在琳后面,帮她解决一些潜在的麻烦呢。”   天野良间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看得出来你并不讨厌她,不过,你为什么平时老是要骂她呢?明明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啊,而且,记得第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你好像要是要废了她吧?”   “既然这样,那今天我就帮帮你吧,如果她死在今天的任务里是不是符合了你的心意呢?”时雨浅露著笑意说著,可这时的他就好像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   心里是冰冷的。   “渣子。”   天野良间出手了,没有半句废话,嘶鸣的蓝色雷电在空气中窜动。   细长的雷电丝如蜿蜒的蛇一般盘踞在他的身上,金色阳光之下,电光缠绕的他宛若一尊雷神。   蓝色雷电乍动,天野良间如一道流光一样闪烁到了时雨浅身前。   激荡嘶鸣的雷鸟携带著冲击之势笔直刺向时雨浅的胸腔部位。   “说过很多次了,你的速度太慢了。”   话音刚落,雨雾状的寒气飘出,即将触及时雨浅的凌冽电光迅速消散。   时雨浅的身影消散,再而出现在天野良间的身后,转身,右手探出,轻飘飘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之前,我是让著你的。”   冰蓝色的寒气从时雨浅散出。   冻结的冰雪眨眼间凝结出现,在天野良间的震惊中,蓝色的冰块顷刻间覆盖了整条羊肠小道,高大的冰柱层层堆起,一座不逊于高楼大厦的冰山拔地而起。   “全被都被冰冻住了,范围这么广吗?”   “这才是他的实力吗?”   “好恐怖。”   “那他之前的战斗,是在.羞辱我吗?”天野良间的脸涨的通红,身上再次浮现出蓝色的电光。   时雨浅头大了,“吓不住他?”   雨雾状的寒气再度围绕住了天野良间,电光又消散了。   “用不了术式了,感觉像是被冻结了一样。”天野良间心神一凛,“什么情况,连术式都可以冻结吗?”   “这家伙的术式究竟是什么鬼?”   “喂,好好说话不行吗?火气这么大?良间。”时雨浅悠悠的说道。   “你之前是在羞辱我吗?一直隐藏自己的实力吗?”   “想什么呢,真是愚蠢,我那是在锻链你,相同等级的战斗才能拔高你的水平,我一直在模仿你的攻击方式,只是你自己一直在乎的输赢,没发现罢了。”   听著时雨浅的话,天野良间回想起了之前的战斗。   速度,力量,战斗技巧好像是和我差不多,所以我才会有认为他很弱的想法吗?   原来还是我自己太弱了吧。   “你在想什么?不会要哭了吧。”时雨浅跑道前方上下打量起了天野良间的表情。   “既然如此。”时雨浅拿出手机拍了照。   “以后可以给琳看看。”   “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快删掉啊!”   “不要,这可是我们的秘密。”   “对了,我再问你个事情呗。”时雨浅好奇地问道:“我说,你是不是喜欢秋原琳啊?”   “哈?”   “你在说什么胡话?”天野良间结结巴巴地说道。   “对吧,对吧,良间,你的脸红了哦,像猴子的屁股。”时雨浅打趣著继续说道。   “果然,不出我时某人所料啊,难怪你会在执行任务时候偷偷护著她。”   “不过,”时雨浅站直了身子,“你这样羞辱她,打骂她,让她不要成为一名咒术师,她可不会喜欢你。”   “谁会有那个受虐倾向,还有,你是有病吗?这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   “仅仅是像小时候揪著喜欢女孩的辫子,以一直以欺负女孩的方式获得她的注意,是得不到女孩子喜欢的,如果我是她,我一定会讨厌你,恨你一辈子的。”   时雨浅严肃的话语不经让天野良间低下自己头,就连往日里那扬起的眸子与竖著的刺猬头发都垂了下去。   天空的夕阳,走得更远了些,阴影笼罩了天野良间。   沉默,很长的沉默。   “怎么,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那我们走吧,去买甜品。”时雨浅散去了冰雪,向前正准备离开。   天野良间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怨恨也好。”   “讨厌一辈子也罢。”   “总之,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吧。”   “你见过自己的同伴死在自己的面前吗?”   说著,他红著眼睛抬头突然吼了起来,像是一头笨拙的野兽:“你知道的吧!咒术师的话,弱小就是原罪。”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强吗?”   “不是所有咒术师都是天才。”   “一级,哪怕是特级,都可以被你们轻松祓除,可我们呢?只要是任务情报稍微出现纰漏,等待我们的就是死亡了,你懂吗?”   “我不想琳死在咒灵手里你懂吗?不想她死.”   “如果安全活下来的话,哪怕是琳恨我一辈子,我也会接受”   “我之所以还会做这咒术师,就是因为琳,如果不是她,在水谷死的那一刻,我早就走了,我才不想做什么英雄,拯救世界什么的,都去tmd,连自己同伴都救不下来,还谈什么英雄梦?”   “现实,不是热血漫画,你以为喊两句口号就能真的打败敌人吗?”   “全是狗屎!”   静寂的小巷子里,阳光下,只有了一个人的影子。   “那你问过琳的选择吗?毕竟,这是她的选择。”   “呵。”天野良间轻蔑地说著。   “选择?那重要吗?”   “活著,才会有下一个选择吧。”   已更新 第31章 改变。   “这样是不是也太自私了一点,良间。”   “有时候尊重别人的选择也很重要吧。”   时雨浅转身望向天野良间,两人互相注视著彼此,金黄色的光碎如潮水一般铺在间隔之内。   “哎,算了。”良久,时雨浅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的选择。”   “那,你加油吧。”   说罢,时雨浅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走了。   夕阳之下,时雨浅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也许,她可能比你认识的她要强很多,你应该要对她多一些信任。”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选择。   而选择没有对错之分,只有最后呈现出的结果是否如自己的意。   时雨浅很尊重秋源琳的决定。   回想著那道每天从早到晚挥刀努力的身影,时雨浅也实在是说不出拒绝女孩的话。   长长的影子拉出过道,天野良间松了一口气,他站在了原地一会,便又重新朝著帐的方向走去。   “要强很多吗?”   “怎么可能?”   琳在他的眼中,始终是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天野良见他也不是怕死,而是怕有一天,他没有能力保护住琳。   他害怕,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弱小,亲眼看见琳倒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天野良见他不是天才,也不是一个可以保护所有人的英雄咒术师。”   “要是自己更强就好了。”   被帐笼罩的墨色世界里,秋原琳走上了石制的台阶,轻轻推开老旧的木门,一股尘土与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   秋原琳用手轻拍著口鼻前浑浊的空气,并开始观察起了书店。   书店总共有俩层。   底层内部显得陈旧褪色,焦黄的墙皮悬挂在上空,有种遥遥欲坠的感觉,木制的书架全都堆积在中间,一些书架上还摆放著些废弃的书本,它们凌乱不堪,有的甚至被撕破、破碎。   墙角堆积著旧书和杂物,已经很久没人整理过了。   堆积在一起的书架因为年久失修,已经开始腐朽,木头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灰尘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一层轻轻的薄雾,透过熹微的光照,仿佛营造出一种梦幻的氛围。   秋原琳摸了摸悬挂在腰间的刀柄,静静地走了进去。   只是刚刚接近书架,空气中就吟出了一道淡色的风刃,如同金戈一般的声音响起。   听著身后传来的动静,秋原琳快速的回头。   她手中的刀,更快。   雪白的刀身在一声凛冽的狐狸鸣中瞬间出鞘。   名刀,“白狐丸”第一次现世。   极尽锋利的刀刃借助转身的力量侧砍在风刃上,“咔”的一声,风刃断裂。   与此同时,隐匿在灰尘里的诅咒也现出原型。   灰白如张开书页的身躯,没有脚,双手是俩把弯曲的镰刀,眼睛附著在灰白色的身躯上,这是“书缚灵”。   它们一小只一小只的隐藏在四周,数量大概在一二十只左右。   嘈杂的呓语声伴著它们的出现而嚷了起来。   “撕碎她”   “不想再看见它们了,快撕掉它们!”   身形略大的书缚灵率先发动了攻击,它越至空中翻身将散发寒光的镰刀猛地朝秋原琳斩去。   望著空中的那道身影,秋原琳收回“白狐丸”,身体重心朝下。   右手紧握用白色皮革包裹的刀柄,带到诅咒下降到一定的高度。   她拔刀了。   这是与某人很相似的剑技。   “拔刀斋,斩!”   黑幽色的咒力自身体流出,完美的流淌在“白狐丸”的刀锋之上。   就像是和往常在操场练习竹剑一样。   风与乌黑色的血,散了开来。   空中闪过一道黑色的掠影,径直地将凌空的诅咒斩开成了俩半。   “第一次感觉这么好。”秋原琳这般想到,“就像是“苦练”开花了一样,原来自己也能这么强吗?”   她的眼神逐渐坚定了下来。   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这样的想法“我能一个人祓除它们,而不是躲在别人的身后。”   手中“白狐丸”被秋原琳握的更紧了,不再迟疑,她朝著咒灵群冲了上去。   似乎是忌惮于面前女人刚才的表现,剩下的诅咒并没有第一只咒灵那么大胆,瞧著秋原琳冲上来的身影,它们试探性地发动了攻击。   咒力的光泽涌动在镰刀之上,随著诅咒的快速挥舞,数道如金戈一般的风刃斩击浮现在空中,疾驰斩向了秋原琳。   四面八方皆是斩击。   秋原琳瞳孔一缩,这种大规模的攻击显然是她没有想到的。   “自己该怎么办呢?一旦有一道风刃没有接住,自己一定会受伤的。”   “快想想办法,秋原琳,你一定行的。”   “冷静,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沾染的灰尘的玻璃外,一个刺猬头正注视书店内的战斗。   看见风刃偷袭秋原琳的他,紧张得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挡下那记风刃。   当看见秋原琳反应过来,一击斩碎风刃并且快速解决一只书缚灵的他很诧异,也很开心。   只是现在看见身处在无数风刃里的秋原琳,他寒毛炸起,身上的深蓝色电光开始浮现,乍响,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冲了进去。   忽然地,他想起了时雨浅说的,“不妨相信一下她,秋原琳可能要比你认识的她更强一些。”   “再等等。”   只是这个念头浮现的同时,书店内的战况发生了改变。   秋原琳展开了自己的术式,无声的黑色圆圈覆盖了整间书店。   “术式,静默之距。”   能够展开一个以自己为半径长达50米的圆圈,处在范围内的所有声音都会消失。   一个在正面战场很是鸡肋的术式。   没什么用。   “为什么要在这时展开自己的术式。”窗外的刺猬头很是不解。   “让自己冷静,集中注意力。”   静寂的空间内,望著周身的风刃,秋原琳疯狂运转著自己的大脑。   “有什么办法吗?”   恍惚间,她的脑海中浮现了这样一幕。   这是之前,秋原琳在学剑时,教导她的剑术老师给她演示的场面。   那是一段场面宏大的剑舞。   在静谧的剑道室内,一束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投射在榻榻米上,创造出银色的光斑。巫女身著纯白的纱袍,头戴面纱,她手握著一柄古老的日本刀,刀刃熠熠生辉。   巫女的舞姿轻盈而神秘,她的眸子透过面纱闪烁著晶莹的星光。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一曲悠扬的乐章,她的脚步在榻榻米上飘忽不定,如同舞者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舞剑轻挥,刀刃在月光下划出银色的弧线,发出清脆的刀鸣声。   随著舞剑的加速,巫女的身影仿佛消失在月光中,只剩下刀刃在寂静的剑道室中穿梭。她的呼吸与刀的挥动同步,速度逐渐上升,如同狂风中的疾驰。   整个场面如同一首短暂而激烈的交响乐,充满了神秘和力量,令人陶醉在这美妙的刹那。   记忆里,秋原琳很少完整复刻过这段剑舞,至于用它来战斗就更不用说了。   而现在,在经过漫长而久远的练习之后,积累的才能就像是开花了一样,她似乎也有所明悟了。   “灵感,倾泻而出。”   “剑舞,樱之雨。”   蓦然间,秋原琳的身子变得无比轻巧,就像是学著脑海里那位巫女的动作,她也开始了起舞,她的舞姿轻盈而曼妙。   秋原琳以一种诡异的角度与动作躲闪并斩击著空中的急行的风刃。   渐渐的,她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迭出了复层的影子,手中的“白狐丸”也在不断舞动,每一次的舞步都伴随的一道银色的弧线。   突兀的,一阵樱花雨出现在书室里,轻轻的樱花花瓣飘落,落地时发出微微的响声。   就像是刀影的实例化。   刀刃在空中发出悦耳的音响,一道道卷席而来的风刃撞击在飘落的樱花之上,如同自然的旋律。   清脆,震动。   极短的时间内,书缚灵的所有斩击就在秋原琳的剑舞下消失殆尽了。   在斩落最后一击风刃后,秋原琳改变了自己的步伐。   就像脑海里突然消失在月光下的巫女,狂风中的疾驰。   “剑舞,虹间。”   “白狐丸”在空中斩出一条极其细微的虹间,只是她的身影一闪,这道虹间便划在了每一只咒灵的身上。   眨眼之间,所有的污秽跟著地上的尘埃,消散在了空中。   处在窗外的刺猬头看傻了眼,“好美。”   “不对!”   “琳这用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樱花的虚影?速度好快。”   “单纯的剑术怎么可能做得到这样呢?”   似乎一切印证了时雨浅所说的,秋原琳要比自己想像的要强。   雪白的刀身轻轻晃荡,乌黑色的诅咒之血散落,秋原琳大口喘著粗气,不过现在的她完全没有感觉到累,而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第一次用了出来,这种感觉可真好。”   稍微的歇息了一会,秋原琳环视著四周,在确定低层没有诅咒后,她便朝著二楼走去。   木制的楼梯堆积的厚厚的灰尘。   脚步带起黄色的尘埃,秋原琳来到了二层楼。   相较于底层的杂物与书架的堆积,第二层显然整洁许多。   一个个书架有规律的摆放著,书架上没有书籍,只有和楼梯间一样灰尘。   “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秋原琳喃喃地说道,随即,她开始一排一排的检查了起来,从楼梯间的第一个书架,到最后一个。   “什么都没有吗?”   她再次从最后一个检查到了第一个。   “奇怪,明明没有咒灵,为什么感觉越来越糟糕呢?”   迟疑间,秋原琳开始小心翼翼地行走,就这样一直走到楼梯中间。   她停了下来。   面前出现了一个影子,而它不是自己的!   “在哪?”   “上面。”秋原琳抬头望向书房的顶部。   果然,一只臃肿的咒灵从顶端掉了下来,一团黑色的影子在她的视野里不断放大,再放大。   那肯定很重,周围的空气正在不断震动!   “逃不掉了。”   秋原琳本能的拔出“白狐丸”,撑起刀锋向上抵去。   然而就在此时,空气中响起了电流嘶鸣的声音。   暴虐的雷霆长束一闪而过。   那道灰白色的咒灵被深蓝色雷电所化的长戟直直地刺在墙上。   接著,无数蓝色的电光涌起,迸发,齐齐在墙上蔓延开来。   咒灵在雷光之下疯狂挣扎与嘶吼,很快,它就变成一团焦黑的物质,被风吹散了开来。   看著门口出现的天野良间,秋原琳本能的向后退去。   此刻她的心理:完蛋了,又要挨骂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明明刚刚处理的还挺好的。   望著向后退去的秋原琳,天野良间的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已经这么怕我了吗?”   俩人沉默著注视对方,很久之后,似乎察觉到秋原琳没有受伤了,天野良间就没有上前,而是缓缓的退了出去。   “诶,第一次,他竟然没有说些让我放弃成为咒术师的话,好奇怪。”   “难不成良间他刚刚一直在旁边看著我?也对,他并不喜欢吃甜食,那他一定看见我的那段剑舞了吧?”   “被震惊了?第一次发觉我有成为咒术师的潜力的吗?哼,现在知道也不算晚。”   秋原琳在心底默默的捣鼓,可突然她又有了不同的想法:“还是他觉得我无药可救了,所以没话对我说了吧?”   “啊?如果是那样可真是太糟糕了。”   秋原琳将“白狐丸”收好放回刀鞘,心不在焉地一步步走出了书房。   墨色的帐消散开来,世界再次回归宁静。   远方传来一阵呼喊声。   “琳,良间,快来帮帮忙,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拿不下这些。”   时雨浅出现在道路的另一边,他的手中提满了大包小包的礼盒。   站在车旁的天野良间冷冷地说道:“你是把整个涩谷的甜品店都逛了一遍吗?为什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嗨嗨嗨,别说闲话了,快帮我拿著。”   再将包裹成功送到天野良间和辅助监督手中,时雨浅拿著一个精致的甜品盒子朝秋原琳跑了过来。   略微的瞟了一眼身后的书房,“咒灵都被祓除完了吗?琳还真是厉害呢。”   “很好,你辛苦了。”   “这是我特意挑选的奶油泡芙,很好吃的,而且都是兔子形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想尝一尝?”   “没关系,这是我特意送个你的哦。”   时雨浅身后,无人注意到天野良间那双嫉妒得冒火的眼睛。   (琳是我的!)   晚了些,先看,后改。   开学,忙.   差点赶不上了。 第32章 蛇影(一)   “如果世界有一种痛能够定义人生的不幸,那么这种痛究竟会是什么呢?”   “是从一出生开始就被称作家族的“不幸之人”?”   “还是父母健康既在就被他们过继给第三者的经历?”   “亦或者,是上天让自己成为男女性别之外的特殊游离者?”   源清素不知道,但他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不幸是贯穿他整个人生的。   京都源家,家族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公元10世纪。他们最初是京都皇室的近臣,以其忠诚和贡献而闻名。   纵观源家的整个历史,他们在日本历史中扮演著十分重要角色,他们曾参与京都政治和文化的发展,也曾在平安时代为了保护京都的和平和稳定而努力工作。   在家族中家主负责指导家族的决策,而其他家族成员则是担任京都市政府或文化机构的高级职位,演变至今,源家在各个领域都有著显赫的地位。   按道理来说,出生在如此显赫的家族本应是一件十分幸运的事情,而且是作为手握家族大权的源家家主的子女,那身份背景更是不用说的富贵。   可,事实却恰好相反。   源清素出生的那天,乌云密布,惊雷不断,一名路过的老僧在观察过他的面相后,甚至出言道,这孩子将是个不幸之人,会让整个京都源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界。   源家家主大怒,他赶走了这位老僧,并在家族内严禁人们谈论此事。   所有人也对这件事情不以为然。   然而,随著时间渐渐过去,源清素逐渐长大,异样的事情也变得荒诞繁多起来。   乌鸦,蛤蟆,不知名的虫鸟会频繁出现在源清素居住的地方,三岁的他会长时间注视著动物们,并时常说一些常人听不懂的东西。   与此同时,源家在生意与政事上也是状况百出,一度陷入危险之境。   流言开始了。   “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家主儿子惹的祸乱,他是个会带来不幸的家伙!“   “一年里换了几个居住的地方,可每次之后,代表厄运的乌鸦便会再度飞来,你知道吗?家主的儿子还会对著乌鸦与蛤蟆说话。“   “只有让他离开家族,家族才能复兴的。”   尽管家主已经尽力压低了这些流言,可诽言哪有那么容易就停止的。   老一些的长辈集体向家主施压,无可奈何之下,源家家主将源清素过继给了他的舅舅。   “为什么我要叫我的舅舅为父亲?我的父亲呢?”   “母亲也不肯认我了吗?”   可无论源素清如何嘶吼,如何挣扎,这就像是一个既定事实一般,无法改变。   真正坐实源素清“不幸之人”身份的是在他过继第二天,原本陷入险境的家族生意与政事,在这一天竟然意外的脱离了困境,而且家族生意并在原本基础上扩张了不少。   一度的,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包括源素清的父母可开始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源素清会给家族带来不幸与灾祸。   此后,每次见面,“父与子”的关系也就变成了“叔与侄”。   “我的父亲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我的母亲也不再是我的母亲了。”   “他们都已经抛弃了我。”   “从今以后,我就是一个人了,当然也还有你们.”   源素清的故事在这里还远没有结束。   在上学之后,他不幸的名头流传到了学校里。   “碰到他就会是一件的不幸的事,与他交往一定会在第二天倒大霉的。”   “你不知源家的人怎么叫他的吗?”   “不幸的他,只会给人带来祸端。”   所有同学都讨厌他,排斥他,源素清从来都没有过任何朋友。   到了后来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我说,你这家伙究竟是男是女啊?”   “明明是既有男性身体,为什么又会有女性身体的特殊生理啊!”   “他是双性人?”   “大家快来看啊!”   在众人的围观下,源素清爆发了。   他朝窗外嘶鸣了一声。   一群黢黑的乌鸦从蓝天边袭来,黑压压的一群不断撞击著击教室的玻璃,震动声,嘶鸣声,吓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们都注视到了,源素清那漆黑的眸子里竟浸染出猩红色。   “怪物,魔鬼!”   后来,学校报警了,大批的持枪警察来到了学校。   警察用枪弹射击著教室外的乌鸦。   那一天里,学校驱散了所有同学,黢黑的乌鸦尸体堆成小山一样迭在学校内,污色的血溅射在校园里的花草之上。   源清素被警察抓捕了。   被关押了很久之后,鉴于京都源家在政治与经济上的地位,当地警察厅不得已释放了源素清。   “恶魔。”   “不幸之人。”   “能与乌鸦对话的邪恶之人。”   一个又一个的刺耳的称呼与名头,挂在了他的头上。   经历过学校事件的人后已经没人敢去惹他了,就连老师见他也是退避三舍。   现在,欺负他的只有“源家”本家的子弟。   “我就是欺负你,怎么样啊?”   “你敢用乌鸦咬我吗?如果你敢,我保证源家不会再保释你,你会一辈子呆在监狱里,直至死亡。”   “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是家主的儿子吗?要不是你的舅舅,你还不知道在警察厅里待多久。”   “而且,现在家主的妻子好像又有子女了吧。”   “现在的你毫无价值。”   人们似乎总有种特殊的癖好,喜欢掌控和污辱别人,来获得所谓的自我满足感,而这些人,以欺凌与掌控“怪物”来展现自己作为京都贵子弟的身份与地位,以及满足那无与伦比的虚荣感。   源素清每天都会受伤,新伤没好又添旧伤。   拳打,脚踢,重物敲打,成了生活中他生活中最普遍的事情。   他不想自己的舅舅再次去源家低声下气的寻求帮助了。   或许,漆黑的世界里还有一抹淡淡的光。   初中之后,源素清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学业。   他每天蜗居在自己的房间内,盯著那株樱花盛开,芳华,而后凋零。   源家会给他提供生活费,供他一日三餐。   这是已不是父亲的父亲,留给源素清最后的恩惠。   京都源家的家主又生了一个女儿,与灾星不同的是,女孩出生的这天,是初雪。   那名看面相的僧人再次出现了,这次源家的人并没有赶他走,而是花重金请他查看女婴的面相。   “贵,妙不可言。”   “纯白之魂。”   在听见僧人的话后,源家家主终于放下心来。   而后,这位僧人便远远离去了。   “双子诞生了,师傅的预言成真了。”   “京都要大乱了,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这一年名为源结子的姑娘五岁了,在一次偶然偷听父母的谈话间,她知道了自己还有一位“哥哥”。   于是,这个女孩抱著好奇的心思偷偷溜出了家门。   这是他们的一次相见。   源素清坐在院子里空地上,盯著那颗凋零落下的樱花树。   源结子穿著粉色的小裙子观望著空地上的源素清。   她偷偷的跑上前。   源素清也察觉了,望著那道躲在柱子后的小女孩,他开口问道:“你是谁?”   小女孩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哥哥?”   “不对,这声音跟娘娘(第一声,平)的声音差不多,是姐姐?”   源结子又萌萌地摇了摇头,“哥哥?姐姐?”   “我分不清了。”   小女孩嘟著嘴巴迈著小短腿快速跑了过来,她气喘喘地问道:“我该叫你哥哥还是姐姐呢?”   源素清呆愣住了,他又问道:“你是谁?”   “我叫源结子,你的亲妹妹,嘻嘻,我偷偷听见爸爸妈妈说我还有个哥哥,所以我就跑了出来,找你玩。”   “不过我现在应该叫你哥哥还是姐姐呢?哥哥的声音好像娘娘的。”   “叫我哥哥吧。”   源结子点了点头,然后也坐在了空地上。   她将藏在裙子里的绿色糕点拿了出来,拆成两半,一半递给了源素清。   “给这是我最喜欢糕点,母亲亲手做的哦,很好吃的,哥哥尝尝。”   源素清伸手去拿,却又下意识的躲了开来。   “你吃就行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女孩强制的将源素清的手拉了过来,打开,将糕点放入了他的手中。   “妈妈说过的哦,不喜欢吃什么才要吃什么,要不然长不大的,以后只会是个小墩子的。”   “妈妈说过的?”源素清下意识的重复了女孩的话。   “对啊,妈妈说过的。”   可妈妈从没对我这样说过。   糯糯的糕点带著甜味,或许是兄妹的口味大都相似,源素清并不讨厌这种的味道。   “哥哥好像也挺喜欢吃呢。”   “太好了”   兄妹俩就这样从白天待到下午,直到天快黑了,源素清才女孩送回了源家。   “哥哥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回家呢?”   “应该为那没有哥哥的房间啊。”   女孩没有迟疑,这是一句脱口而出的话:“我可以将我的房间分一半给哥哥哦,这样哥哥就有房间了。”   “我的粉色大熊也可借给哥哥玩,哥哥跟我回家好不好?”   源素清摸了摸源结子的头,笑著说道:“哥哥不是那个意思,哥哥的意思是那里不是我的家。”   源结子摇晃著脑袋:“哥哥,你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不是哥哥的家呢?我理解不了。”   源素清没有回答,而是催促她赶紧回家,不然爸爸妈妈会担心的,你也不想当个坏小孩吧?   淡漠的云色,俩人的身影渐渐分别。   从之后,小女孩便缠上了源素清,她会经常带著糕点来,与哥哥分享自己喜欢的糕点,会穿著漂亮的裙子,询问自己今天的自己漂亮吗,她还会和哥哥讲母亲晚上哄她入睡的故事.   源素清第一次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不一样些,没有了辱骂,没有了欺凌。   温暖,而又阳光。   可,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这天晚上,他被人堵住了。   “喂,会给家族带来不幸之人,为什么又来源家?”   “已经不是一次俩次了吧。”   “又想将我们源家陷入之前的险境吗?本来供你吃穿就已经不错了,你还想的得寸进迟?”   说著,几人从言语上的侮辱转变为身体上的殴打。   连贯的重拳一击又一击的打在他的脸上,源素清只能被动的防御。   他佝偻著身子,倚在墙角,像一只极尽可怜的小猫。   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殴打的几人竟诡异的晕了过去,他们瘫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怎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突然晕了过去,谁做的?”   源素清快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查看四周的情况,他颤颤的朝几人呼吸处查去。   “还有气,只是晕了过去,谁干的?”   墙边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笑声:“怎么,是不是很惊讶他们为什突然就晕了过去?”   “凡人,终究是对神明的力量不为所知。”   轻描淡写地就能打晕这么多人,这家伙究竟是谁?   坐在墙上的女人继续开口说道:“我看见过你在学校指挥大群的乌鸦,可那种手段对你而说还是太过低俗了。”   “你想不想变得更强?”   “你是谁?”源素清强忍著疼痛,向坐在头上有著一道猩红蜈蚣疤的女人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变得更强吗?”   “不被人欺负,甚至凌越在凡人之上,拥有常人触不可及的力量。”   “在这之后,你就不再会被人叫做“灾星”,不会被人叫做“不幸之人”,怎么样?”   女人的话语如同恶魔一般蛊惑著源素清。   “你现在的处境,就是因为你不够强造成的。”   “只要足够强,所有人都会畏惧你,害怕你,他们会敬畏你如神明!”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源素清谨慎地向后退去,眼神之中满是警惕,“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我?”   女人从墙上跳了下来,摸著下巴打量地说道:“还真是警惕呢。”   “不过,”女人从身后掏出一个金属态的立方体,“拿著吧。”   “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宿命。”   说完,她的身影便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无法逃避的宿命?”   “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鬼话?”   源素清查看起手中的金属态立方体,“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半纯黑,一般纯白的颜色还挺好看的。”   纯白与纯黑之间,格外的,源素清看见了一条介于阴阳之间的缝隙。   虚无的空间里,无数黑色铁链关押著一尊巨大的蛇影。   叹息声,空洞的传达到他的耳朵中。   “要交换吗?”   “交换?”   “什么?”   .   之前这张被屏蔽了,暂时还没有审查过,不知道这次会如何,重新改了一下。珍重。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啊。 第33章 再战!   东京的十一月刚到就带来了深冬的严寒,大家换上了冬季校服,从繁忙的初夏来到了忧郁的冬天。   这是一年里极少数不忙且有点清闲的时候。   “又输了啊。”   “这是第多少次了?”   “二十?也许三十次了也说不定了.”   “三十一次了。”   “哈?这家伙这么执著的吗?”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训练场观赏台上,偶然飘起几句兴趣淡然的话。   在进行完今天的体术训练课程外,一年级的“三位问题少年”五条悟,夏油杰,时雨浅,以十足的默契摆出了相同的该溜子姿势,翘著二郎腿,单手撑著脑袋,歪著头,观察著训练场上的战斗。   长达十五米,身形灰白相间的四足东方龙正驰骋在训练场的中央,这是夏油杰最近掌控的一级咒灵,虹龙。   与之相对的,宽大的训练场里回荡著嘶鸣的电流声,蓝色的电光始终围绕在虹龙的周遭,那并不是虹龙天生携带的能力,细细看去,那是一道浑身缠绕著蓝色雷霆的人影。   这个人正是天野良间,一个过分执著且坚韧的男人。   在成功输给时雨浅211次后,他便深刻察觉到了自己与时雨浅的差距,于是在时雨浅的“强力”介绍下,他,将目标改为了有著咒灵操术的夏油杰,这已经是他第三十一次挑战夏油杰了。   在荒芜草地上急速跃动的天野良间,手中一次次缠绕起密集如同万鸟齐鸣的雷电,然后疯狂切砍著虹龙,从头到尾,没有错过咒灵身上的任何地方。   凭藉雷电刺激细胞带来的高速度,天野良间一直处在攻击的一方。   但一切并不如天野良间想像的那样美好,他手中那原本可轻易切开钢铁的雷电,面对身前咒灵竟造不成任何伤害。   天野良间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只咒灵的硬度,估计比普通的钢铁硬上一倍,不,甚至是几倍。   虹龙快速旋转著自己的身体,它显然是对给自己挠痒痒的天野良间感到不耐烦了,蓝色的雷光闪动,却下一刻就被虹龙捕捉到了。   崩腾急行的重物身影冲撞上了天野良间。   “自己的动作为什么会被咒灵捕捉到呢?”   “难道是已经习惯了我的攻击方式,在次之上做出了反击?”天野良间在脑海中思索著原因,“不对,是我自己的速度变慢了,他的反应已经可以跟上我的速度了。”   “虽然我一直是先手处于抢先的优胜攻击一方,但是恰恰如此,咒灵始终处于以逸待劳的境地,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情况。”   蔓延的雷霆笼盖住天野良间全身,蜿蜒如静电的雷光在空中浮现,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构造出了阻碍冲撞的“雷网”与“铠甲”。   下一刻,虹龙撞了上来,猛烈的冲击在空气中晃起一阵风压,天野良间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在草地上翻行了一二十米才堪堪停了下来。   “终究是攻击强度不够,导致自己输了。”   感觉像是全身骨头散架了一样,浑身剧痛,天野良间瘫倒在地上,看著蔚蓝色的天空,手掌微微擦拭过口中溢出的鲜血。   他听见了别人的声音,当然,也或许是他自己的。   “又要输了吗?”   “还真是可悲啊。”   “曾经自以为的骄傲,不可一世呢?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败,怀疑与质疑。”   “以为赢才是我的生活的常态,没想到会一次又一次的输,现在“输”才是我的生活了吧,自从进了咒术高专后,输给水谷凛内八次,输给时雨浅211次,输给五条悟24次,输给夏油杰30次。”   ““第一”与“赢”这俩个词似乎从加入这所学校就开始远离我了。总感觉,有些不服气,我还一直以为会是那个小说中斩妖除魔的英雄呢”   “真是可笑。”   五条悟挑了挑眉,将墨镜耷拉了下来,“我说,夏油,你的咒灵这次是不是下手重了些?怎么感觉良间的状况有点的不对啊?”   “换做以往,他早就站起来活泼乱跳地再次发起进攻了吧。”   夏油杰眯著眼睛远眺了一下,“出什么问题了吗?难道是输太多次没有斗争精神了?”   “要不然我们下次比赛的时候让他赢一回,一直输的话,无论是谁也会接受不了吧?”   “不用担心。”时雨浅悠悠地在旁边说道:“他可不是那种轻易就放弃的家伙。”   “就像是热血漫画里的主角,良间他会站起来,变得更强的。”   五条悟注视草坪上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影,轻佻地笑著说道:“什么嘛?是我小看了他,还以为他会一蹶不振呢。”   “已经被别人救过一次了,不想再一次躲在别人的身后,只会哭著逃跑。”   “就连琳也在变得更强的路上,自己也要变得更强才行啊!”   如红日、长虹般的信念,撑起了那个无力的身躯,天野良间颤颤巍巍的站在了起来。   “就在此时此刻,我一定还能变得更强。”   嘶鸣的雷电再次乍出,蓝色的雷电收缩,归缚。   激荡地电弧在他体表不断跳动,闪烁,接著一条条蓝白色的电流链开始不断浮现。   下一秒,天野良间消失在了原地,那是比之前快了一倍的速度!   蓝白色的电流链划破空气,眨眼间就从虹龙身旁快速而过。   白色的炽热雷电展现出了它的锋芒!   虹龙那坚不可摧的身体出现一道深长的伤痕,乌黑的诅咒之血飘洒在草地上。   望著手中蓝色雷电上出现了白色外衣,天野良间喃喃开口道:“新的招式完成了。”   恍惚间,俩道人影出现在了他旁边,天野良间也随即倒在了地上。   夏油杰站在高处收回了“虹龙”,然后慢悠悠地从观赏台上走了下来。   至于时雨浅和五条悟则是已经出现在了天野良间的身边。   五条悟摸著下巴,打量著躺倒在地上的人影说道:“浅,良间他应该没事吧?”   “看著刚才那一击的情形,不像有事的样子。”时雨浅回复著说道。   “要不要叫硝子下来看看,咦?硝子刚刚不是还在观赏台上吗?怎么一会就不见了?”   “应该是躲在哪个角落里抽烟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她。”   众所周知,家入硝子是个酒豪,外加烟鬼。   “哟西~”时雨浅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今天的救护治疗就交给我了。”   五条悟还在疑惑中。   时雨浅已经将手放在了天野良间的背上,“反转术式。”   “嗯?”   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什么情况?”五条悟呢喃著问道。   时雨浅默默的收回手,平淡的咳嗽了俩声,然后转身向前走了几步,又快速的走了回来,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刚刚发生什么?咦,天野良间怎么躺在了这里?”   “我们还是去找硝子吧。”   五条悟歪著头打量道,“哈?”   “果然,这种情况还得由我五条大帅哥出马,最近我已经成功施展过了反转术式了,浅同学还得向五条同学好好学习一下。”说著,他也伸手朝向天野良间。   低沉的男高中声音响起:“反转术式。”   熟悉的场面再度发生,依旧什么也没发生。   五条悟缓缓抬头看向时雨浅,俩人用眼神交流著,“你也是一样的吧?自己的反转术式救不了别人?”   尴尬。   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插回口袋,正经的话语伴随著笑容齐齐出现:“失败了!”   穿著肥大裤子,双手插兜的夏油杰已经来到了场地上,他不解的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俩人齐齐挠挠头,吹起了口哨:“什么也没干啊。”   可恶,失败这种羞耻的事情果然还是说不出口啊。   “是这样吗?”   夏油杰询问的同时,右手随意的一挥,裂开的空间细缝中走出俩只长条型担著床架的咒灵,它们熟练地将天野良间放上担架。   “去找硝子。”   话音落下,俩只咒灵就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一阵冷风呼啸而来。   时雨浅下意识将衣服拉紧了些,双手也放进了口袋。   夏油杰看著时雨浅的小动作,他不解地问道:“浅,整天与寒冰打交道的你还会怕冷?”   时雨浅耸了耸肩膀,“一般情况下是不怕的,只是习惯了如此,才会有下意识的这种行为吧。”   “是这样吗?”夏油杰笑著说道:“要不然来热一下身?”   “什么意思?”   夏油杰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下来,“来打一场吧,开学的时候你也只是和五条悟战斗过,按照开学的交流赛制来说,你还欠我一场战斗。”   “整天和良间打架,时间久了也就有点手痒了,要不要来试一下?”   “哈?”五条悟凑了上来,“杰,怎么说也轮不到你吧,我和浅的战斗还没有分出胜负,这样说来,应该由我先来打。”   “这是我先提出来的吧?”   “有什么关系嘛,我先!”   “不要。”   俩人越说越激动,不自觉地对立到了一起,俩人身上咒力节节向上攀登起来。   术式不由开始运转。   墨镜下的六眼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微光。   夏油杰的身后,拉开了一条长长的空间裂缝,一只巨大血红色竖瞳显露其中,黑色利爪从中爬出,下一刻就要显出了原型了。   “一起来吧。”时雨浅看著面前争斗的俩人无奈地说道。   “恰好最近我的新咒术完成的差不多了,就当是补充补充漏洞了呗。”   听著时雨浅的话,夏油杰和五条悟默契的同时回头,异口同声地问道:“哈?”   “浅,你确定没有搞错?“   “一起上?”   “喂喂喂,待会被我和夏油打的屁滚尿流,你可别哭哦!”五条悟与夏油杰相视,确定了一下眼神。   时雨浅从口袋中拿出手,伸了伸身子,严肃地说道:“我认真的,你们俩个一起来吧,如果俩个人都输了的话,可不许耍脾气。”   “说什么大话?”   “老子和杰可是最强的!”   “我已经准备把你的丑照打印出来在咒术高专里分发了。受死吧,浅!”   “那,来吧。”   时雨浅的话声刚刚落下,他率先出手了。   面对俩个人,只有强先出手才不会让自己一度陷入被动的情况。   “冰语,万觞。”   天空之上出现无数把雪白色的长剑,只是眨眼间就羽落下去。   看不清长剑的运动轨迹,只是觉得雪白色的长剑是瞬间砸在了夏油杰和五条悟头上的。   无数把雪白色的长剑被[无限]错落隔开。   “蹭蹭.”长剑切入地面带起清脆的声响。   五条悟将墨镜取下,蓝色的苍天之瞳凝视著战场。   “速度几乎是之前的数倍,这就是他新咒术吗?不过,应该从与我第一次作战后,就应该知道这种攻击对我的[无限]没有作用。”   “可为什么还有耗费咒力去做这种事情,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采取更加有效的攻击吧。”   五条悟思考著时雨浅的意图,同时轻佻的说道:“浅,这种程度的攻击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哦。”   “如果没有什么创新的话,这次你会被我和杰打哭的哦。”   可也就在这时,他的六眼给他的大脑传达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迟钝?缓慢?自己的状态好像被悄悄改变了。”   雪白色的长剑在错落刺入草地后,就溃散成了一团雨雾状态的寒气,周围虽然没有任何温度的变化,但雨雾状态的寒气几乎笼罩了整片草地。   “不对!杰,快冲出这层雾气!”   听见五条悟的话,夏油杰下意识召唤出了虹龙飞上了天空,与此同时,五条悟也悬浮在了空中,他注视著雨雾中的时雨浅。   “来了!”五条悟警示著俩人。   “一曲,连斩。”雨雾状态的寒气中,一条条极其细长的冰蓝色斩击浮出。   井字,一字,一道道毫无规矩的斩击汇聚在一起,紧接著就像是无视距离了一般,直接出现在俩人身旁。   五条悟本能的想要展开[无限]包裹夏油杰与虹龙。   可他却迟疑了一会,斩击瞬间就斩在了他的身上。   “噔噔.”   就像是术式为例相互排斥带来的牴触感觉,五条悟的身影在空中翻腾。   就在此时,他瞬间就想到了刚才时雨浅创造的雨雾态寒气,“单纯的针对术式进行冻结吗?”   “削弱了术式的部分威力。”   “真是难缠。”   空中,望著瞬间而至的锋利斩击,夏油杰收回了虹龙,身体自由落体更改运动轨迹的同时召唤出了一只宽约1.5m,长2m鬼蝠鲼。   鬼蝠鲼在空中快速躲避空中斩击,同时,夏油杰发动了自己的攻击,他的身后张裂开上百道空间细缝,随后,无数幽黑色的咒力冲击快速向雨雾态寒气里进行起地毯式轰炸。   一道道有黑色的咒力冲击带起一朵朵细小的蘑菇云。   这是在空中的优势,如果没有掌握升空的术式话,浅,你就只能沦为活靶子了。   轮番的轰炸声剧烈响动。   可就在此时,一道平整冰蓝色的“一线天”从他们身后斩击了过来。   “小心身后!”   五条悟反应的极其迅速,六眼有著360度的无死角观察能力,短距离瞬移眨眼就至。   伸手,低沉的声音与眼眸中的蓝光交响辉映。   “苍。”   蓝色的能量球体弹射而出,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向四周扩张开来,与那道锋利而细长的冰蓝色斩击撞击开来。   “轰!”   巨大爆照声响起在了整个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对流层的云朵一分为二,就像是天空开裂了!平整的对半分开。   这一击几乎平分秋色。   术式与咒力掀起的烟雾散去,一双结晶状态的冰羽翼伴随著一道时雨浅的声音传达到夏油杰与五条悟的耳朵里。   “端坐于霜天之上!”   “始解吧!冰轮丸!”   五条悟:   夏油杰:好中二!   俩人同时黑下了脸。   “悟,你把浅带坏了。”   “关我什么事?我没有这么中二吧?”   “不过,我感觉挺帅的欸,下次我们也来试试?”   时雨浅手持冰蓝色的古剑显现出来,“冰轮丸这届持有著—时雨浅正式参上。”   尴尬的气氛顿时凝固。   看著黑著脸的俩人,时雨浅挠了挠头:“哈?难道不好笑吗?”   “为什么这么尴尬?”   俩人持续的沉默让时雨浅点了点头,“既让如此还是直接进入术式公布的阶段吧。”   “冰系规则性冻结,雨雾态的寒气“雨之哀”能够针对咒力与术式进行冻结,当然它不是绝对的,会根据敌人术式复杂程度会造成一定时间差。”   “苍白色的寒气“苍白引”能够降低热运动从而制造一个加速空间。”   就在时雨浅夸夸奇谈的时候,一发咒力冲击打断了他。   “一曲”向前挥斩,幽黑色的咒力冲击被切开来。   “耍赖啊!杰,不讲武德!”   “谁会等你公布自己的术式,我拒绝!”   这种行为让时雨浅感到有那么一丝陌生的熟悉。   夏油杰身后空间再度裂开,一个披散著黑色长发手持剪刀的女人和一只间隙女出现在他的左右俩侧。   “一招决胜负!”   与此同时,五条悟食指指尖上,一团红黑色向内不断收敛的球体出现,随著咒力的涌动,手中红黑色的能量球体不断扩大。   “要小心了,浅。”   俩人身上咒力开始疯狂溢出,幽黑色夹杂著红色的咒力覆盖在体表。   “威势真是可怕。”   时雨浅在这时也不敢有任何拖大,手中“一曲”的形态外表再度清晰了起来,血色的寒色缠绕起了剑身。   下一刻,大战即将爆发!   “叮叮.”   时雨浅的电话响了起来。   “抱歉,有人电话,稍等。”   作者没有不更啊,求追读,求免费的飘飘啊。   后面应该会稳定更新。 第34章 京都。   “莫西莫西,这里是时雨浅,请你稍等几分钟再打过来,现在我还有点要紧事要处理。”时雨浅右手提剑,左手握著电话淡然地说道。   “哈?你问我有什么要紧事?”   时雨浅瞥了一眼悬浮在空中对立的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俩人已经将状态调节到了最好而且丝毫没有停手的准备,于是他继续说道:“有俩人正在蓄大招,如果你还继续打扰我的话,下一秒我估计就要被他们轰成渣渣了。”   “顺带一提,不是游戏人物,而是时雨浅本人哦。”   说完,时雨浅准备挂断电话直面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攻击时,莫名的,他感觉电话那边的声音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沉稳的中年人的声音,有点像夜蛾老师啊。   呃,时雨浅看向了手机上的联系人,“夜蛾老师。”   “啊哦,不妙。”   下一刻,手机里就传出来夜蛾正道那炸雷般的声音。   “是你们干的吧?时雨!夏油和五条也在你旁边吧?你们几个是想把学校都拆掉吗?真是无法无天了,现在立刻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   “学院高层还以为我们偷偷在搞什么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呢,他们正在严查事件的源头,天空都被打成了两半,你们究竟在干什么?”   “十分钟内,我要在我的办公室里看见你们三个!听见了没有。”   时雨浅悻悻地点头,散去了手中的“一曲”,“知道了。”   挂断电话。   天空上边的另外俩人自然也听见了那暴跳如雷的叫声,夏油杰弱弱地抱怨道:“真是的,明明自己脑子里都是肌肉的热血校长,每次都要干些这么没意思的事情。”   “明明就要分出胜负了,真是扫兴。”   五条悟随意地摆了摆手,“咦,真是随著年纪变得和老橘子一样古板了,一点都不懂体贴年轻人的热血青春。”   “学生偶尔出格的事情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三人互视了一眼,然后又蔫了下去。   他们要挨教训了。   十八分钟后,时雨浅三人终于匆匆赶到了夜蛾正道的办公室。   五条悟从外打著招呼:“夜蛾,你亲爱的学生们来了。”   推开门,夜蛾正道一脸严肃地站在书桌旁,不苟言笑的国字脸凛冽出冰冷的气息。   见状,时雨浅三人如同三只小绵羊一样以士下座的方式开始“请罪”。   爱的铁拳“梆梆梆”的砸在三人头上。   “痛。”   ,下手轻一点,你不会要谋杀你可爱的学生们吧?”   “是可恨吧!”夜蛾正道生气地说道:“像一群长不大的小孩一样,每天嘻嘻哈哈。”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是啊,要是每天只会嘻嘻哈哈倒也要人省心,可每天都惹出一群麻烦,说什么也改不过来,真让人糟心。”夜蛾正道悲愤的竖起拳头,“明明说好了十分钟之内赶到的,现在已经十八分钟了!”   “你们究竟是在干什么?”   拳头再一次砸了下来。   “什么时候才能改一下你们这个迟到的臭毛病,也就不会挨我的骂了。”   “啊?明明是打人才对吧,而且迟到几分钟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五条悟反驳地说道。   下一个带著“督促与教导”的爱之铁拳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我知道错了。”   夜蛾正道望著沉静下来的三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说说吧,你们几个刚才究竟干了些什么?整个咒术高专都差点被你们拆掉了。”   三人面面相觑,时雨浅瞧见了五条悟和夏油杰求救的眼神。   “呃,这是让想让我背锅的意思吗?”   时雨浅翻了个白眼,最终竖起了手,“报告,可以不用找最后的负责人吗?”   “我们只是友好的在训练场上进行切磋,完善自身咒术的不足罢了,你不会怪罪我们吧?”   夜蛾正道思索著疑问道:“是这样吗?”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五条悟和夏油杰连声应到。   “可我不是已经严禁你们几个在训练场上打斗了吗?难道上次训练中我没有讲过吗?”   “欸?有这样讲过吗?”   “没有吧,夜蛾老师你记糊涂了吧。”   夜蛾正道摸著下巴沉思一会,难道是我忙著忙著就忘记了?上次我可是付了一大笔钱才修缮好训练场的。   “既然如此,浅,这次我也不处罚你们了,自行将修缮费用交给后勤人员修好训练场就行了。”   时雨浅愣在了原地,“修缮费用?”   夜蛾正道继续说道:“应该在一千万日元左右吧,嗯,上次我缴罚的数目大概就在这个范围左右。”   “一千.万日元?”时雨浅结结巴巴再次询问到。   “没错。”夜蛾正道皱起了眉头,“这些小钱对于你来说应该算不了什么吧?先不谈你轻小说作家的身份,光凭平时处理的咒灵事件的酬劳就差不了多少了,只要再补贴一点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时雨浅起身疯狂向后退去,双手比划出叉字符,“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进入我是时某人钱包的钱,怎么可能倒贴出去?   我时雨浅可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哪怕是地上掉了一个硬币都会捡起来,除了平日里的吃吃喝喝,还想让我出钱,绝无可能!   突然,夏油杰和五条悟缠住了时雨浅,一人捂住时雨浅的嘴巴,一人困住了时雨浅的行动。   ,时雨浅他答应了。”   一阵细小的声音传达到了时雨浅耳朵里,“浅,你不会还想继续呆在这挨训吧?至于修缮训练场的费用,悟会出的。”   时雨浅用眼神和夏油杰交流著:“是这样吗?”   “没错,五条家可是很有钱的。”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认真严肃完成这件事情的。”   看著面前搞怪的三人组,夜蛾正道止不住的头疼。   “对了,找你们来还有一件事件,是高层安排的任务,你们决定一下谁出任务吧。”   没有意外,五条悟和夏油杰俩人迅速闪身将最中央的位置留给了时雨浅,同时双手不由指向了他。   意图明显,他们不想出任务。   时雨浅左瞧瞧右看看,这才发现被自己隔离在了中间,他也快速向一旁靠去,企图以相同的方式让另外一人陷入此等境地。   可夜蛾老师的速度更快,他一掌拍在桌子上热血地说道:“很好,三个人中还是有一个能担当大任的嘛,既然如此,此次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浅!”   “此次任务有些特殊,交给悟和杰我还有些担忧,不过既然是你的,我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看得出来夜蛾还是挺看重你的,浅。”夏油杰和五条悟在这时又凑近来说道。   “没错,浅,要在任务中好好表现哦。”   时雨浅看著身旁的俩人,眼神幽怨:“我真是谢谢你们啊!”   夜蛾正道继续给时雨浅介绍著任务:“任务的地点是京都。”   “京都?”听到这里的时雨浅三人的眉头都紧紧皱了起来。   他们开口询问道,你确定不是东京都,而是京都?”   “没错,就是京都。”   “可那不是另一座咒术高专的地盘吗?我们去执行任务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夜蛾正道双手交叉放于胸前,继而说道:“别担心这个问题,这次任务本来就是高层上面安排下来的,这是一次共同执行的任务。”   “大概是为了应对如今咒灵越来越强而采取的必要措施,目的就是为了加强两校的交流,方便以后更好的一起应对咒灵事件,但是”夜蛾正道话音一转:“在这过程中也并不排除俩校之间存在咒术交流与对抗,只要没有造成具体伤亡,上面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注意一下分寸吧,别让他们太难堪了,浅。”   时雨浅悠悠的走出办公室,他的身后还跟著俩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人。   他忽然停在了原地,扭头对著离自己远远的俩人说道:“悟,杰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像你们俩个会做的事情吧?”   五条悟率先走到时雨浅身旁,一手揽在了他的肩膀:“你是想问任务回来后要带什么伴手礼吧?”   “河原町糖果和和果子都很不错呢?”   “要什么好呢?”   时雨浅哀怨地说道:“我说的是其他事,比如:为什么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是我啊?”   “你们好歹也要考虑一下我的身心健康吧。”   五条悟熟练地拍了拍时雨浅的肩膀:“有什么关系吗?能者多劳嘛。”   “哈,你确定不是在说自己吗?悟。”   “哟西~那这次训练场的修缮费用就交给我五条大帅哥吧!不过,”五条悟拉下墨镜,“浅,你应该也挺有钱的吧,上次在银行我可是看见了帐户上的余额了哦,好长的一串数字呐。”   “为什么刚才提到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呢?”五条悟不解地问道。   时雨浅沉声说道:“没想到六眼还有偷看的作用哦,悟。”   “不过,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上辈穷怕了吧,像对这种一枚硬币也是钱道理有了深刻的记忆,偶然听见一千万日元这种大数字的确有些吓人。”   “大概还没认识到自己已经是有钱人了。”   “只是穷人习惯性的本能动作。”   五条悟喃喃著说道:“穷人的习惯,上辈子?有些听不懂。”   时雨浅对站在一旁的夏油杰问道:“杰,你要带点些什么伴手礼?”   “和悟一样的甜品。”   。”   “什么时候出发,大概明天上午吧。”   “一路平安。”   “一路平安。”   翌日。   时雨浅,天野良间,和秋原琳开始了京都之旅。   从东京站出发,沿著新干线,大概俩个半小时便到了京都车站。   月10月13日,日本东京时间,,京都市京都站。   时雨浅从列车上一下来便开始观察起周围,这还是时雨浅第一次来到东京以外的地方,所以现在的他对周围一切都充满好奇。   京都站的站房是一座宏伟的建筑,结合了现代设计和传统日本建筑元素,外观庄严壮观,前来旅游的游客和赶路的乘客有很多,形成熙熙攘攘的人流。   林立的商店和餐厅,提供各种京都特色的商品和美食,很是热闹。   “还真是热闹呢,一点都不比东京差。”时雨浅感慨的说道。   天野良间在一旁冷嘲热讽地说道:“还真是个乡巴佬,大呼小叫地感慨个不停。”   一旁提著蓝色小拖箱的秋原琳也张著嘴巴观望著周围。   时雨浅完全没有理会天野良间,抛下一句:“我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就一溜烟地跑没了影。   余下的俩人还在原地的冷风中发呆。   一本蓝色的便利贴递到了天野良间前面,清秀的字写在上面,“良间,接下来我们去干嘛?”   “良间.好亲切,我在她心里还不是那么糟糕吧。”   天野良间地声音软了下来,“去京都站门口吧,老师说了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人回来接我们的。”   “那浅不会走丢了吧?”   某人的内心:“浅?叫这么亲切?该死!早知道了”   天野良间的脸阴沉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不用管他,时雨浅他才不用我们担心。”   俩人拖著行李穿过人群,来到了京都站的门口。   俩个穿著咒术高专校服的男生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显然就是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人,天野良间和秋原琳径直地朝他们走了过去。   远远站的,留著寸头看起来有点像不良的男生叫做相田真,另一个扎著马尾长得瘦瘦高高的男生叫做谷口海斗。   看著朝他们走来的天野良间和秋原琳,俩人交谈著:“那应该就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人了吧,怎么只有俩个,上面的信息不是说有三个吗?”   “无所谓,俩个还是三个都一样的。”   “既然来了我们的地盘,首先就要他们知道知道规矩。”   说完,相田真便走了上去打起了招呼:“你们就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人吧,你们好,我叫相田真,是来接你们的京都府立咒术高专二年级学生,目前是准一级咒术师。”   “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相田真打完招呼便赤裸裸地打量起了秋原琳:“哟,没想到来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同学嘛,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虽然这很失礼貌,但要是没有的话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说著,相田真想从秋原琳手中拿过她的行李,秋原琳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没想到相田真再次伸出了手,这一次,天野良间出手钳住了相田真。   “喂,你就是这么个德行吗?还是京都府立的学生都是这样的?不懂得对女士保持尊重吗?”   相田真大笑起来,“这和你有关系吗?不想挨揍的话就滚远点!”   俩人的脾气一点就炸了起来。   迭层的石块以铠甲的形态附著在了相田真的手上,另一边天野良间身上的蓝色雷霆也炸裂开来。   雷电与石头铠甲在空中焦灼碰撞,一攻一守,相持不下。   “还有点意思嘛,小子。”   “呵,你也不过如此。”   另一边,谷口海斗也走了上来,“对待客人这样可是不友好的行为哦,真。”   “不过,出手的话我也得帮助同伴吧。”   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俩张咒符,似乎也准备出手了,与此同时秋原琳右手伸向了箱子上的黑色包裹。   “喂喂喂,你们准备干嘛?”   时雨浅出现在谷口海斗身后,他的左手揽住了谷口海斗的肩膀,右手正拿著几串烤肉。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谷口海斗在心里嘀咕道。   随即他下意识的向往符咒里面注入咒力,可下一刻,他却惊讶地发现,咒力运转不了了。   “什么情况?”   “好冷!”一股恐怖而窒息的冰冷感笼罩了谷口海斗的全身,五感在渐渐丢失,“这种感觉,不妙,压迫感好强,只要他想就能随时都能杀死我!”   “这家伙好可怕!究竟是谁?”   冷汗直直的往下流,谷口海斗僵直在原地始终不敢回头。   时雨浅直接拿过谷口海斗手中的咒符,询问道:“这是咒符?你是式神使?”   求追读。 第35章 蛇影(二)。   京都的十月是山茶花盛开的日子,一阵风吹拂过,山茶花便开始舒展起自己桃红色外衣,淡淡的花香迷漫在空气里。   听著身后的提问声,谷口海斗浑身颤起一阵鸡皮疙瘩,萦绕在他周身的恐怖寒气让他不敢做出任何反抗行为。   他静默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另一边,相田真和天野良间还僵持在原地,深蓝色的凛冽雷电与明黄色的坚固石块沿著俩人的手臂不断碰撞冲击。   雷电的嘶鸣声与石块的滚动声在空气中鸣动。   下一刻,俩人眼神中同时闪过一丝凶狠,雷电与石块轰然炸开!   平静的空气里晃起白色涟漪的风。   相田真与天野良间的身影同时向后退去,仔细看去,相田真向后退了两步,而天野良间向后走了三步,很明显,这次占据攻击上风的人是相田真。   可占据上风的相田真此时并没有出言嘲讽天野良间,而是将视线投向了沉默在原地迟迟没有行动的谷口海斗。   瞧见揽在谷口海斗肩膀上的时雨浅,相田真目光一凝,手中明黄色的坚固石块再次浮出,明黄色的石铠延展包裹住了他的半边身子。   谷口海斗抬头,阴沉的目光警示著相田真,“不要过来,会死的!”   可相田真似乎会错了谷口海斗的意思。   在看见谷口海斗的眼神后,他喃喃地说道:“海斗这是在向我求救吗?”   相田真不再犹豫,快速朝著时雨浅冲了过来。   意外,诧异。   谷口海斗心里说不出的苦,我是叫你不要过来啊,你怎么还冲了过来?完蛋了,身后这家伙不会宰了我吧?   突然时雨浅凑到了谷口海斗耳边说道:“拦下他的攻击,不然你会死的哦。”   “死”字被时雨浅著重强调著。   下一秒,谷口海斗感觉到身后窒息的冰冷感开始消散,咒力也可以再次运转了。   没有任何犹豫,接过时雨浅手中的咒符,将体内的咒力注入其中。   黄色符箓上暗淡的黑光泛起。   “饭纲!”   一只细小的黄色狐狸凭空出现,在厚重石铠拳头挥向时雨浅的时候,黄色狐狸露出了黑色的利爪,直接迎上了拳头。   石拳与狐狸的利爪碰撞,细小的火花溅射而开。   这只小小的饭纲竟然很轻松的就挡住了相田真的一击。   趁著战斗空闲的间隙,谷口海斗快速拉开了与时雨浅的距离,同时一只手将莽撞的相田真拦了下来。   饭纲跳到谷口海斗的肩膀上,发出阵阵魔性的笑声同时显摆起了自己的肌肉。   “叽叽.叽叽!”   被谷口海斗拦下的相田真一头雾水:“海斗,为什么要拦下我?刚刚我可是在救你?”   “救我?”谷口海斗抱怨地说道:“我差点被你害死了。”   “哈?你刚刚那个眼神不是在向我求救吗?”   “是叫你不要过来啊,蠢货。”谷口海斗感到一阵头痛。   明明都在一起执行任务两年了,这家伙竟然还不明白自己的意图,真是个白痴。   相田真挠了挠自己的寸头,“是这样吗?”   “不过,”相田真话音一转,“你为什要阻止我,这家伙看起来也不是很强啊,瘦瘦的像只猴子一样,如果刚才不是你用饭纲拦住我的话,我早就一拳头把他砸飞了。”   谷口海斗呆愣住了。   哈?相田真,你有没有搞错,不是很强?开什么玩笑,刚才要不是我,我们两个估计早就躺在地上了。   谷口海斗将手伸了回来,悠悠的说道:“呐,不拦你了,你上吧,最好能把他干翻在地,不然别怪我瞧不起你。”   “哦。”相田真答应了一声,走向前去。   谷口海斗瞪大了眼睛,喂,我开玩笑的,你真的上啊?   最终,他还是将相田真拽了下来,硬著头皮说道:“要打架等下次,现在游客已经围了上来,虽说他们看不见咒术,但还是不要生事的好。”   “弄出太大动静的话,我们也会受到处罚的。”   相田真巡视了一会四周,发现不少驻足的游客后,犹豫了一番又退了下去。   周遭有著嚷嚷的声音:“刚刚那些奇怪的声音就是从他们发出来的吧?凭空刮起的强风,电流和滚石的声音,真是神奇,他们怎么做到的?”   “应该是街头艺人或是魔术师之类的家伙吧,这年头有些精巧的设备也不足为奇。”   过了一会,在察觉到他们接下来没有任何动作后,人群又散了开来。   谷口海斗观望到人群开始渐渐疏散后,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阁下是谁?我可没听说过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还有你这样一号人物。”   时雨浅指了指自己,“你是说我吗?哦,我叫时雨浅。”   “时雨浅?”谷口海斗眉头微蹙,“没听说过,原来东京都立咒术高专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外,竟还有这样厉害的一位咒术师吗?”   “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他的事件?”   “刚刚的冰冻感与压迫感还真是吓死人,竟连咒力都可以进行冻结吗,这家伙的术式.”   谷口海斗内心虽然很是震惊,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他面露笑容开始做起自我介绍:“我叫谷口海斗,和相田真一样是京都府咒术高专二年级的学生。”   “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们。”   “对于刚刚的事情,我们感到很抱歉,如果需要的话,”谷口海斗拍了拍相田真,“道歉。”   相田真懵了一下,然后注视著谷口海斗的表情,直到反复确定后,他别扭地走到秋原琳身旁:“对不起。”   相田真的内心:哈?海斗,你在搞什么鬼?这和我们之前说的完全不一样好吧,明明之前说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难而退,现在让我道歉是做什么?真的完全理解不了你们这群聪明人的想法。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行了吗?”天野良间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相田真也是马上变了脸,“你还想要怎样,别给脸不要脸,老子可忍你们很久了。”   “呵。”天野良间轻蔑地笑一声,蓝白色的雷电滋滋冒出,蜿蜒的蓝白小蛇缠绕在他的双手两侧,看这样子又要准备动手了。   相田真也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俩人之间针尖对麦芒。   “够了!”谷口海斗再次拦住了相田真,回望了一眼站在旁白的时雨浅,他开口解释道:“我们冒出手确实不对,冒犯的地方我向你们道歉。”   “可,”谷口海斗话音一转,“我们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如果不弄清楚你们的斤两就让你们参加此次任务的话.”   谷口海斗抬头,眼神微凝:“二三流咒术师只会死在这次任务里。”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这次任务很危险,太弱了的话,会死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二三流咒术师,所以不配参加这次任务?”天野良间表情不善,褶皱的额头伤疤透露出凶横,“你们很厉害吗?”   相田真:“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你再说一遍。”   “怎样?不服气吗?”   “良间。”   “相田真。”   时雨浅和谷口海斗叫住了俩人。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将时雨浅一行人接送到了“柚子屋旅馆”,三人安顿下来后,谷口海斗和相田真在房间里讲述起了这次任务。   “由于任务的原因,现在我们无法带你们去京都府立咒术高专,当然等任务完成之后,你们如果还兴趣的话,我亲自带领你们参观我的学校。”谷口海斗倚在窗边笑著说道。   天野良间冷著脸打断他:“你在说什么胡话?谁乐意去你们学校?还是快点说说我们不配执行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吧?”   谷口海斗收敛回笑脸,认真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三人,在车站时,他就发现自己小看了这群从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来的人。   于是在商务车来旅店的途中,他便打开了学校高层发给自己的信息,查看起了他们的信息。   “时雨浅,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一年级,一级咒术师,术式:操冰术式,一年级入学的新生,入学时与五条家六眼有过战斗,平手,处理过许多一级诅咒事件,实力强悍。”   “天野良间,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二年级,二级咒术师,术式:雷炽.”   “秋原琳,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二年级,准二级咒术师,术式:静默之距.”   谷口海斗点了点头,像是肯定了三人的实力,而后他从房间里的某个角落处,端出一个精致的榉木盒子,将它放在了床上。   “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吧。”说话间,谷口海斗将盒子打开了。   钱,盒子里面全是钱,面值一万的日元如小迭似的山堆在里面。   天野良间眉头紧促,“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开始执行任务就准备贿赂我们?”   “不,这不是我们准备的,而是凶手留下的。”   “凶手留下的?”天野良间疑问道。   时雨浅也在这时开口了:“你是想说这次我们的任务并不是祓除咒灵,而是诅咒师吧。”   谷口海斗肯定地说道:“没错,这次我们的目标不是诅咒,而是诅咒师。”   “我们面对的不是咒灵,而是人。”   “而且,”谷口海斗眼神微凝,“这次的诅咒师很强,我们已经有两名二级咒术师死在了他的手上。”   “由于是俩校共同执行任务的缘故,我们以为来的会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当知道不是他们的时候,原本是想给你们一个下马威,让你们知难而退,换人而来,没想到”   谷口海斗将目光放到了时雨浅身上继而说道:“既然同样来了一位实力不错的一级咒术师,是不是五条悟和夏油杰就已经不重要了。”   时雨浅短暂沉默后,开口说道:“详细说说这次的任务吧。”   “今年一月底,京都市失踪的一个女孩,在调查无果后,警察将这件事情认定为普通的失踪的事件。”   “可很快事情就开始不对劲起来,甚至逐渐开始脱离了人们的掌控,从二月开始到二月底连续丢失了五个女孩,并且在三月,四月丢失的女孩越来越多了,所有失踪的人员全是超过三岁不到二十的女孩。”   “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行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后来“窗”在失踪女孩的附近发现了咒力的残秽,学院便接手了此事,并派出了一名二级咒术师调查这件事。”   “接连俩个月的调查,那名咒术师没有查到任何情况,并且,失踪的女孩数量一直在增加,学院便再次加派了一名二级咒术师,并且督促他们尽快调查出凶手。”   “经过俩名咒术师日夜调查,终于,他们有了一定的线索,在每个女孩失踪后的第三天里,这个女孩的父母便会在家收到一个这样装满钱的榉木盒子。”   “这被默认为女孩的买命钱。”   “并且,在女孩失踪的前一天晚上,每一家人晚上都听见了蛇的嘶鸣声亦或是在家里出现黑色的鳞蛇。”   “顺著这些微末的消息。”   “今年八月底,那俩名咒术师意外成功蹲伏到了诅咒师,但可惜的是,”谷口海斗面色阴沉了下去,“他们都死了。”   “俩名二级咒术师尸骨无存。”   “我们最后获得他们留下的信息是,女人、数不清的蛇。”   房间里几人顿时沉默了下来。   “女人?蛇?”天野良间皱眉问道。   “没错,这就是他们在死前传达的信息,我们推测这次的诅咒师是一位女性,术式是能够利用咒灵操纵黑鳞蛇。”   “从九月开始,我们开始围绕著“黑鳞蛇”“女孩”来寻找信息,直到今天,我们终于锁定了下一个有可能会失踪的女孩。”   “各位,准备准备吧,今晚我们就要行动了。”   “希望我们今天可以抓到那名诅咒师,并且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孩。”谷口海斗叹了一口气,“女孩活著的希望著实不大。”   时雨浅沉声问道:“直到目前为止总共失踪了多少个女孩了?”   思索片刻后,谷口海斗给出了答案:“一共是九十八个。” 第36章 蛇影(三)。   年10月13日,。   京都市,上京区,浅野家。   月亮狡黠地藏进云里,黯淡的世界中,隐约透著清冷熹微的辉光。   这是一间经典的日式庭院住宅,两侧倚著白墙黑瓦的墙壁,从大门到住屋之间坐落著庭院,碎白色的石子蜿蜒成小道,灰褐色的假石林立,修剪过枝叶的树状植物,园林艺术的小巧美态被展示的淋淋尽致。   庭院中还有著一棵高大的桂树,淡黄色的桂花开的正好。   十月晚间的冷风忽然呼啸,颗粒态的桂花蕊攘攘掉落,盈盈的花香充斥著整座庭院。   绿茶蒸腾的热气也被风带了起来。   明亮的灯光之下,执行任务的时雨浅几人正围在茶桌旁的蒲团上饮著热茶。   “你就这么确定那名诅咒师会在今天晚上来,而且一定会是这浅野家的女儿会不见?”天野良间向著一旁的谷口海斗询问道,“万一诅咒师没有来,或者今天夜里别的女孩失踪怎么办?”   像这种地域性频繁失踪的人员事件,应该分散力量锁定多个目标才对,而现在采取的方针却聚拢全部人员锁定一个人,这显然不符合现实。   谷口海斗平稳地放下茶杯,热气升腾之际他缓缓开口说道:“所有事情都不可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只能说,此刻我们的选择是可能性概率最大,最稳重的。”   接著,他开始解释起自己如此安排的理由:“第一,从诅咒师活动的范围来看,上京区是失踪女孩人数最少并且最近有失踪女孩迹象的区域,这代表著诅咒师还很有可能活动在此区域内。”   “第二,经过我们的调查,失踪的女孩全部是在神社内担任的过“巫女”,而浅野家的女儿恰好也是一名“巫女”,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我在用式神调查时,在这附近发现过黑色的鳞蛇。”   “最后一条,”谷口海斗严肃地说道,“我们现在对这名诅咒师一无所知,但从他能轻易杀死两名二级咒术师的事件来看,他最少也是一名准一级咒术师。   “甚至更强。”   “聚集最强的力量一次性拿下这名诅咒师,是我们眼下最好的行为。”   相田真嘟嘟囔囔在一旁抱怨道:“海斗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就行了,哪有那么多问题?”   “海斗很厉害的。”   “怎么?就不能问一下吗?”天野良间毫不客气的对相田真说道。   相田真也从蒲团上起身回怼,“你这家伙,还真是欠揍啊。”   “是要打架吗?”天野良间丝毫不惧。   “你找死!”   这俩个暴躁的家伙又闹到一起去了。   在这期间,时雨浅也开始询问一些自己关心的东西,“这家人已经安排好了?”   “为了不引起那名诅咒师的怀疑,我们并没有安排他们一家人的撤离,现在他们还在二楼的房间内,我让秋原琳过去陪伴他们了。”   “让他们觉得我们是警员在执行特殊的任务就行了,偶然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也并无不可。”   “所以你今天还让我们换上其他学校的校服,跟著浅野家女儿回家,目的也是让诅咒师把我们当作她的同学?”   谷口海斗耸了耸肩,“这名诅咒师小心谨慎的很,要不然我们不可能直到现在还没有查到有关他的任何信息。”   “现在就看那名诅咒师上不上钩了。”   时间在几人的交谈中一点一滴过去了,浅野家熄灭了明亮的灯光,周遭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日本东京时间,10月14日,。   十月晚间的冷风呼啸,气温极低,天空里的月亮露出了半截身子,另一半是陷入黑暗里的。   天野良间偷偷地拿了一床毛毯上了二楼,细微的光亮里,他能看见一个拄著刀蜷缩在走廊墙边的身影。   ‘还真是和往常一样笨拙,连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   远远的眺望了一眼,似乎是确定了那道身影熟睡后,天野良间十分谨慎且悄悄地走到了那道身影旁边,没带起一点风声,就像只干坏事的小猫,他小心翼翼的给她盖上了毛毯。   偷著借来的月光,男孩愣神地盯著女孩的脸看了很久,平日里冰冷的神情像水一样融了下去,桀骜的眉宇间也多了一丝温柔。   阴冷的风透过缝隙回荡在走廊里,天野良情不自禁的朝毛毯方向靠了靠,恍然想起自己这样做是不礼貌的行为,他快速地起身看了一眼熟睡的人影,便溜走了。   很久之后,漆黑的夜里亮起一双秋水般的眼眸,秋原琳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刚才那个身影是良间?’   天野良间下楼后,一个寸头男生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相田真露出一个“嘿嘿”的奸笑,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意思好像是在说‘刚刚你做了什么,我都看见了哦。’   天野良间忽然愣了一下,然后快速从相田真身边走过,装出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在心底一直劝导著自己:‘什么也没有发生,要像时雨浅一样厚脸皮,学学五条悟的不要脸。’   ‘很好。’   “哈?你问刚才那是谁?我不知道,反正那不是我就对了。”   可相田真像是一条甩不掉的赖皮虫一样一直跟在天野良间后面。   ‘真是烦人。’   天野良间转身一掌按在了那张贱兮兮的脸上,相田真原本能的想要扯开他的手,可就在此时,俩人的本能的静止在了原地。   “听。”   四周隐约传来一阵细碎的嘶鸣声。   这种感觉,就像是蛇吐信子发出的声音。   庭院里,躺在桂花树枝干上的式神饭纲发出“叽叽”的警示声。   一楼的客厅里,时雨浅和谷口海斗同时睁开眼睛,俩人互视了一眼,心里都蓦然有了一个答案,‘来了!’   漆黑的夜里,无数条黑色的鳞蛇从庭院四周爬入,高大的墙壁与紧闭的大门被它们视若无睹,黑色的蛇潮无孔不入,场面诡异而瘆人。   密密麻麻的黑鳞蛇露出腥红的竖瞳,隐没在黑暗的血红色,足以让看见的每个普通人心生绝望。   黑色的蛇潮吞噬著一切,渐渐蔓延进了浅野家的庭院中,蛇群挪动的身躯带起阵阵琐碎的声音。   它们就像是有著明确目标一样,准确地朝著住屋内袭来。   黑色鳞蛇爬上了住屋的木制掩门,一阵低沉的声音从掩门内响起:“不知火。”   “青赤二鬼。”   “百目鬼。”   淡黄色符咒光芒一闪而过,掩门从内被破坏开,生有犄角的青鬼和持棒的赤鬼从内冲出,一跃跳入蛇群中去。   身形看似瘦小的二鬼力量却大的惊人,围在它们周遭的黑鳞蛇被巨大的力量震起,狼牙铁棒猛地拍起,每一次攻击都会掀翻一大群的鳞蛇。   破开的掩门后,一只枯瘦的手放在了碎裂的门上,随著屋内白蓝色的磷火燃起,手的主人缓缓走出,火光照出她的样子,那是一位披头散发的女人。   下一刻,女人的身上狰狞出无数眼睛,手臂上,脸上,全是人的眼睛,随著眼睛的睁开,原本还在向前蔓延的蛇潮呆滞了下来。   像是被石化了一般。   百目鬼发出骇人的笑声,然后发疯似的快速冲向黑鳞蛇群,尖锐的利爪撕裂开蛇的身躯,污色的血浸染在了三只式神的身上,它们浴血厮杀在蛇群中,愈发兴奋。   白蓝色的火焰不知何时在蛇群中点燃,它顺著死去黑鳞蛇的蛇躯不断燃烧,火焰熊熊燃起,带著高温的火焱开始侵染活著的生灵。   黑色蛇群之前出现了一条白蓝色的磷火隔带,凡是越入火焰中的黑鳞蛇就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三只式神撕裂身躯,一时之间,双方陷入僵持。   被遮住半截身子的月亮之下,一个戴著般若面具,身披黑袍的女人站在角翘的屋檐上,注视著浅野家庭院内发生的一切。   静寂的黑夜,明明只有女人一个人,却有著两个声音。   女人在和空气里的男声对著话。   “式神使,和之前两个人一样,同样是咒术师,看来你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低沉的男声回荡在女人耳边,“是另外选择目标,还是趁著这次将他们全部杀死呢?”   面具的女人蹙眉,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应该是最后一个了吧。”   男声变得更加低沉了,“没错,已经是最后一个,完成今天的目标后,我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了。”   “他的实力和之前两名咒术师相比如何?”   “要强上很多,前俩名咒术师的术式在战斗中并不实用,而这名式神师凭藉召唤的式神显然更加擅长战斗。”男声继续补充道:“当然并不排除这名式神使还会有同伴在。”   “与我现在的实力相比如何?”女人再次开口问道。   “哈哈.”恶魔一般的笑声在女人耳畔回荡,“你这是在小瞧我吗?即使是在千年之前咒术师的全胜时代,我也是所有咒术师的噩梦,在这京都之地上,以我为尊!”   “闭嘴,我可兴趣听你的豪迈之言。”   “回答我,现在的我打得赢他们吗?”   “呵。”轻蔑的蛊惑之音再次响起,“只要你稍微努点力,没有什么是现在的你做不到的。”   般若面具之下,女人的面色冰冷,“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   “时间久了,总会夜长梦多。”   “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宗罪业了。”   诡异的笑声隐隐响在漆黑的夜里。   女人站立的屋檐下,一个个神情空洞,穿著红白相间巫女服的巫女,开始朝著浅野家走去,她们的行走方式,如同没有自己灵魂的牵线木偶。   蛇潮与白蓝色火焰僵持的庭院中,巫女以一种另内的方式出现了。   白墙黑瓦的壁垒之上,巫女从外攀爬而上,红白相间的巫女服迎风飘扬,白蓝色的火光照耀出她们的面容。   过分白皙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眼睛中没有了黑色的眼眸,只剩下眼白,甚是吓人。   “轰~”   一阵爆炸声响起,浅野家的大门被炸开了,从大门外也涌进了不少巫女。   原本站在破碎掩门前悠然的谷口海斗,脸色在见到这群突然出现的巫女后变得无比凝重,他惊讶地发现这些巫女正是之前失踪的女孩:“岩河千加、平坂美子、桐山美伽.”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名该死的诅咒师究竟做了什么?”   谷口海斗还在愣神中,一个巫女怪异的扭动著自己的脖子,然后从墙壁上一跃而下,径直地跨过三只式神,朝著他袭来。   巫女在空中伸出手,她的掌心之中裂出一道长长的血痕,一条条黑鳞蛇从她掌声钻出,飞跃的黑鳞蛇张开血色的大口,尖锐的毒牙咬向谷口海斗的脖子。   “不好!来不及反应了。”   手中咒符还来不及使用,黑鳞蛇的毒牙在他眼中不断放大。   穿戴著明黄色石铠的拳头出现在谷口海斗眼前,横扫,袭来的黑鳞蛇全都被砸飞到了一旁。   凛冽的深蓝色雷霆以千钧之势穿过两人身边,在空中的巫女就被深蓝色雷电所化的长戟笔直的钉在大门一侧墙壁上。   蓝色电弧在墙壁上围绕著巫女猛烈跳动,火光炸起。   相田真和天野良间正式赶到战场。   “海斗,你在干嘛?”相田真一脸抱怨的看著谷口海斗,“战斗中还发呆?不要命了?”   谷口海斗冷汗直流,缓缓的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刚才的事情多谢了。”   “你刚才是怎么了,以前的你可从来不会这样。”相天真疑惑地问道。   回望著出现在庭院里动作诡异的巫女,谷口海斗嘶哑地开口说道:“这些巫女全是失踪的女孩。”   “哈?”相田真迷茫地看向四周,“你确定自己没有搞错?她们是之前失踪的女孩?”   “我绝对肯定她们就是!”   “不会认错的。”   “不知道那名诅咒师做了什么,她们现在表现会如此异常,甚至,”谷口海斗盯著相田真严肃地说道:“我已经不知道现在的她们到底还是不是人类了。” 第37章 蛇影(四)。   “应该已经算不得上是人类了吧。”天野良间缓缓的开口回答道。   “什么意思?”   相田真和谷口海斗顺著天野良间的目光看去,刚才被雷电长戟钉在墙壁上巫女在一阵挣扎后,竟徒手拔出了插在腹部上深蓝色的雷电长戟。   她从墙壁上掉落匍匐著佝偻在地上,下一刻,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巫女受伤腹部滴落在地上的鲜血全都变成了黑色的鳞蛇。   “血变成了蛇?”   在场几人无不震惊,“这是术式?明明是普通人,身上也没有咒力的气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黑暗的房间里亮起悄无声息地燃起一双如焰的黄金瞳。   “不是女孩使用的术式,而是女孩体内被诅咒师种下了术式。”   “还有,这些女孩都已经死了,换句话说,她们体内的灵魂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自己了,现在寄宿在她们体内的灵魂是一条丑陋肮脏的大蛇。”   谷口海斗听著这莫名奇怪的话,下意识地开口问道:“灵魂不是原本的那个自己了,什么意思?难道在咒术界里真的还有肉体和灵魂的说法?”   “人类无法理解的事情有很多,你只是没有见过但怎么能够肯定没有呢?”   谷口海斗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不过,你是谁?”   “咦,时雨浅?你的眼睛怎么变成这样了?黄金瞳?这不是那部已经断更很久的《龙族》里描写的吗?你身上还有龙血?”   “呃,言灵你会不会?”   听著谷口海斗疑问声,相田真和天野良间也回头看向了房间内的时雨浅。   “真的假的,为什么你的眼睛里好像燃烧著金色的火焰?”   “和五条悟的六眼一样吗?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停!”听著一大串袭来的问题,时雨浅下一刻蔫了下去,“这么多问题,我怎么一次性回答你们啊。”   “总的来说是外表很像黄金瞳,但是我没有龙血,也不会言灵,术式的祝词我倒是会一些。”   “我猜测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我的精神力远超普通人,灵魂厚度也比一般人要厚,所以我会在情绪波动较大的时候会出现这种特殊的情况。”   相田真和天野良间:‘精神力?灵魂厚度?那是什么玩意,咒术课上有说过吗?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我记得我上课也挺认真的。’   时雨浅拍了拍三人的肩膀:“别发呆了,蛇潮已经涌了上来了,说好的你们把诅咒师引出来,然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别那么轻易就死了,我会伤心的。”   “我的式神!”在听见时雨浅的提示后,谷口海斗下意识地看向与蛇潮中战斗的式神。   在巫女加入战斗后,三只式神的压力剧增,隐隐出现挡不住的趋势。   如同吊线木偶般的巫女不畏生死地朝著式神袭去,她们不怕伤痛,不怕高温。   巫女穿越白蓝色的高温火焰,尝试禁锢式神的动作,并且可怕的是,她们一旦缠住式神便会疯狂的撕咬它。   与此同时她们的鲜血掉落在地上就会形成了黑鳞蛇   蛇群的数量陡然增加。   黑鳞蛇也在此时开始展示自身的实力,全身漆黑的坚硬鳞甲可以抵抗大部分冲击伤害与高温,只有真正的致命伤害才会对它们有用。   锋利的毒牙一口又一口的咬在式神身上,眨眼间黑泱泱的黑鳞蛇群即将淹没白蓝色的火海和青赤二鬼。   “饭纲,别装死了,快去帮一下青鬼和赤鬼,整天好吃懒做,小心我以后克扣你的零食。”   听著谷口海斗的声音,趴在桂花树顶部蜷成一团的黑色小球舒展开自己的身体,“叽叽”的抱怨几声后,不情愿地跳了下来。   黑色的蛇群中,饭纲的速度奇快,爪子也极为锋利,凭藉俩点优势,它很快就在蛇群中杀出来一条血路。   深蓝色的电弧闪烁在天野良间的身上,他如一道耀眼的雷霆一般撕开了黑夜中的一角,急速冲入了黑色蛇群中,千鸟嘶鸣的雷电声在蛇群中响起。   凛冽的蓝色雷霆纵横在漆黑的蛇群中,断成几节的蛇躯,飘洒的鲜血,极尽华丽与盛大的屠戮场景就此展开。   明黄色的石铠完整的覆盖了相田真,一尊高达三四米的石巨人莽撞的冲入蛇群,无论是巫女还是蛇群都被这台“推土机”碾了过去。   仅是四分钟过去后,如潮水一般的黑鳞蛇就被他们杀戮了一半多,一开始难缠的巫女也被天野良间和相田真想到了办法解决。   蓝白色的雷电化作一条条锁链捆住了巫女,石头也形成的囚笼围困住了它们。   只要再过一会,剩余的黑鳞蛇就会被他们祓除乾净,谷口海斗开始凝神注意起周围的环境,警惕著诅咒师的行动。   黑幕中,戴著般若面具的女人仍在注意著庭院中的战斗,“三名咒术师,五只式神。”   “战斗开始时要先解决那名式神使才行。”   “那么,开始吧。”   余下的黑鳞蛇不再和之前一样开始不要命地向前发起攻击,而是开始向后退去。   “它们是在害怕吗?”   相田真和天野良间都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点,他们同时发动更加强烈的攻击,企图一次性将所有的黑鳞蛇祓除殆尽。   诡异的,残余的黑鳞蛇竟然爬入了被囚禁巫女的体内。   巫女的面容变得扭曲,全身肢节开始颤抖,裸露的皮肤明显的鼓胀起,黑鳞蛇在巫女的体内开始游离。   “它们在干什么?”   下一秒,巫女的身体变的乾瘪起来,皮肉松弛了下去。   就像是她们身体里的养分全都被黑鳞蛇吸收了,体内的黑鳞蛇开始朝著一个方向游去,缠绕交织,吞噬与厮杀。   就像是养蛊一般,“蛇王”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诞生而出。   一条条长达五六米的粗大黑鳞蛇从中巫女口中爬了出来。   看著这一幕场景,谷口海斗阴沉著脸地说道:“这些畜牲,完全没把她们当作人来看,切,真是该死。”   蜕变的黑鳞蛇鳞片变得更加光滑黝黑,威势与气息都远超之前那些小玩意。   “跟二级咒灵的感觉差不多。”   “数量在三十六条左右。”   黑鳞蛇吐露信子的嘶鸣声响起,一条黑鳞蛇以极快的速度向相田真咬去,血盆大口直接咬在了明黄色的石铠上,夸张的咬力与尖锐的牙齿配合著,深入了石铠之中,差一点就要完全洞穿铠甲了。   相田真本想挥动拳头砸向黑鳞蛇的头部。   可从另外两边再度袭来了俩条黑鳞,它们朝著他冲了过去,巨大的力量让相田真有些猝不及防,他被黑鳞蛇撞在了白墙上,陷入其中。   天野良间想去支持相田真,可这时的他却发现已经有五六条黑鳞蛇将他围了起来。   不仅如此,刚刚极短的时间内,所有在蛇潮中的战力人员都被蛇隔离开来了。   ‘这是想逐个击破?不,不对,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天野良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所有的式神都被缠住了。’   ‘那么诅咒师的目标是,谷口海斗。’   他毫不犹豫地喊了出来:“谷口!小心,目标是你。”   “目标是我?”听著天野良间的声音,谷口海斗回过神来,看著被黑鳞蛇缠住的式神,他本能的想要退回房间内。   可已经来不及。   一道身影来得更快!   阴黑色的雷电在空气一闪而过,雷鸣的声音刚在天野良间的耳畔响起,黑色雷光就已经到了谷口海斗眼前。   原本向后退去的谷口海斗此刻嘴角却扬起一丝笑意,“终于出现了吗?”   “你上当了。”   他捏在手中的最后一张咒符亮起了来,咒词吟唱而起:“慧斗,石化,蝎子。”   “请降式神,勾陈。”   一只紫色的蝎子出现在谷口海斗的身旁,蝎子的蝎尾伸展而出,阴黑色的雷电与紫幽色的咒力在空中碰撞。   焦灼的雷电逸散而开。   凌空之上,出现一个戴著般若面具的女人。   “竟然还有式神吗?不过,”女人缓缓开口说道:“你终究还是式神使,同时召唤五只式神,凭你自己的咒力根本撑不住多久吧。”   “只要在他们俩个脱困前解决你就行了,你所做的终究是无用之功。”   谷口海斗掏了掏耳朵,悠悠地说道:“没想到你对式神使了解的还挺多的嘛。”   “我的确不能维持五只式神的同时召唤。”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那只名为“勾陈”的式神已经消散开来。   “呃,现在就已经消散吗?看来咒力消耗的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快嘛。”   裹著黑袍的女人居高临下的盯著谷口海斗,心里琢磨道:‘这么悠然的态度?是还藏有什么后手吗?’   ‘还是说在虚张声势?’   没有过多的犹豫,女人再度出手了。   这一次,她用的不是雷电,而是风。   白色的风绳凝聚在女人的身后,下一刻,女人的身后出现了一双风羽翅,狂风割面。   一道道凝练的羽毛如骤雨般落下,破开空气的唰唰声齐齐响起。   像一阵倾泻而下的白色箭雨一般。   “风?第二个术式?”谷口海斗琢磨女人的术式时,也开始向著屋内的时雨浅求救道:“喂,该救人了,上次没救我,我就没说什么了,这次你再不出手我就真的要死了。”   一把冰蓝色的古剑出现在时雨浅手上,古剑剑身轻点地面。   冰冷的声音吟出咒词“苍白,细雨,霜雪与血颜。”   “霜如雪。”   冰蓝色的寒气顺著十月间的夜风流动,霜雪如潮涌。   空气中的水分子被寒气冻结。   白色绝美的霜花从空中舞落,地上也开始蔓延出蓝色绵延的冰层。   快,极快的,寒冰顺著地面的冰层开始延展而开,眨眼间,世间的一切就好像裹上隆重的冰装。   空中白色锋利而疾行的风之羽毛被根根冻结而起,一件件精美的冰展品出现在空中。   那些先前在庭院里攻击的黑鳞蛇也在这一瞬间被冻结,桂花树被冻结成了冰盏,冰山塑起在庭院里,霜与雪掉落。   万物皆归于寒冬与霜雪。   被黑色鳞蛇撞在墙角的相天真瞪大了眼睛,看著被冻结成冰雕的大蛇,他不禁吞咽了咽口水:“这种程度的术式,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级别吧?”   “喂喂喂,你这也太夸张了些吧。”   回想起今天白天说自己说的那些话,相田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海斗,你为什么拦著我啊?这家伙看上去也不是很强的样子,要不是你用饭纲拦住我,刚才我就一拳把他打飞了。”   “要不是海斗一次又一次的拦住我,估计我也变成冰雕了吧?”   相田真伸手碰了碰冰雕,“真冷啊。”   “被冻住一定会死吧?请问我现在道歉还有用吗?”   天野良间沉默的注视著周围的霜雪,“这家伙的攻击还是这么夸张。”   “我还得变得更强才行。”   戴著般若面具的女人愣神在了原地,‘全都冻住了?怎么可能呢?’   她的耳畔再度响起了低沉的男声,此刻的这道男声却显得有些焦急,“还在发什么呆,快跑啊,这家伙完全不是你能对抗的,小看他们了,快跑!”   “不然会死的。”   “会死的!”听著男人著重强调的声音,女人快速转身,借助术式在空中向远方飞去。   可,她突然停在了原地。   因为时雨浅已经出现在了女人身前。   女人看见一双璀璨如焰的眼睛。   这是一句冷冷的话,“还要逃吗?已经来不及了哦。”   “这种极具压迫感的咒力量与冰冻感,放在平安时代也是极为少见的,这个时代竟然诞生了这种强者吗?”   “切,咒术师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烦人啊。”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女人问道。   “还能怎么办?做好拼上一切的准备,然后看看能不能逃走吧。”   时雨浅打量著女人的身边,缓缓开口道:“你的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男人本能的止住了自己说话的声音,思考道‘这家伙,难道那双燃著火焰的眼睛能看透灵魂的本质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这样吗?”时雨浅手中冰蓝色的古剑轻轻舞动。“接下来,我希望你一如既然的这样回答我的问题。”   “突然软下来的话,那样会很没意思的。”   那位叫做有点小清新的作者,在看见评论区某个人说的缺更四天后之后拿不到全勤奖励,认真的思考了自己天数,六天。   真是作死。他已经准备跑路了。   ,作为寝室长的我严肃批评了他,然后,他把更新任务交给了我,所以,换人更新了。   真嘟假嘟?话说为什么同样的内样审核不通过嘞。   这是今天更新的第二章,上一章内容刷新一下可以看了。 第38章 蛇影(五)。   “蚩火。”女人抢先出了手,面对有如此实力的对手,她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出手便用尽了全力。   抬眼望去,静寂而漆黑的夜里,烧起一道绯红的火烧云。   熊熊燃烧的绯红之火灿烂成海,以极尽磅礴的姿态包裹住了俩人。   “风花。”   随著女人的话音再次落下,空气中荡漾起了白色的风。   风吹染著火,本就盛大的火海在风的助力下,形态与温度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绯红的火海中聚集起风暴漩涡,一条条旋转粗大的火柱如龙吸水一般,向著火焰中央的时雨浅绞杀过去。   女人似乎是想用风助燃后的火焰来对付时雨浅的寒冰。   咒术师的对战中很讲究术式的相性,存在克制关系往往更加容易战胜对手。   可,究竟是火融化冰,还是冰冻结火。   这就不好说了,其本身,最终取决于咒术师的本身。   处在“冰雕庭院”的谷口海斗几人并排坐在掩门旁的地板上,观望著天空上的那场大战,俨然一副看戏吃瓜的场面。   就是少了些许可乐水和爆米花。   此时的相田真不知何时从房间内取了一间毯子完全的裹住了自己的全身,全副武装的他颤颤巍巍地偷看著这火烧云的场景。   ‘待会我会不会被时雨浅冻成冰块,之前自己说话真是没过脑子。’   天野良间斜斜的瞥了一眼相田真,嘲讽地说道:“不良,你就这么怕冷?”   听见天野良间的声音,相田真愣了一下,‘不良?那是谁?’   忽然回过神来,他对著天野良间恶狠狠地说道:“不良?你是在说我?”   “谁回答我,我说的就是谁呗。”   “你找死。”   相田真和天野良间又打闹到了一起,双方都没有用上术式与咒力,这是普通人缠斗方式,你一拳,我一脚。   谷口海斗看著像顽皮小孩一样打架的俩人,他无奈地开口说道:“别闹了,时雨浅还在上面拼命呢,你们在下面吵闹不合时宜吧?”   “有什么关系,时雨浅这么强还会输?”两人在打斗中嘟嘟囔囔的说道。   谷口海斗再次看向了天空,继而说道:“话虽如此,但这个诅咒师也不简单,一个咒术师只会有著一种术式,这是常识。”   “可她已经不止使用一种术式了吧?黑鳞蛇群,阴黑色的雷电,风羽,火焰,如果按照能力来划分的话,这已经是第四种术式了。”   “当然也存在她有著一个特殊术式的可能。”   谷口海斗凝视著黑夜之上的那片火海:“我们要做好最糟糕的准备。”   “不用这么担心。”   天野良间在此刻与相田真的战斗中占据了上风,他骑在相田真的身上,一拳挥下,然后缓缓开口道:“时雨浅很强的,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名诅咒师是打不赢时雨浅。”   “你们可能不知道,与五条悟的强大不同,在和五条悟战斗时你会明显的感受到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就像是隔著天涯海角一般。”   “至于时雨浅,你每次与他战斗,他给你的感觉都是咫尺之间,只要稍微再努力一点,你就能彻底斩胜他,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永远看不清他的深浅,就像是一潭水,明明看见了底部,却始终摸不到。”   “时雨浅的强,是一种极度恶劣,不知道差距的强。”   天野良间的话刚刚落下,天空之上的战斗就立刻发生了变革。   覆盖住时雨浅的绯红火海,连带那旋转的火焰漩涡,皆被斩开了。   火海与漩涡平整的一分为二。   一道细长如线的冰蓝色飞翔斩击如弦月般晃过绯红火海。   极快的速度似天涯如咫尺。   斩击眨眼间就到了戴著般若面具的女人眼前。   女人瞳孔猛然一缩,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重水。”   咒力幻化成重水,一滴滴无色之水在女人手臂上汇聚,一件圆形的重水护盾出现在身前,冰蓝色的斩击下一刻就斩在了护盾之上。   只是在僵持0.5秒之后,斩击便斩断了重水盾牌上。   重水的盾牌碎裂成水,细长的冰蓝色弧线落在了女人身上,然后,如蜘蛛丝线一般,透体而过,消散在天边。   女人的整条右手被斩击平整的切下,鲜血涌出。   血红的颜色为漆黑的夜里染上了腥红。   没有任何尖叫,喊痛,女人十分平静地开始利用咒力开始抑制右臂的出血量,般若面具下带著血丝的眼睛盯著手持古剑的时雨浅。   甚至,她再次抢先发起了攻击。   阴黑色的雷电嘶鸣在空中,女人消失在了原地,闪身出现在时雨浅身后。   但时雨浅反应的更快,黄金瞳闪烁带起金色的幻影,“太慢了。”   时雨浅一拳砸在女人的肚子上,携带著咒力的拳头威力巨大,就像是厚重的铅球一般,女人口中溢出鲜血。   但女人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意,她直接抓住了时雨浅的手臂,阴黑色雷电电弧不断跳动。   “阴雷,雷诛!”   霎那间,无数密集的黑色雷电聚集在两人周围,霹雳啪啦的雷鸣声响起,拢缩不断浓缩,暗色的雷球包裹住他们,然后轰然炸开!   炽热的光芒向四周散开,就像是一个白昼的太阳。   庭院里观看战斗的谷口海斗紧张了起来:“天野,这你确定没有问题吗?时雨浅太大意了吧。”   “别担心,没关系的。”天野良间顶著青黑色肿胀的眼睛看向天空,“如果是死了的话,会更好吧。”   ‘琳就不会叫他浅了,只会叫我良间。’   谷口海斗扭头看向他,“哈?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即使是时雨浅失败了,也会由我们收尾,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可你刚刚不是说时雨浅很强的吗?”   “呃,战斗不是还没有结束嘛。”   就在两人争论时,散发炽热光芒的太阳渐渐消散,时雨浅与戴著般若面具的女人身影出现在空中。   下方三人仔细端详起出现的两人,女人裹著的黑袍被炸的稀碎,冒著一股烧焦的白烟,而反观时雨浅他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怎么可能?”   无论是发动术式的女人,还是观战的三人组都无比惊讶,那种近距离爆发术式怎么可能一点用都没有呢?   诅咒师没受到多重的伤他们可以理解,毕竟咒术师对自己的咒力有著极大的抗性,而他时雨浅又凭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呢?   相田真猜测道:“难道是防御内的咒术?用极度厚重的冰覆盖住了自己然后抵抗住了这次攻击?”   “不对,连冰都没有塑成怎么可能是防御类的咒术呢?”谷口海斗反驳了相天真的观点。   “切,真是变态。”天野良间在一旁吐槽道,当看见相田真和谷口海斗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搜,他开始讲述起了原理:“我之前和他训练的时候见过他的这一招了。”   “雨之哀。”   “似乎是通过束缚实现将寒气单独针对咒术师的咒力与术式,实现短暂冻结咒力与术式。”   “我也不知道是怎样做到的,但时雨浅就是实现了。”   相田真和谷口海斗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能够短暂冻结咒术师的咒力与术式?这么夸张吗?”   天野良间思索了一阵,“我记得时雨浅说过,这个咒术不是绝对的,跟咒术师的咒术复杂度与威力会有一定的联系。”   “但如果这种程度的咒术都能冻结,我很难相信他的话啊。”   高空之上,战斗还在继续。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女人喃喃的说道,刚才那一击无论是时机还是威力,她都已经做到了自己目前来说的最好。   可即使这样,也依旧不能对面前这个男生造成任何伤害。   现在的自己该怎么办呢?   冰蓝色的古剑从上而下挥砍落下,一阵极冷的风吹起女人披散的头发。   ‘要死了吗?’   就在这时,女人耳边那个蛊惑的恶魔声再度响起:“要交换吗?四分之一的肉体归我,虽然会花费一些代价,但最起码你不会死。”   女人沉默著。   “再犹豫的话,我也救不了你了,交换吗?反正你还有二分之一的肉体,舍去四分之一,你依旧还有四分之一不是吗?”   “你依旧占据肉体的主导权。”   女人冷漠开口道:“如果我死的话,你也会死吧?”   “所以你之前才会那么焦急的叫我逃吧?”   男人的声音阴森森的,“不,如果你死的话,我只会再次陷入沉睡。”   “即使不交换,你也会出手的吧。”   “我已经沉睡很久了,即使再等上个几千年,对我来说也无伤大雅,至于你,已经努力了这么久,还要亲眼看见她的逝去吗?”   女人深深吸了一口,这次他们俩之间的博弈,她又输了。   “只差最后一步了,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   “交换吧。”   “哈哈哈”男人尖锐的笑声回响在女人耳畔,“契约达成其三。”   “交易成功。”   “先将你肉体的控制权交给我一下吧。”   当冰蓝色的斩击即将落在女人身上时,女人诡异的侧身躲过,锋利快速的斩击斩过,女人脸上的般若面具被斩成两节,继而从空中掉落了。   女人的脸第一次露了出来。   一半是女人白皙的脸,另一半是蛇鳞覆盖的诡异面孔。   在侧身闪过的同时,时雨浅眼中的黄金瞳看见了一副不一样的景象。   “哈哈哈。”女人捂著脸大笑起来,“过了这么久,终于能够活动活动了。”   “自由而不受束缚的感觉可真好,这个时代也真好啊,女人,小孩,味道都应该很美味吧?”   “只差一点了。”女人剩下的半张脸也被蛇鳞覆盖开来,猩红色的竖瞳立起,让人不由心惊胆跳。   “小子,在努努力吧。”   “等我以神的姿态重现于世的时候,王座之下的你们皆为蝼蚁!”   “神?”时雨浅身上苍白色的寒气慢漫浮出,手中‘一曲’朝著更锋利的方向开始塑成。“一条寄宿在别人体内的大虫子,也配自称为神?”   “那些女孩变成这样都是你做的吧?你才是幕后的主导人。”   女人没有回答时雨浅的话,反而是紧盯他的那双黄金瞳笑道:“真是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六眼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没想到凡人之中还会出现一双能够看透灵魂本质的眼睛。”   “真是暴殄天物!”   突然暴怒的声音响起,“它”出手了!   女人原本被时雨浅斩落的右臂开始浮现出泥泞的黑色泥状物质,黑色泥状物质快速融合,一头裹著宽大黑鳞的蛇首出现。   像是能无限延伸,粗壮宽大的蛇首直接要咬向了时雨浅。   苍白色的寒气溢出,时雨浅比蛇首的速度更快,他出现在蛇首的身后,“一曲”向下斩去,坚固的鳞片在“一曲”面前仿佛就是单薄的纸张一般。   “一曲”轻快的斩下了蛇首。   可下一刻,蛇首再度生长而出,回身向时雨浅咬去。   与此同时,一旁的女人也再度发动了自己的攻击,“阴雷”,“蚩火”,“风羽”,“重水”以象征物的形式悬浮在她身后。   “蚩火”跳动在女人的手上,“风羽”屹立于身前。   白色的风羽化成弓,蚩火化作绯红之箭,拉弓射出。   绯红的火焰射出,明明射出时只有一根绯红之箭,可射出的箭在空中不断分化,瞬间就染红了无边的黑夜。   漫天的火焰箭羽射落。   时雨浅没有防守,相反的,他再度发起了进攻,苍白的影子在黑夜里闪动,“一曲”斩向了她。   女人的速度也是极快的,阴黑色的雷电跳动在她的身上,此时她的速度竟不逊色时雨浅多少。   两人在空中不断交手,雷电的爆鸣声与冰蓝色的斩击竞相交错。   地面谷口海斗三人在此时也注意到了女人此刻异常。   “咒力量与术式威力与之前完全不同了!”   “那个诅咒师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女人猛然再次加快速度脱离了时雨浅的纠缠,她悬浮在绯红羽箭形成的火海之下,然后缓缓开口说道:“真是奇怪的咒术,明明应该是冰系一类的术式。”   “但这种锋利程度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想著刚才的战斗,无论是她使用何种的咒术,无论攻击方式如何多变,复杂,所有攻击都会被时雨浅手中的“一曲”斩断了。   那家伙就是挥剑,斩下。   自己竟然拿他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切。”女人脸上露出一丝恼火之色,久违获得肉体第一次战斗居然这么憋屈,还真是难以忍受!   “要不是这具身体的限制.”   “也罢,那就试试这一招吧。”   女人身后四种悬浮的象征物开始连结,极短的时间内,一尊白色日冕出现在她身后。   寝室长代更的第一天。 第39章 蛇影(六)。   一尊小型的日冕悬浮在绯红火海之下,亮白的炽热之色照明了整片上京区。   地面上观战三人的视野都被那尊白色日冕散发的光芒渐渐占去,几人的脑海里同时浮现出许多不好的念头。   谷口海斗突然惊讶地叫出声,“啊啊啊,不好,要完蛋了!”   一旁的相天真和天野良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海斗,你干嘛啊,吓死人了。”   “没错,谷口,你不会以为时雨浅挡不下这招,会输吧?”   “多虑了,至今为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时雨浅败过,哪怕对手是五条悟。”   谷口海斗扭头看向了身旁两人,面色极度的阴沉与不安,“不,是我想起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什么?”   “我们似乎忘记降下帐了。”   “欸”   “虽说周围的居住人员都已经撤离了,并且普通人也看不见咒术,但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很难解释到底发什么了吧。”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下一秒默契抬头看向天空。   既然都已经忘记了,那就当自己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吧,反正最终收尾处理这些事的不是他们,而是高专。   这仅仅只是一次意外,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女人伸手拖住这轮白色日冕悬浮于空中的绯红火海之下。   手握日月星辰的她立于天地之间,宛若那来自高天原的人间神明。   接著她单手朝下扔落那白色炽热的“星辰”,这是来自神明奉行的讨逆之举!   “日耀!”   绯红的羽箭火海伴随的白色日冕轰然坠落,磅礴无比的力量在下一刻倾泻而出,明亮的光芒染白了整个世界,所有人都被那炽热的白光照的睁不开眼睛。   无比夸张的一击让人们升起一个这样的念头,“真的能挡下吗?”   望著迎面而来的漫天炽热白光,时雨浅也全力的出手了。   他加强了自己的咒力输出,手中“一曲”泛出迭迭蒙胧的蓝光,古剑上原本模糊的图录开始变得愈发的清晰起来。   冰之剑制中的“一曲”正在朝著“零式”开始蜕变。   此刻时雨浅的冰蓝色古剑锋利程度已经超过了“一曲”,正式是处于“零式”与“一曲”的半介质形态。   除了手中“一曲”的形态外观变革外,时雨浅身上开始同时冒出了四种不同颜色的寒气,血红色的寒气交杂在古剑剑锋之上,其余三种寒气以不同的姿态向外扩散而出。   冰蓝色的寒气以结冰冻结的方式向著炽热白光扩散而去,雨雾态与苍白色的寒气则是紧紧附著在时雨浅身躯周围。   若有若无的寒气与锋芒越过白色日冕形成的白昼,微微刺痛著女人的身体。   眺望著绯红火焰下拿著冰蓝色古剑准备挥剑的男生,“它”没有丝毫犹豫,阴黑色的雷电电弧附著在身上,一道漆黑的雷光朝著白昼的相反方向逃去。   “这种与千年前咒术师对战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还真是有趣,不过,现在还不是分出胜负的时候。”   “等我真正掌握这副身躯之后,小子,我会第一个找上你的。”   察觉到女人正在快速逃走,时雨浅出剑了,这是平平无奇的一剑。   提剑然后向下挥斩,噼。   可挥下古剑后的剑势,那是与平平无奇完全相反的。   那飘渺,绚烂,且极为震撼。   扑面而来的白色炽光,在触及冰蓝色古剑的剑尖之时,寒气就已经率先开始蔓延起来了,它顺著炽热的白光,扩张,冻结,再扩张,再冻结。   不到片刻,那宛若白昼的夜空被完完全全的冻结住了。   天空中塑成了一片冰之海洋,就像是结晶状的清澈蓝天。   冰蓝色的海洋里有著大片的纯白云朵,有绯红火海拟成的晚霞,这是一件绝美而精致的冰雕展品。   蓦然间,一道蓝色夹著血红色雾气的斩击划过整片汪洋,在苍白色的阴影倒映下,细长如线的绚烂斩击紧跟在女人身后。   斩击越过之后,浩瀚的冰之海的中间出现一条红与蓝的极光之道。   接著,整片冰之海裂成两半向左右两边散开,继而向地面砸去,呼啸的空气里,冰之海不断碎裂,直到变为了蓝色的冰屑消散在世界里。   在时雨浅挥剑的0.5秒之后,斩击便落在了女人的身上。   诡异的,女人好像提前预知了这道斩击一般,在斩击落下的0.1秒之前她快速转身,被黑色蛇鳞覆盖的妖异脸庞扯出一道意味深长的笑容。   “它”完全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尊虚幻的蛇影,十分模糊,完全看不清它的全貌。   只依稀见的它的身形巨大,全身成黑褐色,与龙的外观相似。   斩击碎在了蛇影身上。   一道极为细长的血痕与污秽之血飘洒天边。   女人再度现回了原形,人身蛇首的模样撇了一眼天空对面的时雨浅,口中吐出大量黑色的血,她擦了擦溢出在嘴边的血,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天边。   时雨浅看著消逝在天边的那道身影,沉默地盯著自己手中正在不断碎裂的“一曲”。   很明显,现在的他虽然能够斩胜那条“长虫“,但并没有将它杀死亦或是是活捉的能力。   刚才那一击,时雨浅已经用上了全力。   “自己还是不够强吗?”   “和现在的五条悟一样,虽说在术式的性能占据优势,但并没能够绝杀敌人的超规模咒术。”   “可惜领域问题仍然没有完善好,四种寒气与斩击并不能够很好的共存在一起,要不然刚刚使用领域的话可能会更加轻松。”   “自己还要加强咒术的威力,亦或是将斩击与寒气的问题处理好,让领域更加完善。”   喃喃自语中,他想到了先前与夏油杰和五条悟曾聊到过增强咒术威力这个话题,五条悟给出的说法是:“将反转后的正极能量注入[无下限]中,形成新的手段“赫”,那是比苍强上两倍的输出咒术。”   而夏油杰则是选择将术式顺转开发到极致,“我的话,更加倾向于“极之番”。”   此刻的时雨浅认真思考起了他们提到过的东西,“术式反转与极之番吗?”   接著他在这时尝试将正极能量注入到自己的“念冰”术式中,冰的形态马上开始变化了,看著手掌心上出现的新物质,他疑问道,“这是火?”   一团银蓝色的火焰在时雨浅手上冉冉燃烧,就像是玻璃高温燃烧的火焰,样子与形态都十分好看。   盯著火焰的时雨浅在脑海中本能的接收到了火焰的名字,“雪焰。”   “还挺有趣。”   接著,时雨浅摊开另一只手心,他似乎试想尝试一下所谓的“极之番”。   四种颜色的寒气在他手中交融缠绕,朝著一处汇聚而去,时雨浅本能的想要将它们撮合在一起,可遗憾的是,他失败了。   混在一起的寒气变成了一团白气从他手中飘散了出去。   时雨浅明显的感受到四种不同能力的寒气会相互牴触,强行结合在一起它们便相互失去原本的功能。   “又失败了,明明第一天开发出这个术式的时候,自己看见过四种寒气结合在一起的情况。”   “一道十二叶的冰晶红莲。”   时雨浅摇了摇脑袋,清了清思考中的杂念,收回了手中银蓝色的火焰。   “抱歉,被他逃掉了。”时雨浅从空中落下,向庭院里的三人道歉说道。   “尽全力去做都没能做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谷口海斗拍了拍时雨浅的肩膀,“没关系的,没有必要为这件事情道歉。”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们能不能从这名诅咒师手中活下来都是未知的。”   “没错,没错。”相天真在一旁附和道。   “这次也算是给这个诅咒师一个教训了,下次还会有机会的,别担心。”   京都市某座私人住宅内。   庭院内有著一株凋谢的樱花树,赤裸裸的,树上既没有叶子也没有樱花,环境荒芜的同时气氛也很是低沉阴郁。   黑色的污秽之血从庭院一直滴到了房间内。   木制掩门后传来一阵男人的愤恨的声音:“最后那一击还是小看了那名咒术师,没想到他的寒气竟能直接斩在我的灵魂上。”   “即使察觉后进行了全力的阻止,可之前吞噬巫女的灵魂仍被他斩掉了一角,现在要完成仪式的仍需要两具灵魂。”   “切,该死的咒术师。”   女人开始利用反转术式开始修复起了自己的伤势,右臂的缺失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愈合著,但“它”显然并不准备完全治愈这具肉体。   “刚才那一剑她的灵魂也陷入了攻击范围吗?凡人的灵魂果然还是脆弱了些啊。”   女人以吉祥卧的方式躺在榻榻米上,开始思索起来一些事情,“如果上一次咒术师是碰巧的话,那么这一次肯定是已经盯上了这家伙。”   “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开始大肆追查她的行踪。”   “看来要加快执行我的计划了,不过以现在这副身躯的话,行动起来还真是麻烦。”   “自己要想些办法让她完成那件事.”   一阵稀疏的掌声从掩门外响起,女人的蛇瞳竖起,“是谁。”   门外的人推开掩门,缓缓走进,额头部位有著缝线的女人带著笑容走了进来,“八俣,好久不见了。”   “第一次久违的回到现世,很值得庆幸啊。”   血红的蛇瞳凝视著面前的女人,很快“它”似乎就发现了什么。   “它”轻佻地说道:“羂索?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没有死啊?”   “我也没想到千年之后,我们仍有见面的机会。”名为“羂索”的女人保持著笑容说道。   “你的笑容还是这么恶心,说说吧,这次来找我,你又是抱著怎样的心思?”   八俣凝视著羂索,身后“阴雷”“风羽”“蚩火”“重水”悬浮在了身后,看样子“它”在警惕著面前之人。   羂索面不改色,“我来这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庆贺你的新生。”   “呵,如果是为了我,为什么直到千年后的今天才将东西交给他们,他们的诞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八俣的蛇瞳变得腥红,火焰已经凝聚成箭矢,时刻准备发动攻击。   “每个时代都有六眼,但可不是每个时代都存在“阳之魂”与“阴之骸”的。”   “即使是放到信息化的今天,从茫茫人海中找到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能顺利发生你猜想的一切,也就只有那一两次机会。”   “呵。”八俣轻笑了一声。   “别把话说的那么好听,以你羂索的能力,想找他们哪里会是一件的困难的事?只怕是自己不愿意吧。”   两人互相注视著彼此,就像是两只在互相算计千年的老狐狸。   羂索忽视了八俣说的话,开始阐述起自己此行的原因:“以你现在的这副样子被咒术师盯上应该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吧?”   “我会帮助你顺利除掉盯上你的咒术师,让你成功完成这次仪式。”   “要求呢?”八俣突然来了兴趣。   “帮我杀掉一个人?”   “谁?不会是这个时代的六眼吧?”八俣打趣地说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即使杀掉了六眼很快也会有新的六眼诞生,我已经想到了对付六眼的方法,我让你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和你交手的咒术师。”   八俣回想起了今天与自己交战的那个拿著冰蓝色古剑的男生,“呵,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羂索。”   “一个咒术师竟会让你如此忧心。”   “不过,这个要求我答应你了。”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在第一时间除掉他的,胆敢阻止我的人,终将成为王座之下的亡魂。   八俣继续说道:“可凭藉你现在这副躯体,拿什么帮助我呢?”   “当然不能是我出手,这具身体的我还没那种本事,”说著,羂索从口袋中拿出一件东西,“当然还得利用外物。”   八俣看著羂索拿出的东西,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你跟那家伙也达成束缚了。”   “有意思,哈哈哈.”   寝室长代更第二天 第40章 悬溺(一)。   天空中泛起了鱼肚白。   时雨浅一行人收拾好庭院中残留的污秽,直到这日清晨才离开了浅野家。   “柚子屋旅馆”的双人房内,他们正聚集在一起讨论著。   谷口海斗坐在白色的床褥上说著任务的最新进程:“昨天晚上我们遇见诅咒师的事情已经上报给学院了,不过学院目前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方针。”   “总之,他们大概的意思是让我们继续查下去吧。”   相田真在一旁嘟囔道:“如果不加派人手调查的话,光凭我们几个根本查不到那名诅咒师的行程吧。”   “假如那名诅咒师再谨慎一点,因为忌惮我们而藏了起来,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听著相天真的话,谷口海斗再次给出了自己的看法:“不要一味的抱怨了,事情也没糟糕到那个程度,“窗”和辅助监督已经开始在京都范围内根据我们的信息查找起那名诅咒师的行踪,相信再过不久总会查到些点蛛丝马迹。”   “而且,”谷口海斗顿了顿,“我总感觉那名诅咒师很急迫,明明在察觉是我们的陷阱后,仍采取了强势的进攻手段,就像是再晚点什么东西就来不及了一样。”   听著两人的猜测,天野良间有些不耐烦了:“我说,你们从夜里一直谈论到了现在,我们现在究竟要干什么啊?一起去寻找诅咒师的踪迹,还是有新的任务?”   “不,找人这种事情我们去了也没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我们只负责祓除诅咒师和咒灵就行了。”   “所以,今天就由我和真作为导游带你们参观一下京都吧,就当是放松一下战斗后紧张的心情了。”   天野良间:“哈?”   端坐在一旁的秋原琳则是露出了惊奇小鹿一般的眼神。   “好了,大家准备准备,待会我们就出发。”   谷口海斗环视了四周一圈,他疑问道:“我们是不是少了一个人,时雨浅呢?”   “奇怪,明明刚才还在房间里的。”   天野良间若有所思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二楼的一间单人房间内,时雨浅坐在榻榻米上,研究著自己的新咒术。   四种不同颜色的寒气一次又一次的在他手中浮现,他不断朝著它们朝著蜕变的冰晶红莲幻化而去。   可每当凝结成冰蓝色的结晶即将覆盖红莲实现具象化的时候,那朵美轮美奂的冰晶红莲就会在下一刻消逝在空中。   就像是不被天地规则所允许一样。   永远失败在了最后一刻。   冰蓝色的结晶颗粒再次如满天星飘洒在手中。   时雨浅一头靠在了床边,“又失败了。”   “总感觉差了点什么,自己怎么也抓不住。”   “待会再试试吧。”   贴著床边歇息了一会,时雨浅的脑海里回想起从刚开始练习的每一帧画面,他站在旁观著角度反思与观察著自己的行为。   “或许我应该调整一下的寒气的比例。”   这样想著,时雨浅挺直了身子,准备再次尝试一番。   “噔噔。”敞开的房门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时雨浅转头看去,“欸,良间?什么时候来的,找我什么事情。”   天野良间从门口走了进来,黑色的眸子瞥了瞥坐在地上的时雨浅,回答道:“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站在门口看著你在练习咒术。”   “怎么还在为之前没拿下诅咒师的事情自责?”天野良间放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交叉著放在胸前调侃的说道:“原来一直看上去很大度的时雨浅竟然这么小气的吗?”   “连自己都不肯放过自己。”   “其实也没有人会责怪你,这本来就是大家的事情,总是自己一个人承受,终究是一种错误的抉择。”   “哈哈.”时雨浅尴尬一笑,他似乎开始寻找起了借口,“不是,我只是在练习新的咒术,突然遇到了瓶颈,想一股做气突破它而已。”   “是这样吗?”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样子的。”   “呵。”天野良间轻笑了起来,“我记得某人说过,遇到瓶颈的时候不能一味的闭门造车,钻牛角尖,那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保持著愉快的心情,吃吃喝喝的,说不定哪天遇到自己的机缘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的。”   “呃”   这正是时雨浅之前在高专内看见天野良间整天训练对他说的话,此刻天野良间用这几句话来回敬他,没想到此刻时雨浅竟然找不到任何借口。   像是完全看穿了时雨浅的心思,天野良间继续说道:“走吧,谷口海斗和相田真说要作为导游带我们去清水寺看看。”   “一起去吧。”   “反正刚刚我在门口看了看,你的新咒术一直失败,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太大的进展,就当是出去转悠转悠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时雨浅本还想说些什么,刚张开嘴,结果就看见天野良间向外走去的背影。   “对了,”天野良浅走到门口继而说道,“这不是我要来找你让你去的,是琳拜托我我才来的。”   望著远去的那道身影,时雨浅内心腹诽:这家伙还真是豆腐嘴刀子心啊。   “这次我们的目标是京都市内东山区的清水寺。”   “出发吧!”   从京都站坐上去清水寺的巴士,全程大概花费30分钟左右。   很快时雨浅一行人音羽山山下,从有一条直到清水寺的街道。   十月的枫花开得似火,今天又是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的日子,所以街道上游客行人熙熙攘攘。   直通清水寺的街道有种厚重的商业感,街上临立著许多小吃店和饰品店。   谷口海斗带著相机走在队伍的前端,尽心尽力地给大家解说起了旅游景点。   “我们沿著这条路直走,一直向上走去,很快就能看见清水寺的欸”谷口海斗回头一看,刚才跟在身后的几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人呢?”   谷口海斗挠了挠头。   “琳,良间,你们要吃吗?”时雨浅向站在身旁的秋原琳和天野良间问道。   此刻他买了四个抹茶味冰淇淋,吃著一个,另外一只手拿著三个。   轻舔了一口,“嘶。”冰凉。   天野良间冷冷地看了一眼,“这种天气还吃冰淇凌,小心感冒了,我才不用。”   秋原琳盯著时雨浅手中的冰淇凌,犹豫了一会,又小心翼翼地用手比划出感谢的意思,她接过一个,浅尝了一口,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天野良间看著吃著冰淇凌的秋原琳,感觉又错过了什么。   时雨浅再次凑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道:“良间,你真的不尝尝吗?”   “那拿一个吧”   “奇怪,相田和谷口呢?”等缓过神来的几人,发现两个导游已经不见了踪影。   另一边,相田真正在搭讪几个穿著和服的漂亮女生。   “你们好,我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刚刚我和同学走散了,我希望.”   “问路吗?”女孩打断了相田真的话,“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这,并不是熟悉路,你还是找熟悉的人问问吧?”   “不,我是想问问各位有没有男朋友?”   “哈?”   相田真丝毫没有犹豫的摆起了pose,开始展示起了自己的肌肉,“以我这身高,颜值,肌肉想必同龄人很少能比得上我了吧,各位介不介意留个电话日后联系?”   “我希望之后能成为各位的男朋友。”   看著面前这个不知道穿著哪个学校校服的寸头男,“神经病。”   “中二,社牛。”   “我们拒绝。”冷冷的说了几句,这几个女生就像是躲瘟神一样,快速小步跑开了。   “哈?神经病,中二?”相天真石化在了原地,“这还是我第一次搭讪她们啊,这就失败了吗?”   自我怀疑之际,他面前走过了一个穿著时尚的大姐姐,相田真眼睛都看直了,他快速打起精神,在心底自我鼓励了两句,就朝著目标发起了“进攻”。   “我拒绝。”   “不要,变态。”   “滚。”   好长一段时间后,几人总算是在街道的尽头,一座朱红色的寺庙下完成了集合。   “为什么她们都把我当作免费的摄像师呢?我明明只是在这等几个同学。”   谷口海斗面无表情的接过女孩递过的相机,熟练的给她们拍著照。   “好厉害,谷口桑,能不能多拍几张呢?”   这已经是二十张了,姐们,我够努力的了,麻烦来个人救救我!   看著女孩身后排起的队伍,谷口海斗觉得自己的心好累。   “海斗!”   时雨浅从身后叫住了谷口,谷口海斗快速将相机递给女孩,“不好意思,我等的同学来了,我先走了,拍照这件事你拜托别人吧。”   满怀希冀与热泪的,谷口海斗三步作两步冲了过去,“真好啊,你们终于来救我了。”   时雨浅递了几个板栗给他,“你怎么了?为什么做出一副这样的表情。”   “他们压榨劳动力啊,又不给工资!我命好苦啊,你们为什么突然不见了。”   “哦,我们去买了些东西,这里真的好多好玩的,纸扇,冰淇凌,新栗.”看著大包小包的时雨浅和天野良间,谷口海斗一脸幽怨。   我在这干苦力活,你们却在享受是吧?这不公平!   几人身后,相田真也低著头走了过来,极尽忧愁,他的嘴角喃喃说道:“为什么?明明搭讪了50多次,为什么一个电话都没有留下。”   “我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相田真陷入了极度的自我怀疑。   “相田真?你怎么呢?”   “没”   几人抬头望去,一座朱红色的角翘寺庙出现在他们眼前,典雅而又震撼,寺庙的旁边有著一座高耸云霄的三重塔,湛蓝的天空与洁白的云朵之下,一切场景令人心旷神怡。   走上阶梯,越过狛犬的神使雕像,沿途的石阶墙壁的有一些枫叶树,灿烂的日子里,枫叶如火,灼灼燃烧,场面极美。   挑选好合适的场面,谷口海斗将相机交给了之前给他们拍过照的游客,现在终于轮到他享受享受了。   “喂,浅别吃了,真抬起头来,你这样太衰了!”   谷口海斗指挥著几人,随著“ok”的手势出现,一旁的游客按下了快建。   “三二一,茄子!”   接过相机,谷口海斗打量起了照片,彩光和周围的景色都很不错,只是,“时雨浅啃著板栗,盯著死鱼眼的场面,和相田真蔫著头的样子有点煞景色。”   “秋原琳和天野良间的形象倒是还不错?咦,”谷口海斗仔细看了过去,“良间这小子一直盯著琳在看,这双眼睛都看得直愣愣得,不会是暗恋吧?。”   “嘿嘿,之后偷偷给你们拍一张。”   一行人顺著阶梯往上走,几人倚著栏杆向远方眺望,蓝天白云之下,能看见整个京都与来来往往的游客,场面宏大。   “琳,良间看镜头!笑一个。”   “喂,海斗,你在干什么?”   “单独给你们拍张照。”   “为什么?”   “浅和真都不喜欢拍照啊,所以只剩下你们两个了。”   买完票之后,几人沿著走廊向寺庙里走,许是人太多了,几人并没像大家一样祈愿了,而是快速朝著清水寺舞台走去。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一家卖御守樱铃的铺面,大家都认为太贵了而没有买,只有天野良间偷偷摸摸地买了一个银金色的樱铃。   清水寺舞台上,周遭都被火红的枫叶包围住了,像是一片带著暖意的火海,一阵轻风拂过,沙沙的枫叶声响起,火海摇曳,精灵舞动。   几人沉浸似的欣赏了许久,拍了许多照片才走恋恋不舍的走了。   继续这条路继续走下去,沿道是日本的特色餐食,再往前走了一会,三道泉从音羽山流出,这是清泉寺最出名的音羽瀑布。   三道泉有著特殊含义,其中分别代表著长寿,健康,智慧。   凛冽清爽的泉水划过掌心,洗涤著污秽。   时雨浅几人在有声有笑中从另一边走下了清水寺舞台,回头望去,火红枫叶中半遮面的三重塔宛如带著红色纱巾的异域美女,绝美的风景。   青石石廊上,几人来到了三年坂,三年坂之后是二年坂。   关于这里,谷口海斗还提到了一个冷笑话,说是如果有人在这摔倒后,活不过两三年,当然,只是流言而已。   路上,也并没有人真的摔过跤。   几人的中午的午饭是在清水寺的一家烤肉店吃的,直到下午才回到旅馆 第41章 悬溺(二)。   “呼。”时雨浅将东西放落,整个人一股脑儿地躺在了旅店的床上了,黯淡无神的死鱼眼盯著房间内地天花板,“好累,果然,下次还是不要买这么多的东西了。”   “奇怪,为什么以前和悟和杰一起买东西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呢?”   “啊嗒嗒”   一个白色的枕头扔在了他的脸上,旁边床上天野良间累怏怏地说:“别嚷嚷了,夏油杰有著咒灵操术,平常他都用咒灵帮你拿东西,你当然不会累的感觉。”   “在路上我就一直提醒你少买点东西,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在了你手上。”   时雨浅扒开枕头,“是这样吗?”   “切~也不知道你这家伙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有时候聪明得令人害怕,有时候又像是白痴笨蛋一样,真是让人看不懂。”   “哈?白痴笨蛋?这种形容也太不礼貌的吧,良间。”   “呵。”天野良间笑了一声,他侧身转过自己的身体,寻找著令人舒适的睡觉姿势。   “哟西~”时雨浅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在你今天这么殷勤的份上,我决定帮你一个忙了。”   天野良间疑惑道:“什么东西?”   “当你向秋原琳表白的时候,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听著时雨浅的话,翻转身子的天野良间动作僵住了,他保持著沉默。   “纳尼,也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吧,良间。”   天野良间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后,他淡淡的说出一句:“我并不准备向她表白,可能以后也不会。”   “哈?”   “为什么?你不是都已经准备好要送的礼物了吗?更何况,你难道准备一直暗恋下去吗?单向暗恋的话可是永远不会有结果的。”   “你怎么知道我准备了礼物?”天野良间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没有六眼,眼睛却尖的很嘛。”   时雨浅嘿嘿地笑了起来,“无意间看到的罢了。”   谁信啊?又是无意间?怕不是一直盯著我,准备看我热闹。   “喂,良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为什么不去表白?”   “相较于喜欢,琳可能更加害怕和怨恨我吧。”天野良间双手交叉再次躺在了床上,“就像你说的,谁会喜欢上一个总是喜欢欺负自己的男孩呢?没人会有受虐倾向。”   “解释清楚之后再步步逼近吧,时间长了总会有机会的。”时雨浅给天野良间出著主意。   “你也不想有一天琳穿著白色的婚纱挽著另外男人的手走进教堂,宣听牧师的爱情誓约吧。”   “不,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天野良间顿了顿,“如果是她喜欢的话,并且也能得到幸福的话,我会祝愿她们的。”   “只要她幸福就好。”   时雨浅看了看躺在床上颓废的男生,无可奈何地继续开口道:“也罢,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无话可说。”   “但如果是我,我一定会去争取的。”   “人这一辈子,本来就很短,过的也很不容易。”   “喜欢就去争取,不喜欢就去拒绝。”   “最重要的是自己,又不是别人,别人是幸福快乐了,那自己呢?总得学会尊重自己吧,哪怕结果不如意,也会让自己好受一点吧。”   “别总是说大道理了,浅,这样的你很像是那种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欸。”天野良间撇了撇嘴,“况且旁观者永远都不是当局者。”   “身处困境的人又不是你,挣脱自己设下的束缚并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   时雨浅瞧著破碎的身影,不知不觉中,他回想起了某个同样固执的胖子,人总是这样轻易给自己带上枷锁,却又从不给自己轻易的脱下它的机会。   “这样嘛,那随你的便吧.”   天野良间垂了垂自己的眸子,恍惚间他又回想起时雨浅说过的那句“解释过后再步步逼近呗,反正时间还长,总会有机会的。”   “我,真的还会有机会吗?”   日本东京时间,10月14日,。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响了起来。   时雨浅打开房门,外面站著不少人,有熟人也有陌生人,但此刻他们的神情都显得十分焦急。   注意到两位陌生人手中端著的精致榉木盒子,时雨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将门口站著的人请了进来。   谷口海斗,相田真和秋原琳都在其中,另外三个陌生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以及一个跟时雨浅他们差不多大的男生。   男生头发长长的,长相清秀,谈吐和言行都十分规矩,像是出生在大家族的子弟。   经过短暂了解,时雨浅知道了这对中年夫妇叫做“藤原”,那个男生的名字叫做“源素清”。   谷口海斗讲述起他们来到这原因:“大概就在今天上午,藤原家和源家在不同的时间收到这个榉木盒子。”   “由于在家附近有著失踪女孩事件,他们都知道这个榉木盒子代表著什么。”   “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为止两家的女孩并都没有失踪,一开始他们都以为这是谁的恶作剧,可当打开盒子后看见小山似的钱之后,他们慌了神。”   “意外之余,他们在盒子底部发现了一封信,信上说,他们家的女孩将会在今晚11点失踪,并且写信之人著重说明普通人面对这种事是会无能为力的,如果想拯救他们的女儿,就要在今天晚上来到这家旅馆寻找我们。”   知道了事件的原委,时雨浅开始思索了这件事情。   “诅咒师是开始行动了吗?而且,只过了一夜,她就了解了我们的住址了。”   “奇怪,明明是在受伤的情况下,怎么还会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可突然的,藤原夫妇激动地跪倒在了地面上:“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她也才跟你们一样大啊,我们了解过了,只要是失踪过的女孩就统统都没有回来过啊,我们不想失去自己的女儿啊。”   说话间,他们两人哭了起来,“你说为什么会是我们家的孩子呢?明明在昨天晚上遭受了车祸,今天早上才从死神手中抢救了回来,今天我们在家就接到了这种不祥的东西,你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拜托你们帮帮我们吧。”   在仔细听完三人的情况后,时雨浅几人换了房间开始讨论起此次事件。   “说说吧,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谷口海斗率先开了口:“很明显,这是诅咒师设下的圈套,目的很明显,第一个是那些女孩,第二个就是想将我们的力量分开,做到一一解决。”   “目标只选择两个而不是更多的原因,我猜测诅咒师认为自己有著足够的实力能够一次性解决除时雨浅之外的,我们所有人。”   相田真在一旁阴沉地说道:“还真是完全没把我们放在眼中啊。”   “现阶段我们最好的处理办法,1.向高专求援,让他们再派出一级咒术师,2.将两位女孩同时转移同一个地方,由浅和我们一起。”天野良间根据谷口海斗所说冷静的分析著。   “向高专求援这件事可以实施,不过,第二条现在执行不了,“藤原”家的女儿刚刚动完大型手术,根本脱离不了医院,而“源家”的女儿似乎也从小就有著怪病,同样离不开家和医护人员。”   “这是那名诅咒师早就设计好了。”   谷口海斗分析著办法的可执行性,并且同样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现如今我们也只能按照诅咒师的规矩来了。”   “由时雨浅单独前往任何一家,剩下一家则由我们四人一起去。”   听著谷口海斗的话,几人陷入了沉思。   很明显,他们都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在他们之中,现在只有时雨浅能稳赢那名诅咒师,分开他们,力量会有一定的悬殊,可现在他们又不得不这样做。   真是头疼。   “什么嘛,开心点各位,我们的胜率还是挺大的,50%的概率会由我们会撞上诅咒师,另外50%会是浅撞上,而且说不定高专还会派出咒术师支持我们。”   “哪怕是我们遇见了,只要拖住时间,我们的胜率还是挺大的。”   时雨浅突然开口了,他说话声音冷冷的:“不行,这样做还是太危险了,我并不同意这样做,你们也看见了那名诅咒师的诡异,凭你们根本不能在她手中活下来。”   天野良间皱起眉头,“你是在小看我们吗?”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不弱。”相田真罕见的附和道天野良间。   坐在床上的谷口海斗也再次开口说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浅,你应该要相信我们。”   “我认为最优的办法是抛弃源家那名从小就得了怪病的女孩,我们一起去医院保护藤原家的那名女孩。”   “哈?时雨浅,你这是什么道理,难道那名源家的女孩不管了吗?”   时雨浅神情冰冷,“既然已经是久病不愈了,那就说明她的余生比不了四名咒术师的未来。”   “混蛋,你还知道我们是咒术师?那可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你叫我们放弃她,让她自生自灭?抱歉,我们做不到。”   “如果你们遇上诅咒师,极大概率会死的!”   天野良间回怼道:“你终究还是嫌弃我们太弱了,这才想著让我们跟在你身后。”   “但你要记住,不只有你是咒术师,我们也是咒术师,祓除诅咒师和咒灵是我们的职责。”   时雨浅再次出言争论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我知道你们是咒术师,你们可以拯救更多人,但不应该为了一个人而放弃救助更多人的机会,甚至搭上自己的命。”   “哪会有你说的那么离谱,我想我们四个人遇上了那名诅咒师也不一定会输吧?”   “没错,没错。”   “你们和她根本不是一个次元的,而且就连我第一次都没能把她拿下。”   天野良间怒了:“你的意思是即使我们四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赢了喽?”   “没错。”   “还真是可笑,那就试试。”   暴怒的白色雷电下一刻如银蛇一般缠绕在天野良间身上,刹那间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尊天上的雷神一般。   时雨浅也丝毫没有惯著他,手中冰蓝色的古剑浮现,极冷的寒气渗出,整个房间的内就像是陷入了一个冰窖一般。   相田真的周围也浮现了一层石铠,似乎也准备随时出手。   “够了!”谷口海斗阻止了他们的战斗,“连那名诅咒师都还没出现,我们就自乱了阵脚,像个什么样子。”   “我们投票吧,支持时雨浅的观点举右手,支持我的观点举左手。”   没有意外,时雨浅以1:4输掉了,就连秋原琳也同意了谷口海斗的观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分头行动,时雨浅前往上京区的医院保护藤原小姐,而我们则去源家。”   几人准备走出房间时,时雨浅一手按住了门,寒气蔓延,冰蓝色的结冰层开始覆盖起门。   “你们真的决定这样做吗?赢的机率真的很小。”   天野良间毫不客气的拨开了时雨浅的手,打开了门,相田真和秋原琳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几人同时冷著脸。   相田真悠悠的留下了一句:“没想到时雨浅你是个这样的人,本来还以为性格挺好的,没想到这么没有人性。”   谷口海斗静静地走在了时雨浅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我们很厉害的,哪怕是遇上了诅咒师,也不一定会输,我分析过了,我们四人与她的胜率在四六左右。”   时雨浅抬头,明亮的黄金瞳盯著谷口海斗开口道:“是三七,甚至更低,真的会死的,不要去。”   谷口海斗笑了起来,释然的说了起来,“如果死了也没有办法,咒术师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也不得不献出自己的生命去拯救别人,哪怕明知道自己会死,不是吗?”   时雨浅再次沉默了。   “别担心,我们会尽力活下来的。”   “如果,万一没有活下的话真的是那样的话,浅,不要太伤心哦,你要继续向前走下去。”   “我才不会为了一群傻子伤心。”   “哈哈,这样就好。” 第42章 悬溺(三)。   年10月14日,。   十月的秋夜,有点凉,微寒,月亮悬挂在夜空上,带著微光的星星稀疏地点缀在其周围,像是一副清冷的油画。   从“柚子屋旅馆”周边的停车处,驶出了两辆黑色商务车,这正是时雨浅那一行人。   两辆黑色商务车并排行驶在马路上,他们会同行一段时间,然后在下一段路分开,毕竟,他们的目的地不同。   谷口海斗四人的终点是左京区的源家,而时雨浅的终点是上京区的京都府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相较于谷口海斗四人车内的热闹氛围,与藤原夫妇处在一辆车内的时雨浅显然有些孤单与寂寞。   他趴在打开的车窗上,吹著冷风,静静地看著外边。   一路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外边是繁华而喧嚣的夜景。   许是想不通为什么,心情也有点急躁,他喃喃地恼怒道:“真是一群傻子,明明知道有危险,还要硬著头皮往上凑。”   “哎,真希望我的担忧会是错的。”   愤懑的时雨浅摇上了车窗,身体靠在车椅上。   车内没有播放音乐,没有了风的躁动声,此时显得格外的安静,隐约间时雨浅听见了身后藤原夫妇细碎的讨论声。   “藤原,你说为什么只有一个人跟著我们,其余人都去了他们那边?”   藤原急忙捂住了藤原夫人,他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副车位上的时雨浅,比出了嘘声的动作,“小点声。”   “我跟你说,来之前我询问过一些专业人士,他们可不是普通人,能出手帮助我们已经很幸运了,你不要乱说话。”   藤原夫人翻了个白眼,“切,一样都是人,不是普通人难道是超人?开什么玩笑。”   “嘘,都叫你小声一点了,别打扰到他休息了。”   “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要让他听见,问问他为什么除了他所有人都去了那个源家。”   听到这,时雨浅已没了一丁点睡意,他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你们应该都听过等级制度,我的等级要比其余人高上不少,因此你们这边只需要去我一个。”   “没有谁会看轻你们。”   藤原听著时雨浅的话,快速反应了过来,他先是气愤的教训起了自己的夫人,“怎么搞得,都叫你小心点说话,每次说话都是这样小肚鸡肠的。”   然后他又对著前方的时雨浅说道:“抱歉啊,时雨先生,我夫人平时说话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没边没际,希望你不要介意。”   藤原夫人顺著阶梯走了下去,“就是就是,你们又没有一点解释,我很容易误会的呀。”   没有理会他们,时雨浅闭上了眼睛,车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两辆车到了分别的路口,谷口海斗他们所乘坐的车加速从一旁超越了他们。   望著进入岔路口的另一辆黑色商务车,时雨浅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从口袋里拿出来手机,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电话那端先是响起了一阵巨大的爆炸声,紧接著一个轻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过来:“莫西莫西,这里是五条悟大帅哥,浅,有什么事?”   “在干嘛?”   “还能干什么,夜蛾老师正在疯狂压榨我和杰的青春,真是受不了,我们又被他派出去做任务了。”   “很忙吗?”   “没有啊,祓除的咒灵都很弱欸,挺轻松的。”   “今天12点之前能赶到京都吗?我遇上了一点麻烦。”   电话那边的五条悟愣住了,“哈?现在吗?可能会有一点困难,不过我和杰会尽量赶过去。”   “是这样吗?好,我知道了,快到京都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   东京,涩谷区,墨色帷帐覆盖的一栋居民楼内。   建筑物的残碎遗骸掉落在四周,水泥地上被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碎裂蜘蛛网。   黄色的烟尘被风吹散,五条悟挂断电话从蜘蛛网的裂地中心走了出来,白色的绷带围成的眼罩被他撕开,“既然如此,那么就稍微暴力一点点吧。”   眨眼之间,五条悟的身影出现在居民楼的顶楼之上。   夏油杰坐在天台的矮墙之上,右手撑著头,垂眸看著与自己操控咒灵打斗的诅咒。   “咒力量很多,咒力冲击也还不错,但不会术式,智商也不太够,咒胎形状果然很弱嘛。”   “能不能再强上一些?”   天空之上的五条悟突然朝夏油杰喊道:“杰,别玩了,小心!”   “位相,黄昏,智慧之瞳。”   “苍!”下一刻一道蓝色的光束倾泻而下。   蓝色的能量球在天台诅咒轰然炸开,恐怖的能量波冲刷著居民楼顶层的一切。   所有天台上的事物都被这道“苍”毁灭了。   “哈?”当夏油杰意识时,苍已经在落下的途中了,鬼蝠鲼的身影出现在他旁边,夏油杰快速朝著天边飞去。   看著下方剧烈的爆炸波动,夏油杰来到五条悟旁边,他悠悠地抱怨道:“你在干什么,悟?”   “不是说好这只咒灵交给我,下次任务中的咒灵的才是你的吗?”   “抱歉,杰,刚才浅打电话来了,遇上了点麻烦让我们去瞧瞧。”   夏油杰皱起了眉头,“现在吗?去京都?可是我们还有任务。”   “不过既然是浅的话,下个任务我一个人去,悟,你就去一趟京都吧。”   “路上别耽搁了。”   “哦,好。”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苍蓝色的眼瞳忽然再次看向了废墟里。   五条悟的身影闪烁又再次出现,手中出现了一根乌黑色的手指。   “这是?宿傩的手指?”   两人注视著的对方,脑海中同时回想起了那晚杉泽重工业工厂发生的事情,“总感觉事情变得不对劲起来了。”   “明明隐藏了这么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现了呢?”   五条悟开口向夏油杰问道:“杰,高专里还有空闲的咒术师吗?”   夏油杰沉思了起来,“好像是最近几天,咒灵的事件突然多了起来,高专内所有的咒术师基本上都出去执行任务去了。”   “怎么了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京都那所高专现在情况可能跟我们情况差不多吧,所有人都被拖得抽不开身了。”   苍蓝色的六眼望向京都那边,五条悟缓缓开口道:“看来要稍微改变一下策略。”   “浅,你要小心了,这次好像是朝著你来的。”   另一边,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校长办公室内。   乐岩寺嘉伸拄著正坐在沙发上听著辅助监督的汇报。   乐岩寺嘉伸,65岁,是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校长,身子佝偻著,平时行走会拄著拐杖,光头,拥有不可思议的眉毛,会根据情绪波动而伸长或缩短。   但可千万别因为外貌而别小看他,能坐稳京都府立咒术高专校长他,实力不俗,为人有极深的城府,是咒术界中保守派中的首领。   此刻的他正阴沉著脸,“你是说出现在京都的那名诅咒师实力很强?就算是海斗和真加起来都不是她的对手?”   辅助监督摸了摸眼镜,仔细看著手中的文件开口说道:“目前通过他们提供的信息来看,的确如此。”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前往了左京区的源家,面对他们的救援请求,现在我们该怎么处理?”   乐岩寺嘉伸黑下了脸,“诅咒师和咒灵都应该被祓除!”   “让四年级的学生去一趟吧。”   “呃。”辅助监督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继而开口道:“目前高专内的咒术师都去执行任务了,并没有空闲下来的咒术师。”   “那就通知完成任务的咒术师,让他们快速赶往左京区祓除那名诅咒师。”   “我知道了。”   月色渐深,晚间的夜空朦蒙胧胧的。   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后,谷口海都,天野良间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位于左京区南禅寺附近的源家。   也许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们并没有被源家宏大的建筑物所震撼。   这座府邸广袤而壮丽,此刻正被夜色所包围。   沉静的府邸在暗夜中矗立,微弱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木质结构和红色屋顶上,勾勒出令人遐想的轮廓。   在家来的引路下,几人走进了这所府邸。   府邸内的各个建筑,包括客厅、餐厅、书房和起居室,逐渐被柔和的照明点亮。   每个房间都充满了明亮的光芒,窗外是庭院的夜色,与室内形成了宛如童话般的对比。夜晚的府邸静谧而神秘,仿佛是一个充满故事的秘境。   一直走到庭院中,小桥横跨在清澈的池塘上,池塘中的金鱼在微光下闪烁。庭院中各色的植物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月光洒在庭院的各个角落,将花草石灯笼的美丽烘托得淋漓尽致。   这是一座充满了深邃的韵味和厚重的历史的府邸。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他们终于来到了源素清妹妹的居住的地方,这是一座传统的日本建筑,屋顶覆盖著深蓝色的瓦片,屋檐下垂挂著一排红色的灯笼,外墙是淡色的木材,质朴而精致。   源素清叫退了家来,换上鞋将几人请了进去,“各位请进吧,我的妹妹行动不便,目前只能安置在这。”   走过榉木铺成的地板,他们走进了卧室,很快,谷口海斗他们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位躺在床上输著营养液,身旁是各种电子医用仪器的女孩。   女孩长得很是可爱,但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皮肤呈现著是一种病态白。   不经的,相田真向源素清开口问道:“这是你妹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源素清眸子微微垂下,好不容易扯出一抹笑容,却又显得格外伤感:“不知道,她十岁时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整个人无论怎样都叫不醒,就像是陷入了梦境了一般。”   “大脑不断的在萎缩,整个人的身体也不再成长了。”   “我曾经找过很多著名的医生,但都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勉强依靠这样的方式维持她的生命。”   谷口海斗偷偷锤了锤相田真,示意他向源素清道歉,久久的,相田真才反应过来,“抱歉,提到了你的伤心事。”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源素清微笑著说道。   给妹妹擦了擦脸,源素清以为准备食物的理由离开了,留下谷口海斗,相田真几人在房间内。   推开屏风,源素清走了出来,紧紧的合上门,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抱歉了各位,我没得选择,只能拜托你们.去死了。”   一路走到桥边,那两名家来颤颤巍巍地跪了下来,“大人,还需要什么我们去做的吗?”   “请你别杀我们,只要是你吩咐的,我们都会去做的。”   源素清抬起了头,垂下的眸子突然变成了一双腥红的蛇瞳,他直视著他们,“是吗?”   “祭祀用的神坛已经准备好了吧?”   “前些日子在我们的督促下已经完工了。”两名家来在看见那双腥红的竖瞳后,便直接趴在了地上,再也不敢在做出任何行为。   浑身上下只剩下了紧张与恐惧。   “已经完工了吗?倒也还是挺快的。”源素清顿了顿,“既然如此,你们可以离开源家了。”   “谢谢家主,谢谢家主。”两名家来万分惊喜地抬头,还以为会像老家主和其他家来一样被杀死呢,不过现在看来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魔窟,远离这个恶鬼了。   他们快速起身向大门跑去,可就在即将抵达门口时,源素清缓缓抬起了右手,“知道了这么多秘密,跑出去难免不会乱说什么。”   “果然啊,还是死人才令我最安心。”   “我可不希望在日后的日子里,我的妹妹会因为我的事情而受到非议。”   一条条黑色鳞蛇从袍子里飞出,瞬间就咬住了家来的脖子。   两人捂著自己的伤口,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后,他们就没有了任何动作。   黑鳞蛇快速钻入了他们的身体,诡异的,他们又站立了起来,如同吊线玩偶一样走向了门外。   源素清走上了桥,望著池塘里那轮月亮的倒影。   令人奇怪的是,源素清的影子竟然没有出现在水中,那里换而出现的是一条丑陋的大蛇,它有著八头八尾。   “还真是令人好奇啊,你们究竟会在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我呢?”   “从一开始就没有50%胜率的。”   “赢的人注定只会是我。” 第43章 上架感言。   这本书明天就要上架了。   临时通知的,追读涨不上去了,基本上是扑街无疑。   哈哈,挠头。   本来心里浮现许念头想说说,但,还是算了吧,毕竟真的是秋天了。   一步一步的也挺好。   最后,感谢一拜道君,书友MS等一些书友的打赏,也感谢大家投来的月票与推荐票。其实吧,各位如果真的喜欢,投个几块钱意思意思就行了,超过十块就有点多了,大家挣钱也都很不容易的。   这本书的话还会继续更新的,成绩什么的都无所谓了,喜欢的可以追追,不喜欢的话,呃,也只能怪我写的不好,更的太慢。   没了   有点小清新致各位书友 第44章 血与泪(一)   秋夜的冷风吹拂著室内的屏风,谷口海斗四人坐在客厅内的榻榻米上讨论著战术布局。   “如果我是诅咒师,面对一所这样大的府邸,选择攻击的方式会有很多,但如果是想彻底消灭我们,并且以绝对稳妥的方式的话。”   “大概率会选择操纵蛇群从四面八方围过来,到达消耗我们体力,从而以最低的代价杀死我们。”   谷口海斗继续说道:“如果是这样,在抵御蛇群的时候就有一个人可以观察到大局,并且随时可以支持你们。”   “届时我会释放一部分式神帮你们抵御蛇群,同时会在天空帮你们观察局势。”   “你们要做的就是不让蛇群进入到房间中,同时尽可能的保存自己的体力与咒力,以确保诅咒师出现的时候自己要有一战之力。”   相田真双手迭著放在胸前严肃地说道:“我知道了。”   秋原琳握著自己手中的刀,点了点头。   至于天野良间正站在掩门前,吹著冷风。   “良间?你在干什么?”   “有种不好的感觉。”天野良间皱眉思索著。   “什么?”相天真开口问道。   “我感觉这个源家和源素清表现得都有种不对劲的地方。”   谷口海斗微微蹙眉,沉声道:“怎么说?”   “按照正常人家的思维,出了这种倒霉的事情,第一个担心的人应该是父母,而直到现在我们都没见过他们的父母,甚至于从头到尾都是这个自称哥哥的人在。”   “第二,明明是一所这么大的府邸,你们不觉得周围太过安静了吗?一路上我们从始至终就只看见过这两个家来,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其他人。”   “人是不是太少了些?”   “听上去确实有点问题。”相田真肯定了他的疑问,但同时他也说出来自己的看法:“可源素清确实有一个妹妹在卧室里,接到榉木盒子也是真的,这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心底里总是有股莫名的焦虑,我得去找人问问。”   天野良间推开门,准备向外走去。   “一个人去总有点危险,琳,你们两个一起去吧。”谷口海斗沉思后朝一旁握刀的秋原琳开口说道。   秋原琳看了一眼天野良间,起身跟在他身后,两人出门,走进了黑暗中。   相田真看著远去两人的身影,嘿嘿的笑了起来,“海斗,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才故意让两人呆在一起的?”   谷口海斗白了一眼相田真:“之前良间那么明显的心思我会看不出来?”   “我觉得还是要帮他们多创造一些独处的机会,不然让良间那个冰块脸自己行动,得等到猴年马月都未必会有结果。”   “还是你会,总感觉平时在感情方面小看你了,海斗。”   谷口海斗缓缓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思索片刻后,他朝著卧室走去。   “海斗你去干嘛?”相天真看著谷口海斗莫名的动作,不禁问道。   “去看看源素清的妹妹。”   “哦。”   推开木制的屏风,房间里没有开灯。   通过客厅里溢出的光隐约能看见卧室的状况。   当谷口海斗走了些,身子完全融入黑暗中后,他忽然呆愣在了原地。   一个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看著镜子里的自己。   “她是谁?”这是谷口海斗想到的第一个问题,“鬼?”   下一刻,他自己就否定了这个答案。   谷口海斗将目光投向了之前的病床上,源素清妹妹源结子早已不在床上,裸露在空中的针头,各类电子的仪器设备都被扯了下来。   “难不成她是源结子?不是说她大脑正在萎缩,已经陷入昏睡很久没有醒来过了吗?”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透过熹微的光,谷口海斗想看清黑暗里镜子里浮现的那张脸。   对比著,同样的病态白,同样的没有任何血色,样子和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疑问地开口问道:“源结子?”   没有任何回答。   谷口海斗静静靠近她。   可突然的,黑暗卧室里就像是拟生出两只触手,它们缠在了谷口海斗身上,将他包裹起来。   谷口海斗想去口袋中拿咒符,可那巨大而扭曲的力量,制止了他所有的动作,他在空中挣扎著。   目光恍惚间,他再次看清了镜子里的那张脸。   腥红的血瞳竖起,冰冷而冷寂,“源结子”的脸上开始浮现出黑色的蛇鳞,不到片刻,除了左脸的眼部,其余地方都被蛇鳞包裹住了。   腥红的眼瞳透过镜影看向他。   淡漠的血光中,谷口海斗看清楚了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东西。   那是一条粗大的黑鳞蛇,全身鳞片黝黑,吸收了周围的微光。   阴黑色的雷电浮现在“源结子”周围,刹那间她消失在原地。   黑暗里,划过了一道白色的刀光,一柄短刀割破了谷口海斗的脖子,鲜红的血伴随的刀光涌现。   血液溅射在了“源结子”的脸上,黑色蛇鳞沾染上来血红色的宝石,泛著血色的妖异面孔,此刻的她宛若是地狱中的恶鬼。   冰冷的声音传到了谷口海斗的耳边:“之前让你侥幸逃过一次,这次你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谷口海斗还想再挣扎一番,他用尽全力伸手朝向自己口中的咒符。   可用身子绞缠住谷口海斗的鳞蛇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脖子不停的泛出红色的血液,空中挣扎的谷口海斗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失去了生机。   没有丝毫怜悯,“源结子”径直的掠过了谷口海斗。   她一步一步走向卧室外的客厅,伴随著她的脚步,黑色的蛇海开始向四周扩散开,光芒开始被黑暗慢慢吞噬掉了。   周围响起的细碎蛇鸣让客厅里的相田真打起了精神。   他朝著处在黑暗里的谷口海斗喊道:“海斗,诅咒师来了!”   没有回声,相天真全身浮出石铠,他快速朝著房间里走去,“海斗?”。   还没等他走入,嘶鸣的阴黑色雷电破开空气朝著相天真袭来,爆裂嘶吼的雷电直接炸开在他身上,相田真来不及反应,他被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上。   阴黑色雷电击中的石铠中心出现了一圈细密的蜘蛛网,沿著石铠的中心处也开始不断掉落细碎的石头。   遭到重击的相田真向黑暗里看去,一条粗大的黑鳞蛇从中爬了出来,并且它以著极快的速度朝相田真袭来。   相田真瞳孔一缩,身体本能的反应了起来,明黄色的拳套覆盖在石铠上,迎著黑鳞蛇的头部轰了下去。   一拳,两拳,直到那头黑鳞蛇没有了反应。   乌黑色的血喷洒在地板上,屏风上以及相田真脸上。   到处都是一片杂乱,污秽。   “我知道你来了,别藏著了快出来!”相田真抬头再次凝视著黑暗里,眼睛中充满戾气。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手掌只是轻轻向下一拍,相田真附近的榉木地板和住屋的顶部同时出现了数团黑影,“重水!”   无色的重水如丝线般从黑影中射出,一根根细长的重水丝缠绕住了相田真。   明黄色的石铠向外扩张,相田真想以此冲破重水的束缚,可随著石铠的扩张,重水的丝线却越缚越紧,愈发沉重!   无法挣脱,重水丝透过率明黄色的石铠,向内部压去。   “源结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蛇潮如海。   望著女人的诡异面容,相田真开口问道:“海斗呢?他刚刚明明进去了,为什么出来的只有你一个人?”   她一阵嗤笑,“既然知道了只出来了一个,那你说他去了哪里?”   “混蛋,我要杀了你!”暴怒的相田真咒力翻腾,他猛地从地上狰狞站起,朝著女人的方向冲了过去。   可仅仅只是走了三步,他就无法再向前走去了。   身后的重水丝线如同铁索一般愈发的紧凑,它们紧紧的拉住了相田真,血从他的身体各处溢了出来。   一滴一滴的流淌在了榉木地板上,血如火。   看著面前这道不断咆哮,嘶吼,拼命想要向前却又无法再向前一步的身影,“源结子”平静的开口道:“抱歉了。”   “虽然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说是我一直在干这是无法饶恕的罪恶,但我没得选择。”   “或许,有来生的话,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现在,请你去死吧。”   绯红的火焰开始聚集在“源结子”的右手掌心,炽热的火焱燃起,“蚩火。”   明亮的火柱通过手心射出,极高温度的绯红火焰灼烧起相田真全身。   火焰腾腾,炽热绯红。   “源结子”面无表情的释放著烈焰,她就这样一直静静地看著相田真被火焰焚烧。   黑色的碎石颗颗掉落,重水束缚褪去,相田真倒在了地上,全身的石铠如黑色的沙石散落,他的整个身子被火焰灼得焦黑干枯,黑烟升腾。   女人推开门,朝著最后两个目标走去。   “经过上次与那名咒术师的战斗,我的能力似乎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八俣。”   “哈哈哈,这是当然,不用感谢我,这可是你用四分之一的命换来的。”   离开源结子房间的天野良间和秋原琳已经走到了池塘的桥边,许是隔得太远了,他们根本就没有听见住屋内打斗的声音。   凉风习习,夜晚的温度极低。   秋原琳将不握剑的手缩进了校服中,她有些畏寒。   天野良间走在前面,眼神却时不时的会往后看看,注意一下身后的秋原琳在干些什么。   偶然看见秋原琳缩手的动作,他本能的停了,天野良间转身向她问道:“觉得很冷吗?”   两人对视间,秋原琳习惯性的向后退去,手中握紧了“白狐丸”,听清楚天野良间的问题后,她呆愣了一下,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快速摇头。   瞧见秋原琳后退握剑的小动作,天野良间回忆起了那天在书店祓除咒灵自己救下她,她同样是这样后退的动作,“原来还是在心底害怕我吗?”   “也对,换谁都会对欺凌过自己的人感到害怕吧。”   喃喃自嘲了几句,天野良间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扔给了秋原琳,“盖上吧,不然等一下感冒了。”   接到校服的秋原琳在身上翻找起了东西,可这时天野良间却打断了她,“用手语吧,我看的懂。”   “嗯?”秋原琳愣了愣,快速用手比划了起来。   “谢谢,良间也会手语吗?我一直以为你都没有认真学,只有凛内会。”她惊讶的看著天野良间,眼神中带著光。   咒术高专因为秋原琳不能说话,曾经单独为这一年级的学生开展过手语课。   “一直都会,只是没有和你说过。”天野良间转声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的秋原琳穿上了天野良间递过来的校服,像只精灵一样蹦蹦跳跳的跑到了他的前面,“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不想说。”   “哦。”   秋原琳刚刚那兴奋的眼睛忽然又垂了下去,不过,从脸上表情就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两人走过池塘上的桥,穿过拱门来到一条宽敞的青石走廊上,走廊两旁是盖著黑瓦的墙壁。   寂静的夜晚很是安静,但甬道上却动静很大。   他们的视线之内出现了之前引路的家来,此刻他们的行动别扭,贴在墙壁之上,就像是昨天夜里的那些巫女。   当家来看见秋原琳和天野良间的那一刻,他们就扯露出笑容,狰狞的冲了过来。   蓝色雷光晃动,天野良间的身影闪烁到家来面前,凛冽雷电化作两把长戟出现在他手上,长戟如龙,深蓝色的雷电长戟同时捅入两名家来体内。   顺著天野良间运行的惯性,两名家来直接被插在了白墙之上,嘶鸣的蓝色雷光开始炸裂,天野良间加大了长戟之上的输出咒力。   蓝色电弧不断跳动,白色的墙壁被雷电灼的漆黑。   两名家来体内的一切也在这一刻被高压的雷电毁灭,他们失去了行动,静默在了墙壁之上。   当天野良间回头望向青石廊道的另一边时,他的眉头忍不住的皱起,穿在红白相间巫女服的巫女各个如同牵线木偶一样站在那里,她们的身边涌动著无数黑鳞蛇。   毫不犹豫的,天野良间回身拉住了秋原琳的手,向刚刚来的方向跑去。   “数量太多了,先去找海斗和真,这个源家肯定有问题。”   当两人重新快跑到拱门的时候,“源结子”从拱门后走了出来,她的身后同样伴随著如潮水一般无孔不入的黑鳞蛇群。   天野良间和秋原琳停在了青石廊道的中间。   望著“源结子”手中提著的两个人影,天野良间的瞳孔猛然睁大。   那是相田真和谷口海斗!   “怎么会这样?”   还没等天野良间开口,“源结子”就率先打起了招呼:“哟,两位,好久不见了。”   “真是的,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呢?害我一顿好找。”   她看著天野良间的视线正盯著自己手中两人,随即笑著开口道:“哦,差点忘记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正是你们的同伴哦,不过,现在已经死透了吧。”   “别生气,是我杀死的哦。”   “呐,还给你们。”   相田真和谷口海斗两人被死狗一样扔了出去,溢出的鲜血在乾净的青石地面上带起红色的拖痕。   明天周末,我会尽力多写一点。 第45章 悬溺(尾)   秋夜冷风微微吹起,血腥味扑哧在两人鼻尖。   轻快的拔刀声响起,名刀“白狐丸”出鞘,秋原琳强忍著眼眶中的泪水,愤恨地盯著面前这个妖异的“怪物”。   她的双手不由握紧白色而精致的刀柄,脚下步伐轻点向前,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挥刀向前,砍下怪物的头颅,用以祭奠自己逝去的同伴。   天野良间将手放在了白狐丸的刀背上,用力将刀身按了下来,他比划起手语,“前面的她交给我,你在后面帮我帮助挡住蛇群与巫女。”   秋原琳犹豫了一下,看著天野良间严肃而深沉的面孔,她点了点头,微微撇了撇面前的那名诅咒师,便提刀向后走去。   “虽然不知道你是采取何种卑鄙的手段杀死他们的,也不管之前我是多么讨厌他们,但他们始终都是我志同道合的伙伴。”   “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我会杀了你,替所有他们和所有失踪的女孩报仇的。”   天野良间开始运转体内的咒力与自身的术式,蓝色跳动的电弧炸响在他周围的空气中,他缓缓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蓝色的电弧便会越发的密集,具现。   尤其的,他的右手聚集起细密的蓝色雷电,如千鸟齐鸣的嘶吼声响彻在整个平静的夜里。   “千击。”   话音的落下,下一步踏出,天野良间的身影诡异的出现在了“源结子”的身前。   聚集在右手端尖锐的雷电刺向她,雷影乍动。   “阴雷。”   “源结子”抬手,阴黑色的雷电缚于拳头上,一拳轰出。   阴黑色的雷电与深蓝色的雷电在空气中焦灼,冲突碰撞之处白光泛出,万鸟齐齐哀鸣。   寂寥的黑夜被撕开一道光明的口子。   两边的白墙被凌乱肆虐的雷电鞭笞,细碎的白石掉落,雷灼过的黑影一道道浮现墙边。   近身的黑鳞蛇也都因蓝色雷电带起的冲击而荡裂开。   他们身后,秋原琳急速朝著青石廊道的另一端奔行了起来,手中“白狐丸”横起,刀锋向前,幽黑色的咒力翻腾,凝练的幽光覆盖住了刀身。   似是一道幽黑的绸缎,秋原琳冲入黑色的蛇群。   雪白的刀身映衬著微光,刀弧舞动。   秋原琳施展出了“剑舞,虹间”,白狐丸起起落落,刀影闪烁不止。   幽色身影在连绵的蛇潮之中清出一条线,倚著这条线周围大都是乌黑色的蛇血,或是断裂成三节、四节的蛇躯。   直到黑鳞蛇的尽头,秋原琳转身改变了刀势。   剑舞,樱之雨。   散落的樱花瓣于风中飘起,如大雨般落下。   轻快的动作,轻灵的刀身,柔意绵绵却又携带著无穷杀意,这是刀光闪烁的具现,是古之剑舞的魅力。   秋原琳的身影出现在樱花落下之际,又在下一阵风起樱花初始时消散。   绝美而又绮丽。   位于蛇群中的巫女,动作刻板而呆滞,面对身形灵动的秋原琳它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盲目追逐著她迷离的身影,大多时候却又傻愣愣的处在原地。   如同被戏耍的“猴子”。   焦灼的白光泛起而炸裂,源结子和天野良间的身影齐齐向后退去。   隐约占据上风的天野良间在这之余再度发起了进攻。   深蓝色的雷光汹涌泛起,雷电化戟聚起被他握在手中,略有不同的是,这次雷戟的最尖端泛著细密的白色雷霆。   长戟被天野投射了出去。   一杆,两杆,三杆,直至第四杆。   穿梭的破空声喧嚣而起,蓝色雷电长虹贯日,一闪而过。   看著连射而来的长戟,源结子急忙稳住自己的身形,向下佝偻起身子躲过第一发迅疾的雷电,然后起身,抬脚,阴黑色的雷电浮现,踏在长戟上。   借助雷电触及的爆炸,她跃至空中,旋转自身,躲过了最后两根蓝色雷电所化的长戟。   源结子轻轻飘落至青石上,眼神中充斥的不屑,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伤害不到她,终究还是在做无用之功。   可只是念头闪过的瞬间,身后插入青石地面中的四柄泛著蓝色电弧长戟便开始交相呼应了起来。   密集的蓝色电弧狭长泛出,连结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雷网,交纵的细线迭层浮出,深色的高压雷电在密集的黑鳞蛇群中如水一般涟漪而开。   雷电透过黑鳞蛇的体表的体表的蛇鳞,径直的进入它们体内。   向前蔓延的黑色蛇潮第一次停止了向前爬动,它们都被雷电麻痹了。   源结子转头看向身后,窥见那张雷电蜘蛛网,不禁笑了起来,“什么嘛?原来是打著这个主意吗?”   说罢,她再次看向了天野良间,“喂,你的对手是我,不是这群傻蛇,麻烦用点力,让我去见你两个同伴吧。”   源结子向著前方走来,身后阴黑色的雷电如羽赫般浮现,她轻笑道,“就稍微玩玩吧,就当做是与那人战斗前的热身。”   天野良间也丝毫不怂,冰冷的眼神与桀骜的眉语,让他此时的气势更上一层。   两人的身影同时充斥,一黑一蓝的残影在青石长廊里晃动,闪烁。   肆虐的雷电向四周溃散,霹雳啪啦的声响炸动在墙壁之上。   无论是力量与速度,他俩都相差无几。   稍微慢放下来,就会发现两人正在进行最原始的贴身搏斗,拳拳到肉。   几轮交手下来,源结子和天野良间身上都都带上了不少伤。   源结子一脚踹在了天野良间的肚子上,天野良间也还了一拳在源结子脸上。   两人同时向后飞出,稳住身形在青石地面上。   源结子擦拭掉嘴角溢出的血,打量起了捂著肚子站起来的天野良间,阴黑色的雷翻腾在她的右手上。   这一次她将术式“阴雷”发动到了自身的极致。   “阴雷,雷龙。”   跳动的黑色雷电在空气中汇聚,凝形,阴黑的鳞片不断浮现,一条声势浩荡的雷霆之龙出现在世间,滚滚电弧在空气中咆哮,带著毁灭一切的威势朝著天野良间袭去。   注视著迎面咆哮的雷龙,天野良间没有丝毫胆怯,深蓝色夹杂著纯白的雷电出现在他手臂之上,纯白的雷电拟做雷蟒与雷雀缠绕在他双手之上。   深蓝色电弧所化外壳镶嵌其上,栩栩如生。   雷龙袭来,天野良间双手抓住了雷龙张开的嘴巴,手上的蟒与雀开始撕咬起了雷龙。   纯白与蓝弧交杂的雷电疯狂侵蚀著阴黑色的电光。   蟒与雀最终吞掉了源结子用术式所化的雷龙,并用著更甚的威势朝著她飞去。   可蓦然间,一个让天野良间反应不来的身影直接穿破了雷电蟒与雀的幻影,出现在他身边。   这道身影正是“源结子”。   回味著刚刚闪烁的身影中夹杂的东西,那是白色的风。   凝练的风缠绕住了她的阴雷,所以源结子的速度大幅度提高了一个档次!   白皙而修长的手轻放在了天野良间的肚子上,源结子的声音也传到了他的耳边,“玩玩而已,别当真了,现在我已经玩够了。”   绯红的火焰从她的手掌漫出,瞬间燃爆了天野良间全身。   极致的高温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他全身皮肤灼的焦黑,他倒在了地上。   源结子俯视著瘫倒在黑色躯体,淡淡的说道:“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是我没有想到了,单纯了雷电术式比拼,我竟然会输给你。”   “足以让你自夸了,失败者。”   与巫女缠斗的秋原琳抬眸间,就看见了这一幕,说不出话的她嘴唇微微颤抖,呼吸急促而颤抖。   刀光闪烁间,她冲出了巫女群,幽黑色咒力强化过的身躯,速度很快。   剑舞,风迟。   白狐丸清冷的刀身快速挥舞,极短时间内迭出无数刀影,如沐狂风,风影略迟。   可源结子的速度更快,阴黑色雷弧闪动,她站在原地完美的躲过了秋原琳的每一次攻击。   “你太慢了。”   跳动的雷电在源结子手中汇集,一柄雷电长戟出现在她手中,长戟投掷而出,阴黑色的雷束透过秋源琳的肩膀,带著她一路钉在了青石走廊的尽头的墙壁之上。   黑色电弧跳动,密集的雷电电击著秋原琳。   “还真是差劲的咒术,这样的一击都杀不了她。”看著刚才自己复刻的咒术,源结子抱怨的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躺倒在地上的天野良间模糊地看见了秋原琳被阴黑色雷电长戟刺破肩膀的场面。   血滴在他的脸上,进而流进他的嘴巴,腥而咸的味道刺激著天野良间。   “这是琳的血?琳受伤了?不行,我得去救她。”   “起来啊!你不是说过保护琳的吗?你忘记自己的誓言了吗?”   “我之后再也不会逃跑,再也不会看著他们死在我的眼前,哪怕是牺牲掉我自己!”   “这点小伤你就不行了吗?良间,你行的,你能站起来的,就像是每次败给时雨浅,败给夏油杰的咒力,你能够站得起来变得更强。”   “就像平常一样,站起来以最犀利的姿态还给他们!”   源结子迈著碎步从天野良间身旁走了过去,她朝著秋源琳慢慢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脚下那个挪动自己身躯的家伙。   那道被蚩火焚烧得焦黑的身子,用拳头撑起了自己的身体,他从跪著姿态慢慢地爬了起来,挺直了自己的身躯。   人在很多时候会本能的陷入到绝境中去,这就好比在一千米长跑的途中,在最后两百米里,你的身体,你的各个器官都在告诉你不行了,以至于你的大脑也在回馈著这个信息。   可真实的是,你的信念并没有让你停下来,反而在告诉你,你得冲刺才行。   在以极高的信念超过身体提供给大脑的信息,让你继续下去时,人们往往把这个过程叫做“超越自己的极限”!   “喂,你好像还没有赢吧,稍稍停一下。”天野良间超越了自身的极限,以前所未有的“全盛”姿态对著源结子说道。   “真的假的?”满脸裹著黑色蛇鳞,竖著腥红蛇瞳的源结子缓缓转身,“烧成这个样子还能站起来?一般咒术师早就死了吧?”   不过她丝毫没有将天野良间放在眼里,依旧嘲讽地说道:“值得庆幸,你比之前几名咒术师都要强一点。”   “不过,既然这样,只能再杀你一次了。”   被火焰灼烧成焦黑的手臂缓缓抬起,鲜红的血液从里溢出,天野良间右手中出现了莹白色的长刀,长刀的尾末系著一根纯白的绸缎。   莹白的长刀,两面刻有图案,一面是火树银花图,一面是银蛇缠舞图。   “刀名,白炽。”   漆黑的夜里,一把刀,驱散了所有黑暗,也牵扯出了一段往事。   许是失败了太多次,那个曾经高傲的少年放下了自己所有的自尊,在那个同样是深夜的时刻找到了那位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的少年。   “拜托了,我想变得更强。”   “恳请你指导我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以士下座的姿势躬身求人。   诧异中的少年毫无保留的交给了他自己的咒术,“那是关于术式精炼的技巧。”   “用已经用术式精炼过的技巧生成雷电,再炼器生图,原本的咒术就在这下一刻就会爆发无与伦比的力量。”   直至现在,天野良间终于完成了这个术式。   微微挥动著手中的刀,天野良间冷冷开口道:“我只挥三刀。”   “只能挥三刀了吗?的确,这个状态下的你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不,我的意思是三刀杀你。”   源结子蛇瞳紧缩,她的眼前,天野良间挥出了第一刀。   “银蛇。”   平直的一刀挥斩而过,黑夜中亮起一道平整的细线,细细看去,那道丝线不是连接的,那是一条条白色雷电所化小蛇。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个样子三刀杀掉我?呵。”   源结子单手下挥,术式“风羽”与“蚩火”同时发动,青石走道上出现一片绯红的火焰,顺著风向前的吹动,整片火海如岩浆般弥漫而过。   银色平整的细线与火海相交,白色的雷电小蛇顷刻间就覆灭了火海,一路平扫而过。   待斩击划过,源结子脸上,那被蛇鳞覆盖的地方,冒出一道血丝,血液流淌在脸上。   源结子呆愣在了原地,嘴角喃喃道:“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会这么强?”   二级咒术师,天野良间,虽然是一个在战斗中屡次失败的家伙,但他输给的人都是谁?五条悟,夏油杰,时雨浅,他们有哪一个是普通的咒术师。   是他们的天赋太过于出众,掩盖了天野良间所散发的光芒。   他,天野良间,也是一名天才啊!如果不是因为五条悟他们只是一级,天野良间早应该也是一名一级咒术师了!   超越极限的他,在现在只会比一级咒术师更强。   天野良间再度砍出第二刀,莹白色长刀向上滑动,纯白绸缎落下地上。   “火树银花。”   一颗偌大火红的树木凭空而生,树上白色电弧不断跳动,银色的花骨朵长满树干,盈盈而立,绚烂灿漫。   白炽的刀尖轻点空气,风动,而一瞬花开。   漫天的银色花瓣灿烂而下,随风而起,随风而至。   “重水!”这一击源结子已经丝毫不敢懈怠,她全力发动术式“重水”,无色的重水化作水罩包裹住了全身,咒力疯狂涌动。   散落的花瓣浮在空中,细小如丝的白色雷动不断嘶鸣,围著无色的重水。   雷散而炸裂开!   火红的爆炸一次有一次轰击在重水上,最后一丝白色的雷电透过了源结子的防御,它炸了开来。   源结子的唯一没被蛇鳞的左眼,被炸瞎了。   相较于第一次的斩击,这一次她的脸上染满了血,她痛苦的吼叫声对著天野良间,“怎么可能呢?明明都这个样子了,这种咒力,这种咒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理解不了,不可能!”   可天野良间没有回应他,他蓦然斩下了第三刀。   白炽插入地面,纯白绸缎迎著秋风而舞。   焦黑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或许是自己,或许是琳,也或许是源结子,“这是我的,最后一刀了。”   “应该会很灿烂吧。”   “天诛。”   术式“雷炽”,最后的手段是引动天雷,自身雷电越强,降下的天雷也会越强。   蛇海中的四把深蓝色长戟竟在此刻同时泛出白光,随著白炽入地,它们链结在了一起,像是一个巨大咒术。   天野良间咒词吟起:“炽光,天动,引雷与刹那。”   漆黑的天空骤起乌云,天上雷龙晃动,不断颤动。   惊雷响动!   蓝色雷电轰然而下,天空的雷电与地上的白炽连结而起,一根根粗大的雷电树枝在青石走廊上分叉散开。   墙壁,石板,所有被雷电触及的一切都顷刻间毁灭。   源结子萌生出想要逃跑的想法,可下一刻,粗大的雷电枝干就落在的她身上,左手,身躯,整个头部,被雷电轰成了血肉泡沫。   玩偶一般的巫女也被雷电轰击著。   凛冽的雷电无情毁灭著一切,一切都被雷电轰碎了!   白炽渐渐消散,天上雷霆也开始了褪去。   光芒消失在了黑夜中,一切才回归到原本的平静。   残痕,细碎的石头,放眼望去,周围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秋原琳呆愣跪倒在地上,恍惚间,她长大嘴巴像是“啊啊”的大叫起来,朝著深陷的石坑中找起了天野良间。   无声的哑语从她的喉咙中涌出,紧莹的泪水从脸上滑落。   秋叶寒风中,一个人翻找的身影,令人可怜。   终于,她发现了那道焦黑的身影,虽然对天野良间对著自己的咒术有著一定的控制,但在如此情况下,他只能保持让雷电精确的不攻击一个人。   显然,天野良间并没有选择自己,他选择了秋原琳。   但,秋原琳永远不会知道了。   天降的雷罚毫无轨迹的毁灭一切,天野良间也被攻击波及到了,他的腹部,被那雷电轰穿了一个巨大的孔洞。   鲜血从口中不断涌出,他说不出任何话了,秋原琳爆炸著天野良间大哭,看著腹部洞穿的孔,她没有任何办法。   秋原琳比划着名手语,可天野良间挺了一下身子,又是一口鲜血从口中溢出,他拍下秋原琳的手,提起最后的精神与力气,单手比划起了手语。   这是一段无声的告白。   仅以无声的方式,说给无声的她听。   像是老朋友的最后念叨。   “琳,之前的事情,抱歉了,我只是怕我到了危险的时候救不了你,所有一直想赶你离开咒术高专,对不起,这是我的软弱。”   秋原琳疯狂的摇头,好像是在示意自己并没有怪她。   “我最后的一刀还很帅吧?就像是英雄。”   秋原琳从摇头变成了点头,豆大的泪水落在了天野良间的脸上。   鼓著最后的力量,天野良间擦了擦她的眼泪,再次比划到:“别哭了,像只大花猫一样不好看了。”   手中紧纂的银金色樱铃被天野良间放到了秋原琳的手上。   “这是御守樱铃,那天我偷偷买的,送给你.”   “.保佑你.”   没有了动作,天野良间的手落了下来,失去了呼吸。   秋原琳握著手中樱铃,脸上失去的血色,泪如雨下。   可就在这时,她的身后响起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愕然消失的蛇潮竟再度出现了。   “还真是厉害啊,要是再来一次的话,就真的死了。”   大章,晚了一点,抱歉。 第46章 我叫天野良间。   “人的一生大概会铭记两件事情,一是骄傲时的喧嚣,二是自卑时骨子里的孤寂。”   天野良间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感受过万人之上的骄傲,也体会过一人之下的自卑。   假如你问天野良间他是不是个天才,放在15岁之前,他一定会桀骜且嚣张的告诉你,他是。   天野良间,男,16岁,出生于东京荒川区,是东京本土人氏,从出生起就展现出咒术师天赋的他要比普通人强上一截。   别人日复一日努力才能做到的事情,他只要轻轻加把油就能做到,并且能够做的更好,达到更好的水准。   小学与初中的测试里,只要天野良间想,他就能考取满分,简单的成为第一,简单的维持第一,只要是他想,他就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其余的东西也依旧是如此,他能在一个极短的学习时间内达到一个“老手”所能到达的程度。   甚至还有更厉害的,如果现在再去查询天野良间的小学运动会,中学体育祭,你就会发现这两所学校里大部分体育项目冠军的记录保持者都是他。   剩下的极个别项目之所以不是他,原因是他不感兴趣,所以没有去。   他曾经的体育老师放出豪言,“只要良间能专注于体育,我敢保证在日后的国际奥运会上,他将会是最耀眼的新星,无论是哪个方面。”   望著那些日复一日努力却始终比不上他的人,看著众人的啧啧称赞与满心羡慕,天野良间思考著原因。   直到最后,他终于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天野良间是个天才,是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成为“英雄”的家伙!   手中深蓝色的电弧跳动,天野良间坚信自己的未来绝对不会平凡。   年12月25日,日本的第二学期末,天野良间对这一天印象很深,天空下著小雨,天气很冷。   天野良间正在参加学校的社团活动,一群人在草坪上踢著足球。   可突然的,所有人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只“怪物”,它的身形很大有著四肢像只藏獒,但略有不同的是,它足足有著五只腥红的眼睛,三个头,全身漆黑,根本就不像动物,像是传说里的妖怪。   而且,更诡异的是它还是从地里直接钻出来的!   所有人的惊愕间,它直接开始攻击起了人,一名同学被它压倒在了身下,锋利的牙齿咬住了那名同学的手,鲜血染红了草地。   社团的同学都被这一幕吓愣住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就在“怪物”要扯下那名同学的手臂时,天野良间出手了,密集的蓝色聚集在他的手上。   仅是一击,“怪物”就被他杀死了!   无论是天野良间,还是他的同学,都被这件事震惊住了。   也就在这天晚上,一个穿著整齐西装的男人找上了他,天野良间敏锐的嗅到了他们之间存在相同的气味。   “来这所咒术高专吧,里面有著很多和你一样的人。”   “异能者?”   “差不多,不过我们更加习惯叫自己咒术师。”   “咒术师?那你们的职责和任务呢?”   “清理你今天在学校里遇到的那种怪物,这个过程可以叫做“祓除咒灵”。”   思索后,天野良间答应了这个成为“英雄”的机会。   如果你问15岁之后的天野良间他是不是天才,他会冷冷的说道:“我不是。”   然后回到那无人注视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练习自己的术式,一次又一次的思考自己能够变强的方法。   从加入咒术高专开始,他的人生就发生极大的变化。   天野良间第一次输给了同龄人,当然那时的他仅是认为水谷凛内只不过是仗著出生咒术世家的原因才会战胜他。   直至输了很多次,在咒术评级中水谷凛内被评为准一级咒术师,而自己仅是准二级咒术师时。   他那仅以为的“只要稍微努力点,就能超过别人”的自信被打破了。   天野良间向水谷凛内问起了:“为什么我会一直输给你呢?我.可是天才。”   “良间的天赋确实不错了,但我的天赋似乎也还可以,可是我从五岁开始就开始严格训练了,如果良间也一直坚持的话,肯定会比我厉害的吧。”   天野良间第一次明白了努力的作用,与此同时,一个固执的女孩也闯入了他的视野中。   她的长得很漂亮,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她很固执与努力,虽然经常会输,但她从来不会抱怨,慢慢的天野良间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女孩。   她身上有著天野良间没有的东西,而正是这些东西一直吸引了他。   他喜欢在草坪上和她一起练习竹刀的日子,欣赏著她那永不放弃的信念,看著她每次失败后气鼓鼓的生气又再次练习的样子。   傻傻的,却又特别可爱。   天野良间第一次讨厌自己,是在杉泽重工业工厂那次任务,他从自己信仰中的英雄变成了一个只会“逃跑”的小丑。   他讨厌小丑,从此也怨上了自己。   天野良间也是从那天起,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在准一级咒术师水谷凛内的带领下,天野良间和秋原琳轻松解决了工厂内大部分咒灵,就当又会和以往一样顺利回归时,一只另类的咒灵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恐怖的咒力威压宣泄在他们身上,“这是一只一级咒灵,不,甚至隐约已经达到了特级。”   咒灵略微鼓动著身子,飘零的七星瓢虫在空气中变成了一片火海。   “这种术式威力根本就不是我们轻易阻挡的。”   秋原琳被这只鬼面瓢虫打成了重伤,她昏迷在了地上,天野良间和水谷凛内两人联手也不是这只咒灵的对手。   “害怕,无能为力,会死!”   混杂低迷的情绪的压抑著天野良间的大脑,面对这只鬼面瓢虫,他们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水谷凛内站了出来,“良间带著琳快跑,我替你们拦住他。”   天野良间第一时刻出言阻止了水谷凛内,但接下一句“就算你呆在这儿也没有任何作用。”   让天野良间放弃了,他抱著秋原琳跑了。   他抛弃了水谷凛内,抛弃了自己的同伴。   那是一个胆小鬼的身影,甚至连头都没有回过。   医院里,回想著那天自己逃跑的身影,天野良间无比愤恨当时那个自己。   那时的他,明明可以让水谷凛内带著琳走的,自己明明可以独自面对那只咒灵的。   “为什么自己跑了呢?”   “为什么连自己的同伴都保护不了呢?”   天野良间永远都忘记不了自己狼狈逃跑的样子,在那时,他的心里甚至还在说著自己要更快些的,那种丑陋的话。   英雄的梦,从那天起就破碎开了。   “天野良间他永远都成为不了英雄了。”   “他是一个软弱而自私的混蛋!”   在出院之后,咒术高专招收了三名学生,那是新的一年级。   天野良间原本就对这种事情不关心,出于自己的弱小,他想让琳退出高专,无论是辅助监督还是普通的专员,都要比咒术师要安全的多。   他也不想成为一名咒术师了,因为他已经成为不了英雄了。   “天野良间是个遇到危险就会逃跑的家伙。”   可,倔强的女孩还是倔强,无论天野良间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固执的一路前行。   最后,天野良间也转变起来了,他要变得更强,在日后的战斗中才能保护好琳,以后他不会再次的狼狈逃跑了!   在得知咒术一年级的新生竟然成功解决杉泽重工业工厂的事情后,天野良间几乎是不信的,尤其是在时雨浅加入他们两人的任务后,天野良间开始疯狂挑战起了时雨浅。   一开始他只是单纯的认为比时雨浅差一点点,只要自己稍微努力点,就一定可以战胜他。   但,天野良间从来没有赢过,一次都没有。   后来,他开始挑战了一年级的另外一个人,五条悟。   绝对的实力压制,宛如一座不可触及的高峰,那是自己永远都达不到的境地。   “咒术师的实力80%都是取决于自身天赋的。”   “差距太大的话,已经不是努不努力的原因了,而是天赋的问题。”   原来有一天,到头来自己也会质疑自己有没有天赋吗?   还真是可笑啊,哈哈哈   涩谷书店后时雨浅随手挥出的一座冰山,夏油杰咒灵操术的咒灵。   现实以最真实的样子朝著天野良间发起了反击,他,只是所有咒术师中最普通的一位。   “天野良间,不是天才!”   “可那又能怎样呢?即使知道了天赋不如别人。”   “放弃?萎靡?还是从头到脚的否定自己的一切。”   “人生嘛,就是这样,摸爬滚打的走到别人的起点,骂骂咧咧的继续向前走去。”   天野良间最终坦然地接受一切了,输了又输,输了再输。   他可以抛下所有自尊,高傲,向著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上许多的咒术师请教变强的方法。   天野良间希望著,如果同样危险再次降临到他和琳身上时,他能保护住她,能够直面危险,成为一回“英雄”。   至于天赋与努力什么的,已经不是重要了不是吗?   天野良间躺在废墟里,秋夜里的凉风,此刻却格外的寒冷。   “诅咒师应该死了吧,头和四肢都被我用雷电轰碎了。”   好痛,也很冷啊,我应该也快死了吧,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了。   眼睛也快睁不开了。   一个温暖的身子抱住了他,晶莹的泪水打在了他的脸上。   “谁啊?都快死了还不让我死个清静。”   天野良间用力的睁开了眼睛,哦,这是我喜欢了两年的那个傻女孩。   该说些什么呢?还有一点力气。   看著哭得稀里糊涂的琳,天野良间第一次想伸手给她抹抹眼泪,可,血从口中不自禁的涌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落下的手,打断了秋原琳比划的动作。   其实,我也练习了很长时间的手语,甚至还练习了一段手语的表白,本想著如果以后有机会能够以这种方式向你表白。   已经没机会了吧。   “道歉才应该是我做的事情,这次的我没有逃跑了,像不像一个英雄?“   “哭的可真伤心啊,琳。”   我真的值得你这么悲伤吗?   “这是我偷偷买的樱铃,能够好好保佑你的。”   这是一段未曾说完的心里话。   樱铃里藏著一个秘密,一个我喜欢你的秘密。   我喜欢你啊,琳。   不过,我已经不想让你知道这个秘密了。   “琳,再见了。”   这是金银色御守樱铃里留下的一张折迭的纸条,是以信的方式写的。   亲爱的琳:   “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不知道你会何时收到这个樱铃,也不知道你会在何时发现藏在这个樱铃里藏著的秘密。”   “但,想必当你收到这个樱铃时,我们的关系已经进了一步吧。”   “我们之间能够好好的说话,你也不会因为见到我而害怕。”   “能够回到之前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   “想过了很久,如果连抬起头表白的勇气都没有,那我就从来不配拥有一段至死不渝的爱情。”   “所以,琳,我准备告白了。”   “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哦,琳。”   “从那天在樱花树下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你是那么的美丽,漂亮,以至于让我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你的美。”   “我喜欢你清晨与晚间挥剑的身子,喜欢你遇见困难迎难而上的样子,我喜欢你的坚持,你的执著,喜欢你的一切。”   “那是都是我未曾拥有过的东西。”   “而它们在你身上,是那么绚烂,是那么耀眼。”   “仅是寥寥,我就被你深深吸引。”   “我为你而著迷。”   “可,想必以我这种性子的人,能够将樱铃送到你手上的时候,估计已经是自身情况很危机,离死不远的时候了。”   “不知道那时的你在不在我身边,我又能不能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平稳的度过此次危机呢?”   “我想著,那时自己一定会拼上全力,不会再做那个弱懦只会逃跑的胆小鬼了吧。”   “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到了没有呢?”   “好希望能一直守护在你旁边,永远永远的保护你,琳。”   “如果,真的是我死之前将礼物送给了你,那么,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看到这封信了,永远不要知晓这个秘密。”   “请你永远永远的忘记我,忘掉自己所看到的这封信。”   “我希望你脸上永远洋溢著笑容,永远开开心心的活著。”   “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并且永远幸福下去。”   年10月14日。   天野良间留。   我叫天野良间,喜欢著秋原琳。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英雄”,现在的我是一名祓除咒灵,暗地里保护著人们的咒术师。   我,也曾来过这世间. 第47章 血与泪(二)。   庆幸而又带著笑意的话,在这寒风呼啸的秋夜里,显得是那么讽刺与调侃。   这代表著天野良间自以为的努力与保护,此刻全都化为了云与烟,那拼尽全力在生命尽头前挥出极尽辉煌的三刀,并没有杀死掉那个满脸被黑色蛇鳞的怪物!   而接下来,在天野良间逝去后,将会由秋原琳独自面对这头“怪物”!   被天雷湮灭成一片废墟之上,“源结子”推开掩盖在自己身上的石块,从坑洞中爬了出来,之前被轰碎的脑袋,身躯,左手,血与肉正在不断重新长出。   一息之间,“源结子”便完完整整的站在了青石之上。   不过,此时的她不应该叫做了源结子了,应该叫他,源素清!   长相清秀的他就是端著榉木盒子在柚子屋旅馆祈求时雨浅一行人救救他妹妹的源素清。   这个混蛋从一开始就戏耍了所有人。   秋原琳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天野良间放在地上,拄著刀,她转身望向了源素清,脸上是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望著站在碎石堆上的秋原琳,源素清原本的笑容静止在了脸上,他慢慢地收敛起了所有面部动作,换而出现的是一副冷漠却又孤寂的身影。   黑暗阴影的夜幕,同时遮过了两人的脸。   晃荡著凉风,微寒的夜里,响起了男人的低语声,这不是自我罪行的反省,而是一段故事,一个逼自己狠下心去的理由。   这是一面立在战争开始前旗帜,亦是没有退路一路向前的讨伐之戈。   “关于某些事情,我的确欺骗了你们,但很多事情我也没有欺骗你们,比如:我的确叫源素清,我也的确有个久治不愈的妹妹。”   “我从小就被人们叫做“灾星”,备受欺负,原以为我就会这样直面人间的薄情,直至结束悲痛的一生,可后来,我的妹妹出生了,她从来不会瞧不起我,会分享好吃的给我,会给我讲故事,站在面前保护我。”   “她是一只出现在我黑暗人生中的彩色精灵。”   源素清的声音高昂著,又转瞬间落了下去,“然而,这个糟糕的世界总是喜欢以悲惨的方式待我,我的妹妹得了绝症,她的身体在不断老化,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   “我不甘心,也不服这冰冷世界,终于我找到了方法,但这个方法要牺牲一些人。”   “所以,我没得选择,成为不了天使,我只能变成恶魔了。”   源素清大笑了起来,就像是个疯子一样,“哈哈哈,我杀了好多人啊,父母,家来,女孩,相较于这无关紧要的人来说,我的妹妹就是我的一切。”   他伸手捂著自己脸捧腹大笑,然后忽地又挣扎著抬起头,腥红的蛇瞳在黑夜悄然盛开,“挡在我路上的人都得死。”   “这是一条刀对刀,剑对剑的血腥之路,你们咒术师与我终究只能活下了一个!”   “来吧!只有一个人能带著自己的信念继续走下去!”   秋原琳俯视著黑夜中那个固执的疯子,强忍著自己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不知不觉中已经放在了白色的刀柄上。   她的神色肃穆,仅在下一刻,她就拔出了刀,刀声凛冽,白狐的虚幻身影出现在秋原琳身后开始嘶鸣了起来。   这是一记极为绚烂的拔刀斩。   锋利雪白的“白狐丸”落在了源素清的手臂上,刀身与蛇鳞划出细微的火花沫。   全盛姿态下的源素清已经基本“蛇化”了,无论是脸部,还是衣服之下的体表,一层紧密的黑色蛇鳞覆盖在其上。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是这群咒术师中最弱的,即使和你多说几句,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战斗时常。”   源素清脸上再次露出了挑衅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再告诉一点你关于我的事情吧。”   “刚才的那个咒术师,的确杀死了我一次,但你应该听说过有关八岐大蛇的故事吧?传言中的它足足有八条命。”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八岐大蛇是真实存在的,而与它签订契约的我获得了部分它的能力,现在足足有了两条命。”   “这是我最后一条命了,尝试著稍微努力点,杀死我吧。”   砍在手上的白狐丸突然松了开来,那并不是秋原琳的问题,而是源清素的手发生了变化。   原本的手,在此刻变成了一条粗壮的黑鳞蛇,它就像是可以无限伸缩一样,缩回去避开了秋原琳的刀,然后绕过刀锋,咬向了秋原琳。   望著黑鳞蛇张开的血口与毒牙,秋原琳本能的仰下头,腿贴地弯曲,她躲开了巨蛇的撕咬。   同时,她移身时将白狐丸向后拉去,雪白的刀身与黑色蛇鳞摩擦响起锐利的金戈之声,秋原琳翻身,刀换手,幽蓝色的咒力覆盖刀身。   向下砍去,白狐丸割破了蛇的鳞片,切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可这样的攻击,似乎对源素清没有任何作用,他丝毫没有注意手上的伤,另一只手同样变成一只黑鳞蛇。   在秋原琳因刀锋砍入蛇身陷入片刻惊喜时,另一只黑鳞蛇发起了偷袭。   危险将至的最后一刻,秋原琳反应了过来,手中白狐丸横过,挡住了黑鳞蛇的咬袭,但她还是被黑鳞蛇的冲击撞飞了出去。   一人一蛇的在纠缠在了一起,地上拖起细碎的摩擦声。   又一只黑鳞蛇的攻击眨眼就至,秋原琳眼疾手快,手中刀身向下挥砍,借助反弹的力量,她跃至空中,手中白狐丸抡成四分之三个圆,砍袭来的大蛇。   咒力覆盖著名刀“白狐丸”,这一次卯足劲的斩击终于深陷住了黑色蛇躯的三尺,乌黑色的血液洒向空中。   可正是由于这一击,浮在空中的她变成了标靶,另一只大蛇趁势袭来。   黑鳞蛇撞在了秋原琳的肚子上,鲜红色的血液与乌黑色的蛇血对照分明。   秋原琳受到了极大的重创,可本应该在这种情况下已经顾不上任何东西的她,手中却仍然抓住著白狐丸。   就像是预谋已久的样子。   纯黑色却带著血红色雷电的斩击一闪而过,就像是静谧乌云中鸣过的惊雷,巍峨雪峰突然落下的崩雪。   无声却又让人震撼。   那只粗壮的黑鳞蛇的蛇头,直接被这一刀斩了下来。   黑色蛇鳞下露出了红色的血与肉,蛇也只不过是血肉之躯。   被砸在青石地面里的秋原琳快速起身,现在的她已经管不了身上受的伤了,要凭借着这个感觉,一鼓作气的杀死源素清。   咆哮的黑红闪电夹杂刀身,刀光如龙,无坚不摧,无物不斩。   ‘黑闪,二连,刀狭间。’   这是这个笨拙的女孩对世界的宣泄与呐喊!   “咒术师百分之八十都是靠天赋的。”这是所有人都公认的。“而其中,生得术式又占了其中百分之五十,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以这么说,一个咒术师有著一个强大的术式,就很容易成为一名强大的咒术师。   而如果没有术式,或是术式鸡肋的话,那机会就会很渺茫,甚至是不可能成为一名强大咒术师。   “原来你也这样认为吗?”   这是时雨浅对秋原琳提的问题。   “认为自己在努力,再努力,得到的结果依旧会是失败。认为自己始终都会弱小下去,永远都改变不了?”时雨浅问著秋原琳。   秋原琳沉默的点了点头。   这是她的常态,亦是心魔。   时雨浅笑了笑,“可事实远不是如此。”   秋原琳满眼疑问的看著他。   时雨浅从地上站了起来,给她演示起了一个新东西,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挥出,世界失去了原本的颜色,纯黑色夹杂的血红雷电的咒力打击一拳贯穿了整个训练场。   “很炫酷吧?即使没用术式,依旧很强大,仅是磨练过咒力操作达到效果,你认为它不是咒术师本身的天赋吗?咒术师都有咒力吧?”   秋原琳沉默在了原地。   “我始终认为”黑闪“,是咒术师经过磨练呈现的最好焰火,你也可以做到这个的,琳。”   “所以啊,无论是做人,还是咒术师,就应该相信自己拥有著才能,若是真的认为自己没有才能的话,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了。”   “才华是需要靠努力,咒术是需要磨练的,至于花开的机会,也许是在今天,又或是明天,后天,以至于更遥远的未来。”   “但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才能看见花开的时候。”   黑闪,是当物理打击与咒力冲击之间的误差在秒之内时产生的空间扭曲,威力平均为通常的2.5次方。   “虽然咒术师不能刻意打出黑闪,但不断精炼自身,总有一天你会打出黑闪的,然后记住那种状态,无意识的保持下去。”   刀锋上的黑闪是如此绚烂,顺著黑鳞蛇的身子,白狐丸平整的切开了整条蛇躯,秋原琳跑得越来越快,此刻的她感觉异常轻快。   源素清一脸恼怒的看著突生的异变喃喃的说道:“这些叫做咒术师的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表现的那么弱,为什么现在却”   “难怪那家伙总是在说无论什么时候,咒术师都是极为难缠的家伙。”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把力。”   绯红的火焰吐息在嘴中,细碎的火花随著呼吸而闪动。   下一刻,源素清从口中吐出了一片绯红火海,奔腾的火焰肆意向前而去。   凝视著火焱的秋原琳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原本黯淡的黑闪再一次亮了起来,‘黑闪,三连,瑰切。’   黑色夹杂雷电的斩击瞬息斩开这片绯红火海。   间隙之中,秋源琳快速奔行,踏地而起,挥刀斩落,'黑闪,四连,平面斩。'   白狐丸从平面挥刀而过,黑红的绚丽斩击朝源素清的脖子落下。   愣神间,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了源素清的耳边,“喂,别玩了,你不会真的想死在她的手上吧?认为自己做错了,这一刻认清了现实,不准备继续下去了?”   蛊惑的恶魔再次开始诱导:“那你的妹妹怎么办呢?明明即将苏醒了,你就这样放弃?是不是太不划算了?你就这样抛下你的妹妹吗?”   “这位咒术师曾经也是一名巫女,她的灵魂可以抵两个普通人的灵魂,吸收了她的灵魂,马上就可以救你的妹妹了。”   “你要放弃吗?”   源素清脑海中浮现出了那棵樱花树下的时光。   “我可以将我的房间分一半给哥哥哦,这样哥哥就有房间了。”   “我的粉色大熊也可借给哥哥玩,哥哥跟我回家好不好?”   “这是我最喜欢吃的糕点分哥哥一半.”   “不能这样!”源素清愤怒的嘶吼了起来,愤懑间他变成了一条巨大的黑色鳞蛇,在黑闪还没落下的一刻,它以更快的速度吞下秋原琳的整个头。   锋利的蛇牙咬了下去,血在源素清嘴里散了开来。   “她灵魂的味道果然不错,哈哈哈哈!”   白狐丸停在了空中,黑闪的光芒消失在了空中。   可突然,源素清的耳边那道低沉的男声由笑容变成了惊恐,“不,快跑!快跑!”   “刀要落了下来。”   “什么意思?”源素清完全不理解他的惊恐,腥红的蛇瞳向一边瞥去。   这个女人竟在没有灵魂和脑袋的情况下,仅凭身体本能在出挥刀并且用出了黑闪!   “怎么会这样?”   ‘黑闪,五连。’   黑色夹在著红色闪电的斩击带著一股恐怖的威势斩了过来。   空气轰然炸了开来。   “要死,要死!”   源素清身上阴黑色电弧闪动,它咬断了她的头颅然后快速向后逃去。   乌黑色的血,洒落在空中。   这一刀还是斩在了源素清身上,但这并不致命。   重新变成人形的源素清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惊愕住了一会,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还真是差点将自己玩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死了还会挥刀?还真是可怕。”   “大概是身体的本能吧,记到了骨子里的挥刀动作。”   站起身子,源素清骂骂咧咧向后走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档案记录年10月14日,准一级咒术师谷口海斗,准一级咒术师相田真,二级咒术师天野良间,准二级咒术师秋原琳,在任务“蛇骸之日”中死亡。   京都,上京区,京都府立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时雨浅坐在一楼的空位上,盯著墙上的时间,忽地,他的右眼皮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在晚上分钟后,没有出现任何危险迹象,时雨浅终于摆脱了藤原夫妇的纠缠,以极快的速度朝著左京区的源家赶去。   “快点,再快点,那名诅咒师肯定是去了源家。”   开车的辅助监督汗颜,“我们已经很快了,不过即使那边遇上诅咒师,你也不用这么紧张吧?他们几个已经是咒术高专的精锐力量了。”   “你应该尝试相信他们。”   时雨浅看著窗外,“希望如此吧。” 第48章 血与泪(三)   当时雨浅匆匆赶到左京区南禅寺附近时,一个将周围完全笼盖的墨色帷帐出现在视野之中。   “手机没有信号,也感知不了帐中的任何情况,这间帐完全隔绝了咒力的气息。”时雨浅合上了一直嘟嘟响的手机,与辅助监督站在黑色的商务车前望著眼前的帐。   “以天野良间他们的水平显然布置不出来这样的帐。”时雨浅深深吸了一口,回想著那夜与自己战斗的诅咒师,“还藏著这种水平的结界术吗?”   想著想著他心中莫名的烦躁了起来,“不行,我得赶紧进去,不能再耽搁了。”   时雨浅将自己最后的建议告知著辅助监督,“在我进入帐后,不知道其中到底会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心中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请你将检查一下帐周围的环境,将普通人尽可能的撤离开来。”   “另外,如果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咒术高专有派遣支持的咒术师,请你不要让他们进入帐中来。”时雨浅顿了顿,“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   “亦或是那位从不接高专任务的特级咒术师。”   “扰你费心了。”   感受著本就微寒的秋夜突然变得更冷了,穿著西服正装的男子本能的向内缩了缩,躬身说道:“我知道。”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些什么了,在这里祝君,武运昌隆!”   时雨浅摆了摆手,身上苍白的寒气不断冒出,他走进了黑夜中的帷帐。   望著那道突然消失在自己面前的身影,男子不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什么鬼?一下子就不见了?”   他是京都府立咒术高专的职员,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另一所高校的咒术师合作。   “算了,毕竟是专业的咒术师,总有点特殊手段。”西装男子从口袋中,拿出烟盒,点烟,抽了一口,烟灰掉落之际,“看在对我还算礼貌的份上,今天就稍微负责点吧。”   “哟西~,今天又是打工人的加班之日。”他走进车内,开始按照时雨浅的要求做了起来。   进入墨色的帷帐,时雨浅就感受到了熟悉的咒力残秽,“这种感觉,是良间和琳。”   自言自语中,苍白色的身影快速闪动,时雨浅瞬间就来到了一片废墟之上。   站立在石块堆积的小山上,他环视著四周,碎裂的青石地板,坍塌成无数石块的矮墙,坑坑洼洼的洞口,这里之前肯定经历过一场大战。   “雷炽,黑闪,还有那晚诅咒师的咒力残秽,已经打完了吗?”时雨浅微微蹙眉,沉声中,他身影在这片废墟中快速闪动。   “血,碎裂的巫女服。”   时雨浅念叨著自己在周围的发现,直到废墟的尽头,微微皱起的眉间舒展开了,“这里没有他们。”   “总之,没有找到尸体就是活著。”   微微凝神加大了自己对咒力的感知,“很漂亮的黑闪,精炼的雷电也很绚丽,看来他们都变强了不少嘛,良间,琳。”   在察觉到这三人之外的咒力残秽后,萦绕在苍白寒气里的时雨浅,朝著另一个目标地赶了过去。   传统的日式建筑内还亮著灯,时雨浅审视著客厅内,碎裂的墙壁,榉木地板上的鲜血,这里也曾发生过战斗,但似乎战斗结束的很快。   这个屋内只残留著相田真的咒力残秽,那谷口海斗呢?   而且这里的战斗结束的很快快,显然不可能是相田真赢了那名诡异的诅咒师。   时雨浅的心再次沉入谷底。   他朝著卧室走去,打开灯光,入眼就看见了一张大床,床边摆放著各种医院的仪器,床对面还有梳妆台,对了,地上也有血。   望著地上干涸的鲜血,时雨浅沉思了起来,“源素清在旅馆的时候说过,他有一个旧病不治的妹妹,想必这里应该就是他妹妹的房间了。”   “等等,似乎有不对的地方,如果诅咒师的目标是源素清妹妹的话,那这里就应该是打斗的地方,可为什么那片青石长廊会变成废墟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么一个大家族为什么我一路进来都没有看见家来的身影,连一个幸存的人都没有?”时雨浅陷入了沉思,他显然不是柯南或者福尔摩斯,不能凭藉一点微末的细节还原整个故事的发生。   现在,他只能推测出,“第一,源素清与源家有问题,甚至源素清和诅咒师有一定联系。”   “第二,天野良间他们都受了伤。”   就在时雨浅沉思之际,卧室中的床底露出了一双腥红色的眼睛,似乎是在确定了是时雨浅后,黑鳞蛇吐了吐信子,而后爬了出来。   黑鳞蛇从地上跃起,它张开嘴巴,朝著时雨浅咬了过去。   可就在就在黑鳞蛇即将即将咬在时雨浅身上时,冰蓝色的肃穆寒气就直接包裹住了它,一坨冰碴子掉落在了地板上,一阵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时雨浅猛然抬头,如焰的黄金瞳亮了起来,他透过屏风朝著远方望去,好像似看见那边的景色一般。   异样而诡谲的咒力冉冉升起,就像是在故意在吸引时雨浅的。   “是在引我过去吗?不过,我也总算是找到你了。”   苍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空荡荡的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人。   源家的主建筑物后,延伸著一片宽广的空地,然而,现如今,这块空地已然被源素清塑造成了一个的祭坛。   一座装饰的金色饰品的红色鸟居坐落在祭坛最前端,鸟居身后是一片苍翠的大树荫下的石砌小道。   石道通达的地方是由花岗岩砌成地面的圆形祭坛,祭坛四周燃著烛火,在祭坛的最中心处,屹立著一座梯形的建筑物,其巅端摆放著一张华美的青玉石床。   此刻,源素清正看著躺在青玉石床上的源结子,一个散发著幽黑色光芒的黑白盒子悬浮在空中飘落著细碎的紫色星辉治愈著源结子。   源素清轻握著源结子的手,柔声说道:“再等等,你很快就能醒来了,哥哥会一直陪伴著你的。”   接著他又对著那个漂浮在空中的黑白盒子说道:“你不是说过她很快就会醒吗?为什么过来这么久还没有醒来?”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源清素的声音冰冷而刺骨。   盒子中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急什么?再等等。”   阴阳狭间的间隙深处,深邃无比的黑暗中无数冰冷的铁链锁著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一尊巨大的蛇影,八头,八尾。   其名为,八岐大蛇。   一直沉睡的它终于在此刻终于睁开了腥红的蛇瞳,血红色的腥光之中,八岐大蛇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尖锐的毒牙显露在外,“咒术师,再加把力吧,我的现世还得靠你呢。”   “哈哈哈哈.”   “放心,等我现世后,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先杀死你,然后是你的兄弟姐妹,同学好友,桀桀”   两人说话的空隙中,时雨浅已经出现了圆形祭奠上,他站在下面仰视著上端,就如同抬头仰视著神灵的凡人。   时雨浅的视力很好,即使隔得很远,他依旧能透过烛火清晰地看见了上方的景象。   源素清,一个躺在青玉石床上的皮肤褶皱的老人,和悬浮在空中的黑白盒子。   “那个飘在空中的盒子是咒物吧?”   “那个老人,肉体承载不了灵魂,导致提前老化和沉睡了吗?那应该是源素清的妹妹了,和他说的一样。”   时雨浅喃喃地分析著眼前看到的场景,然后,他朝著上方喊道:“喂,源素清,听的见吗?我有问题问你,是要我上去问你,还是你下来?”   听著下方嚷嚷的时雨浅,源素清再次朝著身边的盒子问道:“还要多久,我的妹妹才能醒?”   八岐大蛇含蓄地给出来一个模糊的答案:“大概三到五分钟。”   源素清沉默了一下,回望著下方的时雨浅,他淡淡地说道:“他倒是比我想像的要快上一些,还以为他会在更晚的时候才回来。”   “选项一的机率很小了呢。”   “看来只有进行第二个选项了。”   时雨浅继续看著犹豫在上方一动不动的源素清,他的脚下泛出了悬浮在空中的冰块,苍白色的寒色微微晃动,时雨浅已经来到了源素清的眼前。   他缓缓走到了建筑物之上,开口说道:“真是没想到嘛,在源家的主建筑物后,还有著一个这样的地方,鸟居,树荫石岛,祭坛,怎么,你想让你的妹妹成为神灵吗?”   源素清没有回答他,就仅是静静地看著他。   “不说话吗?算了,这个问题也不重要。”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的同伴去哪了?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和你待在一起才对吧?”   源素清依旧没有回答。   霜雪突然在黑夜里降了起来,冰蓝的结冰层开始顺著时雨浅为中心向四周蔓延了起来,黑夜中的秋夜,温度已经降到了冰点以下。   时雨浅的语气已经由刚才的平和变得如同冰雪一样肃穆寒冷。   “我再问一遍,他们人呢?”   “死了。”源素清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   “尸体呢?”   这是一句十分平淡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像是生气,像是悲伤,亦像是,不知所措。   “哦。”源素清应了一声,右手变成了一只粗大的黑鳞蛇,黑鳞蛇从口中吐出了四具尸体。   被一刀割喉的谷口海斗,烧成焦炭干枯的相田真,无头的秋原琳,焦黑身躯腹部被贯穿的天野良间。   “你干的?”   “对。”   霜与雪在空中越下越大,温度陡然间更低了。   秋风呼呼吹动著,原本燃烧炽烈,璀璨如焰的黄金瞳,竟在快要将熄灭了下来,金色的火苗在风中摇摇欲坠。   源素清从未看见过这样的表情,悲伤?绝望?   他不清楚也形容不出来。   他只觉得有某一瞬间时雨浅眼中炽热的火焰变成了一头狮子即将开始撕咬自己了,然后在一瞬间又变成了一株即将凋零的金色火苗。   清冷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来。   时雨浅低沉地开口说道:“为了治你的妹妹,你与咒物中的东西做了交易,咒物中的东西要的巫女的灵魂,所以你一直在抓那些女孩。”   “没错。”   “你现在之所以敢这么和我说话,是因为你的妹妹已经快治好了,所以你觉得你的性命已经无所谓了。”   “你觉得我并不会杀死你的妹妹,并且,你猜想,如果我杀了你,我就会对你妹妹怀有一定的抱歉,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甚至,你还没有让咒物中的东西出来,阻止了一场灾难的爆发。”   “完美的算计。”   看著面前的时雨浅,源素清露出笑容,“你也很聪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现了我的算计。”   “不过你有一点说错了。”   “什么?”   “我并不打算束手就擒,在杀死你的四个同伴后,我面临著三种选择,你说的是第三种。”   “选项一,身为他们之中最强的你并没在一定的时间内赶到这里,我带著妹妹永远地离开这里,并将这个装有恶魔的盒子永远地封存起来。”   “选项二,你及时赶到到这,我杀死你,再带我妹妹离开。”   “如果,没能杀死你的话,就是你所说的选项三了,我死了,我妹妹活著。人嘛,总得为自己的欲望而拼尽全力,赢了,享受一切,输了,不过一死嘛。”   源素清的脸上充满得意洋洋的笑容。   这是世间最卑鄙,最恶劣,最自私的小人笑容。   下一刻,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嘴角边出现了细碎的火花,源清素在此刻要趁著时雨浅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发起偷袭,他,一定要赢下这场战斗,赢下所有!   “结子,我们马上就可以在见面了,重新回到那樱花树下的日子里。”   绯红的火焰变成吐息,即将喷涌而出。   可时雨浅的速度更快,他一掌拍在了源素清的嘴巴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源素清放倒在地,源素清的头被时雨浅摩擦了一路,建筑物上的青石板一路碎裂,直至抵在了青石玉床上。   乌黑色的血留了一地。   时雨浅那双黄金瞳又猛地燃烧了起来,火焰从眼睛中蔓延了出来,那是极尽虚幻的青之焰!   这同样是一段极为恶心的话。   “你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我可不是一个大善人,你觉得我不会杀你的妹妹?”   时雨浅靠近了源素清,他在源素清的耳边低声道,“你说,我要是在你死后,把你妹妹交给别人怎么办?”   “比如,逼她服侍丧偶的老富豪,让她变成小乞丐在街上讨食”   “我甚至是不杀你,仅是砍断你的四肢,让你眼睁睁地看著你妹妹受苦。”   “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源素清嗡嗡地闹腾著,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从狰狞的魔鬼,“你这是什么眼神吗?觉得我很可怕?”   时雨浅一拳又一拳挥在源素清脸上,手中染著血,“你这个混蛋!”   “他们可都是我的朋友啊,你就这样杀掉他们了”   “不是只有你妹妹的命是命啊,他们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眼泪一滴又一滴的不断掉落在地上,青之焰灼烧著泪珠,在空中开出了一朵朵彼岸之花。   呃,我是寝室长。   胃疼,别拦著我,我今天要刀了有点小清新。   不知道他怎么写出来的。   我绝望了。 第49章 单章。   持续了整个夏天的“最强之战”,终以五条悟被“腰斩”死亡宣告结束。   以芥见下下刀人常用的回忆杀来看,五条悟战败的结局已无法更改,宿傩终成为“最强”之上的“至强”。   好吧,比我刀人还要离谱。   我现代最强咒术师五条悟居然挡不住类似夜见介大的次元斩?   甚至连宿傩的底牌都没有逼出来?万的礼物?斩击之外的火焰术式?   合著整个漫画给我的感觉就是五条悟老师在给要成为海贼王的宿傩上课?宿傩悟出了空间斩?   啊,这.太过悲伤了。   正经的谈论会剧情,接下来的故事大概率是鹿紫云逼出宿傩的一些底牌又是大战之类的剧情   夜凯杀不死反派boss是常态了吧?   我其实还蛮期待主角的未来的,认识后自己弱小,无能,看见过最尊敬的老师身死,身旁同伴一个个死亡,他估计又成长了吧,能在短短时间内到这种水平,真的很厉害了。   主角身上疑点一:身体素质诡异般的强悍,被羂索造出了真的只是为了当宿傩的容器,显然不科学,有点像是承载什么东西的失败品。   身为九相图之一的他能像大哥一样借用其他兄弟的力量不?   疑点二:五条悟从一开始就说过,主角的身体会铭刻宿傩的术式,但这点至今都没有出现。   疑点三:主角好像学习了有关简易领域之类,大概率会掌握领域展延之内中和术式的手段。第一个刻意能打出黑闪,中和他人术式的家伙,应该会超级厉害吧。   总之,大概从五条悟身死,故事算是进入一个新篇章了。   乙骨的真正的战力,“特级”应该远不止一穿四的水平吧。   二代天与暴君,高羽的“超人”,天使,秤金次,虎杖,这些还很让期待啊。   后面的故事大概率还会不错。   好了,这个单章是对五条悟最强的肯定,也是对五条悟的告别。   半截身子躺地口中溢血的那个场面,还真是让人接受不了。   不过,接下来,我们要向前看去。   我也要根据漫画剧情,对主角能力进行一点微调,在这本小说到了后面,主角肯定会与宿傩战斗的。   至于原著中大部分的人物与故事,我感觉自己写著写著它就会自己告诉我。   大家可以尽情讨论一下,我觉得作者和读者的交流还是挺重要的。   尾末——   我是个小丑,上架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经历,原来要自己设置进入vip的,这点我显然不知道。   已经过去五六天了吧,我应该算是第一个这样的作者了吧,有点搞笑,不知所措。   今天应该会要书币了,喜欢的书友可以点点订阅,投投票。   呃,本来就很少的收藏了,每天还在掉中,哈哈哈。   鼓著勇气继续下去,然后走过那段黑暗且曲折的路后,大概就会好起来了。   感谢一直陪伴的大家,谢谢了。   最后,我是有点小清新,不是寝室长那个二货. 第50章 蛇骸王座。   带著咒力的拳头悲愤而沉重,源素清脸上的血肉都陷了进去,原本脸上的得意与笑容变为了惊愕与血花。   他几乎是在心底疯狂的呐喊:“这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强,明明在那天夜里还有交上手的机会,现在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已经变强了很多吗?”   “契约得到的咒力与术式完全动不了,就像是被冰冻结住了一样.”   被时雨浅用雨雾态寒气覆盖的源素清,在此刻完全动用不了咒力与术式,只能硬生生的用脸面接住时雨浅的拳头。   没有泛起蛇鳞铠甲的他,终究是普通人的血肉之躯,哪里受得了咒术师携带著咒力的打击?   单单两三拳下去,源素清视线与神情就变得模糊了起来,他不知道时雨浅是何时停下攻击的只能隐约能听见时雨浅在自己耳畔怒吼与咆哮。   “为什么要嚷嚷啊,现在说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感知不到痛苦,也听不见声音,源素清感觉自己就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漆黑静寂的封闭空间。   世间独剩他一人。   走不出黑暗,亦于黑夜中徘徊,像是一个游离于世间的孤魂。   “所以,我这是死了吗?人死后,大概就是这样的世界吧,我还真以为会有天堂与地狱之分。”   “不过如果有天堂和地狱的话,我应该会进地狱吧。”   “毕竟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做了那么多坏事。”   源素清就这样边走边说道。   其实,他本身并不算坏,起码分的清善恶与黑白。   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如果不是唯一对他好的妹妹身患重病,虽做不到像咒术师一样可以为了帮助别人献上自己的性命,但起码会老老实实的做个守法的好公民吧。   可这一切都不能成为自己沉沦的理由。   他嘴角扯出一抹无力的笑容,继续向黑暗里走去。   源素清总感觉在黑暗的里有东西在呼吁著他,就像是灵魂的牵引与悸动。   忽的,他眼前出现一尊巨大身影,即使四周黯淡无光,他依旧能完整看清楚它的样子。   八头八尾,头首像龙,全身长满黑晶色的坚固鳞片,身躯有如八座山峰、八条山谷般巨大,它被从黑暗里延展出来的无数条锁链禁锢在空中。   当源素清出现在它面前时,八头蛇首张开了腥红色的蛇瞳,血红色的腥光如同血河一般照射在他身上。   厚重,压抑的气息,开始让源素清有点难以呼吸,看著这外表,源素清就已经知道它是谁了。   “八岐大蛇。”   “不愧是传说中的怪物,仅是周遭溢出的气息就让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龙形蛇首与源素清交流了起来,“终于再见面了,源素清。”   “看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嘛,你这个样子快死了哦。”八岐大蛇的主首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恶心。   源素清皱起了眉头,他问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一只蛇首从空中落下下来,它到了源素清的身前,腥红的蛇瞳直视著他的眼睛。   源素清可以透过蛇瞳看见外面的景象,时雨浅已经停手了,他居高临下的看著源素清,流泪的同时似乎还在说些什么。   但是,源素清听不清楚,他猜测这大概是些恶毒的话语。   蛊惑的声音子再次响起在他耳边,那是八岐大蛇的呢喃声:“你看见了吗?这个男人眼神中的愤怒与悲伤,你会被他处死在这的,你快死了。”   “逃不掉的,现在的你不是这名咒术师的对手,你所期待与妹妹的美好生活也将全部会被他毁掉。”   “想想他在你耳边说的话,咒术师们不会放过你妹妹的,她会经历这世间最疼痛的折磨,然后孤独的死去。”   “你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吗?在没有你的世界里,她活不下来的。”   “最后四分之一的身躯交给我吧,我会尽全力杀死他的。”   “要交易吗?”   “交易?”源素清冰冷对著八岐大蛇说道,“我的妹妹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你就想让我相信你?”   八岐大蛇丝毫没有动怒,而是笑了起来,“你是说如果你亲眼看见你妹妹醒来的话,就会与我进行交易吗?”   源素清沉默了,看著倒影在蛇瞳里暴怒的时雨浅,他真的害怕时雨浅突然对自己的妹妹下死手。   他阴沉著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再加个条件,获得我身体后的你,只要是我妹妹活在世间的一天,你就要的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苦,也不能伤害她”   源素清啰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   八岐大蛇看著这个“妹控”,恼怒地说道:“你这是在给你妹妹再找保姆吗?你认为自己还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话,你和你妹妹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源素清并没有理会它,而是静静地看著八岐大蛇,“相比起你,其实我更相信他们,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是不会将最后的四分之一交给你的。”   “哪怕是死掉。”   八岐大蛇主首的竖瞳突然变成金色的,它看著下定决心的源素清,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交易成立。”   “那么就交换吧。”   悬浮在空中的阴阳狭间突然收敛起了紫色星辉,转而进入了源素清的胸口处。   与此同时,躺在地上的源素清和青玉石床中的源结子同时睁开了眼睛。   用手擦拭著脸上的鲜血,源素清从地上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下手真是重啊。”   他倚著青玉石床,慢慢地挪动著自己的身体,在见到那个由老人重新变为女孩的源结子,源素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脸上的鲜血与淤青也遮盖不了这灿烂的笑容。   那是宛如四月盛开的樱花,乌云过后的金色阳光。   “哥哥。”   听著熟悉的声音,源素清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张开双手抱住了源结子,嘴角止不住地颤抖:“你终于醒过来了结子。”   “我等.”   可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源结子那柔弱的身躯就瘫倒在了源素清身上,“结子,结子?”   “你怎么了?”   时雨浅站在一旁冰冷的开口道:“别吵了,你妹妹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源素清突然回身吼道,“你懂什么?我妹妹才不会死呢?刚刚她还在跟我打招呼,现在她只是睡著了。”   “结子,别吓哥哥,你只是睡著了对不对,才不会像他说的一样对不对。”   源素清颤抖的手放在了源结子的呼吸处,“没有了呼吸。”   时雨浅的声音再度传了过来,“灵魂的确修饰到了肉体能承载的范围了,但是,经过粗糙修饰后的灵魂已经变得畸形了,虽然能够苏醒一段时间,但已经是她最后的时光了。”   “我刚刚已经跟你说过了,你被骗了。”   “所谓的治愈是以生命换取了一息的清醒时刻。”   在拳头挥落之后,时雨浅才意识到咒物提出的“治愈”方法,可那时的时雨浅尽管想让自己强忍著愤怒,可他还是挥了几拳才停止下来。   这家伙的态度与伙伴的死去狠狠刺激著时雨浅大脑,事实证明时雨浅已经晚了。   刚刚停手说话间,时雨浅就开始解释咒物所谓的“治疗”,但那时的源素清已经被八岐大蛇拉入了阴阳狭间,他完全没有听见时雨浅的话。   并且,在阴阳狭间中,源清素与八岐大蛇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交易。   现在源素清的肉身已经属于千年前的诅咒,八岐大蛇。   它以另类的方式脱离了阴阳狭间的封锁,受肉在了源素清身上。   “八岐大蛇!”低沉的怒吼声从源素清喉咙中嘶哑而出。   可下一刻,怒吼声就变成了尖锐而刺耳的笑声,源素清,不,八岐大蛇捂脸笑了起来。   讽刺的笑声响彻在整个京都的黑夜间,“哈哈哈”   “即使是百年之后,源家的子孙还是这么愚蠢,哈哈哈”   眼泪从八岐大蛇的双目中流了出来,这是属于讥笑的眼泪,亦是悲伤的泪珠。   八岐大蛇放下了捂脸的右手,进而掐在源结子的脖子上,他将源结子抬起,金色的蛇瞳亮起在了黑夜里。   原本久别重逢家庭和睦的感人一幕,演变成如今家人相残的一画。   这还真是讽刺啊!   “契约的人已经死去,契约内容就不会再生效了。这么多年以来,你还是第一个敢跟我提这么多要求的人。”   “既然如此,作为回报,我会让你亲眼你妹妹的灵魂被我吞噬的样子,恭庆我以“神”的姿态重新降临这世间吧!”   “接下来,是属于我的时代了。”   冰冷的霜雪突兀的落在八岐大蛇的手上,冰蓝色的寒冰顺著八岐大蛇的右手冻结起来。   寒冰塑起。   金色的蛇瞳往旁边一瞥,时雨浅站在风雪之中,手中冰蓝色的古剑锋利至极。   “神?”   “你的时代?”   “还真是好笑。受肉在他人身上以狼狈姿态重新回到现世的诅咒,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   八岐大蛇丝毫没有理会时雨浅讽刺的话语,这更像是一句狂傲至极的话,“原来你还在这啊,就稍微等等,然后跪安吧。”   阴阳狭间在八岐大蛇的心脏处亮了起来,黑色纹路突然浮现在了他的左半身,脸上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时雨浅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庞大的咒力,这种感觉,比自己的一倍还要多!   左手仅是略微抬起,凝练的气流就开始在空气中涌动起来。   绯红的火焰下一刻腾射而出,这是一道粗犷而盛大的火柱,绯红的外焰之内,是温度极高的赤色内心。   空气迅速向外膨胀而开,从远处看去,梯形建筑物的一端淹没在明亮的火海中。   火焰吞噬著一切。   时雨浅手中冰蓝色古剑长横,冰蓝色的寒气向外扩张。   一半寒冰,一半火焱,在空中相融,凉风拂过。   炽热的高温与极寒的低温相撞,火焱与寒冰炸裂开来,冰晶与火苗渲染成绚烂的烟火,而后纷纷向四周落去。   剧烈爆炸在空中掀起嘶鸣的风暴声,风啸如龙。   以八岐大蛇左边的建筑被层层摧毁,高温的炽热火焰下,没有一个完整的物品。   失去落脚掉的时雨浅掉落而下,雪白色的冰晶羽翼从背后泛出,他悬浮在空中,盯著建筑物之巅的八岐大蛇。   “很强,无论是咒力还是咒力的输出。”   “远远不是之前能够比较的了。”   而也就在此时,八岐大蛇也完成了自己的仪式。   源素清的头部变成了一头龙型的蛇首,它直接吞下了源结子的整个身躯,然后再次变为人形,他舔了舔嘴角溢出的鲜血,无比享受著一时刻。   “真是完美啊,多么圣洁的灵魂,很可口的肉体。”   “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了。”   “这个时代还有很多这样的血肉,很好,很好。”   阴阳狭间的光芒再度闪耀,这一次纯白的纹路覆盖了八岐大蛇身体的右边,黑与白的纹路相互缠绕兼容,他浑身闪烁这一种异样的光彩。   黑色的鳞蛇从他脚边漫出,如黑色的潮水一般,下一刻就淹没了整个梯形建筑物,八岐大蛇开始向上走去。   黑色的蛇群自然的浮现在他脚下形成阶梯,他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去。   如同登临天梯而一览众生小的“神”。   八条粗大的黑鳞蛇快速从阶梯上冲过,在那阶梯的至高之巅,八条大蛇褪去原本的血肉以骨骸聚集的形式呈现出了一张座椅。   登临天空的阶梯,仰望的尽头,是蛇骸形成的王座。   冲破千年前咒术师的封印,借以源素清的阴之骸,吞噬了源结子的阳之魂,八岐大蛇,这曾经的京都旧主,以更加强盛的姿态回归。   此刻的他已近触及到了诅咒进化的尽头,在他之上,便是真正的神了。   纯白与纯黑的纹路完美显现在脸部,八岐大蛇俯身坐于蛇骸王座上,单手倚头,翘著二郎腿,冰冷的开口道:“吾之名为,八俣远吕智。”   “凡人,跪安吧!”   恐怖的咒力威压倾泻而下,这宛如重力的咒力实质化,竟在此刻让时雨浅萌生出了一种不可及的感觉。   “大于自身的十倍咒力量。”   身后的雪白色冰晶羽翼开始寸寸龟裂开,时雨浅的身影如同掉线风筝一样开始在空中摇摇欲坠。   他回想起了王座之上的八俣曾说过的话,“当我以神的姿态重现于世的时候,王座之下的你们皆为蝼蚁!”   “这便是所谓神的压迫感吗?”   “呵。”   冰晶色的羽翼覆盖而出,手中一曲开始向上一个挡位开始提升,时雨浅咒力全开,一道冰蓝色弧线直冲云霄,“那么今天,我就尝尝弑神,究竟是一个怎么的感觉吧!”   “倘若之前无人杀过这所谓的神,我便做这千百年来的第一人。”   “倘若之前有人杀过这所谓的神,我便再现千百年前的辉煌时刻。” 第51章 起舞。   冰蓝色的弧线在苍白色的寒气里不断闪烁,片刻之间时雨浅便飞越至王座旁,朝著八俣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手中冰蓝色古剑微微晃动,一道闪耀的蓝色斩击在空中迭荡而出,如同一道梦幻的极光之影。   坐在蛇骸王座上的八俣神态慵懒,冰冷的金色蛇瞳微微垂下,像是在欣赏一个蝼蚁在死前的垂死挣扎。   他左手抬起,食指与中指轻轻点落,汹涌如潮的蛇群从王座中底端溢出。   远超之前的咒力与咒力输出,带来的是更加强悍与凶猛的黑鳞蛇。   蛇海中,黑鳞蛇的蛇目腥红而竖起,蛇首的外观俨然隐约有了龙的形态,它们不畏生死的向前冲来,速度奇快。   蓝色的斩击与黑色蛇潮相遇的一刻,便产生了如画般的血色烟花与黑色的残蜕,梦幻般的冰蓝色极光在蛇海中前行了三尺,接著就被漫天的黑光吞噬而去。   源源不断的蛇群从蛇骸中涌出,滔滔不绝的密集蛇影让每个人心生寒颤。   天空之中,时雨浅向上飞去,他本能的选择了拉开自身与蛇海的距离,再乘势准备挥砍,可原本只是向前涌动的蛇群也突然改变了攻击的方式。   漆黑如墨的蛇海中冒出无数蜿蜒的触手,它们飞速地向上侵袭而去,目标直指天空中那道冰蓝色的身影。   蔓延的黑鳞蛇群如同树枝一样不断分叉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霎那间一个巨大的蛇之囚牢出现在空中,它们将时雨浅包围在了内部。   原本准备挥剑向下的时雨浅,在这一刻改变了挥剑动作,苍白色寒气从身体附著在古剑上,眨眼之间,剑影层层迭迭,轻快而迅疾。   从囚牢脉络漫跃飞出至时雨浅身边的黑鳞蛇只是刚刚张开口,就被冰蓝色的古剑从中间斩过分成两半,待到时雨浅落下最后一击圆形斩击后,被放慢的时间似乎才开始流动起来。   黑色的蛇之囚牢中间部位出现一道凛冽的冰蓝色光影,蒙胧的血雨顿时在牢笼的内部炸裂开来。   可一切似乎并没有按照时雨浅的设想而来,中间部位被斩击碎裂的黑鳞蛇被下方的蛇群直接覆盖,囚牢依旧困著他,周遭也再度飞出了黑鳞蛇朝著时雨浅咬来。   “难缠。”   时雨浅眉毛微蹙,冰蓝色古剑上缠绕了相同颜色的剑气,冰冷的剑气在周围凝结开来,冰层延展向四周。   大片大片的寒冰塑起在空中,围绕著时雨浅的蛇群牢笼直接被冻成了冰蓝色的结晶陨石,寒冰继续涌动著,朝著黑色蛇海肃穆而去。   “有时候,寒冰似乎比斩击似乎更有效果些。”   念头响起之际,冰层已冻结起整片蛇海,结晶陨石的最中心处时雨浅呼吸著,寒气不断从嘴角溢出,时雨浅握著古剑的半边身子已经出现了寒冰锻成的铠甲。   随著时雨浅用力的挥动古剑,冰蓝色的寒冰便开始寸寸龟裂,结晶陨石,冰海,不断破裂。   颗颗蓝色光影如碎裂的玻璃屑一般飘散在空中。   落幕的冰碎里,时雨浅与八俣对视著,坐在蛇骸上的八俣突然轻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像是对时雨浅的轻蔑与嘲讽,亦是对小丑舞姿的欣赏与鼓舞。   “继续起舞吧,为庆祝我的回归,尽情取悦于我吧。”   轻快的“井”字形斩击瞬息便至,这是时雨浅用一曲斩出的攻击。   虚空的王座上亮起数道紫幽色幻影,那是七条巨大的蛇身,紫幽色的蛇身包裹起了蛇骸王座。   冰蓝色的斩击落在了巨大的幻影上,却没带起任何波动与起伏。   层迭著无数厚重鳞片的紫幽色大蛇向时雨浅嘶吼了起来,风动如龙,威压漫天。   也就在这时,蛇骸上的八俣再度出手了,四头紫幽色的蛇头从王座上屹立而起,咒力疯狂涌动,四头巨蛇口中分别亮起异样的光芒。   风动,火怒,水涌,雷鸣。   四种不同的术式攻击在空中汇聚,白与红与黑完美的相融在了一起,滔天的威势震得空气颤动,宛若王的怒吼。   这一击,下一刻便宣泄了出去。   沐浴著绮丽色彩的能量波在空中盛放,闪动的雷鸣呼啸著,煌煌天威,已经不是凡人可以阻挡的了!   风声震动,面对著如此庞大的能量波,时雨浅的身影如一只细小的蚂蚁。   他的头发,衣服,都被大风吹动著。   时雨浅忽然闭上了眼睛,现在的他只能听见风动。   从未有过的危机感刺激著时雨浅,肾上腺素不断飙升,心脏跳动得飞快,大脑也运转得极快。   这是时雨浅从未经历过的战斗,危险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五条悟带给他的感觉了。   可他却突然蹦出一句这样的话:“风给我的感觉,很好啊。”   璀璨的黄金瞳再一次亮起,溢出的青之焰浮现在眼眶周围,却又直达灵魂之间。   青色的彼岸火焰灼烧起了他的灵魂,灵魂溃散,又在下一刻火焰弥补起来。   “还可以这种用吗?”   “这还是我第一次体会到啊。”   灼烧著灵魂的滋味疼痛无比,但时雨浅却感觉此刻的自己无比畅快,“没有一点问题,还可以继续下去。”   咒力开始涌动了起来,并开始不断向上拔高,这是量与质的共同提升。   先前触碰的桎梏隐约脱落下来,时雨浅已经忘记了发生的一切,伙伴的逝去,源清素的嘶吼,他完完全全地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了这场战斗中去,兴奋的声音伴随著掌印与咒词。   “冰剑,束缚,念冰与誓言。”   “零式。”   时雨浅手中的冰蓝色古剑开始变得异常明亮,剑上那略显模糊的图录在在此刻清晰无比,那柄原本需要三天才能制成的大杀器,现在已经可以被时雨浅用在战斗中了。   这是'冰之剑制'的最后一式。   冰蓝色的古剑挥出,又见那道细长的天蓝色弧线。   春风荡开的细缕风丝迎上了那煌煌天威。   顷刻间,白色的爆炸淹没了这世间,风暴向外涌去,就连地上的祭坛也受到了极大的波及。   墨色的帐外,那名穿著西装的男子已经撤离完周围的人群重新回到了此处,他抽著烟正准备按照时雨浅的要求阻止接下来支持的咒术师进入帐中。   他倚在黑色商务车的车门前,吐了一口烟雾,然后,一阵嗡嗡的剧烈响声传到了他的耳边,烟雾被风吹回淋到了他的脸上。   “咳咳.”他微微呛动著。   “这里面究竟在干嘛?”   “动静都传到帐外来了,话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男子回想起了那天在远方观望时雨浅与诅咒师战斗时,时雨浅悬浮在空中冰冻住整片绯红火海的盛大场面,他下意识否定了这个答案:“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都强的这么离谱了,已经是我见过最强的咒术师了。”   待到风与尘沙散去,空中那盛大的爆炸已经停歇了下来。   恐怖的余波之下,时雨浅被轰下了天空,出现在圆形祭坛中的深坑之中,碎裂成条状的校服,血液流满整个洞穴,嘴角也同样溢著血。   看上去伤的极其惨烈,但此刻时雨浅的眼睛,那双燃烧著金色火焰的黄金瞳却更加璀璨明亮了。   “还差了很多啊,要再加把劲。”   天空之上的那蛇骸王座不知何时被人斩下了一角,原本七条紫幽色的虚幻蛇影只剩下了六条,消失的那一条不知道被何物枭首了。   八俣回忆著刚刚的场面,一条极为细长的天蓝色弧线斩开了遇到的一切事物。   术式的冲击,蛇首的守护,王座的一角都被它轻松斩下。   锋利至极,锐利无比。   而且,那道斩击就像是在示威一样。   这样的攻击让八俣回想起了一位千年之前的故人,他捂脸轻笑了起来,“宿傩?”   “还真是让人兴奋啊。”   “不过,回想起他还真是让人感到不爽,既然如此,那我就稍微用点心吧。”   八俣从蛇骸上站了起来,身后的王座隐隐消散,他从高空来到了地面祭坛之上,俯视著深坑之中的时雨浅。   “还真是狼狈。”   “不过,能挡住我的这一击,你足以自傲了,要知道,即使是放在千年之前,能抵挡这种咒术的咒术师也寥寥无几,你称得上“强者”。”   时雨浅拍了拍身上的碎石,缓缓在深坑中站了起来,他擦著嘴巴上的血,戏谑地说道:“能被八岐大蛇称上“强者”,那我还真是了不起。”   八俣无视著时雨浅的戏谑,开口问道:“你与宿傩是什么关系?”   “宿傩?”再次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时雨浅先是一愣,然后如实回答道:“不认识。”   “只是咒术相似吗?”八俣摸著下巴思索著,“算了,无所谓。”   “还是早点杀掉这家伙,再毁灭京都吧。”   “根据源素清这家伙的记忆,今天好像是京都的建市纪念日吧?要是在这一天毁掉这里,应该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吧?”   说著,他再次看向了深坑中的时雨浅,“小子,留下你的名字,死在我的手里,是你的荣幸。”   “名字?”时雨浅突然大笑了起来,“所谓的神竟然还会在意凡人的名字?”   灿烂的黄金瞳紧盯著站在高处的八俣,“在我杀死你的时候,说不定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仅凭你这个不堪的样子?”八俣毫不客气地讥讽著时雨浅。   可突然的,时雨浅身上所有的伤口竟开始自动愈合起来,很快,全盛姿态的时雨浅一步一步向著深坑之上走去。   “反转术式?”八俣大笑了起来,“那就看看你这蝼蚁究竟能起舞到何种姿态。”   “希望不要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跪地求饶。”   “哈?”时雨浅擦了擦耳朵,“跪地求饶一般都是反派才会干的事情吧?”   “没看过日本的热血漫画吗?代表正义的少年总能在最后打败邪恶的反派,从而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   “呵。”八俣反驳的说道:“真是中二。”   这是他从源素清脑中得到的新词汇。   “身为一个咒术师竟然相信正义与邪恶这种虚构的价值观念,如果真像你说的正义会打败邪恶,那千年前那些自诩正义的咒术师竟然会死在他人手中?”   “真是可笑。”   时雨浅嬉笑著回怼,“可你这个千年前的邪恶咒灵还不是被咒术师封印在了那个黑白的咒物中?”   八俣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我跟你谈论正义与邪恶,你竟然讨论我的丑事?   “还真是伶牙俐齿,希望接下来你的实力也是这般才好,不要输的太惨。”   “彼此彼此。”   时雨浅手中冰蓝色古剑浮现在手中,两人目光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出手了。   七头紫幽色的巨蛇幻影再度浮出在八俣的背后,大蛇延展著身体从他背后袭出,龙形蛇首的凶兽朝著时雨浅撕咬而去。   时雨浅没有丝毫慌张,他先是单手挥剑砍住一个呼啸而来的蛇头,然后用黄金瞳同时快速望向四周袭来的蛇头。   大脑中快速记住每个蛇头的位置,分析著每只大蛇将要袭来的轨迹,仅是一秒,时雨浅松下手中的古剑,向身后退过五步。   顺利躲过大蛇的第二次攻击,向下仰去躲过另一头大蛇的撕咬,滑行前去,时雨浅越过三只蛇首向著八俣快速跑去,手中同时浮出两把冰蓝色的古剑。   另外四头紫幽色巨蛇再度袭来,可时雨浅的动作诡异的很,他顷刻间躲过了所有攻击,手中两把古剑夹击而下。   挥剑平砍,这熟练的一剑让时雨浅仿佛回到了那段在白色梨树下练剑的时光,每一次挥剑,就像是磨练一次心的力量。   平静,舒缓,而又抑制不住的兴奋。   “双刀流,风雪。”   静寂的剑光如同风与雪,缓和之下带著磅礴杀机,即使八俣已经向后退去,闪到了刀剑范围之外,可攻击还是到了他身上。   八俣的两侧脸狭上,出现了两道深而窄的伤疤,血液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他轻抚著脸上的血,身形快速向后躲闪而去,脸上竟有了些许惊愕的样子。   “技近于道的技巧?这家伙还是一位剑豪?明明还这么年轻就将剑术练成这个样子了吗?感觉不比千年前的那些老家伙差劲啊。”   黑晶色的蛇鳞泛出,八俣的整个身子被包裹其中,他收回那七个紫幽色的虚幻蛇身,朝著时雨浅发起了进攻。   他的骄傲并不允许别人远胜于他,八俣想以存粹的体术找回刚才的场子。   而时雨浅也提剑向前行去,剑之道,便是如此,一往向前,见山开山,遇海噼海。 第52章 冰剑 蛇。   围绕著圆形祭坛的烛火冉冉升腾著,它燃烧著特殊的油脂释放著光与热,任凭风吹雪落,每每快要熄灭的至暗时刻,它又再次燃起,就像是一只只沐浴黑暗而绽放重生火蝴蝶。   飞舞的火蝴蝶染红著漆黑的夜,整个圆形祭坛发生的事情清晰可见。   一黑一蓝的两道弧线从对立的两边冲祭坛的中心,猛烈地碰撞起来,时雨浅右手上的冰蓝色古剑对上了八俣拳头上的黑晶蛇鳞,剑势与拳风相撞。   无形的风向两边散开,呼啸的风声在二人耳边回响。   时雨浅与八俣脚下的花岗岩地板全都陷了进去,然后寸寸裂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八俣扯著嘴巴笑了起来,“什么情况嘛,你剑上的力量很弱欸。”   在刚刚的碰撞中,他可以清晰的感受自己的占据了上风,无论是力量,还是咒力,这个拿剑的小子都远远比不上自己。   “呵。”时雨浅轻笑了一声,左手手中的冰蓝色古剑顺势挥砍了上去,八俣本能的竖起另一只手去格挡,可剑未至,冰蓝色的斩击就落在了八俣的手臂上。   “一曲”碎成无数碎裂冰蓝色的雪花,却又在下一刻重新出现在时雨浅手中。   配合刚刚斩出的斩击,剑式的威力迭加在了一起,冰蓝色古剑切入了黑晶的蛇鳞之中,鲜血流出,一滴滴地落在了碎裂的花岗岩上。   “喂。”时雨浅抬起那双燃著火焰的黄金瞳,嚣张地说道:“抱歉,你好像流血了,哦,对了,是我用剑砍出来的。”   “你这家伙,”八俣气愤地咬出几个字,“还真是让人不爽啊!”   他的拳头上猛然泛出黑幽色的咒力,身体微微前倾下去,然后二次发力。   黑晶色蛇鳞裹携著咒力的拳头,不仅力量十足,带起的冲击威势也是极为骇人的,激荡的拳风下,时雨浅被这一击击飞数米。   后退的过程中,如果不是时雨浅将“一曲”横过身插入地面用来减缓后退趋势,就刚才那一拳早就将他打的倒飞出去了。   花岗岩砌成的地面上,出现了一条深邃的拖痕。   时雨浅将插入地面的古剑拔出,右手抵住正面拳风的长剑也自然放下。   两人同时打量起了在地面上初次交手的对手,心底各自有了一定的盘算。   八俣:“咒力量远不如我,只是要注重点他的剑术。”   时雨浅:“由于咒力量带来的速度与力量的直接差距,似乎在剑术上有著一定的优势。”   “要将自己的长处发挥到极致来弥补自己的劣势。”   眼神仅对视了一眼,双方便默契的同时出了手。   阴黑色电弧与苍白色的寒气分别浮出在他们各自的体表,“术式”被同时运用起来。   额外的,时雨浅的青之焰再度燃烧起了他的灵魂,咒力以一种另类的方式迅速提升起来,这并不是短暂的咒力拔高,而是永久的。   灵魂以青之火灼烧的方式变为咒力。   青之焰替代了原本的损失掉的灵魂。   时雨浅感知著这种交换方式,似乎并没有感觉有不妥的感觉,反而就像是上瘾了一般,他感觉自己很兴奋啊!   两人几乎又是同时出的手,八俣黑晶色鳞片上带起了密集的阴雷,在时雨浅的冰晶古剑还没斩在拳头上时,跳动的黑色电弧已经附著在了的剑上,毁灭性十足的雷束沿著剑尖向上开始摧毁一切。   不断被咒力强化著身体机能的时雨浅,各个感官都变得异常敏锐,在接收冰剑给他传达的信息后,他立刻松掉开了手中已经挥落的古剑。   浮在空中的冰蓝色古剑被黑色雷霆摧毁的同时,时雨浅由双剑流变成了双手剑,双手握在一柄剑上,挥剑而下。   千万次练习的素振异常轻快,古剑在手中给他大脑传达著一种很美妙的感觉。   “就这样挥落,可以斩开世间的一切。”   八俣的反应是极为迅捷的,他双手架在头上,想以此抵住时雨浅的攻击,同时,他全身散出了阴黑色电弧。   剑落,黑色的雷霆同时炸裂开来!   这是在极短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时雨浅手中冰蓝色的古剑在触碰到八俣双手时,剑身忽然消失了,但他保持著握剑的姿势向下继续挥砍著。   霜与雪花透过八俣架著的双手,再次凝聚成冰蓝色透明的剑身径直斩在了八俣的脖子上。   “千刃。”   不拘于任何形态变化与规则束缚,以任何直接有效的方式攻击敌人,心之所念,便是剑之所及。   与此同时,八俣周身的黑光炸了开来,细碎嘶鸣的雷蛇涌动,花岗岩,空气,四周的一切都被阴黑色的雷电摧毁著。   在此次攻击的3秒钟之后,黑色蜿蜒雷电消失在空中,黑光漫过,时雨浅与八俣的身影再度出现。   时雨浅看著被自己用“一曲”砍中脖子却安然无恙的八俣,他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一剑,没造成任何效果,只是地上的石头碎了不少。”   奇怪,回想著先前砍伤八俣手臂的一幕,他迅速拉开自己与八俣的距离,“明明自己的咒力还在上涨,刚才也调整了一曲的锋利程度,很明显这一击的强度是要远超于之前两次斩击迭在一起的。”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没有任何作用,没道理啊。”   “难道八岐大蛇在发动攻击的同时也调整了鳞片的坚硬度?不,刚刚古剑落下的同时,他显然没有反应过来.那究竟是为什么呢?”   时雨浅皱起了眉头。   处在被剑压轰出的蜘蛛网里,八俣也颇有兴致的盯著向后退去的时雨浅,“很有意思的一剑,刚刚我似乎太注重那小子的剑了。”   “而且,在最后阴雷落下的同时,有股奇怪的寒气冻结了我的术式效果。”   “剑和寒气,这家伙不仅对自己的术式很了解,开发得也很好嘛。”   八俣忽地朝时雨浅喊话道,“小子,还有什么手段就赶紧用出来吧,要不然待会你就没机会了。”   黑色的蛇群开始从脚边蔓延出来,这位传说中的京都旧主在摸清时雨浅的术式与咒术后,已经不准备玩下去了。   漫天蛇影弥漫而来。   时雨浅手中“一曲”渐渐飘散,眼神微凝,“那就来吧。”   “剑御,万觞。”   食指与中指比作剑指挥出,成千上万柄雪白色的长剑从天空中挥落,雪白的剑影闪烁,满天的剑归于黑色的蛇海。   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起。   雪白色的长剑有的刺入花岗岩中,有的落在黑鳞蛇身上,望著连黑鳞蛇鳞甲都刺不破的攻击,八俣在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昏招?这种没用的招数用出来干吗?”   “单纯浪费自己的咒力?”   可下一刻,事情就变得不对起来了。   刺入地面的雪白长剑与被蛇鳞弹开的长剑,消散了变成了一阵寒气,雨雾态的寒气瞬息之间就充斥满了整个圆形祭坛,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这是?”八俣刚刚说出两个字,身体就本能的传达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脚下由术式生出的蛇群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雨雾中的一角,青色火焱与金焰交相辉映著。   一道冰蓝色的斩击挥了出去。   又见那一只翱翔在无边无际天之角的归燕,它自由,无拘无束,且极尽锋利。   “零式。”   时雨浅在这一刻再一次斩出了冰之剑制的最后一式。   八俣伸出手,手中也再次聚集起四种术式形成的元素,可他也在此时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了,“术式威力被削弱了,大部分咒力被直接冻结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招的术式对象仅仅是术式与咒力,难怪威力会这么大。”   “不过,我已经大致弄清楚了你所有的咒术了。”   八俣平静的收回手,原本蓄势待发的咒术被他停止了下来。   锋利的斩击,轻快的斩过了八俣的头,鲜红的血洒满整个地面,他,传说中的八岐大蛇被枭首了。   “会这么简单吗?”   时雨浅面无表情的注视著血泊之中的八俣,“雨之哀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冻结住八岐大蛇的全部术式与咒力。”   “明明运转起了咒力与术式,为什么停了下来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时雨浅微微蹙眉,“如果真的容易杀,千年前的咒术师也不会如此耗费力量将他用咒物封印了。”   “死肯定是没死,应该就像传说中所说的一样,八岐大蛇有著八条命。”   “不过,现在还是要知道咒术师为什么选择的是封印,而不是杀死。”   霜与雪仍在雨雾态的寒气中不断落下,时雨浅手中再次出现了“一曲”,他仍在警惕著那具无头尸体。   许时觉得无趣,八俣那掉落在地上的头突然睁开了眼睛,悠悠的声音响起在雨雾里,“真是厉害呢。”   “原本以为你会和千年前的挑战者一样,会因为斩下我的头颅而沾沾自喜,没想到嘛,你要小心谨慎许多嘛。”   无头的尸体单手抬起,凝练的风绳聚集在手中,下一刻,风动而呼啸。   漫天的雨雾态寒气被八俣吹散而开。   无头尸体向前走去,八俣捡起了自己头颅安在了原处,眨眼间,平整的伤口复原,八俣完整的出现在时雨浅的面前。   他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然后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本想著应该不用这么麻烦的,现在看来还是要费点力气啊。”   “那么,战斗开始第二回合。”   “不要死的太快了,你应该还能让我享受一会吧?”   时雨浅注视著八俣的身影,没有任何犹豫,一曲快速挥斩,一道又一道迭荡的斩击飞翔斩过,平整的冰蓝色细线,带著极尽锐利的气息。   可待细线斩来,八俣只是不经意的伸手触碰著斩击,没有做出任何防措施,那锐利的斩击就凭空消散了开来。   每一道斩击,皆是如此消散了。   八俣向前走著,阴黑色的电弧跳动间,他已经出现在了时雨浅面前,单手按住了时雨浅的头,将他砸倒在了花岗岩上。   “你刚刚也是这样对源素清的吧?怎么样,以同样的手段施展在你身上,感觉还不错吧?”   “绝对力量上的差距,是难以弥补的。”   “终究还是太弱了。”   时雨浅剑指微微晃动,八俣身后出现三把“一曲”,“剑御。”   冰蓝色的古剑刺向八俣的后背,可仅是刚刚触碰到,“一曲”便消散开来了。   消散前冰剑将信息传达到了时雨浅的脑海中,“当触及到八俣的咒力时,咒术就会消散开。”   “这是.”   八俣感受著身后的变化,丝毫没有将时雨浅的这些“小玩意”攻击放在眼里,他用力将时雨浅的头一次又一次砸在了地面上。   红色的血液洒满地面,时雨浅的头上淋浴著鲜血。   “怎么,这就不行了吗?”   “再尝试加把劲啊,加油,努力,再尝试愉悦我一下。”   也就在此时,时雨浅突然抓住了八俣的手臂,冰蓝色的寒气向上蔓延开,寒冰塑起快速冻结起了八俣,一座栩栩如生的雕像出现在地面上。   轻数著时间,“1,2,3”   时雨浅从地上爬起,一边用反转术式开始修复起自己脑袋上的伤势,一边向后退去。   。”寒冰脱落,八俣挣脱了寒冰的束缚。   可就在这时,三柄“一曲”浮现在空中,落在了地面上,冰蓝色的寒气迭起,时雨前再次冻结了八俣。   又一遍轻数著时间,“1,2,3”   。”   比先前少用了五秒。   八俣再度挣脱寒冰的束缚,“一次又一次施展这冻不死的人的寒气,有什么作用?”   “还是说,”八俣狰狞地笑了起来,“你发现了呢?”   时雨前没有回应他,而是在脑海中思考起了八岐大蛇的全部信息,“八命。”   “从术式上来看,除去火焰,雷电,重水,风羽,控蛇”   “应该也有八个术式。”   “现在所表现的术式是,“适应”,在咒术对他造成伤害后,他会逐渐适应这个咒术。”   “并且,能用死亡的方式加快这个进程。”   “呼。”时雨浅深吸了一口气,“这么变态?”   “打得赢吗?”时雨浅在心底这般询问自己。   望著那个狰狞著发笑的“源素清”,“顶著同一张脸,同样的恶心人呢。”   “既然什么都没有用了,那就拼上自己的性命吧。”   “哪怕是会死”   青之焰完整的燃烧起时雨浅的整片灵魂,“已经管不上后果了。”   “如果是我的最后一战,那就好好享受吧!” 第53章 燃烧在冰前的火焰。   时雨浅的灵魂被青色的火焰彻底点燃,类似萤火虫的青色火花弥补在缺失的灵魂上,火焰替代灵魂,他身上的一切都改变了起来。   咒力量,咒力输出,术式掌控.   它们都在朝著更好的方向变化,时雨浅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灵魂中生长出来了,直觉告诉他,那是一个术式,一个刻在自己灵魂中的特殊术式。   待到青色火花完全代替本身灵魂,他的第二术式就会完整的诞生出来。   这或将成为自己最大的秘密。   八俣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他隐约察到了时雨浅身上异变,“咒力溢出的波动又强了许多。”   “和之前在天空中交手的感觉一样。”   “是从一开始就在隐藏咒力,还是说.”八俣在心中快速琢磨著,“能够瞬间提升咒力的咒术?”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已经无所谓了,失去最擅长和最强的攻击手段,就宛若没有了毒牙的毒蛇。”   “猎人本就不怕毒蛇,更何况是一条没有牙齿的蛇。”   八俣舔了舔嘴,感受著正在唤醒咒力的时雨浅,他抢先出了手,“小子,试试这招吧。”   “你应该会觉得很熟悉。”   轻蔑的笑容伴随著话语的落下而浮现在八俣的嘴角。   手中掌印完成之后,数十道极其细微的冰蓝色间隙浮现在空中同时斩向了时雨浅。   这正是之前时雨浅用“一曲”斩出的斩击,可如今八岐大蛇以诡异的方式施展出来他的招式。   冰蓝色的间隙斩击同样锋利无比,只是轻微的划过花岗岩的上方,余留的间隙便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深痕。   “适应过的咒术,还能复刻出来吗?”   如此念头快速在时雨浅脑中闪过,“能够适应世间万象的能力。”   “能够以死亡的方式催化此过程,且完全适应后,能够完整复刻对手咒术。”   “这便是八岐大蛇吗?”   凝练的苍白色寒气从时雨浅身体溢出,他轻吟咒词起了咒词:“苍白,细雨,霜雪与血雨。”   “眼下的唯一击败他的方法,用对他造成有效伤害的咒术,在其适应前,一举歼灭。”   “连续七次。”   没有来得急构思七次的具体执行方案,也没来得急询问自己能不能杀死八岐大蛇七次,时雨浅的大脑本能的带动身体出手了。   纵使身前有千难万险,吾将行,那便去。   “当困难与苦难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即使向神祈祷,也不会有奇迹发生.哭喊著求救,也不会有听到赶来的英雄”   “唯有自救,才能救自己。”   瞬息而至的斩击划破被苍白色寒气包裹的时雨浅,可是,并没有血的出现,苍白色的身影就像是透过了八俣的斩击一般。   青之焰的燃烧让时雨浅的咒力和术式输出提升了许多,加上咒词的轻吟,“苍白引”带来的速度已经超过音速了!   八俣没有反应过来,时雨浅的手掌便已经按在了“源素清”那张恶心的脸上,他再度以同样的方式将八俣砸在地面上。   没有说任何话语,时雨浅本能的将“霜如雪”运转到了最大的效率,针对“生命与机能”的冰蓝色寒气覆盖了八俣的整张脸,然后继续向外溢出。   低温自然的在花岗岩上凝结出了冰层。   八俣被寒气覆盖,转瞬间就变成了一座冰雕,贴脸释放的“霜如雪”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冻结他的每一个细胞,在冰雕冻起的一刻,八俣就已经失去了生机。   时雨浅拳头上溢出咒力,一拳砸在冰雕上,寒冰碎成无数冰屑。   “八岐大蛇,二次死亡。”   细小的冰屑即将凝聚人影时,八俣的斩击与冰蓝色寒气却率先出现了。   层层迭迭的斩击形成一个刀笼囚住了时雨浅,寒气顺著无形的刀之狭间直入。   时雨浅施展出了“雨之哀”,雨雾态的寒气浮现在刀之狭间中,八俣术式效果开始被无形的冻结而起。   很短的时间内,斩击形成的刀笼与冰蓝色的寒气被渐渐抹消开来,躺在地上的八俣身影已经要完整出现了。   没有任何犹豫,时雨浅撤消了身边的雨雾态寒气,在残余的斩击与冰蓝色的寒气落在他身上前,他以更快的速度对著八俣出了手。   时雨浅手中凝聚出一把长剑,与先前的“冰之剑制”形成的冰蓝色古剑不同,这次他手中的长剑是血红色的。   通体血红如玉,剑身修长,这是由血红色寒气“血之言”直接拟态具象而形成的。   剑斩而落,血红色的斩击会直接落在灵魂上,这是纯粹的灵魂攻击。   “最大,输出。”   无形的血红斩击透过八俣的肉身,向著灵魂斩击而去。   凝缩的时间内,时雨浅再次念出了咒词,“血语与霜雪,苍白,细雨。”   [血之言]在追加咏唱的咒词作用下,输出达到了最顶峰,即使八俣有意识的用咒力包裹住自己的灵魂,并且灵魂也在第一时间做出了防御姿态。   可这睥睨的一击还是在瞬间斩破了八俣所有的防护,血之言直接落在了八岐大蛇的灵魂上,他的灵魂被直接斩成了两半。   作用在灵魂上的攻击,本能的反馈于肉体上。   八俣的七窍流出了乌黑色的血,他躺在地上第三次失去了生机。   可这时的时雨浅也比八俣好不了许多,为了抓住刚才的机会以及保证一击必杀,他撤销掉了防护在身边的咒术“雨之哀”和“苍白引”。   在那个极短的时间内,“雨至哀”并没有完整的清除掉八俣施展的所有攻击,冰蓝色寒气冻结了时雨浅挥剑的右手,剩余的斩击也齐齐落在了他的身上。   由于是庞大咒力强化过后的身体素质,斩击并未直接对半切开时雨浅的身体,只是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沐浴在血雨中的他看上去八俣还要凄惨许多。   冰蓝色的细微斩击不留余力将时雨浅砍落到了地上,时雨浅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的站起,手中“一曲”浮现,他毫不犹豫的左手握剑砍下了自己结冰的右手。   血液喷涌,疯狂之极!   “被“霜如雪”冻结的地方,生命细胞会全部会死亡,即使是反转术式一时也修复不好,砍下手臂用反转术式重新恢复,那样效率要高的多。”   “虽然会很痛,但也只不过是痛而已。”   时雨浅全力维持起了反转术式,咒力相乘得到的正极能量迅速修复起了身上的伤口和手臂,很快,他身上受到的伤口便完美的愈合了,手臂也再次出现。   轻轻挥动新生的手臂,时雨浅淡淡的说道:“第一次这样做,感觉还不错嘛。”   碎长的刘海下,黄金瞳灿烂地亮著,时雨浅对著另一边站起的黑色身影笑道:“第三条命了哦。”   八俣从地上站起,丝毫没有理会时雨浅嘲讽的话,他的眼神之中全是兴奋与满足,“了不起,真厉害,一个单纯的术式竟能被你用成这样。”   “不过,”八俣对著前方的时雨浅说道,“你应该也没什么攻击手段了。”   “继续,来吧,让我看看你究竟还能起舞到什么时候吧?”   成千上万的雪白色长剑悬浮在空中,八俣将从时雨浅那里偷学的咒术,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出来。   “还真是学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看著天空中霜雪束缚形成的冰剑,时雨浅悠悠抱怨著,可他那双如黄金一般的的眼眸里,全是激动。   太久,太久,没有遇到过这般强大的对手了。   不,甚至可以说,时雨浅从出生开始就没有遇到如此的对手,他的大脑中疯狂传达著一个信息,“需要拼尽全力,需要超越自己的极限,才能战胜眼前的对手。”   他兴奋著,就像是八俣说的,满足对手的同时,亦是在取悦著自己。   前十二年的人生中,时雨浅在学习巩固有关咒术的知识,他将时雨家祖传的咒术师笔记翻看著一次又一次,仅十二岁的他,便以惊人的天赋达到了先辈穷极一生暮年才达到的境界,他完成了领域“一念冰间”,完成咒术“一曲”。   十二岁后,他便开始祓除咒灵,凡所遇所见之诅咒,不过一剑斩灭。   “无趣。”   “所以,咒灵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还以为会更强呢。”   直到十五岁与五条悟战斗,与自己同龄的青年,比自己还要强上一些,时雨浅沉寂的心又开始颤动起来,也就在那一天他真正踏出自己的第一步,开始走上了超越自己先祖的道路。   而今天,遇见过的诅咒“八岐大蛇”,是需要运用上自己的全力才能战胜的。   从小锻链的身体,所会的术式,技巧,灵感,爆发力,还要一次又一次超越自己的极限,这样全部展现的感觉很好啊!   绝对的强者,高处不胜寒的孤独。   雪白色的长剑落下,一柄又一柄落在地上,圆形祭坛变成了剑冢,时雨浅身边泛出了浓厚的雨雾态寒气,散落在他周围的长剑全都蓦然消散。   长剑变成冰蓝色的寒气开始蔓延,能够冻结“生机”的寒气迷漫著整片祭坛。   八俣要做的并不是用冰蓝色的寒气冻结时雨浅的生机,他知道时雨浅那层“雨雾态”寒气能够对术式与咒力进行冻结。   他要做的是影响时雨浅进行全力的“术式输出”,只要极限的一招杀不死他,他就会适应时雨浅的咒术,从而变得更难杀死,胜利的天平也会向他倾斜而来。   咒术师的生得术式本来就只有一种,衍生出不同效果的咒术已是很难得的了。   现如今的时雨浅肯定是黔驴技穷了。   八俣手中出现一把血红色的长剑,[血之言],针对灵魂的手段,他很享受用他人咒术折磨他的过程,以彼之身还以彼身。   “这一剑落在你的灵魂上,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八俣轻笑著,然后挥出了一剑,血红色的斩击滑行在冰蓝色的寒气里,异常绚丽。   很奇怪,时雨浅忽地撤下了雨雾态的寒气,银蓝色火焰在他手中燃烧起来,“术式反转:雪焰。”   雪焰,正极能量产生的火焰,对咒灵有著致命伤害,温度极高。   苒苒的火焰燃烧了起来,银蓝色火焰铺满了整个地面,璀璨的火精灵起舞跳动著,“低温”与“高温”相撞起来,整个圆形祭坛瞬间发生了爆炸。   呼啸的爆炸里,时雨浅笑了起来,他那苍白色的身影融入了爆炸产生的烟雾中。   八俣失去了自己的视线,脚边泛出的黑鳞蛇在他周身筑起了一道道蛇墙,他对这突如其来的爆炸显然有些猝不及防。   时雨浅悬浮在空中,手掌举过头顶,银蓝色的火焰在手掌上升腾,他压缩著火焰,聚集,不断聚集,一个白炽色的巨大光团出现在他手中,那是一团极其炽热的火焰。   “雪焰,聚之炽。”   他将“小型的太阳”扔下了祭坛,炙热的火球越来越大,白色的光芒掩盖了一切,世间在这一刻亮了起来,祭坛的花岗岩,梯形的建筑物,全都被这银蓝的火焰摧毁了。   待爆炸散去,时雨浅重新回到了地面,余留的银蓝色火焰仍在周围不断跳动。   整个圆形祭坛都被炸开了,这是一个椭圆形的深坑,周围都是火焰灼的焦黑的土壤。   时雨浅站在高处,俯视著深坑中的八俣,一如之前,八俣这般看著时雨浅。   “第四条命了哦。”   调侃却又嬉笑的话语落在了八俣耳中,但此刻的八俣脸上却没有任何神情,金色的蛇瞳仔细打量著上方的时雨浅。   “已经用上了术式反转了吗?”   “看来术式顺转已经没有更多的抵御技巧了嘛。”八俣手中浮现出一团银蓝色的跳动火焰,“单纯的凝练聚集,可真是足够粗劣低俗的技巧。”   “想必应该是刚刚掌握不久吧。”   “如此说来的话。”八俣阴恻恻地笑道,“你应该没有多余的攻击手段了。”   “还真是可惜的,我这么配合你的攻击,你也仅仅只能干掉我四次啊。”   “那么这场战斗,就在这里结束吧。”   八俣捏出掌印,语气冰冷:“领域展开,蛇骸神堕。” 第54章 永冻 冰晶红莲。   堕落的黑暗笼罩了时雨浅和八俣,诡异的世界里,黑鳞蛇的白骨从阴渍的污水中从浮出,巨大的八条蛇骨于世界中飞舞,它们弯曲缠绕在八俣身后,枯骨蛇骸迭成了王座。   “领域展开,一念冰间。”   八俣展开领域的同时,时雨浅也展开了自己的领域。   白色霜雪落在黑暗世界中,风雪衬枯骨,此间是两个领域复合形成的。   没有出现一个领域覆盖另一个领域的现象,双方领域各有优劣,它们焦灼在一起,成对的必中效果在不断抵消。   然而从某种程度来说,八俣在领域内占据了绝对性的优势,它的术式信息被强制灌输在时雨浅的大脑中。   领域的又一性质“必杀”于此时体现了出来,通过交换术式情报,改变周围环境,来得到游戏中的“增益,提升自己的输出能力。由于时雨浅的领域并不完整,因此他的一念冰间暂时并不具备“必杀”效果。   何为领域的“必杀效果”?最简单的理解方式就是,人物的攻击伤害由原本的1点,提升到了2点,当然,也可能会更高,大幅度提升咒术的杀伤性就是理论上的“必杀”。   站在枯骨蛇骸具现化的王座旁,八俣取笑著时雨浅,“什么嘛,连领域都这么简破潦草吗?”   “还以为你展开的领域会让我惊喜一会,没想到仅是一个空盒子。”   “真是失望。”   他垂著头,装出一副俨然已经失去兴致的样子。   时雨浅被这条“装腔作势”的大蛇气笑了,“真是搞不懂你一直在这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总是莫名其妙的。”   “明明是没有反应过来被我杀死了,却硬要说是配合我的表演。”   “而且即使是在领域中,你占据了“必杀”效果的优势,可那也仅是提高了你术式与咒力的输出效率,关于领域真正重要的“必中”性质已经被抵消。从一开输出效率就不如我的你,又有什么可以得意的呢?”   “你,是小丑吧。”   八俣的蛇瞳注视著时雨浅发笑的动作,自嘲般地说道:“感觉被小瞧了呢。”   “既然如此,那就,”激荡的阴雷泛出在八俣身旁,“杀掉你。”   在强化自身术式的领域中,即使那道苍白色的身影已经超过了音速,可八俣依旧追上了时雨浅,阴雷与风羽呼啸,他的速度并不比时雨浅的速度慢。   望著迎面袭来的八俣,时雨浅手中浮现出黑幽色的咒力,深缠著咒力的拳头砸向了八俣,八俣单掌挡住了时雨浅的攻击,还以膝踢,时雨浅向后退去。   八俣开始了新的一波嘲讽:“用上单纯的咒力攻击了吗?还真是凄惨。”   “对付你,这已经足够了。”时雨浅冷冷地回答道。   “是吗?”八俣手中浮现出了一团漆黑的火焰,裹挟著黑色火焰的拳头再次攻向了时雨浅,时雨浅将“雨之哀”运转到了效率的最大,在雨雾态寒气的覆盖下,他选择忽视了八俣的术式攻击,单纯的发起了进攻。   八俣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亮光,看著时雨浅迎面砸向自己的拳头,他的攻击却率先轰击在了时雨浅的腹部。   时雨浅被重击下的拳头击飞了出去,嘴终止不住的溢出了鲜血。   “雨之哀,冻不住他的术式攻击”   黑色的火焰烧毁了附著在时雨浅周身所有的雨雾态寒气,并且,纯黑而流动的火焰开始灼烧在了时雨浅身上。   “火焰的强度会随著八岐大蛇术式能力的提升而提升,温度恐怖的同时漆黑的火焰一旦点燃就永远不会熄灭。”   “它会烧毁一切可燃的事物,长存于世间。”   “永不熄灭的火焰,是号称能堕神的存在,其名为:神堕之炎。”   时雨浅望著腹部愈燃愈烈的漆黑火焰,在其脑海中快速翻过强填入自己大脑中的术式情报。   与此同时,八俣轻打了个响指,神堕之炎开始在阴渍的污水中燃烧了起来,白色的霜与雪开始融化,整个世间充斥著漆黑的火。   裸露的枯骨与蛇骸也沾染上了神堕的气息,森罗的火焰,白色的骸骨,压抑而窒息,宛若是沉沦的墓地。   八俣看著火海中被火焰覆盖的时雨浅,神情冰冷,他的脸上始终挂著若有若无的笑意,极尽轻蔑的同时保持著一丝丝好奇。   “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吗?”   漆黑的森罗火焰越越聚越多,时雨浅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血肉在消融,他将“雨之哀”浓缩在腹,抵御著神堕之炎。   在“雨之哀”极度密集的侵染下,漆黑的火焰熄灭了一部分。   “能够做到熄灭火焰,但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咒力,而且”时雨浅抬头看向周围,四周皆是漆黑的火焰,“很难保证自己不再次沾染。”   咒术师之间的咒术,从来没有真正的绝对,只有相对。   时雨浅放任著漆黑的火焰燃烧的自己的身躯,很快他变成了一个“火人”,在原地没有了任何动作。   “已经没有了任何新的咒术了吗?”八俣这般说著,“不过,能单独一个人杀死我四次,已经很了不起了,放在千年之前,像你这样的咒术师也寥寥无几的。”   “自豪吧,我承认你的强了,现代无名的冰之咒术师。”   就当八俣已经打定主意确定时雨浅死亡,转身准备离开时,身体却本能的传出极度危险的感觉,回头瞧去,那是与神堕之炎不同的黑色,带有磅礴生机的同时夹杂著明亮的血色红雷。   八俣看见了一双疯狂而又璀璨的黄金瞳,骄傲,不甘,却又无比绚烂。   “黑闪!”   来不及反应,八俣被这一拳打懵了,他倒在地上神情恍惚,血液从各个地方流出。   可那道全身被漆黑火焰包裹的身影丝毫不打算放过他。   时雨浅忽然笑了起来,他笑得尽兴又惨烈!   这家伙竟然不用咒术来抵抗神堕之炎,他放任火焰燃烧在自己身上,趁自己放松警惕时,秉著最后一口气,发动了最大输出的“黑闪”。   他是个疯子!   这是八俣此时脑海中最后想到的。   “二连!八俣再次被黑闪轰击在脸上,血液飙出,他的半边脸被陷了进去。   “三连。”   冰冷的嘶吼声伴随著血红色的雷电落下,喷涌的血洒在了地面上和时雨浅的脸上,这是残忍至极的一幕。   存活了千年之久的诅咒,传言中这片京都大地上的主人,被一个人类用拳头打爆了脑袋。   黑闪结束八岐大蛇的第五条命。   “真是耻辱!”   八俣的头颅再次出现,他朝著时雨浅怒吼道:“去死!”   “你这样的灵魂肯定很美味。”   虚幻的八头紫色大蛇咬在了时雨浅身上,黑色火焰与血染著他的身体,虚幻的八岐大蛇透过肉体,向灵魂袭去。   紫色的大蛇肆无忌惮的撕咬著被青色火焰烧灼的灵魂,“这是什么咒术?正在灼烧著灵魂,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我吞噬你的灵魂,毕竟我可是能吞噬一切的八岐大蛇!”   大口撕咬几口后,八俣本能的以为自己会吞灭掉一切,可没想到青色的火焰从它的体内冒了出来,顷刻间就燃烧起了它的整个身躯。   “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吞噬不了?”   “好痛.”   “为什么,不应该会这样的!”   没有任何意外的,青之焰烧毁了八俣的整个灵魂,八岐大蛇第六条命被不知名青色火焰祓除。   当八俣再次清醒过来,金色的蛇瞳对上了时雨浅的黄金瞳。   他惊奇而又恐惧地问道:“你灵魂里那青色火焰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的灵魂为什么会吞噬不了,甚至连一点反抗都做不到。”   八俣面色狰狞,此刻的他早已失去了脸上的从容与淡定,“一定要在这杀死你这家伙!”   黄金瞳微微垂下,时雨浅不知道为什么八岐大蛇会这么恐惧,可他已经来不及思考原因了,八俣手臂幻化出一条粗壮巨大的黑鳞蛇。   黑鳞蛇吞下了时雨浅的整个头部,尖锐而锋利的毒牙咬在了他的脖子上,下一刻,巨大的黑鳞蛇就要撕扯下他的脑袋了。   时雨浅被黑鳞蛇狠狠的带飞了出去。   “已经来不及反抗了。”   为了刚刚的黑闪,时雨浅承受了太久的“神堕之炎”的灼烧,哪怕是全力运转反转术式,现在也是于事无补了,除非有什么东西能瞬间熄灭掉这些漆黑的火焰。   可那又怎么可能呢?就连全力运转针对咒力与术式的寒气“雨之哀”时雨浅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来驱散火焰。   “会死吧,我大概真的到这就结束了。”   时雨浅奄奄一息的被黑鳞蛇咬住著,巨大的咬合力让他感到窒息,失去了知觉,视线,他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只隐隐听得见八俣暴怒的声音,以及一道道模糊的声音。   “浅?”   “时雨浅?”   感觉有一个硬硬的东西一次又一次轻抵著自己的身体,像是一只水笔。   “是谁在叫我啊?”   时雨浅强忍著光芒,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纯白的世界里,浪漫的樱花树盛开著,时雨浅看向樱花落下的地方,草地上,他看见了一个早就逝去的朋友—桐山大树。   那是他三年唯一的朋友啊!   熟悉的誓言隐约在时雨浅耳边再次响起,“我的梦想是成为世界著名的漫画家,画出所有温馨而美满的大结局。”   莫名的,与桐山大树熙熙攘攘的画面涌现了出来,时雨浅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流了下来。   “这是自己的走马灯吧,传说人死前都能看见自己的一生。”   “我应该要来找你了,大树,你一个人也不会再孤单了。”   “不可以哦。”真真切切的声音传到了时雨浅的耳朵里,面前的桐山大树露著笑容开口了。   时雨浅有点不敢确信,他伸出手,打算去摸一摸樱花下的那个“胖子”。   “浅,你还有事要做吧?”桐山大树继续说道,“你可是答应过我要去看看这个世界上有没有我期盼的那种温馨大结局的。”   “所以不要这么快就来找我哦。”   他转过身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光芒万丈的世界里。   “大树,大树!”时雨浅大声喊著,可是桐山大树并没回头。   突然,时雨浅又听见呼喊自己的声音了。   “时雨浅!”   “是谁?”时雨浅转头看向樱花树下,树下出现了四个熟悉的身影。   “天野良间,秋原琳,谷口海斗,相田真。”   “真好啊,你们都在啊。”   时雨浅几乎是看到他们的同时眼泪就在脸上流成了小溪,“真是抱歉啊,假如要是我不带你们参加这次任务就好了.”   “要是我态度再坚定点,将你们统统打晕,你们或许就不会死了。”   “抱歉,都怪我”   “一切都是我的错。”   时雨浅面部止不住的颤抖,抽泣与哭泣。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那结巴的话语。   “时雨浅,你怎么这么狼狈啊!”天野良间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哭的真是稀里糊涂的,真是丑陋。”   “谁会怪你!”   秋原琳拍了拍天野良间的肩膀,然后竖起自己常用的蝴蝶贴纸对著时雨浅,“要加油哦,浅,   她竖起握著水笔的右手,举起拳头,做出加油的姿态。   再度翻开第二张贴纸,“我的黑闪很厉害吧,嘻嘻,你教我的我都学会了,很了不起吧。”   时雨浅忍著泪水,认真地说道:“很厉害呢。”   琳又在贴纸上写道,“你也要用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呢,我相信你一定能赢的。”   “还有我,还有我,时雨浅,我最后的白炽怎么样?如果我用在战斗中,你一定会输吧!真是的,以为输了你那么多把,还有机会能赢一次呢,真是可惜了。”天野良间在一旁焦急又气愤的说道。   “很灿烂呢,如果我遇上,大概率会输的吧。”   天野良间笑了起来,他对著旁边的秋原琳说道:“琳,你看我就说我能赢时雨浅的,你还不信。”   秋原琳揪住了天野良间的耳朵,两人的身影渐渐在樱花树下消散了。   “浅,要加油哦。”谷口海斗开口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赢的。”   “你的念冰,远不止如此呢,浅。”   相田真的挠了挠自己脑袋,不知该说些什么,呆呆的他才想出一句:“要直面自己的本心。”   谷口海斗散了口气,悠悠的说道:“真,你这说的是什么啊?想了这么久,就是一句稀里糊涂的话。”   两人默契地同时向后走去,“你该走了,浅,想想自己最后的招式吧,这次一定能用出来的。”   飘散的身影渐渐远去,这像是他们所齐声所说,“不要因我们的离去而伤心哦,我们一直都在,每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才是我们的希冀。”   “如果咒术师的最终结局是注定死亡的话,那我们的希望是,像英雄一样守卫世界和平。”   “浅,让他看看你的厉害!”   青之火灼烧的灵魂,达到了100%,灵魂完全变成了一片青色的火。   时雨浅念出了崭新的咒词,“青灼,彼岸,落花之言。”   “青之火。”   他的身上冒出了青色的火焱,仅在一瞬间,青色的火焱便熄灭的神堕之炎,时雨浅身上的伤口瞬间被修复了。   黑暗的环境里,黄金瞳的金焰与青之火完全交融,光芒达到了最亮。   时雨浅的声音忽然又响起,“一念冰间。”   世界忽然静止了,八俣也没有了任何的感觉,只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怎么回事?”   手臂幻作的黑鳞蛇,节节断裂,他注意到了悬浮在空中动作却无比诡异的时雨浅。   时雨浅感受著新生的术式带给自己的感觉,无与伦比的美妙,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感觉了。   这几乎是本能的话,现在大脑传达给自己的本能感觉。   “举目之上,是为我。”   “普天之下,皆为冰。”   天蓝色的寒冰从时雨浅身侧层层漫出,冰层冻结了一切,时间,空间,灵魂。   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冰下之景,只有时雨浅悬浮在冰之上。   这是冰的世界!   枯骨蛇骸与王座,也被天蓝色的冰覆盖了。   不,更加准确的来说是八岐大蛇的领域在这一刻被时雨浅的领域覆盖了。   八俣突然回过神来,天蓝色的冰层还没蔓延过来,他的第七条命就消散了。   他呢喃的出声道:“没有适应他的咒术。”   悄无声息的逝去了第七条命,这是他的最后一条命了。   “要死!要死!”   阴阳狭间的光芒在八俣的胸口亮起,八岐大蛇的真身现了出来。   可只是瞬息,天蓝色的冰层就覆盖而出完全冻结了八岐大蛇那庞大的身躯。   蓦然间,时雨浅的身后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红色花叶。   红色花叶以一种漂浮的姿态自由的围绕在时雨浅身后,像是太阳外层的日冕,细细看去,红色的花叶一共有十二叶,每片叶子的边角都成蓝色,像是被冰霜冻结了一样。   它们聚集成一朵十二叶的冰晶红莲悬浮在天蓝色的寒冰世界里。   领域,“一念冰间”,正式完成,身后正是领域具现化出的实物。   时雨浅双手合十,又再次捏出掌印,冰晶红莲泛出十二叶红色花叶聚集在指尖,天蓝色的冰晶世界里,他的声音传达天地。   “凋零之十二叶落红莲。”   花叶聚集成小型的冰晶红莲,速度很慢,又像是很快。   不,这是没有距离概念的冰之世界。   冰晶红莲紧贴在了八岐大蛇身上,世界陷入了终焉,天蓝色的光芒席卷著一切。   领域“一念冰间”如破碎的镜子般消散开来。   时雨浅凭藉最后的“冰晶红莲”,在与八岐大蛇的战斗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八岐大蛇被轰成了黑色的碎末。   天空之上,时雨浅的身影掉入地面,“没有力气了,身体到处都好痛啊,尤其是脑袋里,最后的也咒力用光了。”   他艰难的翻转了自己的身体,寻找著舒服的躺姿。   可是就在此时,一个额头上有著缝隙的女人出现在时雨浅的视野中,羂索躬著自己的身体,挥著手与时雨浅打著招呼,“哟~好久不见了。”   “真是及时呢,刚刚赶到这里战斗就结束了。”   “你是赢了八岐大蛇吗?欸,可怕,要是在我在这时候遇见全盛的你,估计会被你轻而易举的杀死吧。”   “不过,至于现在,”羂索的笑容阴沉了下来,手掌朝著时雨浅的脸部贴去,“去死!”   时雨浅感觉恍惚时,耳畔忽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黑夜中,一把雪白的刀,出鞘了。   我更的真的慢.   大家的催更我看见,之后,大概会两更吧。   当然,在努力了.   做不到的话,大家勿怪,确实对我有点难,一更,还是会保证的。 第55章 血与泪(尾)   凝聚著幽蓝色咒力的左手攻势迅疾而凶狠,杀意凛凛,就在羂索的手掌即将贴在时雨浅的脸上时,那极其微末的间隙距离中,雪白的长刀刀身横过,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无形的风晃荡而开,风吹拂过时雨浅的头发。   “是谁?”   时雨浅这般想著,他微微侧过头去企图看清来人是谁,可本就昏黑的环境中,时雨浅大脑眩晕的厉害,即使是眯著眼睛,他的视野也是极其蒙胧模糊的,有一瞬间的感觉,时雨浅觉得自己的眼睛瞎了。   来的人是一身黑色的服装,半扎式的白色头发,从身形上来看应该是个女人。   “自己有认识白色头发的女人吗?不认识,应该是咒术高专的支持到了吧。”   时雨浅缓过神来,突然,他本能的蜷缩在了一起,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脸色煞白的同时额头上冷汗不断漫出。   “疼痛感加剧了,全身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割开了,然后再撕开伤口用无数根细小的钢针,一次又一次刺进拔出,疼痛直达灵魂的深处。”   “这是刚才的后遗症吗?”时雨浅沉溺在疼痛中,此刻的他已顾不上周遭的情况了。   女人将凛冽的刀身稍稍侧过,刀锋上提,忽地乍起一道白色细长的风之痕,轻快的风吟中,血线蹭出,羂索被这一刀削下了大拇指,身形快速向后退去。   向后的过程中,羂索脸上神情不断变化,从阴沉到厌恶恶心,最后脸上再度露出笑容抬头。   短短一秒之内,就展示了一场不亚于当代卓别林的变脸表演。   被风痕斩下的大拇指快速愈合,羂索再次扬起了手,“欸,这不是九条小姐吗?又见面了,你也到的很是及时啊。”   和善的笑容之下,衍生著无数恶意,'切,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这么快就赶到了吗?还以为还能再拖著他们一下。'   ‘咒术高专的人员也在陆陆续续的往这边赶了吧。’   ‘就此放弃吗?还真有点不甘.要不’   羂索眼神微眯著,‘尝试一下在短时间内将这两个人杀死在这?’   若有若无的杀意笼罩著时雨浅和九条源衣。   九条源衣双手握住手中“数珠丸恒次”,寒冷的刀身映照出一双冰冷的狐狸眼,马步俯姿,没有任何迟疑,她提著刀向前冲去。   迅捷的黑色残影如陨星一般划破空气,白色的刀光如影随行,一道又一道轻细的风之间隙以更快的速度斩向了羂索。   “千百风之言。”   霎那,风息声动如惊雷。   羂索凝神望著眼前飞舞袭来的数道白色风痕,不禁吐槽道:“还真是没有礼貌。”   她左脚向前踏去,术式反转:重力,发动。   平稳寂静的空气中,突兀地响起一阵爆鸣声,就像是物体折迭在一起爆发出的音爆。   夸张的重力倾泻而下。   席卷而来的风之间隙,在即将斩落在羂索身上的时候,就被重力强行改变了运动轨迹,锐利的斩击落在地面上,尘沙四起。   花岗岩不断碎裂,最终在羂索身边围成了一个完整的圆。   烟尘落下际,瞅著那道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色身影,羂索嘴角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迅速冲出尘沙之中,贴近九条源衣的同时,再次将自己反转术式扩张开。   重力的范围直达三米。   “就是这样,靠近我,被重力碾成碎沫吧!”   可事实并没有按照羂索的想法发生,在快进入她三米之前的范围时,九条源衣手中的“数珠丸恒次”溢出了无数缕白色的风丝,风丝顺著刀身流淌,在九条源衣的全身织出了一件羽衣。   炽热燃烧的瑰炎顺著风丝羽衣洒满在九条源衣的黑色长风衣上,火焱冉冉,焚烧一切。   踏入羂索身前三米的一瞬间,火焰向外侵染隔开,高温带动著膨胀的空气向外挤压而去,瑰炎短暂形成了重力持平的火之空间。   “数珠丸恒次”刀身上缠绕出紫色的火焰,风膜浮沉火炎底端,白色的风刃顺著刀尖延展而出,不断伸长,就像是死神中的“神杀枪”一般。   火焰始终缠绕著飓风敛成的白色刀刃。   不受重力的延展刀刃直接贯穿了羂索的肩部,九条源衣神情冰冷,手中长刀不留任何情面,她握住刀柄向下继续斜砍而去。   一瞬间的功夫,缠绕著瑰炎的白色风刃就轻快地斩下了羂索的半截身子,连带著她的左手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血液如潮涌般流在地上,紫色的火焰燃烧著掉落在地上的手臂。   羂索微微愣神:“怎么可能这么强?明明上次在重工业场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短短的时间内,这个九条家的女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凝练的咒力,对自身术式完美的控制,加上那柄破邪显正剑,现在的她远远不是这具身体可以抗衡的。”   隐隐约约间,羂索在九条源衣的身后,看见了一只狰狞咆哮的炎之恶魔。   旁白记录—九条源衣,女,18岁,于2005年10月1日,通过咒术联盟和咒术总监部的一致认定,由一级咒术师晋升为特级咒术师,正式成为当代第二位特级咒术师。   是近代至当代年纪最小的第二位女性特级咒术师。)   遭此攻击的羂索不再迟疑,随著血液的涌出,她不留余力的运转起了“赤血操术”,细长的血箭凝聚在羂索身边。   下一刻,血箭如雨倾盆落下,趁著九条源衣的防守时间,羂索将术式“反重力机构”输出到了最大,向远方飞速离开。   瞧见那狼狈逃离甚至没有使用反转术式的身影,九条源衣冰冷的双狐狸眼微微闪动,手中“数珠丸恒次”直噼而下,风卷火海,瑰炎如海漫过血箭,瞬间就将血液燃成了气体。   捏出掌印,“数珠丸恒次”刀身插入身边的地面上。   清冷似流水的声音漫过羂索耳边,“领域展开,阎魔冥刹。”   与时雨浅和八岐大蛇的无边界领域不同,九条源衣的“阎魔冥刹”是封闭型领域,这种领域更著重于强化“必杀”效果,是当代型领域,著重强调,封闭,必杀。   两人瞬间被一个黑色椭球包裹,羂索缓缓回身,开始用反转术式修饰自己的伤口,“真是难缠,这是要拼命了吗?”   望著站在火之梧桐海中的九条源衣,羂索在心中思考著,“用领域对抗吗?或者.”   思索的片刻,九条源衣提刀,漫天梧桐叶飘落而下,星焰态火焰包裹住“数珠丸恒次”,燃烧的梧桐叶消散,她挥刀斩出。   “冥刹。”   星焰化作斩击,长风点燃火花,绚烂的紫色瑰炎拟作外衣闪过,火焰灼烧著羂索。   直至将她烧得焦黑,裸出白骨,血肉模糊。   九条源衣望著瘫在地上的没有了生机的羂索,她撤去了领域。   星光闪烁,繁星点点散去。   世界重新回到原本该有的寂静中去。   九条源衣转身,收回手中的刀,她蹲在地上向蜷缩著身体的时雨浅问道:“怎么样,还好吗?”   “没事。”时雨浅咬著牙从牙齿中蹦出两个字。   清冷的声音继续说道:“还能站起来吗?我带你去医院。”   “好。”   时雨浅拧紧拳头,强忍著痛楚从地上匍匐起来,而后慢慢站起,可只是站起的瞬间,他又颤颤巍巍地向一旁倒了过去。   九条源衣眼急手快,她抓住时雨浅的右手,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搀扶著他。   看著时雨浅苍白的嘴唇和咬得紧紧的牙关,九条源衣第一次知道除了死亡,人竟然还会痛著这个样子。   很可怜,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九条源衣刚刚搀扶著时雨浅走出数步,他的身子便瘫了下去。   几乎是“提”著时雨前走了几步,九条源衣再次看向了时雨浅,“让一个咒术师痛成这个样子,他这就究竟怎么了?身上也并没有伤口,奇怪?”   许是停在原地太久,又或者是察觉到了直视的目光,时雨浅道起了歉,“抱歉,我实在是提不起力气了。”   他看著身旁的九条源衣,恍惚的视线中,时雨浅看不清楚她的脸,“我看不清楚你的脸,不过刚刚谢谢你了,要不然我可能就死在那了。”   “看不清楚?”九条源衣看著时雨浅那双极尽纯粹的黄金瞳,明明还那么明亮,为什么会看不清楚呢?   纠结了一下,九条源衣说道,“我背你吧,你这个样子速度太慢了。”   也许是出于从身形上看出来她是位女性的情况下,时雨浅试问道:“可以吗?”   “真是啰嗦。”   九条源衣将时雨浅背了起来,靠在黑色的长风衣上,时雨浅感觉好上了不少,背著的效率要比搀扶快上许多。   他俩不到一会就离开了祭坛,来到了林荫石道,九条源衣听到了身后那牙光紧响的时雨浅,她说道:“如果太痛了可以和我说说话,说不定转移注意力会好上一些。”   “虽然我不是很擅长聊天,也不是很喜欢聊天,但如果你能感觉好受些的话,我可以多说些话。”   “你是不是担心我会死在你背上,诅咒你啊,放心,我命很硬的。”时雨浅说话还是一如既然的毒蛇,“安静点的话,可能我们能更快达到医院。”   九条源衣没有回他。   “你叫什么,之后等我好了请你吃饭。”背上的时雨浅又开口说道。   这家伙,明明让自己安静点,自己又说起来了。   “九条源衣。”   “哈?”时雨浅愣了愣。   “我讨厌重复第二次。”   “可她明明是黑色头发,为什么变成了白色的?”   “染的。”   这种说话的方式,是九条源衣不会错的。   “哦。”时雨浅应道。   青色的火焰忽然颤动起来,时雨浅脑内闪过一些画面。   突然的,几滴眼泪落在了九条源衣的风衣上,“抱歉,脑海不知不觉就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没等她开口,时雨浅就继续说道:“琳死了,良间也没了,相田真和谷口海斗也被诅咒杀死了,只剩下我了。”   “你说如果我来之前如果不带上良间和琳,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   “明明之前我猜到了大概,但是又没有狠下心来阻止他们。”   “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要是再强一点,第一次遇见诅咒师的时候就杀掉了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对不对,他们也都不会死了。”   九条源衣静静地听著,感知著流在自己脖子上眼泪,她很清楚时雨浅此时的感受。   仅在一夜之间,失去了自己重要的朋友,那肯定会很伤心吧。   就像当初,自己没有守护住自己的妈妈一样。   久违的,她柔声说道:“咒术师就是这样,迟早有一天会遇到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伙伴的去世,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和事,甚至,有一天自己也会因为咒术师这个身份而付出自己的性命。”   “但我想,这样的他们,是不会怪罪自己的伙伴。”   九条源衣的身影再黑夜里越来越快,风的呼啸声越来越大。   “你能不能.慢上一点,风.好冷?”   “冷?”九条源衣回头问道。   “风很冷。”   “喂,时雨浅,别睡下去。”九条源衣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了。   “睡一下也没有关系吧.我现在觉得自己又冷又累。”   “别睡!”   九条源衣的嘶吼声传到了时雨浅耳朵中,时雨浅一愣,“好了,好了,这么生气干嘛,我不睡了。”   命令式的语气在次响起,“一直跟我说话,不要停下来。”   “怎么了吗?”   无人注意的地方,时雨浅脸颊的一半被天蓝色的寒冰冻结了起来,另一半出现了青色的血花似火焰一般,整个面部肿胀,就像是要炸裂开了一样。   “没什么,找些话题跟我说说话,什么都可以,你不要停下来就行。”   时雨浅愣了愣,“偶然的与女生说上几句还行,一直说话的话,我找不到主题。”   “这么大了没有交往过女朋友?”   “呃没有。”   “你有过交过男朋友?”   “没有。”   “哈哈,那你上次还给说给别人指导来著,真是笑死.”   九条源衣没有回答。   两个不喜欢说话的人到了一起,只会是很尴尬吧,连共同的话题也没有。   “喂,继续说话,时雨浅。”   “感觉.没什么好说的吧。”很懒的一句话。   九条源衣低著头,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提起话题,这应该也是她话最多的时候了吧。   “上次架刀放在你脖子上的时候,你就真的不担心我会杀你了,那还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吧?”   “呵。”时雨浅轻笑了一声,“我的眼睛有时会在特定的时候从人身上看到一些她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九条源衣疑问道。   “比如,我第一次见到桐山大树,我就看见了他小时候在书房里说自己要成为最厉害的漫画家。”   “还有我看到过那个总是冷冰冰的天野良间,曾站在天台说自己要做一个保护他人的英雄。”   “怎们样,很有意思吧?特定的时候会看到一些零碎的记忆。”   九条源衣:“那你看见我的过去了?”   “一点点。”   “是什么?”九条源衣有点好奇。   “一次是在很多人的葬礼上,你哭得很伤心。”   “另一次是为了保护一只猫,摔倒了一次又一次。一个这样的人,总不会滥杀无辜的吧。”   “适当的两三次帮忙我也不会拒绝。”   “所以啊,”时雨浅扬起了一抹笑容,“我看人很准的。”   “真是无赖的技能。”九条源衣叹息道。   两人一直零碎的聊著,穿过了鸟居,时雨浅又没有开口说话了。   “时雨浅?时雨浅!”   微微的声音响起在九条源衣耳边,“好冷.”   天蓝色的冰块顺著脸颊往上蔓延而下,“源衣,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时雨浅垂了垂自己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错,可以去看看良间他们,和他们道歉了。”   九条源衣停了下来,将时雨浅放在地上的同时自己的风衣脱了下来,风衣里是一件镶著金丝边的黑色衬衫,她将风衣盖在时雨浅身上,然后靠近了时雨浅的脸。   时雨浅听不出九条源衣说话的语气,“你还欠著我的债,你就想走?”   “想耍赖?要死的话,得先还清我都债务吧。”   时雨浅感觉自己靠在了一个很柔软的东西上,就像是不想起床的被窝,热热的,软软的,很舒服。   瑰丽的火焰包裹了两人,九条源衣背著时雨浅,离开了源家。   “时雨浅?”   “时雨浅,不要死!”   “不要死。”   感谢大家的打赏,和票票。   我是fw,二更的话,难。   后面国庆假再试试。   看到打赏然后又看见催更的评论,我表情就和羂索一样变化的快。。。炸裂。。。 第56章 未亡。   笼罩著源家的墨色帷帐开始渐渐散去,门口依稀站著四道身影,很明显除了九条源衣这里已经赶到了其他支持的咒术师。   隐约的抱怨声若有若无起伏著,“怎么搞得,明明都向高层请求了支持,却又让辅助监督将我们拦在了帐外,这样的举动还真让人不爽。”   “是觉得我们会干扰他们的战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吧。”   穿著咒术高专校服,长相粗犷的男生不屑地说道:“哈?什么水平,也敢有这样的想法,是觉得自己和对手都强无敌吗?”   “行为可真够恶劣的。”   “山井先生,刚刚不是有人进去了吗?为什么偏偏将我们拦在了这里?”戴著兜帽,双手插兜的男生问道一旁抽烟的男人。   山井,就是与时雨浅一起的那名辅助监督。   他熄灭了烟,扭头对他们说道:“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特级咒术师,其余支持来的咒术师一概不许进入帐,那名咒术师是这样说的,我也只是在配合他的行动。”   “开什么玩笑?”长相粗犷的男生向源家内部走去,“我今天就要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货色,说话这么大言不惭。”   兜帽男眼眸微亮,原本黑色的瞳孔中出现了一轮赤金色的光轮,“人出来了。”   紫色的瑰炎刺破黑暗,顿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几人互视了一眼,向前走去,可那道燃烧著瑰炎的身影径直地掠过了他们几人,只留下一阵清冷的声音。   “战斗结束了,接下来请你们清理一下战场吧。”   “任务结果,诅咒师被祓除,我方五名咒术师,死亡四名,一人存活。”   九条源衣将时雨浅放在后车位上,一辆黑色的奔驰G500以极其漂亮的甩尾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当几人还在观望著那道极飒的车影时,眼眸中闪烁著赤金色光轮的那名兜帽男已经冲进了源家。   “茂,战斗都结束了,你还跑这么快干嘛?”长相粗犷的男生在后面悠悠地说道。   “刚才怎么不著急呢?”   一个轻铃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别嚷嚷了,没听见刚才那人说的吗?四名咒术师全部死亡,只有一人存活,那人背上的人显然不是真和海斗。”   “这代表著他们死了。”   “啊?”粗犷的男生先是愣了一会,然后瞬间变脸,“平源茂,等等我!”   时间拉回到九条源衣刚刚走出圆形祭坛不久,原本安静的黑夜里响起了琐碎的细动声。   被瑰炎烧得血肉模糊的羂索秉著最后一口气扯下了额头上的缝隙,白色的脑花底部生出无数细小的触手,它从女人的颅内爬了出来。   清晰可见的脑花上有著一张小人似的嘴,尖牙伴随著诡异的笑容露出,场面无比瘆人。   脑花借助细小的触手快速移动,它从几具尸体中找到了一具相较完整的,尖锐的牙齿咬在尸体的额头处,一阵细琐的动作后,“谷口海斗”抬起手,僵直的动作慢慢灵活了起来。   他用两只手扭动著自己的脖子,“卡卡”的响动声不止。   “运气还真是不错,果然没有发现我啊,新身躯的感觉也还不错。”   不知是从哪里弄出的缝线,“谷口海斗”将自己的额头处重新缝合了起来。   羂索通过置换大脑的方式,借助谷口海斗的身躯重现于世。   打量著被破坏到没有一处完整地方的祭坛,羂索摸著下巴沉说道:“那两件东西应该还在这里。”   他走在废墟中,仔细翻找著花岗岩的碎石堆。   或许是运气好,羂索很快在一堆碎石的旁边找到了自己第一件需要的东西,封印八岐大蛇的咒物—“阴阳狭间”。   目光凝视在这灰暗无光的盒子上,羂索的眼睛不禁向上挑了挑,嘴角抿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别装了,八俣,我知道你没有死。”   看著仍没有动静的“阴阳狭间”,羂索嬉笑的蹲在地上,戳了戳它,“就这么怕我吗?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现在的我们仍然在联盟中。”   “在我未来的计划中,你可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安啦,安啦,快出来了,我们该走了。”   幽蓝色的光芒从“阴阳狭间”中冒出,黑白交织的四方盒子悬浮到了空中,漆黑的世界里,空间不断向内扭曲,“阴阳狭间”变成了一道空间裂缝。   八俣从中走了出来,“羂索,你还真是和千年前一样啊,总是这么缠人。”   “呵呵。”羂索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这像是一句好友间的询问,“输了?”   “输了。”八俣淡淡地说道,“没想到如今的和平时代竟也出现了这么强大的咒术师。”   “真的差点就死掉了,那家伙最后手段,太过匪夷所思了,根本就不像是咒术.”   “一瞬间就冰封了一切,时间也好,空间也罢,什么东西避免不了被冻结的结局。”   八俣直到现在还有点心有余悸,“如果在最后时候不是我刚好换出了蛇身,就真的死了。”   他分析著之前的战斗,“即使是用死亡加速了自身对咒术的适应,也依旧没有作用,那种规模的咒术已经远超过我本身的耐性了。”   说著说著,八俣脑海中回想了千年之前一位巫女对自己的诅咒,“总有一天,一位带彼岸青之火的男子,会取走你所有的性命,让你陷入沉沦的地狱,受到死去之人的折磨。”   “青色的火焰”   看著面色极为阴沉的八俣,羂索不禁调侃的说道:“真是不敢相信,曾经作为这片大地上不可一世的京都之主,现在竟然会对一个咒术师生出畏惧之意。”   话语间,他已经用左手揽住了八俣,“不过,放宽心,一个人的强大,并不是真正的强大。”   “等待,蛰伏,谋划,相较于寿命短暂且懦弱的人类,我们有的是时间。”   “总有一天,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会亲手拉开新时代的帷幕,走向舞台的中心。”   “世界终将是属于我们的。”   “哈哈哈哈.”   笑声殆尽的黑夜里,神堕之炎的余烬冉冉升起,漆黑的火焰焚烧著他们留下的一切。“咒力残秽”,“尸体”,以及“失败的败因。”   “这次就算是你们侥幸赢了一场,至于下次,走著瞧吧。”   八俣收回火焰,与羂索共同消失在了无边的黑夜中。   在两人的身影消散不久后,平原茂三人匆匆赶到了圆形祭坛处,他们从上而下望著被火焰烧灼得焦黑的巨大深坑,粗犷长相的男生脸部不由微微颤动。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像是被飞弹轮番轰炸过一样。”   “真是可怕。”   “是特级咒灵吗?那将它祓除的那家伙就是.”   站在男生旁的女人突然出声道:“前些天,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晋升了一位特级咒术师,原以为仅是虚言,可如今看到了这的情况,应该是真的了。”   平原茂站在高处,轻声说道:“先别管这些了,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真和海斗的身影吧。”   九条源衣车技很好,今年的夏天她还特意的考取了赛车手的执照,黑色的奔驰G500在公路上开的很快,呼啸而过的车影像是一道黑色凛冽的闪电。   注意著时雨浅的神情,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接电话的是一个糯糯软萌的萝莉声音。   “是我。”九条源衣说话一如既往的简洁。   “我知道。”软糯的声音中隐约中有著抱怨,“所以呢?我的姐姐,找我这个妹妹有什么事情吗?”   “收拾东西,来京都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一趟。”   “你受伤了?”   “不是我。”   “那不要,明明好不容易从九条家出来玩玩,结果你接了个电话就来了京都,丝毫没有在意我这个可爱的妹妹,还把我一个人扔在旅馆,不可原谅,我生气了。”   九条源衣有些无奈,“一个冰淇凌。”   “哈?”电话那边的声音突然暴起,“九条源衣,我不是三岁小孩了,不要总是拿小时候的手段来蛊惑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两个。”   “不要,我拒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   “你必须要来。”九条源衣声音清冷。   可电话那边的女孩却丝毫不在意,“你是在命令我吗?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那个强势的态度,没什么事的话我要挂电话了。”   “.拜托”   尽管只是一句声音极其细微的话,女孩却很敏锐的听见了,她站起在旅馆的床上,脸上很是惊讶,甚至已经开始浮现出了笑容,“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九条源衣没有如她的愿,而是认真地说道:“上次他救了我一次,我不想他死在我面前。”   “哦。”小女孩呆呆的应了一句,然后问道:“男的,女的?”   “男的。”   “真的假的?我马上去医院。”小女孩来了吃瓜的兴趣。   “十分钟之内我要看见你出现在医院。”   “九条源衣!你又在命令人,明明是你在求我。”   九条源衣又拨通了第二个电话,“帮我在京都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开一间vip病房。”   “好的,九条小姐。”   十分钟后,一个穿著褐色连衣裙,戴著圆边帽的可爱女孩出现在vip专属病房里,她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真是的,明明叫我十分钟之内到,自己却迟到了,真是可恶。”   再过了一会,九条源衣背著时雨浅推开了门,小女孩看见了常人无法看见的瑰色火焰。   几乎是在她们进来的同时,小女孩就一越而起,白色小皮鞋踏出哒哒的声音,“可恶,九条源衣,你竟然愿意背一个男生也不愿意背我。”   “我生气了。”   “三个冰淇淋。”   小女孩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说了,我不是三岁小孩了!”   “那你几岁了?”   “七岁了!”   “哦,那四个冰淇凌。”   “我不生气了。”   九条源衣将时雨浅放在病床上,小女孩开始查看起了他的情况。   轻轻触摸著时雨浅脸颊的天蓝色寒冰和青色如火的血花,小女皱著眉头撑开他的眼睛,瞧了瞧。   良久,女孩长长吐了一口气,“长得还挺帅,你眼光还不错嘛。”   九条源衣一张拍在了小女孩的头手,“九条朋美,我叫你过来是救人的,不是来看他长什么样子的。”   九条朋美张牙舞爪的咬向九条源衣,“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打我的脑袋,以后会长不高的!”   “你本来也没有多高。”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可惜,呆呆的小女孩被九条源衣一只手按住了脑袋,无法再前进一步,她小小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你这样欺负妹妹,性格还这么强势,以后会找不到男朋友的!”   “难怪你直到18岁都没谈过恋爱,真是个讨厌的凶女人。”   九条源衣突然笑了起来,冰冷的狐狸眼中神情软了下来,她嘴角微微上扬,很是好看,“难道要像你一样,从幼儿园开始就养小跟班,整天思考著选哪个当男朋友吗?”   小女孩微微一愣,“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派人调查我,九条源衣!”   “没有哦,我只是在有一天和你睡觉的时候听到了你的梦话。”   “呃。”九条朋美微微一愣,她停下来自己的动作,“是这样吗?”   很快,她又凝起眸子看著九条源衣,“你在骗小屁孩是吧?”   “你猜?”   “肯定是的,九条源衣你变了,你学会骗人了。”九条朋美幽怨的看著九条源衣。   九条源衣收起笑容,冰冷的狐狸眼看著九条朋美:“我说,如果他死在这的话,我就把你的三个小跟班全部弄走,然后等我当上九条家主之后,让你一直陪著我,不许你嫁人。”   “啊”   “我错了。”   九条朋美收拾好自己的表情,然后认真地说道:“我看了,你救的这个男人没什么问题?”   “什么意思?”   “表面的意思啊,身体很好,甚至还会变得更厉害。”   九条源衣疑问地瞥了一眼床上的痛苦不堪的时雨浅:“你确定没有任何问题?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身体那么冷,表现的.”   “嗯,怎么说呢,你简单的可以理解为,他自身的术式精度在本能的提升,也是由于这种夸张的提升给人体带来一定的负荷,身体从而表现出了不适应性,以至于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术式精度在提升?”   “没错。其实大都数咒术师的术式精度是天生就确定好了的,这就是我们常说的个人天赋。”   “少数咒术师会通过超过自己的极限,来提升自己术师的精度,但那也是一定在范围之内的。”   “但你救回来的这家伙,术式精度提升了很多很多,所以出现眼下这种情况。”   “这可是百年来的第一例,虽然很久之前也有过这种现象,但这也是极其罕见的。”   九条源衣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既然如此,就等他自己挨过去就好了,我们回旅馆睡觉吧。”九条朋美伸了伸懒腰,“都这么晚了,我困了。”   注视著那道咬著牙关的身影,九条源衣缓缓地开口道:“用你的术式,帮他一下。”   九条朋美:“哈?你刚刚说什么?我可是你的妹妹,你就忍心看见我承受他的痛苦?”   “十分之三就好了。”   “九条源衣!他是你的情郎吧,这么晚了一路开车救他,把我扔在旅馆,还背他来医院,你完了,我明天就要这件事传遍九条家。”   “呵。”九条源衣轻笑了一声,“小心我让你以后嫁不出去。”   “老巫婆,就知道威胁人,我知道了。”   旁白记录—九条朋美,九条家从未公开过的咒术师,九条家最大的秘密之一。有著极少数的治愈型术式,从小熟读和学习各种咒术知识,有著一定医术。   九条源衣的妹妹,两人关系极好,梦想是成为九条源衣在咒术界最结实的后盾。   术式:星之链,通过星之链连结可以分担他人的痛楚,可调节上限与下限,同时,星之链有著反转术式的能力,治愈能力比反转术式更为恐怖,其本人对著疼痛有著极强的耐性。   十多分钟之后,一阵敲门声响起,五条悟和夏油杰推门走了进来。   “哟~九条小姐,我们来了。”   “这次真是多谢你了,我和杰被一个棘手的东西拦住了,稍微来晚了一些。”   “不用客气。”九条源衣从椅子上站起,她从陪护的床上拿起自己的黑色风衣,背上已经睡著的九条朋美,准备离开。   临行前,九条源衣丢给五条悟一把太刀。   “这是?”   “不知道,我到的时候从天上掉下来的,应该算是时雨浅的战利品吧。”   “感觉有点像传说中的丛云剑。”   “欸,天之丛云?九条小姐不用吗?”   “我有数珠丸恒次,这把刀就留给他吧。”   算是还完他上次救我的恩情了,之后,互不相欠了,时雨浅。 第57章 枫叶依旧红如火。   年10月17日,8:05。   京都,京都大学医学部附属医院,顶层的vip专属病房内。   温馨的阳光透过清风吹拂起薄纱似的白色帘布涌进房间里,瓷瓶中装饰的鲜花在光照下柔美绚烂。   伸手遮住刺激的光芒,沉睡了一天一夜的时雨浅终于在此时懒懒地睁开了眼睛,恍惚了一会,他起身靠在了床头。   或许是由于长期的习惯所致,时雨浅自然的将视线投向了窗户处。   半遮盖的轻盈帘子被秋风徐徐吹起,通过打开的窗户,他可以清晰的看见蔚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隐约间还能眺望见远方高耸的山脉。   空旷的视野,舒适的天气,让时雨浅的情绪不由好上了很多。   “真是个好天气啊,自己侥幸活下了吗?”   “还真是命大。”   回想起那夜深入骨髓和灵魂深处的疼痛,有那么一瞬间,时雨浅隐约觉得可能死会更加轻松一点吧。   但止不住的是,耳畔旁总有一个声音在叫他,“时雨浅,不要死!”   嚷嚷闹腾的声音让他每次想睡过去的时,又清醒了起来,后来,他觉得自己很冷,但又很快变得温暖了起来,像是被火裹住了一样。   更往后的事情,时雨浅记不清楚了,他仅记得在某一刻的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痛苦减轻了不少,这让他得到了一口喘息的机会。   “九条源衣吗?”时雨浅轻念到这个名字,嘴角抹出了一丝笑意,“还真是多亏了她。”   他从病床上慢慢地走了下来,轻微晃动几步后,便又能很好的再次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时雨浅将手掌握紧成了拳,松开,又握紧,他松弛著自己肌肉的同时让咒力也自然流淌在体内。   静静的站立一会,时雨浅总结出了自己此时的身体状况:“身体的各项机能还在恢复中,至于咒力,这个庞大的量的是怎么回事?”   “五倍,六倍?不止,感觉和之前的八岐大蛇的量差不多了。”   “嘶~难道开挂了?”   还不等时雨浅检测术式的威力,他就被床头柜上倚著的太刀吸引住了视线。   太刀裹著一体的刀鞘,湛蓝的刀鞘上有著白云的图案,通体透著蓝色晶莹的流光,洁白的云朵栩栩如生,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副蓝天白云图。   时雨浅不由走上前去,轻握住了太刀,刀不重,很是轻灵,完整的拔出长刀,长度在三尺左右,刀锋看似菖蒲的叶片,刀身中央部分较厚。   挥动太刀,白光一闪而过,刀身瞬息而落。   极尽锋利,绝世好刀,这是时雨浅通过挥刀得到的感受。   将刀放回刀鞘中,房间外隐隐传来熙攘的声音,推门声响起。   “悟,声音小点,这里可是医院。”   “有什么关系?杰,这一层楼只有浅一个人在,而且隔音效果很好,即使声音再大点也影响不了到其他人的。”   “我是怕你吵你浅的休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从门口争闹著走进,几乎是在六眼垂眸的一瞬间,五条悟就消失在了夏油杰身边,来到了时雨浅身前。   他拉下自己墨镜,苍蓝色犹如延展天空的眼睛从各个方面打量著时雨浅,手指轻抚著下巴,眉头紧紧皱起,像是碰见了很糟糕的麻烦一样。   五条悟开口的第一句话并不是:“哟~浅,你醒了啊。”   而是一句十分古怪的话,“你,不是时雨浅吧?”   “哈?”时雨浅抿嘴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看著面色凝重的五条悟,他不解的问道:“哈?悟,你在说什么?”   “我不是时雨浅还会是谁?”   五条悟抬头又低头,思索两三秒之后,他大步向后退去,单手比作枪的形式,表情夸张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   “谁?”   “你是妖怪吧!妖怪附著在了浅身上,变成了现在的时雨浅。”   “这个砰砰砰往上长的咒力,真是厉害得太不像话了,没关系,浅,不用担心,我五条大帅哥一定会救你于水火之中的。”   五条悟象征似的向后面招了招手,“杰,快点,快点,我们要抓紧时间拯救浅。”   “这次任务的名字就叫做,五条与夏油为拯救挚友而踏上除妖之路。”   “看招,看招!”   五条双手不断摇摆,摆出各种奇葩的动作,像个扭曲的八爪章鱼。   一个拳头用力的敲在了五条悟脑袋上,“悟,别闹了,浅才刚刚醒来。”   夏油杰露出笑容朝著时雨浅打著招呼,“醒了,浅。”   “感觉怎么样?”   时雨浅现在才觉得自己回到了正常的人类世界,“没什么大问题,还行。”   五条悟委屈地摸了摸脑袋上长出的大包,看上去伤心巴巴的样子,他嘟著嘴说道:“不就是开个玩笑嘛,杰,你配合一下嘛。”   “硝子说了你大概会在今天醒来,我们给你带了早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五条悟悠悠地走上前递出手中的盒饭,“哟西~这是五条大厨特意给病人浅做的早餐,快尝尝。”   “肯定超级好吃的哦!”   时雨浅抬头看向五条悟,疑问道:“悟,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不会做饭吗?所以你每天才和夏油到我那里蹭饭,现在这是?”   “我是被当成免费劳动力了?”   五条悟尴尬地说道:“哈哈哈,这不是能者多劳嘛,况且浅做得很好吃啊,所以就不必展示我和杰的厨艺了。”   时雨浅眼神撇过夏油杰和五条悟,他俩漫不经心的扭过头去,厚著脸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哎。”穿著病号服的时雨浅哀怨了一声,拿著五条悟递过来的盒饭,放在桌子上坐著吃了起来。   还算是比较丰盛的早藏,白米粥,味增汤,鸡蛋还有蔬菜。   味道确实还挺不错。   吃饭的间隙,三人聊起了时雨浅的任务。   “抱歉了,浅,我和杰在来的路上遇到些麻烦,没能及时的帮助到你们。”五条悟倚在墙上垂著头说道,“要是我们早到些,事情可能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   “甚至说不定还能救下良间他们。”   “不,一切是我的问题。”时雨浅喝著粥,语气低沉,“没能采取正确的战略,导致被诅咒师钻了空子。”   夏油杰倚在窗户上,他开口问道:“浅,虽然我们已经了解了大部分信息,但一名诅咒师显然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你在帐里究竟遇到什么?”   “为什么前天晚上会痛苦成那个样子?”   “八岐大蛇,和之前出现在仙台市的那名诅咒师。”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惊,“八岐大蛇?真的假的,那东西作为诅咒现世了?”   “不,是受肉了。”   “受肉?”   “嗯。”   五条悟回头看向床柜前倚著的太刀,“那这把剑就应该真的是丛云剑了。”   “哦,对了,关于这把刀,是九条小姐留给你的,她说这是你的战利品,她只是杀死了那名诅咒师,诅咒掉落的东西还是交给你比较好。”   交谈完八岐大蛇的事件后,夏油杰顺势聊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浅,等回到高专之后,想好怎么将这次任务写成报告交上去了吗?”   “毕竟,这次损失了四名咒术师,那些古板的老橘子很有可能在这件事情上挑你的毛病。”   “咒术界中势力交错,被认为五条一方的人物,就很有可能遭到其他势力的针对,更何况,在上次你就已经和部分高层撕破了脸。”   “要小心了。”   六眼的余光注视的时雨浅的神情。   “事情不是都查清楚了吗?”时雨浅平淡地说道。   “大部分事情都调查的差不多了,但也还是有少部分是人不清楚的。”   夏油杰继续说道:“比如,你为什么让辅助监督阻止其他咒术师进入帐,是不是因为你而导致了他们错过了最佳的支持时间。”   “还有,除你了,其余四名咒术师甚至连尸骨都没找到。”   时雨浅喝粥的勺子突然掉了下来,他抬头注视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的沉默,让时雨浅的头又垂了下去。   “现场战斗的东西都被火焰烧毁了,只找到了一些遗物。”   夏油杰将一个银金色的樱铃丢给了时雨浅,“不过从失踪这么久来看,应该是.”   “我见过他们的尸体了,大概率是我在和八岐大蛇打斗的时候被摧毁了。”时雨浅重新拾起勺子,迅速扒著青菜。   “很糟糕,这是我们第一次与另一座高专执行联合任务,如果京都府立咒术高专认为你在任务中过失较大,甚至抓住你不放的话,猜疑你与诅咒师有关系的话。”   “你很难说清,以后咒术师的晋升,高专的处分.很多东西你自己都要想好怎样去交代,”夏油杰认真的说道,“你保证自己说的是事实的同时,还让高层那些老橘子们无话可说。”   五条悟突然开口道:“真是麻烦,不如我们将老橘子干掉算了,真是恶心又封建。”   “悟,别生出那么极端的想法。”   “浅,在昨天我们就收到了夜蛾老师的消息,在你醒后第一时间就要带你回高专。”   “商量一下对策,我们明天在回东京吧。”   下午,从“柚子屋旅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时雨浅找了个散心的借口,从旅馆悠悠离开了。   望著那单薄离开的身影,五条悟和夏油杰在后面讨论著。   “杰,我们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出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啊。”五条悟担忧地说道,“感觉浅总有点怪怪的,像是心事很重的样子。”   “一下子就失去了四个伙伴,换谁来都会这样的吧,而且,大概浅把一切问题都归咎在了自己身上。”   夏油杰低沉地继续说道:“假如有一天我和浅也这样死在任务中,悟,你会有怎么样的感觉呢?”   “怎么可能,我们几个这么强,会出什么问题?”   “浅这次不是差点就死了吗?如果没有九条小姐的支持。”   “那就变得更强些,无论是实力,还是内心。”   时雨浅去了清水寺。   一如既往的是从京都站坐巴士出发清水市,依旧是大约半个小时的车程。   只是这次只有时雨浅一个人了。   在出发之前,时雨浅还特意去洗出了几人上次在清水寺拍的照片,朱红寺庙前的五人合照,阶梯上秋原琳和天野良间的情侣照,音泉瀑布下每个人的单人照   他是一个很念旧的人,因此他想顺著这最后的机会找找他们的身影。   是告别,也是新的开始。   山脚下那条直到的小道,行人熙熙攘攘,也还是如当初一样的热闹了。   许是这次没有可以帮助自己提东西的同伴了,时雨浅的兴致寥寥,只是到了那家冰淇凌店,他又点了一个抹茶蛋糕。   老板记忆很好,她清楚的记得时雨浅和同伴曾来过这里买过冰淇凌。   “老板,要个抹茶冰淇凌。”   “我记得你,前几天来过,不过,你确定这次买一个,而不是四个了?”   “上次你和你朋友等了许久的,这次你买四个我可以送你一个。”   “不用了,一个就行了。”   “你怎么哭了?”   “抱歉。”   “我没事的。”   顺著街道,一路走到了朱红色的寺庙前,凝神注视了一会,他走上了阶梯,连著一路走过了清水寺舞台,红色的枫叶随风吹动著,满山火焰。   风很柔和,枫叶形成的山火也异常美丽。   临行到的樱铃店,时雨浅又想起了天野良间遗落的银金色樱铃,从口袋中拿出,太阳的光芒下,他发现了樱铃的纸条。   小心翼翼的拿出里面的纸条,抬眸注视著纸条上写的内容。   时雨浅忽然笑了起来,“这家伙,还以为真的不敢表白呢,情书都已经写好了不,是?”   “真是的。”   他沿著原路返回,找的了天野良间和秋原琳单独合照的地方,在夕阳的倒影下,轻吟出天野良间写的情书。   “希望琳在天上可以听见吧。”   不过,回想起樱花树下,被琳揪著耳朵的天野良间。   他们应该算是有结果了吧。   “还真是美好啊。”   时雨浅又接著向前走去,穿过音泉瀑布,一路走向那未知的前方。   今天的枫叶依旧红得似火,可明明前天才合过影的故人,如今却已经消逝不见了。   回忆,是对他人的缅怀,向前走,是对自己的放过。   懂得珍惜,便是失去存在的道理。   第二卷完。   下一章进入新的故事了。   总感觉自己写的有些混乱,晕。   不过,这一卷大部分东西都算写到了。 第58章 审查。   回到旅馆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时雨浅一行人便坐上新干线返回了都立咒术高专。   几乎在抵达高专的第一时间,时雨浅就被高层传唤走了。   穿过矮墙瓦檐的房门,玉垣蜿蜒著隔出一条狭窄的石头小路,石子大小不一,凹凸起伏著,看上去很是别扭,石道上每隔一段路便会有两座石灯笼,玉垣外是大大小小的神龛和石雕。   这条路直达咒术高层举行会议的五重塔。   五条悟和夏油杰倚在对立的玉垣上,交谈著此次高层对时雨浅的审查事件。   “切~明明才刚刚完成任务死里逃生,回到高专却立刻被叫去审查,真是让人不爽。”五条悟向夏油杰述说著自己的不满。   “虽然早到就猜到了有这么一出,但没想到高层的速度会这么快。”   “不过,幸好我们昨天已经在旅馆商量了那么久,浅的话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夏油杰斜著脑袋打量著五重塔的顶层淡淡地说道。   “麻烦,都说了按我的方法来是最简单的。”   “悟。”夏油杰正视著五条悟,黑色眸子中隐约散发的锋芒似想纠正他的歪理。   “嗨嗨嗨。”五条悟迭迭的一连串应了几声,“别说你的大道理了,昨天晚上都说得我的耳朵起茧子了。”   苍蓝色的眼眸望向绵延的天空,五条悟坐在玉垣上吹起了口哨。   烛火黯淡的会厅内,昏暗的气氛很是压抑,天花板上的木制老灯摇摇欲坠,五扇木制屏风相隔而立,倒影的阴影下依稀坐著不少人。   尽管已经是第三次来到这里了,时雨浅依旧讨厌著这,时刻透露著腐朽,潮湿的味道,终日见不到阳光,让人觉得很是难受。   知道的人才会认为这里是位高权重的咒术高层吧,不知道的便只觉得这是一群藏在阴沟里的老鼠。   明明可以沐浴阳光,面对面的畅谈一切,可偏偏要放在一个昏暗的环境里装神秘感,还真是符合“幕后大佬”的恶趣味感啊。   时雨浅目光巡视著周围时,隐藏在屏风之下的人影也缓缓开口道:“时雨浅,你可认罪?”   “认罪?”时雨浅疑惑的开口,“认什么罪?”   尖锐的声音透过屏风,“勾结诅咒师,害得高专四名咒术师惨死于任务途中。”   “你在胡说些什么东西,证据呢?”   “两次三番的放走诅咒师,难道不就是最好的证据?无论是在仙台市的衫泽重工业厂还是京都浅野家你都单独面对了诅咒师,可他们最终都逃走了。”   长发弯成鹰钩的老者侃侃而谈,话语尖锐而刻薄,“你是故意的吧?”   “那两名诅咒师的术式很奇怪,况且一个人失手一两次也是很正常的事。”时雨浅目光锁定著那面说话屏风下的人影,继续说道,“如果说因为我的两次失手就认定我和诅咒师有联系的话。”   “那在座的各位,罪责都不会比我小吧。”   灯光未曾照到的黑暗里,响起了细碎的说话声。   时雨浅毫不避讳地开口:“诅咒师的通缉令已经发下去了这么久了,可我们却连他的一点踪迹都发现不了,这真的现实吗?难不成那名诅咒师从日本消失了?”   “是高层与那名咒术师有著不为人知的秘密呢?还是说,在高层里有诅咒师的同伙呢?”   “放肆!”暴露的声音从另一扇屏风后传来,“你这目无尊长的家伙,胆敢质疑我们?”   “呵。”时雨浅轻笑了一声。“在座的各位也不过是凭藉比我年纪大点,在这倚老卖老罢了。”   “好了。”温柔平静的女声盖过了嘈杂的声音,周遭渐渐安静了下来。   时雨浅在心里琢磨著,“这是谁?以前在这的时候怎么从来没听过她说话?”   而且从这群人的反应来看,这人应该算是高层中的权贵了吧。   “从头开始说说你在这次任务的所见所做吧。”   并不是刁难自己的话语,时雨浅没有理由拒绝她的提议,而且他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似乎是在帮住自己。   时雨浅开始从头聊起此次任务,从浅野家初遇诅咒师,第二天下午两人的求救,到自己与队友产生分歧,以及最后自己赶往源家的事情,事无不细。   屏风的阴影下偶然响起细微的声音,但那又很快沉默了下去,最后,他们似乎认真听完了时雨浅所说的故事。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他们调查所了解的与时雨浅所说基本相同,出入并不大,而且,他们本身就很清楚的是,时雨浅在这次的任务中并不存在什么过错。   可单纯凭藉自身就祓除了“特级”诅咒八岐大蛇,已经超过了他们之前对时雨浅的评价与认知。   他们纯粹只是担忧又出现另一个不受自己掌握的“五条悟”,这样的存在会给己方带来数不清的后患与不安。   更重要的是,这一位“五条悟”并没有“五条家”撑腰,这也是他们著急给时雨浅定罪的原因。   提前遏制不确定的危害,就是对本身最大的保护。   可眼下,“那位”竟然开口了,他们也不能抓住细致末节朝著时雨浅深究下去了。   大部分人已经保持著观望,放弃的态度了。   但即使如此,也依旧存在不肯放弃的家伙,他显然就是先前被时雨浅拿钱后反水而恼羞成怒的家伙。   “你凭什么阻止支持来的咒术师进入帐内呢?”   “很明显是为了隐藏了些什么东西吧?”   “八岐大蛇?如果真的是八岐大蛇的话,你一个一级咒术师就能祓除它?开什么玩笑,你在说谎!”   时雨浅微微皱眉,眼下这种情况自己还能说什么?自己和五条悟夏油杰一样,要比一级咒术师厉害的多?   用实力证明,比说活更为简单些。   想到此,时雨浅不再犹豫,天蓝色的寒气从手中天丛云剑蔓出,顷刻间,黑暗的房间内变成了一个天蓝色的冰晶世界。   冰层封盖住了墙壁和屏风,天花板上摇曳的木盏被冻成了一个冰锥,刚刚那几名针对时雨浅说话的老者,也被时雨浅被动的人形冰雕。   “你在干什么?”冰的世界里传出了高层其余人的惊呼声。   时雨浅吐露出一口白色的寒气,“不是你们说我没有实力祓除八岐大蛇吗?我现在不是正在用现实证明吗?”   “阻止其余咒术师进入帐,我也只是担心一般的咒术师会被我的“冰”冻结到,影响我的战斗,至于五条悟,夏油杰,特级咒术师,是我认定的强者,我不说可以放这些人进入帐吗?”   “怎么样,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敢怒不敢言的众人,生怕时雨浅做出更过分的事情,自觉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最后,依旧是那个温和的女声,“好了,证明的很不错,收回你的术式,你现在可以走了。”   点了点头,时雨浅将插在地上的天丛云剑拿起,天蓝色的结冰层慢慢退却,寒气消融进空气。   冷风呼啸,众人感觉像是来到了冰窖一般。   时雨浅转身走到门口,屏风之下穿著和服的女子挑眉看著仍处于冰块的几位老人,她本想叫住他。   可时雨浅却突然自己停了下来,一双璀璨的黄金瞳注视著身后所有人。   “你们也是咒术师吧?”   “当我们向高专求援的时候,按理来说你们并没有像五条和夏油一样被吞噬宿傩手指的诅咒缠住吧?”   “那为何我从未见过你们的身影的身影,我弄不清楚,整天渲染著神秘,动不动就是审判之类的,没有一点价值。”   明明是几句讽刺意义极大的话语,此刻却没人反驳他   时雨浅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悲。”   他回身,左手轻轻挥动了几下,青色的火焰燃烧在了人形冰雕之上,天蓝色寒气渐渐散去,时雨浅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眼中。   会厅内的众人愣愣的失声,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对他们。   “可恨的家伙!”   “跟五条家的那小子一样恶劣,就是赤裸裸的第二个五条悟。”   披散著黑色长发,气质文雅的和服女子席地而起身,“各位,这次的事件就到了这里吧,再闹下去,丢脸的就是各位了。”   说完,她缓缓从后门离开了会议厅。   五重楼之下,坐在玉垣上的五条悟看著从顶楼泛出的天蓝色寒冰,不禁笑了起来,他兴奋地说道,“杰,你看果然按我说的才是最简单的方法吧。”   他从玉垣上跳了下来,“是该我们大闹一场的时候了。”   “老子早看那些老橘子不爽了。”   夏油杰不禁揉了揉额头,“怎么搞得,不说了不到最后时刻不要动用武力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同时朝前方走去,只是向前走了几步,他们就看见了走下楼的时雨浅。   时雨浅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他喃喃地说道,“明明只用了极其细微的咒力,可这个威力是怎么回事?感觉有点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抬头望去,时雨浅看向了迎面走来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呦~久等了。”   五条悟打量著时雨浅,他摸著嘴巴疑问道:“这么快就将那群老橘子干掉了?身上一点血都没有?果然,歇息久了的老橘子就是不行了。”   “呃”五条悟忽地抬头,“浅,你快走吧,我就当没看见你。”   “哈?”时雨浅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发生了什么?”   夏油杰再次望了望五重楼的顶端,他委婉地说道:“浅,你没对那些那家伙动手?”   “那刚刚上面的冰块是”   时雨浅脸一黑,“你们以为我傻掉了吗?”   “只是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术式而已,可好像有点做过头了。”   “不过好在事情应该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   “欸。”五条悟惊喜表情歇息了下去,“我还以为你把那些老橘子都干掉了呢。”   “真遗憾。”   夏油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悟,都说了不要生出那么极端的思想,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呢?”   “算了,算了,耽搁了这么久了,吃饭去吧。”   五条悟举起了手,“哟西~我们去吃寿喜锅吧,我知道东京有一家很好吃的寿喜锅店。”   “冲冲冲”   “最后出这扇大门的人买单哦!”   今天整个下午的时间几乎都是空闲的,吃饭的时候大家还叫上了硝子,以至于接下来的事件就变成了逛街,美食,和买东西。   和他们逛街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夏油杰会用咒灵帮助大家伙提东西,跟著五条悟则可以吃到各种好吃的糕点,美食,至于硝子,则会带著大家去玩各种新奇古怪的东西。   很新奇,很刺激的感觉。   时雨浅和五条悟慵懒地坐在树下歇息,一双死鱼眼无神的望著天空。   “悟,好累,好撑,走不动了,躺在这里算了。”   “我也是。”   硝子在前面喊著,“浅,悟,该起来了,我们要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   五条悟可怜巴巴的伸出手,摇摇晃晃,“再给我们缓缓。”   “已经过去三分钟了,谁叫你和浅两个每走进一个甜品店都尝尝,杰,帮忙让这两个家伙动一下。”   “收到!”   “走了,悟,浅。”   直到下午的五六点,时雨浅一行人才回到了咒术高专。   更晚的时间,时雨浅和五条悟玩了一会电玩,便回到房间开始尝试适应一下自己的术式。   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半,五条悟和夏油杰穿著睡衣敲响了时雨浅的房门,“嗨嗨,浅,我们来吃夜宵了。”   “白天还没吃够吗?”   “以我五条大帅哥的消耗来说,那些甜食只能算是小菜一迭。”   “吃什么?”   “我要牛肉面。”   “杰呢?”   “番茄蛋面吧。”   “稍等。”   等待的过程中,五条悟看著打开台灯的书桌前,好奇的问道:“浅,你刚刚在干嘛?还在研究咒术吗?”   时雨浅烧上热水回应道,“嗯,感觉与八岐大蛇战斗后,自己有了很大的提升,乘著这个时间,更精确的掌握一下。”   “你和杰的新咒术掌握的怎么样了?”   五条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老样子,反转术式成功的概率还很低,感觉还是差了一点点。”   夏油杰坐在椅子上回应道,“和悟差不多,关于极之番还差了一大截。”   听著两人的话,时雨浅心中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可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第59章 要分胜负的战斗。   十月的末尾,渐渐的进入了深秋,诅咒开始积蓄与匿藏,咒术师的日子也变得清闲了起来。   虽然咒术师偶然会出现整年都很忙情况,但2005年的秋与冬显然是对他们很好的季节。   几乎没有什么诅咒事件,甚至偶然会现身作乱的诅咒师也像老鼠一样销声匿迹了起来。   当然,或许来年的初夏会更加繁忙,但起码,眼下是值得享受与珍惜的时间。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人四平八躺成大字形倒在操场上的观赏台上,双眼无神地望著蔚蓝的天空。   白色的霜雪与蓝色的冰花从空中飘落,但现在可不是冬天,自然也不存在说这是正常的自然现象,这乃是人为的。   五条悟忍著疲惫从地面上抬起头,看著在操场上一次又一次塑起天蓝色冰山,他晃了晃脑袋,“杰,你说浅这几天是不是有点努力过头了。”   “从刚开始的体能训练,然后到现在的术式训练,光在这里堆起冰山都不止一两百次了吧。浅他还有咒力和精力?”   听著五条悟的话,夏油杰用手撑著自己的身体从地上爬起,他凝视著下方吐露白色寒气的人影,认同的说道:“的确是有点的努力过头了。”   “或许是还没走出上次事件的阴影。”   “真是的,明明都过去了那么多天了。”五条悟推了推眼眶上的墨镜,六眼的光芒略微黯淡了些,“说到上次,如果我掌握了长远距离的瞬移话,你说我能不能及时赶到救下良间他们?”   “谁知道呢?”夏油杰不由吐了口长气,“可每次都把同伴的死归咎到自己身上的话,那会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吧。”   “我觉得究其真正原因,大概还是因为普通人太过于弱小了,才会导致我们咒术师有时候不得不选择放弃自己的性命去拯救他们。”   “哈?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样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五条悟扭头看向夏油杰不解地问道,“你不是一直强调保护弱小本就是我们的责任吗?现在是怎么回事,脑子转不过来了?”   “你说的很对,悟,保护弱小是我们的责任,我也只是有感而发,仅此而已。”   五条悟摇了摇头,“有时候我还真是理解不了你的真实想法啊,杰。”   “呵。”夏油杰以一声轻笑止住了这个话题,转而继续将两人的话语转向了另一方,“感觉浅又变强了,无论是身上的咒力,还是术式的精度与输出。”   “这家伙还真是厉害,你说上次我们联手都没能拿下他,现在如果再遇见他会怎样呢?”五条悟巴了巴嘴,“不会联手都输给他吧?”   “嘶~听浅说在打八岐大蛇的时候他已经能够自由使用反转术式了,加上咒力与术式的提升,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怕。”   五条悟从地上爬起,“不行,我得赶紧掌握反转术式,要不然我们最强的名头不保了,杰,你也努努力。”   他站在观赏台的阶梯上向时雨浅喊道:“浅,五条大帅哥来跟你一起奋斗了。”   “欸,通宵玩桃铁的你缓过神来了?”   “一点问题都没有哦。”   五条悟瞬身而至,他单手放在时雨浅的肩膀上,“话说,浅,施展反转术式是一种什么感觉啊?”   “反转术式吗?”   “嗯嗯嗯”   “大概就这样[啾啾],然后那样[噔噔]发挥一下灵感.就差不多了。”   五条悟摸著下巴边点头边沉声说道:“原来如此,是这样吗?我大致清楚了。”   半小时之后,夏油杰从观赏台上带著两瓶水走下来,“给,你们两个人别太拼命了,待回还要上夜蛾老师的课。”   “谢了,杰。”   “哦,谢了。”   三人在原地歇了一会,便慢悠悠的前往了教室。   走过长长的廊道,推开屏风,夜蛾正道和家入硝子正坐在教室内。   五条悟欢快的和他们打著招呼,“大家好啊,我们来上课了哦。”   家入硝子玩著手机,打趣地说道:“哦,今天的迟到大王们没有迟到了,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现了。”   “什么啊?硝子,你这话说的也太伤人了吧,我们平时都是由于有事情耽搁了,要不然是不会迟到的,你说是不是,浅。”   “没错,没错,我们可是尊老爱幼,热心激情的高中生,迟到的路上总是在帮助别人。”   硝子毫不在意地说道:“一直说冷笑话就不好笑了,而且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好了。”讲台上的夜蛾正道阻止了吵闹的几人,“很不错,第一次上课没有迟到,希望你们几个家伙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各位回到位置上去,我们要开始上课了,今天我们要讲解的结界术中.”   专注的时间总是走得格外的快,不一会就来到了中午。   夜蛾正道讲述的课程也到了最后,“好了,今天的课大概也就上到这里了。”   “下面的事是关于你的,浅,上次京都的任务高层都看过了你提交过的任务报告,再加上京都府立咒术高专也提交了任务材料,这件事情到这也就结束了。”   “至于你之后出行任务,还是和五条和夏油他们一块吧。”   时雨浅举手示意道,我出任务不可以一个人吗?”   夜蛾正道摸著下巴,“关于这点,虽说是一级咒术师出任务实力上是够了,但是从高专一年级的身份上来说经历还是太浅了,即使是二年级也会采取更加稳妥的团队方式执行任务。”   “只有到了三年级或是即将毕业的四年级咒术师才会单独行动。”   “浅,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夏油杰和五条悟也有点疑惑。   时雨浅继续说道:“只有一个人的话,感觉才不会被拖累吧。”   “拖累?”夜蛾正道疑惑地问道。   “我感觉现在的悟和杰的话,有点弱了,大概率会在之后的任务中拖累我完成任务。”   “哈?”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回头看向面色平静的时雨浅,“你这家伙在这吹什么牛?”   “浅,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了吧。”   “没有哦。”时雨浅看向了右边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璀璨的黄金瞳亮了起来,“我说的都是事实。”   “需要我再重复的说一遍吗?”   带著笑容,很是沉稳,时雨浅逐字逐字地说道:“我觉得现在的你们真的很弱欸。”   家入硝子撇了一眼时雨浅,“我没听错吧,浅这是在挑衅悟和杰?”   “真是见鬼了。”   明明知道时雨浅并不是这种嚣张的人,可现在却是事实却赤裸裸的摆在她面前。   “看这架势感觉像是要打起来了,不妙啊。”   硝子偷偷摸摸地拿出兜里的手机,在这激烈争斗的过程中,她快速比起手势拍了几张照片,然后一迭影地溜出了教室。   夜蛾正道也像是见鬼了一样,“什么情况?”   “那个谦虚的时雨浅浅去哪去了,虽说知道在任务中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但性格变成这样也太奇怪了。”   无奈,他摇了摇头做起了和事佬,“浅,够了,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别太过分。”   看著场下势如水火的三人,夜蛾正道头疼不已。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说完,时雨浅一把推开桌子,径直地掠过两人,走出了教室。   刚走出教室,那双璀璨的黄金瞳便歇了下去,时雨浅顶著一双死鱼眼垂著头走在廊道上,“刚才我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一点。”   “不过,不知道刚才自己演得怎么样,他们相信了自己没有?”   时雨浅悠悠地走到了教学楼门口,硝子正倚在墙上叼著根棒棒糖看著手机。   “哟~硝子,怎么在这呢?”   硝子抬头看向了时雨浅,“你也出来了,没跟悟和杰打起来?”   “走的比较及时,差一点。”   “演的不错。”硝子按著手机按键说道。   “哈?”时雨浅抬头看见了那双明亮且带著笑意的眼瞳,“什么啊,就被看出了吗?我还以自己表现得挺好的呢。”   “太拙劣的演技了,悟能不能看出来我不知道,杰是肯定会看出来你是故意的。”   硝子继续补著刀:“要是你演的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人物,以你这种性格和样子应该不会被人看出来,至于嚣张,霸气,与你不搭边哦。”   “.硝子,你这也太伤人心了。”时雨浅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为什么这么做?”   “悟和杰最近不是碰到壁垒了吗?我帮帮他们。”   “是这样吗?”硝子收起手机放回兜里,“难道怕不会打架后被夜蛾老师教训,才故意这样做的。”   “被发现了.糟糕”   空荡荡的教室内,夏油杰和五条悟以另类的姿势瘫坐在桌子上。   五条悟似乎还是有点似懂非懂,“杰,你说刚刚浅为什么说那种话啊?”   “真是的,他不会真觉得我和你很弱吧?”   夏油杰从凳子上站起,双手插兜,向教室外走去,“悟,该走了,去找浅吧。”   “什么意思。”   “教训一下某个嚣张的人,给他上一课。”   五条悟瞬间来了精神,“该死,上一次我就想这么做了,两次三番被终止的战斗,也是时候该分出胜负了。”   年10月25日,下午1点整。   都立咒术高专的男生宿舍。   时雨浅坐在卧室的书桌旁,计划着自己未来的咒术,“极之番,效果模板:达到类似五条悟那样的全方位防御术式;达成方式:利用式神起到代替六眼的效果,至于无限的滞停之力,则用寒气代替,似乎很可行.”   “青之火,术式详情一,治愈.”   “.提升关于[一念冰间]“永冻”效果的次数与时长.”   就在他刚刚准备动笔要继续写下去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来了吗?”   “时间的确也差不多了。”   时雨浅从门口站起,扭了扭自己的身体,正准备去开门时,可下一刻,整扇门便塌了下来,太阳的光芒照射进来。   五条悟脚踏在门板上,白色头发映衬著阳光,黑色墨镜下六眼的光芒锋利无比,“浅,是时候让你接受到来自我和杰的毒打了,放心,我们会让你认识到“强者”和“弱者”的。”   “受死吧!”   夏油杰跟在时雨浅身后,神情冷峻,他的身旁飘著一个披散著黑色长发,手持大剪刀的咒灵,“浅,别死在这哦。”   时雨浅还在愣神中,苍蓝色的能量球就被五条悟弹射了出来。   “苍!”   “混蛋,不要在我房间里干架啊!要打出去打。”   说话的间隙中,天蓝色的寒围绕在了“苍”的周围,随著蓝色球体不断向内收敛,一个向内扭转的漩涡冰雕掉落在了地上。   “苍”在爆炸的前一刻被冻结了起来。   时雨浅叹了口气,“差点就来不及。”   五条悟站直了自己的身体,他摸著自己的下巴,苍蓝色的眼瞳打量著掉落在地上的冰渣子,像是在说:“真的假的。”   “喂,杰,悟,出去打呗。”   夏油杰匆匆的回了一句:“今日的风有点喧嚣啊。”   你说什么?我们听不见欸。   下一秒,周围的环境瞬间被改变了,时雨浅来到了一个长楼建筑物的阴影世界,这是夏油杰身旁裂口女的简易领域。   女人悬浮在建筑物的高空,披散著黑发,手中剪刀微微晃动,虚幻空洞的声音伴随著女人扭动脖子的咔咔声传达到时雨浅耳朵里。   “我我漂亮吗?”   尖锐的牙齿与血盆大口而展露在空中。   时雨浅叹息道:“哎,上次就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黑暗中,剪刀的锋芒瞬息而至,与此同时,时雨浅身边溢出的天蓝色寒冰也飘散了出去。   极致低温的寒气,瞬间就冻结了简易领域的一切,剪刀,连带著裂口女一起被冻成冰晶。   时雨浅轻轻挥动著手,冰花散落,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可也就是趁著裂口女那必须回答问题才能发动攻击的不可侵间隙,五条悟在时雨浅卧室内布置出了复数的“苍”,而且这一次他控制“苍”的时机很好。   四个蓝色的能量球体,几乎等到时雨浅现身的第一时刻就炸了开来。   空间向内扭曲,“苍”形成的漩涡中心正是时雨浅,房间内的一切被巨大的吸引力撕扯开,墙壁碎裂成无数碎小的石块,纸张飞舞。   时雨浅的卧室变成了一片破烂的废墟。   天空之上,几只黢黑的乌鸦盘旋在宿舍楼上,腥红的眼眸直视著楼内的一切,它们将画面投递到另一边。   大家中秋节快乐!   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第60章 碰撞。   都立咒术高专,女生宿舍。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正拉著小椅子围绕在电视机旁实时观看著“高专男子一年级武道大会”,俨然一副吃瓜的模样。   庵歌姬刚往口中塞进一把爆米花,可下一刻电视里的战斗便打响了,她猛然咳嗽了几声,一只手握住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疯狂地向后伸去。   一杯水被递到了歌姬手中,“给,姬子前辈。”   庵歌姬连续喝了几口,一阵咕隆才缓过气来,“太好了,终于缓过来了。”   “多谢你了,硝子。”   接著,庵歌姬双手握紧拳头,“冥冥,快来,打起来了!”   “乌鸦的视线会同步给我,即使不在电视机前,我仍然会知道发生了什么。”穿著束腰女士黑西装,绑著高马尾的冥冥靠在床头说道。   某个白发财迷的内心:如果将六眼的战斗卖给高层,肯定会大赚特赚一笔的吧,定个什么价才好呢?真是的,天降横财   笑容溢出在了脸上。   “是这样吗?”庵歌姬呢喃了两句,她回头环视了一周,发现只有三个身影时,开口问道:“源衣还没有回来吗?话说这段时间即使没有任务,也很少看到她的身影呢。”   家入硝子叼著棒棒糖,颇有兴趣的看著电视机里的战斗回应道:“应该还在剑道室练剑吧。”   “九条前辈超努力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为特级吧。”   庵歌姬点了点头,“也是。”   “算了,我们还是看看一年级的战斗,哟西~快把五条悟那个混蛋揍一顿吧。”庵歌姬张牙舞爪著,眼神中直冒火光。   “想想那家伙的欠揍的表情,如果不是他的那层无限,说什么我都要给他来上两脚。”   硝子看著屏幕,“这可是二对一欸,应该很难出现一边倒的情况吧?”   倚在床头的冥冥忽然开口说道:“硝子,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时雨说好像是五条和夏油在咒术上遇到了瓶颈,想通过战斗帮他们突破。”硝子摇了摇头,“可我觉得更像是男生之间的胜负心大比拼,应该是想分出谁最强吧。”   “欸。”庵歌姬抿著嘴,“真是无趣的好胜心。”   冥冥笑著说道:“原来是这样嘛。”   “这样的话,给录像贴上名字,价值就更大了,叫什么好呢?无下限术式和咒灵操术为突破极限的一战?感觉还不错呢。”   被“苍”引起的爆炸向内如同漩涡一般席卷著周围,五条悟和夏油退出到房间外,从高处跳落到宿舍的庭院中。   斜阳的金色光芒照出了斑驳的树影,夏油杰伸手遮住光芒向高处漫出黑烟的房间看去,他轻声说道:“悟,你说我们会不会下手太重了些?”   “浅应该还好吧?”   五条悟歪头打量著,可只是一个间隙的时间,他就带著还在待在原地张望的夏油杰向后闪去,身影连续闪烁了两三次。   被放落的夏油杰缓过神来,定睛向前看去,时雨浅出现在了之前他俩的后面。   “怎么回事?”   “不愧是六眼,反应和视野可真厉害。”   三人心思各怀诡异,尤其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都有一丝困惑。   那种迅捷的大范围的攻击都没有用吗?而且,在“苍”爆炸的时间里,他好像还做了不少的事情。   手中的丛云剑,羊皮笔记本,时雨浅带出了不少的东西,从物体的完整度来看,是在爆照前就带出来的。   是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夏油杰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五条悟摘掉眼眶上的墨镜放入口袋,银白色的头发,延展天空的苍蓝眼瞳,沾染上著金色阳光的绒毛,俊秀的外表彰显出少年的意气与风发。   他大笑著开口:“浅,很不错嘛,现在是打算用上丛云剑拼上全力了吗?”   “来吧,没关系的,今天我和杰一定会把你打得屁滚尿流的,别哭著求饶哦,我们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时雨浅哀怨了两声,“悟,我都说了出来打,你们看看,把我的房间弄成什么样子了,我不管,今天你们两个挤一间房,剩下的一间归我了。”   “赢了的话说什么都没有关系,输了的话就睡大街吧,浅,算是为白天的无礼之言道歉了。”夏油杰走到与五条悟并行的位置轻笑地说道。   时雨浅将身上的东西放落在地上,为了不被待会的攻击摧毁,他用天蓝色的寒气将这些东西全部冻结成了坚固的寒冰块。   手中天丛云剑也被时雨浅插入地面,凉凉的微风吹动著他额前的黑色碎发刘海,璀璨的黄金瞳在此刻显得桀骜不已:“放心,我是不会睡大街的,还是你们早些挑好自己要挤的房间吧。”   时雨浅笑著继续说道:“顺带一提,这次我是不会用上丛云剑和领域的,输了的话,各位就承认自己的弱小吧。”   “狂妄,那样的话你连[无限]都破不了。”   只是反驳的话音刚刚落下,时雨浅的身影便出现在五条悟身前,苍蓝色的六眼将最深层面的消息反馈给了五条悟。   “六眼捕捉到了时雨浅的身影,但是,自己动不了。”五条悟的大脑仅在某个瞬息解析著所得的所有信息,“还是和上次一样身体反应不过来?不对,比上次要快太多了。”   “不会是瞬移,那这是”   夏油杰的嘴巴还是微微张开的,庭院中被风吹落的枯黄树叶还漂浮在空中,“时间!”   “飘散的天蓝色寒气降低了浅周围空间的热运动,其濒临的速度现在已经无限接近于光了,比之前的苍白色寒气和雨雾态寒气厉害得多。”   “而且,天蓝色的寒气正在全方位的接近我的[无限],浅将术式的对象扩张到了时间与空间,并且是通过“束缚”过的“规则性”冻结。”   “怎么可能做得到这样呢?或者即使做得到这样也应该会有缺陷吧。”   一层天蓝色的寒气完整笼罩在五条悟的[无限]上,现实中一层绵延的冰层完整覆盖了他,没有瞬间的迟疑,时雨浅单手伸出,天蓝色的冰花碎裂,寒气侵染向五条悟。   “危险!”   [无限]被术式扩张到“空间”的规则性冻结,然后被破开了!   五条悟的六眼散发著苍蓝色的光亮,就在时雨浅手中的寒气即将触及到他时,利用“苍”来压缩坐标的瞬移再次发动了。   五条悟闪开了!   飘零在空中的枯黄树叶继续向下落去,夏油杰的视线快速挪动到了时雨浅和五条悟身上,望著突然改变位置的两人,他心中再次充满了疑惑。   “究竟是怎么回事!”   “斥力。”时雨浅喃喃说道,“最后0.1秒内,一股很大斥力阻碍了寒气的运行,导致没有冰封住他。”   “运气,还是新咒术开发成功了?”   时雨浅脑海闪过著这样的念头。   五条悟大口喘著呼吸,他悠悠的说道:“差一点点就被浅你冻成冰块了啊。”   “真是可怕欸。”   “这样的咒术,也难怪会说出我们很弱这种话了。”   夏油杰没有理会说话的两人,单手一挥,一个个黑色的骷髅从地面里爬出,将时雨浅包围的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一尊脖缠人头骨念珠的独眼忿怒尊出现在时雨浅身后,巨大手掌直直朝著他压了下去,凭空荡漾的风压倾泻而下,阴影遮天蔽日。   璀璨的黄金瞳回眸瞥视夏油杰,天蓝色的寒冰席卷而出,流动的寒冰宛如蔓延的水,冰封万里,塑冻一切,时雨浅的身影越过了层层冰雕来到夏油杰身前。   “好快!”   夏油杰身体本能的朝著后面退去,可一只冒著寒气的手率先附著了他的肚子上,天蓝色的寒冰从他肚子上开始凝结成冰块。   黄金瞳直视著夏油杰漆黑的眸子,“虽然攻击手段很多,但是并没有足够强的杀招与精彩的手段,杰,你真的很弱欸。”   “比我和五条差远了,如果只是这种程度,你已经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时雨浅的话语落下,夏油杰就和他的咒灵一样,被冻成了栩栩如生的冰展品。   而他的两句话,也在此刻夏油杰脑海中不断回响。   “你,真的很弱欸,已经被我和悟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浅,过分了吧。”五条悟脸上的嬉笑完全消失了,换而来到的是无尽的冷意。   时雨浅轻拍著夏油杰所化的冰雕,“哦,没问题的,刚好冰冻到杰无法挣脱的程度,也不会威胁他的生命,他还能听到我们的说话,你瞧,杰的眼皮跳动呢。”   五条悟面色阴沉,苍蓝色的六眼无与伦比的明亮,他缓缓的开口说道:“真怕我自己忍不住你的这个样子,从而失手杀掉你。”   “哦,没关系的。”时雨浅扯出一个笑容,可这时在五条悟眼中看来,这个笑容却很是恶心,“被你杀掉也没关系哦,悟。”   “而且,现在只有这种程度的你,根本做不到。”   燃烧著金色火焰的黄金瞳凝视著五条悟。   两人的身影晃动,时雨浅溢出的天蓝色寒气变成了更加浓厚的苍白色寒色,对咒力极度敏感的六眼第一时间捕获了这条信息。   “果然,不能一直利用天蓝色的寒冰来冻结空间与时间嘛。”   五条悟加快了自身用“苍”对坐标的压缩,高平率的瞬移加上六眼对咒力极度敏感,他表现出的迅捷竟丝毫不逊于时雨浅所处的速度。   两人的快速在地面上交换攻势,空气中几乎捕捉不到这两人的身影,只听见风呼啸的声音与爆炸的嘶鸣声。   天蓝色寒冰中的人影观望著两人的战斗,内心中的心思只对自己一人倾诉。   时雨浅望著空中不断闪烁的身影,“苍”的身影浮现在他的周围。   “利用无规则的快速瞬移,不断投掷“苍”,真是无赖的技巧。”   “可如果只是这样,术式的手段和技巧都太过于浅薄了。”   寒气再次替换成天蓝色的寒气,漫天蓝色的能量球体顷刻间就被冻结了起来,五条悟本能的将自己与时雨浅的距离拉到最远。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时雨浅的身影率先靠近了五条悟,面对[无限],时雨浅依旧采取了同样的方式破解,只是原本的1s的时间冻结被他延展成了1.1s,也就是说,这一次,无论五条悟是否用出那股排斥力,都不会影响他的结局。   事实也的确如此,时雨浅散发的天蓝色寒气瞬间就冻结了五条悟,继夏油杰的第二条人形冰雕出现在空旷庭院中。   “哎,打完收工。”   “有种还没有八岐大蛇强的感觉,悟,杰,这就是你们全力了吗?还真是失望的,原本以为会更强一些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吹吹牛。”   “最强吗?不过是个虚言。”   “而且,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时雨浅瞥了瞥被冻成冰雕的两人,重新回到自己摆放物体的地方,他将自己的手机开机,一阵闹铃声响起。   时雨浅小步走到夏油杰和五条悟旁边,轻快的比起手势拍起了照片,“悟,杰,不要怪我哦,留个纪念。”   “哦,顺便一提,只要是攻击足够强的话,有时候我的寒冰是动不住的。”   “不过,以你们现在水平根本做不到那样吧,即使是以后做到了,我在那时也应该变得更强了吧。”   “一辈子待在身后的感觉应该还会不错。”   “真弱。”   嚣张且恶劣的话一字不差的传达到夏油杰和五条悟耳边。   时雨浅抛了抛自己的手机,朝著丛云剑走去,“咒具和领域也没用上,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吧,今天睡谁的房间呢?”   “很难抉择啊。”   突兀的,一道腥红的冲击如同长矛一般从时雨浅耳边而过,抛弃起的手机被这条能量波洞穿,宿舍大门被轰然炸开了。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还太早了一些,浅?”   天蓝色寒冰不断碎裂,五条悟佝偻著身子缓缓抬头起身,六眼散发出无语伦比的光芒,沐浴在阳光之下的他,宛若新生。   另一边的寒冰同样碎裂,夏油杰身上肆意流动出幽蓝色的咒力,雷光乍起,骇人的压力如山海一般向周围袭区。   时雨浅回身望著他们两人,脸上笑容浮现的同时璀璨的黄金瞳愈燃愈烈,天蓝色的寒气不断从他身边泛出,时雨浅将自身状态拉到了最好。   “果然和我想像的一样你们能够做到的嘛,请尽情享受你们超越自己极限的感觉吧。”   “放马过来,我会接下一切的!”   同是天赋远超众人的两人,本应懒惰和自傲推迟一两年才会领悟的咒术,却因某人的到来与压迫在如今便用以贯彻于现实。   虽有手法有些粗劣,但足以看见其之上散发的耀眼光芒。   天赋,灵感,努力,机遇一一展现。   倒挂悬浮在天空宛若天神之姿的五条悟,身后出现巨大幻影漩涡散发著不详与魔王之态的夏油杰。   以及屹立于大地之上身后涌现无尽天蓝色寒冰好似冰帝一般的时雨浅。   三方鼎立,咒力倾泻不断碰撞。   仅凭咒力压迫,狂风肆虐,墙石开裂,漫天树叶迎风飘散,明亮的环境短暂陷入黑暗的阴影之中去。   “凋零之十二叶落红莲。”   “虚式,茈。”   “极之番,漩涡!”   此间,终不该是一人的孤独,而是三人的起舞! 第61章 败北者。   “不管怎样都不能输,被这样轻松打败也太羞耻了!”   “咒力运转的再快些,更快点啊。”   “老子可不会输的。”   五条悟悬浮在空中,感受著无比新奇的一切,“现在这个世界给我的感觉很愉悦啊,就感觉自己像是无所不能了一样,什么都可以做得到。”   倒转之中,他看见天蓝色的无尽寒冰,看见了缠绕著雷电的巨大漩涡,“大家都很强嘛。”   “哈哈哈那就一决胜负吧!看看谁究竟才是“最强”的。”   五条悟撤下了包裹自身的无限,让自己得以最高效的方式进行输出。   “术式顺转,苍。”   “术式反转,赫。”   蔚蓝色的球体与猩红色的球体碰撞,宛若暗色星空的虚式茈弹射而出,假想的无尽质量倾泻而出,“茈”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地面碎裂。   这是五条家内部也鲜有人知的招式。   将顺势术式“苍”和反转术式“赫”重迭,生成可以弹射出去的假想质量,直接表现为可以切割空间的能量波。   夏油杰凝神注视著时雨浅,回想著他冰封自己前所说的那两句话,“杰,太弱了欸。”   “如果只有这种程度,已经被我和悟狠狠的摔在后面了哦。”   “混蛋!”夏油杰面色逐渐狰狞,虽然知道是浅为了激他而故意说的话,但真是让人很不爽啊!   有时候不想吞服那就像是处理过呕吐物的抹布般味道的咒灵,但自己也会强忍著恶心为吞服它们寻找理由。   “保护弱者,是强者应该做的事情。”   “自从你们愈发强大后,不想被你们甩的很远有时候也是我的一种理由啊!”   哪怕是再弱小的咒灵他也不会放过,积少成多,聚沙成塔的话,在某一瞬间到来的时候,它们也会变成十分恐怖的,那是甚至可以决定胜负走向的力量!   由整整上千只咒灵撮合凝成的漩涡,能够一次性的释放出自己掌握所有咒灵的咒力,这是来自一众诅咒的愤怒,亦是我的嘶吼。   “去死!”   空间隐隐颤动,一边是倾泻而来的假象质量,一边是成千只咒灵的咒力冲击,联袂而来的恐怖杀招掀起巨大狂风吹拂起时雨浅的刘海,明亮璀璨的黄金瞳迎风燃烧。   “我艹,不留一点情面,你们俩是真想杀了我啊!”   ,我有点后悔了。”   话虽是这么说道,但时雨浅手中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缓。   右手食指与中指比出剑指,身后天蓝色的寒冰幻化成十二叶夹杂著蓝色冰霜的飘零红叶,紧接著红叶在他指尖汇聚成圆圈,相互迭起成花骨朵。   寒冰显化的冰晶红莲飞向了那巨大的暗色能量球和夹杂著雷电的咒力冲击。   蓝与黑的爆炸在三人的相交处散开,黑色的蘑菇云下赤红色的光芒向四周冲击开,地面上的石块层层浮起,庭院中苍劲的大树,整栋宿舍楼,包括时雨浅三人都淹没在其中。   天空中近距离观察的乌鸦也被蘑菇云吞没,爆发的能量瞬间就杀死了它们。   不逊色于一般洲际飞弹打击爆炸而产生的威力。   都立咒术高专的女生宿舍。   家入硝子和庵歌姬正看得精彩要分胜负时,明亮的电视机屏幕变成了黑白色的。   “欸,画面呢?电视机坏了?”   庵歌姬走上前东瞧瞧西敲敲,一阵捣鼓,“可恶,明明都要看见五条悟输了。”   冥冥从床上走了下来,她淡声说道:“并不是电视机坏了哦,而是我操控的乌鸦死了?”   家入硝子疑问道:“冥冥前辈的乌鸦不是在天空上吗?为什么会攻击到呢?”   “并没有多高,大概在三十米左右的上空,显然,那在他们攻击的范围内。”冥冥摸著下巴沉声说道:“如果按照乌鸦传达的最后画面来看,爆炸的左右大概在60米左右。”   “换而言之,以他们为半径的60米内,所有东西都会被摧毁。”   硝子和庵歌姬还想说些什么,耳边就传来一声巨大轰隆声,宿舍的玻璃隐约在颤动,这已经是距离他们两三百米开外的地方了。   没有迟疑的,庵歌姬小步走到窗口,眺望向远方,清晰可见的黑色蘑菇云仍在上升。   “硝子,我觉得你要快点赶过去了,在这般剧烈爆炸的内部,他们不可能不受伤的。”   家入硝子也走到了窗口,“还真是能惹麻烦的三个人,夸张的术式威力,夜蛾老师估计又要疯掉了吧。”   “冥小姐,准备去哪?”   清冷的声音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的冥冥,房间内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倚在墙边的身影。   “源衣?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哟~这不是九条小姐吗?有何贵干?”   九条源衣缓缓走到了冥冥身边,“冥小姐,这么著急是准备去做生意吗?”   “怎么,九条小姐是要考虑跟我做买卖吗?”冥冥脸上笑颜如花,“今天的运气还真是不错呢。”   “我想要独家的观赏权,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也不习惯和别人分享东西。”   “那样的话,东西的价格很贵的哦,毕竟,需要它的可是一个庞大的群体。”   “会给你一个合适的价格的。”   冥冥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那么,交易成功。”   夜蛾正道整理完了手头上的资料,喝了口水,打了窗户,午间的太阳透了进来,秋风徐徐的吹著,微微凉的感觉让人很是舒服。   “是一个适合午休的日子,恰巧今天也有点累了。”   想著,夜蛾正道挑选了个阴影处,将黑色的皮椅搬到了那,他带上眼罩,披了件衣服,就这样摇摇晃晃的开始休息了起来。   十月的风总是轻快而诱人的,夜蛾正道的心思沉了下去,睡意愈浓。   一声突兀的爆炸让他激动得跳了起来,“什么情况?”   夜蛾正道顺著黑色皮椅滑了下来,他急忙拉下自己眼罩,“有诅咒师袭击高专?好大的胆子!”   他快速地小跑到座机旁边,准备拨通电话,视野恰巧望向了窗户外那朵盛大的蘑菇云,他忽地认识到此次事件的危机了。   “绝对的一级事件,很强嘛,难怪会来袭击高专。”   “恰巧那三个臭小子都在高专内,这件事就交给他们去处理了。”   正当他准备按下报警键,第二眼再次瞧见那边时,夜蛾正道发现那地方他好像有点熟悉,“那是,男生宿舍?”   “只有五条悟他们在那了吧?”   “又是那群臭小子搞的?天元大人的结界警报没有响起,真是他们!该死!”   夜蛾正道怒火中烧,不自禁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稍微缓了缓自己的情绪,他拨打著那三个问题小子的电话,可惜没有一个电话接通,就连每次都会接电话的时雨浅这次也没有接电话。   回想著白天上课后那三人的态度,不会是打起来了吧?   犹豫中,夜蛾正道拨打了家入硝子的电话,“喂,硝子。”   “夜蛾老师。”   “你现在在哪?”   硝子望了一眼四周,“操场,我正准备去男生宿舍那边走去,五条,夏油和时雨打起了来哦,应该都受了伤。”   夜蛾老师的眉头皱得很厉害,“爆炸也是他们弄出来的?”   “没错哦,真的好厉害的,整栋宿舍大楼周围都被炸没了欸。”   “马上去那里!治好他们赶紧叫他们来教室一趟。”   “我知道了。”   视线回到爆炸后的咒术高专男生宿舍。   爆炸的蘑菇云渐渐升空,地上的光影也逐渐的显现了出来。   以他们三为半径的60米,周遭的住屋,树木,都被炸成了焦黑的灰末,完整的石头块都没有看见。   一个巨大的圆形深坑出现在原本的庭院中,焦黑的土地上泛著雷电和天蓝色的冰霜。   陷入地面里的,一柄插在地面中的太刀,还有三个血肉模糊的人影,一个人站著,两个人趴在地面上。   时雨浅看著周身破碎的衣服和各处溢出的鲜血,“还真厉害,差一点就和你们一样趴在地面上了。”   “剩下的咒力也不多的啊。”   “太强了,悟,杰。”   他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青色的火焰冒出在三人身上,裂开的伤口和焦黑的皮肤正在快速的愈合,就连他们那干枯的咒力似乎又积累了一些。   过了一会,夏油杰和五条悟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两人望著身上染出的青之炎,“这是术式反转吗?感觉有点不像的样子。”   “在治愈伤口,速度似乎要比反转术式还要好一些。”   擦拭著身上的鲜血,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对视了一眼,他俩竟默契的再次朝时雨浅发起了进攻。   “哈?杰,悟,你们干什么?不讲武德,我没咒力了啊!”   时雨浅本能向后跑去,“最后的咒力都给你们治疗了啊,而且二打一是不公平的!”   “我要报警了,欺负人啊。”   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放心,浅,我们不用咒力。”   单凭肉体搏斗,时雨浅不是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放倒在了地上,拳头不由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浅,还弱不弱?”   “不不不,悟和杰是最强的!我错了。”   “呵,现在认输已经太迟了,受死吧。”   张牙舞爪的两人一次又一次将快跑了的时雨浅拉了回来,时雨浅被砸成了大猪头。   “谁来救救我。”   夏油杰不留情面的挠著时雨浅嘎吱窝,五条悟则挠著他的脚。   “我错了。”   “没用的哦.”   叼著棒棒糖的硝子跳入了深坑中,她蹲在地面上打量著吵闹的三人,“哟~你们三人没事啊,看样子还玩得挺开心的嘛,夜蛾老师叫你们过去哦。”   “哈,硝子,快救救我,我受伤了。”   五条悟一脸不解的问道,“夜蛾老师叫我们,怎么了吗?是任务?”   “大概是宿舍的事情吧,你们看看周围都被你们毁掉了哦。”   五条悟和夏油杰茫然地看向空无一物的四周,“糟糕了,夜蛾老师要骂人了。“   “杰,都叫你不要先动手了。”   “哈?什么啊,悟,不是你先丢“苍”的吗?”   对完话的两人齐齐看向了爬向洞坑之上的时雨浅,“没错,一切都是浅的问题。”   某人含泪接下了一切。   教室内,五条悟,夏油杰和时雨浅并排以士下座的形式跪倒在夜蛾正道的面前,夜蛾正道面色严肃地拿著戒尺来回不断踱步。   五条悟举起手:“夜蛾,能不能不要一直晃悠了,我、浅和杰的眼睛都要出现幻影了。”   “谁先出手的。”夜蛾正道语气严肃。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目光同时看向了时雨浅。   “又要我背锅?”   时雨浅来回对视,最终还是举起了手。   “没错,我是背锅大王—时雨浅!”   夜蛾正道没有客气,即使是面对认错的时雨浅,三个人每人还是都被打了十个板子。   “每个人再写五千字检讨。”   “哈?五千字?”五条悟眉头皱起。   “有什么问题吗?”   夏油杰和时雨浅堵住了五条悟要说话的嘴巴,现在这个样子,再说下去的话估计会罚得更重了吧。   “没有。”   夜蛾正道继续说道:“寝室重建得费用,你们三个人平分,在宿舍没有修好之前,你们就住在教室了。”   “之后,除非诅咒师袭击高专,要不然你们三个不允许在高专内使用咒力和术式。”   “否则,呵呵。”   夜蛾正道郑重地敲了敲手中的戒尺。   五条悟嚷嚷地想说些什么,可他至始至终都被夏油和时雨堵住了嘴巴。   只听得“嘟嘟嘟”的一阵嘟哝声。   “对了,为了应对高层,你们大概会背上记过处分,表现好点我会早点撤销你们的处分的,不要在高专里胡闹了,你们再打下去,下次整个高专都要被你们打没了。”   夜蛾正道咆哮地说道。   夏油杰和时雨浅三个人像是小虾米一样疯狂点头,五条悟也被被动的带动著。   看著现在乖巧的三人,夜蛾正道点了点头,“这样才像我夜蛾教出来的学生吗?总是那么胡闹干嘛呢?”   说完,夜蛾老师走出了教室。   三个人沉默的坐在教室内,只有时雨浅在写著检讨。   五条悟和夏油杰趴在桌子上休息著。   “好无聊,寝室被我们炸掉了,新买的游戏全都没有了。”   时雨浅回望了一眼夏油和五条,“你们不写吗?”   “三个人交一份一样的也没关系的吧?”   “哈?”   原来小丑是我自己。   夜晚间的教室,三人将桌子推在一起,铺好被褥。   “感觉夜蛾老师也不是那么无情了,这还特意给我们留好了一层被子。”时雨浅抱著被子走进教室。   “只有一床?”   “悟,就别抱怨了,三个人挤一挤算了,我们还要撑一段日子,小心抱怨过后,夜蛾老师连这一床被子都收走了。”   五条悟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那我要睡中间。”说完,五条悟便像个小孩一样趴在了中央。   “这么著急干嘛,还没有铺好,而且不会有人和你争的。”   时雨浅和夏油杰两人无奈的说道。   秋天的夜晚风吹得很大,即使是关上了窗户,依旧有点冷。   旁边的两人不自觉的朝著中间位置靠了靠,五条悟悠悠的说道:“我说,浅,杰,你们两个是不是靠的太近了些,我又不是女人,这样子是不是不好。”   夏油杰回怼道:“闭嘴啊,悟,你都把我挤出被子了,冷死了。”   “话说你们两个人还睡不著吗?”   “都熄灯这样子躺了一个小时了吧。”   时雨浅的话语声很轻,但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是听见了。   “你不是也没睡著吗?”   “那是因为你们的动作和声音太大了。”   五条悟憋起嘴,“浅,要不要讲个故事?”   “又不是小孩了,还听故事吗?”   “浅,浅,浅。”   “好了,好了,真是肉麻.”   黄金瞳悄无声息的亮了起来了,“说说我上次和八岐大蛇的战斗事情吧。”   “八岐大蛇,通过受肉在源清素身从现于世,就如同传说中里说的,它有著八条命,而且同时有著八个术式。”   “哈?八个术式?”   “强的有的太不像话了一点吧。”   时雨浅点了点头,“风,雷电,火,水,术式输出和咒力都很强。”   夏油杰和五条悟来了精神,他们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认真的听著时雨浅的话。   时雨浅继续说著:“而且最离谱的是,它有一种适应的术式,并且能通过死亡加速自己对他人术式的适应,也就是说同样的术式,几乎对他不会有任何作用。”   五条悟撇了撇嘴,“哈?那么厉害。”   “不知道要是我遇见了会怎么样。”   认真地思索了一番,时雨浅说道:“可能突破不了你的无限,但是你也杀不掉他。”   “理论上来说,如果综合攻击手段和强度来看,我对术式的开发要比你们强的多。”   “但如果,单独看攻击手段,和攻击强度,我又不如你们。”   时雨浅从被褥上坐了起来,裹著一角的被子,道歉到:“之前说那些太弱的话,抱歉了。”   “我只是看你们一直停滞不前,很怕有一天你们也遇上这么强大的敌人,如果运气差上那么一点,可能就.”   五条悟躺在地上,六眼散发著苍蓝色的光芒,他抢过了时雨浅的话,“放心,我们可是最强的,会一直在的!”   “我们会变得更强,比所有敌人都强很多,很多!”   很热血,很自信的话,一如之前风发意气的少年。   瞧著没有说话的夏油杰,五条悟拍了拍他,“怎么,杰,睡著了?”   “没有,只是想著如果是那天我遇见八岐大蛇会怎么样?”   “会怎么样。”   “大概会输吧。”   “为什么这么想?”   “就像浅说的,攻击手段很多,但是真正的杀招太少了。”   “如果能够吞噬特级咒灵,我才能变得更强,可现在,我所持有的咒灵都是一些一级的,甚至绝大都是二级,三级的。”   五条悟拍了拍夏油杰,“放心,下次我和浅给你抓两只特级来玩玩。”   “哪有这么简单,而且出现特级的话,会有更多人死去,造成很大的伤亡的,有时候,还是没有咒灵更好一些。”夏油杰沉声说道。   “那样也对。”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时雨浅从被褥上爬起,跑去了桌子旁找起了什么东西。   夏油杰和五条悟不解的问道,“浅,你在干嘛?”   “今天上午我放了些东西在这,打架之后我现在才想起来放在这里。”   “白天我说完那几句话之后,我就知道你们会乱来,提前藏在了这。”   “什么东西?”   时雨浅回头望向夏油杰和五条悟,“给你们的,平时我在开发自己咒术的时候,也参考了一下你们的,设想的咒术应该还挺适合你们的。”   “你们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   “精灵宝贝培养大师—夏油杰。”   “六眼改轮回眼—五条悟。”   不,不,不,看错了是第二页,时雨浅将笔记翻了一页。   “咒灵兵团培养攻略之夏油杰。”   “万象天引与神威进阶篇—五条悟。”   二合一。 第62章 设想。   晚间里的白炽灯如孤星一样亮了很久很久,几乎是到了第二天凌晨三四点才黯淡下去的。   时间来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打开的窗户微微透过些许秋风,冰凉的早风让被子没盖到肚子上的人影往回缩了缩,他用半边身子倚抱著被子,嘴角露出嘿嘿的笑容,看上去十分享受。   全然不知道的,一位少女正蹲在他面前,充满笑意的脸上眼线微微上挑,手中手机闪光灯不断闪烁。   “嘛嘛,来的早果然就是不错讷,把这些照片发在群里应该会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吧。”她这样说著,手机的快键按个不停,“得从多角度多拍些一些。”   “要是冥冥前辈看到这些照片的话,应该会将它们发到外边大赚一笔,我要不要去找她合作一下呢?”   “另外两个男生起得这么早的吗?本来想著给“忧郁少年”和“不良帅哥”拍上两张的,这样想想还真是有点可惜的呢。”   闪烁的光芒很快就引起了某人的注意,延展犹如天空一般的苍色眼眸缓缓张开。   “就是这样,不要动!”   五条悟被这突然的叫声吓愣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看著拿著手机不断拍照的家入硝子,五条悟缓缓回过神来,并自觉的摆好了pose。   “哟西~硝子,这样子的姿势怎么样?”   他改换著姿势,“这样也很帅吧?多拍几张到时候也发给我。”   “没想到,我五条大帅哥是如此的有魅力,只是刚起床就有小迷妹来找我拍照了,真好啊,浅和杰就没有这种吸引力了吧。”   五条悟哈哈的大笑起来。   “咦,恶心。”家入硝子站起身子,特意将五条悟摆好pose的照片删掉了,然后留下了六眼张开时有些蒙胧的样子的和一些五条半边身子抱著被子流口水的照片。   她嘟嚷著自言自语道:“还是这几张顺眼的多。”   “硝子,快给五条大帅哥欣赏一下你的摄像水平。”五条悟站了起来,穿著睡衣的他正搓手准备欣赏他帅气而性感的照片。   硝子点了点头,“没问题哦。”   她伸手将屏幕递了过去,手指按动按键,图片快速晃动。   五条悟嬉笑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衰了下去,“哈?怎么回事?硝子这不是刚刚我摆pose的照片吗?你这个样子可太让五条大帅哥伤心了。”   他伸出手想拿过手机,可硝子以更快的速度将手机放进了口袋,她颇为自豪地说道:“还不错吧,五条?”   “差劲极了。”   五条悟环视著四周,“话说,硝子,你有没有看见杰和浅啊,明明昨天晚上那么晚才睡,大清早就不见了?”   “去哪去了?”   家入硝子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棒棒糖,褪去糖衣,“没有看见他们呀,我到教室的时候就只有你躺在这睡大觉了。”   粉红的棒棒糖放入嘴中,她继续说道:“听到你们毁掉宿舍要睡教室的消息后,我今天特意起了个早床,本来想留恋记录一下的,没想到,就只有你一个在。”   “少了两个人的睡姿还真是太可惜了。”   五条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就逮住了我一个?呵,我可真是够倒霉的。”   就在这时,时雨浅和夏油杰有说有笑的从门口走了进来,一人手里提著一大袋东西。   瞧见教内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他们朝里面打著了招呼。   “悟,醒来了?硝子,来的这么早?正巧我们买了吃的,要不要顺便吃一点?”   “哦,谢谢了。”   五条悟小步地走了过来,语气像是有点抱怨:“浅,杰,你们背著我去哪里去了,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教室,真是太可怜了。”   “可怜的五条大帅哥还被人拍了丑照”   夏油杰将毛巾挂在五条悟的脖子上,顺便将牙膏,牙刷和杯子也放在了他手上:“早上的时候,我和浅叫了你几次了。”   “听见我们要去超市和买早餐的时候,你二话不说又倒头睡了起来。”   “根本就没有理我们,我们就两个人去了。”   五条悟眼神迷茫,“是这样吗?”   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哈哈,抱歉,我忘记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快去洗漱和换衣服了,准备吃早餐了。”   “收到。”五条悟身影闪烁,一溜烟跑出了教室。   几个人的早餐并不复杂,很是简单,一些面包,几个鸡蛋和热牛奶。   吃完早餐后,将被褥收拾好,课桌复回原位,时雨浅几人便安静的在位置上休息了一会,等待著上课。   上午有夜蛾老师的两节课,所以说他们今天得一直在教室到中午,下午才是他们的休息时间。   ,夜蛾正道一如既往的准时提前五分钟来到了教室,他手上习惯性的夹著两个“丑丑”的咒骸玩偶,在瞧见教室了里整齐坐著四人时,严肃的面容上不禁洋溢出了一丝笑容。   阳光灿烂,秋风和煦,学生们表现良好,真是美好的一天。   ‘很好嘛,没有一个人迟到了,看来宿舍被他们毁掉也不失为一件太糟糕的事情。’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将新宿舍的修缮工作往后放放?’   夜蛾正道将咒骸放在讲桌上,像是鼓励式地说道:“今天的你们有没有迟到,很有长进,希望日后能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下面我们就先复习一下关于嘱托式的帐,然后再开始学习咒骸和简单式神的内容”   夜蛾正道是个热诚严肃的教育者,关于教学方面,他有著很严谨的态度和渊博的知识,上课的不到十五分钟内,他便将整块黑板写满了。   在上课的三十分钟内,夜蛾老师就已经第二次写满了黑板。   家入硝子敲敲微眯上了眼睛,只因为今天起的有些早,以及夜蛾正道讲得东西她实在是听不懂,呃,她是个名副其实的学渣。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根本就不需要懂啊,她又不会出那些很危险的任务,只要老老实实的充当起游戏中的“奶妈”角色就好了。   每天用些受伤的小动物来练习和熟练自己的反转术式她就算得上努力刻苦了。   夜蛾老师的课是专门为夏油杰和时雨浅准备的吧,她充其量只是当一个旁听生简单了解一下专属名词。   至于五条悟,出生于咒术界三御家之一的五条家,他早就了解这些东西了吧,要不是高专那些陈旧的守则和夜蛾老师的严肃管理。五条根本就不会来上课。   平时上课的时候,也就只有时雨浅那个顶著死鱼眼的忧郁少年会听课了,按照夏油杰的原话来说,他只要能不断吞噬咒灵就能变得更强。   天才少年夏油杰和五条悟是不需要上课就能变得很厉害的。   以往五条悟和夏油杰在上课时不是在睡觉就是捣乱。   按照现在这个没动静的程度来看,他们估计都睡得很深了吧。   家入硝子撑著自己的脑袋强忍著疲劳看向旁边两人,可下一幕她就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五条和夏油这是怎么了?’   家入硝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像是见到鬼了一样。   夏油杰凝重的看著自己桌子上的本子,表情严肃而认真,手中的黑色水笔从上课开始就从未停止过,他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像是在做题目一样。   '这是在学习?'   硝子将视野眺了过去,没有戴墨镜的五条悟也在看著手中的笔记本,手指间水笔转个不停,时而面露沉思,时而舒展开眉头,样子古怪至极。   ‘和时雨浅打了一架后,他们都被诅咒受肉了?’   ‘行为如此怪异,下课偷偷去看看。’   夜蛾正道看著往日没有睡觉和起哄的众人,心情忽地更加愉悦了,他站在讲台上激情四射,舌灿莲花。   殊不知,其实下方的各位学生根本就没有听他的讲课。   无论是天才,还是蠢货。   夏油杰看著笔记本上写到的东西,咒灵操术能够将自己掌控的咒灵从咒灵空间中释放出来,虽有一定的范围限制,但是否能够通过召唤,攻击,回收等几个过程造成不一样的效果?   比如,在发动攻击时,当敌人意识到,突兀的回收咒灵,然后改变方向放出,将此过程无限缩短为自己的本能,亦或是在用咒灵组合攻击时同样如此操作   “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攻击欸。”夏油杰在心底沉思道,“可这样突如其来的偷袭会不会太好?感觉有点不讲武德。”   如果说第一点只是让他有点的兴趣的话,那第二点就直接让他崩溃了。   虽然被吞噬过的咒灵术式和咒力都不会得到增幅和提升,但它们能否通过学习掌握人类的技巧?   挑选一只领导性的咒灵学习黑闪?结界术?分批分组的练习下去会怎么样?   “让我操控的咒灵去学习?浅是怎么想的?黑闪与结界?智慧型成长攻略,分批次的让诅咒训练诅咒,就像是养娃娃,先养大娃娃,再养小娃娃.”   “这种感觉很是奇妙欸,以前的自己都是单凭自己的咒力来操作和强化那些被自己吞噬的咒灵,至于让他们学习人类的技巧.“   “虽说有点不切实际,但.我可是夏油杰!”   “应该能做到。”   另一边的五条悟同样的陷入了这般境界。   问题一:既然能够利用苍来达到远距离和近距离瞬移,那为什么不把它运用在攻击上?   就像是异类般的神威一样,将敌人的攻击利用坐标压缩来进行截断,亦或是让自己的攻击瞬移,达到定点打击,形成必中效果。   二:既然能做到将吸引力和排斥力凝聚成球体,从而产生出威力的强大的爆炸,如果单纯将排斥力与吸引力扩张到最大,那应该也很厉害。   五条悟看著第二条,他否定了这一条,“很久之前自己试验过,但是自己的术式输出还远远的达不到那一点。”   他继续朝著下方看去,很多条建议之后,五条悟看见了时雨浅将无边界领域的知识写在了下方,上面也有写到现代封闭领域的知识。   甚至还有无边界领域与现代封闭领域相互转换的知识内容,有点不太完善,甚至大部分是时雨浅的假设与实践。   “让我一起研究这个?”五条悟在心底琢磨著,“浅,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今天开始,自己得加油了啊!我可是要成为最强的男人,如果连浅都战胜不了,还说什么最强。”   最后一条,五条悟看见了时雨浅要利用寒气模仿自己的[无限]。   “式神?”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术式是可以这样玩的,不是保持家族既定的公式与老旧的手段,将自己的创新想法完全复刻与实现。   “很了不起,浅,自己也要做出相应改变才行,多样的术式攻击手段吗?”   “我五条应该也能做得到,是时候抽时间返回一趟五条家了。”   家入硝子一整节课都在盯著五条悟和夏油杰,而夏油杰和五条悟则是看了整节课的笔记。   下课铃声悄无声息的响了起来,她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干嘛。   可比起硝子动作,夏油杰的动作显然更快,他大步走到硝子面前,面色怪异的开口说道:“硝子,你会生小孩吗?”   “哈?你这是什么问题?”家入硝子有些迷离。   “不对。”夏油杰摸著下巴摇了摇头,“你会养小孩吗?”   “养小孩?什么情况,杰,难道你有小孩了吗?”   “没有,我只是想问问有没这方面的经验。”   家入硝子现在恨不得去摸摸夏油杰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这家伙脑袋烧坏了?'   夏油杰呆在原地愣了愣,回想到之前笔记本上的第一页,“精灵宝贝?我记得好像有这个游戏,呃,好像还有漫画。”   “待会下课之后去买全册学习一下养育技巧?”   “让咒灵学会运用智慧,没错了,我夏油杰是要成为下一个诅咒宝贝培养大师的男人!”   “话说我之前为了破开五条悟的无限,在图书馆的古籍里看到简易领域的升级版本,可以中和他人术式的简易领域,如果我学会了简易领域,在教会给诅咒,以足够多和足够快的速度让他们去中和它们术式,发动攻击,进行防御。”   “那会发生什么?有意思。”   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隐隐有些期待未来的日子了,在那段时间里,自己的实力应该会有一个陡坡式的提升吧?   来不及了,先看,后改 第63章 练习。   上午的咒骸课程和式神课程,很快就在“叮叮”的铃声中拉下了最后的帷幕。   夜蛾正道结束了自己精彩的“演讲”,他用目光巡视著下方沉默的学生,头一次没有啰嗦与拖堂,夹上了自己的咒骸,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教室。   “万岁!”硝子望著远去的背影而后悻悻的趴到了桌子上,“好累。”   “如果夜蛾老师继续讲下去,会崩溃得。”   “嗡嗡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著,闹腾得人睡不著。”   她眼冒金星的望了一眼黑板,层层迭迭的一行行小字让人头晕目眩,“能在这样的课上做到无论是听课还是睡觉,感觉都超级厉害.”   “心大。”   家入硝子昏睡了一会,待清醒后注意到在身旁还未散去的三人,她侧过头问道:“嗨,努力奋斗的男高中生们,无聊的秋后下午都准备去干嘛啊?”   “训练。”   “练习一下新咒术,硝子要不要跟过来看看,五条大帅哥的新咒术可是超级无敌厉害的哦。”   “不要。”硝子紧锁著眉头,“就没有一个人准备出去玩的吗?好伤心,好无力.”   “在努力的忧郁少年影响下,可怜的五条也陷入了学习的风波中去了吗?”   “真是让我痛心。”   人群中响起了夏油杰那稍微能让她兴奋一下的回答:“哦,我准备去一趟东京站一番街。”   “一番街?好像是今年才新建的,还没有去逛过欸,感觉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接下来他的话又让硝子的心情陷入了低谷:“买了全册的精灵宝贝漫画,然后回高专训练诅咒。”   “呵,可悲的男高中们,老娘才不会跟你们去练习那无聊的咒术呢。”   几人从教室离开,在高专内就近地解决了中餐问题,而后他们便来到了操场。   湛蓝的天空绵延广阔,从训练操场草地中心向天空望去,看不见白云与太阳,只是一个蔚蓝的世界里,秋风徐徐的吹著。   喜欢风的少年静静地享受著世间的一切。   凉凉的风吹起时雨浅额头前的碎发刘海,五条悟的叫喊声让他回过神来。   “浅,硝子,快来,给你们看个有意思的东西,将手上东西扔过来吧,哦,对了,浅,你扔的时候麻烦用上咒力。”   。”   时雨浅和硝子对视了一眼,手中的铅笔和橡皮扔了出去。   相较于不断在空中旋转的橡皮,时雨浅用咒力扔出的铅笔宛如一条黑色的游龙,尖锐的笔尖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嗡嗡声,眨眼间便出现了五条悟的身前。   橡皮晚了一会,但也很快出现在了五条悟身前。   略有不同是,[无限]表现出的效果很是不同,铅笔呆滞的停顿在了五条悟面前,而旋转的橡皮则是被弹开了。   “是不是很有意思?”带著墨镜的五条悟拿下被停滞之力止停悬浮在空中的铅笔,他兴奋的说道:“与时雨浅改变术式的对象一样,我将[无限]的术式对象做了微微的改变。”   “我变成了术式对象,这样”   时雨浅沉声接过五条悟的话,“将自己要完成的事情交给了自己的术式,实现了手动化到自己化的转变,并且,术式能够对咒力不同,质量不同,速度不同的物体进行危险程度甄别。”   “没错,没错,浅你真的很厉害嘛,一眼就看出来。”   “通过反转术式的话,悟,你几乎可以毫无间断的这样做了吧,相对无敌的防御。”时雨浅摸著下巴思索道。   “欸,反转术式?”家入硝子微微震惊著,“你们已经领悟了吗?”   “我和悟都领悟反转术式了,但跟你有所不同的是,我们反转过的正极能量并不能稳定输出,换而言之,就是做不到和你一样做治疗别人,只能治愈自己,现在的话,就只有杰没有学会反转术式了。”   “是时候找机会嘲讽一下他,让他快点学会反转术式了。”   五条悟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朝著时雨浅问道:“话说,浅,你上次治愈我和杰的青色火焰是什么?术式反转吗?”   “不,我的第二个术式。”   “第二个术式?真的假的?”   家入硝子和五条悟的目光同时看向了时雨浅,“咒术师只有一个术式不是常识吗?为什么你会有两个术式?”   “我也不知道。”   时雨浅这样回答到,同时,他的左手与右手同时出现了不同颜色的火焰,右手是银蓝色的雪焰,左手上是青色的火焰。   他解释著,“银蓝色的火焰是由正极能量产生的火焰,有著极致的高温和爆炸属性,同时本就是正极能量的火焰几乎天克咒灵。”   “青色的火焰是在和八岐大蛇的战斗中觉醒的,目前的能力,我只发现了它能够治疗伤势.”   五条悟摘下了墨镜,苍蓝色的六眼上下打量著时雨浅。   “悟,这个眼神是在干什么?”   “所以说,你现在是从寒冰战神进化成了烈焰与寒冰战神,不仅要玩冰,还要玩火?”五条悟表情肉眼可见的变了起来,“诶诶,还真是可怕。”   “硝子,我们走吧,不要跟这个变态玩在一起,比较起来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浅,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你没朋友的?”   时雨浅疑惑地问道:“你们不是吗?”   家入硝子嘀咕了一声,“一群变态。”   不过很快,她很快就换了一个思考方向,“浅,你的青色火焰能够起到反转术式的作用?”   “嗯。”   五条悟敲敲在旁边补充道:“不仅如此哦,还能够补充咒力。”   家入硝子眼冒金光,“喂喂喂,那这是不是代表著以后只要是有时雨浅在,我就不用出任务了?”   五条悟直接拒绝了硝子的提议,“不行。”   “为什么?”   “还有啊浅,我建议你以后少使用你的第二个术式,作为杀手锏也好,作为底牌也罢,除了我们不要向其余人说出去,谁也无法想像你公布第二个术式会带来的影响。”   “被咒术界的老橘子切片研究估计是死的最简单的方式了。”   时雨浅呆呆的回应道:“我知道了。”   “哎,真是扫兴,我还以为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过上退休生活了。”家入硝子洋溢向上的眉宇垂了来。   “感觉今天遇到的总是一些不顺心的事呢。”   “还是趁著休息时间回寝室补补觉算了。”   她对五条悟和时雨浅挥起了手,“哦,就不打扰了你们,我先回寝室了,早上起的太早了,得趁著午休补补精神,明天见了。”   “硝子,我还有东西没有给你展示完,怎么就走了。”五条悟拿著铅笔挥手想要叫住硝子。   “大概知道你们要发展的方向了,最有天赋的乌龟少年,忧郁的火焰奶爸术师,呃,还像还有一个人”   “即将放牛养娃的少年?”   “好像都能对的上吧,嗯,就这样。”   望著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五条悟不禁朝时雨浅问道:“乌龟少年?火焰奶爸?养娃少年?硝子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新的游戏吗?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时雨浅汗颜,他巧妙的换了一个话题,“悟,你的无限应该还有缺陷吧?”   五条悟肯定的点了点头,“毒,声音,以及,术式对象扩展到空间的咒术。”   “前两个能容易解决,至于最后一个,则要从[无限]的本身出发了。”   “对了,浅,你提供的那些笔记也很有意思,我从中也学到了很多,给你看看。”   五条悟竖起手中的铅笔,“运转术式,浅,接下来是我的攻击。”   天蓝色的寒气溢出在时雨浅的周围,“来吧。”   铅笔被五条悟随意的抛出,几乎没用上任何咒力,只是轻轻扔了出去,六眼的光芒微微闪烁,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铅笔越过了距离直接出现在了时雨浅的眉间。   ‘五条悟进阶第一条,将自身的攻击必中化!’   铅笔在空中嘶吼,犹若呼啸而来的大卡车,天蓝色的寒气肆意飘出,铅笔被冻成了冰渣子,掉落在了地上。   时雨浅有些意外的看著掉落在地上铅笔,“不仅越过了距离,而且似乎是由于“苍”的缘故,威力也大得离谱。”   “随意的一击便是这种威力。要是运用在“赫”上”   五条悟嬉笑著:“怎么样,很厉害吧?接下来是将“苍”的技巧融入“赫”中,更之后的规划就是远距离瞬移,和领域展开。”   “嗯。”时雨浅平静的听著。   五条悟走到时雨浅面前开口道:“浅,你将你的东西都交给我和杰,就不怕被我们打败吗?等我完成领域展开后,估计那时候的你不会是我的对手了。”   “我将会成为“最强”的。”   瞥著那双苍蓝明亮的六眼,时雨浅悠悠的说道:“加油。”   “你这副不在意的样子是什么意思,那可是最强欸!最强!”   瞧著五条悟焦急而重视的样子,时雨浅笑著说道:“其实,上次我还没有用上全力。”   一双死鱼眼稍微打起精神看著面前的五条悟。   “我已经将四种寒气结合在了一起,转换成了天蓝色的寒气,平时的寒气都是在我极度抑制下挥发飘散而出的。”   “至于真正的杀招.”   此刻的秋风肃穆如雪,吹得五条悟生冷无比。   “万物终焉之寒冰。”   “无论是空间,时间,都会在寒气之下,破散如白纸,亦如你的[无限]。”   “所以,如果要想我和真正的交手话,先要从本质上完善你的[无限],不仅仅是要超越五条家的先辈们,而且还要做到,千年之后的后来者也无法触及你的锋芒。”   瞧著呆愣在原地的五条悟,时雨浅顿了顿,继而又再次说道:“没有所谓的最强,只有更强。”   “而且,如果是最强的话,无论是你,还是杰,我都无所谓的哦,毕竟,你不会觉得输给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吧?”   五条悟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哎,总感觉你在炫耀,却又挑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过,你说的没错,我们三个之间,无论是谁输给谁,都不丢脸。”   “继续练习吧。”   “悟,五条家还有没有比茈更强的输出手段啊?”   “更强输出的咒术吗?没听说过,小时候教导我的那些老家伙就只讲过这些了,再之后的咒术他们也没说过了,可能他们觉得能使用出“茈”就已经很厉害了吧。”   “浅,问这个干嘛?”   “没别的意思,我觉得在完成领域之后,你应该还要学习更强的输出咒术。”   五条悟不由被气笑了,“浅,我严重怀疑你现在有点目中无人。”   “有吗?没有吧?”   “来一场公平的对决吧!”   “不准用术式和咒力。”   刚刚进入十一月,天气越发寒冷的同时,高专内也发生了不少的怪事。   平常夜蛾老师的咒术课变成了窗和辅助监督教导的文化课,从专业的咒术知识变成了满是数字的数学,一时间让时雨浅几人很不适应。   “夜蛾老师不会去结婚去了吧,一连好多天都没见到他了,连电话也打不通。”硝子坐在位置上引出话题。   五条悟偷偷摸摸的张嘴说道:“夜蛾老师被老橘子们捉起来了。”   “哈?怎么会这样?”   “夜蛾老师的咒骸,一只熊猫能开口说话了,所以被抓起来了,就连评定“特级”的机会也被否决了。”   硝子愣了愣:“熊猫会说话了?”   夏油杰及时纠正了她,“不是熊猫,而是咒骸。”   “什么嘛?无论是哪个开口说话都很让人惊讶吧。”   “浅,杰,上次我就说了,不如我们一起将老橘子干掉算了,你看看,一群惹事的烦人精。”   时雨浅总算问道了问题的关键,“夜蛾老师不会出事吧?”   “不会不会。”五条悟摆手说道,他的消息总是很灵通,“御守田校长在那群老橘子中有一定的话语权,在加上夜蛾老师一口咬定了熊猫的事情只是一件意外,所以大概率高层到最后会因为没有理由而放掉夜蛾老师。”   硝子再次开口说道:“会说话的熊猫?最近学校内的怪事还真是多呢?”   五条悟来了兴趣,“什么怪事啊?硝子?”   “最近学校里的窗和辅助监督总是说看到了成对的诅咒出没在学校里,说它们好像是在锻链,而且那些诅咒还有一个头头。”   “尤其是晚上的图书馆和操场,老是聚集著很多的诅咒。”   “但这怎么可能吗?这里是天元大人的结界内,怎么会出现成群的诅咒呢?而且等待咒术师特意去调查的时候,什么也没发现。”   “呃,还有啊,女寝里总是少了一些东西,冥冥前辈的校服啊,面膜,化妆品之内的”   “总之奇怪的很,幸好只是丢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如果是钱的话,那冥冥前辈估计是要疯了。”   “哦,对了,杰,你的诅咒应该只记录了几只吧?那个数量的诅咒不是你的吧?”   家入硝子顿了顿,“冥冥前辈还让我问问你呢。”   “应该不是吧”   说话间,时雨浅不由将目光投向了夏油杰,眼神好像是再说,“杰,你还有这种偏好?我怎么不知道。”   夏油杰的目光也有些呆愣,“我,我完全不知道啊,诅咒它们没说啊。”   站在讲台上的身穿整齐的西服的辅助监督有些尴尬,他沉声说道:“各位,我们还在上数学课,那些无光的话题能不能下课再聊,这些平常的学习,也会作学分计入各位的期末成绩。”   “抱歉。”   “我们还以为下课了呢。”   没有跑路兄弟们,只是昨天想不出来写什么了。   日常的话,果然难写。   下一个登场的是,被誉为“西中之虎”的强健普通人和张伟大律师,原告,被告,律师统统登场,我看看究竟是咋个回事! 第64章 任务。   年11月28日,是秋末的最后几天了,这大概率会成为时雨浅他们今年最后一次出行的任务。   原因有很多,来自肃穆寒冬的沉默,以及高专内大部分咒术师都处于一个悠闲的状态,远没有要让这群一年级的学生做到累死累活的地步。   从东京赶了两三个小时的机程,黑色的商务车最终停在了广岛县福山市的第一中学门口。   裹挟著初冬气息的萧瑟秋风,吹落了林立在学校门前几棵大树上的最后残叶,也吹让家入硝子觉得有些许微寒。   “这种天气还是适合呆在开著暖气的寝室,外出出任务的话还真是有点凄惨。”家入硝子围紧了些脖子上的围巾,而后将手放进兜里,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内缩了缩。   “羡慕五条,整个秋天好不容易给我们分配一次任务,他竟然请假回五条家,运气真好。”   “别抱怨了,硝子,即使再冷些,也无法改变我们出祓除诅咒的责任。”夏油杰撇过刘海教导著硝子,“话说,出行前,浅不就告诉了你要多穿点衣服了吗?”   夏油杰和时雨浅不由看向了家入硝子的下半身,“呵~还是黑丝”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旁两人的视线,硝子面色阴沉了下来,“大道理先生和啰里吧嗦少年,你们在看哪里呢?”   时雨浅小心翼翼的咳了几声,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没什么,黑丝不不不,黑色的帐布置的挺好的。”   吐槽的声音再次袭来,“可悲的少年们,你们是永远都不会懂得做为美少女的快乐的。”   时雨浅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这样的念头,“美少女的快乐我是不懂啊,可少年懂得欣赏的快乐我还是懂的啊。”   他耸了耸肩,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懂的茫然样子。   “我可是一个正能量的人,邪魔外道,退退退!”   身后拐角的黑暗处,时雨浅隐隐察觉到一丝微量的光在观察著自己,璀璨的黄金瞳转身望去,黑暗中的阴影向内躲去。   夏油杰发现了时雨浅的异样,同样也望向了身后,“浅,怎么了?”   眼睛重新变回了死鱼眼,时雨浅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可能是看走眼了。”   夏油杰微眯著眼睛仔细看向了黑暗里的拐角处,发现没有动静后,他收回目光拍了拍时雨浅的肩膀向学校大门走去。   “花见先生,现在学校里的情况怎么样了?我们可以进帐祓除咒灵了吗?”   花见海太,是十一月份顶替夜蛾正道上课的辅助监督,负责教导和管理高专一年级学生的文化课成绩。   大半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已经和时雨浅几人混的相当熟了,花见海太做事谨慎小心,在与人相处方面很有一套。   听见夏油杰的话,花见海太也扭过头来,平淡的语气中夹杂了一丝焦急与烦躁:“按照事先计划好的,窗和其余的辅助监督已经提前让学校安排学生撤离了。”   “今天本来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的。”   “可出现了一点意外.”   夏油杰望向了墨黑色的帐内开口问道:“意外?怎么了?”   “学校内还逗留著几名男生,不仅如此,还有一名男生假装咒术师进入了学校内,这也就是为什么帐会提前布置下的原因。”   “哈?假扮咒术师?真的假的,他就这样混进去了?”   “学校门口不是已经被封锁了吗?”   “大概率是得到学校内还有学生的消息一时间有些著急,加上这所学校校服与高专的很是相似,以及那名男生身上确实有咒力的因素,才.”   夏油杰摸著下巴,沉思道:“身上有咒力?有意思,我们知道了。”   他挥手叫著身后的人:“浅,硝子,我们该进帐了,要去救人了。”   察觉到没有人回应他,夏油杰转身看去,时雨浅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家入硝子则是悠然地看著身后的拐到处。   “硝子,浅呢?”   “去那边去了。”硝子指了指电线杆附近的阴影处。   时雨浅偷偷摸摸的来到了拐角处,一个穿著厚实,梳著大花辫的小女孩倚著墙,念经似的捣鼓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瞧著有些可爱,时雨浅凑到女孩耳边说道:“看不见你什么啊?”   小女孩呆愣愣地转身,脸上表情先是惶恐了一下,然后鼓起勇气,从时雨浅旁边钻了过去,可她那小短腿只是跑了几步,便被时雨浅拎住衣领拔萝卜似的抬了起来。   “坏蛋,快放开我。”   在空中旋转的小女孩朝著时雨浅咬去,尖锐的虎牙显露著,可每次就当她在即将咬到时雨浅的时候,便被荡开了。   很显然某个无聊的家伙在逗弄著小女孩。   时雨浅垂著眸子看著闹腾的小女孩,将她提著来到了学校门口。   “浅?这是谁?”   “在那边抓到的小不点。”   硝子弯著腰打量著小女孩,“哦,好可爱的虎牙,小妹妹你好呀。”   她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白皙的脸蛋,女孩张牙舞爪的咬向了硝子的手指。   “好凶。”   夏油杰也瞧见了这个小家伙,他弓著身子问道:“喂,小朋友,你在你在那边做什么?”   看见夏油杰的小女孩闭上了嘴巴,她打量著面前的人,'奇怪的刘海,耳廓,这才是真正的坏蛋吗?'   ‘被捉到了。’   想到这里,小女孩表情惆怅了起来,接著便哭了起来。   “杰,你将她弄哭了。”硝子侧目幽怨地看向了夏油杰。   夏油杰挠了挠头,‘我有这么恐怖吗?’   硝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橘黄色外衣包裹的棒棒糖,在哭闹的小女孩面前黄晃荡了一下,小女孩很快就不哭了,眼巴巴的看著硝子手中的棒棒糖。   “一个问题换一个棒棒糖怎样?”   小女孩两只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硝子手上的棒棒糖,肯定的点了点头。   ‘果然还是小朋友啊。’   时雨浅将女孩放在了地上,整理了一下她那被弄乱的衣领,然后,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跟著硝子来到了树下的长木椅上。   家入硝子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灰原幸。”   “那你刚刚又为什么在那边偷看我们呢?”   “我在等我哥哥,哥哥说让我在那里等他,他说了不要和你们接触,你们是大坏蛋,只呆在门口不进去救人。”   硝子点了点头,“是这样啊?那你哥哥是进去救人了是吗?”   “嗯嗯,哥哥进去打怪兽了,学校里面有很多怪兽的,别人都看不见,只有我和哥哥看得见,我哥哥可厉害了。”小女孩接过硝子递来的棒棒糖,开心的一口气吐露出了很多。   “那你哥哥叫什么啊?”   “灰原雄。”   时间回到时雨浅一行人来之前的三分钟前。   黑色蘑菇头,身穿白色T恤和敞开的黑色校服外套的灰原雄已经装作高专内的咒术师走进了学校。   好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来的,门口的那群西装男问了很多问题,他一个也没听懂,“高专?”   “咒术师?”   那是什么?   灰原雄就一直重复的点头,说嗯,好的,结果就进来了,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直到听见身后的男人鞠躬说武运昌隆之类的祝愿话语,以及看见天空渐渐降下墨色帷帐的时候,灰原雄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搞错了,门口的那群人似乎是在等人来解决里面的问题。   而自己率先进来了。   “真是糟糕。”   灰原雄叹了一口气,自己不会给他们造成麻烦了吧?   “不过,感觉能在他们之前消灭一些怪物的话,应该也很不错了吧。”   他打开手机,瞧著上面“正田亮介”编辑给自己的信息,“灰原,快来救救我,我看见你说的那种怪物了,现在我躲在三楼教室的衣橱柜里。”   “怪物就在楼道外面,快救救我。”   消息来自一分钟前,那时的灰原雄正接过放学的妹妹来到了自己学校附近,将妹妹安置好后,他便朝著学校来了。   “要抓紧时间了。”灰原雄收回手机,爆发出远超常人的力量与速度冲向了教学楼。   初三年级组三班,小个子正田亮介正透过衣橱柜的缝隙观察著教室内的状况。   “还好那东西还没有到这来。”   “真是的,明明学校都强烈要求了学生今天不准来学校,自己是抽了什么风要和那两个家伙来学校打球呢?”   正田亮介拍著自己的额头抱怨著自己愚蠢的行动,“希望灰原能快点来学校吧,之前他偷偷说自己看见过怪物并消灭过,还以为是假的,现在开始我会永远相信你了,灰原,快来吧。”   正当他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时,教室的门口响起了开门声。   “完蛋了。”正田亮介脸色变得惨白,他捂住自己的脑袋,不敢再看向外边了。   桌子的碰撞声,巨大的喘息声离他越来越近了,“糟糕!”   衣橱柜被打开了,光芒涌进漆黑的空间中,正田亮介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了些,细小而碎碎的声音回响在柜子内,“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混蛋,掩耳盗铃有什么用啊!   “正田?”   听来人叫到自己的名字,正田亮介也抬头看向了柜前的身影,“津斗?”   身形壮硕的男生正是与正田亮介同来学校打球的三人之一,此刻津斗的脸上全是慌张与恐惧,他嘴中喃喃的说道:“次井已经被怪物吃了。”   “它们.它们还在我身后.快让我藏进来,要来不及了!”   说著,津斗将自己壮硕的身体向内挤去。   正田亮介被压得难以说话,“津斗,等等,你太壮了,两个人在一起不行的。”   津斗焦虑地回望了一眼身后,空旷的教室显然已经没有其他的藏身之处了,怪物就紧跟在他身后,很快就要来到这里了。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津斗将目光再次投向了衣橱柜的正田亮介。   现在唯一的方法.   他吝啬的说道:“抱歉了,正田。”   “什么意思?”   正田亮介还没反应过来,津斗的手便抓住了他,粗壮的手臂猛地发力,他将正田甩了出来。   “哐!”   衣橱柜紧紧地关了起来,那个壮硕的身影像只瘦小的老鼠一样钻了进去。   “混蛋!明明我们关系的那么好,这种时候竟然.”   被摔在地上的正田亮介从地上爬了起来,疯狂的抱怨著津斗,突兀的,他的身后传来呢喃的声音。   ,为什么要帮他们隐藏呢?”   “他们才是欺凌者,我是受害者啊!”   “我不明白,不明白!”   正田亮介回头望去,披露著长发,灰褐色皮肤,全身被水浸湿的人形怪物走进了教室。   “来了!”   正田亮介全身都软了下来,“要被津斗这家伙害死了。”   他鼓起最后的勇气快速冲向后门,只是一个没注意脚下,他被倒在地上的椅子角绊倒了,顺著光滑的地面,一路撞在了教室的后门上。   “好痛。”   灰褐色皮肤的咒灵走来了分叉处,黑色而湿淋淋的头发下,一只腥红的独眼瞥过了正田亮介,又望向了另一边的衣橱柜,没有任何犹豫,它走向了那架关闭的紧紧的衣橱柜。   正田亮介愣了愣,然后快速起身,他拉开后门,冲了出去。   “它这是放过了我?”   还没等他放下紧张的心,楼道拐角处的厕所处,一只一模一样的怪物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同样是独眼,全身被水浸湿的样子。   “怎么会,它刚才不是还在教室吗?”   身后的教室内,传出一阵嘶鸣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是津斗那家伙不会错了。   “不只有一个!还有其他这样的怪物。”正田亮介回身向后跑去。   绝望的一幕出现了,教室内的那只怪物从后门出来了,腥红独目下那张巨大嘴巴下没有牙齿,只是,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从它嘴角,掉落在地上。   它歪著头打量著正田亮介,现在,正田亮介被两只怪物堵在了楼道中间。   “世界末日了”   感觉,光,消失了。   靠近教学楼听见嘶鸣声音的灰原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第65章 初遇。   “运气好惨。”   正田亮介的脑袋不断来回摇动,他紧盯著愈发靠近自己的怪物,脚上步伐有些沉重。   楼道的两头已经怪物堵住了,剩下的一边是有著铁栏杠围成的矮墙,三楼这个高度,翻下去人肯定没了。   皱著眉头思索了几秒,正田亮介冲进了四班的教室,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查询著可以躲藏的场所,“衣橱柜?讲台下?亦或是课桌下?”   回想著先前藏在衣橱柜里被怪物堵住退路的津斗,正田亮介又否定了躲藏这个答案,“一定会被发现的。”   他心底泛起一丝戾气,拼了。   “扫把,铝制的撮箕,还有什么,这种程度的器械对那种怪物根本不会有效。”   正田亮介继续向著教室内部跑去,空荡荡的教室根本没有危险的武器,刀?剑?   拜托,这又不是在生化危机的游戏,正常的学校哪会有这些东西呢?   “坚硬一点的东西,最好要能稍微重一点,能够造成有效打击。”   忽地,正田亮介注意到了身旁的桌椅,他两只手拿起铁制的椅子,蹲伏在教室后面的过道上。   正田亮介的目标仅是从后门进入的那只怪物,只要他的攻击能够奏效,便能从怪物身旁溜出,拐个弯就能达到楼梯处。   他能以最快的速度下楼,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正田亮介尝试屏息,放慢自己的呼吸,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到门口即将到来的怪物身上,可越是自己想要集中注意力,心就跳动得越快,就连全身血液也在疯狂涌动。   静静等待的几秒钟,是正田亮介觉得这一生中最漫长的时间。   怪物的身形逐渐在门口显现了出来,黑色的长发,灰褐色的身子,就在它准备转身的第一刻。   光滑的地面与椅子角摩擦出极为刺耳的声音,正田亮介疯狂地跑动起来,靠近门口的同时,双手用力的将椅子翻过,迎著自然的重力砸下去。   风的呼啸声从耳边传过。   “这一击能奏效。”   正田亮介已经能够想像怪物被自己弄晕,自己逃离学校的场面了,那一定非常轻快。   可现实总是突兀的。   “欸。”   灰褐色皮肤的怪物单手就抵住了正田亮介双手挥落的凳椅,湿漉漉的长发上水滴落在地面,抬眸望去,惊讶而慌张的眸子对上了腥红的独眼。   正田亮介想松开椅子向后退去,怪物的速度要迅即的多,灰褐色干枯的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只是稍微用力便将正田亮介提了起来。   “纯粹的力量差距,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对抗的。”   感受著彼此之间巨大的距离,正田亮介已经放弃了挣扎希望,他松开双手握紧的椅子,椅子从他身旁掉落,砰砰的声音在耳畔回响。   “呼吸好困难,要喘不过气来了。”   生存的本能让正田亮介握住了那只掐在他脖子上的手,他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想要挣脱,可那只枯瘦的手却纹丝不动。   独眼下的嘴巴猛然张大,漆黑的空间朝著正田亮介的脑袋袭来。   “要死了”   就在此时,裹挟著幽蓝色的咒焰拳头突然砸在了灰褐色怪物脸上,水与乌黑色的残秽之血飘洒在空中,紧接著那样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快速落下。   那只灰褐色怪物的头被砸在门框上,硬生生的打爆了。   灰褐色的血肉与乌黑色的残秽洒落了一地。   正田亮介从空中掉了下来,他握住自己的脖子,喘著粗气,“差一点,是谁?怪物的脑袋竟然被人打爆了。”   他抬头望去,光芒照耀的地方,“黑色蘑菇头?”   “不对,是灰原同学。”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灰原雄终于赶到了三楼教室。   “亮介,你没事吧?”灰原雄开口问道。   正田亮介小步的走到灰原雄身旁,握著脖子嗡嗡的说了一大堆不清不楚的东西,不过,灰原雄大概知道了他要表达的意思,“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我差点就死在在这了。”   灰原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赶紧离开这里,“哦,对了,亮介除了你学校还有其他人吗?”   正田亮介扭头看了看三班,“津斗刚才藏在三班里面了,但是怪物好像发现了他,血流了一地,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著。”   “我知道了。”   灰原雄向前走了几步,迎上了最初跟在津斗后面的那只咒灵。   垂下的手握紧成拳头,幽蓝色的咒焰缠绕在拳头上,泛出的光亮愈发汹涌。   “火焰,能量波?超人与怪物?”   “谁能告诉我,我的世界究竟发生什么?”   正田亮介在离开的那一刻,他再次看见灰原雄手上咒力,“不管了,自己先活命要紧。”   他趁著灰原雄拦住的怪物间隙,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四班的教室内,灰褐色皮肤的怪物扭头看著灰原雄,无牙的嘴巴再次咧了开来,像是遇到了什么新鲜的猎物。   “你比他们.要强一些.”   灰原雄眉头皱起,“会说话?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怪物。”   打量了这头怪物一会,他选在试探性的发动了攻击,迅捷的身影越过教室内的桌椅,裹著咒力的拳头砸向了怪物的头。   此次攻击并未像在门口那样奏效,怪物很简单的就躲过了灰原雄那直来直往的攻击,连贯袭来的第二拳同样被怪物低躲过。   “明明样子都是一样的,但很明显这只怪物要强上许多。”   在灰原雄发动第三次攻击的时候,怪物同样发动了自己的攻击。   两团幽蓝色的咒力在空中碰撞,无形的风晃荡而开,两个身影同时向后退去,灰原雄颤颤巍巍的稳住自己的身形,扫视了一眼怪物。   “它也会用这种力量吗?隐约比我还要强上许多。”   思考的间隙,灰褐色的咒灵已经抢到了先手,凝练的幽黑色咒力冲击迎面袭来,灰原雄侧身闪过,火光炸起在他的身后。   教室的外窗和单薄的墙在咒力地冲击下齐齐裂开。   灰原雄狼狈地翻滚著自己的身体,很快,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抓住身旁的桌子和椅子,将它们奋力扔了过去。   咒力冲击落在飞出的桌椅上,明黄色的烟花在空中散开,趁著教室内部爆炸,灰原雄腾跃了出去,像一只敏锐的猎豹,他抓住空中掉落的椅子一角。   幽黑色的咒力包裹住了尖锐的铁管。   灰原雄抓住手中之物,凶猛的刺向了灰褐色的独眼咒灵,也是在此时,咒灵看向了空中的身影,抬手间咒力冲击再次迸发出去。   空中短暂的相交过程中,灰原雄目光微凝,手中裹著咒力的铁管依旧笔直,没有任何犹豫,他的身影透过火光,尖锐的铁管被投掷而出。   “咻”的破空声隐约在爆炸声中响起。   被咒力缠绕的锋利铁管直接穿过咒灵的头部,灰原雄从空中掉落,摔倒在了桌椅堆中。   “赢了。”   倒地的灰原雄看著教室内如同黑色灰尘一般散去的怪物,他渐渐从地上爬了。   “为什么它的那股力量还可以扔出来爆炸?怎么做到的?”   “嗯。”灰原雄想了一会,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做不到。”   几滴血从他的肩膀处掉落在了地上,破碎的校服下,血肉已经模糊了,刚才咒灵的冲击他并没有完全躲过,脸颊上也在不断溢出血。   “受伤了吗?不过自己应该还能再撑一会。”   “没关系。”   灰原雄踉跄著从地上站起,隐隐回望了一眼,他就离开了四班,来到三班的后门,整个教室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缓缓推开门,灰原雄沉默了片刻,鞠了一躬,转而又关上了门。   衣橱柜旁和玻璃旁洒满了血,一具无头尸体静静的倚在窗户下的矮墙边。   “没有一点活著的可能了。”   灰原雄扶著扶手从三楼一路走下,花坛中的正田亮介看见了他的身影,小跑过来搀扶住了灰原雄。   “喂,灰原,没事吧?你的肩膀和脸上都在流血欸,这个出血量,你不会要死了吧?”正田亮介话语间有些颤抖。   “没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哦,是吗?那太好了。”   “亮介,你为什么还在这,没走吗,这里可能还会有怪物的。”灰原雄倚靠在正田亮介身边虚弱的说道。   ‘我确实是想走的啊,可你是来救我的,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万一出事了我怎么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啊?况且,我大概也不是那么没用吧,像这种时候我还是能够出力的。’   正田亮介心里是这样想的,嘴上却喃喃的说道:“有点没体力了,在花坛里休息了一下,这不正好等到了你。”   两人一路走过了花坛,准备顺著向下的坡道离开教学楼时,周遭再度传来了呢喃的声音。   正田亮介回头望了一眼,又是和之前一样的灰褐色皮肤的咒灵。   “这群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   灰原雄回头紧缩起了眉头,披散著长发的咒灵从各个角落不断出现,他分析著此刻的情形对正田亮介说道:“亮介,松开我,我去对付他们。”   “对付个球,就你这个样子,连我都打不赢了吧。”正田亮介白了一眼灰原雄。   “叫你来救我,还真的来了,这下好了,两个人一起要埋在了这里。”   灰原雄:“你说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   “没什么,就觉得你很傻。”   “有吗?我觉得我不傻啊?”灰原雄回问道。   正田亮介沉默了一下,“喂,灰原,你还能走得动吗?”   “还能走一会。”   “那好。”正田亮介停了下来,一把抢过灰原雄另一只手上的尖锐铁管,他将灰原雄推了出去,“快走吧,我现在应该比你强上一些,拖延的时间应该会更长些。”   “别回头,这次本该死的就是我,还拖累了你,真是不好意思了。”   他回头做出个笑脸,“快跑吧,灰原。”   随机,正田亮介不再犹豫,向前冲了出去。   ‘背对式的英雄主义,肯定很帅吧。’   ‘活下去,灰原。’   当正田亮介双手握住尖锐的铁管冲向一群灰褐色独眼怪物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将正田亮介拉了回来。   “是谁?”   '我都准备为大义现身了,是哪位阻止了我我真是多谢你啊。'   正田亮介瞥向一旁,那是一双极其明亮而璀璨的眼眸。   “燃烧著金色火焰的眼睛。”   黑色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般,来到咒灵与正田亮介的中间位置,背上紫色长布包裹的天丛云剑露出了身子,如同蓝天白云的剑鞘垂落在地面上。   霎那间,咒力如潮汐一般汹涌而出,周遭的物体被咒力吹起。   时雨浅食指与中指比作剑指遥指空中的咒灵,天蓝色的寒气以六十度夹角倾泄而出,风裹著寒气,冰与雪塑成景,所有的咒灵被冻成了连片的冰雕。   花坛中枯萎的藤蔓也染上了大片白色霜雪。   晚暮的秋风中夹著的雪,它们静静的飘落在正田亮介和灰原雄眼前。   “下雪了?”   待时雨浅缓缓转身,肃穆的风雪如刀般吹冻著正田亮介和灰原雄的皮肤,黄金瞳注视著两人,他们两人此刻就感觉像是被某尊庞然大物盯上了一样。   杀气若隐若现,四周的温度变得愈发的低了起来。   “好厉害,这人强得有些离谱了。”   “环境都被改变了。”   正田亮介和灰原雄不由咽了咽口水,看著离自己越发近的人影,心砰砰的跳动得极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面前的这人实在是太有压迫感了。   时雨浅拉近了与两人的距离,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正田亮介就唰的跪在地上率先开口道,“是我们错了,明明学校明令要求我们不许进来的,可我们还是进来了,我们也不知道这里面会发生这种事情,拜托请别杀我们!”   “呃,”时雨浅看在瘫在地上的人影,黄金瞳歇了下去,一双死鱼眼看著正田亮介,“我只想问问你们,我刚才,帅吗?”   “哈?”   时雨浅自信地说道:“很帅吧?”   “没错,确实帅。”   “开个玩笑,别当真了兄弟。”时雨浅悠悠地说道,“你们影响到我们的工作了,知道吗?会受到惩罚的哦。”   “待会出去之后,自觉的回答穿西装的人问的所有问题,听懂了没有。”   “是,我们知道了。”   话说,灰原雄有术式吗?   看了好多次,感觉漫画上没出现欸。 第66章 指导。   “哦,对了,教学楼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时雨浅竖起手指继续向正田亮介和灰原雄问道。   正田亮介将头低了下去,“应该没了.跟我进来的两个人都已经被怪物吃了。”   “原来如此,”时雨浅垂了垂头,“不过,你们能在准一级咒灵手中撑到我来已经很了不起了。”   “遇见这种事情,能够活下来本身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咒灵?准一级?是那怪物的名称和危险系数吗?'   正田亮介思索著时雨浅说的话,嘴上却很谦虚道:“没,没,是灰原救了我,要不然我早就死在教室里了。”   “灰原?”   时雨浅的视线转移到了正田亮介旁受伤的人影上,他的语气罕见的有些严肃,“你就是那个假装咒术师混进学校救人的灰原雄吗?”   “很厉害嘛。”   灰原雄尴尬地用右手挠了挠头,敛出笑容说道:“抱歉,我好像干错了事。”   时雨浅的眼睛忽地又亮了起来,他走近了些仔细打量起灰原雄。   '哦,那双金色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灰原雄也注意到了时雨浅的眼睛,‘与普通人的眼睛不一样欸。’   时雨浅摸著下巴东瞧瞧西看看,喃喃说了一句:“你身上的确有咒力残秽。”   “不过,感觉不是很强的样子。”   接著,时雨浅又望向了正田亮介,手伸过去遮住了他的视线,静静等待了几秒又松了开来,时雨浅问道:“现在看看,你还能看见之前的那些怪物吗?”   听著时雨浅的声音,正田亮介回过神来,他正视前方,可刚刚还在面前的怪物,冰块,霜雪,全都不见了。   “什么都不见了。”   时雨浅动作迅疾,手指微微轻点到正田亮介的额头,将他轻放在了地上。   “你干了什么?”灰原雄问道。   “让他稍微睡了一会,可惜我没有六眼,如果能快速分辨术师和非术师的话,我应该会更早的将他弄晕的。”   “什么意思?”   灰原雄很是困惑。   “普通人的话,还是对我们知道的越少越好,后面也会有辅助监督和窗会跟他仔细聊聊的。”   “不用担心。”   。”时雨浅摆了摆手,“你好像受伤了,还好吗?”   “能撑一会。”   时雨浅回头看了看被塑成的冰雕,又从花坛处看了看教学楼旁边,“只能撑一会了?硝子跟夏油在一起,既然如此,偶然用一下应该也不是不行。”   轻轻打了一个响指,青色的火焰浮现在灰原雄受伤的肩膀和脸部。   火焱灼烧过的地方,伤口不断愈合起来。   “欸,青色的火焰?伤口在快速愈合,没有再流血了。”灰原雄用手触摸著火焱,“没有一点温度,好神奇。”   “感觉怎么样?”   听著时雨浅发问,灰原雄舒展著身子,“好厉害,完全恢复了。”   “能继续行动了吗?”   “没有一点问题。”   “首先问你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你知道你看见的怪物是什么东西吗?”   灰原雄摇了摇脑袋,“不知道,完全不清楚。”   “虽然能够看见,但从来没有人谈论过它们。”   时雨浅鼓起了掌,他吸引著灰原雄的注意力,“很好,那接下来,就由浅老师我给你上咒术师的第一课吧!”   “上课?哦,没问题。”灰原雄在旁边认真附和道。   '很懂气氛嘛。'时雨浅微笑著。   ‘学校里面应该没有逗留的人员了,剩余的咒灵杰也会很快的处理掉,那么就稍微严肃点给他讲解一下吧。’   ‘免得日后逞英雄死的不明不白,看著这家伙像打鸡血似的样子,估计拦也拦不住。’   “咳咳。”时雨浅故作深沉的咳嗽了几声,而后从裤子口袋中掏出墨镜戴了上去。   他小步跑到冰雕旁,伸出双手示意著灰原雄,“灰原同学。”   “是。”   “你知道冰雕里的这些东西叫做什么吗?”   “阿勒?你刚刚好像说过,不过,抱歉,我好像没有记住。”灰原雄抿嘴思索著,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关系。”   时雨浅一边比著手势一边给灰原雄介绍著,“怪物的名字叫做“咒灵”,是由普通人溢出的负面感情聚合在一起的生物,身体全部是由咒力构成的。”   “一般情况下只有携带咒力的术师才能看见它们,当然,也存在特殊情况,普通人在面对死亡等极端情况下也会看见它们。”   灰原雄点了点头,低声呢喃道:“原来如此,难怪周围的人都看不见它们,只有我和妹妹”   “下面要讲的是咒力。”时雨浅继续向下介绍著。   灰原雄举起手,凝练的咒焰缠绕在他手上,“浅,是它吗?”   时雨浅稍微拉下全黑的墨镜,“没错,没错,灰原同学很有学习的天赋嘛。”   “多谢夸奖。”   “只是从小就能用它,大概知道它是一种力量之类的东西。”   “那我们就继续往下,下面我们要讲的是术式,让我们的视线从冰雕中的怪物身上转到冰块上,将咒力自由注入到自己想要运行的轨迹中去,便会施展出咒术,灰原同学能做到吗?”   灰原雄思索了一会,“好像并没有特殊的轨迹诶,自己也没有那种改变咒力状态的想法。”   “凝练在拳头和物体上好像是威力最大的。”   “是这样吗?”时雨浅看著灰原雄,转而继续将墨镜提了上去,“那也没关系,少部分咒术师也没有生得术式。”   “不用灰心。”   “我知道了。”   ‘很自信嘛。’   稍后,时雨浅再次给灰原雄科普起了帐等一系列普通的咒术知识。   时雨浅摘下墨镜,“那么进入最后一个环节。”   “来自浅老师的实战教学指导,灰原同学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实战吗?”灰原雄愣了愣,“我应该不是浅的对手吧。”   时雨浅比起了no的手势,“不是跟我哦,是跟咒灵。”   灰原雄警惕的看向四周,“浅,这里还有咒灵吗?”   “当然,总不可能一次出现这么多一模一样的咒灵吧?要注意观察周围,灰原同学!”   “我知道了。”   灰原雄扫视著冰块中的独眼咒灵,沉思中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难不成是浅提到过的术式?分身之类的术式吗?”   。”时雨浅微笑著说道,“回答正确。”   他手中天丛云剑拔刀出鞘,雪白而又薄如蝉翼的刀身从空中划过,灰原雄还没看清楚刀的样子,便只见一道雪白的斩击挥斩到了连片的冰雕上。   冰块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冰晶掉落在地上。   时雨浅的声音深寒似雪,“喂,在那边看了那么久,也应该出来了吧?”   “是要我去找你吗?”   沉默了几秒,时雨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灰色褐色皮肤的独眼咒灵从一楼拐角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依旧是腥红的竖瞳独立,只是原本狰狞的无牙嘴巴眯成了一条极为细小的裂缝。   “哦,还不错嘛,能够大致听懂我说的话。”时雨浅调侃著眼前的咒灵。   独眼咒灵沉默著,湿漉漉的披散长发上不断滴落著水珠。   “是现在去死,还是等一会再去呢?”   咒灵歪头打量著时雨浅,像是在说,“有什么区别吗?”   “那你叫我出来干嘛?”   “别做那副样子嘛?”时雨浅将身旁的灰原雄推了出来,“给他练练手。”   独眼咒灵将头歪向另一边,似乎不太懂时雨浅的意思。   看著咒灵摇头的样子,时雨浅挠头说道:“听不懂吗?”   “我的意思是让你给他练练手,我在旁边指导他,就像是老师教学生一样。”   灰褐色皮肤的咒灵猛然立起自己的头,猩红色的独眼轮廓与无牙嘴巴张大,它朝著时雨浅怒吼起来:“不要!”   “我杀掉他和你!”   “不同意吗?还真是头疼诶。”   灰原雄看了看时雨浅又看了咒灵,“浅,要不然让我直接上吧,刚才我在教室干掉了它的两只分身。”   “还是要征得咒灵同意的吧。”   时雨浅拍了拍灰原雄的肩膀,“放心,它会答应的,这种事情我熟练的很。”   “小时候闲著无聊,我经常找这种会说一点点话的咒灵练剑,它们一开始也不太同意,后面每一个都愿意跟我练习一天,这个套路,我熟悉,没有一点问题。”   灰原雄惊奇地问道,怎么做到的?”   “怎么?想学啊?”时雨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灰原雄。   灰原雄犹豫了一会,随后像小鸡啄米一样疯狂点头。   “那看好了。”   “好—”   还没等灰原雄的“好”说完,时雨浅周身溢出天蓝色的寒气,瞬间消失在了灰原雄眼前,蓦然间,乌黑色的残秽之血飘洒而出。   独眼咒灵干枯的手掉落在了地上,空气中溅出的乌黑之血冻成了冰珠子。   丛云剑架在了咒灵的脖子上,随著时雨浅说话,咒灵和灰原雄才反应了过来,璀璨的金色之瞳燃著冰冷的烈焰,“打不打,不打我就砍你了!”   灰褐色皮肤的咒灵吼了起来,它那腥红的独眼中红色血光越发浓厚。   “吼什么东西?”   天丛云剑那锋利的刀身在咒灵脖子上划出了血痕。   咒灵慢慢的歇下了它的动作,都没用咒力修复它那被时雨浅砍下的手臂。   “这就对了嘛,好好配合一下,怎么非要我动手呢?”   时雨浅收刀,朝著灰原雄打起了招呼,“灰原同学,可以了哦。”   灰原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跟我和这家伙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   ‘你这教了我,我也学不会啊?话说,你才从小时候就经常这样做了?还真是生猛。’   “嗨嗨~我知道了浅。”   时雨浅忽然又对咒灵说道:“对了,要不要再砍断你一只手?你有术式,还是准一级咒灵,灰原的话,应该还没有准一级的水平。”   说著,时雨浅大拇指按在了刀柄上,朝著咒灵的另一只手走去,突然,咒灵像是暴动起来了一样,无牙的嘴巴嘟囔出几个人类的词汇:“分身.力量变弱”   时雨浅轻摸著下巴,“你的意思是,分身消耗了你的力量,你已经变弱了?”   灰褐色皮肤的独眼咒灵点了点头。   “那么怕干什么?明明自己可以用咒力长出自己的手臂。”   咒灵兴奋了起来,被砍断的手臂涌出无数灰褐色的血肉组织。   “不过,现在不行了哦,稍微晚了一点。”   独眼咒灵上扬的嘴巴又咧了下去,腥红的独眼幽怨的看著时雨浅。   时雨浅丝毫没有理会咒灵,他从灰原雄和咒灵中间走开,上了第一楼教室的矮层阶梯。   !灰原同学准备好了没有?”   “没问题。”灰原雄竖起自己的拳头,示意著自己很有信心。   时雨浅瞥了一眼咒灵,“那么,战斗开始!”   随著时雨浅的声音落下,灰原雄如一头敏捷的猎豹飞奔而出,双手浮现出凝练咒力形成的咒焰。   他选择拉近著自己与咒灵的距离。   '爆发力和力量很不错,但对于咒术师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将输出的咒力放在了拳头上了吗?算是他的战斗方式?'时雨浅观看著战斗同时总结著灰原雄的不足。   ‘如果面对一般的咒灵可能会奏效,但这是准一级咒灵,哪怕是不用咒力,也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实力大概在三四级咒术师的样子。’   这种速度的力量与攻击,显然在一瞬间就被咒灵抓住了缺陷。   灰褐色的独眼咒灵嘴角再次扬起,它以更快的速度袭向了灰原雄,瞬间躲过灰原雄向上的冲拳,独臂咒灵举起手臂挥落。   灰原雄侧身闪过,空气中响起的嗡嗡声,可见这一击的威力之大。   手中拳头再次燃起亮眼的咒焰,灰原雄全力的攻击向咒灵的头部,咒灵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像是故意等待的一样,它任凭著灰原雄攻击。   每一次重拳都像是砸在了厚重的钢板上一样,完全没有作用。   “比教室遇见的那两只强的多了。”   惊讶之余灰原雄再度想起了,时雨浅一刀砍下咒灵的手臂的场景。   “太强了,现在的我连咒灵都打不过,可浅,跟咒灵不是一个等级的。”   独眼咒灵的头旋转了360度,腥红的独目肆意地看著灰原雄,无牙的嘴巴猛地张大,咒力在它的嘴巴中蓄起。   “危险!” 第67章 指导(二)。   幽蓝色的咒力冲击如磁力波一般迸发而出,灰原雄浑身寒毛猛地炸起,原本以肚脐为起点全力注入到拳头上的咒力,运动轨迹发生了改变。   咒力流经胸口进而直接流入灰原雄的下半肢体,危险情况下他本能的使用咒力著重强化了自身腿部的机能。   时雨浅在一旁时刻注意著灰原雄的咒力变化以及战斗中的状况。   咒力强化过的下半肢力量,让灰原雄用出了更强的力量,他向后连续的几个翻滚,躲避著咒力的冲击同时试图拉开与咒灵距离。   捡起正田亮介昏倒时落在地上的尖锐铁管,灰原雄再一次摆起了攻击的姿势。   与此同时,灰褐色皮肤的独眼咒灵扭转回自己的头部,腥红的瞳孔上下移动,它似乎是在嘲笑灰原雄的弱小。   它的目光再次看向了一旁的时雨浅,如果不是因为忌惮这个男人,两只手的它在刚才那一击下就已经解决了灰原雄,不过   咒灵的嘴角向上扬起,‘只要在接下的过程中稍微谨慎一点,自己能够瞬间杀死面前对战的此人。’   ‘这个人死掉的话,那个砍掉自己手臂的人类男人一定会很伤心的吧?人类懦弱的感情动物。’   ‘桀桀桀。’   灰原雄握住铁管正准备再次出击时,时雨浅却已经默默走到了他身边。   “嗨嗨~灰原同学,已经可以了,你的实训战斗结束了。”   灰原雄收回缠绕在铁管上的咒力,率直地说道:“浅,我还可以继续战斗下去。”   “我和它还没分出胜负呢。”   独眼咒灵摇晃著头,嘴角的微笑淡了下去,‘什么?我只是刚做出下一击杀掉他的想法,你就不让他和我打了?开什么玩笑?’   ‘我还要让你感受痛苦与悲伤呢,没错,就像这小子说的一样,放他过来吧,下一招,不,半招,我就可以杀掉他。’   ‘抓狂。’   时雨浅双手迭在胸前,对刚才灰原雄的战斗表现做起了点评:“灰原同学,我对你的表现很失望。”   灰原雄有些愕然,“浅,刚才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一塌糊涂!”   “哈?为什么?”   时雨浅眯著眼睛,严肃且认真地说道:“当你不知道怪物的实力,身边又站著比你厉害的人时,你应该这样说—”   “浅,怪物看上去好强的样子,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求求你,出手祓除它吧。”时雨浅甚至还做出了动作演示,他双手合在一起,眼神中满是希冀。   灰原雄看著动作堪称“妖娆”的时雨浅,不禁用手指揉搓起来自己脸颊。   ‘好尴尬。’   仿佛洞穿一切的时雨浅继续说道:“有时候,脸皮厚并不丢脸,而且还能够保命。”   “第二点,”时雨浅拉起了灰原雄的手,此刻他的手背通红无比,“察觉到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后,你就不应该选择继续硬拼了。”   “拿走武器固然是不错的选择,但继续下去你确定你能赢吗?智慧,灵活,变通是在可弥补的实力之内才能起到的作用,至于超脱这个范围。”   “怎样思索都是赢不了的,这时候逃走已经是你的最佳选择了。”   时雨浅转过身去,“做别人世界的英雄固然可敬,但做自己的英雄,才是对自己人生的尊重。”   “当然,以上这些只能算是我个人的说教,并不能说是战斗的指导。”   “接下来才是战斗示范,看好了。”   时雨浅一步步走向前方,他说的每个字依旧能清晰传入灰原雄耳中,“咒力不仅能强化打击,也能强化人体的机能,从整体到局部,从量多到量少,你都要自己去体会。”   时雨浅的动作由走变成了跑,“接下来的演示,都是现在的你努力之后可以做到的。”   同样是奔行拉近距离,时雨浅的速度却比灰原雄要轻快迅捷的多,面对时雨浅的袭来咒灵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空中的嘴巴快速张开,一道道幽蓝色的咒力迸发而出。   一道咒力冲击便在地上打出了一个不小的石坑,碎裂的石头霎那间如雨般飞溅开来。   “感受我的咒力变化。”躲闪过程中的时雨浅依旧不忘提醒灰原雄。   警醒之下,灰原雄渐渐淡视了时雨浅那流畅的动作,继而去感受著他身上的咒力波动,“咒力的波动在脚上。”   不到片刻,时雨浅就已经来到了咒灵身侧,凝练的咒焰瞬间就浮现在了右拳上,那是远超灰原雄拳头上冒出的咒焰,绚烂的样子好似一团幽焰。   咒焰闪耀在灰褐色独眼咒灵的脸上,乌黑色血液四处溅射。   咒灵:“他的拳头好重!”   灰原雄也注意到了不一样的地方,“浅,将咒力完全注入到了一只拳头上了,下半身的咒力也消失了,咒力流淌的速度好快,不对,已经不能用快形容了。”   “与控制身体出拳的速度相差无几,近乎于本能。”   “怎么做到的?明明不会那么快,应该会迟钝上许多吧?”   灰原雄曾经也尝试过去那样做,可他从未完成过,其中总会有迟钝感产生。   时雨浅好似听到了灰原雄的呢喃声,他将重点点了出来:“可以去追求与理所应当是两种情况,你要将使用咒力这件事情视做为本能,而不是技能。”   “因为太过于理所当然了,以至于我们忘记了这件事,就像是人全心全意活在这个世界一样。”   灰褐色独眼咒灵也被时雨浅激出了怒气,“混蛋!别小看我啊!去死!”   它抵住时雨浅缠绕著咒力的拳头抬头,干枯的独臂也缠绕上咒力,如同厚重的藤鞭似的抽击朝时雨浅抽来。   思考著时雨浅所说的灰原雄也注意到了咒灵攻击,他急忙出声:“浅,小心!”   可下一刻场面就让他震惊不已。   挥在咒灵脸上的咒焰瞬间消散,时雨浅左拳迎上了咒灵的攻击。   咒力闪耀出黑芒,拉出数道蜿蜒雷电一般的长条形纹路,这是如此璀璨!   “黑闪。”   灰褐色的血肉寸寸断裂,模糊的血与肉脱落在了地上,这次的咒力打击直接摧毁了咒灵的半边身子。   独眼咒灵根本就理解不了面前的一切,“明明咒力的量是一样的,为什么打击的威力会这么大?”   “好痛!”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羞辱!”   瞧著在面前疯了似的咒灵,时雨浅思索了一下,‘灵智不低,而且分身之类的术式也很少见,既然如此,冻回去给杰吃了吧。’   ‘嗯,就这样了。’   黄金瞳淡淡瞥了一眼咒灵,天蓝色的寒气就萦绕在了它周围,一层淡淡的白霜出现在咒灵身上,冰花不断泛滥开,一块巨大的冰雕就此凝结而成。   口袋中的电话响个不停,时雨浅拿出手机,看了看联系人接起了电话,“喂,硝子。”   “解决了,救下了两个人。”   “没事,我这边很快的,行,那挂了。”   挂断电话的时雨浅来到了灰原雄,“灰原同学。”   “是。”   “今天的第一堂课到这就结束了,教给你的东西你都清楚了吧?”   灰原雄点了点头,“之后我会努力做到这种样子的。”   时雨浅踉跄了一下,“教学已经结束了,灰原,叫我前辈或者时雨就行,老师的话会显得我很老的。”   ,时雨前辈。”   “那样同样的叫得我很老的诶。”时雨浅看了看面前的少年,“算了,可能看上去忧郁一点的人就会稍微显得年纪大一点。”   “不过我现在也才岁嘛。”   “哎,那不重要了。”   时雨浅挥著手走向冰雕处,“哦,再见了,灰原。”   “时雨前辈再见!”灰原雄鞠躬说道。   “呃,果然,我始终还是觉得这个称呼显老了些。”   天蓝色的寒气隐约浮现在时雨浅身侧,抱怨声中,他带著冰雕消失在了教学楼中。   “诶,就不见了?”   灰原雄抬头看向四周,“好神秘的样子,不过感觉人很好诶,一下子就教给我那么多东西。”   “哟西~接下来我就向前辈慢慢靠齐吧。”   空荡荡的教学楼,秋末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灰原雄挠了挠头,“我是不是忘记有什么事情了?”   “对了!我妹妹还在学校门口等我呢。”   “喂,前辈,等等我,我们顺路的!”   昏倒在地上的正田亮介,‘就没有人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个大活人吗?’   福山市第一中学的门口,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坐在树前的长凳上等待著时雨浅。   硝子一边逗著灰原幸一边抱怨著,“浅,好慢,像只乌龟一样。”   也就在硝子的抱怨声中,时雨浅抱著冰雕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好累,自己冻的冰雕还是太重了些。”   他朝远方喊道:“杰,快来!给你带的礼物。”   “准一级咒灵,术式是分身诶。”   这两人显然注意到了气喘吁吁的时雨浅,硝子看了看他身边厚重的冰雕,随口吐槽道:“真是男人之间的恶趣味。”   夏油杰匆匆走上前,眼角微微上挑,“分身类的术式?那还真是少见。”   “快点将它搓成丸子,冰块太重了,下次我要研究一些轻巧的冰。”   时雨浅收回寒气,露出身子的灰褐色咒灵开始不断向内收缩,数道黑绳之类的物质迭放在夏油杰右手心中,一个漆黑的珠子就此形成。   夏油杰吞下珠子,一系列扭曲的面色表情后,时雨浅从商务车车上拿下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另一边的硝子则是递来了一个棒棒糖。   他伸手接过,笑著说道:“谢了,不过没关系的,恶心与反胃的问题我已经逐渐适应了。”   “在这之后,喝口水和吃颗糖总会感觉好一点吧。”   这一次夏油杰没有再出声了。   “哦,硝子,你怎么还有棒棒糖,不是都给,”时雨前看向长凳一侧像猫一样舔食棒棒糖的灰原幸,此刻她手中仅剩两根棒棒糖了,“你骗小女孩呜呜”   家入硝子一把按住了时雨浅的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还给自己找起了借口,“骗?哈?”   “说得那么难听干嘛?”   “明明是她在数数的时候,怎么数都多了一个,这怎么能怪我呢?”硝子一脸凶恶的看著时雨浅。   “恶劣.”   夏油杰在一旁当起了和事佬,“浅,教学楼里的幸存者没事了吧?”   看著时雨浅没动静后,家入硝子才放开了手,“没事什么大事。”   “那假装咒术师的灰原雄又是什么情况?”   时雨浅顿了顿,“的确有咒力,也看得见咒灵,不过和我们一样是出生平民世家的,所以对诅咒等事情一无所知。”   “能够粗劣的运用咒力,好像并没有生得术式。”   简略的总结让夏油杰眉头深深皱起,“什么都不懂,就进去救人,行为太冒失了。”   “这次是我们,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幸运了。”   时雨浅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放心,杰,刚刚给我在里面给他科普了一下简单的咒术师知识,实战的话也稍微提点了他一下,要不然一个准一级咒灵还花费不了我那么多时间。”   回望著走向内部的辅助监督和窗,“之后的话,辅助监督和窗大概也会找他谈谈。”   “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   瞧著端坐在一旁的灰原幸,时雨浅揪了揪她的大麻花辫。   灰原幸一口咬了过来,没咬到,她出声道:“干嘛,坏蛋。”   “小灰原去吃好吃的吗?”   “什么意思?”   时雨浅扭头看了看硝子和夏油杰,“我们刚到这里,想问问周边有什么好吃的,顺便买些伴手礼回去,如果你做导游的话,我就请你吃你喜欢吃的东西哦。”   灰原幸大大的眼睛亮出精光,她兴奋的问道,“真的吗?”   时雨浅肯定的点了点头。   “不行。”灰原幸的头垂了下去,“我还要等我的哥哥,等不到我,他会著急的。”   时雨浅摸著她的头说道:“放心,你的哥哥还要一会,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灰原幸犹豫了一会,又看了看时雨浅旁边的两人,最终还是没有抵住美食的诱惑点了点头。   “我要给哥哥留张纸条,你们要留下你们的名字。”   “好好好。”   和花见报备了一下,三人按著灰原幸的指示在学校旁转悠起来。   “下个月悟就要过生日了,杰要送些什么东西好呢?”   “甜品?还是精致的礼物?”   夏油杰微笑走在前面,“不知道,不过以悟的性格,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吧。”   “那倒也是。” 第68章 年末的十二月。   一夜冬风送走了秋暮的十一月,接踵来到的是一年中最寒冷的初月。   从西北方吹来的冷风拂过冬青树的枝叶,一路拍打在都立咒术高专教室紧闭的窗户上。   与寒风呼啸的室外不同,室内温度要高上许多,热腾的白气冉冉升腾,水沸腾的声音也在隐隐响起,时雨浅,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围坐在四张书桌堆成的餐桌旁,吃著寿喜锅。   白色排插带起长长的线尾到讲台旁,地上煮著一锅小米饭,另类餐桌上同样堆放著不少食材,肥牛,白豆腐,切好的胡萝卜准备好的饮料,以及一些清酒。   这是一场在时雨浅眼中堪称奢华的饭局,无它,仅是因为:在冬天,三两好友,热腾的食物,真的很让人享受啊。   夏油杰将豆腐下入锅中,滚烫的汤汁翻腾起开始冲刷著豆腐,时雨浅从一旁的间隙中夹出一块肥牛微微沾了沾蛋液,一口放在了嘴中,微甜的酱汁蔓延开。   “很不错诶。”时雨浅轻声点评道。   “豆腐和萝卜还有再等一下。”   夏油杰斜目撇了一眼旁边的硝子,两瓶空荡荡的酒瓶摆放在她身侧的桌上,时雨浅和夏油杰都没有喝酒,这也就说明硝子已经独自喝了两瓶了。   隐约瞧见那白皙脸蛋上泛出的微红酒晕,在家入硝子准备打开第三瓶时,夏油杰迟疑地询问道:“硝子,喝这么多酒没问题吗?”   “脸都变得通红了诶。”   “没关系,我可是千杯不醉的酒豪人物。”硝子熟练的打开瓶盖,翘著二郎腿的她继续补充道:“而且我脸红的原因可不是因为酒的缘故,教室里太闷热了啊。”   时雨浅不动声色的微微打开了窗户,冷风嗖的一下溜了进来,许是这段时间长期与冰块接触,他已经对“冷”有了迟钝感,‘感觉今天也不是很冷嘛。’   熟练的重新坐回位置,时雨浅咬著筷子眼巴巴盯著锅中焖煮的食材,亮闪闪的视线里满屏都是‘熟了吗?’‘我好饿。’等一系列高端重要词汇语句。   硝子忽地将清酒递了过来,“夏油,时雨,不喝点酒吗?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间。”   时雨浅挥了挥手,示意到自己不用,他很少喝酒,也不喜欢喝酒,饮品的话,甜甜的果饮才是他的最爱。   夏油杰隐约有些兴致,他递过自己手中的杯子,从硝子那接过一杯。   倒酒的过程中,家入硝子调侃著时雨浅,她嘴角轻抿出一丝笑容,脸颊微红的样子加上眼角下妖媚的泪痣,很是好看,“我们的浅,还真是个好的学生呢,不抽烟也不喝酒。”   面对她的挑衅,时雨浅则是毫不在意地解释道,“之所以不去做这两件事的原因呢,是因为我在这两方面都是小趴菜诶。”   新颖的词汇很快就引起了硝子的注意,“小趴菜?那是什么意思?”   “呃,大致和垫底不擅长是一个意思吧。”   “造词能力很突出嘛,经常会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词汇。”家入硝子端起酒杯淡淡的喝了一口,动作熟练而老道,神态有些悠然。   三人碰著杯,时雨浅喝的是橙汁。   ‘果然,果汁更符合我的胃口。’   放落纸杯后,三人依旧有说有笑地聊著天。   “即使不擅长的事,也应该学学才行吧,浅,酒桌上的豪饮和吐露云烟的孤寂才会更吸引你们这个阶段的女孩吧?”   “她们会觉得那样的行为很帅,也很有魅力诶。”   “难道,”硝子看了看时雨浅,又扭头望向夏油杰,好看而漆黑的眸子中流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   好似在说,‘你们几个男生之间不会.嘿嘿’   时雨浅和夏油杰相视一眼,敏锐的同时拉开彼此间距离。   “硝子,你那是什么眼神?”夏油杰咧下嘴,哀怨了一声。   时雨浅也回怼道:“觉得那样帅,只是硝子你个人的主观意见吧。”   “而且,”时雨浅的语气愤然,“我时雨浅实名认证,在下性别男,爱好美女。”   家入硝子显然没将时雨浅的宣言放在心上,“真的假的?我可看不出来。”   “喜欢美女的话,就不会整天和两个男人混在一起了吧?不应该对我多献点殷勤吗?”   “谁会喜欢一个黑道不良女啊!”   硝子面色阴沉,拳头梆梆地锤到了时雨浅身上:“我劝你好好说话哈。”   “嗨嗨~私密马赛,硝子。”   “大概是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吧,我喜欢高个子的性感女生。”时雨浅摸著下巴抿唇说道,“如果要硬要举实际例子的话,大概像冥冥前辈和九条小姐那种吧。”   “御姐?”   “哦?硝子你很懂嘛。”   “真遗憾。”硝子有些丧气的说道:“如果你把她们作为目标的话,这辈子怕是没希望了。”   “对于冥冥前辈来说,金钱就是一切,如果是五条的话或许还得有点机会,而有点小资产的你估计会被榨的干干净净,然后被抛弃吧。”   “至于九条前辈,”硝子轻笑了一声,“那就更不可能了。”   “为什么?”时雨浅不解的问道。   “哈?你还真敢想。”家入硝子白了一眼时雨浅,“估计你还不清楚九条家的历史吧?”   “稍微给你科普一下吧。”   “在咒术全盛的平安时期,数论最有权势的氏族便是藤原北家,虽说到了平安末期有了一定的衰落,但那样的庞然大物显然不会因此埋没于历史中。”   “九条家,公家五摄家之一,就是藤原北家的嫡流,与近卫家继承的政界地位不同,九条家几乎继承了藤原北家所有的咒术力量。”   “因为九条家平时几乎并不参与咒术界的事件管理,所以并不像御三家一样出名,但无可否认与质疑的是,作为藤原北家的嫡流,九条家至今都在咒术界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与力量。”   “这是无论哪一个氏族都不想轻易招惹的存在。”   “更有意思的是,五摄家直到现在都存在联姻的习惯,作为九条家一份子,九条小姐大概也逃不过这命运。”   “九条小姐可是特级术师,只要稍微拒绝一下谁敢说不呢?”夏油杰显然也是第一次听闻除御三家之外的咒术氏族,他皱起眉头发问到。   “话虽是这么说,但九条小姐对男人好像不感兴趣诶,没有男朋友的她,面对养育她家族的提议应该不会拒绝吧。”   “身份与地位上的差距是从出生就注定好的,当然,浅,你要是能获得九条小姐的芳心,并能够以咒术师的身份打服九条家的所有咒术师,那你还是有机会的。”   时雨浅垂眸观望著汁水沸腾的锅中,手中筷子轻轻敲击著桌面,他头一次罕见的没有回答硝子,而是巧妙转移了话题,“哦,杰,硝子,里面的菜品熟了,可以开动了。”   蒸腾的热气,汤汁漫过豆腐和萝卜块,正如时雨浅说的一样,锅中的食物熟了。   掀开锅盖,一大股水蒸气冒出。   待白气散去,时雨浅率先拿过汤勺,捣腾了一小碗白豆腐与胡萝卜,“我就开动了,各位请随意吧。”   用筷子夹起半块豆腐放入嘴中,入口即化的豆腐裹挟著浓郁的汤汁,瞬间就舒展开了时雨浅那有些紧皱的眉间,一脸惬意。   瞧著时雨浅的一系列动作,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开始安静地下来享受起了美食。   “噢,这个味道绝了,杰,浅,手艺很好嘛。”硝子夸赞著两人做的汤底。   “那是,我和杰,悟三个人经常这样吃,早已深深的掌控住了其中的精髓了。”时雨浅再次夹起锅中的肥牛回应著家入硝子的称赞。   蘸上蛋液,刚将肥牛卷放到嘴边,时雨浅忽然停住了,他犹豫了一会询问道夏油杰,“杰,我们是不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本来还在嚼著萝卜的夏油杰也顿了顿,两人的脑海中齐齐的浮现出五条悟请假离开学校的场景,“杰,浅,我会在我生日那天回来的噢。”   “记得到时候来接我。”   时雨浅与夏油杰两眼相对,'是这样说的吧?'   ‘没错,没错。’   ‘今天就是悟的生日,要去接他了吧?’   时雨浅抿著嘴,‘好像要错过约定的时间了。’   两人齐齐起身,“糟糕,准备准备著,我们忘记了!只顾著吃自己的了。”   拿上凳子上的外套,时雨浅和夏油杰正准备外出。   硝子夹著蔬菜,看著焦急行动的两人,她疑声问道:“你们去干嘛?菜熟了就给我一个人吃吗?我可吃不完这么多。”   “悟应该到学校了,我们去接他,希望时间还来的急。”   “为什么去接?五条家的人会将他送到学校,一个“咻”忽的一下就教室了吗?”硝子摇晃著手指,“五条会瞬移的。”   “你们两个打算跑过去再跑回来吗?”   这样回答彻底问倒了时雨浅和夏油杰,他们站著犹豫了一会,相互回望了一眼又坐回了位置,‘对啊,几步路的距离,那还接个球。’   ‘还是继续享受美食吧。’   三人举杯相碰,正准备高昂的说上几句时。   拖动滚轮的声音越来越大,没错,它最后停在了门口。   “哐”的一下,教室的屏风被推开了。   穿著高专校服围著蓝色围巾的白发少年慢慢走了进来,摘下黑色的墨镜,“米娜桑,五条大帅哥回来噢,有没有想我啊?”   冷风从屏风外吹来,教室内变得鸦雀无声。   “诶,各位?面对五条大帅哥的回归不感到开心吗?”   三人沉默了一会,硝子率先开口道:“浅,杰,快吃,不然要冷了。”   “对,杰,你也动筷子。”   “好。”   被无视的五条悟站在一旁,摸著下巴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是因为我的归来让他们太惊喜,以至于出现这种寂静的场面?”   “没错,肯定是如此。”   五条悟点著头,调整好声音他再次出声道:“各位,不要我的到来而太惊喜噢,五条大帅哥会不好的意思的。”   “杰,肥牛卷很好吃诶。”   “是吗?我尝尝。”   “真的假的?被无视了?”五条悟关上屏风,挠头走近了餐桌,他弯著腰打量著时雨浅三人,“各位,我已经察觉到了你们隐藏在内心中的火热激情了。”   “来吧,不用隐藏了,拿出你们为我准备的生日礼物吧!”   就在此时,三人终于抬头看向了五条悟:“悟?什么时候回来的?”   ‘合著刚才都没看见我?我的话白说了?’   “生日礼物?难不成今天是你的生日?怎么这个时候才说呢?我们都没有准备。”   “不过,我们一般都不过生日的。”   尴尬的五条悟只能熟练的拿过碗和筷子,找好位置坐了后,他拿起筷子在锅中夹起了菜,语气显然有些幽怨:“几天不见,感觉我们距离有些远了。”   对面的三人低头相望了一眼,‘计划开始!’   时雨浅和夏油杰突然加快吃饭速度,短短五六分钟过去,他们就放下了碗筷。   “硝子吃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坐在中间的时雨浅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收拾好碗筷,刚吃了几口的五条悟也被抢走了碗。   “浅,我还没吃饱啊!”   五条悟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的窗帘被放了下来,一片漆黑。   “咒灵?是杰干的吧?”   “杰,你在干嘛?”   桌子上出现了一个大的蛋糕盒,里面装的,自然就是蛋糕了。   六眼苍蓝色的光芒微微亮起。   打开围在盒子旁绸缎似的彩线,裹著水果的奶油蛋糕便露了出来,五颜六色的,上面水果也很多,不过样子却实在让人难以恭维,有些丑丑的。   五条悟沉默的看著蛋糕。   烛火已经在蛋糕上亮了起来,橘黄色的烛火冉冉,照明了白色奶油上用粉色奶油划出的“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悟。”   “生日快乐。”   “快许愿吧,悟,生日快乐。”   五条悟有些迟疑的说道,“什么啊?不要让人觉得疏离后来上这样一出啊,很让人感动的。”   生日歌缓缓唱起,   橘黄色的烛火印证著许下的美好愿望,风吹灭烛光将愿望带向远方。   再次拉上窗帘,夏油杰已经切好了几块蛋糕,“快尝尝味道。”   五条悟拿起一小碟,尝了起来,甜腻腻的奶油味道感觉很好了。   夏油杰和时雨浅也各自拿起一迭,叉子叉起一小块,品尝了起来。   硝子看著桌上的蛋糕无动于衷。   “硝子,不尝尝吗?”   回想著三人之前做蛋糕时候放的糖,她硬著头皮试了两口,果然,齁甜了一点。   蓦然间,时雨浅三人将手中的蛋糕盖向了五条悟。   “生日可不是这么干乾净净就能过去的哦,悟当个小花猫吧!”   “悟,我也不想这样的,一切都要怪浅出的混注意,不过,其实我也赞成这样的。”   硝子则更是简单粗暴,“受到制裁吧,五条!”   面对三人的联袂攻击,五条悟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起来,右手的中指放在食指后,捏出了掌印。   “咫尺。”   以五条悟为中心,无形的滞停之力扩张而开,时雨浅,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动作肉眼可见的停了下来。   “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们几个打著坏主意,不过,你们终究小看了五条大帅哥。”   五条悟缓缓的走了上去,语气之中夹杂的满是惬意与嚣张,“回五条家的这段时间里,我可是学习了不少新的东西哦。”   掌印微变,三人手中蛋糕被牵引出手中,让后以更快的速度朝著相反的方向袭取。   “大礼还是.你们。”   五条悟话还没说完,时雨浅右手腕上的小型花瓣手串已经飘散了开来。   玻璃制犹如琥珀状的冰蓝色花瓣一片片悬浮在了时雨浅的身侧,如果细数著数量,一共是十二瓣。   天蓝色的寒色散发出去了。   如此同时,紧贴在夏油杰口袋中练习的奇特咒灵爬了出来,淡淡白光从它们身上散开,无形的滞力被中和开来。   时雨浅和夏油杰同时恢复了行动,反转的蛋糕再次被他俩翻转,顺势丢了过去。   白色的奶油在两边炸开。   一旁是五条悟,一旁是家入硝子。   待五条悟撤去术式后,家入硝子抹过脸上的碗碟,面色无比阴沉。   “五条!”   蛋糕被整个端了起来,刚想询问时雨浅和夏油杰的五条悟擦开眼角的蛋糕,充满奶油脸上又顿时浮现出一抹惊恐,“硝子,我错了!”   “来不急了。”   “不要惹女人啊,混蛋。”   时雨浅和夏油杰巧妙的无视了五条悟的求救,“这家伙果然还是欠揍。”   “没错,没错,太自以为是了一点。” 第69章 平安夜。   生日蛋糕的后续事件,家入硝子理所应当的成为了生日宴上的mvp得主,五条悟以绝佳的惨相沦为垫底。   此次蛋糕大作战中,时雨浅和夏油杰最终也没有逃脱掉,在五条悟的蛊惑下,硝子毫不客气的也让他俩雨露均沾了。   三个乾净大帅哥都变成了奶油小花猫。   面对时雨浅发出“为什要用蛋糕砸我们”的质疑,硝子一句“就连美少女都沦陷了,还想有人想幸存下去?”便将他们堵得无话可说。   时雨浅倚在窗边的墙角,企图通过淡化自己的行动与语言,从那场“穷凶极恶人”的战斗中脱离出来。   静静地看著嬉笑打闹的三人,时雨浅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应该要不了多久,自己应该就会被遗忘了。’   ‘我真是个天才。’   沉浸似的夸奖著自己,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五条悟已经小步踱了过来,他的身影侧著掠过时雨浅,蛋糕和奶油便遮盖住了时雨浅那原本已经擦干净后的脸。   五条悟踏著碎步快速跑开,“偷袭浅成功,哦豁!nice,快逃。”   悲愤的时雨浅再次抹开脸上的奶油,重新回归战场,此战注定不眠不休。   四人的大作战从中午一直持续下午三四点,中间过程断断续续的打闹与休息,算的上是一场不错的生日活动。   估摸著在下午的三点四十他们清扫起来这片狼藉的战场,可途中由于五条悟掀起的波澜,四人又闹了起来。   清扫乾净教室,家入硝子就回寝室进行洗漱去了,至于时雨浅三人也开始准备换洗的衣服,开始朝著窗和辅助监督的寝室进发。   男生宿舍还在修建中,不知道是哪个老橘子暗中阻挠了工期,使得时雨浅几人一直处于游离无家卧居教室的状态,就连三人洗澡都要走老远的一番路。   虽然感觉这样的生活有些糟糕,但经历下来再回头看时,也算是一次不错的历程。   新的宿舍楼大概要在来年的一年级入学才会完整的修缮完成。   “还要忍耐一会这样的生活。”   热腾腾的洗完热水澡,告别了熟悉的辅助监督,外边的天也逐渐黑了下来。   “还去吃晚饭嘛,浅,杰。”   冷风吹动银白色的长发,五条悟站在员工宿舍的长廊上,扭头问到身侧两人。   夏油杰梳理著自己的头发,回应道:“找管理员订餐吧,有点晚了,就不去外面吃了。”   说话间,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打起来电话,“你们准备吃什么?”   “关东煮,怎么样?”   “都行~”×2   五条悟和时雨浅几乎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晚间的风很大,稀疏的光影中,三个少年的背影被拉的很长很长,五条悟抱著衣物包背著身子走著,嘴角洋溢著微笑,看上去很是欢愉。   夏油杰躬著身子走著,食指吊著袋子靠在后背上,懒洋洋地打著哈气,时雨浅走在他身侧,右手提著衣袋,几人有说有笑的聊著。   他们并行穿梭在昏暗的世界里,就这样一路慢慢地走向远方。   回到教室后不久,管理员便将餐食送了过来,麻溜的付完钱后,三人终于放开肚子完整的吃了一顿饭。   冬天的日子,白天的时间变短了,黑夜就来的特别早,相较于刚刚蒙胧的昏黑,吃完关东煮后,世界已经变得漆黑一片。   教室里灯光明亮,三人换上睡衣坐在迭成的床铺上,一人裹著一床厚实的被子,像三个草墩一样,他们拿著psp肝起了《命运石之门》,一直到深夜。   “你们的游戏进度为什么那么快啊,我明明也每天都在坚持玩啊。”   时雨浅抱著被子从外侧走到了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中间坐了下来,他从“墩子”中探出头来打量起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游戏进度,然后像条毛毛虫一样躺下抱怨道。   “有点想不明白啊。”   “浅,这是游戏天赋问题,就这样静静地看著我和杰通关游戏吧。”白毛五条悟又开始起了他的嚣张之旅。   夏油杰则是将眉前的刘海撇到耳边,他冷不丁地说道:“不用在意,浅,我会干掉悟,成为第一个成功通关游戏的人。”   “哈?杰,开什么玩笑,别做梦了,老子才会是第一啊!”吵闹中,两人的手速逐渐提了上去。   “你才是,悟,输给我算不上是一件丢脸的事。”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   就在两人准备继续喋喋不休地吵下去时,时雨浅又裹著被子坐了起来,他拿上psp推开两人郑重的说道:“成为第一的只会是我。”   “怎么又多了一个做白日梦的?”   “唉,浅,别吹牛了,你已经被我和悟甩开老远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面对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的嘲讽,他竖起拳头为自己打著气,“今天晚上我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超过你们,颤抖吧,五条,夏油!”   “会输的是你才对。”   这夜,终究是个不眠之夜,清晨的微光淡淡穿过了窗户,三双黑色的熊猫眼相互瞧了一眼,在时雨浅放下psp瘫倒在被子上时,另外两人才松了一口睡了下去。   “浅,你输了。”   “对,对,对,我输了,你和杰是最强的。”   男人之间的那该死的胜负欲终于落下了帷幕。   相较于一次又一次的任务,平静安和的时光总要过得快很多,文化课居多的日子里,课程也算不上繁杂,这比日本普通高中的课程少太多了,而且也不用课外补课。   岁月静好的日子里,除了冬风的呼啸声越来越大以及温度越来越冷外,还有许多有趣而又美好的事情,比如,新的宿舍大楼已修缮完成,往后的一段时间他们不用再挤在教室睡觉了。   夜蛾老师也在12月中旬重现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带上墨镜的他显然更像黑道大叔了,哦,对了,五条悟似乎也发现了那只会说话的熊猫了。   “嘛嘛,会说话的也太有意思了吧?”   “哦,夜蛾老师还在教熊猫打拳,武道熊猫什么的就太酷了些!,我能不能也领养一只熊猫,五条熊猫或是会打游戏熊猫,那会超级很棒的吧。”   “只有一只?还真是可惜。”   最后一件便是,今夜可是圣诞前的平安夜诶,“要去涩谷看灯花秀。”   推出的圣诞派对桶。”   “草莓鲜奶蛋糕,甜品,甜品!”   家入硝子坐在五条悟床上,看著坐在小盆圣诞树旁嘿嘿傻笑著流口水的身影,她嫌弃的说道:“五条,口水流出来了。”   五条悟回过神来,看向同样坐在床上的夏油杰,“杰,还没到时间吗?我们该走了吧,甜品,美味的甜品,我来了。”   他等的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夏油杰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时间是到了,可是浅还没有来。”   五条悟巡视著四周,这时的他才发现房间里少了一个人,“浅迟到了吗?我记得他平常很守时的,去哪了?”   硝子竖起了手,“我刚才看见他拿著一个苹果匆匆出门了哦,看上去很急的样子,而且没有跟我打招呼。”   “很急?”夏油杰和五条悟同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夏油杰犹豫了一会,“那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手机的铃声响起,电话那边的人接起了电话。   “摩西摩西,这里是时雨浅。”   “浅,在哪?我们要出发了,还没到吗?”   “我现在在操场,马上来,”隐约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夏油杰很快又听见了时雨浅的声音,“杰,算了,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就这样了,拜拜。”   夏油杰的手机传来一阵嘟嘟的挂断声,他一头雾水看向五条悟和家入硝子。   “浅他说他不去了,好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还没说完就挂断了。”   “哈?那这样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去甜品店了。”五条悟垂了垂头,“有什么事情会比平安夜的甜点还重要呢?”   “理解不了。”   家入硝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开怀著说:“既然浅不去了,那我们三个去喝酒怎么样。”   “平安夜喝个大醉肯定会很畅快吧?”   “不要。”五条悟撇了撇嘴,“酒那么苦,谁会受的了啊,女生的话更喜欢甜食才对。”   “我们还是去美味的甜品店,平安夜的草莓奶油蛋糕肯定会更加好吃的。”   “哈?”硝子走到五条悟身旁,居高临下的说道:“男人都应该学会喝酒才对,不会喝酒还算得上男人吗?”   两人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见状的夏油杰忙急著起身上前,搀住两人的手臂,“嗨嗨嗨~各位说的都对,不过我们最先要做事是去看灯光秀,所以啊,我们还是先去目的地,事情到了那再说行不行?”   说著,他用力拉著两人向门外走去。   “喝酒!”   “甜品才对!”   两个人像小孩一样在夏油杰身后争论不休,夏油杰悲愤地拖著俩座大山前行。   咒术高专的操场上,时雨浅坐在椅子上看著手中红彤彤的苹果。   这样冷的夜间,他显然不是在装帅亦或是emo了,而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啊。   斜目向远方望去,黑暗的夜幕里前方只有零星的橘黄色路灯,教学楼孤独的矗立在夜里,就连以往那间经常在夜间亮光的剑道室也没有亮起星芒。   “这应该是第七天了吧,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不然这种节日,她应该会在练剑吧?”   时雨浅长叹一口气,从黑色长椅上站起,“呼”   “那样的话,还是早点回寝室吧,悟他们应该在等我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时雨浅接过电话,正准备往回走,可恍然间抬眸之间,远处的剑道室亮起了白光。   虽然迟了一些,但依旧亮起了白光,白色的灯光很是璀璨。   时雨浅踉跄了几步,接著他马上拒绝了电话那边的提议,挂断电话走向剑道室。   剑道室外,时雨浅透过紧闭的白色屏风,依稀可以看见一道练习著素振的高挑身影。   没有大声的喊叫,只有清脆的挥剑声。   “呼呼.”   轻盈的风声宛若剑啸龙吟。   稍微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脑海中再次过了一遍白天准备好的话语,他第一次轻轻推开了这间剑道室的屏风。   晃动的屏风,瞬间就引起了剑道室中人的注意。   凛冽如刀光的视线朝时雨浅的袭来,与此同时,时雨浅也对上了那双冷艳的狐狸眼。   时雨浅心中咯噔了一下。   ‘刚才还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的话,瞬间就忘了.’   上身全白,下身为黑的剑道少女梳著高马尾,黑色碎发刘海遮挡著额头,皮肤白皙,呃,是冷白皮,长得极美,清冷的气质里隐隐带著冰冷的寒意。   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上,赫然写著‘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时雨浅尴尬地挥起手,准备和九条源衣打个招呼。   可那狐狸眼的目光只是落在时雨浅身上几秒,就离开了。   ‘呃,好像被无视了。’   时雨浅这般想的同时,又回忆起了自己准备要说的话。   ‘是什么来著,我记得这中间好像还有什么的吧?’   ‘真是的,为什么每次遇见她,我就变成这样了?明明记得要说些什么的,可见面时又忘了,第一见面是这样,第二就更加如此了。’   ‘难不成我遇到符合我性癖的女生都这样,呃,冥冥小姐的话也没有这般严重过吧?’   ‘不理解。’   时雨浅挠头思考著原因,可想来想去,他又想不明白。   于是,他干脆不想了,脱鞋走进剑道室,“嘶”,竹制的木板冰冷,好似寒冰一般。   时雨浅就这样坐在了木板上,静静地看著眼前挥剑的少女。   很长的一段时间,时雨浅都在看著少女练习的剑术,从刚开始的素振到后来的剑舞,久而久之,时雨浅盯上了少女的脸。   ‘怎么会这么好看呢?被上帝抚摸过吧?’   ‘呸,不要脸lsp。’   时雨浅一边感叹著,又一边痛骂著自己的下流行径。   到了最后,‘算了,反正她只会以为我在看她练剑吧。’   ‘她又没注意我,肯定不知道我在干嘛。’   时雨浅暗自窃喜,双眼落在九条源衣脸上生根了。   之后又过了许久,少女脸色潮红,长喘著粗气的同时额头上布满汗水。   手中挥动的竹剑也停了下来。   时雨浅随口说了一句,“累了就休息一下呗,知道的是你在练剑,不知道的以为你在拼命嘞。”   九条源衣似乎听见了时雨浅的话,她的目光再一次落了下来。   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声音也一如既往的清冷,“你怎么还在这?”   少女顿了顿,“不,我应该说你怎么又来了?”   呃,这个“又”字用的就很精髓,时雨浅听到这句话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   ‘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发现了我来过很多次了?’   ‘不会吧,隔著老远也能发现吗?’   ‘急,被女生发现偷窥她了该怎么处理?’   速救!时雨浅的脸皮很是老道的“厚”,“九条小姐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九条源衣嘴角抿出一丝笑意,揶揄的调侃道:“怎么,隐藏在暗处偷窥的小猫,第一次敢光明正大的出来看了吗?”   ‘呃,完蛋,之前肯定是被发现了。’   九条源衣走了过来,淡淡的体香夹著湿润的水汽传到时雨浅的鼻尖。   ‘好闻,但并不浓郁.’   她蹲了下来,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先是扫过时雨浅的全身,然后盯上了时雨浅的眼睛。   时雨浅也这样望著那双狐狸眼。   不知道是谁的心怦怦的跳得飞快,好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你手上,拿著的.什么?”   少女的声音很轻,似水一样漫过了少年的心。   ‘完蛋了,这是第二种完蛋。’   改完。 第70章 交流。   “苹果,不,平安果。”在九条源衣的注视下,时雨浅说话结结绊绊的。   “苹果?”   九条源衣看清楚了时雨浅手中的水果,疑问道:“苹果就苹果嘛,为什么叫平安果?”   “中国的习俗,在中文发音中“平”与“苹”是一样的,谐音梗。”   “如果不理解的话,简单来说,在平安夜送苹果的话,是希望对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平安安的。”   时雨浅在一口气里说了一长串,其中还夹杂著不少中文,他不知道九条源衣有没有听懂,但看著她微微点头的样子,时雨浅认为她了解了自己的意思。   “平平.安安吗?”   “挺有趣的。”   九条源衣看著时雨浅的脸,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所以呢?时雨浅同学,大半夜从宿舍来到剑道室就是为了跟我探讨中国文化?”   “亦或是,跑到这来吃苹果?”   时雨浅沉默了一会,十分艰难的开口道:“礼物.”   声音和蚊子一样,很难想像这是平常那个厚脸皮的家伙。   “哈?”   不知道九条源衣是不是没听清楚,还是有意而为之的。   但她可是特级咒术师诶,怎么可能没听清楚?   时雨浅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九条源衣一眼,然后莽撞地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盯著九条源衣那双狐狸眼。   认真又大声地说道:“这是送你的礼物。”   “就像是平安夜送苹果的寓意那般,我希望你日后平平安安的。”   少年赤诚的话回荡在封闭的剑道室里,深入少女的心里。   沉默的间隙中,冬夜臃肿的黑暗和呼啸的寒风,仿佛在一瞬变成了初夏,室外蝉鸣不止,夏风悠长。   冰冷的剑道室,因为这两人的存在,温度开始逐渐上升。   有人因此还红了脸颊。   时雨浅大声说完这句话,又撇过自己的脸去,再也不敢看九条源衣的脸,声音也再次变得细小起来。   他嗡嗡地说了几句:“只送给过你,没有送过其他的女孩。”   “硝子也没有,其他三年级的学姐也没有,只有你有.”   少年侧著脸,满脸通红,好似伸手递出给少女的苹果一般,红彤彤的。   细碎地说完这几句,时雨浅瞬间就后悔了,他的大脑疯狂的运转起来。   ‘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她不会听见了吧?真希望她听不见,其实心里还是希望她听见的吧?’   ‘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了,时雨浅思索的时间中,头也微微蔫了下去。   九条源衣瞧著那位红著脸的少年,嘴角微微上扬了些,本就带著淡淡笑意的脸上笑容更加灿烂了些,隐约察觉少年低下的头,她收回了笑颜如花的那张脸。   又是那一副充斥著冰霜和冷意的冰块脸。   冷艳的狐狸眼自然长在成精的女狐狸身上。   九条源衣伸手拿过时雨浅手心中苹果,白皙细长手指触碰著他的手,细腻的柔顺感一点而过,恰似蜻蜓点水一般。   清冷的声音接过男生的大胆,同时又拂过他的害羞,“是这样嘛,我知道了。”   “那,谢谢。”   当时雨浅转过头来时,九条源衣已经接过自己手中的苹果,她站起转身向她的携带的黑色背包走去,将苹果放好。   时雨浅又开始思索了起来,‘呃,自己是不是忘记礼物用精致的礼盒装起来了?’   ‘第一次送礼好像有点寒酸了。’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女孩收下了男孩的礼物不是吗?’   ‘这代表什么?’   他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一道清冷的声音好似在他耳边回应著他,“你好像有机会诶!”   璀璨的黄金瞳似火般熊熊燃起,金色烈焰绚烂至极。   他盯著九条源衣的背影,眼神深处溢出一抹异类的情绪,喜欢?爱恋?占有欲?   谁说的清楚呢?   或许都不是,又或许都是.   九条源衣收好礼物转身的同时,时雨浅那双耀眼的黄金瞳瞬间歇了下去,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一次对上了她的目光。   但女孩似乎很有分寸,她皱著眉头说道:“送完礼物了,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如果没有的话,我要练剑了。”   好家伙,很明显她在赶人走,这两句话瞬间就熄灭了时雨浅刚刚升起的热情。   又像是一盆冷水一样将他从头淋到尾,冰冷。   ‘一个喜欢自己的女孩怎么会赶自己走呢?’   刚刚耳边响起的那句,“好像有机会。”   变成了,“你没机会了。”   九条源衣似乎觉得自己刚刚说的有些不对,她补充道:“再过一会回去的话,冬夜应该会很冷的吧。”   “不过你是咒术师,应该没有关系。”   “你想看的话,就呆在这里吧,随便你,我应该还要再练习一会。”   短短的几句话,让时雨浅的心情在天堂和地狱跳动,看著那张美丽到窒息又冷冰冰的脸,时雨浅的心中冷不丁蹦出一个这样的想法。   ‘这女人肯定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时雨浅揉著自己的眉头,‘死就死吧,厚脸皮骗回家才是王道吧?’   “需要对手吗?”   “什么意思?”   “两个人的对练应该会比一个人埋头苦练进步得快的多。”时雨浅那不知所措的手从眉头落到了鼻子处。   “可以吗?”九条源衣问道。   “当然,乐意至极。”   时雨浅内心可没表面那么淡定,nice!算是成功了一小步,以后就自己来就不用理由了,嘿嘿嘿。   九条源衣从黑色的背包中拿出另一把竹剑,她将给竹剑扔给了时雨浅。   竹剑在空中快速旋转,刀柄自然的落入时雨浅手中。   “不用术式,不用咒力。”   这是一场单纯的剑术切磋。   宁静的剑道室内,时雨浅和九条源衣相对而立。   圣诞节前的夜晚,星星闪烁在窗外的寒夜中,室内白色的灯光柔和微淡,映出两人身影的轮廓。   两人握住竹剑,站定在室内,寂静笼罩著整个房间。   走廊道上的忽地晃荡起大风,屏风轻盈震动中,九条源衣率先出手,她脚下步伐轻快迅捷,似起舞的蝴蝶一般,眨眼而至。   时雨浅目光坚定而深邃,握著手中竹剑摆出素振姿势。   九条源衣右手握剑从侧面向上提起,时雨浅手中的刀也挡了过来,两人一攻一挡,竹剑响起爆鸣声。   他们哪怕是没有用上咒力,力量和爆发力也都可怕的吓人。   任何一剑,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接下的。   势均力敌的一击下,两人同时改变了脚下的步伐与出剑方式。   极短的时间内,时雨浅和九条源衣同时冲出,身若游龙,刀似闪电,剧烈的气流在剑道室中涌动,室内屏风隐隐晃动,仿佛是在为这场壮丽的切磋欢呼。   剑影闪烁,剑刃交击。   “砰”的一声剧烈碰撞,夸张的气力碰撞在一起。   两人同时拉开距离,这似乎也代表著,他们同时开始要用尽全力。   九条源衣作出纳刀的动作,进而拔刀准备。   时雨浅依旧是素振的姿势。   冲刺,急速拔刀,九条源衣的身影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极为细窄的白色虹光,时雨浅目光一亮,一步狠狠的踏出,手中竹剑几乎快得肉眼难见。   身影闪过,两人同时转过身子,彼此的竹剑刀身同时断裂成两半。   “我们好像用力太猛了,刀断了。”时雨浅打趣道。   九条源衣语气冰冷,“不用谦虚,你赢了。”   “接下拔刀斩的一刻,你就赢了。”   “不,男人的身体素质略高于女性,是我占了便宜。”   “而且,”时雨浅笑著说道,“我经常看九条小姐练剑,所以会这样也不足为奇。”   九条源衣歇了一下,淡淡说:“祓除咒灵不会有男女之分,熟知对手的技巧在战斗中也是常遇到情况。”   “我永远不会为自己的输找借口。”   “输了,就是输了,赢了,也就是赢了。”   “下次,我会赢回来的。”   九条源衣颔首鞠躬,“多谢指教。”   时雨浅鞠躬回礼。   “那么,今天就这样了。”   “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不会留情的。”   “彼此彼此。”   临行前,看著熟悉东西的九条源衣,时雨浅开口道:“九条小姐,有时间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九条源衣抬头注视著时雨浅,目光带著些许玩味。   “你别误会了,上次在京都时候你救过我,我想请你吃顿饭以表达感激。”   九条源衣背著袋子径直的掠过时雨浅,没有回答他。   '被拒绝了吗?'时雨浅有点灰心。   待她走出剑道室外,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过段时间,这段时间我会有点忙,到时候你联系我。”   九条源衣走了回来,她扭头注视著时雨浅,“不会要我教你怎么联系我吗?”   “我知道的。”   待九条源衣走远后,时雨浅突然愤恨到自己的行为,“该死!真是犯蠢了,刚才应该说不知道,而后要电话的。”   “哎,真蠢!”   九条源衣在女生活动室换下剑道服,穿上了黑色的长风衣,黑夜里,她走出了咒术高专,一路来到了筵山麓的高速柏油路上。   一辆黑色的专属商务车停在路边,九条源衣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商务车缓缓行驶在高速路上,她从翻找著背包中的“数珠丸恒次”,拿出太刀的同时,九条源衣翻到了时雨浅送到的那个苹果。   她想起了少年红的似火的脸颊,嘴角露出淡淡的笑,“还真是有意思。”   司机询问道:“小姐是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没,我只想问问你,开了这么久,还不动手吗?”   “地方已经足够偏僻了吧?”   “九条小姐在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   雪白的刀身架在了司机脖子上,念珠耸动,“你是谁的人?大哥?二姐”   九条源衣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兄弟姐妹,“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说重复的话。”   “毕竟,能坐上九条家家主的人,只能有一个,没人会轻易放手的,九条家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   “说出你背后的主子,或许我会考虑饶你一命。”   “九条小姐,没有谁啊!我已经给开了三天车了,绝对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司机颤颤巍巍,很是害怕。   “唉,每个人有目的接近某人,一开始就绝对不会表现出自己的善恶,可只要时间一长,这就清晰可见了。”   数珠丸恒次的刀身割开了司机的皮肤,血溢了出来。   “还不引爆炸弹吗?”   听著九条源衣的声音,司机面露凶狠,他猛然按下了车的喇叭,“去死!”   “砰”的一声响起,整辆黑色商务车爆照起来,熊熊大火燃烧了起来。   一个高挑的身影从车中走了出来,白色的风絮围绕在女人周围,一瞬间,风浪翻涌,巨大的风压泯灭了火焰。   “一个炸弹就想杀掉特级咒术师,这脑子,还真够蠢的。”   风吹动著九条源衣黑色风衣的衣角,她一个人孤独的伫立在黑夜里。   没有谁愿意冰冷冷的对待周边的人,以至于是将自己武装成“凶猛的狮子”。   可她出生在这样的家族,就必须养成这样的性格,要强过所有人,要永远提防身边的每一个人,小心每一个怀著目的接近她的人。   要不然,会死的!   如果不能做到这样,九条源衣也早就死在了某位兄弟的手下了吧。   咒术高专,新建的男生宿舍内。   五条悟他们还没有回学校,大概率是留宿在了外边,与九条源衣分开后的时雨浅早早的洗漱完的歇息了下来。   但有些遗憾的是,他好像有些失眠了。   黑暗的环境里,时雨浅在床上翻来复去的,怎么都睡不著,后来干脆的,他盯著窗外细碎的微光,在脑海里回忆起了往事。   今天在剑道室和九条源衣剑术对决,静静坐在木板上看著她练剑,还有自己送她礼物的场景,再到在时雨浅第一次和她在浅野中学见面,那个穿著红白相间巫女服撑著花骨伞站在雨中的画面   事情有很多,但好像都是一个人。   时雨浅暗暗的对自己说,不要脸,大晚上的还想著别人,可脑海中又有一个声音立即反驳道,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么不要脸,怎么了?   她,很好的吧。   时雨浅忽然想到了自己很难受的那晚,九条源衣一路背著自己走出源家的场面。   她一直对自己说,“不要死诶!”   她会在脱下自己的风衣盖在自己身上,然后对自己说,“不要死诶!”   她会小心翼翼的控制瑰炎驱散自己身上的寒冷,会开著车带著自己去医院,会明知道自己是个冷淡的性子,也依旧要找自己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   她会凶凶的对自己说:“时雨浅,不要死,不许睡下去诶!”   九条源衣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啊。   “没有人会讨厌一个,在漆黑的夜里,在自己以为即将死去的时候,出现的英雄吧?”   他好像从那天起救喜欢上了她,他想知道她喜不喜欢自己。   时雨浅还想知道,如果那晚上陷入昏迷的不是自己,九条源衣会不会也这样救其他人。   他侧转著自己的身子,忽然又想到,那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毕竟,那天晚上的人确是自己啊!   就像是龙族里写的到,诺诺在路明非最窘迫最衰的时候,打扮精致的踢开放映厅大门,让他穿上整齐笔挺的西服,驾驶著那辆红得似火焰一般的法拉利带他扬长而去。   路明非也没想过,那天假如他不是s级,诺诺会不会帮助自己。   可路明非还是喜欢上了诺诺,毫不犹疑的为她花费了二分之一的性命,哪怕是最后那没成功的四分之一。   很幸运吧,他比路明非运气好上许多,九条源衣还没有男朋友,他也比路明非“强”上许多。   “强”上很多,很多!   不,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她结婚对象不是时雨浅,时雨浅一定会拿著她给的天丛云剑砍断那该死的婚车车轴,然后带著新娘远走高飞。   在压抑的咒术世界呆久了,有点疯狂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   如果真到的那一天,时雨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死人也很正常吧?”亮著黄金瞳的人影缓缓说道。   反正,爱情,总是自私的。   没有进宫兄弟们。   只是课有点多,码字又慢。   我真是个衰仔。   本来都抱著摆烂的态度了,但好像订阅还可以,呃,我的意思是,我会加油更的。   老天,我还没谈过恋爱,就写恋爱文。   兄弟们,真别怪我,我单身狗啊!   晚了些,别介意。 第71章 回家。   今天是12月25日,一年之中的圣诞节。   明媚的阳光被松柏绿叶搓碎成斜斜的光束照射在都立咒术高专内,透过玻璃的阳光遍布在一起流淌在了床上,时雨浅懒洋洋的从被子中爬了起来。   由于昨天晚上很晚才睡著,所以他直到现在都还有些困意。   可人总不能活在安逸中,要不然就会散失斗志。   时雨浅揉了揉眼睛,又捏紧拳头,舒展开了自己的身体,然后,他一溜烟的缩回了被子中。   ‘斗志什么的,过会再谈啊,咒术师也是会赖床的。’   ‘何况今天原本就是休息日。’   死鱼眼眯成两条弯月,时雨浅露出满意的笑,他抱著厚实的被子,心里暖洋洋的,‘还被子里暖和,即使是出大太阳的冬天,早上也还是很冷啊。’   ‘过一会,再起床.’   磨蹭了大半个小时,时雨浅从床上翻滚了下来,将被子重新放回床上,他起身换上高专的校服,开始了洗漱。   不得不说,在冬天的早上用热毛巾洗脸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热气湿湿的触碰在脸上,让人心旷神怡,瞬间就来了精神,拧乾毛巾晾好,时雨浅转身走向冰箱处。   由于高专内并没有独立承包的食堂,所以时雨浅会准备一些简单的便食冷藏在冰箱用以早餐或是夜宵。   当然,更普遍的情况是让管理员帮忙订餐,或是起个大早去都立高专外吃,筵山麓脚下便有很多餐饮店、超市和便利店。   时雨浅热了一杯牛奶,煮了两个水煮蛋,还拿了几块面包。   喝著热牛奶,他开始查看起手机短信,这是时雨浅吃东西打发时间的习惯。   “嗯?”时雨浅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手机信息显示昨天晚上十二点前,夏油杰还给他发了一句祝福语,“平安夜快乐。”   不过那时候的时雨浅还躺在床上思考人生,就自然没有看见和回应夏油杰了。   他嚼著手中拿著的面包,思索著自己要不要趁现在补发一个“平安节快乐!”   可细细想来,就两个大男人,哪里要那么麻烦?明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补发上就行了,甚至,以后每年那个时候他都可以给夏油杰发上一句祝福语。   于是乎,时雨浅反手给他回了一句“圣诞节快乐,杰。”   时雨浅的朋友并不多,除了杰、悟,硝子之外,几乎也不会有人给他发消息了,仅剩下的也就是高专内部发来的工作安排,学期时间安排等等。   寥寥观望了几条信息后,他收回了手机,在书桌上有条不紊的吃著早餐。   按照高专本学期时间安排,过完圣诞节就是长达十几天的新年假期,一直会到来年的1月8号才开学,与现在在高专的“待机”状态不同,新年的假期里不到绝对紧要的事件,是不会强制加班的。   这可是一年中咒术师最期盼的假期,能够和家人一起过新年,不会有繁忙的任务,即使真出现特殊事件,咒术师的报酬也会非常可观。   时雨浅琢磨起来新年的假期自己要去干嘛,可转瞬间,他又觉得没什么可以想的,反正都是一个人过,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习惯了不是?   吃完东西收拾好桌子上的厨余垃圾,时雨浅开始轻点起回家的衣物,一个人嘛,总是会忙碌上许多。   “叮叮.”   收拾衣物的途中,响起了一阵门铃声。   时雨浅打开门,门外站著的是那位戴著墨镜的“该溜子”。   “哟~浅,早上好。”   打著招呼,五条悟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就像是走进了自己卧室那般,十分熟练。   “早,悟。”   “昨天没有留宿在外边?”   五条悟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兴致寥寥地说道:“没,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喝酒,在逛完涩谷的灯光秀之后我和硝子、杰就分开了。”   “杰被硝子拉走喝酒去了,女孩子大半夜喝酒还是不安全的,所以只有我一个人逛甜品店去了。”   “不过一个人逛甜品店太无聊了些,后来我就回高专了。”   五条悟仰著头,六眼观察著时雨浅,言语间似乎有点抱怨的意思:“浅,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跟我们去涩谷啊?”   “硝子说看见你焦急外出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时雨浅关上了门淡定地说道:“没什么事情,只是突然感觉在新咒术上有了灵感,所以研究了一晚上。”   五条悟微微颔首:“原来是这样吗?不过,浅,还是要劳逸结合的吧,像你这样整天钻研咒术的话,生活就会变得超级无趣的。”   “况且,我们三个在一起已经很强了。”   “没有什么能够打赢我们三个的。”   时雨浅默默然点头,‘很对的话。’   ‘但,我当然只能说我著急地去练习新咒术去了啊,不然还能说什么?’   ‘讲自己大半夜给女孩送礼物去了?我还不清楚你们,一旦我这么说,你和杰就一定会询问到底,我心里那些小九九还不全部被你们知道完了。’   ‘再然后,以你的性格,怕是见到地上的蚂蚁都会啰嗦上几句吧。’   时雨浅猜想著五条悟知道后说的话:“你知道吗?时雨浅好像喜欢上了是那谁谁谁,在平安夜抛下了我们跑去给人家送礼物去了。”   “哦,是吗?”   ‘这种话怕是要从校长一直传到下届学生耳中去。’   真是尴尬。   时雨浅强忍著内心翻滚的情绪,尽量让它不要出现在自己的面部表情中。   偶然的一瞬间,时雨浅觉得让五条悟知道了好像也不错,说不定漫天的谣言还会助力自己一把,毕竟传著传著成真了的事情也很多。   不是吗?   他不自觉的频频点头。   '但还是算了吧,我时雨浅可是正人君子,平生脸皮那是最薄的,哪受的了别人的指指点点?'   五条悟的视线从时雨浅身上划开,目光余角注意到了床边摊开摆放著整齐衣物的箱子,他开口询问道:“浅,你刚刚在收拾东西?”   “嗯,明天不就是新年假期了吗?我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去,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时雨浅从玄关处走了进来,坐在床上问道:“悟,你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新年?”   “说的也是呐,要到新年了。”五条悟感慨地说道:“时间过的可真快。”   “不过我可没有你那么积极,在五条家的新年很是无趣的,家里的那些老头子啰嗦的很,不仅会叨叨,要求也是严苛和极多的,而且,我还要应付各种人,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麻烦死了。”   “我从来都不喜欢在五条家过年。”   时雨浅顺著五条悟的说法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浅,你新年在家做什么?”   时雨浅摸著下巴,思索著回应道:“我吗?先是会打扫卫生,买两颗门松放在家门前,然后到处瞎逛逛寻找一下新年的感觉,晚上自己做顿好吃的,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偶然放些烟花。”   “之后几天的话,练剑,喝茶,看著院子中的梨树发呆,大概就是这样.”   五条悟扭头看向时雨浅:“不用去初诣,也不去拜访亲朋好友吗?”   “小时候去过,后来长大了,就不去了。”   “为什么?”   时雨浅认真地说道:“会觉得孤独。”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还觉得蛮有意思的,可当这样的一个人进入热闹嘈杂的环境,就会觉得特别孤独。”   五条悟喃喃地说道:“孤独吗?”   两人沉默片刻后,五条悟开玩笑似的说道:“浅,我和杰会一直陪著你的。”   时雨浅回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   到了这日的中午,夏油杰和硝子回到高专后,又匆忙的跟著时雨浅和五条悟出去了,他们今天的目标是kfc推出的“圣诞派对桶”。   三个男人的恶趣味又斗争了起来。   “哟西~今天举行的比赛是,都立高专一年级男子汉堡包大赛!”   “由垫底者负责我们在kfc的所有费用。”   硝子喝著可乐站在一旁充当著裁判员,时雨浅,夏油杰和五条悟相视一眼,目光同时落在了白色桌子上汉堡包上。   三人行动速度都极快,一堆小山似的汉堡包出现在他们面前,时雨浅一手拿起一个快速扯开包装,率先一口咬下了半个。   当他吃完手中两个汉堡抬眸看去时,五条悟身前那堆“小山”已经消失了一大半,而夏油杰则更是离谱,他身前的汉堡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个用咒力强化了自己的消化系统。”   “一个.”   夏油杰身后的人形咒灵打了个饱嗝。   “以后和他们再玩这种游戏,要么从一开就要用上咒力,要么就限制不能使用咒力和术式的规则。”   “现在再用咒力的话,已经追不上了,被拉开太久的时差了。”   时雨浅悻悻地放下了攀比心理,坦率的从一旁拿过可乐喝了起来,在两人没注意的时候,时雨浅已经默默欣赏起他们的努力了。   “看著别人在奋斗,这种感觉好像还蛮不错的。”   比赛的最后,时雨浅付了一大笔费用,店员热情评价著他们,“堪比一百个大胃王的家伙们。”   “不是地球上的人类。”   “嘿,伙计,下次来我一定给你们打折。”   在众多人的目光中,时雨浅和夏油杰搀扶著鼓胀著肚子的五条悟走出来kfc,硝子踏著小碎步跟在三人身后。   “咒力强化也改变不了你吃了这么多汉堡包的事实,悟,你还真是头铁。”时雨浅搭著五条悟的右手调侃地说道。   “我还以为我行的。”   硝子也在一旁补著刀,“夏油有那么多咒灵,你只吃赢了其中的两三只哦。”   “我,尽力了。”五条悟语气悠悠然,“浅,奇怪?为什么我感觉你一点事也没有啊。”   “哦,我只吃了两个,从一开就笃定自己要付钱了,所以一直在欣赏你的努力。”   “.耍赖,没有一点强者之心的家伙。”   “吃东西厉害也不一定代表著强大吧?”   夏油杰搭著五条悟的另一只手,嘴角始终挂著笑容,看上去很是开心。   “哈?杰,你怎么还在笑?五条大帅哥已经走不动了。”   “杰,浅,要不要一人背我一段路,我现在已经是重症患者了,请可怜可怜我一下。”   五条悟在两人中间装出一副柔弱不堪的样子。   “悟,你在说什么糊涂话,这么大的人了,还要人背?不怕被人笑话?”时雨浅扒开五条悟放在肩膀上的手。   夏油杰也将五条悟的手扒拉了下来,随声复合道:“悟,装装就行了,别太过分了,那些汉堡包对于“最强”的你来说算不上什么吧?”   五条悟待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著抛下自己的两人:“你们两个家伙也太不留情面了吧,就这样把五条大帅哥抛弃了?”   夏油杰和时雨浅笑了笑,头都没有回。   五条悟看身旁的家入硝子,脸上再次露出笑容:“硝子,还是你对我好。”   就当他要将手放在硝子肩膀上时,硝子却笑著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行哦,五条,我可是柔弱的女子。”   说著,家入硝子赶上了时雨浅和夏油杰的距离。   五条悟孤孤单单的留在了最后面,他朝前行的三人骂骂咧咧地说道:“真是一群没有良心的家伙们。”   时雨浅回头望去,看著还待在原地五条悟,他说道:“悟,快跟上,回高专了。”   “走慢点,我来了。”   隔天,五条悟和夏油杰将时雨浅送到了车站,时雨浅拖著行李箱上了高速列车。   “谢了,杰,悟,明年见。”   “再见。”×2   看著时雨浅渐渐的背影,五条悟和夏油杰回身向车站外走去。   “杰,我记得浅好像是一个人在家过年了吧?”五条悟想著那临行前的单薄身影,有意无意地向夏油杰问道。   夏油杰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上次我偶然问道过他,他是这样说的没错。”   “杰,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下午的车。”   “这样吗?”   五条悟的手放到了夏油杰的肩膀上,“悟,你干嘛?”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听完五条悟的话,夏油杰愣神说道:“这样好吗?”   五条悟摊开双手,“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我们有时间。”   “好吧。”   大约在写个三四五六章就到怀玉与玉折了。   不过玉折会应该是下一卷的事情了。   下一卷,应该会容易写些一点。   日常的话,珍惜著看吧,毕竟.   主角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第72章 打扫 拜访来人。   高速列车和计程车加在一起的车程大概花费了一个半个小时,其中包括计程车司机绕远路多花费的十多分钟。   时雨浅付完车费,下车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便站在家门口前观望著那辆向前行驶的计程车。   “真是的,瞧那家伙一口就应下“巨额”车费的语气,我应该还可以再加一些。”司机打开窗户抖落著烟灰,面露可惜。   “看看,都是些漂亮的小洋楼,怎么以前不知道东新町有一片这么富贵的地方?”   隐约通过反光镜看见那道站在居民楼门前冤大头身影,司机语气有些揶揄,“得记清楚他的样子,下次,嘿嘿.”   “碰见一个像他这样的人可太不容易了。”   司机骂骂咧咧时,不经意间,两片冰红色的花瓣从车内顺著打开的窗户飘了出去,时雨浅抬起右手,冰红色花环的缺离处被这两片花瓣弥补了起来。   通过花瓣,他知道了车内发生的一切状况。   “世界上果然还是恶人多,如果咒术师一天天都是在救这样的人,那还真是可悲。”时雨浅握紧手上的箱子,哀叹了一声。   在他缓缓转身的过程中,四道尖锐光滑的冰锥形成在空中,苍白色的寒气笼罩下,冰锥以极快的速度分别刺破了计程车的四个轮胎。   “刚刚付的车费应该能补上这四个轮胎吧?不过,我也不确定你是亏了还是赚了,看你造化了。”   “也算是给你的教训。”   时雨浅回眸刚好看见了从车上下来的司机,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后便不再理会。   “哪个家伙如此缺德,竟在路上放钉子!奇怪,明明刚开过来的时候还没有的。”司机恶狠狠的朝四周喊骂道。   可当他开始查看轮胎的情况时,却被车胎的开口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   破开的口子很大,不可能是长钉子和尖锐的石块造成的,更为诡异的是平整的柏油地面上空荡荡的,并没有能够刺破车胎的物品。   “真是大白天的活见鬼了,明明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车胎会破呢?”司机不信邪地蹲伏地上查看著计程车的四周,可转了一圈同样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站起身子愤恨地踢了几脚车子,接著又从口袋中掏出烟,点燃,吸了起来。   白色烟雾缓缓吐露。   “这一趟算是白跑了,刚才从那小子手里赚的的钱怕是全都要飞出去了,自己甚至还要垫上一些。”   “切,岂可修!”   升腾的白烟里,司机看见了一道蒙胧的身影,那正是准备关上自家的大门的时雨浅。   贪婪的欲望在他的内心中膨胀起来。   “要不要找他要赔偿,毕竟是送他来这儿,我的轮胎才变成这样的,甚至连刚才的车费自己还可以说要少了”司机踩灭烟尾,不自觉地舔了舔嘴,他快步朝著时雨浅的方向走了过来。   临近了些,皮鞋踩踏著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用手推掩著大门的时雨浅注意到了那位面露狰狞的恶心司机。   就在司机准备喊叫,阻止时雨浅动作的时候。   璀璨的黄金瞳冉冉燃起,寒气越过距离,肃穆的霜雪降在司机身上,厚重而窒息的冰冷刺激著他的各个感官。   “好冷。”即使穿著几件厚衣服,司机也感觉到了寒冷,“不对,那不是冷,而是硬生生的疼!”   冰冷刺骨。   司机看见了黑发少年的金色瞳孔与笑意,他几乎冷得喘不过气来了。   心中猛地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再向前走一步,会被冻死的!”   忽地,他停住了被冻得有些僵直的大腿,强烈危机感不敢让再向前走进一步。   无数想法涌现在司机脑海中,“还是别去了,住在这里的人显然非富即贵,会有一堆麻烦的。”   冷汗布满他的额头,“走。”   司机回身向计程车走去,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才渐渐远离开。   当他小心翼翼地再次望回去的时,铁质的栏栅大门和小木门已经被紧紧关上了,严丝合缝的,没有一丝缺口。   司机长舒了一口气,鼓起胆子大声说道:“算你关门关的快,要不然大爷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说著说著,他忽然回想起,那家伙的眼睛是金色的,像一团灿烂的烈焰一般。   “不会这么巧吧。”   某个雨夜,他在开计程车夜行接客时,曾在浅野中学附近,看见过一个穿著黑衣手持冰蓝色长剑的身影,那家伙就像是传说中剑豪一般,挥剑,剑气斩开了漫天的雨幕。   凄厉的大雨里,司机看见了平静的空气中,飘洒出了一大滩乌黑色的血。   黑衣剑豪同样是一双这样犹如黄金般的眼瞳。   “世界上绝对有著未知而神秘的力量。”   “而那也不会是一场梦”司机哆嗦了一下,回忆著刚刚的冰冷感,他颤颤地拨打起了电话,“要赶紧离开这,太恐怖了。”   关上门的时雨浅没在注意门外的人,反而开始审视起了许久未回的家,内院中杂草泛出在碎石小道旁,几颗矮小的绿植与那颗偌大的梨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   地上还有著些许未曾化作春泥的枯叶,石桌和石墩子依旧如故。   “看来,要久违的大干一场了。”   时雨浅带著行李箱走上木制的台阶,推开屏风进入了屋内,将行李箱放在屏风处,他率先拉开了窗帘,推开窗户,给屋子通风起来。   带著灰尘的屋子,空气有些浑浊。   一个人居住,还是得勤快些才行。   短暂思索著,时雨浅已经在卫生间洗好了抹布,带上袖子和口罩的他便开始擦拭起桌椅,窗户,摆放的柜子,各处细小的缝隙,从一楼到二楼。   在将视线可及的物品上灰尘擦干净后,时雨浅又马不停蹄的拿起扫把和拖把,一阵捣鼓,清理起了地面,短暂休息后,他几乎已经打扫乾净了屋内。   接著,时雨浅将目光放向了庭院内,雄赳赳气昂昂喊出一个“干”,然后便像小旋风一样袭卷起了空旷的院子。   来来回回地歇息了两三次,从早上八点钟一直打扫到了下午三点,整座房子在太阳的余韵里熠熠生辉,时雨浅耷拉著一个小沙发,躺在上边休息著。   蓝黑色的高专校服微微敞开,时雨浅面色潮红,“感觉比高专派出的任务还要累啊。”   “不过,一鼓作气清扫乾净垃圾的感觉,还真不错欸。”   估摸著歇息了十多分钟,时雨浅烧开了热水,他慵懒的躺在浴盆里,死鱼眼露出极尽享受的表情,“果然,运动后的泡澡很不错嘞,而且这还是在冬天。”   浴室里蒸腾起白色水蒸气,温度要比外面高上许多,也并不会觉得冷。   大约在五点钟左右,时雨浅洗好衣服,换上平时的休闲装,黑色的戴帽卫衣,里面有著厚实的毛衣和打底的长衣,一条黑色的加绒长裤。   他慢悠悠地带著垃圾出门了,将垃圾扔在指定的地方,时雨浅顺著柏油路,一路走向了浅野中学那边。   再往浅野中学那边过去些,有一条商业街,嗯,那里还有一家很大的超市。   由于还要在家待一段时间,他得准备些“柴米油盐”,尽量的,时雨浅还想吃些好吃的,所以他得多买些东西。   从时雨家所在的这片区域一直到超市,估摸著要走上半个小时,如果抄近道的话,十几二十分钟便可以到了。   但选择走远路,还是有走远路的优势,比如:时雨浅可以站在高坡上,看见几片收割完的水稻田,水稻田的另一边还有白色的塑料棚子,有种乡野田间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人心情很是愉悦。   比如,他可以倾听从稻田边吹来风,也许是泡了热水澡的缘故,时雨浅觉得即使是冬风拂面,他还是很舒适。   还比如,时雨浅可以看著三三两两嬉笑的小孩从他身旁走过.   有时候,其实歇下来感受生活,或许会觉得很不错,即使没有那么多的欢愉,只是风声与自己平淡的生活。   术师要做的远不止咒术上的训练,还有心境上的修行。   走过浅野中学的校门口,人就多了起来,和时雨浅一般大溜达在街上的学生,下班穿著西服的中年人,小孩和妇女,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他们大概也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了吧。   时雨浅走进了超市,他推著小推车逛了很久,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手上动作和推车里的物品丝毫不逊于别人一大家子。   付钱走出超市,大大小小的袋子用两只手提著,这一次,时雨浅选择了抄近道,东西不是很重,但那也仅仅对他来说,普通人要想提起这些东西走一大段路,还是要有点实力的。   晚间,时雨浅搞了单人火锅,煮了一小盆米饭,一个人的生活很是惬意舒适,吃完饭,洗完餐具后,他随手熄灭了一楼的灯,爬到二楼的卧室,躺在床上看起了上最新几期的死神,这是他在路过学校旁的书店随手买的。   呃,将咒力替换成灵压,斩魄刀看成咒术师的术式,虚看作咒灵,感觉死神和咒术师就没什么不同了,他,时雨浅,绝不是贪图享受而在看漫画,而是在学习“新咒术”。   今夜又是很晚才睡的一夜.   年十二月末尾的几天,好像天气都很还不错,能见的太阳,蓝天白云,风和日丽,如若不是较低的气温,恐怕真的会让人觉得是夏日晴朗的一天。   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该溜子提著大袋礼物迷失在了时雨家附近。   “我说,悟,下次出行前能不能查清楚地址啊?我们已经瞎逛了个把小时了。”夏油杰阴沉著看著一旁装作无辜饶头的五条悟。   这家伙明明拖著自己过来准备给时雨浅一个惊喜,可就连时雨家地址都不知道,就带著自己瞎逛。   ‘还真是太过信任他了,被坑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嘛,原本还以为能够通过六眼顺著浅的咒力残秽找到他家,结果这周围根本就没有他的咒力气息,弱小的咒灵倒是有一些。”五条悟大大咧咧地说道。   夏油杰随意地坐在了路边,他建议著,“我们还是打电话让浅来接一下我们吧。”   “再这样毫无目的地逛下去,我们估计一天都找不到他家。”   “哒咩,我们可是要让浅感受到来自同期帅哥们的关爱,让他感动的痛哭流涕的,怎么能让他提前知道?”五条悟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夏油杰的提议,“哟西~下面就由五条帅哥来问路吧。”   “欧巴桑,叨饶了,请问你知道时雨家在哪吗?”   “时雨?”   大概询问了几家人,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来回碰壁和绕路中,终于顺利找到了时雨家。   五条悟和夏油杰累得瘫坐在时雨家门口,夏油杰毫不留情的再次抱怨著五条悟的蠢主意:“悟,下次再也不要乱出主意了,还是听我的。”   五条悟大口喘著粗气,“我也不知道时雨这个姓氏存在感这么稀薄啊,明明在东京一提到五条,大家都知道我家在哪的。”   “哈?你拿五条家比?”   夏油杰差点直接倒了下去,他嘟嚷著站起身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而后按下了门铃。   像咸鱼一样翻睡著的时雨浅抱著被子,嘴角清晰可见的流著口水,听见门铃声,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咒术师的各个感官都要比普通人强上不少,很轻微的动作也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谁?还会有人按我家的门铃?推销的?”   时雨浅的死鱼眼上环上了黑眼圈,看上去有些阴郁,好吧,昨天看著漫画直到凌晨,现在还是很累啊。   他披上了外套,没有换下睡衣,时雨浅还准备睡个回笼觉,他穿上棉拖鞋子,匆匆下楼,准备迅速告别敲门人员,继续睡觉,连头发还是翘起半边d呃。   打开门的时雨浅,就看见拿著东西的夏油杰和倚在门口装帅的五条悟。   “早上好,浅。”   “哟~浅,一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啊,很感动吧!五条大帅哥在假期来看你了。”五条悟张开双手,“放心,我会给你一个熊抱的。”   “不要感动的哭了哦。” 第73章 漫长。   时雨浅摸著像鸟窝一样杂乱的头发,不由的打起了哈欠。   看著眼前模糊而又隐约熟悉的身影,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哦,是你们啊,杰,悟,快进来吧。”   时雨浅侧过身子向院内走去,同时示意著五条悟和夏油杰跟上自己。   五条悟踏著小碎步飞快地跑到时雨浅前,然后伸出右手止停了他前进的步伐。   “怎么了,悟?”   “什么怎么了?浅,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冷淡啊?”   五条悟深情演绎著他脑海中时雨浅应当出现的表情,“你不该表现的很惊讶很感动吗?”   “哦?杰,悟,你们竟然来了?明明是这么宝贵的新年假期,还过来陪我,我真是感动了,呜呜呜,还以为又会是一个人孤独地度过新年呢。”   五条家老演员正式登场,他的动作和语言演绎的恰到好处,甚至还取下墨镜,往眼睛里滴了几滴眼药水,眼眸湿润垂下泪珠的样子,还真叫他表现出那味了。   时雨浅微微皱眉,语气平淡:“悟,你在表演行为艺术?”   “行为艺术?那是什么?”五条悟停下动作一愣。   望著眼前闹腾与冷淡的对话场面,一旁的夏油杰噗嗤地笑了一声。   五条悟显然察觉到了夏油杰的笑声,“杰,你偷偷摸摸地躲在一边笑什么?”   夏油杰回应道:“没,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已。”   “原来如此。”五条悟理解似的点点头。   ,既然你们来了,就帮忙准备一下早餐,”时雨浅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不,应该是午饭了,昨天晚上睡的有些晚了,嗯,我去睡个回笼觉。”   “拜托了哦。”   五条悟露出嫌弃了的表情,“哈?浅,你在说什么胡话?作为客人来拜访,理当由主家来准备食物,怎么会有让客人来忙碌的?”   时雨浅淡定的拍了拍五条悟的肩膀,“有什么关系嘛,我的命都是你们的,算起来你们也应该算是这里的主家了。”   “欸,好无赖的说法.”   时雨浅露出微笑,“一楼的冰箱里有饮料和食物,你们先休息,我还睡一会,不用著急做午餐。”   “请随意,我先回房间了。”   “抱歉,辛苦你们啦。”   说话的空隙里,时雨浅已经悠悠的走进了房间。   五条悟垂下了身子,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原本以为来了浅这里之后能够白吃白喝,没想到还要自己动手。”   “真是的。”   夏油杰径直地掠过了五条悟,“悟,别傻站在门口了,进去休息一下。”   “浅会负责晚饭的。”   “这倒也是呢。”   五条悟打起精神,“我决定了,中午就让我们动手馋哭浅吧!”   夏油杰两人到时雨家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歇息了个把小时,他们便开始准备起了午餐,对于五条悟来说,几乎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擅长的。   只要是他去做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完成的不错。   除了高专发布的任务,因为他从来不喜欢框框架架束缚。   硬要说话,随心所欲才是他做事的风格吧。   由五条悟作为主厨,夏油杰作为副手,两人开展的速度极快,不一会一道道菜品便向外端了出去。   “浅,起床吃饭了。”   穿著围裙手持饭铲的五条悟推开屏风走进卧室进行著叫醒服务。   “漫画书和轻小说可真多啊。”   他巡视著书桌上堆迭成榻的书,不由的感慨到。   时雨浅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看著“厨娘”装扮的五条悟,他不由笑了起来,“悟,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今天的帅哥五条悟被压榨成了居家好男人,啦,好了,快起来吃饭了。”   “哦,谢了。”   “你这家伙昨天晚上究竟什么时候才睡的啊?看上去这么没精神。”   “通宵,很久没看死神了,一口气追完了。”   “用反转术式调整一下吧,这种事情我经历的看太多了。”五条悟悠悠的建议著,“一个优秀的咒术师总不可能通宵一夜就不行了吧。”   “强打著精神的话,两三天没什么问题,用上反转术式的哪怕是不睡也不会太大的问题,可总用咒术的话,会失去身为一个普通人的乐趣的。”   五条悟双手一摊,“有点不是很能理解,但大概知道你的意思。”   “但我们终究是术师,将咒术运用在生活中本来就应该是本能。”   时雨浅默默点了点头,然后快速下床洗漱去了。   “今天的主食是蛋包饭,配菜有手羽先,角煮的五花肉和鸡蛋,纳豆”   望著摆相颇为精致的餐盘,时雨浅不禁看了看五条悟。   “这是.”   五条悟拍了拍胸膛,“快尝尝看,味道肯定会很不错。”   惊奇中,时雨浅已经夹起面前的手羽现,酥脆的皮,味道很不错。   “哈?悟,为什么做饭做得这么好吃,为什么从来没有在寝室看见你做过饭?”   “只是为了锻链浅你的能力而已。”五条悟语气非常肯定。   ‘明明在你那里就可以吃到各类美食,为什么还要自己去动手呢?’   三人行人的饭桌节奏很快,不到一会就清空了餐桌上的所有食物。   饭后的时光,时雨浅接过了清洗碗筷的活。   几人悠闲的歇息了一个小时后,又在房间里玩了一会游戏。   下午,时雨浅带著五条悟和夏油杰来到了浅野中学操场打起了篮球,期间也有不少浅野中学的学生溜进来打球的,于是乎,他们三人参加到了其中。   结果可想而知,凭借着优秀的身体素质和精确的投篮,一场篮球比赛硬生生的打成了三人秀。   “可恶,他们真的和我们一样是高中生吗?”   “明明那么瘦,但根本就就撞不动他们。”   打球的队友纷纷议论著时雨浅三人。   “看见没有,那个一百六十斤的胖子被白毛撞飞了!真是夸张。”   “他们是日本的职业篮球手吧!投篮可真是准啊,那两个一人投了十多个三分了吧,真是太恐怖了。”   到了最后,面对时雨浅和夏油杰的夹攻,五条悟干脆用起了“苍”,凡是他扔向篮筐中球,全中。   引得一群男高中疯狂尖叫,就像是看到了超人一样。   三人一直玩到下午四五点才返回了时雨家。   夕阳的霞光洒在时雨家的屏风前,屋里的正厅内,三人慵懒的躺在榻榻米上,时雨浅和五条悟拿著看起漫画,夏油杰则在一旁小憩著。   偶然得空的间隙,三人会谈论起海贼,死神的漫画情节。   冬风偶尔拂过,带著些许冷意,却抵不过少年的热血。   晚餐是时雨浅准备的,是很传统的中餐。   用鲶鱼做成的麻辣鱼片,辣椒炒肉,红烧排骨,蛋花汤以及青菜。   “开饭了!”   五条悟端出最后的菜品,时雨浅在厨房内做著最后的收尾工作。   从冰箱内拿出果汁,倒满三杯。   “干杯!”   “假期快乐~”   五条悟夹了一片鱼肉,放入口中。   “嘶~好辣,不过很好吃啊~”   “厨艺真的很好嘛,浅。”   “吃饭,吃饭。”   漆黑的夜里,白炽光发出的光芒刺破了黑暗,它照耀著围绕在饭桌前吃饭的三人。   碰杯倒映的光影里,欢愉的笑声响彻在以往夜里很是孤寂清冷的时雨家,望著激情澎湃肆意热血的少年,时雨浅久违的体会到了何为“朋友”、“兄弟”。   有这么一瞬间,时雨浅觉得他们之间的情感会像无数连接在一起的“常青藤”一样,从洋溢绚烂的少年到两鬓斑白的老头。   “这感觉真的超级不错欸。”   12月28日,三人在时雨家玩游戏,看漫画。”   12月29日,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邀请下,时雨浅将和他俩一起去夏油家过新年。   在得知夏油杰会带同学一起回家过年时,夏油杰的父母自是十分高兴,新年嘛,总归是人多,越热闹越好。   尤其是夏油杰父母得知时雨浅是孤儿时,他们便愈发的关照与照顾时雨浅了,甚至还说出“以后新年就到这里来过”的话语。   12月31日,大晦日,30日和上午都在帮夏油杰父母打扫卫生和布置一些新年装扮,像是门松和注连饰之类的,傍晚,他们围绕在桌前吃著年越荞麦,一起看著电视播放著红白歌会。   午夜零点,寺庙的钟声敲响,时雨浅跟著夏油杰和五条悟前往到附近的寺庙进行新年参拜,街道上人山人海,很是热闹。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大家在祈愿中祝愿彼此,临行前,时雨浅几人还写了绘马,今年的新年愿望是—“身边之人安康如意,所行诸事皆万般顺利”。   正日早晨,夏油杰的父母准备了青鱼子、黑豆、小乾鱼以及“御杂煮”,时雨浅三人给长辈拜了年。   在今年的新年里,时雨浅久违参加了初诣,还收到了来自夏油杰父母的年玉,突然的温馨感在他心中掀起不小的波澜。   “孤独”两个字在他成为进入咒术高专之后,似乎越来越远了。   要拜访亲友的日子里,五条悟和时雨浅并没有一起跟随,而是跟著一群比他们小得多孩子们放风筝去了,户外游戏和双陆棋也成了这两人打发时间做的事情。   过完三贺日后,准备回家时,时雨浅和五条悟耐不住夏油杰父母的热心,端提著大包小包的分别返回了各自的家。   1月8日,久违的迎来了新的学期,时雨浅,夏油杰和五条悟晋升前辈的同时,自然的迎来了新的后辈。   沉默闷骚,额前刘海三七分的七海建人,积极热情,留著西瓜头的灰原雄。   无论哪个时代,咒术师都是稀缺的资源,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夜蛾正道不仅担当著二年级的担任老师,还负责著一年级的教学课程。   也正是他们二人的到来给原本教学头疼的夜蛾正道带来一丝丝慰藉,‘这才是一年级咒术师水平才对,那三个家伙,哎,真是的,不知道还能够教他们些什么。’   ‘如果不是仅仅是一年的经验问题,以及那恶劣的性格,估摸著他们三个已经是特级了吧。’   ‘此后,估计也只能教二年级的那三个家伙一些普通文化课程和思想教育课程。’   夜蛾正道头疼的原因—已经没有东西可教了。   在去年的十月底,由于时雨浅和五条悟的冷嘲热讽,夏油杰在月末的最后一天领悟了反转术式。   去年十一月初,五条悟在时雨浅传授的的经验下,首次成功使用出来领域【无量空处】。   异军突起的夏油杰以著匪夷所思的速度在隔天同样完成了领域展开。   此后时间,三人朝著封闭领域与开放领域研究了起来,不断通过强化学习结界术知识,一次又一次调整与更改领域条件,于今年新年的三贺日,时雨浅率先完成了领域封闭与开放的改变条件。   开学后陆陆续续的一段时间内,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同样完成领域条件的更改。   当然,除此之外,时雨浅,五条悟和夏油杰似乎同样隐藏著号称“绝对可以击败彼此”的的压箱底手段。   时雨浅手上那类似“式神化”的十二片冰蓝色花瓣,五条悟从五条家回来后使用过扩张的滞停之力.   以及夏油杰未曾用过的“咒力兵团”与不经意间用过的第二术式.   关于某人提出为什么大家每天都在打游戏,睡觉,却变得越来越厉害的问题时。   时雨浅,五条悟,夏油杰共同给出的答案是:天赋!   没人知道他们背地里的“卷”。   也许就是睡著睡著就来了灵感,然后便是研究了一夜的新咒术;也许就是另类的游戏玩法,将游戏中对抗的人想成自己,如果是自己面对游戏里的人物,怎么去应对他们的“咒术”,并快速解决他们?   甚至通过金钱让游戏人员仿真出自己的人物模型来进行pvp战斗,不断更新自己的战斗手段,来进行科学的玩游戏。   总之,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似乎因为时雨浅的到来,产生了另类的化学反应,原本应该逐年平缓增长的实力,陡坡提升后,然后以跟更为夸张的直线上升著。   三人浓厚的咒力气息,换而表现的是愈发淡薄,像是被隐藏了起来一样。   而不经意的,往往又是最致命的。 第74章 伏黑甚尔。   年1月18日,东京迎来了第一场初雪。   霜与雪染白了整个东京的建筑物,灯红酒绿的城市被裹上了一层素白的缟衣。   晚间的冷风吹动著居酒屋店头挂著的红灯笼,橘黄色灯光照亮的居酒屋内还有著一些喝酒的人。   酩酊大醉的他们还在嚷嚷著自己没醉,要求老板再给他们拿更多的酒来。   桌上点的食物一点没动,空酒瓶倒是堆积了不少。   居酒屋老板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心里暗暗想著待会怎么从这群酒鬼手上拿到自己应得的钱。   忽的,他的视线转移到了长桌内侧一角,那个高大壮硕的男人身上。   “奇怪,明明也不喝酒还偏偏跑到居酒屋来,不过,能付钱就好,起码不会像那群酒鬼一样难缠。”   男人察觉到了居酒屋老板的目光,他垂眸往居酒屋老板那看去,仅是随意的一撇,居酒店老板便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深山丛林里面巨大猛兽盯上了一般,狰狞的血盆大口猛地向他袭来。   冷汗涔涔冒出在额头,居酒店老板急忙向内厨走进,察觉目光渐渐褪去,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禅院甚尔看著像猴子一样快速溜走的居酒店老板,嘴角不禁抿起一丝肆意的笑容。   禅院甚尔,不,现在应该叫他伏黑甚尔,很久之前他就入赘伏黑家了,嗯,儿子也改了姓氏,但他总是记不起自己的儿子叫什么了。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人生在世,只有钱是最重要的。   无论是流连于各个女人身边,还是作为“咒术杀手”,他的目标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钱”。   当然,若是能傍上富婆悠闲的过完这一辈子,伏黑甚尔乐意至极,就像是第一任妻子那样。   那可是他人生中相当美好的一段时光,美好的让伏黑甚尔至今还有点难以忘怀。   能够收敛下自己的性格,为人做事会考虑因为她而圆滑一点,会在这么晚的时间里,早些回家,呆在她身边,用手抱著她,哪怕是陪她看著无趣的电视。   哦,对了,伏黑甚尔至今记得那个女人的笑容和她的那一头短发,真的很漂亮啊,已经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了。   可,她已经死了,生下惠之后的第四个月就去世了。   话说,儿子是叫惠没错吧?   真是的,连为孩子取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自己还真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啊。   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好像也是这样下著小雪的一天,他遇见了惠的母亲。   伏黑甚尔有种想喝酒的冲动,所以他来了居酒屋,可来到这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喜欢喝酒,因为无论他怎么喝都不会醉。   甚尔揶揄地嘲笑著自己:“还真是多愁善感啊,自己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的。”   看著面前所剩无几的烤鸡串和烤肉,他悻悻然地放下钱,起身离开。   一个酒鬼从旁边走过,他一把抓住了伏黑甚尔的手,“嘿,兄弟,来陪我喝点酒,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酒鬼用力的拖著伏黑甚尔,可无论他怎样使劲,两人的位置都未曾移动分毫,酒鬼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拖动一座大山一般。   “我不喜欢喝酒。”   伏黑甚尔的声音很淡,但足以让人听的到其中的冰冷。   酒鬼意识著不对,他转过身看去,这是一个比自己高上两个头的人,一张讨人厌的脸,以及脸上有著极尽蔑视的表情。   趁著酒意状胆,酒鬼鼓起勇气大声喊道:“切,你这家伙,表情和那些嘲讽我的人一样,我今天就告诉你,如果不陪我喝上几杯,就别想走了。”   嘈杂的声音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喝酒人的目光夹杂著些许玩味看了过来。   居酒屋的老板也闻声走了出来,他本想向前阻止两人,可接著所有人都瞪大了目光。   伏黑甚尔左手掏著耳朵,右手已经将酒鬼整个人的身子提到了空中,酒鬼的两只脚无论怎么动都触碰不到地面。   “你你这家伙要干什么?”   被提到半空的酒鬼,酒意立刻就清醒了不少。   “快放开我!”   “哈?你在说些什么东西。”   伏黑甚尔丝毫没有在意眼前之人说的话,就像是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用力抬手,瞬间就将酒鬼扔了出去,飞出去的身影直接砸烂了居酒屋的大门,酒鬼一路翻滚在黑夜的雪地上。   漆黑瞳孔带著腥红的杀意望向四周,冷冽的霸气让所有人默然回过头去。   “比咒术师还像猴子的家伙们,最好别来惹我!”   伏黑甚尔走出居酒屋,微微撇了一眼雪地里的辙痕,然后向后右边拐去。   路灯散发著橘黄色的微光,照亮著从天空落下破碎细小的雪花,星星零零的白絮飘零著,地面上堆积著不少的雪。   道路两边的店铺还没有关闭,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散发著绚烂的颜色。   抬眸注意之下,伏黑甚尔看见了路边的彩票零售店,兴致使然,他掏出口袋中最后的钱买了几张彩票。   歪著头,伏黑甚尔比对著彩票上的数字,良久,他缓缓的吐露出:“一张都没中啊。”   “真遗憾。”   每次路过像这种彩票店,亦或是赌马,赌船之类,伏黑甚尔都会欣然地买上一些,可他的赌运一直都不好,逢赌必输,从来没有赚过大奖。   可也就是一直输的原因,他想著或许有一天运气就突然爆棚起来,中大奖。   然后,他可以一口气花光那些钱。   伏黑甚尔随意的扔掉这些彩票,双手插兜慢慢走出零售店,雪夜里人影稀少,他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许是觉得实在无聊,他从口中拿出手机,思索著该去哪个女人家过夜。   手机通话路上有著很多联系人,一长串的女生名字:“増山理沙、坂寄美铃、庭田恵、三藤京子.”   上面大都是些单身女士,伏黑甚尔兴致寥寥,上面很多人他都已经不记得样子了,偶然的,他干脆找起了最近联系最多的   “摩西摩西,我是伏黑甚尔,请问今天可以去你家过夜吗?”   直接的话让电话那边的女人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女人便欣然答应了,她似乎还想著开车来接伏黑甚尔,“你在哪?”   伏黑甚尔随意的报上了一个路边的店名。   “大概十五分钟,我来接你。”   “好。”   伏黑甚尔挂断了电话,他也不知道这些女人看中了自己哪里,猜想著,或许是长得还不错,亦或是,身体素质很强?   东京有钱而单身的女人有很多,而且除了过夜,伏黑甚尔也不会过多的纠缠她们。   花钱买开心是这些人很喜欢做的事情,伏黑甚尔贪她们的钱,而她们也的确也很有钱。   伏黑甚尔没有在原地傻愣愣干等著,他随意地走动著,来到一条狭窄昏暗的小道,向著小道内部走去,来到了深处。   “出来吧,大半夜的从居酒屋跟了我一路了,这里已经够偏僻了,还不准备动手吗?”   甚尔的声音刚刚落下,昏暗环境里,一道黑色身影从路边一角冲了出来,手中刀光斩过雪花,笔直的刺向了伏黑甚尔的脑袋。   “去死!”   狠辣的声音伴随著锋利的刀光如影随至。   即使是背对著,伏黑甚尔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他“倏”的一下消失在原地,躲过黑影人的刀光,右拳一拳轰向了黑影人的肚子。   因天与咒缚强化过的身体,力量远非常人可比,夸张的力量带起白色絮状的风,倾尽全力的一拳在狭窄的巷子里带起来风与雪,长龙呼啸而出。   黑影人反应的很快,在刀光落空之际,他便将手中短刀横过,挡在身前。   刀身与重拳碰撞,黑影人全身泛出幽蓝色的咒力向后退去,堪堪后退了数十步,他才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有意思。”伏黑甚尔轻笑道,“看来这次咒术师是一只不错的猴子。”   “你是谁?”   黑影人没有理会伏黑甚尔,澎湃汹涌的咒力不竭余力的强化著他的身体,手中另类的短刀刀锋向上扬起。   下著雪的夜间,空气中隐隐响起爆鸣声。   “比第一次快了些,”   伏黑甚尔从口中吐出一个咒灵丸子,紫黑色的咒灵舒展开身体缠绕在他的身上,释魂刀从咒灵口中拔出。   “但是,还是杂鱼!”   伏黑甚尔迎了上去,他的速度比黑影人用咒力强化过的速度更快,而且由于0咒力的原因,黑影人几乎捕捉不到伏黑甚尔的身影。   而伏黑甚尔却能凭藉天与咒缚带来的敏锐五感在夜间轻松的察觉黑影人的一举一动。   释魂刀一次次对上黑影人手中奇异的刀具。   刀光闪烁在夜间,细碎的雪花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散开。   ‘释魂刀斩不断他手上的刀,而且,这柄刀上似乎缠绕著异样的咒力。’   短暂的交手之间,伏黑甚尔已经占据了上风,他轻踏在墙上,借助墙身爆发出更快的速度,释魂刀刀锋在接触黑影人手中短刀时被伏黑甚尔以另类的动作反转了过来。   释魂刀侧身切过黑影人的身躯。   滚烫的血液如线一样飘出,与此同时释魂刀效果发动,斩落在身体上的斩击径直撕裂著灵魂。   黑影人短暂失神,伏黑甚尔从咒灵口出拔出万里锁,坚固的铁链封锁住黑影人的四肢,释魂刀一刀刀砍在黑影人的头上,头颅碎裂只剩下一具死尸。   伏黑甚尔隐隐看著躺在地上的尸体,“奇怪?明明是咒术师为什么没有发动自身术式?”   “没有术式?还是故意没用?”   伏黑甚尔眼神微凝,“但确实是死了。”   “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他挠了挠脑袋。   “还有,自己是不是忘记问他什么袭击自己了?”   “算了,死都死了那就不重要了。”   瞧著地上掉落的那把异样的短刀,伏黑甚尔捡了起来,“这柄刀也是咒具吧?”   思索间,他拿著短刀走出来昏黑的巷子,几分钟之后,伏黑甚尔上了一个女人的车。   在伏黑甚尔拿走短刀之后,只剩下一具无头尸体的小巷中,羂索慢悠悠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笑著询问道:“怎么样,八俣?对他的实力还满意吧?”   溢出在地上的血肉慢慢收回,黑影人的头颅重新长了回来,黑与白的斑纹浮现在他的脸上,八岐大蛇以人类的身姿再次现身。   “的确很强,在不动用术式的情况下,光动用咒力,我的确不是那具0咒力天与咒缚的对手。”   “他的那具身体已经算不上血肉之躯了,力量,速度,感知,哪怕是硬度都堪比精炼过的钢铁,单凭咒力强化远远达不到他的那种程度。”   “加上能够熟练的使用多种咒具,从某种程度来说,算是强者。”   八俣淡淡说道,“可即使这样我也不理解你让我这样做的原因。”   “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为什要将到手的天逆𫓴送出去,你明明很清楚有了这件特级咒具之后,我再次对上次那位咒术师胜率会大上很多。”   “杀掉他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羂索双手交叉迭在一起,“没错,你的胜率会大上许多。”   “可你确定自己能够稳赢吗?你咒灵躯体内的那柄丛云剑可是落在那名咒术师的手上了。”   “而且一个正值岁的咒术师会以怎样的一个程度成长是我们远远不能预测的。”   八俣沉默了一会,继续开口道:“即使就像你说的那样,天逆𫓴在手的我胜率还是超过了六成。”   “如果在加上六眼呢?”羂索笑著问道。   “总比那具天与咒缚强上的一些,如果他失败了,天逆𫓴肯定会落入咒术师手上的。”   “到时候,我们的处境可就相当不妙了。”   羂索丝毫没有在意八俣所说的话,他缓缓转身,“八俣,总要学会放长线,钓大鱼。”   “天与咒缚的成功与否,对我们的计划丝毫没有影响,天逆𫓴也不会是成为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走向。”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计谋要比自身实力重要的多。”   “东方古国的攻敌策略中说过,上者伐谋,以攻心为主。”   八俣皱著眉头,“听不懂。”   “呵。”羂索轻笑了一声,“放心,直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目标始终是一致的,我没必要给自己惹上一大堆麻烦。”   “会成功的。”   “最好如此。”   ‘观察了那么久,也总该开始实施我的计划了。’ 第75章 怀玉(一)   初雪来的很快,走的也很快,就像是今年的冬天一样,不经意间春天走来了,一年里草长莺飞的季节。   东京的目黑区,天空阴沉沉的,还淅淅沥沥地下著春雨。   墨色的帷帐里,氛围有些阴恻诡异,三位穿著高专校服的男生拿著黑色的大伞,正站在院子生锈的铁门前交谈著。   “这次的任务是由开放商委托的,他们原本准备将整片地区重建用以民用住宅,可就在几天前派遣员工到这探测并设计重建方案时,工人却离奇失踪了。”   “至今为止,已经有十一人失踪了,其中包括六名工人和五名搜救人员。”   “为了后续的开发,并且彻底解决此类事件,开发商特意委托高专来进行调查与处理。”时雨浅在灰原雄和七海建人面前侃侃而谈。   “根据窗和辅助监督的调查,最终将目的地锁定在了这座院子。”   “其内咒灵的咒力波动大约二级到一级左右,不排除是有著术式的准一级及其以上的咒灵存在。”   “准一级?好厉害!”灰原雄一脸兴奋看著时雨浅,双眼冒出精光,此刻的他有种要大干一场的冲动。   金色刘海梳成三七分的七海建人皱起了眉头,他的态度与灰原雄截然相反:“准一级?这种难度的任务就不应该交给我们新生来解决吧?”   “还有啊,灰原你为什么那么兴奋啊?如果我们遇见准一级咒灵的话会被杀掉的吧!兴奋劲总是莫名奇妙。”   灰原雄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我在学校也遇见过一级咒灵,进入高专很久了,我想看看和它之间的差距还有多远。”   “测试实力的话,平常就可以体会到了吧,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看著面前碎碎念叨的两人,时雨浅挥手打断道:“ok,ok!好了,灰原,七海,听我说。”   “这次任务原本是交给我的,可是由于夜蛾老师说你们还没有外出执行过任务的经验,所以就让我捎上了你们。”   时雨浅突然不怀好意地笑道:“既然你们来都来了,这次任务就让你们打先锋吧。”   “很期待你们能祓除此次的咒灵哦,但如果你们实在解决不了,就会由我出手,放轻松,就当这是一场简单的试炼好了。”   “顺带一提,本次咒灵诞生的原因,大概是死去的全职妻子对出轨丈夫的怨念所形成的,那可是很恐怖的哦!要小心了。”   交代完一切的时雨浅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可祓除咒灵吧。”   “如果实在撑不住,就大声叫救命,作为前辈的我是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七海建人不禁吐槽:“前辈,你这样做我们会被你玩死的。”   “怎么可能?七海和灰原是没有信心吗?”   “要有自信才行!”   ‘呃,还以为这家伙会稳重上很多啊,结果和五条前辈的性子一样跳脱,难怪他们会玩得那么熟。’七海建人心中嘀咕道。   灰原雄竖起拳头,“时雨浅前辈,我可是很有信心的!”   “很好,你的热情我看见了哦。”   “七海,进去了,别在原地发呆了。”   看著走进院落中不断催促著自己的灰原雄,七海建人从包裹中拿出咒符缠绕的铊刀走了进去。   “加油了,两位!”   “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了哦。”   时雨浅在身后以另类的方式给灰原和七海加油著,直到看见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他嘴边的笑容才慢慢淡了下来。   “作为咒术师还是要有危机感一些才行。”   “真是的,这堂课本应该是由夜蛾老师来教你们,莫名奇妙地落在了我头上。”   回想著出任务前夜蛾正道对自己说过的话,时雨浅止不住头疼,“关于目黑区的咒灵任务可以先让新生适应一下,你要在旁边偷偷保护住他们。”   “哈?这么麻烦的事情为什么要交给我?悟和杰也可以的吧?这样做会得罪人的,而且如果仅是想让他们体会危机感的话,二级咒灵就行了,一级的话.对现在他们来说太勉强了。”   夜蛾正道打断了时雨浅的话,“五条的六眼在搜救失踪的冥冥和歌姬会有奇效,而且在任务方面你似乎比悟和杰靠谱一些。”   “当然,也仅是一点点。”   “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的对手才会有生存下去的危机感,高专已经不想再出现失去学生的事件了,所以这次的任务你要打起精神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旁幸灾乐祸,时雨浅则是没力气地点了点头。   ‘希望他们不要怪我。’   短暂的回忆后,束缚在时雨浅右手上冰红色花环散开,十二片花瓣如小精灵一样悬浮在他身侧,“跟上他们,危险的时候通知我。”   冰红色的花瓣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它们摇曳著自己的身体,乘著风向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追去。   淅沥地小雨变得飘零了起来,春风晃动,吹斜了细雨。   十二片花瓣在春风里分成两份,它们欢愉地坐著长风梯悄然贴在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背后,丝毫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进入庭院的两人第一眼就看见了一株粗大的樱树,四月的日子里,粉色的樱花在细雨中开得正盛,沾淋著雨滴的樱花瓣娇嫩欲滴,甚是绚烂。   可就是这样盛开的一株樱树,却让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打起了精神,老旧的庭院里,连杂草都没有,樱花却开得如此茂盛,实在是太过阴森诡异了。   “咒术?”   “或者是生得领域?”   七海建人发出这样的疑问,沉默的思索间,他不由的想到了门口时雨浅:“还真是心大,敢让一个三级咒术师和一个四级咒术师去面对准一级咒灵。”   当七海建人再次向眼前望去时,灰原雄已经撑著黑伞走到了樱花树下,他跳起拽下一些樱花瓣。   树上的雨滴与樱花掉落,与宽大的伞面碰撞出沉闷的声音。   “灰原,你在干什么?”七海建人不解地问道。   灰原雄笑著回答:“不是咒术,也不是生得领域哦,就是普通的樱花,只是开得茂盛了一点。”   “小心点,灰原别总是这么大胆,要真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七海不是在吗?”灰原雄笑嘻嘻地说道,“而且就算是在这遇见生死时刻,浅也会出手的吧。”   七海建人疑问著,“浅   “哦,就是时雨前辈,在入学前时雨前辈曾救过我和我的同学,嗯,他还教了我一些基本的咒术知识,所以我这样叫他。”   七海建人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越过樱花树,穿过庭院向前方的传统日式建筑走去,日式的木制小楼看上去有些破旧,有两层。   “灰原认为时雨前辈是个什么样的人?”七海建人忽然这般问道。   灰原雄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很好啊,也很厉害。”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七海建人如实的说道:“我一直认为咒术师会是一个很稳重的职业,可二年级的前辈好像都是一群任由自己性子来做事的人。”   “五条前辈是这样,时雨前辈也是这样。”   “七海是觉得前辈他们不可靠吗?”灰原雄总结著说道。   “嗯,虽然你有点曲解我的意思,但话是这样说没错。”   “但是我觉得前辈们还是挺可靠的啊,他们都超级强的欸,我也想变得和他们一样强。”灰原雄激情饱满。   七海建人垂下了头。   ‘自己是在对牛弹琴。’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上了回廊,老旧的木板发出嘎吱的声音,他们收好雨伞放在廊道前,灰原雄推开门。   开门的瞬间,屋内便迎面吹出一阵腥臭潮湿的阴风,本就微冷的四月寒气愈发的重。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走进房间,东倒西歪的木制家具零零碎碎的,镂空的蜘蛛网,白色的灰尘很厚,已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越往里走越冷。   到了房间中央,突兀的,一滩滩血迹出现在他们面前,同时异样不详的咒力似流水一样从房间各个角落袭来。   两人耳边也隐隐响起了沙沙的挪动音。   七海建人握紧铊刀,他出声打破了僵持凝重的氛围,“灰原,小心,要来了!”   “嗯。”   “上面!”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同时离开了原地,一道黝黑的身影从房间内部落下,灰尘扬起,地面的木板以它为中心碎裂而开。   两人望向那道黝黑的身影,它底部是类似大型蜘蛛的四对步足,上半身消瘦,皮肤苍白毫无血色,口齿狰狞,外形上来看有点类似半身蜘蛛人。   迟缓的女声很是模糊,呓语声幽荡在空旷的破旧屋子内。   “渣男,负心汉.”   “我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不能只爱我一个人?”   蜘蛛型咒灵张开嘴巴朝著面前两人咆哮。   灰原雄竖起手,认真地说道:“抱歉!我还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不是你口中的渣男,负心汉。”   “哈?灰原,你确定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祓除它才是我们的任务!只凭藉咒力来看,分辨不出它到底是一级还是二级咒灵,但如果没有术式的话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幽蓝色的咒力缠绕布满咒符的铊刀上,七海建人做出了攻击姿势。   灰原雄回应道:“抱歉,我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   “男人都该死!”   见到两个男人的蜘蛛型咒灵暴怒起来,苍白消瘦的手已经袭向了两人,灰原雄向后跳去,灵巧的躲开了这一击。   另一边的七海建人却是直接利用术式发动了自己的进攻。   “十划咒法[瓦洛瓦洛]!”   他迅急地跑开了蜘蛛型咒灵的攻击范围,同时看准著长线在咒灵上的三七分点,缠绕著咒焰的铊刀斩在了咒灵袭击来的人形手臂上。   乌黑的血四溢开来。   ‘很硬,虽然不能一次性斩断,但是攻击有效。’   七海建人深吸了一口气,他俯身弯过咒灵的手臂,从一边快速跑出,企图同样的方式再次发起攻击。   幽蓝色咒焰缠绕的铊刀熠熠生辉,七海建人充分的利用著自身与咒灵的体型差,发挥著灵活与敏捷的优势。   凝神望去,这次的三七分点是蜘蛛型咒灵的步足,七海建人要一口气斩断它的腿。   灰原雄显然也注意到了七海建人的动作,他吸引著咒灵的注意:“蜘蛛小姐请看这里,虽然说你遇见了渣男,但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该死的。”   “还有很多男人很是专一!”   可灰原雄的这一举动似乎也惹怒了咒灵,澎湃的咒力瞬间修复好了七海建人在它身上造成的伤口,干枯的大手朝著灰原雄抓去。   七海建人的斩击率先砍在了咒灵的步足上,诡异的是,即使七海建人顺利发动了术式[十划咒法],这一刀也没有咒灵造成一点伤害。   咒灵的步足很硬,就像是一面铜墙铁壁,余震震得七海建人握刀的手掌生疼。   七海建人细细看去,不知何时起,一层极为密集的黑色鳞甲完全覆盖住了蜘蛛型咒灵的步足。   ‘判断失误了,它下半部分远比上半身要坚固。’   仅是细微的失误,咒灵便抓住机会开始了反攻,原本缓慢的攻击变得迅疾无比,苍白的大手狰狞出黑色的爪子一把就抓住了灰原雄。   灰原雄双手凝练出咒焰,想凭藉力量从蜘蛛型咒灵的手中挣脱而出。   与此同时,蜘蛛型咒灵发动了术式,无数细长的蛛丝从咒灵口中吐出,柔软的蛛丝在下一刻绷直如蛇群一般袭向了七海建人。   七海建人挥动铊刀准备砍断这些蜘蛛丝。   幽蓝色的刀锋挥斩而下。   可蜿蜒蔓出的棉白细丝却完美的躲过了刀锋攻击,它缠绕在了七海建人的手臂上,然后,细长的蛛丝顺著他手臂上的表皮孔洞钻了进去。   刺骨的疼痛让七海建人大声喊了出来,鲜红的血液一滴滴掉落在地上。   蜘蛛丝像蠕动的虫子一般七海建人体内穿梭,它疯狂破坏著人体内的毛细血管,血肉组织.   “啊!”   另一边的灰原雄也好不到哪去,即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也依然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是一股更大的力量从外部挤压著,恐怖的力量好似要将他碾成肉沫了。   “要死!”   极尽糟糕的环境下,两人都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一般。   巨大的疼痛让短小的“救命”二字都难以从他们口中吐露而出。   蓦然间,冰红色的花瓣从他俩身后片片飞出,飘零的花瓣在天空中飞舞,天蓝色的寒气洋溢而出,世界骇然静止了下来。   天蓝色的冰晶世界,冰冻结住了时间。   屋外滴落在黑色土壤上的雨蝴蝶还处于涟漪状态,鲜红的血悬停在空中成水滴状,蜘蛛型咒灵的呆滞在原地.   突兀的。   老旧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时雨浅踏著悠然的步伐出现在房间中,望著眼前的惨象,他悻悻的开口道:“还真是来得及时,要不然差点就搞砸了。”   背后的天丛云剑出鞘,一道冰蓝色的弧线斩击径直斩过咒灵,蜘蛛型咒灵中间亮起淡蓝色的微光。   随著时间的流逝,天蓝色的冰晶世界里开始出现粗大的白色裂痕,它映衬在寒冰之上,示意这片世界即将崩坏。   时雨浅的第二刀斩过了咒灵抓住灰原雄的手臂。   白色的裂缝延展出无数更加细小的裂缝,密密麻麻的像一张张空洞的蜘蛛网一样。   第三刀划破了蜘蛛型咒灵吐出的蜘蛛丝。   也就在这一刀下,冰晶世界随著白色裂缝坍塌了下来,慢悠悠行动的时雨浅挨过了三秒。   可也就在这三秒之内,他可是“真男人”,呃,静止的冰晶世界一般可以维持在秒左右。   世界重新开始动了起来,屋外涟漪的雨蝴蝶起伏不断。   时雨浅出现在七海建人身前,他伸手抓住了被斩断的蜘蛛丝,青色的火焰顺著蜘蛛丝燃烧起来,一直绵延道七海建人的半个身子上。   两人仍在痛苦喊叫起来,灰原雄的声音特别大,时雨浅听到了他在叫自己。   “浅,快来救我,我快不行了。”   “我知道了。”   时雨浅看著灰原雄笑著说道。   两人大眼对小眼,“欸?浅,什么时候来的?”   灰原雄歪著头呆呆地问道道,身前不远处蜘蛛型咒灵的前半截手臂和整个身子突然撕裂开,伤口像是被刀切过一样,十分平整。   污秽之血似瀑布一般在空中炸开,咒灵的身躯如同纸张燃尽的灰尘,随风散去。   “不好,要遭!”灰原雄丛空中掉落。   “碰”的一声,他陷入地面内。   “好痛。”   灰原雄掀开破碎的木板,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十分淡然地说道:“太好了,我还活著啊。”   七海建人也注意到了身前的时雨浅与绵延在自己身上的青之火。   面对不知为什么就被祓除的咒灵,他先是观察起自身的情况,青色的火焰完整地灼烧起深入自己体内的蜘蛛丝,而且它似乎还在修复之前被破坏的细胞与组织。   ‘和硝子前辈的反转术式一样,这是时雨前辈的术式吗?’   ‘不过,我记得时雨前辈的术式不是操冰术式吗?现在的青色火焰是怎么回事?’   七海建人有些迷糊。   看到活泼乱跳没有任何问题的灰原雄,时雨浅将目光转向了七海建人,他询问道:“七海,看你受伤很重的样子,还好吗?”   青色的火焰淡薄飘离,当火焱全部消散后,七海建人手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甩著手臂轻声吐露道:“没什么大事。”   时雨浅点了点头,他巡视了一圈说道:“好了,房间里的咒灵已经被祓除了,这次任务也算是完美解决了。”   “灰原,七海。”   “在!”灰原雄总是格外的热情。   “对战准一级咒灵是有什么感受?”   “那个.”灰原雄挠著头思索道:“我感觉自己和准一级咒灵之间的实力还有很大差距,时雨前辈上次教给我技巧我也没有用出来。”   “有点差劲呢,不过,之后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我会变得更加厉害的!”   灰原雄信心满满,七海建人却沉默在一边。   “一直都很有激情嘛,灰原,要保持下去啊。”   听著时雨浅的话,灰原雄兴致更加高昂了,他轻快地点著头。   时雨浅转身向门外走去,“辛苦你们了,今天我请你们吃饭,想吃些什么,别客气我还算有钱。”   “有米饭就行。”灰原雄举起手说著自己的想法。   七海建人开口说道:“跟灰原一样。”   “那我们就在附近找一找有没有中华料理吧。”时雨浅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三人转身向门外走去,打开雨伞,他们来到了院落中的樱花树下,望著粉色鲜艳的樱花瓣,时雨浅突然停了下来,身后两人也不明所以的止住了步伐。   “怎么了,前辈,为什么突然停下来了?”   时雨浅自言自语地说道,“让你们第一次出任务就面对准一级咒灵,是夜蛾老师的要求,他想让你们看见自己不足的地方,产生一定的危机感,从而更加努力些。”   “所以刚才的那件事情不要怪我,其实我也不想装帅,但刚才应该还挺帅的。”   他碎碎念叨著:“当然,他这样做并没有什么错。”   “但,通过这件事情我更想对你们说的是,咒术师是很残酷的,只要是实力稍微不够,或者任务中出了一点纰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被你们拯救的普通人不会记得你们的名字,甚至,有时候,被你们拯救的人也并不会感激你们。”   时雨浅扭过头来,声音大了些:“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加入高专,成为英雄拯救他人也好,为了钱也罢,还是一些出于其他的什么理由,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别傻傻的去送死,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活下去。”   “人的一生本来就短,何况是本就时刻处于危险中的咒术师。”   “如果可以,当自己和别人同时处于危险中的时候,我更希望你们先考虑自己。”   雨轻轻拍打著伞面,四周很静,只听得见春风的晃动与雨的忧郁。   时雨浅突然笑了起来,“抱歉,自顾自的好像说了很多话,好像还有很多说的不对的地方。”   “但,身为咒术师的你们,一定要好好活著啊。”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我们还要去找地方吃饭呢,说多了浪费时间。”时雨浅转过头去,加快了步伐。   听的有些懵懂的灰原雄询问著七海建人,“七海海,时雨前辈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听懂了吗?”   看著那双瞧著自己的大眼睛,七海建人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将原本有些凌乱的刘海再次整齐的梳成了三七分。   “不知道。”   “欸,那你为什么弄自己的刘海,一副做出了准备讲解的样子。”   “笨蛋,我只是刘海乱了重新梳理了一下。”   灰原雄叹了口起,“我还以为你会知道呢,不过时雨前辈好像很喜欢说一些让人不清不楚的大道理欸。”   “每个人的习惯和经历不同造成的吧。”七海建人解释道。   “算了,既然你也不懂,那我也不去问了,果然,还是吃饱饭最重要事情。”灰原雄挥著手,“前辈,等等我。”   七海建人看著前方走远的两人,追了上去。   覆盖庭院的帷帐消散开,时雨浅三人走在柏油路上,突然时雨浅手机叮的响了一声,这是一条来自夜蛾老师的短信。   “失踪的冥冥和歌姬无碍,已被悟和杰找到,你完成任务后立即返回一趟高专,有紧急的任务交给你,五条和夏油。”   “任务紧急,速回!”   看著夜蛾老师连发的紧急二字,时雨浅皱起了眉头,印象中夜蛾老师很少会用紧急二字来形容任务。   ‘特级?不对,就算是特级有五条和夏油在也能解决。’   ‘算了,还是快点回去一趟吧。’   时雨浅停下脚步回身对二人说道:“抱歉了,夜蛾老师又给我安排任务了,我得先过去了。”   “你们两个去吃吧,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补上。”   说著,时雨浅快速向身后走去。   七海建人从包裹中拿出面包和牛奶递给了时雨浅,“夹心面包,很好吃的,你早上也没吃东西,路上可以垫垫肚子。”   时雨浅笑著接过,“谢了,七海海。”   “走了。”   挥手间,时雨浅的背影愈发的遥远。   大章. 第76章 怀玉(二)   都立咒术高专,体育馆内。   抛出去的篮球形成一道凝练的橘黄色轨迹,以著近乎完美而优雅的抛物线,空心入网。   清脆入网的篮球引起风动,夏油杰额前的单须刘海听凭风引,不断来回摆动,他脸上的表情很是阴郁。   此刻的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正在打著篮球,但他们嘴上的争论并不是有关篮球的事情,而是因今天在滨松市的任务中没有降下帐而产生的分歧问题。   五条悟认为[帐]并没有降下的必要,因为普通人根本就看不见咒灵和咒术。   即使被普通人发现了他们在祓除咒灵,人们也只会误以为他们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呃,这就像是死神在始解斩魄刀时,人们只会看见拿著木刀的中二少年在大呼,“始解”。   不过是被叫上一句:“神经病?”   亦或是母亲捂住自家儿子的眼睛,说著“不要向那家伙学习”之类的话,不会有任何危险,五条悟大概就是这样想的。   但夏油杰却坚定的认为,[帐]是咒术祓除咒灵必不可缺少的步骤,[帐]的降下能够让普通人保持平稳的心境,从而最有效地抑制咒灵的产生。   听著耳畔的嘟嚷声,五条悟企图通过进球的方式打断夏油杰的续续念叨,但实践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的样子。   夏油杰抓住身后跳动的篮球,运球在原地,“[帐]除了保持人们的平稳心境外,还能尽量隐藏肉眼看不见的威胁。”   “悟,你听好了,所谓扶弱抑强,[弱者生存]这才是应有社会形态。”   五条悟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要为弱小的家伙们操心还真是累。”   戴著五条悟墨镜呆萌地打量著周围的家入硝子也意识到了篮球场上不对劲的情况,她熟练地将墨镜戴回五条悟耳朵上,随时准备开溜。   ‘真是的,又来嘛。这个两人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总像是小孩子一样爱耍性子呢,看今天这副样子,又要打起来了。’   ‘浅,快出来阻止小朋友之间的斗争吧!阿勒?不对,如果是浅的话,也会参与进去,然后引出世界大战的吧’   家入硝子垂下头,轻轻哀叹了一声,‘上次就是因为迎接一年级新生有著不同的观点,原本由两个人的战斗变成了三方大战,以高专训练场为中心,半个高专都被轰碎了。’   '欸,还真是一群不顾后果的家伙,我还是趁早做好溜走的准备才行。'   她开始站在室内篮球场的白线外做起了自由舒展运动。   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争论愈发的激烈。   “咒术是为了保护非术式而存在的,悟。”   “你那是正论?杰,老子最讨厌正论了。往本就是事实存在的东西添加上莫名的理由,这是无能者的表现吧?”   五条悟扬起苍蓝的眸子,眼神中满是桀骜和不屑。   “什么?”夏油杰眉头紧锁。   “别总站在自己立场上说的那么起劲行不行?”   “有点恶心,呕—”五条悟吐露著舌头,脸上满是嫌弃。   “哈?”夏油杰单手插兜,大拇指比划着名外面,“悟,我们去外面说道。”   “怎么,杰,这么怕寂寞?要去你自己去啦。”五条悟轻抵著全黑墨镜,六眼散发著淡淡蓝光,挑衅意味十足。   夏油杰身后浮现出一尊淡淡漩涡虚影,压抑的气息弥漫在整座体育馆,空气隐隐震动。   五条悟也丝毫不惧,他慢悠悠地走上去,嘴角始终挂著笑容。   '不好,要遭!'   家入硝子跑得飞快,一溜烟就跑出了体育馆,没了影,“嗖—,我逃。”   体育馆外,时雨浅看见了踩出风火轮的硝子,他本想伸手打个招呼,只是个抬手的时间,就已经看不见家入硝子的身影了。   “阿勒?”时雨浅歪著脑袋看著前方,“为什么跑得这么快?”   不明所以的他只好继续走向体育馆,推开大门,时雨浅朝著体育馆的两人打著招呼。   “上午好,悟,杰。”   剑拔弩张的夏油杰和五条悟动作微停,两人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许不善。   “浅,等等,我先把他打趴下再聊。”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浅说的才对吧?”   时雨浅顶著死鱼眼,“咦,你们又要打架吗?不怕又被夜蛾老师骂?”   这一次是两人统一的话语,“谁会怕那个头脑简单的大块头!”   “没错,没错。”   “哦。”时雨浅轻点著头,“那你们继续,我给你们当裁判员。”   时雨浅走到两人中间,“战斗,开—”   拖长的声音中,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开什么?”   问题少年们的头头—夜蛾正道从外面推门而进。   几乎咬牙贴近的两人回头看见了夜蛾正道,然后默契地拉开彼此的距离,侧过身子,五条悟面无表情的吹起了口哨。   夏油杰则是久久地回应了一句,“什么也没有。”   夜蛾正道皱眉巡视了一圈篮球场,“硝子去哪了?”   “不知道。”   “大概是蹲厕去了吧。”五条悟胡扯了一句。   “算了。”夜蛾正道摆了摆手,他走过篮球场示意时雨浅三人跟上自己,“反正这次任务也不用叫上她。”   夜蛾正道几人从侧门走出。   四月份的天空湛蓝如洗,软绵绵的春风荡漾,冬青树的叶子微微摇动,新探出芽的小草垂下了头,搞怪的五条悟从旁扯落两三片绿叶,偷摸著扔进了前方的时雨浅和夏油杰背后。   感受背后划过的一抹寒意,时雨浅和夏油杰回身看向五条悟,两人默契的同时抓住五条悟的一只手,又摸下一大把树叶。   “不要。”   “才怪!”两人面无表情地塞了一大把树叶在五条悟背后,而后轻快地跑向前方。   五条悟抖动著身体,甩下全部的树叶又追了上去。   四人踏上了木制回廊,时雨浅、夏油杰和五条悟几人吵闹的小动作不断。   春天的阳光映衬出廊道的阴影,负著手的夜蛾老师沉稳地走在前方,他的身后是三个少年熙攘的青春。   “有任务要给你们。”夜蛾正道在前方开口。   “哈?”   时雨浅三人都不禁撇了撇嘴,哀怨的叹气声清晰可见。   夜蛾正道回头看向三人,老师似乎总是天生自带威严的,无论是对于优秀学子,还是顽皮少年来说,他们都有著一定的敬畏,“有问题吗?”   三个问题少年频频摇头,“怎么敢呢?”   “没有。”   听著肯定地回答,夜蛾正道露出一抹笑容继续向前走去。   “此次的任务是天元大人指定你们三人去执行的,任务很特殊,说实话,担子也很重,你们三个要认真对待。”   “知道了~”×3   他们一路走过木制长廊,走过两层矮阶梯,时雨浅突然问道:“开学的时候我就听过“天元大人”这个称呼,但从来没见过,他是谁?很厉害吗?”   夏油杰率先做出了解释,“天元大人是拥有“不死”术式的咒术师,结界术大师,高专内很多结界和辅助监督的结界术都是多亏了那位大人。”   时雨浅清楚地点了点头,““不死”术式?那肯定活了很久了吧。”   “嗯,老妖怪了,活了几百年了。”五条悟在一旁附和道。   “悟,不能这样叫那位大人。”   “嗨嗨嗨~”   四人从前门走进教室,夜蛾正道径直地走向讲台,时雨浅三人放落桌子上的椅子,随意地坐了下来。   夜蛾正道双手放在讲桌上,严肃的开口道:“委托有两个。”   “目标是[星浆体],天元大人的适合者,你们要负责护卫这名少女的安全。”   “并将她抹消!”   听著夜蛾正道自相矛盾的话,三人不由重复道:“护卫一个小丫头?”   “然后并将其抹消掉?!”   “夜蛾老师,你在开玩笑?”   “没有,委托任务就是这样的。”夜蛾正道再次肯定地回应道。   讲桌之下的三人面面相觑,“你看看,夜蛾老师终于开始说胡话了。”   “毕竟春天来了嘛,自己又从被审查人员一跃至高专校长,得意忘形了吧?”   “什么?夜蛾老师被任命为下届校长呢?”时雨浅惊声道,“那,御守老头退休了?”   “没错,没错,御守老头子为了安稳退休,可是力排众议,将票投给了夜蛾老师哦。”   时雨浅张大了嘴巴,“老头子魄力很大嘛。”   夜蛾正道在上方咳嗽了两声,讨论的三人组停了下来。   “刚才的话并不是玩笑话,天元大人拥有的[不死]术式,但那并不等同于[不老]。”   “若只是单纯的变老,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问题就出在这,当天元大人老化到一定程度时,术式就会试图改造其肉体。”   “换而言之,天元大人会朝著更高的次元进化,不再是人,甚至并不存在所谓的自主意志了。”   “到那时天元大人也不会是天元大人。”   五条悟调侃地说道:“多酷啊,那不是挺好的嘛。”   夏油杰给出了答案:“如果天元大人不再是天元大人,则会出现以下两个问题。”   “第一,咒术师整体实力变弱,结界的防护,以及任务的执行都将无法再顺利进行。”   “第二,最坏的情况下,天元大人变为人类的敌人。”   “为了防止以上问题的出现,所以每隔五百年一次,要让符合条件的人类—[星浆体]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从而重置其肉体信息,那样术式效果也会恢复最初的状态,进化也不再发生。”   时雨浅指出重点,“那个少女就是回档宝石嘛。”   “防止其进化出现岔子,所以打回最初形态。”   “夜蛾老师,回档宝石使用后还会存在吗?”时雨浅举手问道一个突兀的问题。   喧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   久久的,没有人回答,时雨浅,夏油杰和五条悟三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夜蛾正道。   热血的大块头老师第一次迟疑地给出了令自己都有些迟疑的答案:“使用后的回档宝石.大概会以另类的方式活在使用者体内。”   “.我知道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稍稍坐正了起来。   “好了,我继续往下说了,”夜蛾正道交迭著双手站在讲台上,皱眉说道:“现如今那名星浆体少女的藏身地点已经暴了,企图取其性命的家伙大致可分为两类!”   “企图通过让天元大人失去控制,从而达到颠覆现有咒术界目的的.诅咒师集团[Q]!”   “以及信仰、崇拜天元大人宗教团体—盘星教[时之容器会]!”   热血的大块头又热血了起来,夜蛾正道摆出专属pose,“天元大人与星浆体的同化就定在两天后的满月之夜。”   “在那之前务必保卫好豆蔻年华的少女,并将其送达到天元大人所在之地!万一失败了,将会影响到普通人的社会,少年们!绝对不要掉以轻心!”   “欸,,你好中二。”   “知道了。”   “滴。”   五条悟从自动贩卖机中拿出一瓶可乐,蹲身站起的瞬间他朝著身边两人问道:“话说,盘星教为什么会杀[星浆体]啊?他们不是信仰和崇拜天元大人吗?”   “因为它们崇拜的是纯粹的天元大人,不能允许不纯的东西渗入。”夏油杰回答著五条悟的疑问。   时雨浅打趣的说道:“那洁癖症可真重。”   三人漫步走在平整的石砖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路俩边树木临立,植被覆盖程度很高。   “盘星教只是个非术师集团,并不需要过多考虑,我们真正要重视的是诅咒师集团。”夏油杰提出著委托重点。   “不用担心,我们三个是最强的,也因为这样所以天元大人才会特意指派我们三个吧。”五条悟喝著可乐嘟嚷到道。   他回头看著一旁沉默的时雨浅说道:“浅,怎么了,出了高专之后你的话就变得很少了欸,生病了?”   时雨浅抬起垂下的头,看著身旁两人开玩笑地说道:“我在想如果[星浆体]不想同化,我们三个要怎样配合带她离开。”   “呃,”夏油杰挑眉看向时雨浅,“浅,你认真的吗?”   “你猜?”   “为什么是我们三个?不是你一个人吗?”   “哈?你们两个什么意思?我们可是吃穿住同在的利益共同体,你们这就要抛弃我?”时雨浅走到两人中间,双手搭载他们肩膀。   “喂,上了贼船就别想下船了,两位。”   “你们两个小子不会是怕了吧?”   五条悟抬起六眼看向时雨浅,“说什么呢?老子可不会怕。”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夏油杰,夏油杰双手插兜,酷酷地说道:“悟,我一直就想说了,不要说老子了,要说“我”啊。”   “哈哈哈”   “如果[星浆体]同意同化的,那就任由她吧,如果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天元大人吧。”   “很期待啊,既然会被叫做“天元大人”就应该说明他很强吧,已经很久没有用全力打架了。”   呃毕竟是同人。 第77章 怀玉(三)   “唉,真是够麻烦的。”   时雨浅,五条悟和夏油杰三人聊著委托的任务,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出来绿植覆盖的长街,他们身前是一幢高大的酒店,层迭的楼层一眼望不见尽头。   时雨浅看著酒店的名字,小声提醒著身旁两人:“噢,到了,应该就是这里了。”   话音刚落,远处就忽地传出一轰隆声。   “咦?”   “怎么了?”   三人抬头望去,酒店一角的高层房间冒出浓浓的黑灰色烟雾,暗红的火光弥漫在烟雾深处。   时雨浅用手遮挡著阳光朝那边望去,一个小黑点从弥漫的烟雾中掉了出来,她以极快的速度向下坠去,“喂,杰,悟,好像有个女孩掉了出来欸。”   听著时雨浅的话,五条悟和夏油杰走近了些,他们微眯著眼睛朝高处瞧了过去。   “噢,好像的确是个小丫头呢。”   夏油杰看清了人影,他重重地拍了拍时雨浅和五条悟一下,“笨蛋,那是我们委托要保护的女孩,[星浆体]。”   “哈,原来是这样吗?可是她下落得好快。”五条悟摸著下巴沉声说道。   夏油杰没有理会原地发呆的两个笨蛋,他手中幽蓝色的咒焰光芒大振,“滋滋滋”的声音细微响动,夏油杰骑上了鬼蝠鲼身形如同残影一般消失在原地。   鬼蝠鲼扑动掀起的长风吹起时雨浅和五条悟的头发。   五条悟看著飞向高空的夏油杰轻声说道:“阿勒?好像被杰抢先一步了。”   “不过,他去的话应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原地飘零的像两株小草一样的五条悟和时雨浅注目向高空,回过神来,时雨浅也快速跑向酒店大门。   “浅,你去干什么?”   “当然是上去查看情况,悟,你呆在酒店外下面注意情况,电话联系。”   “哦。”五条悟歪著头问道:“不过,浅你为什么不和杰一样飞上去?跑的话,会又累又慢吧。”   时雨浅回头抱怨:“我可不想看见明天的东京新闻头条会是某某酒店遭遇恐怖袭击,解决问题的是两个会飞的日本男高中生。”   酒店的高层房间内,穿著类似动漫中警卫队服装的[Q]组织战斗员—科昆正整理著头上的帽子,风吹起身后的披风。   他透过房间内炸出的窟窿看著掉落的少女,说出了一段相当经典却悲悯的反派宣言:“你可别怪我,我也不想杀你的,如果要憎恨的话,就去恨天元吧!”   视线之中,一道黑色残影极快地接过少女重新回到高空。   “什么?”   夏油杰坐在鬼蝠鲼上抱著昏睡的少女调侃地对科昆说道:“拜托你别这么引人注目行不行,我们今天早上才被训斥过。”   “话说,你那是什么打扮啊?[Q]组织的诅咒师都是一副你那样张扬的打扮吗?真丑啊!”   科昆打量著骑在咒灵身上的人影。   ‘那身制服是高专的咒术吧?’   他没有在意夏油杰的挑衅,而是冷声说道:“喂,小子,把那个女孩交出来。”   夏油杰低头看著怀里的小女孩,通过诅咒师的行为以及高专提供的照片,他已经肯定了这个女孩就是[星浆体]—天内理子。   “不要。”   “而且今天的风似乎很大呀,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靠近点说啊。”   科昆看著轻笑著的夏油杰,低声暗骂道:“切,可恶的男高中生,个性果然恶劣至极。”   “那就不要怪我了。”   他抬起右手,带著黑色手套的手掌前燃烧出一个暗红色的大型火球,科昆抬眸大喊:“你就和她一起去死吧!”   凝练的火球挤压形成一道长束形火柱瞬间喷射而出。   湛蓝的天空下,烟雾与火花绽开。   酒店楼下,五条悟翘著二郎腿坐在树下的长凳上看著天空上的爆炸,只是略微瞧了几眼,他便看起了手机。   闲暇之余,五条悟轻点著手机按键,更换起了手机屏幕的图片。   大约两分半钟之后,战斗停歇了下来。   五条悟从长凳上站了起来,他拨通了夏油杰的电话。   可就当电话那边刚刚传出夏油杰的声音时,无数把锋利的短刀划开空气,以极快的速度朝著五条悟刺去。   数量极多的莹亮短刀悬停在了五条悟身前三尺之前。   “嗡嗡嗡”   短刀如薄翼一般阵阵颤动。   “咦—”五条悟回身看去,同样穿著警卫服的[Q]组织战斗员拜尔从后方拍手走上前来。   他笑著发出阵阵感叹:“精彩,精彩,你就是五条悟吧?你很有名的。”   “人们都说你很强啊。”   “就让我领教一下,看传闻是不是真的呗。”   五条悟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他同样笑著回答:“可以。”   “不过,先来定个规则吧。”   “规则?”   “我可不想再被骂说我做得太过火了,只要你哭著向我道歉,我就饶你一命。”墨镜下六眼的苍蓝色光芒微冷。   “大言不惭的臭小子!”   五条悟拨开像刺猬短刺一样密布在他周身的刀柄,他迎上前去:“你的术式是念动力方面的?但从刀刃的速度和力量来看。”   “你,真的超级弱欸。”   酒店对立的高楼之上,两个男人通过宽大的全景落地窗将前方景色尽收于眼底。   穿的较为邋遢,脚上还是居家拖鞋的伏黑甚尔插兜轻笑道:“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嘛。”   伏黑甚尔的身旁不远处站著一位穿著整齐西服三件套的男人,他留著些许胡须,负手观看著远方的黑色烟雾。   这个男人从外貌上看有点像去掉猥琐与嬉笑后的“毛利小五郎”。   孔时雨,韩国籍,曾经是一名刑警,现如今混迹于诅咒师团体,从事著中介、提供情报的工作。   “盘星教没有与咒术师战斗的实力,但花起钱来一点都不含糊,禅院,如何,星浆体的暗杀你不来掺一脚吗?”   孔时雨已经和伏黑甚尔认识十多年了,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找伏黑甚尔刺杀[星浆体]的,毕竟光凭刺杀的定金就高达三千万日元了,没有人会愿意放弃一笔这么大的买卖。   伏黑甚尔扭头看向孔时雨,很久未曾修剪过的头发让他看上去有些阴郁,但同样也看得出来关于这笔大买卖让伏黑甚尔很是满意。   他甚至揶揄地说道:“喂,我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已经不再是禅院了,现在叫伏黑,伏黑甚尔。”   “可以,我接受了。”   画面跳转到说自己要去酒店内查看[星浆体]状况的时雨浅,此刻的他慢悠悠地走上一节又一节的楼梯。   没办法,似乎是诅咒师干的好事,目前酒店内所有电梯还在维修中,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走楼梯,一直走上那脑海中酒店21层右边倒数第三间房间。   但,好不容易因为有五条和夏油在的轻松任务,不摸一下鱼简直对不起自己的辛苦与劳累。   “干脆等他们战斗结束后,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吧。”时雨浅打定著这个主意,他充分的相信著自己的两个同期。   时雨浅估摸著时间,推开了敞开的房门,夏油杰悠然的坐在沙发上,端著热茶慢饮著。   “浅,来的正好,我正想打电话叫你呢。”   “快看看这两个人怎么样了。”   时雨浅顺著夏油杰的方向看去,另一张沙发上躺著两个人,一个是带著发巾梳著麻花辫的清纯女学生,另一个是穿著家政女仆装的成熟女人。   他走进房间轻声抱怨道:“真是的杰,不要把我当作奶妈使唤啊,我可是一线战斗人员。”   “嘛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硝子不在嘛。”夏油杰嗔笑了一声。   时雨浅叹了一口气,打了个响指,“明明我的青之焰很厉害的,这一天天的当作治疗来玩,迟早有一天我会真觉得它没有任何攻击力。”   青色火焱如彼岸之花,燃烧在两人身上。   宁静的氛围被一道哀求声打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之后不会再参与这件事了,诅咒师也会洗手不干了。”   “对了,当然,我会退出[Q]组织,我回老家种田去!”   时雨浅顶著一双死鱼眼看了过去,科昆正被一只树状咒灵紧紧抱住,咒灵抬起一个最大的头颅露出腥红的嘴唇朝科昆亲了过去,“来嘛,亲一个。”   鸡皮疙瘩泛起时雨浅的一身。   科昆无力的侧过头去,“混蛋,别动手动脚啊!我真的受不了。”   “我会去种大米的,麻烦放我一马。”   夏油杰轻晃著茶杯,他仍在戏弄著这名诅咒师,“哈,一个诅咒师去种田你自己信吗?”   “风好大,我又听不见你说的话了。”   “你这不是听到了吗?”   夏油杰轻抿了一口红茶,看向了身前附著淡青色火焰的两人,没有再理会科昆了。   瞧著不吃“软”的夏油杰和时雨浅,科昆暴怒地说道:“你们给我等著,拜尔先生也来了,他可是我们[Q]集团的最强战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慵懒的声音打断了,“你说的是他吗?”   “没意思,真的好弱欸。”   五条悟“咻”的一下出现在了窟窿处,他将昏睡过去的拜尔扔向了树状咒灵,咒灵伸出俩只手抱住了拜尔。   拜尔和科昆面面相觑。   “是拜尔先生!”   树状咒灵发出嘿嘿的笑声:“两个人来嘛,一人亲一次。”   时雨浅打量著利用“苍”瞬移进来的五条悟,'瞬移变的更熟练了。'   ‘已经可以做到长距离瞬移了嘛。’   他回想著五条悟说过的瞬移条件,“六眼的视线范围内亦或是曾经走过的地方。”   “以往瞬移时会破坏中间的建筑物,但调节路线的话就不会有这个问题了。”   ‘还真是羡慕这个神技呢。’   五条悟走到沙发前看著还在昏睡的两人,“已经让浅用青之火治疗过了吗?”   “理子和黑井小姐还没醒?”   之前三人在高专就查看过天内理子的信息,他们也了解过照顾著[星浆体]的黑井美里,但这的确是几人的第一次见面。   时雨浅也注意到了火焱退散仍未清醒的两人,他摸著下巴呢喃著说道:“被青之火治愈后,身体方面大概是不会问题了,但是,我也不是专业的医生,还是带她去医院看看吧。”   听著时雨浅的话,五条悟将天内理子抱起,夏油杰则是召唤出一只“小牛”咒灵,他们将黑井小姐放在咒灵背后,然后匆匆向外跑去。   “至于[Q]组织的这两人就交给辅助监督了。”   旁白补充:因[Q]组织最强战力拜尔被高专逮捕,至此诅咒师组织[Q]于此解散,不复存在。   当时雨浅三人在走廊里穿梭时,牛牛咒灵上躺著黑井美里迷迷糊糊地清醒了过来,她看见了抱著天内理子跑动的高中生。   ‘从制服来看,是高专的学生?’   黑井美里曾学习过结界术,自然也了解咒术高专和有著一定的诅咒知识。   天内理子这时也在五条悟的怀中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舒展开,明亮而漆黑的看见银白色头发戴著墨镜的五条悟。   “醒了?”五条悟也注意到了怀中清醒过来的女孩,他慢慢停了下来。   恍惚间,天内理子一巴掌拍在了五条悟脸上,她从五条悟怀里翻了下来,大声叫喊道:“卑贱之人竟妄图杀害妾身,还是你们先去死吧!”   天内理子“奥拉”地比划了气来,她可是练过的!   “理子妹妹,先冷静点,我们和袭击你们的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夏油杰在一旁打著圆场,笑著解释道。   “啰嗦。”   “谁会相信一个大白天带著墨镜的白毛男和长著一副骗子嘴脸刘海也奇怪的轻浮男!”   时雨浅不禁大笑了起来,他走到夏油杰和五条悟身前毫不留情地嘲笑了起来,“白毛男!”   “咦,这还有一个骗子嘴脸的轻浮男!”   “哈哈,笑死我了。”   看著大笑的时雨浅,天内理子皱起眉头,“你这家伙在笑些什么啊?死鱼眼上还有一圈黑眼圈,肯定是个没有女生喜欢的宅男吧?”   “诶,猥琐的阴郁男。”   “哈?”时雨浅听著“猥琐的阴郁男”几个字脸上表情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三人不由走上前,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抓住了天内理子的脚,一人抓住了她的手,将天内理子抬起做著拉伸运动。   时雨浅则是背后拿出紫色包裹布中的丛云剑,未曾拔刀,刀身还在刀鞘内。   “给你一个机会,快说五条大帅哥,夏油杰大帅哥和时雨浅大哥,我错了。”   “记住,一个人一个人的叫,不然,砍你了!”   时雨浅额头青筋暴起,这还是他头一次被人叫做“没有女人喜欢的宅男”。   “快点,不然我拔刀了!”时雨浅吓唬著女孩。   “不要,这么羞耻而丧良心的话我说不出口!你们这样做是大不敬的!”   “你这家伙!”   黑井美里连忙喊住了时雨浅三人:“拜托,请住手,理子她不是故意的。”   “理子小姐,不用担心,这三位是我们一方的。”   天内理子掉在了地上,“黑井!”   “嗯~你骑的那是什么?式神吗?”   黑井美里回应著:“应该是那位一撮毛在额前先生的术式。”   第二次被补刀的夏油杰撇了撇嘴,“拜托,能换个叫法吗?一撮毛那是什么!我这是发型,帅哥的个性,你懂不懂?”   “抱歉。”   天内理子走向黑井美里,她摸了摸牛牛咒灵,“好厉害。”   五条悟则是和时雨浅,夏油杰讨论起来天内理子,“这小鬼比预想的要更好斗啊。”   “明明以为她会因为同化的事情而多愁善感。”   “或者不知道怎么和她沟通,现在看来”   天内理子听见了五条悟三人的嘀咕声,“呵,果不其然是卑贱之徒的想法!”   “啊?”   “听好了,天元大人就是妾身,妾身就是天元大人!”   “所谓同化与死并不相同,借由同化妾身将化为天元大人,天元大人也会化为妾身,妾身的思想,心,灵魂同化之后仍在.”   时雨浅三人完全没有听天内理子说的话,夏油杰和五条悟在讨论著手机屏幕,“悟,换手机屏幕图片呢?”   “嗯,井上和香。”   时雨浅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已经被洗脑了吗?还真是搞不懂状况啊。”   随即,他也融入到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讨论中去了。   “噢,很性感诶,悟,你很懂嘛。”   五条悟悻悻地笑起,“那是。”   “喂,你们三个给我听著!”   “好凶.”   五条悟补著刀:“这种说话方式应该没什么朋友。”   “到时候也可以心情舒适地送她上路了,太好了。”   天内理子愤然地在一旁的狡辩道:“我在学校里就跟平常人一样说话的!”   “对了,学校?!”   “黑井,现在是几点了?”   “理子小姐,现在去学校还是太危险了吧?”黑井美里在一旁担忧地说道。   “啰嗦,我说去就要去啊!”   廉直女子学院,中学部,一家宗教类型并且大都数是以女生为主的学校。   游泳场内,五条悟正和夜蛾老师通著电话。   “明明是赶回高专更安全吧!”   “我当然是这样想的,可这是天元大人的命令,要求我们满足天内理子的要求。”夜蛾正道蹲坐在藏有“特殊”咒骸的树下,下达著最后的指令。   说完这句话,夜蛾正道便挂断了电话,他站起身子从旁边扯过大片的树叶,掩盖好树下唯一的洞口。   细致地观察两圈后,察觉著没有任何问题,他慢悠悠地朝著树林外走去。   阳光散落在树林里,茂密的树叶间隐隐显露著丁达尔效应的璀璨光束,风动林间,隐约听的见风啸与蝉鸣。   树林里回荡著夜蛾正道的声音,“尽最大的努力了。”   “作为我的学生,我已经将最后的选择权交给你们了,你们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呵,应该会比我更加勇敢和狂妄一些吧,毕竟,这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时代。”   “人的价值与高层颁布的命令.咒术师不存在无悔的死亡,人也是一样的吧。”   听著电话那边“嘟嘟嘟”的挂断声,五条悟暗骂了一声,“切,真是宽松到了极点。”   时雨浅看著挂断的电话,嘴角不禁浮现出一抹笑容,回想起那个热血的大块头老师,‘真是很好啊。’   “悟,别这样说了,待到同化后她将作为天元大人成为高专下层的结界的根基,就再也见不到朋友、家人等最重要的人了。”   “就随她喜欢吧,那是我们的任务。”   看著拨动著泳池中积水恼怒的五条悟,夏油杰轻声规劝道。   黑井美里则是鞠躬恳求道:“理子小姐没有家人,在她幼年时父母就遭遇了事故,自从那之后我就负责她的日常起居了,因此,我希望各位至少能让她跟朋友多聚一下吧。”   “你不就是她的家人吗?”夏油杰轻声对著黑井美里说道。   “.是的谢谢。”   “这也没办法了,几位。”时雨浅站起身来,“打起精神吧,毕竟是最后的时光了,尽量让将美好留给她吧。”   五条悟挠了挠头,“哎。”   “杰,你派出去的监视咒灵怎么养了?”   夏油杰感应著,“要是能像冥冥学姐一样共享视野就好了,不过现在只要是有异常情况就能感知到—”   说话的瞬间他眉头深深皱起,“悟,浅,快去理子那边,我的两只咒灵被祓除了!”   “啊?”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苍白色的寒气溢出在时雨浅周身,他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起来。   修改的其实并不多。.结局和战斗过程会改了一下。   不要说我很水啊,在这里也做不出合适的剧情修改啊。,而且是同人的话,如果全然没有一点原作剧情,那也相当无趣吧   经典还是保留,至于遗憾就更遗憾?或者.幸福美满的大解决。   最近好像出了几本咒术新书,似乎还不错,我有点看不过来.哈哈哈。 第78章 怀玉(四)   平整的黄泥地上消逝过一道淡色影子,也许是那道身影太过快的原因,待他远远散去之后,风才带动起路边柏树叶,青翠的树叶发出“沙沙”声。   转瞬间,时雨浅已经从游泳池来到了中学部的教学楼处,刚准备踏入大楼,可忽然他就想起了一件严肃的事情,‘自己并不知道理子在哪间教室上课。’   时雨浅抬头看向教学楼,每层楼都有著不少教室,‘如果一间一间翻过去找的话,一定是非常头疼的事情,不仅效率会非常低下,而且自己并不能保证天内理子一定在这栋教学楼。’   “刚刚就应该带上黑井小姐。”他感慨著自己愚蠢的行为。   本想著拿出手机给五条悟和夏油杰发给消息,只是将手放进口袋的时间,时雨浅就感知到了教学楼中那一闪而过的咒力波动。   “不是五条和夏油,廉直女子学院中还有的咒术师,那就一定是来刺杀[星浆体]的诅咒师。”时雨浅简单的呢喃了几句后便踏上教学楼的阶梯。   苍白色的身影迅疾地出现在了教学楼的二楼,从拐角进入教室回廊,阳光透过欧式对开窗,光与影共同倒映在大理石地面上。   一位穿著灰色和服戴著圆框眼镜的老者拦住时雨浅的去路。   ‘那身制服是高专?’   时雨浅则是打量起了老者手中缠绕著幽黑色咒力的咒符,以及围绕著在他身前与身后的式神。   以手掌为脚直接连接头颅的青灰色丑陋式神还在“噢噢”地叫唤个不停。   ‘和海斗一样的式神使吗?不过从式神的行为和咒力来看感觉超级弱。’   时雨浅率先开口询问道:“哟~老爷子,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出来干著诅咒师的勾当啊?你是[Q]组织的余党还是盘星教?”   老爷子刚准备开口,时雨浅却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两只矮小的青灰色咒灵从中间被径直地切成了两半,乌黑色的血洒在老者脸上,恍惚间,时雨浅出现在了老爷子身前。   剧烈的疼痛从肩膀处传来,老者低头看去,一把冰蓝色的长剑直接贯穿了他的整个肩膀,血液浸染红了衣服。   “你”   ‘速度快的太不像话了,我的式神还没发出危险信号就已经被枭首了,完全不在同一个等级的强度,这家伙真是咒术高专的学生?’   时雨浅轻佻地开著口:“噢,抱歉,我觉得给你个下马威你才会实话实说,毕竟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说著,第二柄冰蓝色长剑贯穿了老者的另一边肩膀。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当然,我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过对于术师来说,这种伤应该不算什么吧?顶多就是流些血,痛一下。”   “不过,”时雨浅看向了老者的手和脚,吓唬著说道:“砍的地方多了我就不清楚了。”   老爷子愤然地说道:“年轻的小子,现在可是和平年代,你这属于私刑,没错,就是私刑!我会去告你的!”   “拜托,别开玩笑了,你是诅咒师,而我是咒术师,按照咒术规定,对待诅咒师可以不讲人情和手段的。”   老者看著时雨浅手中出现的第三柄冰蓝色长剑,他慌乱地开口道:“.我知道了,我会交代知道的一切。”   ‘切,一丁点胜算都没有的战斗,连这小子的术式都没弄懂就输了。’   ‘倒霉,那可是笔3000万日元的大买卖,真可惜!’   距离廉直女子学院五百米左右的早餐店内,伏黑甚尔正和孔时雨通著电话。   “怎么?他们没回高专?”   “那就太走运了,这样被赏金钓上钩的就从蠢材变成稍微更靠谱的蠢材了。”   伏黑甚尔将手中竹制的筷子分开,他的面前是一份章鱼丸子,缓慢的动作看得出来很是悠闲。   “不要紧吗?赏金用的是盘星教预先支付你的三千万定金,如果他们杀了星浆体,你的定金就没了,然后搞不好,你可能还会收不到成功报酬。”   孔时雨抽著烟沉稳地说道:“会被说成是不委托给你而从开始安排悬赏的话结果也是一样。”   “啊,不用担心。”伏黑甚尔夹起一个裹著白色沙拉酱的章鱼丸子淡淡地说道:“那边可是有五条悟在的,他可是同时有著数百年一例的六眼跟无下限咒术的存在。”   “只要是有那家伙在身边,就没人能杀得了星浆体。”   从某种程度来说,伏黑甚尔很了解五条家的那个小鬼,不对,很久之前他们见过一面。   孔时雨抖动著烟灰,深深吐了一口烟雾,短暂沉默过后,他问道:“连你也不行吗?”   双方有著十多年交情,其中合作自然也不在少数,孔时雨很清楚伏黑甚尔的强大,那是一副连咒术师都羡慕的肉躯,不似凡人,堪比鬼怪。   数次任务中杀掉过许多术师,从无败绩,可现在的他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这让孔时雨有种不妙的感觉。   “呵呵,谁知道呢。”   伏黑甚尔轻笑道,“总而言之,给蠢材们设置时间的悬赏还剩39小时,先借他们来麻痹五条身边的术师和五条本人的神经,当然,他们是杀不掉星浆体的,所以都是白干一场。”   “设置时间限制的主意真是不错,诅咒师聚集的很是顺畅。”   “事情开展得比预想的要快,悄悄告诉你,我差不多也要过去了。哦,对了,3000万要一分不少地还回来哟。”   伏黑甚尔拿著纸巾擦拭著嘴巴,今天的早餐时间已经结束了。   “哈?你在痴人说梦吧?用的可不是一般的匿名论坛,公告发布费手续费,以及其他的费用—”   “喂?”孔时雨听著对面传来的一句“信号不好”后手机挂断的声音,气愤暗骂道:“这家伙的性格还是这样,真是恶劣!”   五条悟,夏油杰和黑井美里穿梭在校园里寻找著天内理子,“叮”的一声响起,跑动中的夏油杰拿出手机看起了时雨浅发的邮件。   仅是扫了几眼,他就浏览完了全部的信息,本就紧蹙的眉头皱起的更厉害了,夏油杰沉声说道:“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浅发邮件来说他从打败的诅咒师的口中问出了一些情报。”   “有人在诅咒师专用的暗网上用三千万悬赏天内理子,生死无论,而且悬赏有著时间限制,一直持续到后天上午11点为止。”   “哈?”五条悟和黑井美理顿时大感不妙。   “现在唯一能确保理子安全的方法就是带她回高专,诅咒师还没有明目张胆到高专杀人的胆子。”   听著夏油杰的话,五条悟询问著黑井理子:“现在天内在哪?”   “这个时间在上音乐课,应该是在音乐室或者礼拜堂。”   “礼拜堂?”   “这里毕竟是间教会学院,上课地点是按音乐老师安排的,随时都有可能变化。”   五条悟哀叹了一声:“真是够麻烦的,都说了得在我们的可见范围内才好护卫啊!那个家伙!”   “真的很抱歉,我已经叮嘱她如果要移动位置的话要发信息或是邮件告诉我们的.”   “恶劣的性子,等再见她,我一定要狠狠教训她一顿,真是令人操心的家伙。”   夏油杰没有听他们抱怨,而是快速分配著人员,“悟去礼拜堂,我和黑井小姐去音乐室,浅应该能找到并对付那两名诅咒师。”   三人在长道上岔了开来。   五条悟快速跑过草坪朝著礼拜堂跑去,夏油杰和黑井小姐则是奔向了另一边的音乐室。   美妙柔和的歌声自礼拜堂绕梁而出,“美丽的梦神远去海上,美人鱼吟唱著心中的悲伤~~”   轻快的风浮动著教室的柔顺的白色帘子,空荡荡的教室里,淡橘色的桌椅摆放整齐,铅笔橡皮等学生物品摆放在课桌上,黑板上节课的粉笔笔记还没擦干净。   空旷的草地上,高年级的学生正在进行著跳高测试,宁静安和的校园里透露著青春与阳光,四月春风正好。   “碰!”   五条悟推开礼拜堂的大门,大声向里面喊道:“天内!”   一排排女生回头看去,五条悟瞬间就垂下了身子,‘好多人。’   “噫——?”   “理子?!”   “什么情况,是男朋友吗?个子好高,是高中生吧!”天内理子身边的姐妹起哄地说道,她们脸上洋溢著吃瓜的表情。   天内理子急忙辩解道:“才不是,是表哥,表哥而已。”   许是廉直女子学院中很少见男生,面对突然闯进来的男高中生,她们显得异常激动和生猛。   人群之中的女生起哄地说道:“小哥,把墨镜摘了呗。”   面对著这能展露高颜值的机会,性子张扬的五条悟快速摘下了墨镜,并快速摆弄了了pose,苍蓝色的六眼熠熠生辉。   “噢!超级帅的!”   “蓝色的眼睛?是带了美瞳吧!”   扎著高马尾的音乐老师从礼堂上走了下来,她从过道穿过并维持著会堂的纪律:“肃静!大家肃静!咋咋呼呼成何体统!”   混杂的女生堆中隐隐传出几句细语:“老师,你明明也很在意吧?”   穿著白衬衣和黑西裤的靓丽女教师走到五条悟身前装出样子教训著他:“我说,你这样可不行,即使你是亲戚,也不可随便进来的。”   五条悟重新戴上了墨镜,憨憨地说道:“啊诺—不好意思,因为是紧急事态,所以.就擅自闯了进来。”   女教师从口袋中拿出笔和小卡片,写下一排数字后快速递给了五条悟,她小声的对五条悟说道:“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时间联系我。”   “你懂的吧?”   即使老师的声音很小,但这丝毫逃不过古灵精怪的女学生,她们此刻的听觉已经超过了耳朵上有著32块灵活肌肉的猫了。   “喂喂喂!,你这是在违反条例!”   “吵死了,你们知道当老师的想要结识异性的机会有多难吗?”   女学生同样迅速地反驳著:“那我们也是一样的好吧?”   “一个女教师竟然喜欢小鲜肉,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什么?你们这是在diss光源氏吗?”   光源氏,梗源于《源氏物语》主角将少女养大,并将其培养成自己理想型的女性,后与其成结成伴侣,这里的女教师大概也是萌生出养成五条悟的想法   逆光源氏的培养守则,你们懂不懂啊   趁著女教师和学生陷入的争论中,五条悟瞬身出现在天内理子身后,用“苍”拽起少女,他快速跑出来礼拜堂,一跃至礼堂屋顶。   “你们学校可真是热闹。”   天内理子鼓著嘴巴憋出来了一句:“都让你们别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事态紧急,诅咒师已经杀了过了来,剩下的事情你就自己想吧,你也不想把你的朋友牵连进来吧?我们要直接去高专了。”   天内理子听著五条悟的沉默了下来,她首次“老实”的安静了下来。   六眼的余光微微注视著天内理子,五条悟在观察著少女的情绪。   礼拜堂外的空地上,一个用涂鸦纸壳子遮盖著面孔的男人正盯著在屋顶移动的五条悟和天内理子,“那是行走的三千万?”   “旁边的人是,保镖?”   “总算找到了。”   当男人正在感慨是,一阵不和时宜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妄想,“你,是冲着3000万日元来的诅咒师?”   夏油杰和黑井理子从空荡荡的音乐室快速赶到了礼拜堂,此刻正巧看见诡异装扮的男人。   用涂鸦纸壳子掩盖相貌的男人回头望去,一男一女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看来请得保镖都是一些新手嘛,连直接偷袭都不会。”   夏油杰挥手而下,流动的黑影中,咒灵虹龙飞跃而出,面对突然袭来的咒灵,纸壳男双手溢出幽蓝色咒力迭在胸前,他准备抵御掉虹龙的撞击从而再发动进攻。   可当咒灵即将碰撞男人身上时,虹龙却凭空消失了,它回到了咒灵空间。   “小心身后。”夏油杰友善提醒道。   纸壳男回头看去,一尊脖缠人头骨念珠的忿怒尊出现在他身后,凝聚著幽蓝色咒力的拳头向他袭去。   “什么时候过来的?”   带著巨力的咒力冲击落在纸壳男身上,可男人并没有像想像中的一样击飞,而是变成了一摊白色的泥浆软了下去。   “式神?”黑井美里惊声说道。   夏油杰凝视著地上的泥浆否定地说道:“不对,和式神有些不一样。”   黑井美里看著屋顶上那道远去身影,她开口向夏油杰说道:“夏油先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的速度更快,请先行赶往小姐那边,我随后就到。”   “黑井小姐没问题吗?”夏油杰回头询问了一句。   “没关系的,我会很快就赶到的。”   得到肯定答案夏油杰快速朝著五条悟那边赶去,由于这里还是在廉直女子学院内所以他没有选择召唤飞行咒灵大摇大摆地赶过去,奔行的身影渐渐远去。   身后的黑井美里正在奋力追赶。   另一边,时雨浅也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回想著自己在给夏油杰发过消息后,夏油杰同样给自己回了一条信息,“浅,拜托你解决袭来的那两名咒术师了。”   “我、黑井小姐以及悟,先去寻找正在上音乐课的理子了。”   可时雨浅几乎快在学院里逛一整圈了,除了最先的那位老爷子,他直到现在都没察觉到其他异样的咒力。   于是时雨浅萌生去找天内理子汇合的想法,就这样他通过询问一路从音乐室赶向了礼拜堂。   远远望去,时雨浅看见了在黄泥地上奔跑的黑井美里,“黑井小姐,你去哪里?”   呼唤的声音让黑井美里停了下来,她回头望去,“时雨先生?”   时雨浅赶上了黑井美里。   “时雨先生怎么在这?是已经解决夏油先生说的两名诅咒师了吗?”   刚准备回应她,时雨浅右手上“式神化”的十二片冰红色花瓣却自主散开,它们以规律化悬浮包裹住了时雨浅和黑井美里。   天蓝色的寒气挥散而出。   “危险!”   平静的空气中突起爆鸣声,两道雪白的刀影从他俩身后袭来。   刀光如梭,寒气凛然。   突袭而来的身影无视著花瓣散发的寒气,天逆𫓴直刺而来。   无往不利,万物皆可冻结的天蓝色寒气第一次失去了以往的光辉,在天逆𫓴刀尖触碰到寒气的一瞬间,天蓝色寒气悄然散尽。   时雨浅全身突起一阵鸡皮疙瘩,巨大的危机感刺激著他的大脑,苍白色寒气刹那间浮现在体表,他右手向上拔出丛云剑,丛云剑剑身挡下了率先袭来的天逆𫓴。   刀影晃动间,时雨浅以更快的速度改换了自身方位,他回身完整拔出天丛云剑,一刀斩在刺向黑井美里的短刀。   刀与刀碰撞的清脆声响起,白色短刀的刀身碎裂,掉落地面。   时雨浅看向那道一击不成快速闪向后方不断拉开与自己距离的黑色身影。   黑色的长发因风晃动,男人嘴角上有著明显的伤疤,身形看上去巍峨壮硕,来人正是,因天与咒缚完全散失咒力的“天与的暴君”—伏黑甚尔!   “什么嘛,不愧是五条身边的咒术师,要比一般的猴子跳动的多嘛。”伏黑甚尔扬起嘴角,极其轻佻地开口说道。   “你是谁?”时雨浅冰冷开口,手中丛云剑被他伫立在身前。   天与暴君伏黑甚尔与冰之咒术师时雨浅,第一次见面!   双方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出手。   补昨天,今天的还在码。 第79章 怀玉(五)   时雨浅不由握紧手中天丛云剑,回想著先前由“十二目恶也弑神莲”散发的寒气莫名消散一幕,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十二目恶也弑神莲”是时雨浅通过血液与咒文凝练的冰红色莲花寒冰,也就是现在悬浮包裹在时雨浅和黑井美里身边的十二片寒冰花瓣。   它本质上是通过请降式神的方式,召唤有著视野最广以及感知极强的“十二目”附著在特殊型的寒冰上。   因为有著血液为媒介和术式注入的关系,“十二目”可以借助时雨浅的咒力,施展时雨浅的部分咒术。   这是区别于五条悟利用六眼和反转术式实现“24小时全自动”防御与攻击的咒术。   由“弑神莲”散发的寒气几乎会与时雨浅本人施展的威力相同,这也就表明即使是时雨浅来施展此次咒术,寒气依旧会消失。   ‘究竟是怎么回事?’   蓝天白云之下,软绵的春风轻盈拂过。   五条悟利用“苍”拽著天内理子快速闪动在屋顶之上,很快,他停在了一栋民用住宅的天台上。   “哦吼~我们被包围了。”   “2个、3个、4个.身形都一模一样嘛,喂喂,大叔,想换工作吗?我们热烈欢迎你的噢,真是的,咒术师可是一年到头人手都不足啊。”五条悟扶著墨镜,轻声笑道。   天内理子紧紧地攥紧五条悟的衣服,‘从上往下看去,好高!掉下去一定会摔死的。’   ‘高架电线杆,天台的周边还有收集信号的天线接收锅,虽然从高处望过去视野很开阔,但也用不著爬人家的屋顶吧,这真的很危险的啊!’   她此刻在内心疯狂吐槽著五条悟的另类逃跑行为。   “唉,职业介绍的工作也不好做吧?你只要将那个小鬼交给我,其他的不劳你费心了。”   说话的人是先前礼拜堂前空地上戴著涂鸦纸壳袋遮住面孔的男人,彼时还有三个同样的身影在周围,他们包围住了五条悟和天内理子。   不,说话的间隙中又幻化出了一个,现在一共是五个一模一样的人包围了五条悟。   “真不知道这个小鬼有哪好了,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行动。”五条悟缓慢开口,抬手间术式骇然发动,无限制的停滞之力扩张而出。   本应是永远触及不到因而呈现出停止或弹开效果的“无限”,如今被五条悟施展的咒术“咫尺”具体实例化,男人的位置成了一个定格的距离单位。   因此咒术“咫尺”最直观的表现为,被施术者感觉空间静止,无法离开所处位置。   当纸壳男还在挣扎和震惊于五条悟的诡异咒术时,五条悟右手比拟出开枪的手势,腥红的暗色能量球“赫”凝聚在食指前。   只是轻微的点动,“赫”便直接在纸壳男的肚子处炸开。   “赫”的光芒一次又一次闪动,白色的泥浆漫天飞舞。   五条悟指间的“赫”再次不断凝集,猩红色向外发散的光束将整个蔚蓝明亮的世界染成了暗红色。   “最后一个了哦。”   “还不走开的话就要在你本体上炸开了。”   五条悟看著正前方的纸壳男平淡地说道:“以包括本体在内最大为五人的分身术式,虽然距离被定格在了原地,但仍可动用术式与咒力。”   “自由随机选择分身作为本体,则能够做到远离危险的程度。”   “很不错的术式嘛。”五条悟消散了指间的“赫”,世界重新归于明亮,“即使分身的最大限度为五,开发的很好后应该也会很厉害。”   “平时都去干著诅咒师的勾当,所以忘记研究自身术式了吗?还真是可惜。”   “咫尺”被五条悟撤了下来,当纸壳男察觉到自身恢复行动后,他快速向后跑去,已经不想知道为什么面前的男人会如此了解自己的术式了。   两人完全是活在不同次元里的人,超规格的瞬发攻击几乎无视著距离,加上定格距离以至于无法移动的咒术,纸壳男已经隐隐猜想到五条悟的术式了。   “这个家伙的术式是关于“空间”的!”   “世界怎么可能有人的术式会是.完全不切实际!”   纸壳男转身跳跃在屋顶之上,他跑过乌黑色的斜面平层,攀著天台围栏直接越过,以极快的速度逃离开来。   “喂,不杀你已经很够可以了。”   “还想著跑?”   六眼散发著苍色微光,五条悟向前走出一步,右手五指张开向后拉去,恐怖的牵引力吸引向纸壳男,巨大的力量将他拉了回来。   临至身前,五条悟手掌做刀直接将男人击晕了过去。   “搞定!”   五条悟拍了拍手,他思索地说著:“不,感觉不是你太弱了,而是我太强了。”   “你就交给高专人员处置吧,至于我,就带著小鬼回高专了。”   就将当五条悟继续用“苍”拽起天内理子准备赶路时,夏油杰迅即的从后方赶了过来,“悟,等等!”   “哟~杰,赶过来了?速度很快嘛。”   “悟,你准备去哪?”   五条悟撇了撇嘴,他将天内理子放了下来,“当然是送这个臭小鬼回高专,难道还放任她留在学校等待被诅咒师追杀?”   “麻烦的臭小鬼。”   天内理子恶狠狠的朝著五条悟做起了鬼脸,忽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快速询问道:“黑井小姐呢?她也可以去高专吗?”   “我想著去了高专之后可能就见不到她了,我希望那段时间的最后,能够好好的跟她告个别。”   “拜托了,五条先生,夏油先生。”戴著头巾的少女诚恳地低下了头,往日的顽皮性子渐渐褪去,换而来的是细如蚊蚁的轻喃声。   春风中忽然荡起独属于秋的伤感之意。   喜欢给人取外号自诩“大人”的天内理子,第一次对别人用起了敬称。   五条悟默然回过头去,墨镜下六眼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   夏油杰则是温柔地说道:“可以哦,那对我们仅是一件举手之劳事情而已。”   “真的吗?”天内理子激动地挺直著了身体,满眼之间皆是光彩,她急忙掏出手机给黑井美里发去信息。   很快,她就收到了黑井美里的回信,“好的,理子小姐。我现在和时雨先生待在一块,我们高专见。”   距离礼拜堂前有些距离的黄泥长路上。   空气中飘散著白雾状的寒气,弥漫密布的寒气笼罩著四周,温度已经被降得极低,霜雪飞舞,寒风呼啸。   延展的寒冰几乎冻结著周围的一切。   黄泥地变成了光滑的结冰层,路边的小草依照原本的形状被冻结成了霜草,黑褐色树干包裹著一层厚厚的冰层,冰树上叶子在阳光下如同同一盏冰蓝色的灯盏。   时雨浅左手握著丛云剑,右半身覆盖著厚重的冰铠,呼吸之间皆吐露著白色寒气。   在黄泥地上的中心,有著一座三层楼高的天蓝色寒冰冰块,伏黑甚尔正被塑冻在了寒冰之中。   黑井美里呼喊著身旁愣神的时雨浅,“时雨先生?时雨先生?”   “你没事吧?”   时雨浅从思考中缓过神来,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没事。”   他们已经站在冰山前维持这个样子三分钟左右了,时雨浅在等待寒冰里的人脱困,但他等待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发生。   '已经被冻住了三分钟了,即使是术师也不可能在冰层中撑过这么久,难不成真是普通人,无法做到脱困?'   ‘从头到尾整场战斗都没有使用过咒力,只是用过手枪和比普通人略强的体术,难道是[盘星教]请的暗杀人员?不过,如果是真是这样那先前我的寒气为什么会消散?’   时雨浅有些猜不透刚刚发生的一切,明明在男人偷袭自己时察觉到了极大的威胁,可交手之后男人却表现得十分平庸,顶多就像是个精通暗杀术的普通人。   不出意外的,时雨浅用寒气轻松冻结了刺杀自己和黑井美里的男人。   ‘手中的两柄刀上没有任何咒力,应该也不是咒具之类的玩意。’   时雨浅散去身上的寒冰,将天与丛剑插回剑鞘,犹豫之中,即使对冰块中的男人有著一股强烈怪的违和感,他最终还是选择和黑井美里离开了这里。   ‘如果只是普通人或是一般的咒术师话,应该已经死在寒冰里了。’   ‘如果不是,虽不知道他打著什么算盘,但还是放他一马,继续坚持来刺杀的话,下次见面就杀了.’   仅是时雨浅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都立咒术高专,教学楼的天台上。   自由的白鸽飞翔蔚蓝的天空之中,从山间吹来无拘束的春风吹起少年的鬓角。   时雨浅拿著一袋零食和饮料推开了天台的铁门,看著两个坐在天台矮墙上背影,他轻声开口道:“悟,杰,你们果然在这啊。”   “刚才在寝室没找你们,猜你们在这,就找了过来。”   无聊的术师生活总是充满著疲惫与压力,最初只是时雨浅会在这坐著看夕阳,享受著轻快的风,用以放松自身情绪。   可不知是何时起,或许是那夏日晚间的夕阳时刻,夏油杰和五条悟也找到了这里,后来,这也被发展成了三个人聚集地,就像是小孩子的“秘密基地”。   坐在天台的矮墙上,可以俯瞰和远眺高专全景,各种样式的经典建筑物,现代化的朱红色操场,连绵的山脉和成群的树木,视野极尽开阔。   “没吃中饭吧,我给你们带著面包、零食和饮料。”   听到时雨浅的声音,夏油杰和五条悟两人回望了过去,“哦,谢了。”   时雨浅慢悠悠地走上前,跨过矮墙,三人并排坐在一起,递过零食袋子,他突然问到夏油杰和五条悟:“怎么突然来这?”   “还在为天内理子的事情苦恼?”   时雨浅从袋子中拿出一个夹心面包,看向教学楼不远处的操场上,天内理子,黑井美里和家入硝子正在草地上打著羽毛球,有说有笑的跳动女孩很是可爱。   五条悟从袋子中拿出一瓶可乐,拉开易拉罐的开口,他撇了撇嘴:“怎么可能?谁会担心那个臭小鬼?”   “只是想吹吹风而已。”   “哈哈。”夏油杰不由笑了起来。   “杰,你傻笑个什么劲啊?”   “你把浅的口头禅抢走了,悟。”   “如果是你这么说的话,肯定是有问题了。”夏油杰揶揄著五条悟,“怎么,悟,你不是挺讨厌那个小鬼的吗?现在干嘛做出一副这么阴郁的样子?”   “什么嘛?要说的这么直白吗?你不也到这来了?”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睛微挑,他同样调侃起了夏油杰。   慢慢喝了一口可乐,五条悟才开始说了起来:“一直叫她小鬼,也只是如果她选择了同化,自己能够不要有多余的情绪。”   “我呀,真怕的很怕,咒术高专会在她的最后时光中,像一道牢笼紧紧束缚住她,连在人生的最后时光里都还在被人看守著,这真的很惨啊。”   “人应该像天空中的白鸽一样,自由自在的,不受任何束缚。”   五条悟放下手中可乐罐,气愤地说道:“明明还只是一个初二的学生,都还没来的及享受自己的青春,就要为他人献上自己性命,凭什么,这也对她太不公平了吧。”   “祓除咒灵明明应该是我们咒术师事,可到了最后还是要拜托一个小女孩真是不像话!”   五条悟的声音很大,有些激昂和震耳欲聋,坐在旁边时雨浅和夏油杰清晰地听见了他的话。   “真是了不起啊,悟,你变了很多啊。”春风吹动著夏油杰额前的刘海,他静默地看著远方淡然说道。   “悟,你说的很对啊,如果这是最后的时光内,总得给她留下一点什么。”   “才会觉得,人间这一趟,不总是虚途。”   两人同时回头看向了时雨浅,时雨浅察觉著身旁火辣辣的目光,他也回头看向夏油杰和五条悟:“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浅,我和杰说了这么多,你也得表示几句吧。”   时雨浅轻声笑了起来,“很好,我举双手双脚赞成你们的意见。”   “敷衍.”   “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还能说上什么,本来我是想来问你们是不是准备一直就这样让天内理子呆在高专里。”   “我还想著买些零食贿赂一下你们,没想到,答案很一致嘛”   少年间轻狂的意气,总是出奇的相同,吃著夹心面包的三人组,不由齐出声笑了起来,山林间吹过著自由风裹上了欢乐,一路吹向四处。   男人的主意总是大猪头的,所以,在吃完简单的中饭后,三人叫上了家入硝子和黑井美里,计划起了未来几日的安排。   出于安全考虑,时雨浅还叫上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为什么这样的任务会交给我们啊?很不合理啊!”   “七海海~这样很好吧?高年级的可是在守卫那楚楚可怜少女的青春,我们也同样要努力才行啊!”   几人将地点制定在了东京,因为要远离危险活到同化当日的少女还从见识过东京的繁华,偶然偷溜出家门和学校也会被黑衣警卫人员抓回了。   计划的名字叫做“东京美少女两日游~”   13日,护卫第一日晚,,五条悟几人带著天内理子溜出了都立咒术高专,黑井美里和家入硝子都在其中。   ,他们去了银座   家入硝子带著天内理子做了指甲,她们在大型中逛了许久,买了漂亮的裙子、衣服和鞋子。   时雨浅,五条悟和夏油杰三个男人累得不行,大包小包的东西堆满。   ,五条悟带著天内理子来到了五条家门下的甜品店,五条悟最喜欢的甜品都在这,他请了在场所有人吃甜食。   保持著美少女晚上不能吃甜食否则就会长胖的准则,天内理子观望著玻璃柜中那些精致的甜品,她眼睛中冒著金光,嘴里满是感慨,“怎么会这么好看呢?”   在最后离开之际,天内理子禁不住五条悟的劝慰,还是品尝了一小块甜食,甜甜的感觉并不会腻,是真的很好吃啊。   天内理子并不懂得品尝,她仅是觉得甜食散开嘴里的感觉就很幸福。   4月14日,同化前一日。   ,天内理子换上了新买的裙子,素雅的蓝色淡花群与白色的欧式圆边帽,让她的气质瞬间提升了一大截。   夏油杰带著理子去了东京天空树,站在天空树最高端看著整个繁华的东京,很是震撼,春风荡起蓝色的裙摆,天内理子觉得蓝天白云下的场面,比画家笔下的画还要漂亮。   中午回家,她们特意走过了明治神宫,天内理子看见了举行婚礼的新人,见著了穿著“白无垢”服饰的美貌新娘,宫司在前头引路,美丽的巫女相随,宫廷雅乐伴奏等一些列场面。   走在路上的她想著,‘以后我遇上了心爱之人结婚的话,应该也会是这样的吧,穿著全黑和服和平布斑纹褶裙男人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不过,已经遇不到了吧,明天就是同化之日了.’   下午,1:00,时雨浅邀请了天内理子的同学来家吃饭,他充当著厨师长并准备了很多中华料理,玩闹的同学很是欢愉,笑声和说话声不断。   很多女孩子都向夏油杰要了电话,为此五条悟还因没有夏油杰受欢迎而郁闷了好一阵。   至于厨房中忙碌的时雨浅,自是无人问津,只得吃饭时不少出现过“太好吃”,“很棒”等诸如此类的话与词。   热闹的同学聚会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八点,喝了些果酒的天内理子对好朋友说了一大串不清不楚的话,临行分别之际,无人问津的角落里,她似乎还偷偷去抹过眼泪   ,几人返回了都立咒术高专。   晚间微冷的风透过车窗吹著黑色商务车里的几人,累死累活的他们软趴趴的靠在车椅上,五条悟嘟嚷著:“以后再也不要照顾小鬼了,太累了。”   “是啊,大家有点累,但并不后悔是吗?反而很值得吧。”   年4月15日,11点,论坛上天内理子的悬赏金取消了。   值得庆幸的是,前两日游玩的日子中诅咒师并没有弄出太大的波浪,几乎是连天内理子的面都还没见到就被灰原雄和七海建人抬走了。   下午三点,时雨浅三人准备将天内理子送往薨星宫,同化即将开始。 第80章 “暴君”,伏黑甚尔(二)   时间回溯到2006年4月13日,时雨浅冰冻伏黑甚尔离开的两分钟后。   凛冽寒冰中的天逆𫓴在伏黑甚尔手臂的巨大力量下微微扭转,巍峨的寒冰冰山尽数崩散,冰块与细碎的冰屑砸落在地面。   弥漫着的白色寒气中,伏黑甚尔从中走了出来,全身皮肤火红似灼烧过的络铁,从人体内蒸腾热气溢出驱散著萦绕在体表的寒气。   他有著一具堪比鬼怪的身体,但似乎先前对它的开发还远远不够,在寒冰里的后一分三十秒内,那极致低温的环境中,伏黑甚尔对自己肉体有了新的发现与感触。   “碰巧,机遇,大气运谁说我的赌运会一直差劲下去的?今天,不是很好嘛。”   “这种还不赖的感觉,是咒术师所说的成长吗?”   伏黑甚尔活动著自己有些僵直的身体,全身骨骼扭动发出咔咔地声音,肌肉慢慢舒展开来。   他从口中吐露出紫黑色的咒灵,收回了天逆𫓴。   挥发的蒸腾热气与寒气凝聚成水,春风吹动间,稀薄的寒气渐渐飘散开,阳光的照耀下,一条七彩的彩虹出现碎裂的冰层上。   渐渐恢复行动力的伏黑甚尔开始向外走去,皮肤上红印渐渐消散,毛孔中散发的蒸汽如风絮一般轻盈细卷在周身,肉身暴露出的生机与气息远超从前。   因天与咒缚带来的纯粹肉体经历过寒冰的洗刷而变得更为恐怖,更为强大,似乎还隐隐抓到了一些另类而奇特的东西比如说—“未来”。   廉直女子学院外停车场处,孔时雨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内端著电脑轻敲著键盘。   电脑的屏幕上正是他在暗网论坛上发布的对天内理子的赏金贴,接受悬赏的人已经超过了五位,但目前还并没有人点击完成任务。   这让孔时雨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让这远超3000万日元的买卖功亏一篑。   “噔噔。”有人轻敲著玻璃。   孔时雨回头看去,而后打开了车锁。   伏黑甚尔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他随手关上门,两人聊了起来。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任务已经得手了吗?”   伏黑甚尔翘著二郎腿,掏了掏耳朵,语气随意且淡然:“没有。”   “?那你去干嘛了耽搁了这么久?”孔时雨皱起眉头。   “与五条悟身边的咒术师交手了,术式是有点意思.但好像想不起来了,是操冰术式?”   “杀掉了吗?”   “没有,原本是想杀掉他来减轻一下五条悟那边的战力的,但,出乎我的意料,人有点强,短时间内解决不了他。”伏黑甚尔悠哉地说道。   孔时雨从西服的侧边口袋中拿出烟盒,取出一根烟点了起来,烟雾飘荡,“所以,你这是跑了?”   “差不多吧,装扮成了普通人的身手,然后被他用冰冻住了。”   “应该能让他稍稍放下点戒备心。”   孔时雨深吸了两口烟。   “那任务还继续吗?”   伏黑甚尔单手撑著头,开玩笑似地说道:“为什么不呢?”   “连五条悟身边的术师都这么棘手,还有五条悟这个大麻烦在,你有把握赢吗?”孔时雨将烟灰抖落在烟灰缸里,轻声问道。   “确实是大麻烦,如果咒灵操术那小子也这么厉害的话,未来咒术界的最强咒术师大概就要从这三人里面产生了。”   “甚至,”伏黑甚尔回忆起手握丛云剑与自己对战的时雨浅,“可能会出现并行的最强。”   “真是的,要迎来和平时代咒术师的强者盛世了啊。”   孔时雨回头看向伏黑甚尔,“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伏黑甚尔眯起了眼睛,“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突然扬起的声音,带著凛冽无比的杀意,霸气十足。   刚吸入一口烟的孔时雨呛了起来,“咳咳.”   “真的假的?你还是禅院那家伙吧?许久不见,感觉你的性子变了很多啊。”   “找个训练的地方,这两天我要活动一下。”伏黑甚尔对著孔时雨说道,“还有,对了,上次我们见面我就说过了,现在的我叫伏黑,已经不姓禅院了。”   看著态度很是认真的伏黑甚尔,孔时雨熄灭了手中的细烟,他正色的问道:“真的想好了吗?从你今天反馈得到的情报上来看,任务强行进行下去,失败的话你有很大的可能会死。”   “失败的话,当然会死,但如果成功的话”   “没用尽全力去做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结果呢?”伏黑甚尔扭头看向车窗外,倒映上的玻璃影照出他眼中的狂热与固执。   “更何况,无论是打败他们三个,还是在他们三个面前亲手取下[星浆体]的人头,都会让他们一辈子难以忘怀吧。”   “想想那些饱受父母恩惠,从小被誉为“天才”的咒术师,被我一个没有咒力的猴子踩在脚下,那样的场面一定会让人畅怀。”   “呵,说的也是。”孔时雨点头说道:“虽说他们都很强,但我也没见你输过,所以,尽量赢下一切吧。”   “伏黑。”   “不然,惠应该会伤心的。”   孔时雨开动了车子,车子的启动声中,伏黑甚尔歪著头疑问道:“惠那是谁?”   “哈?”孔时雨从目光镜中看向男人,翻了一个白眼,“还会是谁?你当年可就是为了女人和这个孩子才收手不干的,那段时间里我瞧你脾气和性子可是收敛了不少啊。”   “与现在是天壤之别,看看你现在这个混蛋样。”   “?”伏黑甚尔挠了挠自己的脸,并没有在意孔时雨的话。   黑色小车一路开出了停车场,上了单行车道。   “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伏黑甚尔看了看摊开的双手,他握紧拳头而后淡然说道:“等他们觉得事情尘埃落地,完全放松身心的的时候,我会以全力出手,直取赏金人头。”   “时间就定在[星浆体]同化当日,4月15日。”   4月15日,。   都立咒术高专的最前方,筵山山麓的空地上。   绵连的山路一直往上,两道是丛生的杂草与树木,朱红色的鸟居节节攀升,时雨浅一行人正站在经典日式木制建筑环绕的院落中。   “时间差不多了,理子,我们要从这里的地下暗道送你到薨星宫,也是时候到了该说告别的时候了。”时雨浅看著天内理子轻声说道。   分别总是伤感的,就像是此刻春雨过后的沉闷空气一样,惹人厌烦。   天内理子强打起精神回应道:“嗨~我知道了。”   ‘做了一场很美的梦,现在梦醒了,自己也该面对现实了。’她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这般说道。   “接下来的路,我们就不送你了,杰会带你走过后面的路”   “那个,”天内理子突然打断了时雨浅的话,她双手握拳放在身前,大声地说道:“那个,谢谢大家这几天的对我的照顾,各位辛苦了.”   “我会永远记得各位的”   “真的非常感谢啊!”   天内理子鞠躬示下,眼角不禁流出来晶莹的泪水,“大家以后一定要平平安安、健康快乐的幸福下去”   突然而至的感激话语,让在场六人不由沉默下来。   说完这些东西的她又忽然抬起身子,看向了黑井美里,小步跑上前抱紧了黑井美里,哭得稀里糊涂的,“黑井,我最喜欢你了。”   “一直都是,今后也是”   “我也.最喜欢你了。”   微微啜泣的时间,空气中隐约响起了哀叹声,送行的众人内心不由揪动,身为咒术师的那凛冽目光也柔顺了下去。   “唉。”   天内理子松开了双手,用力的擦过眼泪,微红的眼睛有些湿润,她转身跟上了夏油杰,“我要走了.各位再见了。”   ‘是真的再见了。’   天内理子回身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极为狭长的金属锁链便穿过所有人的视线,锁链首部栓著的天逆𫓴直刺天内理子的心脏。   强势而又极尽刚猛的贯穿一击!   冰红色的花瓣散开,时雨浅在所有人里率先反应过来,那时的天逆𫓴正在他身旁不远处!   时雨浅屏息间施展出了“冰碍临界”,这正是能冻结时间而呈现冰晶色世界的咒术,可又和三天前天蓝色寒气莫名消散的情况一样,冰晶世界在构建中轰然坍塌。   这次的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扩张而出的“念冰”术式被中和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四周并不存在异样的咒力,术式为什么会被中和!'   理解不了,搞不明白,但时雨浅已经来不及思索这些东西了,仅是展开术式到术式崩溃的时间内,金属锁链与直刺的刀光已经越过了他几个身形。   苍白色寒气浮起,天丛云剑拔剑出鞘,充盈的咒力溢出刀身,时雨浅挥刀斩向万里锁,刀身翻转缠绕起锁链,他向后拽起延伸向前的锁链。   ‘来不及冲过去拦下那柄刀’   ‘天丛云剑没有斩断锁链.不是普通的锁链咒具没有溢出咒力的咒具!’   “缠住锁链,但是它还在沿著惯性在延伸没有作用”   混杂的信息充斥在时雨浅脑中,他大喊出声:“危险!”   所有人眼神微凝,直觉超强的五条悟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在时雨浅挥刀的刹那,简单的手印快速完成,弹射之力迸发而出!   澎湃向外排斥之力袭击著万里锁,锁链的中央部位犹如一条蜿蜒的蛇一样向外扩开,可天逆𫓴依旧凭借着惯性带动锁链前端以直线运行。   雪白明亮的刀身刺入天内理子的身体,血液四溅,绯红如花。   时雨浅和五条悟一切的所作所为皆没有阻止这等待已久且精心设计的一刀。   贯穿攻击让天逆𫓴从正面完整穿出,然后,滴著鲜血的刀身又当著所有人的面被铁链拉回,它嚣张、跋扈,戏谑著众人!   伏黑甚尔缓缓从朱红色的鸟居下走出,拴著天逆𫓴的万里锁在他手中晃荡著圈,有著一道伤疤的嘴唇微微向上扬起,他似笑非笑地开口道:“你们是在道别吧?”   “反正都是要死的,我提前帮你们送这小鬼上路,也没什么关系吧?”   揶揄的说话方式和激荡在全身令人胆寒的赤裸杀气,这是犹如一代“暴君”般的嚣张气焰!   青色的火种突然燃烧在天内理子的伤口处,“硝子!”   时雨浅的呼唤声打断了所有人放在伏黑甚尔身上的视线。   有著反转术式能够治愈他人的家入硝子也在送行人之列,听见呼喊声的家入硝子急忙向夏油杰怀中瘫下的天内理子跑去,由反转术式产生的正级能量和青色火焰共同治疗著生死垂危的天内理子。   “去死!”   夏油杰脸色阴沉低声吼出,身后流动的黑影中,一条长达七、八米的沙丘蠕虫席卷而出,巨大的多瓣嘴张开闭合,伏黑甚尔被咒灵吞噬入腹中。   时雨浅和五条悟挡在剩余四人身前,“杰,硝子先带著理子和黑井小姐进入暗道去,这人交给我和悟对付。”   传达信息的同时,夏油杰回望著身前两人轻点著头,咒灵虹龙和鬼蝠鲼浮现而出,搭上天内理子三人,他们快速向日式建筑群落的深处飞入。   临行之际,踏在鬼蝠鲼背上夏油杰眼中透出凶光,手上燃起咒焰的同时向下挥落,在释魂刀刺出沙丘蠕虫咒灵皮肤的一瞬间,咒灵的咒力在腹部汇集。   明黄的幽光轰然炸开,蠕虫咒灵的身体断裂成两半,白色的肉块与乌色的血液飞舞在空中,溅落在朱红鸟居和杂草上。   夏油杰给咒灵下达了在体内积累咒力爆开的指令,对术师很难做到的咒力操作,却因咒灵本身就是由咒力组成的原因完成的异常轻松。   沙丘蠕虫咒灵通过积累咒力而迅即产生爆炸的威力丝毫不会逊色于普通术师打出的黑闪。   ‘足够那名诅咒师受的了。’夏油杰抱著这样的想法,让只有前半段身子的沙丘蠕虫咒灵回到了咒灵空间,这并不是一次性的使用技巧。   他回身用咒力强化了虹龙和鬼蝠鲼,咒灵以更快的速度消逝在建筑群落之间。   余留的庭院空地上,现在只剩下了时雨浅,五条悟以及经历咒灵爆炸却仍“完整无伤”的伏黑甚尔!   弥漫的黑色烟雾中,禅院甚尔扛著释魂刀从中走去,擦拭掉落咒灵散落在脸上的乌黑血液,他一脚踏了咒灵还在扭动的半截躯体上。   巨大的脚力踩爆了沙丘蠕虫咒灵残余的尾巴,残秽溅起而又洒落。   看著空中那道消逝的影子,伏黑甚尔暗骂道:“切,尽会耍一些没用的手段。”   “洗乾净你的脖子,我马上来取,至于现在.”他的目光落在了时雨浅和五条悟身上,“就先解决你们两个。”   释魂刀平整挥下,伏黑甚尔咧起笑容:“好了,两位天才咒术师,对付我这个没有咒力的猴子你们是要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呢?”   “不过,不管是哪种选择我都不会在意的,毕竟,我还著急著去给[星浆体]补刀呢,刚才那一击虽然计算好了角度直刺心脏,但被你们干扰了一下我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   “嗯,但问题应该大差不差我的感觉可是很好的。”   “隐约记得,死人用反转术式是治不好的了吧。”   望著男人嘴上洋溢的笑容,时雨浅和五条悟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两股浩瀚的咒力燃了出来,幽黑色的咒力如同羽衣一样包裹著两人。   春风之间,凛冽的杀意好似狮子鸣与龙吟。   伏黑甚尔公式书。(不等同于漫画)   苍”以下的咒术攻击几乎很难对他的肉体造成伤害。   2.咒具上有著咒力,但被伏黑甚尔用特殊手段抹消了,这也是六眼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原因。   采用方法   3你猜?呃,还有加强的一点。   4.关于天逆𫓴,小说中能力加强。(漫画中设计不合理,一开始说只能解除发动中的术式,后面芥介在狱门疆那里又改了,说可以解除一切术式,具体可以去看漫画对比。)   解除一切术式的意思应该是能噼开“赫”吧?“茈”反应过来也能噼开,我是这样理解的,或者说碰到包含“术式”的咒术只要碰到天逆𫓴应该都是无效化的。小说更加倾向作者自己观点,可参考阿斯塔的断魔之剑。 第81章 伏黑甚尔(三)   “呵。”时雨浅轻笑著散去周身逸散的咒力,丝毫没有理会眼前嚣张跋扈的男人。   反而是以玩笑的方式对五条悟开口说道:“悟,我一个人上就可以了,你到一旁去等著我。”   “哈?不要。”五条悟取下墨镜,苍蓝色的眼睛挑衅著微微上扬,“我当然知道你可以,但这种出风头和耍帅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五条大帅哥来。”   他的语气从容且淡然,“我会在五分钟之内就解决掉他的。”   “不,三分钟之内。”   男高中生清冽而高亢的声音,洋溢著独属于少年的桀骜与狂放。   时雨浅以加快时间为由想要换取自己单独出手的机会,“我会在两分半之内结束战斗,交给我吧,悟。”   “怎么?比起来时间来了吗?那我只需要两分钟就可以了,浅。”   “唉,真是的。”时雨浅低头叹息了一声:“那我们石头、剪刀、布,赢得先上,时长为两分钟。”   “后一个上的时间为一分半。”   “规定时间打败对手的胜利一方,两人同时没完成为平局,输的一方负责今天的晚饭,怎么样?”   “听上去感觉好像很不错呢。”五条悟摸著下巴笑著说道:“OK,就这样决定了,浅,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了哟。”   “不是还没分胜负嘛,悟,别高兴的太早了。”   “石头、剪刀、布。”×2   五条悟和时雨浅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伏黑甚尔听著,沉浸在欢笑言语与小孩子游戏中的两人完全无视了这如同暴君一样的男人,少年人的傲慢与恶劣被他们展现的淋漓尽致!   伏黑甚尔嘴角依旧保持著之前嘲笑,“切,恶劣的小鬼们,丝毫不知道死神已经降临在你们的头上了。”   紫黑色咒灵口中天逆𫓴再度出现,无限制长度的万里锁紧栓著天逆𫓴的刀柄,锁链锁灵蛇一般缠伏黑甚尔的左手上。   作为大人的他可不会理会小孩子之间嬉笑游戏,“这是完美而绝佳的出手机会!”   伏黑甚尔释放著天与咒缚的气息,肉体散发的纯粹生气掩盖住了咒具上的咒力气息,在咒术师感知中的他就像是一棵生机勃勃的大树,手中的咒具似他的枝干与叶子。   平整光滑的砂石地板出现一个深邃的脚印,伏黑甚尔一步踏出,漆黑的眼眸中杀意如刀,锋芒毕露。   冲出的黑色残影宛若迸发的雷电,黑光灿漫之际缠绕著白色的风絮。   伏黑甚尔踏过的地方便会出现风浪,白色的风浪似雨天落下的蝴蝶涟漪起又静默下。   释魂刀从正面挥斩而去,灵巧的万里锁缠绕著天逆𫓴从侧面窜出,狠辣的毒蛇凶骇然发力,这一击誓要取时雨浅和五条悟两人性命!   伏黑甚尔抬眸望去,‘这次攻击的感觉相当的不错啊!’   可下一秒,他愕然,嘴角咧著的笑收敛的下去,那是苍蓝色犹如延展天空的苍天之瞳。   以及,突然暴起沐浴火焰的黄金之瞳。   时雨浅和五条悟的身影不知何时丢失在伏黑甚尔的攻击范围之内,释魂刀斩向了空气,万里锁带动的天逆𫓴从释魂刀的上方以极其细微的高度迭越而过。   ‘怎么回事!’   虚幻的一幕里,两人目光凝实在伏黑甚尔漆黑的瞳孔里,腾起的苍蓝色巨龙以及燃著金焰的狮子在向他嘶吼、咆哮!   五条悟与时雨浅那烦躁而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两人抬起手掌对准伏黑甚尔发动术式。   “杂碎,没看见我们之间的游戏还没结束吗?”   “上次已经饶过你一命了,这次我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话音落下,如同海浪拍击迸发而出的弹射之力猝不及防地冲击在了伏黑甚尔的全身,遭受夸张力量倾泻而下的伏黑甚尔被直接撞飞出去。   释魂刀横起抵在身前卸去了大部分力量,延伸而紧绷的万里锁松弛了下来,它在空中弯弯曲曲的向后缩回。   这还没完,接踵而至的一道道拔地而起的冲天冰棱,天蓝色的寒冰棱柱厚重尖锐,如同一道道巍峨冰山。   伏黑甚尔脚下蔓延出冰结层,尖锐的寒冰棱柱恰巧伸出,它顶起伏黑甚尔直至空中,锋利的棱柱尖端直刺著他的皮肤。   回过神来的伏黑甚尔一脚踏在冰棱上,冰柱的尖端被直接踏平,粗大的冰块掉落,万里锁缩回到缠绕在他身后的紫黑色咒灵口中。   伏黑甚尔右手释魂刀,左手天逆𫓴,站在寒冰棱柱从上往下俯视著的时雨浅和五条悟。   那两人小孩子游戏似乎也到了结局。   五条悟出了“剪刀”,而时雨浅出了“布”,游戏的最终胜利者为—五条悟!   “哟西~老子的运气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五条悟慢悠悠地越过时雨浅,“哦,对了,浅,做好请客的准备!”   他比著手势示意著时雨浅。   时雨浅则是低下头暗暗吐槽了一句:“切,倒霉。”   “嗨嗨~知道了,你赢了再说吧,我会计时的。”   嘟囔完的时雨浅的向外走去,他倚在墙上,拿出手机开始计时。   五条悟瞻望著寒冰棱柱上的人影,自言自语地说道:“站的可真是高欸。”   “这样子能看见我和浅吗?真是的,那我也来稍微胡闹一下。”   身形闪烁,五条悟悬浮到了伏黑甚尔身前的空中,夸张而又睥睨的弹射之力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排斥而出。   空气隐约晃动,无形的风吹起五条悟银色的头发与蓝黑色校服衣领,人影屹立于高空中之上,不胜其寒。   风动,冰碎。   时雨浅形成天蓝色寒冰柱被五条悟以霸气的方式清场,被弹射之力碾成细屑的冰碎随风飞舞,空中围绕著五条悟飘起一场天蓝色的雨,细小的雨滴晶莹剔透璀璨斐然。   裹著冰碎的圆形力场开始挤压向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利用天逆𫓴在弹射之力落下的瞬间刺了出去,漫天飞舞的冰之细屑随著重力落地。   “浮夸!”   穿著黑色短衣的伏黑甚尔借助脚下冰柱为借力点,一跃而出,地面上最后一根冰柱碎裂,裂开的冰块从高处往下掉落。   延展的万里锁带著天逆𫓴以著极快的速度刺向五条悟,“24小时全自动”的“无限”瞬间被中和开来!   宛若薄纸的防御,被刀锋瞬间穿过。   五条悟扭头躲开天逆𫓴的直刺,左手利用“苍”猛地将万里锁拽了过来,他沿著狭长的金属铁握住了天逆𫓴的刀柄。   六眼中泛出淡淡蓝光,眼眸之中倒影著雪白的刀身。   五条悟回想著之前发生的一切,‘在携带著锁链的短刀刺向天内时,能在四周感受浅的咒力残秽,但浅最终没能阻止刀停下来。’   ‘刚刚施展的“无限”也被中和或者是强制解除了,问题是出在这柄刀上了吗?咒具?.用六眼也观察不到的咒具,透明吗?’   本该掉落的伏黑甚尔此刻却与五条悟一样漂浮在空中,他戏谑地看著用六眼观察著天逆𫓴的五条悟,“怎么,这么喜欢这把刀吗?抱歉,这柄刀可是有主人的。”   “它可不喜欢被除我之外的男人摸。”   五条悟抬头看向了伏黑甚尔,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我们之前见过的对吧?我想想在哪来著禅院家是吧?”   “禅院家的人什么时候干起了暗杀的买卖,怎么?现在的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要倒闭了?我说,要不要考虑一下来我们五条家?”   “你,好像挺有意思的,从刚才的速度、力量来看,应该是极致的天与咒缚,纯粹的肉体没有一丝咒力。”   六眼的细微观察中,他总算发现了面前男人的诡异之处,没有一丝咒力,像个普通的建筑物,难怪会在之前的刺杀攻击里没有发现这个男人。   其实五条悟并不喜欢读书,呃,算起平时的文化成绩,他在理科上成绩还较好,至于文科成绩则是一塌糊涂。   之所以会因为六眼观察出没有咒力,就判断出“天与咒缚”,还要多亏了在展开与构建领域过程中时雨浅对五条悟结界术恶补的同时灌输了其他的大量咒术知识。   “我可没有兴趣记住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如果是被别人邀请我进入五条家过上躺平生活的话,我或许还会答应,至于你,”   伏黑甚尔脸色低沉,暴怒声令人胆寒:“我拒绝!”   “杀了你!”   五条悟不明白为什么伏黑甚尔会突然暴起,但下方的时雨浅显然早已开始计时了,闲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澎湃的咒力贯彻四肢,他调整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无下限术式随时准备发动。   伏黑甚尔陡然拉动万里锁,两人纯粹的比起了力量,让五条悟表情有些意外,他被硬生生地拖了过去。   '这就是天与咒缚给予的纯粹肉体吗,力量超乎常理的大嘛。'   五条悟嘴角笑意不减,遇见一个除了时雨浅和夏油杰能交上手的对手,他很是兴奋。   两人的距离被拉近了一半。   万里锁的狭长锁链突然延展开长度伸长,伏黑甚尔通过特殊的发力技巧控制著锁链方向的走动,锁链如舞动的长蛇一般缠绕起了五条悟。   晃动的黑色身影迅疾的出现在了五条悟身后,伏黑甚尔挥动著释魂刀斩向他的头颅。   “无限”的禁区防御出现,又立刻被天逆𫓴强制解除。   ‘这柄刀在我手中,为什么术式还会被强制解除掉?’   五条悟思索间,刀身愈发的逼近,刀风呼啸在耳畔旁,隐隐约约他已经猜到了手中咒具的完整作用。   利用“苍”压缩的瞬移,几乎是五条悟本能的行为。   缠绕的锁链被五条悟用弹射之力弹开,他瞬移到了天空的更高处。   ‘不知名咒具一:凡含有术式的咒术,触及到刀身或是包裹住刀身,术式都会被强制解除!’   复数的四颗“苍”出现在五条悟被万里锁缠绕的地方,它们完整地围困住了伏黑甚尔。   向内旋转牵引力扭曲空间,伏黑甚尔反应极快,他拉动万里锁,天逆𫓴出现在手中,雪白的刀身挥动,沿著周身360度斩去,一道极其细微的刀线斩开了“苍”。   四颗蓝色的能量球体溢散在空中。   五条悟可不会让伏黑甚尔掌握战斗的节奏,复数的“赫”以一颗颗腥红色能量体的方式悬浮在他周身,但此刻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五条悟手上的掌印是关于“苍”的。   “小心哦,别死了。”很恶趣味的一句话。   “苍间赫。”   利用“苍”压缩坐标的技巧,将“赫”瞬发出去,这是锁定两个坐标利用“苍”达到的瞬发攻击。   同时将咒力与正级能量注入到术式,并且两种咒术能够完美的配合使用,基本上是任何咒术师都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任何咒术师这个概念并不等同于五条悟!   瞬发的攻击刹那而至,那其中间隔的时间,几乎微妙的为0。   腥红的光亮染红了这尘世间,由于天与咒缚的原因,五条悟几乎很难观察到伏黑甚尔的生存状态。   他有些兴致寥寥,“刚刚认真一点就不行了吗?”   “扫兴。”   时雨浅观察著天空中战斗,散落的十二片冰红色花瓣漂浮在他身边,他看了看手机上的计时时间,即使刚才闲话声和战斗不止,时间却也才堪堪过去一分钟。   腥红色的狭小空隙里,无人注意之处,伏黑甚尔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   “鬼人”伏黑甚尔第一次开始展露“天与咒缚”下纯粹肉身的真正恐怖之处。   “赫”带动起的腥红光束被伏黑甚尔用天逆𫓴一一斩开,就像是已经提前知道了“赫”在自身炸开的位置,他用天逆𫓴率先抵御。   绯红的霞光一闪而过,蔚蓝而明亮的世界终究是要绚烂的多。   伏黑甚尔手持天逆𫓴,再度无伤出现,他皮肤络红如铁,白色蒸汽缠绕其身如同虚幻风衣,他飘然空中,遗立于世间。   伏黑甚尔抬著释魂刀,锋利的刀光与不甘桀骜的神情,像是在对这个发出愤懑与怒吼!   他,不会输给任何人,哪怕是当代最强咒术师,哪怕是百年难得一出同时有著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五条悟。   他,要向那全盘否定自己存在意义的禅院家证明,伏黑甚尔不是废物,即使面对整个家族都在恐惧的强者“五条悟”,这咒术界未来最强战力,他仍然有著一战之力。   他,要将那死板、迂腐的禅院家那层自诩高贵而自傲的脸面彻底撕碎!   “来吧,传闻中的的六眼,无下限术士!看看你这从就从小就受众星捧月,屹立于天下地上的咒术师,你能不能打赢我这个饱受家族诟病的废物、普通人!”   王从天降自带愤懑,其威而不自知。   狠辣的眼神中,释魂刀与天逆𫓴的刀身闪烁,伏黑甚尔融入空气中,他窜行在空中,全力奔跑的速度远超音速!   “天与咒缚”虽然伏黑甚尔彻底失去了咒力,但也给他带来一具堪比“鬼怪”的肉体,除了力量、速度,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感知。   空中一切都会自由的传达到的身体里,阳光,温度,湿度以及散布著不同[面],他将这些东西完全统筹在了一起,像是通过身体抓住了世界运行的轨迹。   爆发体内全部力量的伏黑甚尔只觉得无比畅快而自由,像是无尽海中游离的鱼儿,能过翱翔于世界,预读出那模糊的未来!   看著伏黑甚尔消逝在空气中,四周不断掀起的音爆,五条悟惊喜间神情也紧绷了起来,‘用咒具斩开了瞬发的赫?而且速度变得比之前更快了。’   ‘虽然浅的速度比这还要快,但通过六眼对咒力的捕获还能察觉到其运动轨迹。’   ‘这家伙完全却完全没有咒力!六眼捕捉不到任何有效信息。’   五条悟旋转身体观察著伏黑甚尔的运动,大脑中迅速思考著对策,‘面对这种突袭而来的攻击,只能单纯凭藉直觉。’   ‘或是,领域展开!’   补,昨天。 第82章 站著死去的男人。   领域展开的念头一浮现就被五条悟否定了,0咒力的纯粹肉体会被术式判定为建筑物,不起效果,更何况那个男人手中的咒具会强制解除术式。   展开的[无量空处]会在第一时间坍塌的。   ‘行不通。’   五条悟感知著危机,又沉溺在危机之中,这种空气中散发的淡淡危险感真的很让人享受啊,就像是未经历雨露的干涸土地降起了小雨,久旱逢甘霖。   ‘对了,没错,就是让这种感觉,只有这种感觉才能让我成长,在这里让我尝试拉开与时雨浅和夏油杰的距离,再往上走去吧,老子真是受过那些弱小而丑陋的咒灵,再让我兴奋一点啊!’   五条悟在心中激动的大喊。   可,他的六眼却突然流露出一丝伤感与悲悯,‘还是差了一点啊,仅有的那一点危险觉,触及不到死亡.’   ‘一柄那样的咒具,还远远不够。’   天与咒缚让五条悟察觉不到伏黑甚尔的气息,同样给伏黑甚尔留了一个致命的缺陷——他没有能够威胁得到五条悟的术式与手段。   天与咒缚,既是幸运,也是不幸。   五条悟就这样悬浮在空中,静候著伏黑甚尔的攻击,也思索著让自己的攻击方式变得有效起来,他开始尝试起再一次改变术式的对象来调节自身咒术。   复数的六颗“赫”悬挂在五条悟身侧,意念起伏之际,一颗又一颗“赫”弹射而出,白色风浪消散之余,猩红色的光芒闪烁不断。   五条悟嘴中嘟嚷著细碎的话:““不是定格人所在的位置为坐标,“苍”的另一对象应该是以人为坐标,坐标随著人移动而改变.”   “不对,操作好难”   “再稍微改变一下。”   “继续。”   “我好像还能变得更强”   复数的六颗“赫”弹射完又再次浮现,一次又一次,五条悟的大脑不断运转,在六眼对咒力极度的精密操作下,“苍间赫”变得愈发诡异。   因锁定两个空间坐标呈现的定点瞬发,在修改术式对象后,改变为了一方移动便去追踪的效果。   弹射出的“赫”散发开著腥红光束,在落空后并没有消散,反而是像蛇一样停留在原地,然后忽地扭头跟向了伏黑甚尔。   就像是编程中的贪吃蛇,在数据完善的过程中,刚开始会出现撞墙,行动缓慢等一些错误,可随著数据的补充与完善,它不仅速度越来越快,行动也是越来越精确,直至通关才停止下来。   不知何时起,五条悟的“赫”便像是那贪吃蛇一样,以著最快速和最精确的准则袭向伏黑甚尔。   此刻,蔚蓝的天空中,密布的发散腥红光束以各种折线、直线的移动方式紧紧地追踪著伏黑甚尔,就像是一场来回流动的红色流星雨,场面壮阔、盛大。   “躲不掉。”   伏黑甚尔嘀咕了一声,他停在原处,密集的猩红光束如暴雨般落下来,爆炸产生的风动与黑色烟雾掀动著棉白的云朵。   时雨浅看著时间,五条悟与伏黑甚尔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分五十秒。   就当以为战斗要结束时,那黑色烟雾之中骇然飞散无数黑色的咒灵,遮天蔽日的场景犹如蝗虫过境。   对咒力敏感的六眼,本能的对咒灵观测而去,“蝇头?是藏在了他背上那头紫黑色咒灵身体里的吗?”   “想充当电磁波干扰器的作用亦,或是遮蔽我的视野?”   思索的瞬间,伏黑甚尔已经消散在烟雾中,一道黑色影子迅疾地出现在了五条悟的身后,左手雪白的刀身挥斩而去,直斩著五条悟头颅。   五条悟静默转身,嘴角一笑:“等到你了。”   很早之前,五条悟就已经确定了伏黑甚尔攻击方式,第一,手持天逆𫓴近身靠近自己来做出有效斩击,第二,通过可延展的锁链用天逆𫓴不断甩刺,来攻击自己。   一个有著纯粹力量的人肯定会用自己习惯的招式用以作杀招,近身做出有效斩击是最有可能发生的,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因此,在那遮天蔽日的“蝇头”出现的一瞬间,五条悟就已经开始注意起自身周围,在察觉到黑色身影左手挥刀而下,“无下限”术式被强制解除的霎那间。   这场战斗就要结束了!   他回身侧躲过斩击,术式准备发动时,可他脸上的笑意却收莫名的敛下去了,因为伏黑甚尔左手上的刀,并不是解除术式的那柄咒具。   ‘不是那柄咒具,那为什么我的无下限会解除?’   ‘难道说身后?’   绵延的万里锁弯曲著绕了大半个圆,天逆𫓴与狭长的锁链全都隐藏在“蝇头”的身躯之下,天逆𫓴的直刺与伏黑甚尔斩击几乎是同步的!   天逆𫓴从身后刺入了五条悟身躯中,贯穿的天逆𫓴透体而出,沾染著血液刀身异常明亮!   发动的术式被打断,伏黑甚尔左手发力将天逆𫓴的整柄刀身拉回到五条悟身躯之内,这样的用途是——让咒术师施展不出术式。   释魂刀出现在右手中,无视一切事物硬度直撕灵魂的刀身,能够轻而易举的斩断五条悟的身躯。   伏黑甚尔眼中透著无穷尽的杀意,“去死!”   轻快的刀身挥斩而下!刀锋凛冽,沐浴长风。   不能施展“无下限”咒术的五条悟还能有什么手段阻止伏黑甚尔的一刀呢?在伏黑甚尔的眼中,五条悟已经是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了。   可如果天才的想法是让人难以防备的话,那么疯子便是真正的癫狂!   “哈哈哈!”五条悟突然狰狞发笑,他手中咒力形成的咒焰光芒大震,右手直直的刺入自己的身体,疯狂的行为让伏黑甚尔一时没有防备。   五条悟向前拔出了整柄插在自己体内的天逆𫓴。   他左手动作不停,巨大的弹射之力直接撞飞了伏黑甚尔,向后退去的过程中弹射之力变换成吸引力,伏黑甚尔像个玩偶一样被来回戏弄。   吸引力近身的瞬间,五条悟握著天逆𫓴的右手抬起,万里锁狭长的锁链穿过他的身躯,手中黑色的绚烂闪光亮起,“黑闪!”   黑色咒力宛若溢出的蜿蜒闪电,扭曲的空间直接砸在了伏黑甚尔的右眼上,半边脸几乎被打没了,鲜红的血液与白色的浆体迸发喷涌。   伏黑甚尔只觉得精神有些恍惚,他从空中掉落在了庭院的空地上。   “最后一击了。”   五条悟神情冰冷,他右手做出弹射的手势,苍蓝色的能量球和猩红色能量球同时出现在身体两侧,随著“苍”与“赫”的重迭碰撞,形成了暗色系的斑斓球体“茈”。   凌空的“茈”即将从天而落,从下往上远远望去就像一颗荧暗色的小行星坠落到向了地球。   就在这时,时雨浅出现在了五条悟身边,他的声音很是悠然:“两分钟的到了,你输了哦,悟。”   “该我来了,你要下场了。”   “真是的,只会留了一个烂摊子给我。”   “哈?”五条悟愣了一会,手中手印停了下来,“茈”也慢慢消散开来,“超时了吗?明明我隐约感觉才过了一会。”   时雨浅将手机上定时的屏幕递给五条悟,五条悟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两个人闲话都讲了一大堆,不超时才会很奇怪吧?”   “是这样嘛?”   “你以为我想和个受伤的家伙做对手吗?”时雨浅不禁吐槽。   五条悟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时雨浅拔出丛云剑,雪白色透明的剑身在蓝天白云下熠熠生辉,“零式。”   飘零的冰蓝色斩击细线,迎著细缕汇聚的春风,落在了万里锁上。   “叮~”轻盈的碰撞声响起,迭层环扣的锁链断裂开来,特级咒具“万里锁”被时雨浅挥出的冰蓝色斩击斩断,飘零的冰蓝斩击细线越过锁链径直地落下了地面上。   完整的山林平地上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晃动间便裂出一条狭长且深邃的裂痕。   时雨浅握著天逆𫓴的刀柄,将断裂的另一边锁链从五条悟身边拔出。   “浅,轻点,很痛的!”五条悟叫嚷嚷的。   “呵。”时雨浅轻笑了一声,“知道疼,还不从战斗开始时就认真点。”   “运转好反转术式。”   五条悟狡辩著,“什么没认真?我很认真的,只是.最后的战略选择失策了而已。”   “失策?我看到的是你差点被噼成两半了。”   “真是丢脸,悟。”   “呃明明是我赢了好吧?浅。”五条悟短暂沉默过后依旧嘴硬著。   “对对对,反正你只要记得晚上请我吃饭就好,嗯,我要吃好的。”   两人的身影从空中落下,碎裂成蜘蛛网的砂石平地上,伏黑甚尔颤颤巍巍地爬起,此刻的他早已没有初见时那般的嚣张与霸道,只剩下一身惨烈。   右边的半截脸毁坏成乌黑状,还在流著血液,之前五条悟释放的漫天“赫”雨也留有不少的痕迹,左肩、大腿都有被穿透的迹象。   释魂刀笔直的插入在砂石板上。   时雨浅走上前,眉头微皱,“抱歉,由于我们是敌人,而且这是生死之战,所以,我不能出手治愈你。”   “虽说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但.”他将天逆𫓴扔在了伏黑甚尔不远处的地面上,弯腰伸手便能拔起,“仅能让这场战斗相对仁慈一点。”   伏黑甚尔没有理会时雨浅,没有弯腰捡起扔来的天逆𫓴,也没尝试去拿起释魂刀,从而身后紫黑色的咒灵口中,拿出一把红黑色的三节棍。   特级咒具,“游云”,是唯一一件没有被赋予术式的特级咒具,纯粹的物理之力,其威力极大程度上取决于持有者的体力。   他双手端起三节棍的收尾两节,右脚轻轻踏出,做出攻击的姿势。   “你在看不起谁?老子,才不需要你的怜悯!我说过了,无论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我都没有问题,我会将你们通通打倒。”   伏黑甚尔快速跑动起来,空气的爆鸣声迭起,他瞬息出现在时雨浅面前,红黑色的三节棍如同鞭子一样抽出,特级咒具游云与纯粹的力量相得益彰,这是至强的恐怖一击!   风起撼动,空间隐隐颤抖,轰隆声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响彻不断。   伏黑甚尔身形在时雨浅身旁不断闪烁,咒具游云挥出的每一击皆是暴虐至强的,恐怖的力量似能撕裂大海,似能崩开大山。   可这也终究也只是,凡人之力。   肃穆的冰雪会出现在游云节棍挥下的每一个地方,天蓝色的寒气能够冻结一切,其中自然也包括著睥睨的力量。   十二片冰红色花瓣构成的防御几乎等同于六眼构建的无下限,除非是以术式对象为空间、中和术式、强制解除术式一类,否则绝不可能突破他们的防御。   这是规则早已决定好的事情,就像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米一样简单。   可,伏黑甚尔就是不信邪一般,他偏是要蚍蜉撼树!   他不断挥舞著游云,一次又一次,不知疲惫,他嘶吼著,咆哮著,似那不敬天地的凡人!   寒气所化的冰块被巨大力量砸出泡沫一般的冰屑,洁净透明的寒冰里,伏黑甚尔看见了挥舞著游云的自己,亦如著当年那个夏天同样“不服”的少年。   甚尔,禅院甚尔,是个普通人,这是他很久之前就在禅院家就知道的事情,因为家族中像他一样的少年早已觉醒术式,能够使用咒力。   可他没有一丝咒力,自然成了就禅院家的“奇葩”,甚尔觉得那并没有什么,即使没有咒力和术式的他依旧比同龄的小孩厉害的多。   可在这个非术师便非人,只注重咒力与术式的禅院家,禅院甚尔从出生起就注定是悲剧的。   躯俱留队的训练里他的对手从来不是一个人,哪怕是战胜了对手,也会被长辈投以嫌弃,鄙夷的目光。   所有人都能杀死的咒灵,唯独只有他杀不死!   “瞧瞧甚尔那个废物,是个连四级咒灵的杀不死的家伙.”   “哈?甚尔?没有存在意义的家伙,本应该被逐出禅院家.”   “垃圾、废物.”   本应该是最意气风发、骄傲的年纪里,禅院甚尔的生活里却只有大人与小孩看向垃圾一样的目光,以及在满是咒灵的黑暗世界里,从那群杀不死的怪物口中,活下来!   鄙夷与受伤,爬起与挥拳,是从樱花灿漫的日子,一直到樱花落下   他受够了!   他逃离了禅院家,赚钱购买著咒具,但他再次回到禅院家的时候,他要将这个将自己全盘否定的家族彻底粉碎.   禅院甚尔杀了禅院家大半个家族的人,那个瞧不上自己的禅院扇脸上至今还有自己留著的伤,甚至他赤手空拳就和禅院家的家主禅院直毗人打成了平手。   可他还是没有改变那个迂腐家族的愚蠢观点。   直到五条悟出生的那一天,禅院家听著那个男孩降生的一天里,所有人都露出了忌惮害怕的表情,那是禅院甚尔从来没有见过的有趣表情。   他也曾凑热闹的跑去看过,生在五条家的那个六眼小鬼头,而那也是禅院甚尔这一生中仅有的一次,被对方察觉到站在其身后。   有一天,他就想著,如果自己这个没有咒力的猴子,揍趴下了成长起的六眼,禅院家的人脸上的表情一定会更有意思吧?   直到这个任务,他等待了机会。   如果,是以往,会死和领不到工钱的活他才不干咧。   然而如今面对著这个代表否定了我的禅院家,以及未来站在整个咒术界顶点的几人,他,不想退缩与逃跑,仅是那份心底的不服与不甘!   仅是那年少时被否决的一切。   他要证明自己,那是一股怒火,是一股憋在心底多年的“气”!   我禅院甚尔的存在,不是废物、垃圾,是整个禅院家都应该低首承认其存在意义的家伙!   伏黑甚尔没有逃避,游云漫天残影,此间皆是冰霜与棍影。   时雨浅用天与丛剑挥出了斩击,笔直冰蓝色斩击平整切了过去,伏黑甚尔特级咒具游云挡去,锋利斩击触碰著红黑色的节棍,棍子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剑痕,整个人也在砂石地板上不断后推,直至十多米远。   “有什么遗言吗?”   时雨浅看著这个昂首站立的男人,这般说道。   ‘会有遗憾吗?除了证明自己.’   伏黑甚尔回忆了很多,只是某个瞬间的回忆,他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漫步在金黄的枫树下。   短发女孩捡起枫树下一片金黄的枫树叶,她遮挡著自己的眼睛,笑颜如花,“甚尔,你说,我们的以后的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男人话语很少,他看著活蹦乱跳的女孩,同样笑得很开心,嘴角咧著笑,“我不会取名但如果非要我取的话,惠怎么样?”   “听上去很不错诶,甚尔,什么意思呢?”   “是父母的恩惠,也是上天对我们的恩惠”   '对了,我还真不是个好父亲呢,明明给儿子取了个恩惠的字。'   伏黑甚尔顿了顿,他淡然的说道:“再过个2、3年,我的儿子就会被卖个禅院家了,随你们处置吧。”   ‘也许,有著术式也不一定会在禅院家过的好.真是对不起了,惠。’   ‘我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父亲。’   伏黑甚尔临死前,最后的感悟、以及内心的吐露。   “我知道了。”时雨浅轻点了点头。   他手中丛云剑,洁白、又透明,“这一剑,配得上你的归途了。”   未评定等级咒具——“天丛云剑”,咒具效果,咒力消耗极低化,咒术威力极大化。   “威装,零式。”   高举过头的天丛云剑瞬间挥落,飘渺的天蓝色斩击,跨过真实与虚幻,径直斩向伏黑甚尔,期间斩击所碰,无物不斩,斩断空间,这是极尽锋利的一击。   伏黑甚尔没有再抵挡了,他撇开游云,任凭天蓝色的斩击落在自己身上。   “天与暴君”伏黑甚尔,站著死去了。   “许我少年时,如他们一般,意气风发,众星捧月,是个人人敬仰的天才。”   . 第83章 星浆体 选择。   第83章 [星浆体] 选择。   年4月15日,。   五条悟和伏黑甚尔战斗白热化的同时,另一边[星浆体]的同化也还在继续。   天内理子小心翼翼地跟紧在夏油杰和黑井美里身后,家入硝子则是留在了最后,像小羊羔一样被围绕保护的天内理子渐渐安下心来。   就在不久前一把造型奇特的长刀从她胸膛贯出,她感知著疼痛并向下看去,雪白的刀身上溢著血,还有著涓涓红色细泉从刀旁处的伤口流出。   新买的淡白色碎花裙多出了一朵红袍大花,疼痛、血液、刀,刺激著天内理子,有一瞬间,她这般问道自己:“我是不是要死了?”   寒冷的念头从心头跑了出来,它蔓延至全身。   当刀柄被狭长的锁链拉出时,天内理子感觉整个人都没有了气力,“想躺下来,好疼原来死,就是这种感觉吗?”   可突然,她的胸口热了起来,一团青色的火焱出现在伤口处,火焰驱散了寒冷,原本疼痛感焦灼的伤口变得骚痒,好像又变得不痛起来了。   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的时候,她就说了让自己不用担心,刀身的直刺远远偏离了心脏与重要器官,加上时雨浅及时用了青之火治愈,自己是不会死的。   嗯,确实,就像家入硝子说的那样,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自己还变得很有力气、精力,如果不是淡白色碎花裙上的血印,谁也不会认为自己在不久前受过很重的伤吧。   可,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或者说,本来要死,到突然活了,结果还要去死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因为一丝渺茫的生机,会让人本能地抗拒死亡。   天内理子一瞬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要是刚才那柄刀直接刺在自己心脏上就好了,自己就会很痛的疼一下,然后死去。’   ‘不会在这时候想很多事情,不会萌生出活下去的想法也不会有想要“逃”的念头’   她忽然不想同化了。   因为刚刚差点就死了,那种掉进一个黑暗、寒冷,狭窄的盒子里,仅差一点就爬不上来的差劲感自己不想再体会了。   因为,她现在知道了原来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很多种类的甜品自己没去吃过,新买的漂亮裙子和鞋子才穿了两天,还想去东京天空树上看看繁华的东京.   自己也还不想和黑井分开   还有啊,还有   ‘一下子,多了好多好多不想同化的理由。’   小女孩在心底数落著自己。   有不想同化理由,自然有同化的理由。   ‘同化之后可以救很多很多人。’   ‘如果不同化,硝子小姐,时雨先生,夏油先生和五条先生都会很为难,他们对自己很好啊,自己也不想让他们为难.’   天内理子叹了一口气,她拍了拍自己的晕晕的脑袋,脚步渐渐放缓了下来。   也许是过于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天内理子并没注意到旁边的三人,他们也因她而放缓了自己的步伐。   就像是守卫的骑士一样,他们似乎都在等待著天内理子的选择   四人打开地上面的暗门,走过一直往下的阶梯,来到了一处瓦斯灯照明的密闭房间,大理石修缮的房间里很是空荡。   只有著一张斜斜摆放的沙发,两张矮小的木桌,对了,正前方那张较长的木桌上有著一台电视机。   电视机看不出牌子,甚至有些老旧,可能随时会被换新,毕竟,科技在日新月异的进步。   几人没有停在房间里休息,继续向前赶著路。   夏油杰带著三人来到了房间侧面的暗门,以黑色为整体样式的暗门,看上去有些诡异,与地上面那扇暗门是一模一样的。   推开暗门,暗门外连接的不是平整地面,而是一道悬崖,悬崖下方有著很多虬枝错综复杂交错在一起的枯树。   昏暗的环境里,透过房间里的光,夏油杰一群人可以清晰地看见下方褐色的枯树上,树枝耸立,尖锐向上,其上没有一片叶子。   天内理子被这阴郁古怪的环境吓得哆嗦了一下,夏油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下面没有危险,也不会有怪物和坏人。”   “我们下去吧,里面有通往薨星宫的升降机。”   当夏油杰准备带著天内理子下去时,最后方的家入硝子停了下来,“杰,你和黑井小姐带著理子妹妹下去吧,我就送到这了,待会我还要去看看悟和浅战斗的状况。”   “如果受了伤,我能帮得上忙。”   说罢,家入硝子偷偷地给天内理子递了根棒棒糖,两人抱在了一起告别,“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吃颗糖,心情会好很多,我只能送你到这了,要说再见了。”   “嗯,谢谢,再见了。”   细如蚊蚁的声音最能牵动著人心。   家入硝子注视著三人消散的背影,不自觉地从口袋中拿出烟盒,她点著细烟静静地坐在了沙发上,烟雾缠绕。   夏油杰带著两人穿过狰狞的枯树林,走过杂草丛林中的忌库,坐上了升降机,绳索拉动升降机一路向下,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噌噌”的响起,铁拉门外的光影不断晃动。   随著升降机的静止,他们来到了地宫。   “理子小姐,我也只能陪你到这里的了。”穿著家政女仆装的黑井美里鞠躬做著最后的告别。   天内理子的眼睛恍惚间模糊了起来,泪水顺著眼眶流了出来,她没有再跑上前了,而是同样以鞠躬的方式道别:“黑井,再见了。”   “我会.很.想你的。”   剩下的路只剩下了夏油杰一人陪伴著天内理子。   他们选择了地宫前的一扇拱门走了进去,黑暗而臃长的道路,是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可要是不见终点就好了。’天内理子这般想著。   漫步过黑暗,橘黄色如同萤火虫微光一样的烛火照亮了夏油杰和天内理子的视线,一棵巨大而望不见尽头的古树坐落在薨星宫本殿的中央。   古树树干绑著粗大的七三五绳,周边是以圆环向下逐渐向下缩小的建筑古屋群,夏油杰和天内理子站在石砖堆砌的阶梯从上望著下方。   面对著震撼的场景,夏油杰介绍著:“这便是天元大人的脚下,国内主要结界的基地——薨星宫。”   ‘到薨星宫了?也就说明这是自己最后的’   小女孩刚因奇特建筑群而兴起的惊奇感瞬间消失殆尽,换而来的是无尽的低沉与落寞。   看著双眼有些暗淡的天内理子,夏油杰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要顺著这楼梯走下去,穿过一道门,一直走到那棵大树的根部。”   “那里与围绕高专的结界不同,是另一个特别的结界内侧。只有得到传召之人才能获准进入,在同化之前,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的安全。”   低头认真听的天内理子,忽的听见了一番与这完全不一样的话。   “或者,”夏油杰笑著说道,“你现在仍可转身,跟黑井小姐一起回家去。”   “从此之后,天高海阔,任你去闯荡。”   “你可去看从没有见过的风景,去吃从没来吃的各种美食,享受自己美好的生活,追求自己的梦想.”   “你将不再是以[星浆体]的身份活著,真正的做回天内理子。”   天内理子暗淡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大,她转过头去看向夏油杰,嘴中轻声呢喃道:“咦”   “可把我送往和天元大人同化不是你们的任务吗?你们这样做真的没关系吗?”   “呵。”夏油杰将拳头放在嘴边遮挡著笑意,可他还是轻笑出了声:“理子妹妹可真是可爱,那没关系的哦。“   “用浅的话来说,我们三个就是问题少年,偶然搞砸一两个任务也是很正常的嘛。”   天内理子歪著头看著夏油杰,一脸疑问,她没有听懂夏油杰的话。   “开个玩笑。”   夏油杰挥著手继续解释道:“我们的班主任在向我们介绍这次任务时,是用[抹消]来代替[同化]的。他其实是在暗示我们要意识到这其实也是一种罪过。”   “别看我们那位班主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经常做些拐弯抹角的事。”   “也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所以其实在遇到你之前,我、浅和悟就已经商量过了。如果你拒绝同化话,我们会带你离开这.”   “拯救世界这种任务还用不著你一个小女孩来承担责任,祓除诅咒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接下一切的。”   “我们,是最强的!”夏油杰挺直了身子,他的语气自信而沉稳,“不论理子妹妹你作何选择,我们都能保障你的未来。”   “你不用担心此后的结果,只需做出自己的选择。”   “一路向下与天元大人同化,还是,”夏油杰伸出右手,“我们带你离开。”   “最强”,“接下一切”听著这些中二却又很是温馨的话,天内理子不由呆愣在了原地。   “我自打出生以来就始终被人提醒著自己是星浆体,是与众不同的。对我来说,星浆体的身份早已习以为常。”   “我尽量远离著一切可能的危险,只为了活到今天。”   “父亲母亲去世的情形,我都记不清了,因而并不会感到悲伤与寂寞,所以,我曾经认为,就算因为同化而要与大家永远地分别,也不会有事的。”   “就算是再痛苦,也总会有忘记悲伤与寂寞的那一天。”   “但是果然,还是想和大家,继续在一起。想要和大家去更多不同的地方,见识更多新鲜的事物。我真的想啊!”   天内理子的手放在夏油杰手上,她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们回去吧”   突兀的,毫无防备之际,一把短刀再一次捅穿了[星浆体]的身体,血花染红了地面,[星浆体]无力地放开夏油杰的手,瘫软地倒在了地面上。   最后,看见握刀的人,[星浆体]的表情十分愕然,像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他!   高专档案记录年4月15日,任务保护对象[星浆体]死亡,同化任务失败,任务委托人:五条悟、时雨浅、夏油杰。刺杀者:禅院甚尔。   死亡原因:短刀直入心脏,抢救无效、死亡。   死亡确定者:家入硝子、藤若洋子(校医)。   任务补充:以盘星教法人园田茂在内的高层人员因违反咒术规定被捕入狱,盘星教就此解散。   4月16日,。   一轮红日悬挂筵山山麓旁,蒸腾起的白云呈现为淡金色,山与林间赤红成画,是一个悠然而美好的春日夕阳时刻。   风紧凑著热闹,从东京机场刚回来时雨浅四人将教室里的桌子搬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准备在这美好的春日晚间小聚一场。   今天是中华料理和日本料理的大杂烩,由时雨浅大厨和五条悟大厨共同联袂打造出品,红烧排骨、小炒牛肉、日式炸虾仁、寿司.   罐装的汽水在中央碰杯,“干杯!”   轻快的碰杯声与汽水晃荡出的场面,足以看得出几人的激情与开心,根本就不像是任务失败后的样子!   五条悟站在凳子上,举著汽水高呼呐喊,“终于不用再照顾小孩了,解放了哦!”   “真是感觉身上枷锁一下子就松了开来,浅、杰,我决定了,我们明天翘课去放松一下怎么样,游戏厅、甜品店,美好的生活正向我看齐。”   “翘课、翘课!”   夏油杰扒拉著兴奋的五条悟,“嗨嗨~悟,还是不能表现的太过兴奋了,失败任务我们好歹也得装出一副伤心样子过一段时吧?要不然会引人怀疑的?”   五条悟拉下墨镜,“有什么关系嘛,人都已经不日本呢?难道还要我们出国抓人?更何况同化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   “你说是不是,浅?”   时雨浅拿著筷子席卷著桌上的战场,囫囵吞枣似的咽下一口大,“我支持杰的观点,还是要谨慎一点才行!”   “真是的,忙了两天盘星教的事情了,都没吃什么东西,你们难道不饿吗?”   酒豪“硝子”正拿著酒瓶对瓶吹著,她举手示意,“我也支持杰的观点。”   “这种事情还是要晚些发现,甚至不被发现才好。”   “都已经上了高专的档案日历了,不会有问题了,即使那些迂腐的老橘子发现了又能怎样嘛,真是不理解你们奇怪的想法。”五条悟嘟囔著嘴,悻悻说著。   时雨浅看著对瓶吹的家入硝子,不禁问道:“上次我就想说了,在日本不是未满二十是不能喝酒的嘛,硝子你是在犯法吗?”   家入硝子毫不客气的又从课桌下拿出三瓶清酒,“有什么关系?”   “高兴的时候就要喝酒啊,真是的,明明决定好的事情就请就要早点告诉我,害的我郁闷担忧了好久,那天你抱著天内理子出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真的死了。”   “心脏跳动暂停一瞬间,再用类似反转术式的术式治愈好,还真是厉害。”   “瞒过高层所有人的同时,就连盘星教的高层都一网打尽了。”   硝子诉说著[星浆体]故事的结局,同时分别给时雨浅,夏油杰和五条悟倒上了一杯酒,“哟西~为了弥补你们对我欺骗和庆祝今天,都陪我喝上一杯!”   五条悟眯了眯眼,“硝子,那个酒太苦了,可以不喝吗?”   “那个,我也不喜欢喝酒。”   平静的桌面震动了一下,家入硝子一拳锤在桌子上。   五条悟和时雨浅面面相觑,咽了一口口水,“我知道了。”×2   灰白的飞机在很远的天边飞行著,这是从日本东京到韩国首尔的机程,当再过一个月,所有人都渐渐忘记[星浆体]事件后,天内理子就可以正式以天内理子的身份出现在日本。   那时的她,只会是一个上著中学二年级,享受著青春的漂亮女孩,她会找到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   所有人故事都还在继续. 第84章 花火祭 再遇(一)   天元大人未曾同化成功的消息在咒术高专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但很快的,随著时间推移,这件事渐渐被人们淡忘。   连带著掀起一阵热潮的,0咒力刺杀[星浆体]成功的禅院甚尔,也被世人遗忘到了一角。   时间能够毫不留情地抹平世间的一切棱角.   不过,“同化“被遗忘这件事情对于时雨浅一行人来说,是一件相当幸运的事情,毕竟,他们可是阻止天元大人同化的“罪魁祸首”。   按照事情的发展,没有了高层人员的再度审查与刁难,时雨浅几人接下来的生活应该相当平静、安逸,但事实却恰巧相反,他们过的很累。   或者,换而言之,从进入五月开始,高专内所有术师都变得相当的忙碌。   不知道是不是天元未曾同化成功造成的,2006的日本灾难频发,地震、海啸、台风.屡见不鲜,咒灵像潮水一样喷涌而出。   时雨浅三人、偶尔四人的组合,从进入夏天开始,就一直在祓除诅咒途中   好在他们的人员搭配总是三个以上,才让这段本就艰辛而又疲于奔命的特殊旅途,不至于太过煎熬。   年7月22日。   时雨浅四人出差至北海道,在与阿伊努咒术联盟的咒术师合作完成几项任务后,他们没有接收到来自高专指派的委托任务。   呃,看样子,他们可以在所处的札幌市小憩一会了。   “恰巧赶上了一年一次的札幌夏日祭,欸?今天下午还有花火祭,我们下午要不然去大通公园逛一下好了?”   夏风吹起民宿内棉白的窗帘,家入硝子悠然地躺在床上,轻轻晃动著腿,斜射的阳光带著淡淡光泽打在床上,带起隐约的蒙胧感,嘶.好像是10D型号的黑色丝袜.   她看著手机上的信息给大家出谋划策著,“好不容易休息一会,百忙之中得闲的假期还是该好好享受一番吧?”   屋内的空调吹得凉飕飕的,与屋外蓝天白云下的炎热酷暑呈现著鲜明对比。   蝉鸣声悠长的夏日里,迟迟的,没有等来周围人回复的声音。   五条悟软软的背坐在椅子上,脑袋微垂,看上去很是疲惫,夏油杰和时雨浅也好不到哪去,一个侧躺在沙发上休息著,另一个则是拿著床上白色枕头,在榻榻米上酣睡著。   家入硝子收起了手机,从床上坐起看向了身边几人。   ‘原来自己说了这么久,他们还没有起床吗?’   她垂下眼睛似抱怨地说道:“昨天晚上这几人又通宵玩游戏去了吗?真是的,明明白天还在抱任务的繁重,晚上还不肯放过自己.”   “还真是精力充沛的男高中生欸。”   “小心以后长白头发。”家入硝子忽地注意到了人群中的“白毛”,“早就已经有人的头发变得和老爷爷一样了嘛。”   细碎的自言自语中,家入硝子从床上下来,拉上白色帘子遮住阳光,简单洗漱后出门去了。   ,时雨浅在一阵手机的震动声中起来了。   他模模糊糊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看清楚时间的同时,也看见了新收到的短信。   ‘谁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发信息啊?明明熟悉的人都在这里了难不成是高专单独指派的任务?呵,那样可真是太惨了。’   时雨浅打开了短信箱,联系人并不陌生,甚至,在短信信息栏里,他还主动给那个人发过两次信息。   ‘比高专指派的任务还要难搞。’这是时雨浅突然浮现出的念头。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条意味不明的话。   “在北海道?我也在。”—联系人,九条源衣。   ‘哦,很巧啊。’时雨浅想这样回复她,‘可那又怎么了呢?’   他将短信信息拉回到前两次的记录,流动的记忆缓慢开始回头。   “1月23日,开学后第一个周末。”   “时雨浅:九条小姐,你好,我是时雨浅。”   “冰雪精灵飘零的日子,霜与雪染白了喧嚷且繁华的东京,银装素裹的外衣让这样的日子显得格外美好。”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些废话,重点是,在这美好的冬日里,我能否有幸请九条小姐吃个便饭?”   “九条源衣:不好意思,九条家还有要紧事需要我处理,开学前两个月,我可能都没有时间,闲下来的时间可能要到四五月份去了。”   “4月10日,[星浆体]任务的前几天,九条源衣先前说过会得闲的月份。”   “时雨浅:九条小姐,你好,这是时雨浅。”   “冬天的霜雪已经停飞舞了,肃穆如刀的寒风也变得和煦了起来,在这春风正暖,樱花灿漫的日子里,能否有幸请你吃饭,以表示先前救命的情谊?”   “九条源衣:”   同一天等到的回信是一串不明所以的长英文句号,让时雨浅有点匪夷所思。   具体的回信消息是在,4月22日。   “九条源衣:抱歉,还有很重要的事。”   这一次,又是两个字的拒绝,和可以拒绝所有提议的模糊回答,“我还有很重要的事。”   两次拒绝让时雨浅有些颓然,低沉的时间段里他浮现出来很多古怪的想法。   ‘作为九条家的嫡女忙碌才会是常态吧,没时间也是正常的.事情’   ‘也只是那天接受了自己的礼物而已,又不代表喜欢自己.’   ‘这样的回答,像是随意找个“我要去洗澡了先不聊”的理由是一样的吧,如果有一点点喜欢,也会抽出自己的时间的吧’   ‘呸,舔狗行为。’   后来,时雨浅就没有发过消息了,如果一次、两次是真的有事,那么到了第三次绝对是亮剑的时刻,在这本就黑暗的战斗中,最先亮剑的人,没有100%的信心,就一定会输!   如果结局注定是失败的话,时雨浅他宁愿将女孩所有的美好藏匿在心底,留著那个没有回答因而显得足够美好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可,九条源衣发出的信息还是牵动著时雨浅的心。   虽然大部分是“那又怎样”这种高冷的想法,但偶然也会想到“为什么要发这样的一条信息给我”的疑问。   “是想让我请她吃饭?邀约请求?还是”   时雨浅敲著手机上的键盘,输入,删除,一次又一次。   ‘北海道是个很小的地方,同时也是个很大地方,你说你在北海道,可我又该去哪里找你呢?’   他不喜欢抽烟,因为抽烟总是让人看起来很抑郁,他讨厌抑郁,所以不抽烟。   时雨浅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信息,他垂下头来,将手机扔在了榻榻米上,没有再理会手机那亮起的屏幕。   房门外响起了琐碎的开门声,家入硝子带著大包小包出现在打开的门口,见著提著很多东西的女孩,时雨浅走了过去,帮她把东西拿了进来。   “嗯?硝子,一大早上买了这么多东西?”   家入硝子脱下棕褐色的小皮鞋紧关上门跟了进来,她舒展了一下有些劳累的身子,慵懒地说道:“里面有午饭,还有浴衣,野餐巾.”   “浴衣?野餐巾?”   “没错,我们下午要去看烟火祭哦!话说,你们三个男生衣服尺码大小应该是差不多的吧,如果买差了你们自己去换哦,这一趟真是超级辛苦的。”   “夏日的烟火祭吗?”   说到这里,时雨浅不由想到了后世的一句经典名言,“关于夏天的记忆是花火、浴衣和长泽雅美”,虽然长泽亚美在最近几年才展露头角,但火花、浴衣早已贯穿整个夏天。   家入硝子疑问道:“怎么,不想去吗,浅?”   “没,我只是觉得很有意思。”   札幌市,狸小路。   这是位于市中心的一条商业街,街道上临立著各种商店、餐馆和咖啡馆,九条源衣和她妹妹九条朋美漫步在街边。   九条朋美穿著白色小裙子,戴著粉色圆边帽,鼓著嘴气嘟嘟地看著身旁的九条源衣,跟了一路的她此刻终于忍不住了。   她朝著九条源衣喊了起来,愤怒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狗:“真是服你了,我就知道你每次带我出来就没好事。”   “上次带我出来是救人,所以这次是对付你的相亲对象?”   九条源衣轻点著头,丝毫没有注意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真是够不要脸的。”   九条朋美小短腿走的飞快,仅是为了追上前方有著大长腿的姐姐。   “近卫家的人从东京都跟到北海道来了?缠人的家伙.”   “不喜欢的直接拒绝不好了?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还要我做挡箭牌?”她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九条源衣停下了下来,“成年人的爱情,哪里是喜欢与不喜欢的事情,没有你这个小屁孩说的那么简单。”   “而且近卫家的那个男人,看重的可不仅仅是我,.还有你,”冰冷的狐狸眼看著九条朋美,九条源衣缓缓说道:“他想要的是整个九条家。”   “不会轻易放弃的。”   九条朋美沉默了,虽然年纪还很小,但她很聪明,甚至比很多大人都要厉害一些。   “你要我怎么做?”   “今天他约我去看烟火祭,你帮我把他赶走,如果可以的话,我以后也不想见到他。”   两人说话间走进了一家外墙是古朴的砖石建筑,带有欧洲风格的窗户的咖啡厅。   咖啡厅内充斥著浓郁的咖啡香气,室内装饰典雅,充满了复古韵味,墙上挂著艺术作品和古老的挂钟。   舒适的沙发和木制桌椅散布在整个空旷的厅内,九条源衣和九条朋美点了一杯冰拿铁和一杯果汁,挑选著靠窗位置坐了下来。   窗外行人不断,两人等待饮品的同时继续交谈著。   “小孩子不许喝咖啡,我给你点了果汁。”   “少来了!咖啡厅哪里有果汁,而且在这种氛围里喝果汁像什么样子?”   九条源衣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有钱的话,自然就会有果汁。”   “而且,不会有人在意小屁孩在喝什么的。”   “你!”九条朋美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反驳了,“哼,坏家伙。”   “有什么好办法吗?”   “没有。”   九条源衣直视著九条朋美,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笑:“我知道了,从今天之后,我会让你的三个男朋友消失在你视野里的。”   “你威胁我?”   九条源衣轻点著头。   两人大眼对小眼,直到服务员将饮品端上了桌子,九条朋美泄气了下来,“服你了,九条源衣,整天就拿这件事情威胁我。”   “只是交易而已。”   “呵,最后一次,答应我,要不然我会宁死不屈的。”   “可以。”九条源衣舒展开了冰冷的狐狸眼。   九条朋美揪起吸管,边喝果汁边说道:“要想让一个男人自然退却的话,最简单的方法”   “你找个男人吧,九条源衣。”   看著突然皱起眉头的九条源衣,九条朋美继续解释道:“不是真让你找个男人,你找个“假”的,懂吗?假的,你们表现亲密一点,气走近卫家的那个男人。”   “行得通?”   “男人可是很会吃醋的,尤其是对属于自己的东西。”   “而且,对此我可是深有体会的,每次和一个男人牵手后,另外两个人就会灰溜溜地逃走。”九条朋美淡淡地说道。   九条源衣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他们另外两个人直到现在还没有离开你?”   “雨露均沾。”   “你问这个干嘛?现在是你的事情更重要诶,九条源衣。”九条朋友认真地说道,“你要去哪找个野男人呢?”   “真是的,我记得你身边一个男性朋友都没有。”   “等等,上次,”想著想著,九条朋美露出了兴奋表情,“你的小情人呢?”   九条源衣愣了愣,然后问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哪有什么小情人?”   “就上次京都的时候,你找我救的那家伙,让他帮个忙,应该很简单吧。”   九条朋美直勾勾地看著九条源衣。   “犹豫什么?”   “他可能还在东京都吧。”   九条朋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竟然没有直接拒绝,还是头一次诶九条源衣,终于被我抓到了吧,你的小尾巴。’   “九条源衣,你喜欢他是不是?”九条朋美突然大声地问了一句。   喝著冰拿铁的九条源衣呛了一口,“你在胡说什么?”   “真的一点没有吗?”   九条朋美趴在桌子上贴近了她那微红著脸的姐姐。   “呃说不上喜欢,但是不讨厌。”   ‘有戏。’九条朋美在心底嘀咕了一声。   “拿手机,给他发短信。”   迟疑了片刻,九条源衣忽然想起了高专二年级的后辈也来北海道来做任务的事情,‘如果能让近卫家的人放弃,似乎也不是一个特别糟糕的主意。’   于是,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但没有等来回信。   九条朋美激动的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回了什么?”   “什么都没回。”   “哈?”九条朋美一把抢过九条源衣的手机,看了看发她发的信息。   “在北海道?我也在。”   这是什么老古董发的蠢消息,九条朋美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盯著九条源衣,她似乎是想重新认识一下她的这位“姐姐”。   瞧见信息栏里还有之前的信息,九条朋美用小手操纵著手机,查看起了之前的消息。   正眼看去就是时雨浅发的那些话。   “诶,虽说是个忧郁的文艺青年,但九条源衣你这回复也太伤人心嘛,两次三番的找你,你看看你自己回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难怪成年了都没人要你。”   “这家伙发的消息明明就直白的告诉你了嘛,他在暗恋你啊!”   “但凡是只有遇到喜欢的人,很紧张,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才会讲一些无光紧要的事情,像两人独处的时候,男生开口总会是一句“天气很好”之类话”   “不过这家伙运气可真是不好,一月的时候你忙著应付一大家子人,到了你说的闲暇四月份,爷爷去世了,你又不能离开九条家。”   九条朋美看著九条源衣,愤愤然地说道:“你就不能主动发消息,请他吃饭?话说,即使是拒绝,也得说明具体原因吧?你这样做很伤人的。”   “老姐,我真为你的情商堪忧诶.”   咖啡屋内的一角,一个穿著黑色西服,戴著长筒黑色礼帽的男人,正拿著一朵黑色的玫瑰,看著窗户旁的九条源衣和九条朋美。   讲述一下更的慢的原因。   即将进入下一卷了,想尽可能写好一点。   其次,下午有课的时候,我总是写不完.   后面会慢慢加快的,抱歉。 第85章 花火祭 再遇(二)   午间的阳光透过精致的欧式窗户,斜斜地照在雪白的桌子上,映照的蒙胧光影下,女人漆黑如瀑布似的头发与冷白的皮肤映衬著别样的美感。   九条源衣静坐在灰褐色的靠椅上,轻晃著手中的玻璃杯,黑白色的拿铁微微荡漾,透露出淡淡的模糊感。   “我发的短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她的声音清冽似流水。   “哈?小女孩脱下粉色的圆边帽放到桌前,漆黑、明亮的眼眸带著一丝嘲讽意味的鄙夷,“什么叫有不对地方吗?”   九条朋美将手机递了回去,用小手指著短信认真地说道:“一句话也不对。”   “好好看看你自己发的消息,什么叫有重要的事情啊?而且两次还都找这种的理由,这会让别人觉得你在敷衍他。”   “甚至如果是在暗恋你的男生眼里则总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有什么事情会比跟自己喜欢的人吃饭更重要呢?她肯定不喜欢我。”   “.那.我应该怎么做?”   “已经快到冰界点的状况了,如果你对他不感兴趣的话,就继续等待下去,什么都不做,他自然会和你擦肩而过。”   九条朋美喝了一口果汁,露出狡黠的笑容,此刻的她比某个有著狐狸眼的女人更像一只老狐狸,“如果你对他有那么一丁点兴趣,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勾勾手指,给他点细微的好处。”   “亲吻的话还谈不上,但说说脸红的情话,牵牵小手还是可以的。”九条朋美侃侃而谈,看上去很是轻巧熟练的样子。   九条源衣静静地看著在自己面前说著“骚话”却毫不脸红的妹妹,她轻抿了一口杯中黑白色的拿铁。   “看上去你很擅长这些事情嘛,九条朋美。”   “那是,我可是同时交往著三个男朋友、饱读日本各类爱情故事的美少女。”   “不要脸。”   “切。”九条朋美不在意地撇了撇嘴,回怼了过去:“总比某个没男人疼爱的老女人要好。”   “我不需要。”   “对,对,对,我漂亮的好姐姐九条源衣,宇宙无敌第一好看的“女将军”是不需要男人关心的,即使是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讨厌的人,也会让他悄悄从自己身边溜走”   九条朋美讽刺著九条源衣,很是阴阳怪气。   两人之间经常打闹,九条源衣对妹妹的“嘲笑”早就习以为常了,她强行扯过话题回到问题中心,“那今晚的烟火祭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行不通,那甩不掉,不如你设个擂台好了,打赢你的人才能娶你好了,这下估计全日本现在都没几个人.”   “特级咒术师不能杀普通人,难道还不能打人吗?”   小孩子说话,从来都是无所顾忌的。   听著九条朋美的话,九条源衣轻点著头,喝了一口拿铁,“还不错的主意,至少目前能够应付一下我那只看重利益的父亲和近卫家的人。”   “九条源衣,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真拿“打赢你”作为结婚前提,那你这辈子注定烂在九条家了,会变成一个孤寡的老女人的。”   “有什么关系,毕竟我现在也没有想要离开九条家,更何况,”九条源衣的狐狸眼上挑起,带著笑意,“不是有你吗?你多生几个小孩,真到了我孤寡的时候就过继一个给我,让她给我养老。”   “你你想的美!”   “哈哈.”   九条朋美拨动著果汁的吸管,小声地喃喃道:“如果真到了那时候,也不是不行.”   “喂,九条源衣,你真的没有喜欢的人吗?要知道九条家给你安排这次相亲,仅是因为你作为九条家的嫡女至今却没有男伴,以及出于对同为五摄家之一近卫家面子上的照顾。”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凭藉特级咒术师这一身份,无论是那利益之上的男人还是九条家身后的各位家老,他们都不会有异议的,哪怕是你明面上直接拒绝近卫家,也是合理的。”   “这样也用不著担忧、烦恼了。”   “你在情感上不会有病吧?”   九条朋美的话回荡在九条源衣脑海中,“有病?”   “不知道。”   ‘仅是对雨夜里拒绝治疗母亲那个男人的怨恨,延伸到了其他人身上,都是男人又会有什么不同呢?’   ‘可,’九条源衣忽然想到了时雨浅,那个初次见面的“白痴”、再见时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以及平安夜里来送苹果的害羞“男孩”。   ‘自己似乎对他有一丝异样情感,可那是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   两人的聊天很快就到了结尾,正准备起身离开时,咖啡厅一隅,那位身穿黑色西服,手持黑色玫瑰花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拦下了九条源衣和九条朋美。   取下黑色的长筒礼帽的男人,像欧洲的绅士一样鞠躬,做起了初次见面的礼仪。   “两位小姐,初次见面。”   “要花吗?”   原本以为来者不善是个神秘角色,可没想到却是个“卖花人”。   “诶,大叔,你穿成这样来卖花吗?真是够独特的。”九条朋美打量著西装男的服饰,说出了一番这样的话。   “这个年代想要花卖的好,总要有点特殊的地方,穿衣与打扮惊奇些,自然更能吸引人的眼球,从而让花卖的更好。”   “怎么样,要不要买一朵?”   男人笑著将手中的黑色玫瑰递向了两人,“黑色玫瑰。”   “很漂亮吧?”   纯黑色的花瓣上沾染著水滴,看上去清冷、高贵。   很显然,刚刚男人过来售花时,还精心用自来水进行点缀过。   “真有意思,大叔穿衣打扮不同就算了,卖的花也这么与众不同,不过为什么要卖黑玫瑰呢?红玫瑰明明也很好看啊。”   小孩子的问题总是很多,就像是一千零一夜中的故事一样,一个接著一个。   “我说你这小女孩,为什么叫我大叔啊?明明我也很年轻的好不好?”   “没礼貌。”   “略略~”   西装男抱怨地解释道:“还是同样的一句话,大众化、寻常的花都太难卖出去了,所以我总是会去挑一些不常见却又很好看的花去卖,这样更能赚钱。”   “而且,关于黑色玫瑰有一个流言,与黑色玫瑰缔结契约的人死后,灵魂能够重回人间,获得第二次生命。”   九条朋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叔,你这一本正经的编故事也太好笑了。”   “呃。”西装男愕然,他小心的试探道:“有这么明显吗?之前在买花的客人还挺相信著来的。”   “没关系,我还有招,想必两位还不知道黑玫瑰的花语吧,我给两位小姐科普一下.”   “不用了,我买了。”九条源衣出声道。   张大嘴巴准备解释花语的西装男立即改口:“一千日元一朵,概不讲价。”   “黑心商人。”九条朋美低声暗骂道。   西装男似乎听到了骂他的声音,他厚著脸皮解释道:“这可是我培育出最优的品种,人力、物力花费都是极高的,不会很贵的。”   看著递过来的日元,西装男眼睛里冒著金星星。   他动作轻快而迅即,递过手中黑色玫瑰同时将钱收好放入口袋中,脸上很是开心与满意。   在九条源衣和九条朋美姐妹走出两步后,西装男突然又叫住了她们。   九条源衣皱起了眉头,“怎么,还有事情吗?”   “我曾经学过一点点卦术,今日小姐买了我的玫瑰,又面带桃花,说明姻缘将至,所以今日小姐出行时可以带著这朵玫瑰花,说不定会有奇效噢。”   九条朋美抖了一个机灵,她小声对九条源衣说道:“他怎么知道你今天晚上.”   “小家伙,你说错了,此眼前人非彼眼前人,今天,你才是这位小姐的贵人。”   “喂,大叔,你什么意思?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九条源衣.”   看著西装男闭嘴不言的样子,九条源衣叫住了九条朋美,“朋美,该走了。”   “可”   “那不重要。”   “好吧。”   两人走出了咖啡厅。   望著渐行渐远的身影,西装男收敛起了笑容,重新戴上了黑色的礼帽,他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将窗帘拉过,让幕遮过有些刺眼的阳光。   他端坐在位置上,以一千日元的自信,点了一杯果汁。   只是不知何时起,西装男空荡荡的手中再度出一朵黑色的玫瑰花,这一株玫瑰花与九条源衣买走的那株花是一模一样的。   异样突生,男人手中的玫瑰花,那黑色亮丽的花瓣开始诡异掉落,一瞬间如黑烟般全部消散殆尽。   “契约.完成,这并不是我们的初见,九条源衣,应当算是第二次了,如果第一次你来早点,估计我们在那时就能见面了很遗憾。”   “让命运的齿轮稍稍再转动一下吧。”   “我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九条小姐。”   下午,,时雨浅四人从札幌站坐上南北线地铁,不到一会就到了大通公园。   走出地铁站来到地上,蔚蓝的天空和棉白的云朵已经被落日烧得火红,放眼望去,现代建筑物高楼耸立,天边是一片连著的火烧云,似一副画家笔下绝美的画卷。   迎著略带著凉意的晚间夏风,时雨浅四人步行在柏油公路上。   长约 1.5公里的公园,一共覆盖 13个街区,一眼不见尽头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即将谢幕的太阳照出斜长的树影,树叶随风摆动。   “这儿可真热闹。”   时雨浅四人越过斑马线,走进了大通公园绿化植被众多的地方。   从西侧坐落的芬芳玫瑰园拍照打卡,一路到了公园中央的为喷泉,空地四处错落著有趣的雕像。   “嗨嗨~看镜头。”   夏油杰、五条悟和时雨浅轮流拍著照,穿著漂亮浴衣的几人很是上镜,好不容易歇息了一会,家入硝子从售票处买了四张饮食券。   “哟西~今天可是全日本最大型的札幌啤酒节,我们不醉不归!”   五条悟晃了晃手指出,“在这喝酒,硝子你会被送到警察局的。”   “才怪!谁会看得出我没到喝酒的法定年龄?今天的我肯定能喝到一大片人。”   “嘿还没开始就耍起酒疯了,诶,男人婆。”   “哈?”家入硝子突然暴起,一拳直接砸向五条悟的脑袋,[无限]的屏障挡住了她的攻击。   “快解除术式,不然有你好看的。”   五条悟拉下墨镜,六眼轻佻地看著身穿红色蝴蝶浴衣的家入硝子,“不要,解除术式之后才会有我好看的吧。”   “你这家伙!”家入硝子被气得不轻,跺脚的同时,红色蝴蝶迭迭舞动,黑色的腰带也晃动著。   瞧著急眼的家入硝子,五条悟朝著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挽住时雨浅的手臂,跑得飞快,“噢,待会见硝子、杰,我和浅去周围逛逛,待会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   “杰,你先陪硝子受受苦,我们撤了。”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跟我会受苦啊?混蛋五条。”   火红的太阳渐渐消失在了天空,光芒渐渐散去,黑暗化为无边的帷幕充斥世间,夜晚来临,明亮的路灯和成面的提灯照亮了大通公园。   时雨浅和五条悟几乎尝遍了路边的每一个摊位。   “北海道的烤玉米,还有热腾腾的奶油土豆都还挺不错的。”   两人吃著小吃,一路上做著点评,手中不多时就多了一大堆装好的吃食,时雨浅吃著用果酱淋洒的刨冰,静静地看著拿著捞网在玩捞金鱼游戏的五条悟。   “又中了。”   “好厉害。”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他们注意著这个从未失手的白发青年,不自觉地发出自己的感慨。   五条悟也在一声有一声夸赞声种迷失了自己。   “再来一次。”   摊位老板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要遭,今天要被著混小子弄得血本无归来了,我的布娃娃啊,可恶!”   有些无聊的时雨浅在另外一个摊位上看了起来,这是一个面具摊位,他观看著摊位上各类的面具,颇有兴致地买了一个红色狐狸面具和一个白色长角的恶鬼面具。   当戴上狐狸面具的回头时,满彩的提灯光影下,一男一女从他身旁掠过,女人回眸时,时雨浅认出了她—九条源衣。   时雨浅先是愣了一下,“九条源衣?她怎么在这?”   可又当时雨浅看向九条源衣身旁的男人时,她们似乎在有说有笑的聊著天。   时雨浅静静地摘下面具,眼神不自觉地朝著前方两人的身影,俊男靓女,看上去很是搭配。   ‘挺好。’   他心中迸出这样两个字,似乎是在自己嘲著自己,虽然仅有一眼,但时雨浅还是凭藉超凡的记忆力审视著那人,绝对不会认错的。   夏日,烟火祭,一对男女,除了在热恋中的男女,谁还会这时候出现在这?   ‘男朋友?’   时雨浅不知怎的内心异常平静,‘难怪会在两次拒绝自己的邀约呢。’   ‘刚刚的男生似乎还挺帅?’   ‘切,很早之前就说了嘛,不要喜欢温柔的女孩,因为温柔的女孩对所人多很温柔.’   ‘不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温柔。’   两个小人在时雨浅脑袋里打架,‘可,九条源衣并不温柔啊,她很凶的。’   ‘那有怎么样,你喜欢她,可她不喜欢你啊?瞧瞧,就在你连“喜欢”两字都没说出口时,别人已将都快牵上她的手了,看看她们肩并肩有手有笑在一起的样子,很开兴啊。’   ‘别犯傻了,爱情什么的只会影响你拔刀的速度。’   ‘赶紧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开发更强的咒术,变得强大吧!’   激荡高昂的声音回荡著时雨浅脑海中,另外一个小人突兀的插了两句:‘即使你这么说,可我还是很伤心啊。’   ‘我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瞬间,原本平静的内心突然就碎裂了,就像是冰晶世界里凸起的白色裂痕,换而来到是无尽的惆怅与悲伤。   时雨浅垂了头,死鱼眼更像一只死鱼了。   目光注视著地面,时雨浅注意到了一个穿著翠绿水仙浴衣、端著章鱼小丸子的小女孩,她吃得肉嘟嘟的,并且正再用一双漆黑的眼眸看著自己。   她问了一句:“你在伤心?”   “为什么?难道你刚刚看见喜欢的女孩了?因为她和别的男人站在一起所以你伤心了?”   时雨浅看著远没自己腿高的小女孩,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句,“嗯。”   小女孩吞下了口中的丸子,嫌弃地说了一句:“真废。”   “连什么都不知道,仅凭猜想就在这伤心,男人果然都是废物。”   听著小女孩的话,时雨浅眉头浮起一团黑线,‘你谁啊?脾气这么大,怎么还骂人呢?’   小女孩将竹签插在一个新的章鱼丸子上,大声的说道:“如果是我,会在第一时间相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愿不愿意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吵架、厌烦了也要与她度过余生。”   “想清楚之后,我就会直接冲上去问那个女生,旁边那个男人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如果不是,立刻表达自己对她的喜欢,如果是,我就问她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   “如果没有,转身离开,可如果有,那就是有机会。”   小女孩的眼神中依旧有点嫌弃,“我知道那很丢脸。”   “可爱情嘛,总得在万军从中杀出一条血路。”   “这总比一开始就倒下要强的多。”   看著还呆愣在原地的时雨浅,小女孩眨动著眼睛,用著近乎蛊惑的语气说道:“怎么,连试试都不敢吗?”   “难怪你这家伙会在这偷偷伤心,真是怂。”   “男人,强势一点嘛,不要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 第86章 花火祭 再遇(三)   时雨浅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著面前对自己说教的小女孩,他本想找些借口回怼她,可不知怎的时雨浅从内心发觉小女孩说的很对。   “可她们好像在一起很开心的样子?我这样突然走上去打扰不好吧?”时雨浅低声呢喃道。   “很开心?”小女孩向前望去,她疑问地说道:“不是一直只有那位男生在尬尴的说笑吗?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态度从始至终都超级冷的诶。”   “话都没说过一句。”   “哦,我懂了。”小女孩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她摸著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带入懦弱、胆小者的主观视角了吗?”   “哟西~”   小女孩将手中的章鱼小丸子递给了时雨浅,然后将时雨浅穿的黑底金鱼浴衣有褶皱的地方舒展平,“对待情敌可不能心慈手软,手中刀剑便是穿衣打扮。”   待她觉得差不多时,小女孩又将章鱼小丸子和时雨浅手中大小包的吃食拿到自己手中,“安啦,我不会吃你的东西的。”   “喂,戴上你的恶鬼面具,露出你燃著金色火焰的眼眸。”   时雨浅听著小女孩的指挥,行动起来了,白色长角的恶鬼面具狰狞凶恶,璀璨的黄金瞳为他沾染了一丝邪魅,霸道与诡异一下就涌了出来。   “很好,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你了,你是一只凶残暴虐的大妖怪,谁也不会认出你了,去吧,向你的情敌宣战,从头到尾碾压他!”   “你们之间必有一场刀与剑的碰撞,唯有胜者才能赢得一切,去吧,大妖怪。”   小女孩说的慷慨激昂,宛若卫临战场前为自己士兵高呼“必胜”的女将军。   时雨浅就这样看著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家伙.有点想不起来了。’   “还是少了什么东西,”小女孩在身上翻找了起来,不久时她便递过来一株黑色的玫瑰花。   “刚才原本姐姐叫我扔掉来著但我觉得那名大叔说的稀里糊涂的,感觉会有用所以就留了下来。”   “姐姐?”   “没错哦,我叫九条朋美,是九条源衣的妹妹,之前我们就在京都的医院见过面。”   时雨浅接过九条朋美递过玫瑰花,内心只觉得有些尴尬,‘她是九条源衣的妹妹?’   ‘那我.全都知道了?’   九条朋美指著前方在彩色提灯光影下逐渐模糊的背影,“还不追上去吗?他们要走远了哦。”   手中的黑色玫瑰花依旧富有生机,时雨浅向前跑去,他忽然注意到了停在原地的九条朋美,周围过客不断,人潮汹涌。   “一个小女孩呆在这还是不安全。”   冰蓝色的结晶世界从时雨浅身后张开,嘈杂的说话声被按下了消音键,面具摊前的老板维持著递出狐狸面具的动作,拍手叫喊的游客停在原地.   时雨浅抱著九条朋美从人群中穿过。   穿著白色淡云浴衣的五条悟察觉到周围消失的夸赞声,抬头看向了抱著小女孩朝自己走来的时雨浅,他挠头问道:“浅,怎么了?”   时雨浅也看见了在冰晶世界里呈现不同颜色的五条悟,苍蓝色与暗红色的能量不断碰撞创造的一个区别于世界的崭新空间,它包裹在[无下限]停滞之力的内部。   天蓝色的寒气越过[无下限]的停滞之力不断与双色屏障碰撞,咒力与术式无形的弥散开来。   “这是?新咒术?”   五条悟回应著,“嗯。特意针对你的寒气开发出来,怎么样?还不错吧?真是的,这个咒术可是超级难的,维持的时间都有限制。”   “当有攻击越过[无下限]停滞之力形成的屏障,这道防御才会“自动”启动,这可是我的压箱底绝招之一。”   六眼的光芒闪耀不断,“怎么,浅,有时间要不要碰一碰。”   “试试你说的[终焉]寒气?”   时雨浅凝视著五条悟身前的屏障,'诶,本就是个乌龟壳,结果又在乌龟壳里套了钛合金盔甲,越来越难打了。'   他叹了一口气,“下一次,今天我还有事情,帮我照看一下这个小女孩,不要让她离开你,我先走了。”   时雨浅将小女孩交给五条悟,随手撤下“冰碍临界”,身影消散在如潮流的人群中。   被按下暂停键的世界重新开始运转起来。   九条朋美继续拿著竹签挑起一颗章鱼丸子放进自己的嘴中,当她看向四周时,突然愣了一下,‘刚刚自己明明在前面几个的摊位前,怎么到这来了?’   ‘还有,刚才那家伙去哪了?跑得这么快?’   ‘我得跟上去瞧瞧。’   正当九条朋美迈开小短腿准备向前追去时,五条悟伸手拽住了她,“小家伙,别乱跑,小心被坏人拐跑了。”   “谁敢拽著本小姐?”九条朋美鼓著嘴巴生气喊骂时,她回头看见了墨镜下苍蓝色的眼睛。   “六六眼,你是五条家当代六眼,五条悟?”   “吼?你认识我?”五条悟低下身子用六眼打量著九条朋美,“哦,你这小家伙也是咒术师?你是哪家的?等等你的术式好像很有意思嘛?”   九条朋美伸出小手遮挡著五条悟的六眼,“完蛋,完蛋,家老们说了不能出现六眼面前的。”   “已经被看光光了哦,挡住也没有用了。”五条悟站起身子揶揄地说道。   “术式很有趣。”   九条朋美暗骂了一声,“可恶。”   随即,她大大方方的放下了小手,开口向五条悟询问道:“你有没有看见戴著白色恶鬼面具,眼睛里有金色火焰的男人,我在找他诶。”   “明明才过去一小会就不见了。”   五条悟摸著下巴沉思了一下,“金色火焰?你说的是浅吧?他刚刚把你交给我,说让我找照顾你一下,然后就走了。”   “哈?”   “那个家伙.明明自己还给他出主意当军师来著,他竟然把自己交给六眼,不可原谅!”九条朋美脸气得鼓涨起来。   “出主意?”五条悟笑著问道:“你知道浅去干嘛了?”   “略~不告诉你。”九条朋美做著鬼脸,然后准备离开。   “你去哪?”   “关你什么事情?”   “我还要在这捞金鱼,浅说了让你不要离开我周围,所以你不能走,当然,如果你告诉我,浅去做什么的话,我就和你一起去,不然你就得一直呆在这。”   “别哭了,要不然我们比赛捞金鱼,你赢了我,我就让你离开,你输了的话,100日元一把,怎么样?”   “.好.不准耍赖。”   “嗯。”   烟火祭前夕的小吃摊前,灯光如繁星闪烁,霓虹灯在黑夜中绽放出如彩虹般的色彩,照亮了整条街道。   人潮涌动,各种香气弥漫在空气中,炸鸡在滚油中炸得金黄酥脆,烧烤串上的火苗闪烁不定,人间烟火的余晖中,九条源衣和近卫家长子近卫祐走在长街上。   “九条小姐?有什么想吃的吗?”   近卫祐小声询问著身旁神色淡漠的女子,心中满是无奈与哀叹。   ‘明明自己很会与人交谈与聊天,可这家伙完全无视了自己,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理会,两人就这样一直走著。’   ‘真累,要不是父亲给自己下了死命令,一定要俘获身旁女人的芳心,自己早就拂袖而去了,真是的,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他在心底疯狂地吐槽著九条源衣。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两人继续向前走过了几个摊位,九条源衣忽然回头看去。   近卫祐也注意到九条源衣的异常,他巡视著后方,‘跟著自己的“小尾巴”不见了。’   “九条小姐是在担心自己的妹妹吗?也是,在这么多人和美食中,一个小孩子走散是难免的事情。”   言外之意,我早就说过不要让你妹妹跟著我们,这下好了,不见了吧。   “近卫家的人就在附近,九条小姐只要吩咐一声,很快就能找到你妹妹的。”   “不用了。”   “没关系的,这只是一件小事。”近卫佑谦虚地说道,“而且,我们很快就会成为一家人,你的妹妹理论上会是我的”   “我说了,不用了。”九条源衣出声打断了近卫佑,她的声音很冷,“自作多情的男人会很讨人厌的。”   近卫佑尴尬地站在原地,“既然这样,我就不操心了。”   “那我们继续向前吧,今天大通公园的烟火祭会很漂亮,我们可以找个很好的位置去观赏绽放于天空之上的绚烂。”   “你这话应该说给自己喜欢的女孩,而不是我。”   “这”   九条源衣没给近卫佑解释的机会,继续说著:“我父亲与近卫家说了什么,我并不清楚,但为了不使两家结仇,也是为了你们近卫家的面子,我还是答应与你见面了。”   “也算是借这个机会,和你说清楚,我不喜欢比我弱的男人,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到这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近卫先生。”   “再见。”九条源衣转身向人潮中走去,身影没落于人潮中。   ‘还真是任性。’近卫佑哀叹了一声,‘两个家族的大事,就这样全凭自己的心意决定。’   ‘可毕竟她是特级咒术师.’   ‘既然自己努力了还是做不到,那这事就算了吧。’   他没有追逐那道消失的身影,而是朝著旁边的烤肉摊上走去,买了几串烤肉。   九条源衣与时雨浅再遇是在与近卫佑分别后不久,站在人堆里戴著白色恶鬼面具的时雨浅一眼就看见冷著脸的九条源衣。   嗯,时雨浅还好巧不巧听见了近卫佑和九条源衣全部的话。   于是,他就拦下了她。   璀璨的黄金瞳又一次对上了那双冷艳的狐狸眼。   这一次,九条源衣认出了时雨浅,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时雨浅却率先开口了。   “九条小姐,好巧啊,又见面了,不对,不应说好巧啊。我是刚刚看见你和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所以就找了过来。”   “那位是你的男朋友?”   九条源衣沉默著,没有回答时雨浅的问道。   面具之下的时雨浅好像换了一个人,或者说,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   “不是?嗯,你们两个应该不是,毕竟如果是的话,也不可能在这分别了。”   “啰嗦了一大堆,你想说什么?”九条源衣问道。   “哦,对了,你讨厌啰嗦的人了。那我就直说了?”   时雨浅身影闪烁,只带起一阵霜与雪,他出现在九条源衣身旁,低头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道:“我好像很嫉妒他,怎么办?”   九条源衣眉头皱起,“什么?”   “我喜欢上你了。”   面具下的时雨浅露出一抹邪笑,“怎么,这次又要装没听清楚?需要我在这里大喊了一声,让周围所谓人都听见吗?”   “你疯了?”   时雨浅踌躇了一下,“疯了?是有一点。”   炽热又带著丝丝湿润的呼吸萦绕在九条源衣耳畔,“我很怕错过你啊。”   晚间的带著凉意夏风悄然吹过,热闹、熙攘的世界突然安静得好像只有两颗心脏砰砰跳动声音。   “不过,我记得你刚刚好像说不喜欢比你弱的男人,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只有打赢你,就有机会?那么,要不要做个赌约,只要我能打赢你,你就做我女朋友。”   “怎么样,特级咒术师?”时雨浅的声音很轻,也很低沉。   这是恶魔与狐狸的战斗,看看是谁会先掉入陷阱。   九条源衣正欲开口,时雨浅却又抢先出声,“可这样有点不太公平,要不然把选择权交给你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拒绝,我会马上转身离开,从此不再纠缠和打扰你。”   “但如果你有一点点喜欢我.那就接受”   时雨浅拉开了与九条源衣的距离,他竖起了三根手指,“我只会数三秒,如果三秒钟之后没有回答,我也会离开。”   “做出选择吧,九条源衣。”   男人数数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三”   “二”   明明是极端的三秒钟,却在九条源衣脑海钟变得极其漫长,当时雨浅声音落下而又响起,声音渐渐变小时,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会失去一件很宝贵的东西。   所以,当“一”响起的时候,九条源衣开口了。   “我不知道会不会是你要的答案。”   “但,我记得你好像还欠我两个要求”   九条源衣的声音一如既然的清冷,只是其中掺杂著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时雨浅,陪我看一场烟火祭吧。”   她的回答在时雨浅的脑海中炸了起来,‘果然,还是喜欢的吧’   夏日的七月,本来就是个美好、浪漫的时间,可因为身边有某人的存在,成为了回忆梦中最深存在之一。   这一晚,时雨浅带著九条源衣逛了夏日祭的很多摊位,两人买了一些小吃,时雨浅发现九条源衣很喜欢吃棉花糖,像个小女孩一样。   但,她本来也就是一个小女孩。   戴著红色狐狸面具的九条源衣和时雨浅走在平整的柏油路上,蝉鸣与风声齐舞,人影渐渐淡落下来。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逛去了哪里,只知道是在路上,是在爬坡,周围两边都种的大树,叶子晃动沙沙声不断。   “动风了。”   “嗯。”   “我是说,心动了。”   “.油嘴滑舌。”   时雨浅笑了笑,“只是对你而已。”   两人的身影靠的很近,时雨浅又闻见了那天晚上自己闻了很久的香味,依旧是很好闻,淡淡的,而且这次它逃不掉了。   忽的,远方第一束烟花在夜空中怒放开来,紫色的烟火将夜幕染成了画卷。   接著,一轮轮的绚丽烟火从地面和远处的水面升腾而起,烟火在高空中盘旋舞动,金色的火花在黑暗中闪烁,形成星座般的图案。   绚丽的蓝色和红色烟火交织成美丽的花朵,如同神奇的绽放舞蹈。   两人伫立在街边,光影乍动,时雨浅扭头看向瞭望著天空的九条源衣,直勾勾的视线很是犀利,九条源衣也回头看向了时雨浅。   她问道:“不看烟火吗?”   “今天的月亮很美。”   “嗯。”   “你脸红了,九条小姐。”   九条源衣撇过脸去,“只是因为你一直在讲这种话。”   “可这些话本来就是应该对你说的啊。”   面具下的时雨浅笑得很灿烂。   夏风变冷了一些,空气中凭空飘下白色的雪花,八棱雪花如精灵一般跳动,时雨浅摘下了脸上的恶鬼面具,他发动了自己的术式。   当九条源衣回过神来时,瑰丽的火焰苗盛开在雾状的寒气里。   时雨浅亲在九条源衣的脸上。   “你干嘛?”   “你说过的,打赢了你,就是你的男朋友,现在在打架啊,不过看样子,好像是我赢了。”   “你耍赖,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时雨浅摘下了她脸上的狐狸面具,再次亲了上去,只是这次,是嘴对嘴的。   模糊的动作中,九条源衣好像理解时雨浅再说什么了,“那你下次在准备好.”   “呜呜.今天,你逃不掉了,呃,以后你也逃不掉了,因为我会紧紧地抓住你的”   渐渐的九条源衣没有再躲避了,时雨浅握上了她的手,软软的,有点冰冷,时雨浅要将她捂热。 第87章 逢魔(一)   札幌市的夏日烟火祭一直持续到了晚间的九点半,等到九条源衣和时雨浅再次来到大通公园中心区处的时候,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正喝的起兴。   他们站在密集、熙攘的人群里,高举著酒杯,演绎著那不败而豪迈的酒豪,欢愉声和呼喊声响彻整个霓虹灯光璀璨的世界。   密密麻麻的人堆外,五条悟手上拿著刨冰和棉花糖劝慰著因连输十几把捞金鱼比赛而坐在草地上嚎嚎大哭的九条朋美,场面一度好笑不已。   时雨浅和九条源衣站在花坛边瞻望著潮涌的人群与耸立的札幌电视塔,晚间的夏风吹走了白日的燥热,只让人觉得凉爽、舒适。   音箱里披头士的摇滚乐自由而震动,小麦酿制的啤酒金黄荡漾,时雨浅转头看向身旁的九条源衣,心中不由浮现出一抹异样的情绪。   '能遇见你们可真好啊。'   '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的吧.'   北海道之行结束在了7月26日,经历了四天假期后的时雨浅几人接受到了来自高专的信息,他们返回到都立高专,开始了新一轮的学习、祓除诅咒任务。   也就是从这天之后,时间仿佛是被某只神秘的大手按下了快捷键,从夏末,秋风,冬雪,继而春风又吹回大地,万物初生。   一直到2007年8月。   距离那晚的烟火祭已经过了一年了,相对漫长的时间里,都立高专中发生了许多事情,虽然大都数是生活上的琐碎小事,但总有那么一两件值得被记录。   比如:在2007年都立高专一月的新学期里,总监部和咒术联盟便通过了有关五条悟、时雨浅和夏油杰三人的特级咒术师评定。   这代表著,五条悟、时雨浅和夏油杰正式成为了咒术界的最高战力,从实力与名誉上皆是如此。   也就是从此刻开始,现代咒术高专有了足足五名“特级咒术师”,诅咒与咒术师一方的天平开始彻底倒向咒了术师,咒术界迎来了百年来未曾出现过的“盛状”!   虽然未曾考虑过以往的后辈,但最强几人正处少年时,所展现出的未来之宏图堪比千年前的平安盛世。   然而所有事情总不会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身处暗处代表诅咒一方的“最强”势力仍在幕后注视著咒术师们,锋利的爪牙随时准备对咒术师发动最致命的一击。   不仅如此,看上去处于极盛的咒术界也并想像中的光鲜亮丽,它们的背后暗流涌动!   年,10月22日,咒术高专将出现在栃木县那须町的诅咒[化身玉藻前]评定为特级假想咒灵,将其位列为已出现特级咒灵的第十五位。   由于当时情况紧急、极度危险,且考虑到特级咒灵的“恐怖”破坏能力,咒术高专派遣了距离据此地最近的一级咒术师夏油杰前往,并对其下达了尽最大可能阻止诅咒事件蔓延的命令。   当支持的咒术师陆续赶到时,得到消息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特级假想咒灵[化身玉藻前]被一级咒术师夏油杰.单独吸收。”   本次消息的重点是,特级咒灵被“吸收”,而并非祓除!   次日,无人知晓的秘密之处,光与影交织之下,总监部的掌权者、御三家的家老,高专校长级别以上的.一群老橘子针对特级咒灵出现突发事件的应对不足、“咒灵操术”拥有者夏油杰讨论展开了一系列讨论。   “真的假的?吸收了特级假想咒灵[化身玉藻前]?那么现在他的战力相当于两名特级咒灵,与五条家的六眼比起来谁会更强?”   “按照场面表面来看,现在五条家的六眼可是处于极度不利的状况啊,同期的一级咒术师时雨浅在“蛇骸之日”中也有过祓除特级咒灵[八岐大蛇]的经历,这次是夏油杰”   “当代五条家的六眼可还没这般光鲜的.战斗经历。”   一道沉稳的男声忽地从屏风后悠然传出:“你们是在小看我五条家百年难得一见、同时继承六眼和[无下限]术式的未来家主吗?”   “呵,我们怎么可能敢呢?”年迈老人的声音如老巫女一般阴森森的,其中散发著潮湿、腐朽的气息。   “这一代的六眼会是千百年来中的“最强”,远超历代所有五条家先辈,即使是在看不清的未来,也很难保证有人能追上他的步伐绝对的“至强者”。”   男人的语气平稳带中著的极度自信,就像是在描述一件普通而不能再普通的事情。   他向所有人陈述著事实:“不论同期的术师夏油杰、时雨浅对战“咒灵”有著何种夸张的战绩,五条悟一定会是这个时代的“至强”!”   “不会输给所有人的“最强”!”   不免让人浮想联翩的发言,让屏风后琐碎的讨论声自他话音落下就从未停止。   人群中颇有威望的老者阻止了众人的继续讨论,他将主题重新引入今天的正题:“好了,我们讨论的是特级咒灵的突发事件和“咒灵操术”,并不是六眼,不需要扯开主题”   “.还需要讨论什么?当然是遏制他的成长.未知的恐怖潜力,恐怕会在某天成为真正的“咒灵之王”,一旦他失控,他手下众多的咒灵,会整个咒术界都会遭到恐怖打击的!”   “他会成为代表“咒灵”的另一个称呼。”   反复吵闹、矛盾重重的高层会议结束在了黄昏时,最终他们集体默认并通过了以下内容,绝密文件:   1.考虑到日益逐渐增强的诅咒,同时为了应对特级假想咒灵[化身玉藻前]之类的特级突发事件,经总监部和咒术高层展开会议的一致决定,扩充夏油杰、时雨浅和五条悟三人为特级咒术师。   特级咒术师”作为咒术高专最高战力,能够大幅度、有效的减少咒术师和普通人员的伤亡,其战略意义之重、行动意义之举,皆应有所规从。   “在诅咒事件远超咒术人员的情况下,不到非必要时刻,不允许特级之间联袂出行任务,理应等待高专委托,以应对各类突发事件。”   其目的很明显,在特级假想咒灵[化身玉藻前]被吸收事件后,夏油杰的存在已经让一些“古板”“迂腐”的老前辈感到恐慌了。   那是不同于对五条悟、时雨浅绝对强大实力的害怕.而是对于未知事物出现的“绝对恐惧”!   “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他再成长下去了。”   “尽最大可能的给夏油杰安排一些琐碎、无休止的弱小诅咒事件,让他奔波、疲惫,不要让他轻松下来。”   “至于其他的、危险的、大型的诅咒事件就让另外两个去忙吧.毕竟,现在的他们可是特级。”   光与影之下的散去的人群,响起的皆是些这般蛇鼠之言。   他们喜欢天才,可以容忍妖孽,但对于妖孽之上的怪物五条悟已经是他们底线,至于出生在普通人家展露出比六眼还恐怖潜力的夏油杰,那已经是可以抛弃的棋子了。   夏日迷漫的黑夜里,时间已经很晚了,夏油杰走在街头,抬头仰望周围,璀璨的灯光花红酒绿,双向笔直的公路上时不时开过一辆闪耀著灯光的轿车。   一路上有著很大的吵杂声,醉酒喊骂的不归客,鸣笛的轿车,从歌厅传出来的劲爆歌声.   夏油杰很快的又低下头,回到自己的世界,耳畔边只剩下了自己的脚步声。   蒙胧的世界里,他细碎的呢喃著:“虽然我不喜欢抱怨,也知道抱怨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但,这真是一个苦夏啊!”   “今年的夏天忙死了,估计也有受到之前一年频发的灾害影响,咒灵像蛆虫一样源源不断钻出涌出来,无穷无尽,比去年的大家伙们还要难缠的多。”   “当然如果只是祓除、吸收、反复重复的过程还好。”   “无人知晓的,咒灵的味道,仿佛是将擦试过吐泻物抹布囫囵吞下。”   “要是有什么办法一次性将咒灵全部祓除就好了,不必忍受这种生活,咒术师也.”   夏油杰低头叹息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接连忙碌了大半个月的日夜,即使有著反转术式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但果然精神与心灵上已经到极限了。”   “最后一个了,完成之后可以回高专了。”   他继续向前走了几十米,来到一处堆著垃圾桶的狭窄小巷,与外界有著霓虹灯彩带光芒不同,狭小的巷子里,尽是黑暗。   “就在这里了。”   夏油杰走进巷子尽头,一头有著六臂、身体枯瘦的诅咒正在啃食著一具死尸,轻微的动作引起了诅咒的注意力。   腥红的三只眼眸回头看向了夏油杰,诅咒诡异的扭动身躯,以及其别扭的动作跳到了墙壁上,而后一跃向下,尖锐的两只獠牙咬向了夏油杰。   面对凌厉骇人的攻击,夏油杰瞥了瞥眼睛,“二级。”   术式“咒灵操术”发动,还悬浮在空中诅咒身体悄然发生改变,团团漆黑的流水物汇聚在夏油杰手上,咒灵变成了黑色圆珠出现在他手中。   稍稍犹豫了一会,夏油杰吞下黑色圆珠,喉咙松动   “恶心。”   他上前查看著受害人的情况,“已经死了很久了,还有一股很重的酒味,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醉汉。”   夏油杰拿出手机拨通了辅助监督的电话,等待后,他返回了咒术高专,在宿舍门口,夏油杰尝试查看住在自己隔壁的两个家伙回来了没。   但很可惜,时雨浅和五条悟还在执行任务,所以他并没有寻找到人。   “已经很久没见了,两个月、三个月?具体时间有些记不清楚了。”   夏油杰打开自己的房门,连衣服裤子都没有换,他就这样趴在了床上,静静地休息了起来,“实在是太累了。”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   “浅和悟,应该和我一样还在忙吧?毕竟,都是特级咒术师。”   一夜无话。   夏油杰是在第二天下午醒来的,洗完澡的他搭著拖鞋,穿著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坐在活动室的长椅上休息著。   斜射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活动室外有一颗苍翠的古树,蝉鸣声、虫声络绎不绝,相互交织。   阳光落在披散的头发上,暖洋洋的感觉与夏日的生机,让夏油杰心里不由舒适了不少,咒灵压抑在心底的阴影褪去了不少。   “啊!夏油学长!”   活力四射的声音让夏油杰抬头望去,穿著高专校服、腼腆著笑容的蘑菇头男孩出现他眼前。   “灰原.”   灰原雄热情地打著招呼:“夏油学长,您辛苦了!”   两人并排坐在长椅上聊了起来,“要喝点什么吗?”   “咦?可以吗?我要可乐!”   “呵呵.”   夏油杰从活动室的零售机里买了两罐可乐,冰冷的爽感让人有些沉迷,夏日留在身上燥热渐渐散去。   放下手中的可乐,灰原雄欢快地说著自己未来几天的计划:“我明天的任务要到挺远的地方去呢。”   “夏油学长要给你带什么伴手礼呢?你是喜欢吃咸的还是甜的呢?”   “悟和浅大概也会吃的,就要甜的吧。”   “明白。”   看著身旁热情充满干劲的灰原雄,夏油杰突兀地问了一句:“.灰原,咒术师还干的下去吗?不会觉得很累吗?”   灰原雄听到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摸著下巴低声说道:“这个嘛”   “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凡事不习惯想得太深,但我觉得能竭尽全力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那种感觉超级棒的!”   “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吗?”夏油杰喃喃地重复道,“是这样嘛。”   门口传来一个豪迈的女声,“你说的很对。”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高个子面容身材姣好的女人,她穿著无袖的黑色背心,牛仔裤,棕黄色的头发,从穿搭看的出来很是潮流。   女人看著夏油杰,再次说道:“你就是夏油同学?”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面对女人的提问,夏油杰冷眼反问道:“你是哪位?”   灰原雄抢声回答道:“我喜欢胃口好的女孩!”   “嗯?”   夏油杰看向身旁的灰原雄,“灰原?!”   “没关系的,她不是坏人。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自信。”   “你现在可是坐在我身边,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嗯,是的!”   女人在一旁大笑道:“你们说话很有意思嘛。”   灰原雄抬头看了看活动室上挂的时钟,他起身摸著头告别道:“夏油学长,我先告辞了,七海海还在等我~”   “你的后辈?挺老实可爱的。”女人潇洒的坐在了原先灰原雄做的位置,点评著说道。   “我觉得作为一名术师,他应该学会用怀疑的眼光看人。”   女人忽的又再度提起之前的问题,“夏油同学,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问别人问题之前,首先得介绍自己才行。”   女人挑眉看了看夏油杰,然后介绍起了自己,“与你同级的特级术师,九十九由基。”   夏油杰很久之前就听过这个名字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本人,他淡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位传说中只知道去海外度假闲散无赖的术师。”   “哈?什么闲散无聊?我只是有点讨厌高专.”   “闹别扭了?”   九十九由基解释道:“开玩笑的,但我确实跟高专的方针不和。”   “嗯?”   “这里的人都信奉对症疗法,我想实施的是原因疗法。”   “原因.疗法?”   “不是猎杀咒灵,而是要创造一个没有咒灵出现的世界!”   夏油杰猛地睁大了眼,回头看向九十九由基,“没有咒灵的世界?!”   “高专老师没有说过吗?那我就稍微补充一下吧?咒灵可以看作是人类自身泄露出的咒力积累沉淀形成的东西。”   “也就是说,咒灵的产生必要因素是人类,那么要创造一个没有咒灵出现的世界方法一共有两个,1.让全人类咒力消失,2.让人类学会控制咒力。”   “我认为1这种构想是挺不错的,而且也有具体的成功实例。”   “实例?”夏油杰轻声问道。   九十九由基沉声说道:“那个人你也见过,禅院甚尔。”   “因天与咒缚的作用,咒力与一般人无异的例子我见过许多,但能做到咒力完全为零,放眼全世界只有他一人。”   “我曾想对他研究一番,结果却被他甩开了。”   “真遗憾。”   九十九由基低头继续说道:“因为向他那样的存在太过于稀少,所以我认为2的研究。”   她笑著对夏油杰开口,“你知道吗?术师是不会生成咒灵的,当然了,这不包括死后尸变变成诅咒的情况。”   “咒力会在术师体内进行流转,很少会出现咒力泄露的情况。”   “这也就说明,如果全人类都变成术师,咒灵也就不会出现。”   夏油杰思考著九十九由基提出的原因疗法,说出了一个他自己觉得都有点疯狂的问题,“照你所说,把所有非术师统统杀掉,结果也是一样的?”   “嗯,可行的,夏油同学。”九十九由基“认真”的回答道夏油杰的“玩笑”话,“那是最简单的方法。”   “比让所有非术师成为术师容易的多。”   她摊开双手笑道:“可你不会这么疯狂吧?”   “也是。”夏油杰哀叹了一声,‘为什么会产生这样极端的想法。’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有累的有点迷糊了。”   一段繁琐的聊天后,夏油杰目送著九十九由基上了摩头车,带著头盔,骑著车子的女人格外飒爽,“拜拜!说实话我还想和其他几名特级打声招呼的,只不过很不巧。”   “希望你代为转告,今后同为特级的日子里能够好好相处。”   “我知道了。”   夏油杰双手插兜,目送的九十九由基的离去。   ‘杀光全体非术师吗?还真是疯狂。’   ‘不过,我应该不会去做吧?虽然.很想像她说的一样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   ‘那样的世界应该会挺不错的吧。’   先看后改。   前段实训周太忙了,从早上到晚上,这几天才继续,从今天开始回复更新了。   后面课比较少,我会看情况加更的。   抱歉,各位。   之前虽然在评论里发了这个消息,但是好像很多人没看见,还是说声抱歉or2。 第88章 逢魔(二)   “仙人三日问道,佛陀一夜逢魔。”   “你的真心决定了你接下来的路,无论是问道还是求魔,重要的是,一旦踏上了自己选择的道路,坚持在路上的你,哪怕明知是错,也请不要回头”   “桀!”   “这是我的大义。”   年8月22日,本该外出出任务的特级咒术师夏油杰因某件事情耽搁留在了咒术高专,任务转而由一级咒术师冥冥执行。   咒术高专,殓房,用于短暂停放在诅咒事件中死亡的术师、辅助监督的房间。   “那本应是一次毫无难度的二级咒灵讨伐任务!可恶!”   “产土地神信仰.那原来是个土地神是一级案件!”七海建人背靠在砌著白色瓷砖的墙壁上,无力地抱怨著。   白色的纱布遮盖了他的整张脸,所以从旁看不清他脸上是何神情,只是从那仰著头的姿势和淡漠凄惨的声音,就可以清楚其十分浓烈的悲伤情绪。   此次出行的土地神讨伐任务,由咒术高专二年级学生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两人共同执行,可任务委托结果却十分惨烈,回到咒术高专的是受伤狼狈的七海建人和一具半截身子的尸体。   咒术师灰原雄死于诅咒事件,且下半身身体完全被毁坏,只剩下孤零零有著头部的上半身。   夏油杰整理著灰原雄的遗体,良久,他憋出一句听上去不那么悲伤的话:“七海,现在伱还是休息要紧,接下来的任务就交给悟吧。”   七海建人沉默了一会,说出来一段意义不明的话:“以后凡事交给你们不就行了吗?”   “反正,你们不是最强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让夏油杰想不到话去回答,他回身瞧了一眼靠在墙边失神的人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抱歉。”   除了一句道歉,夏油杰已经找不出任何能回答的理由。   “为什么要抱歉?明明是我们自己不够强。”七海建用手扯开脸上的白色纱布,他站起身子留给了夏油杰一个背影,踉跄地走出了殓房。   “或许,我和灰原本就不应该成为咒术师的。”   “咒术师它就是.狗屎!”   殓房内,只剩下了夏油杰孤零零的身影,白色、明亮的灯光刺痛著灯下人的眼睛。   夏油杰坐到了之前七海建人坐过的位置上,注视著石台上的灰原雄,他内心五味杂陈。   怎么去形容此刻夏油杰的心情呢?   悲伤?当然会有,人都会因为一只流浪受伤、楚楚可怜的猫而表现出伤感与怜悯,更别提是一个“可爱”的蘑菇头后辈了。   每天会元气满满的对自己说一声,“夏油学长,您辛苦了!”   外出任务时也会因考虑自己的口味去带伴手礼,“是要甜的、还是咸的?”   更何况已经他们足足相处认识一年多了,从刚开始的一年级的新生欢迎会,到后来的一起上课,偶尔会带著他们去做祓除诅咒的任务.   伙伴、后辈的离世,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夏油杰一个人嘟嚷了几句,“这家伙,前几天才说过从来就没考虑过当咒术师会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现在却让自己彻底的歇息了下去,还真是狠心啊。”   “说累想休息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灰原.”   “喜欢吃大米饭的大胃王以后再也吃不到米饭了.”   “又有人离开了。”   自己为什么要说“又”呢?   夏油杰殓房待了十几分钟,走前熄灭了房间里明亮的灯光,在他之后,校医务室的人会来收拾灰原雄的遗体。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将任务转交给冥冥的夏油杰算是又有了一天的假期,不过此刻的他因为灰原雄离世的事情兴致寥寥,林荫下的小道闲逛了一会,最后返回了宿舍。   夏油杰从自己的房间内拿出几个大的纸壳箱子,来到了灰原雄房间的门口,他用小型咒灵打开了房门。   收拾高专牺牲术师的遗物本应是遗物整理师等专职人员应该做的事情,但咒术师的遗物里难免会有混杂的咒物,所以会事先由咒术师修整好,再由专职人员处理,统一寄给他的家人。   “很残忍的一件事情,所以选择处理这些术师、专职人员都是一些温柔而内心强大的人。”   这是夜蛾正道对夏油杰说的话,天野良间、秋原琳两人的遗物正是他第一次做遗物整理那样的事情,如今已是孰能生巧的第二次了。   高专的生活明明只有四年,可夏油杰已经遇到了两次了,“很不幸。”   “可以窥探死者身前秘密,真正看清楚其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夏油杰是这样评价这种事情的,“人们深究他人的秘密,却又为这份秘密而感到遗憾。”   木门缓缓向内退去,夏油杰打起精神向屋内望去,夏日的晚风透过打开的窗户吹起深蓝色的帘子,涟漪深蓝的波浪翻涌著,熟悉、模糊的记忆让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同样是一个阳光下午,他接到夜蛾正道的电话去整理天野良间和秋原琳的遗物。   “一行刻在桌子表面“要变强保护琳”的小字,却是天野良间努力践行了许久,拼上性命却都没能实现的遗憾。”   “那个被开玩笑永远打不赢后辈,一直输得狼狈的天野良间,从骨子来看是个很善良、倔强的真男人。”   “秋原琳房间的墙壁上贴著一只蓝色的漂亮“蝴蝶”,那是她生前用蓝色便利贴贴出来的,不能说话的她也有很多想说的话:   为了让改善弟弟妹妹的生活努力成为一名优秀的术师,因为母亲的重病一定不能放弃咒术师的身份.”   “不想让同伴保护自己而日夜挥刀历程与经过.”   “秋原琳同样是个自强、努力的好女孩。”   夏油杰擦干净眼旁流出的不知名液体,走进灰原雄的房间,棕褐色的竹制地板整洁乾净,住屋里还有人居住的生活气息。   他将纸壳箱子放在地上,收拾起了桌子旁堆积摆放的东西,篮球,滑板,吉他都是一些男孩子常玩的东西。   墙壁上有一张很大海报,是海贼王里的路飞,这张海报是夏油杰在灰原雄生日时送的,“有著一样好大的胃口”是他送这份礼物的原因。   慢慢撕下海报迭好放入纸箱子里,房间里虽然看上去整洁空荡,但细碎的东西很多,是一项不小的工程。   夏油杰是在最后收拾书桌的,书桌上大部分都是高专发的一些有关咒术书籍,以及一小堆信件,大都是家人的回信,其中还有一封未写完的信。   由于是夹杂在书本里的,无意间掉了出来就被夏油杰看见了,他端详著信纸上的内容。   信上的内容是像家人介绍自己最近生活的,讲述著自己在高专细枝末节的经历,有很厉害很值得信任的前辈,对了,在这一年里,他自己也终于成为了前辈,他要在伊地知洁高这个后辈的眼里成为可靠的前辈。   信里还有对妹妹灰原幸的劝诫,“咒术师是一个很危险的工作,幸还是要努力学习考上大学,不要整天总是胡思乱想。”   夏油杰回想著当初躲在墙角被时雨浅逮住“小吃货”,现在的她应该长大两岁了吧,矮小的个头不知道有没有高了一下,是不是还像初见时一样“好吃”。   可.她听见了自己哥哥去世的消息会怎么样呢?很难接受吧   “真是很抱歉了,没能照顾好你的哥哥。”   “最强,真的是有意义的东西吗?即使是最强了,也仍然守护不住身边的一切.”   夏油杰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厚重的无力感压得他难以行动,远方的红日火红似血,本来绚烂多彩的夕阳,却让人心生黄昏近的悲伤。   “可恶啊!明明都是一群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要会死在那种恶心、丑陋的咒灵手上?要是没有咒灵这种东西就好了。”   “没有诅咒,咒术师就不会惨死与牺牲,身边的伙伴也就不会离开。”   “怎么做?无穷尽像蛆虫一样爬出的咒灵,根本就祓除不完!”   夏油杰忽然想到了九十九由基提出“原因疗法”,“杀光全体非术师,是实现这一目标最快、最有效的方法。”   “要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崭新世界杀不可以!”   夏油杰魔怔似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此刻的他终于清醒了一点,“保护弱小,是强大之人的职责,自己不能去这样做.”   将收拾好物品的纸箱子封装好后,夏油杰离开灰原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寝室,这时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月牙高挂天边,星辉似水,长夜漫漫。   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夏油杰很难入睡.   8月23日早上,时雨浅结束了手中的任务,回到了咒术高专,这是自5月24日分别之后,时雨浅首次在都立高专见到夏油杰。   早间的金色阳光洒在高专宿舍的廊道上,苍翠古树映衬著斑驳的阴影,时雨浅跟夏油杰打著招呼,“杰,好久不见了。”   夏油杰低头走著,就像是忽视了时雨浅一般。   他径直地掠过时雨浅,头发披散著没有扎起,细碎呢喃的声音传到时雨浅耳畔,“不能那样做”   “要保持自己的本心。”   “强者的职责是保护弱者,要保护弱小.”   时雨浅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夏油杰才恍惚一般从梦中惊醒了起来。   “怎么了,杰,两三个月不见,好像消瘦了不少。”时雨浅从一旁瞥向夏油杰长发下埋藏的那张有些阴郁的脸,“诶,你这个夸张的黑眼圈,怎么了昨天晚上在高专还熬夜了?”   “玩游戏?”   夏油杰抬头看著面前熟悉的人,迟钝回应到:“噢,浅,是你啊。”   “这个迟缓的回答,你这个精神状态做任务不会有纰漏吗?打起精神来,杰,还行吗?”   “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夏油杰回答的像个没事人一样。   “我还有任务,要先走了,之后有时间再聊吧,浅。”   仅交流了两三句话,夏油杰便找借口低头离开了。   ‘他的状态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因为灰原的事情吗?这种状况真的不会出问题吗?’时雨浅盯著夏油杰的背影这般想著。   “抽空回来悼念的时间不多,接下来的几天里也还有任务。”   时雨浅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五条悟拨了过去。   很快,手机震动,五条悟那边接通。   “哈?你要请假休息两天,让我去帮你做两天委托,问我什么时间有空,浅,你是认真的吗?”   “回头给你补上,今天我回都立高专了,杰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下次任务我准备跟他一起去,观望一下他。”   “他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矛盾感。”   “杰?会有什么事?不会是凉面吃多了吧?行吧,行吧,我知道了,大约在九月初会有时间,到是候我通知你。”   “好。”   年9月1日,宫前县川崎市(旧南村)。   任务概要:派遣特级术师夏油杰查明村落内的人口失踪、异常死亡事件,祓除事件原因的咒灵。   夏油杰和时雨浅走在铺著碎小石子的黄泥地上,周边是成熟的水稻和乡间的屋舍,旧南村是一个位于山林旁的偏僻村落,交通情况非常落后。   “浅,都说了我一个人没有问题的,你还偏偏的跟我一起来。”夏油杰双手插兜对著时雨浅说道。   新吸收的黑色咒灵攀附在夏油杰肩膀上,不断从口中发出细微的电鸣声。   “而且,特级之间是不许联合出任务的,你这样做要是被高层发现,会受到处罚的。”   时雨浅淡声回答道:“有什么关系?反正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用过咒力,不会有咒力残秽,只要你不说,谁会发现?”   “那任务呢?”   “委托交给悟了。”   “哈?”夏油杰撇过头去,“那你还是给他增加了不少压力。”   一双死鱼眼同样看向了夏油杰,时雨浅摊了摊手,“悟的压力本来就很大嘛,再稍微加上一点也没关系吧?”   “哈哈哈”   时雨浅没心没肺地笑了几句,而后突然认真地问道夏油杰:“杰,我知道一直追问很不礼貌,但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   “你真的没什么事吗?”   夏油杰静静地看著时雨浅,思绪了良久,开口刚准备说些什么,可最终又是憋出一句:“.嗯,什么.都没有。”   “只是有些累而已再说了,我可是特级咒术师。”   “真的没事。”   “这样吗?那我相信你了。”   两人就这样走出了旧南村村落,一路来到山林间,途中,夏油杰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校服外套和手机遗放在村落,于是他匆匆返了回去。   “我在这等你。”   “好。”   看著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时雨浅低声说道:“杰,这可一点都不像你的性子啊,丢三落四的,还说自己没有心事,明明都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我们可认识了三年了还以为我不了解你的性子吗?真是的。”   “得想个办法才行,这样下去不行。”   远方的天空渐渐暗淡了下来,好似马上就要下雨了,风雨欲来。   几天没更新,还在找手感   这个点应该没人了吧。   嘶.恐怖如斯。 第89章 逢魔(三)   “这位大人,刚才你走的著急了些,我们还有一些东西没给你看,就是不知道大人会怎么处理她们。”   “善良的大人肯定会像处死恶鬼一样处死她们的!”   拿回校服外套和手机的夏油杰准备再次离开时,却被旧南村的两位村民拉到一处偏僻的房间,黑暗笼罩的世界里,只有墙壁灯盏上的烛火散发一抹幽光。   借著蒙胧迭影的光,夏油杰看清楚了眼前之物,这是一所用来关押野兽的坚固木制牢笼,而如今关押在里面的却是两个惶恐不已、畏缩抱在一起的小女孩。   她们穿著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尽是乌青与血痕,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血枷和新伤交织一起的,“遭受了非人般的虐待”是夏油杰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见夏油杰的话两位村民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么在做什么?”   “这两个人就是一连串事件的原因啊?”   夏油杰出声反驳著:“不对。造成事件的原因已经被我消灭了。”   村民还在狡辩著:“她们俩脑袋不正常,几次三番用不可思议的力量袭击村里人。”   另一位村民同样附和道:“没错,没错,我的孙子也曾险些被她们杀掉!她们是恶魔!”   牢笼的小女孩哭著反驳道:“那是因为他先—”   “闭嘴!怪物!”女孩还未说完的话便被暴怒的声音打断。   村民靠近了木制牢笼,他伸手指著里面的小女孩,脸上表情凶狠、狰狞,“伱们的爹妈跟你们一样!”   “早知道就该趁你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杀了你们!”   两名小女孩被他说的话吓到了,本就楚楚可怜的她们不由向牢笼的内部缩了进去,瘦小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们很害怕啊。”   夏油杰看著带自己到这来的两位村民,心底泛出“恶心”、“与盘星教教众一样”、“不值得保护”等一系列词汇。   可他脸上始终还保持著笑容:“所以,两位究竟带我来这是准备干嘛呢?”   在牢笼边上的村民回头看向夏油杰,“当然是想让大人处死她们!”   “是这样吗?”   无人注视之处,夏油杰肩膀之上的黑色咒灵竟缓缓对牢笼里两个女孩开口道:“不不.不要怕.”   '因为要保护子女,强大的怨念致使她们死后变成咒灵。'   夏油杰低下了头去,昏暗的环境里,他思考了很久,山间的风从林中吹来,打开的掩门嘎吱嘎吱的响著,墙壁间的烛火晃荡,光影摇曳。   忽地,烛火熄灭,世界陷入迷迭的黑暗中。   轻柔的声音回荡在两个女孩耳边,“乖,闭上眼睛,我待会带你们离开这里。”   “要听话哦。”   房间里的两位村民察觉著周围改变的环境,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可这时他们却骇然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是那种莫名的力量!”   “不可能会是那两个怪物,那这是—上面派下来的大人!”   “为什么?”   面对村民的质疑,夏油杰并没有回答他们,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笑著说道:“我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同伴在外边,所以啊,我的速度得快一些。”   “这样才能.杀光你们!”   “等等,特殊的“帐”似乎行得通.”夏油杰的笑容逐渐变得狰狞恐怖了起来,“我所要创造的美好世界,可不需要你们这种恶心的猴子!”   “滚到地狱里去忏悔和诉说我夏油杰的罪恶吧!”   夏油杰轻念起了咒文:“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惨秽,皆尽祓锲。”   墨色的帷帐自空中降下,眨眼间就将整个旧南村包裹在了其中,“咒力、声音的波动会降到最低,浅不会感知到的。”   “那就动手吧”   夏油杰话音刚刚落下,肩膀上的黑色咒灵从口中吐出两条黑幽色的雷电长链,迅疾呼啸的雷电在空中一闪而过,落在了两名村民的脑袋上。   鲜红色的血液像烟花一样炸开,白色浆体混杂其中,血液溅射的范围很广,夏油杰感受脸上滚烫粘稠液体,浓烈的血腥味并不让自己难以接受。   夏油杰跨过两具瘫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径直地走到了门外,暗淡的天空,风吹的愈发得大,雨滴透过帐落在旧南村的泥地上,湿润的气息传达到他的鼻间。   雨中的风抹平了夏油杰脸上狰狞,却又在他心底助燃起了疯狂的火焰,澎湃的火焰熊熊愈烈。   “初次的感觉也并未有任何罪恶感,甚至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夏油杰站在雨中,欣赏著雨滴涟漪的场景。   “或许这就是天意”   “我已经认清自己的本心,接下来只需一路前行,抵达终点。”   夏油杰伸出手去触摸天空,又很快的放回自己的脸上,他在憧憬著那未知的美好新世界,仿佛是触手可得,已见其轮廓。   右手的掌心下,因本劳累多天密布血丝的眼睛通红,此刻因内心的疯狂变得腥红无比,就像藏匿在森林里的凶猛野兽一般。   黑色的咒灵空间自他身后张开,漆黑粘稠的潮水不断从中流出,数不尽的诅咒显露出真身,随著夏油杰冰冷的声音响起,“杀!”   诅咒冲入了旧南村每一户人家。   惊慌声、求救声、喊叫声,数声响起而又很快落下。   “啊!这是什么怪物?”   “求求你,住手.”   不到片刻,夏油杰手下的诅咒就已经将旧南村变成一片废墟,整个村落的人被屠戮殆尽,生者只剩下了夏油杰,以及牢笼中的两个小女孩。   夏油杰在雨中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再次走进了那间黑暗的房间,他将两个紧闭著眼睛的小女孩带了出来。   “很好哦,你们很听话。”夏油杰随手关紧了房间的掩门,“现在你们可以睁开眼睛,赶紧离开吧,以后不用担心被他们再关进牢笼了。”   “他们.已经做不到了。”夏油杰笑得异常灿烂,甚至,有些天真无邪。   相较于躲在身后的黑发女孩,最前面站著的白发女孩显然更为大胆些,她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什么?”夏油杰摸著下巴思索著回答道:“夏油杰,随便你们怎么叫好了,反正这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好,夏油大人,你的所作所为我们都已经看见了,所以往后的路上请带上我们吧。”白发女孩说的很诚恳,黑发女孩则在她身后不断点著头。   “哈哈.真有意思,看见了那种事,两个小不点,你们还不怕我吗?”   两个小女孩疯狂地摇著头。   夏油杰玩笑的神色逐渐了严肃了下来,“我救你们的原因很简单,仅是你们跟我一样都是咒术师,有著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力量。”   “而且,接下来我要走的路,是一条很艰辛的路,你们确定还要跟著我吗?”   “两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孩,并没有独自养活自己的能力。”白发女孩淡然说道。   夏油杰再度轻笑了两声,“还真是滑头。”   “既然这样,我最后问一句,你们真的想清楚了吗?跟著我,很有可能会死的,嗯,可能过一会就死了。”   “我们本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如果不是你,所以没关系的,夏油大人。”   “那,好。”   时雨浅站在山林中的一颗大树下,瞻望著下著雨的天空。   淅沥的雨滴透过绿色茂密的树叶,落在时雨浅身边,溢出的天蓝色寒气将雨滴冻结成了冰块,冰块碎裂成极为细小的冰碎似雪一般不断落下,场面晶莹莹的,十分好看。   “下雨了,明明来的时候天气还很好的,山上的气候都这般变幻难测的吗?”   “杰也真是的,不就是那个外套和手机吗?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们离开那个村落也才几公里远吧?”时雨浅抱怨著。   考虑到会不会是因为遇见难事了,他准备回旧南村找夏油杰。   时雨浅碎碎念叨著,返身向原先的路走去。   大约走了一两百米,时雨浅便看见夏油杰和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小女孩。   待身影近了些,夏油杰笑著对时雨浅说道:“浅,久等了,路上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   时雨浅打量著小女孩脸上淤青与伤疤,皱著眉头问了一句:“受村里人虐待了?”   “嗯。”   黑发女孩盯著时雨浅身旁落下的碎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她拉了拉姐姐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人身边在下雪诶。”   “切,那有什么,夏油大人也很厉害。”   白发女孩指了指两人头顶上遮挡雨滴的云型咒灵大声说道,黑发女孩很有默契地点了点头。   “像这种交通偏僻、不为人知的村落,陋习无法避免,不过好在你遇见了这种事情。”时雨浅看著夏油杰说道:“看来遗落下东西,有时候不失为一件坏事。”   “接下来你对她们有什么打算?送到福利机构?还是.她们身上有咒力,你准备交由高专进行培养?”   夏油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准备收养她们。”   “哈?是这样嘛,当作妹妹?也行.”   “是养女。”   时雨浅用手贴在了夏油杰额头上,又放在了自己头上,“没有发烧,也没有像开玩笑的样子,是认真的?可是你年纪不够吧?法律条件上也不符合。”   “杰,我记得你好像不喜欢玩养成游戏之类的吧.”   夏油杰拿开了时雨浅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认真地说道:“不是玩笑话,我很认真。”   “唉,好好好,我知道了,走吧,先回到高专再说这些事情,违规操作的话,悟最有经验了,到时候你可以向他咨询咨询。”   时雨浅转过身去,向前走了几步,瞧著还没跟上自己的人影,他回身问道,“怎么了,杰,还不走吗?”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让时雨浅有了观察夏油杰的机会。   低著头的男人一直淋著雨,湿漉漉的长发遮盖面孔,让人觉得有些阴郁,‘为什么不用咒灵挡雨?’时雨浅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   仔细查看的间隙里,时雨浅又发现夏油杰脸颊旁未曾擦干净的红色痕迹,‘像是血,谁的血?打人了?’   还没等时雨浅再度开口询问,夏油杰抢先一步抬头看了过去,脸上表情不知道是喜还是悲,眼旁流的也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   他呢喃著说道:“对不起啊,浅,我做了一些事情,可能回不去高专了。”   “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了。”   时雨浅并未当回事,“不就是打了普通人吗?没关系,虐待小孩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   没等到夏油杰的回答,时雨浅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难道是没有忍受住,一怒之下杀了虐待孩童的人?”   “有点麻烦了。”时雨浅摸著下巴沉思道,“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但你绝对会受到处罚的,杰,你到时候你认错态度要诚恳一些,争取宽大处.”   瞧著没完没了说的起劲的时雨浅,夏油杰突然开口说道:“我将整个村子的人都杀了,一个不剩,总共112个人。”   “.啊?”时雨浅想说出口的话止住了,眼睛眨巴著,仿佛是在说:“你这次真是不是在开玩笑?”   “是真的。”   夏油杰肯定了自己所说的话。   这次轮到时雨浅沉默了。   “你疯了吗?”时雨浅再一次开口的声音很淡。   “没有,只是我觉得我要这么做。”   “是天意,也是我的大义。”夏油杰回答道。   “大义?屠戮了整个村子的人能算的上大义?不是所有人都一定参加这件事情的吧?其中也会有老人、小孩。”   蒙胧的昏暗世界里,雨淅沥的下著。   时雨浅的黄金瞳亮了起来,璀璨的火焰在昏暗中染出了一丝绚丽,这几乎是一句暴怒的话:为什么?杰!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结果吗?”   “知道。”   “知道个屁!”时雨浅很少说脏话,他怒气冲冲的对夏油杰说道:“你会站在我、悟乃至于整座高专的对立面,你会被当诅咒师通缉的!”   “死刑.”   “杰!你这是怎么了?”   夏油杰脸上突然浮出笑容,“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不准备干咒术师了。”   在时雨浅的注视下,夏油杰脱下了高专的校服外套,将它仍在了泥泞湿润的地上,“被当成诅咒师什么的,也无所谓了。”   夏油杰还在继续说著,“对了,忘记告诉你我究竟准备干什么了。”   “如今的我已找到大道,只要一步一步坚持下去,就一定能抵达终点。”   “我啊.要杀光所有非术师,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并且没有诅咒的新世界,那一定会非常美好吧。”   夏油杰的声音铿锵有力,描绘著宛若未来的蓝图就在眼前的场景。   “我要做一阵长风,熄灭这诅咒掀起的炼狱人间之火,点燃所有术师心中希望之焰。”   “我要让那污秽的诅咒,恶心到发臭的灵魂,于这一抹清秀亮白的长风中,烟消云散。”   “浅,这是我的大义!”   “等雪落染白了一日的清晨,大雪如席,或有机会,与君共饮,欣赏那来年的春和景明,蝴蝶灿漫,樱花飞舞。”   看著眼前宛若诗人高歌的夏油杰,时雨浅捏紧著拳头,一言不发。   很难写的一章,我还在写   可能发不出来了. 第90章 君向潇湘。   激昂的诗句、话语于雨帘中绽放,在风中狂啸,自由、洒脱等诸般意志皆是顺应天命,诞生自然。   做完一切的夏油杰逐渐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他平静地望了一眼昔日的挚友,转身带著身旁的两个小女孩准备离开。   “让我们在新世界再会吧,浅。”   时雨浅的内心在不断挣扎。   ‘还是晚了一步吗?明明在先前就发现了杰明显的不对情况,应该更早抽出时间的,为什么自己会迟迟等到现在才开始行动.晚了’   ‘可恶.可恶!’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一面是同窗三年却一朝走向歧路的挚友,一面是旧南村全村村民被屠戮自己身为咒术师的职责。   “我现在究竟该怎么办啊”   时雨浅握紧的拳头松开,又再度握紧,璀璨的黄金瞳比以往暗淡了不少,他话语声低沉、失落,“杰,你走岔了路。”   “.跟我回高专吧,事情也许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   “走岔了路?”夏油杰回身,语气冰冷,“我只是选择了一条与你们不同路,凭什么你们觉得自己走的是大道、正道,而我的却是岔路、歧路呢?”   “看看她们身上的伤,明明是这么小的孩子,却要整日遭受虐待,再想想那天盘星教的教众,他们鼓手拍掌、笑容满面的样子我们,咒术师!每天拼上性命都在拯救的是一些如此自私、恶心的家伙,这样真的值得吗?”   “身边的伙伴一个个去世,良间、琳、灰原,他们明明都是那么好的术师,却都因诅咒死了,只要杀光全体非术师、杀光那群猴子,世界上就不会再有诅咒了,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得非常美好~”   “所有咒术师就不会死”   “够了!杰!”   “我知道啊!我都知道啊!”时雨浅嘶吼著回应著夏油杰,“正是这个世界本就破破烂烂,所以我们才在缝缝补补啊!”   “恶心、自私充满的同时,爱、善良不也在某个角落散发著光芒吗?”   “伱救下的每个普通人难道都是这样吗?从来就没有人对你心怀感激吗?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   突然的怒吼声,让四人之间的氛围冷寂下来,稀疏的风雨声萦绕在每个人耳畔。   缓了缓,时雨浅淡声继续说道:“所有的事情都不能以偏概全,杰。”   “我也知道,伙伴的去世你很伤心,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世事无常,无论是谁到了最后都会离去的。”   “不要总是站在神的角度与地位去思考问题啊!”   “你、我,悟都只是稍微强大一点的普通人,咒术师的工作也不过只像自然灾害中救助他人的志愿者,牺牲、失败都是在这场漫长争斗中总会遇见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变得更强,无论是自身实力,还是心灵,我们要继承他们的希冀,保护自己的同伴、拯救更多的人.”   “啰嗦!”   “浅!不要拿自以为的正义来教训我!”夏油杰不耐烦地打断时雨浅的话,“你究竟懂了什么?”   “既然已经能够从源头阻止一切的发生,为什么还要再次回到起点?”   “反复、重复的祓除咒灵,诅咒又会像蛆虫一样再次爬出,现在在做的都是些完全没有意义的事情。”   “因为强大,所以普通人会敬畏神明,可现实已经存在比普通人更为强大的咒术师了,为什咒术师不能做神明?”   “呼”两人几乎是同时在下一刻叹了一口气。   ‘果然啊,吵架的结果就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时雨浅坦然出声道:“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只有从战斗中一较高下了。”   “呵正有此意,浅,输了,你就自己回高专吧。”   “杰,要是你输了的话,就跟我一起回去。”   夏油杰嘴角敛起一丝笑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歪著头像小孩子开玩笑似地说道:“不了,如果我输了的话,你就杀了我吧,回到高专等待我的也只有死刑.”   “趁著这个机会,高专上层的那些人是不会放过我的,与其死在他们手上,我宁愿死在和你的战斗中.”   “我已经走上了我选择的路,不能、也不会再回头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请把我葬在一个鸟语花香、暖风肆意的地方,毕竟,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我啊很讨厌孤独,也不喜欢孤独。”   时雨浅瞳孔猛然瞪大。   说著,夏油杰让身边两个小女孩走到一边去了,“乖,藏好哦,不要我们的攻击波及到了,小心一点。”   “夏油大人,你会赢吗?”白发小女孩担心地问道,躲在白发女孩背后的黑发女孩也探出头,脸上满是担忧。   “要加油,夏油大人。”   夏油杰笑了笑,“嗯,我会加油的。”   “真的要躲好哦。”   “好。”   时雨浅看著躲进树后的两个小女孩,出声说道:“杰,你赢不了我的。”   “你会.”   “死?”夏油杰接过时雨浅未说完的话,脸上笑容显得淡然无比。   “谁知道呢?也许赢了呢?”   “明明是还没开始的事情,浅,别太自傲了,做人还是谦虚点好。”   “今天可与之前那些嘻嘻哈哈的战斗不同我早已赌上我的一切,包括自身的性命!”   璀璨的黄金瞳与幽黑的眼眸相视,夏油杰身后咒灵空间缓缓张开,“小心了,浅!”   漆黑粘稠的潮水从黑暗的空间不断蔓延而出,死寂荒芜的阴影如倒灌大河一般倾泻而下,泥泞的黑水覆盖笼罩一切,夏油杰的身影渐渐模糊,似与黑暗融为一体。   光线、声音皆被吞没,溢出的阴影弥漫在山林间生长茂盛的树木边,黑色潮涌尽头瞬息拍向时雨浅,澎湃汹涌的浪花如同一只只凶猛狰狞的海兽,气势壮阔。   绚烂绮丽的冰蓝色花瓣飞舞而出,飘零、似雾般的天蓝色寒气散出。   寒气与黑色浪花相触,冰霜涌现而出,漫天粘稠的黑色潮水顷刻间被塑冻成冰,巍巍冰河在风雨中屹立,尽显奇景之观!   但时雨浅可没有这个好心情去欣赏耸立在山林间的冰雕,他背后从云剑陡然出鞘,长剑挥舞,霜芒落下,平整蓝色斩击似鹰隼飞翔,从茫茫冰河之间直越而过。   昂扬的剑之斩击消散在天边,斩击所过,冰河碎裂,霜与雪共舞。   天蓝色的寒冰弥散殆尽,可那条蜿蜒破碎的冰之长河中却找寻不到夏油杰的身影。   “躲去哪里了?”时雨浅脑海中浮现出这样念头,他巡视著四周,目光落在了脚边的黑色粘稠的积水物上。   “并不是水。”   白色的寒气在从那团黑色类似积水物的物体上散开,这时的时雨浅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并未解除掉自己的术式,而寒气却在不断消散,这也就代表著’   ‘诅咒能够挣脱自己术式!’   ‘不好!’   苍白色寒气溢出在时雨浅身边,他向后快速拉开距离,可,还是晚了一步,那一团团黑色的诡异物质像是水一样如蜘蛛网一般连接在了一起,瞬息间就平铺满了整个山林间。   时雨浅所处的位置也被黑色潮水覆盖住了,飘散的苍白色寒气开始变得稀薄了起来,发挥作用的术式在源源不断地流入脚下的黑色泥潭中。   ‘诡异的感觉’   ‘脚下是一个超级大的、没有赋予术式的领域,自身发动的术式正在不由自主的流入其中,并且不断的被中和掉,用咒灵实现的“领域展延”?’   苍白色的寒气渐渐愈发单薄,面对如此情形,时雨浅右脚向前迈出,‘喜欢玩中和术式这一套吗?那就满足你!’   随著步伐的落下,天蓝色寒气构造的能量羽衣出现在时雨浅周身并开始隐隐震动,极致的低温冻结住了淅沥的雨、呼啸的风、掉落的绿叶。   浓厚寒气以三米为界,凝结之内的一切所有物,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熠熠辉光的冰之座。   “撑爆你!”   时雨浅全力运转起咒力与术式,虚幻一幕背后,其真实场景是大海通过峡口不断灌入洞穴。   究竟是海水全然被洞穴揽住,还是洞穴经不住海水的冲击溃烂崩坏,这一点决定了接下来的战斗的走向。   长达十几秒的僵持中,脚下诅咒依旧维持著现状,稳若泰山的样子让人有些看不清它的深浅。   ‘能承受住如此庞大的术式冲击,绝对不会是一只咒灵做到的,是由数只咒灵共同施展的领域展延?不对,那样的话下方的黑色深潭中会出现异状.并没有表现出来。’   ‘一个整体?’   时雨浅思索的瞬息,红黑色的长棍如鞭影一般袭来,厚重的残影撕破空气,风雨中平地忽起惊雷声!   冰蓝色花瓣中的式神全力运转时雨浅的术式,却因为脚下咒灵施展的“领域展延”影响,术式的精度与威力被无限制的削弱。   特级咒具游云猛然挥落,红黑色的一截长棍击打在了坚固而厚重冰盾上,纯粹恐怖的力量如巍峨大河一般宣泄而出,冰盾碎裂,霎然间就直接碎裂成粉末。   霜花风舞,时雨浅被这突然的袭击击飞了出去。   粘稠的黑色物质似水般溅射而起,时雨浅借助脚抓地卸力,滑行了数十米才堪堪停下,他正视著突然出现的夏油杰,脸上神情稍稍动容。   ‘力量很强,甚至与上次的禅院甚尔来比都只强不弱,杰光凭咒力强化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以前都是在扮猪吃虎?’   ‘看样子藏了不少手段嘛。’   ‘即使最后在游云节棍落下的一瞬间用咒力再度强化了自身身躯,但被攻击到的右手还是废了。’   时雨浅甩了甩血肉模糊的手臂,反转术式发动,正极能量流淌在伤口处,不到一会手臂就恢复如初。   “都说了让你小心了,浅。”夏油杰眉角微微上挑,嘴上揶揄的笑容没有丝毫掩饰,他挥舞著手中的三节棍,“上次从禅院甚尔那收获的特级咒具用起来很顺手嘛。”   “早知道我的人生会和你们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路,我就应该选择落在悟手中的天逆𫓴了,这样的话对付你和悟应该会轻松上许多吧。”   “真遗憾,不过,存储的咒灵‘丑包’,特级咒具‘游云’都还挺顺手。”   “对付你们的手段我还准备的不错吧?浅。”   时雨浅擦了擦滴落在天丛云剑上凛冽雨水,刀锋映衬著深邃的黄金瞳。   “脚下诅咒,是为准特级咒灵—暗影,诞生于人们对于夜幕灯光下影子的恐惧。”   夏油杰公布著咒灵的术式,借以此提升其咒灵的术式威力,“术式,影之界,顾名思义,身形如影,其内为界,平常是通过将人拖入影之界折磨致死。”   “但经过我的咒力强化,以及将四十三只一级包括一级以上的诅咒藏匿其影之界中,也就形成如今名为“四十四”的咒灵兵团。”   “名为“四十四”的咒灵兵团最大作用就是削弱你和悟那些将术式对象扩展到时间、空间的咒术,从术式源头的方式将你们拉回到和我一样的起点。”   ““四十四”咒灵兵团?”时雨浅听著夏油杰的介绍,轻点著头,他由衷赞叹道,“很不错的想法,从某些角度来说也的确拉近了我们之间差距。”   “但,仅凭这小儿科的手段就想赢下我,还远远不够,杰。”   手中的天丛云剑刀身变得雪白透明起来,咒具术式发动,寒色四散,时雨浅身影冲出,黑色幽潭上划出一道明亮雪白的直线。   长剑纵横,刀剑锋利,极快、惊诡的直刺被夏油杰轻松躲过,时雨浅迅速变招,丛云剑平斩挥去,夏油杰反应极快,在刀身侧过时,手中游云截棍已经挥出。   红黑色的棍影与雪白色透明的刀身在雨中碰撞,水花炸开,姿态蒙胧,似透明的瀑布烟火。   轰的一声炸响而起,其后漫天刀光棍影在雨中绽放、闪烁。   天空中的雨下得愈发得弥大,好似在呼吁、跟进两人之间的战斗,时雨浅和夏油杰两人的身影恍惚、若影若现,远超凡人,堪比鬼神的力量、速度,被这两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愈发模糊的身形中,山林间的高大树木开始不断倒下,有的是被平整切开,有的是被拦腰打断.雨水溅射,细碎、破散的沙石泥浆浮起在空中。   咒力量远超夏油杰的时雨浅此刻竟陷入苦战,甚至,在力量上的他比拼输给了夏油杰!   ‘不会是简单咒力强化得到的身体素质绝对是有关力量上的术式!’   时雨浅凭借着淡薄的苍白色寒气仍占据著速度上的优势,躲开层层棍影,他闪身来拉开与夏油杰的距离,再度利用著反转术式修复著被力量震得血液迷漫的拇指虎口。   夏油杰轻笑著并不打算解释这一古怪现象,而是再度挑衅地说道:“怎么,浅,就不行了吗?要不要认输?免得受一身伤回高专。”   时雨浅没有理会夏油杰,他注视著大雨形成细密雨帘,一路从下望向昏暗的天空。   “被打傻了吗?也对,这可是你第一次吃体术上的亏。不过,这样的事情你还是要早点接受才好,毕竟,你会在今天尝到败北的滋味。”   “那可是相当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的事情,浅。”   “天空会是你的主场吗?”   “什么?”突然的发问让夏油杰没有反应过来。   时雨浅再度重述了一次自己的话语,“天空会是你的主场吗?”   盯著那双在雨中璀璨无比的黄金瞳,夏油杰一愣。   天蓝色的结晶双翼浮现在时雨浅身后,随著羽翼舒展展翅,一道蓝白色的身影直冲云霄,昏黑的天空下,时雨浅屹立于此,高处不胜寒。   一人立于天之下。   雨的世界里,时雨浅手中雪白色透明的丛云剑剑身上冒出了一抹银蓝色的火焰,而后,雨幕中,一朵朵火焱不断诞生悬浮在时雨浅身边,虚幻的银蓝色火延不断凝练。   一把把雪焰之剑于高空悬停,似一尊尊悬浮在王座之上的审判之剑。   “术式反转。”   “雪焰,流星。”   天丛云剑悠悠向下刺去,而后漫天的雪焰之剑向下飞落,银蓝色火焰摩擦著空气,裹上了一层橘黄色的外衣,从下方往上观望而去,好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绝美的一幕宛若画中景。   ‘注入正极能量的念冰,会产生一种银蓝色的火焰,火焱本身就是一团聚集的正极能量,相当于正极能量的另类输出,天克咒灵,诅咒一触即散,而且火焰会产生二次爆炸,威力极大。’   在与八岐大蛇大战之后的一年里,时雨浅一直都在联系著术式反转,如今已经能够熟练使用。   ““四十四”咒灵兵团?能接下这一剑吗?”   夏油杰望著天空落下的火焱剑雨,喉结微微耸动,“还真是盛大绚丽的一击啊,浅!”   ‘上千?不对,这种密集程度上万了吧?剑落的速度在浅的寒气加速下很快,躲不开的,只能硬接。’   ‘不过,这也符合我的心意,逃跑、躲避可是杂鱼才会用的手段!’   “来吧!”夏油杰目光如炬,右脚轻迈而出,做出随时挥舞游云的准备,黑色阴影如积水般被大面积溅起。   双手握紧红黑色三节棍、仰望天空上端的身影,有著拦下一切的决心与力量。   “喂,养育了你们这么久,是时候也该出出力了。”   夏油杰呓语声传入下方影之界,蒙胧、混杂的世界里,无数只大大小小的咒灵怒吼、咆哮,似在回应著他的呼吁。   银蓝色的雪焰之剑,刹那间就落在夏油杰眼前,无形的空气里,偌大的无术式领域又张大了一些,瞬息而至的剑形火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下去。   可气势、剑形虽衰,但其意,火焱之形,依旧存在!   术式没有完全被中和,对于足够强大的术式攻击,“领域展延”只能做到削弱术式的攻击,仅能做到如此而已。   红黑色棍影微动,白色风浪带动著雨滴卷起,爆鸣声迭起、不断!   漫天的剑影比细雨还要密集。   远离战场,躲在树后的两个小女孩,正张大嘴巴,眼巴巴地望著前方一幕,银蓝色的瀑布从天空落下,红黑色夹杂著白浪的半椭圆形球场如巨大石块一样抵著瀑布冲击。   “夏油大人能赢吗?”黑发小女孩抓紧姐姐的手,紧张地问道。   探出头的白发女孩点了点头,她拍了拍妹妹的头,淡声回答道:“当然,夏油杰大人可是很厉害的。”   “虽然大人的同伴也很厉害,但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的。”   天空幕之下的时雨浅看著林间挥舞“游云”弄出极大动静夏油杰,亮起的黄金瞳璀璨如神明,“选择硬接下来吗?也对,你可是杰啊。”   “强者的选项里可没有后退这个选项。”   密集的火焱剑雨攻击范围很广,除了夏油杰在主要攻击之列,被削弱的雪焰落在阴影上,而后银蓝色的焱之剑便透过阴影进入了影之界。   无人注意之黑暗空间,细碎的嘶吼、痛哭声仅在夏油杰脑海中响起。   覆盖整个山林间的阴影不断褪去,诅咒的术式范围开始缩减了起来。   时雨浅淡然说道,“杰,此间的剑影是不会断绝的,你会想出什么方法去应对呢?”   “一直这样被动防御下去,可是会输的。”   落下消散的银蓝色火焱,又再度浮现在雨幕下,以新一轮的剑雨重复落下,在天丛云剑的术式能力下,时雨浅的咒力消耗微乎其微。   看著远远源源不断的银蓝色长剑,挥舞著红黑色三节棍的夏油杰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就是这样.”   突然,这是发生在极短时间内的事情,一次挥棍?还是一次剑落?   夏油杰下方的影之界消散了,他也停下了挥舞手中的游云,不对,换句话说,他手中的特级咒具不见了,任由著漫天的火焰剑雨落在自己身上。   血、在雨中蔓延,水,充斥著厚重的腥味。   是在找死吗?连反转术式都没发动,光凭肉身迎接剑雨冲刷。   “夏油大人!”林间响起了两声惊呼。   时雨浅有些迷离,“为什么这么做?”   夏油杰带著微笑著倒在雨中   雪焰之剑带起轰鸣的爆炸,球状的银蓝色火焰在林中如迭浪一般炸射而出,火焱染染,烟火跃起。   特殊能量幻生的火焰,于雨中似银蓝色的莲花一般摇曳。   可,也就在此时,立于高空之上、正为夏油杰担心的时雨浅感受到一丝丝极度熟悉但并不强的咒力,十二瓣冰红色的花瓣刚刚浮出,却又在阴影漫过瞬间蔫了下去。   信息传达到时雨浅的脑海里:“危险!”   鸡皮疙瘩泛起一身,影之界包裹住时雨浅的一瞬间,一发幽黑、粗大雷霆萦绕、由“漩涡”汇聚5124只咒灵咒力释放的咒力冲击在他背后轰然炸开。   “他在空中?”   “那地上的血、躺著的尸体.”   “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这么多,接受到式神消息的时雨浅凭借着本能出手了,“术式反转,雪焰。”   “术式顺转,念冰。”   ‘向悟一样,将顺转与反转结合,虽然曾经练习失败过很多次,但这次的感觉异常的好,能成功。’   面对极度危险境遇,天才的灵感瞬间诞生,长时间的练习、巩固,让灵感无限放大,得以出现于现实之中。   ‘抑制术式顺转的输出效率,提高术式反转的输出效率,而后,重点是不像“茈”的形成原理一样碰撞,要像是太极一样,光与暗共存。’   ‘冰与火交融。’   ‘念冰裹挟著雪焰,雪焰于念冰里敛藏锋芒。’   时雨浅在淡薄的苍白色寒气里快速转身,双手凭空抓去,凛冽的冰晶,燃烧的火焰,与前方交融,揉搓,近乎完美的变成了白昼色的圆形小球。   ‘不会输给顺转效率最大化的咒术。’   “炽!”   积压的咒灵冲击与白昼色的圆形能量小球在空中交汇,贯穿的雷霆、飘零的冰晶,炽热的火焰,汇集、冲击、激烈碰撞,昏暗的天空下,掀起了一阵悲鸣的狂风。   下著雨的阴云被半径长达33米的能量爆炸冲击开来,乌云散去,雨水尽消,金色的曙光透出,映射而下,宛若黎明的晨曦场景不由让人心头一颤。   金光照耀著蔓延的电流与溢在空中向下落去的冰屑与火苗,暗淡、破碎的影之界上,两道悬浮的人影依旧挺拔!   这场战斗可不会随著黎明盛开的晨曦曙光而就此歇下!   破破烂烂的影之界在夏油杰的咒力强化下再度愈合,巨大的阴影如暗幕一般遮住了镂空、掉落金光的世界,黑暗遮盖住一切。   夏油杰的身影藏匿于阴影中,冷漠、淡然的声音如死神挥舞镰刀的最后祷告,“结束了,浅,在那种输出效率的咒术下,你不可能再度抵抗这一击了。”   影之界里的阴影里,数到身影浮现,挥舞游云冲向时雨浅的夏油杰,身后浮现一轮巨大漩涡重新凝聚咒力的夏油杰.   四只眼睛,黑色长发,穿著宽大花袍,掩面假笑、释放磅礴咒力的特级假想怨灵—化身玉藻前。   “四十四”咒灵兵团借助阴影凝出巨大身形酷似哥斯拉吐露“咒息”的诅咒   “浅,小心了!”   随著命令话音的落下,汹涌、宛若天谴的咒术攻击一道道悉数袭来,此番攻击之下必定无物存活!   嘈杂、震动的咒力声里,突兀的响起了一声轻笑,于疾风之中稍显迟钝。   “呵。”   时雨浅突然抬头,犀利的目光越过层层迭迭的阴影,直视影之界最深处的一道模糊影子。   “都不是真身啊,杰,是我上次送给你有著‘分身术式’的诅咒吧,真是了不起啊,将诅咒的术式用于自身使用,你的咒灵操术已经成长到这种地步了吗?还有这么多强大的咒灵”   “可,这仍然不够强,我一直都没有用过全力啊!”   “绝对的强大、碾压万物众生之上、不会因为自己的实力而感到无奈悲伤,这就是我来到咒术高专的意义。”   “太弱小了.杰。”   悲鸣的狂风吹动著时雨浅黑色的碎发,晃荡的身形因为咒力冲击略显狼狈,可那双璀璨、淡漠恍若神明的黄金瞳却异常绚烂。   双手合十的掌印声,如秋末刮起的一阵肃穆冬风,凛冽、直击人心!   “领域展开,一念冰间。”   天蓝色覆盖了阴影本身暗色,昏暗的世界因为亮色的出现变得异常柔美,悬浮在身旁的天之丛云剑身、剑柄开始碎裂成无数细小的碎片,结白的碎片融入天蓝色的世界里。   细长、无形的切割之线“戮”,开始切割领域内的所有另类物体,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不断,夏油杰的分身、漩涡、化身玉藻前、咒灵兵团在锋利的斩击下,血肉模糊、污秽之血不断飙溅而出。   三道淡白色的“简易领域”浮现而出,化身玉藻前则是准备撑起自己领域,淡漠的黄金瞳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它。   冰冷声音伴随著睥睨的斩击接踵而至,“止戈。”   冰蓝色的斩击直接从中间将特级假想怨灵切成了两半。   “可以一味防御,但不允许反抗,这是领域内我制定的规则!”   咒术高专评定的第十五位咒灵,化身玉藻前被特级咒术师时雨浅祓除殆尽!   时雨浅冷漠的望了一眼不断被“戮”斩击近乎消亡的影之界,“杰,看样子你的分身好像并不能进行领域展开嘛。”   “怎么,还要躲在里面,等待著诅咒完全销毁的一刻才出现吗?”   时雨浅的话刚刚落下,夏油杰的分身就陷落在了阴影里,巨大型的咒也崩溃消弭,夏油杰真身伴随著落叶枯骨世界来到这片天蓝色的世界。   “领域展开,归葬须弥之芥。”   咒力幻化的枯黄枫叶伴随著霜与雪无声落下,诅咒的残骸、枯骨在洁净的冰晶世界塑起,双方领域重迭,“必中”效果相互抵消。   夏油杰缓缓走过几座堆迭起的咒灵骸骨,冷声说道:“一招分胜负吧。”   “如你所愿。”   领域相对两边,一方盘根错节枯木树枝不断迭起向上镂空的树木桩,镂空中心狰狞著无数只血色眼睛,枯木最上端是凝缩的一点,模糊的光影、暗影蝶翼对半分开。   另一方,冰红色宛如日冕一般花叶自由聚集成一朵十二叶的冰晶红莲悬浮在天蓝色的冰面上,霜雪与冰花如精灵一般守护在其身旁,灿烂、绚丽。   夏油杰通过“漩涡”为媒介,调动起咒灵空间内所有咒灵的咒力,幽黑色的粘稠咒力聚集在手中心,明亮的咒力冲击如龙珠中施展界王拳的龟派气功波迭浪冲出!   煌煌之威,喧嚣如雷!   时雨浅右手向前抓去,洁白的碎片自由组合,天之丛云剑再现,冰的世界里,这次不是那锋利无比的斩击,而是寒气!   “终焉。”   简单的两个字,像神明是对尘世间做出的最后审判,天蓝色的寒冰连带著时间、空间一起冻结、凋零。   领域如玻璃一般破碎,夏油杰从高空开始坠落,火焰灼烧而起。   完全不在一个维度的咒术,在施展的刹那胜负就以见分晓!   可最后时雨浅在听见夏油杰嘴中呢喃的一句“杀了我”后,还是留手了,他在寒气延展冻结咒力冲击后,将寒冰的温度强制提升至了夏油杰可以适应的程度。   时雨浅握著丛云剑飞出,一道雪白色的身影跟上了往下坠的夏油杰。   曼妙的青之火浮现在夏油杰全身,它在治愈著夏油杰身上的伤势。   他们就这样一路从空中如流星一般落下,深陷入地面的洞坑中,丛云剑雪白的剑身插入了地面。   “滚!”   “夏油杰,你个混蛋,我怎么可能狠的下心来,杀掉你?我们可是在一起经历了三年的挚友啊滚,快滚!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啊!”   “我真的怕,我真怕自己刚刚一不小心杀掉你啊.”   时雨浅的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不断滴落,本来刺向夏油杰的丛云剑偏离了他的脖子,直直地刺入湿润的泥土中。   “浅”   夏油杰呢喃一声,脸上表情看上去似有点不知所措。   丛云剑从泥地中拔出,时雨浅的声音很大,是愤怒、也是悲鸣:“我叫你走啊!听见没快走,不许回头看我,快走”   “你”   “啰啰嗦嗦的干什么?像个男人一样,摆出漫画里大反派嚣张的样子,带著她们两个赶紧离开。”   在时雨浅的不断“呵斥”下,夏油杰站起身子,擦去身上些许泥浆、污水,带著两个小女孩朝著时雨浅相对的方向走去,临行之前他似乎想回头看看,却再次被时雨浅的叫住了。   “杰,别回头,继续向前走,停在路上也好,向后退也罢,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要回头看向我们”   夏油杰愣了很久,在雨中他点了点头,身影愈发的遥远。   “此番一别,终究还是君向潇湘,我向秦,漫漫长路,其多艰、遥远,歧路愿君不悔。”   “祝君安好,一路.顺遂。”   “艰难、痛苦的事,还是落在我身上吧”   滂沱大雨中,时雨浅轻声呢喃著,天丛云剑缓缓归于背后的剑鞘,他撤消了术式任由雨水淋湿著自己,望著那三道渐渐消散在山林间的背影,时雨浅过了很久很久才缓缓转身。   雨滴透过头发落在他的脸上,璀璨的黄金瞳在湿润的液体下依旧明亮清澈。   漠然、踌躇、又带点犹豫声音响起在林间。   “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诅咒师—夏油桀!”   ‘我会杀死你的。’   ‘所以,真的拜托你,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杰。’   职责与挚友面前,时雨浅第一次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是无奈、也是人性。   时雨浅:我们的故事还会继续吧?   五条悟:当然了,浅,你在自言自语的胡说些什么啊?   对了,杰去哪了?   夏油桀:.   潇洒、肆意的青春已经过去了,如今已经到了你们该成长,当起责任与重担的时刻。   接下来。   “记住,会哭的男孩子很不好看哦。”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因为伙伴去世哭泣的男孩—时雨浅,冷漠下来,从来不会哭了。   先看后改。) 第91章 天晴 雨却仍在下。   时雨浅回到都立咒术高专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阳光挤开乌云洒落大地,璀璨斑驳的阳光下是晴空万里,生机盎然,带有些许凉意的夏风吹起路边苍翠的绿叶,沙沙声不断,舒适、美好的景象不由让人心头一畅。   “一晃眼就到了九月的上旬,时间过的可真快。”夜蛾正道站在窗口前眺望著远方,舒缓著自身的疲劳。   “天气还不错。”   偶然间来了兴致的夜蛾老师,烧了一壶热水,从柜子中拿出珍藏的茶叶,不久时,淡淡的茶香、飘散的热气萦绕著办公室内。   他坐在椅子上悠悠地品起茶来,入口有些苦涩、回味甘甜的清香让人很快的松弛了下来,因处理教学事务产生的烦躁、疲惫也在一点一滴的开始消散。   “真是惬意。”   突然,掩著的办公室门被人推开,木门与墙壁发出的清脆碰撞声,让正在喝茶的夜蛾正道砸巴了一下嘴巴。   ‘烫、烫、烫’   ‘是谁?难不成是五条悟那个混世魔王完成任务回来了?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还需要几天吧?他最近的任务挺重的。’   想著,夜蛾正道定睛向前看去,门外的人也恰巧走了进来,黑色的碎发,整齐高专校服,一双暗淡的死鱼眼,是时雨浅。   “是浅啊?完成任务回咒术高专了?”   ‘不是五条悟那个麻烦蛋就好。’   夜蛾正道继续轻抿了一口茶杯中未喝完的茶,微笑著地说道:“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时雨浅望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的夜蛾正道,刚准备说些什么,可又瞬间蔫巴了下去。   ‘该怎要说出口呢?’   稍稍抉择了一下,他开口问道:“夜蛾老师,你说一个人一直坚持的理念突然改变了,是为什么?”   “大概是找到了更适合的。”   “可如果新找到的、那所谓更为合适的,本身就是偏离大众的、甚至是错误的,那该怎么办呢?”   夜蛾正道摸著下巴,琢磨了一下回答道:“让他回问一下之前那个自己坚持的理由与意义是什么?尝试指出并改正现在的这个观念。”   “可,基本上很难再走回来了。”夜蛾正道低头看著茶杯中浑浊的茶水,淡声说道:“人始终是一种倔强动物,不论出于哪方面,贯彻的理念一旦实施在路上,能够改变他的就只有时间、以及这一路上的经历了。”   时雨浅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叛逆的青春期里,也许他只是一不小心走岔了路,明天、后天就会回来的吧.”   “?”一段让人听不太懂的话。   夜蛾正道抬头直视起了时雨浅的眼睛,“好了,浅,说了一大堆没头没尾的东西,你究竟想说什么?”   “杰”   “杰?夏油杰怎么了?”   时雨浅迟疑许久,扭过头去回了一句:“杰,成了一名诅咒师,叛逃了。”   夜蛾正道愣了一下,随即笑著摆了摆手:“别开玩笑了,那怎么可能?”   “杰可一直都是最让我放心的一位学生,有著咒术师必要的强烈正义感,能够温柔的感受到他人情绪变化,共情能力强,热情、善良,谈到唯一的不足也只能是过于优秀了.”   夜蛾正道侃侃而谈著,严厉热血的老师很少夸赞学生的一回。   可当他的“骄傲”落在了时雨浅垂头失落、惆怅的样子上,脸上笑容淡了下来,夜蛾正道正了正神色,严肃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   “哈?!”夜蛾正道惊呼出声,脸上表情顿时变得煞白。   “怎么会这样的!”   从在高专宿舍初遇夏油杰起到杀光旧南村的村民,很长的一段故事让那位坐在悠然坐在皮椅上的夜蛾正道吃惊地站起,然后开始负手不断在办公室来回踱步,神色异常凝重。   “杀光全体非术士,创造一个没有诅咒的世界。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实现呢?”   夜蛾正道苦笑了一声:“也怪我,没有及时了解伱们近况,你们几个还是毛头小子,作为老师的自己真是有些不合格了。”   沉思了一会,他对时雨浅说道:“这件事情你先不要传出去,最好也先别告诉悟,等他完成任务回来再说。”   “还有,你最好也要做好被处罚的准备.”   四日后,2007年9月6日。   都立咒术高专发布以下通告:担当者(高专三年级,夏油杰)被派遣任务5日后,经确认,共有旧南村居民112名死亡。   最初猜测为咒灵为所为,后经过对咒力残秽的分析,可以断定是夏油杰的咒灵操术所为。   夏油杰逃亡,依据咒术高专规定第9条,其身为咒术师,成为处刑对象。   通告下另有一小段标语:高专三年级,特级咒术师时雨浅,因为违反咒术高专规定第10条,第21条,剥夺其特级咒术师的称号,且无特殊情况下终生不再赋予。   年9月8日,五条悟结束任务委托,回到都立咒术高专。   狭长的木制长廊上,阳光透过纸推门上的和纸衬在木板上,得知夏油杰行凶的五条悟一遍又一遍的询问著夜蛾正道。   “杰杀光了村落里的人,目前下落不明。”   “.啥?”   “你想让我重复多少遍?”   “我当然听到了。”五条悟再次开口,“所以我才问你在说啥。”   “唉”夜蛾正道摇了摇头,又说出了一重磅消息,“四天的下午,辅监督为调查杰的去向,特意去了一趟他的老家。”   “杰的家里已经空无一物,根据现场现场遗留的血迹与残秽,估计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那怎么可能!”五条悟惊愕出声,身上冷汗直流。   “悟!”夜蛾正道面色阴沉到了极点,“我也.根本搞不懂他究竟是怎么了。”   “.浅呢?”   “在宿舍,得知桀杀掉了自己双亲后,他已经几天没有出门了。”   夜蛾正道从五条悟身旁走过,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们也应该要学会成长了这个世界上力量并不能决定一切.”   都立咒术高专男生宿舍。   院落里的坛树长得枝繁叶茂,蓝天、白云,阳光照射下树影斑驳,九月上旬的风中,带著虫鸣。   五条悟走上了宿舍楼,在经历过敲门和喊叫都不见时雨浅来开门后,他干脆用起了暴力,门锁直接被他拔了出来,木门破烂,向里退去。   阳光涌进了屋内,黑暗消散。   窗帘被拉的死死的,五条悟耸了耸鼻,房间里很大一股酒味,书桌上还堆积著不少空酒瓶,“喝酒了?”   坐在地上、头发杂乱的人影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五条悟,“回来了?”   “嗯。”   五条悟走进屋内,拉开了窗帘,打开窗户,然后靠著椅背坐了下来。   很长的一段时间的沉默,房间里只有金色阳光璀璨,秋风徐徐,窗帘布晃动。   “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关于桀叛逃的事情以及他父母事情。”   时雨浅叹了颓废地说道:“抱歉啊,我没能处理好他的事情,甚至,也不知放跑桀后,他会做出伤害父母的事情,我以为他只是一不小心走上了歧路,会回头以后也不会做那样的事谁知道.”   “碰—”   五条悟架在书桌上脚,不小心踢翻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浅,我记得你和我一样不喜欢的喝酒的。”   “硝子说它能忘记烦恼的事情。”   “还有吗?”   时雨浅从身旁拿起一罐,扔了过去。   两人就这样喝酒、沉默,在秋风晃荡的房间里看著窗外的霞光,过完了一整个下午,又宿醉了一夜。   第二日上午,五条悟在电话铃声下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看了看联系人—“家入硝子”,他接起了电话,“喂,硝子,怎么了?”   “我见到夏油了。”   五条悟运转起了咒力,酒意消散了大半,“在哪?”   “新宿。”   “我马上来,帮我拖住他。”   家入硝子嘟嚷了一句:“我才不要,我可不想被他杀死。”   她挂断了电话,熟练地从罪犯小哥“夏油桀”那点燃了手中的细烟,烟雾缭动,“犯罪小哥,有何贵干啊?”   夏油桀听著家入硝子给她取得外号,收好打火机,笑了笑:“你还是没变啊,一样的爱给别人取外号。”   “来干嘛的话?”夏油桀摸著下巴回答到:“就当我是在碰碰运气吧。”   “哦?”   夏油桀和家入硝子并排站在街道旁的树荫下,“姑且问你一下,你是被冤枉的吗?”   “很遗憾,并不是。”   “那浅说的你要杀光所有非术师,创造只有术师的世界也是真的咯?”   夏油桀歪著头笑了笑,点了点头,“是真的。”   “哈哈,那是什么鬼?”   “我不是小孩子,也并没有指望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夏油桀低头说道。   家入硝子回头看著夏油桀:“不过我认为那种得不到理解而自甘堕落的行为也挺幼稚的?”   “犯罪小哥,要动手吗?如果你不准备动手的话,我还要逛街。”   夏油桀摇了摇头,“我只杀非术师。”   “可我们已经站在了对立面,终究会是你路上的拦路石。”   “浅和悟还会考虑的一下,至于硝子你的话,就不用了吧。”夏油桀揶揄地说道:“你太弱了,一点用都没有,应该算不上拦路石。”   “混蛋。”   绿灯亮起,家入硝子走上了斑马线,留给夏油桀一个离去的背影,以及再次亮起的红灯。   夏油桀站著沉默了一会,淡然一笑,转头走入人潮汹涌的人群中,他低著头漫无目的闲逛在街边。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两三分钟,也许是十多分钟。   夏油桀看见了一双苍蓝色宛如延展天空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五条悟也注视著他,茫茫人海,两人相遇,好似既定的命运一般,一眼万年。   “桀,给我好好说明一下!”五条悟突然朝前方的人怒声喊道。   “浅已经都告诉你了吧?就像他描述的一样。”   “所以呢?你就要杀掉术师以外的所有人!?连父母都不放过?你知不知道浅很伤心啊”   夏油桀抬头直视著五条悟,“总不能因为是自己的父母就区别对待吧,再说了,我的家人已经不只是那两个人了。”   “你不是曾经反无意义的杀戮吗?强者保护弱者.”   “悟。”夏油桀打断了五条悟,“之前的事情经过实践已经证明了是没用的,如今我所行的才是大义。”   “大义个屁!杀光所有非术师,创建只有咒术师的世界,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会实现?”五条悟气愤地反驳著夏油桀:“明知不可能的事,却非要小气地去钻牛叫尖,这没有任何意义!”   “你和浅一样可真傲慢。”夏油桀平淡的一句话让五条悟瞬间哑然。   “什么?”   “换做你们两个其中一个都有能力做到吧?悟,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却要对别人说不可能实现。”   “不愧是最强。”   “你究竟想说些什么,桀?”五条悟望著转身向后离去的夏油桀,昔日的挚友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如果我是超越你和浅的最强,这么荒唐的理想是不是就能听起来不那么不著边际了,也是有机会实现的吧。”   “如今,我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生活方式,剩下的就是竭我所能去实现它。”   夏油桀站在原地,仰望著天空,大声说道:“现在的我,是万恶的诅咒师—夏油桀了!悟,再见了,期待我们的下次相遇。”   五条悟做出“茈”的掌印,他似乎想在此刻杀死夏油桀。   夏油桀淡淡地回望了一眼,淡声说道:“想杀就杀吧,你们的选择都有意义。”   看著人群中那道挺拔、却走向自己对立面的挚友,五条悟脑海中闪过一些零散破碎的画面—“初次见面,我叫夏油杰。”   “我们可是最强的。”   五条悟收回术式,颓然看著人海愈发遥远的背影。   ‘从今以后,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挚友。’   ‘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的好。’   ‘下次,我可不会像浅一样手软的,诅咒师—夏油桀。’   他也转身,走向了夏油桀的对立面。   长街人潮里,以往并行在一起的同伴、挚友,却迎著对立的两边距离隔得愈发遥远。   我要努力更新. 第92章 悉数 粉墨登场。   夕阳的霞光染红了云朵,连成片的火烧云映衬著天空,迁徙的大雁偶然从旁飞过,风景如画,时光格外美好。   从新宿回来的五条悟正坐在都立咒术高专的长梯上,单手撑著头,静静地仰望天空。   他的不远处有著一道身影。   时雨浅坐在长梯的铁栏杆上,同样注目欣赏著秋天的晚霞,九月上旬的晚风柔情浪漫,它肆意地拨动著两位少年的头发,渲染出那无限美好的灿漫青春。   可就像大唐诗人在诗中所说,“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是啊,以往形影不离的三人如今只剩下了两个,三年的青春也即将在这秋天的霞光中即将迎来的落幕。   良久后,时雨浅率先开口说道:“听硝子说,你今天在新宿遇见夏油桀了?”   “是啊。”五条悟漫不经心地回答著。   “他还好吗?”   “至少表面看上去还不错,没有伤心、不适,甚至整个人充满了干劲。”五条悟回忆著白天遇见夏油桀的场景,这般说道。   时雨浅呢喃著:“是吗?那就好。”   “噫~浅,还有心情担心别人,你呢?还好吗?”五条悟看著坐在铁栏杆上的人影轻声问道。   “我?”时雨浅也回头看向五条悟,“挺好的。”   “哈哈.”两人的笑声中带著伤感、无奈与释然。   这是一个先前两人从未讨论过的问题,五条悟发问到:“浅,有没有考虑过未来的路?”   “?什么?”   “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吧,剩下的这段时间里也无非是出差、任务、祓除诅咒,然后呢?毕业后你准备去干嘛?”   听著五条悟的问题,时雨浅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嗯,伱突然这样问,我也还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之前加入咒术高专是为变得更强,的确变强了不少,剩下的路也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好了。”   时雨浅看著摊开右手掌心,天蓝色的寒气在空中快速凝结,寒冰蔓延、扭曲,不到一会出现一朵洁净、晶莹的冰盏之花。   飘零的霜雪淅淅沥沥的。   他挥手间寒冰尽散,接著说道:“毕业后之后事情暂时还没有想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不过,话说回来,时间可过的真快,眨眼间已经过去三年了啊。”   五条悟轻声回答道:“是啊,三年了。”   “浅?”   “嗯?”   “我们很强吧?”   时雨浅注视著那道低著头的人影,想了想,认真地回复的道:“当然,不仅很强,而且自大、嚣张,足够臭屁。”   “切~~”五条悟挑眉轻笑出了声。   “怎么,说的不对?”   “会有人说自己臭屁吗?”   “强大是共有的,自大和嚣张是我的,臭屁的是你,悟。”   五条悟没有理会时雨浅的玩笑,他站起身,跳上了长梯旁的石墩,而后和时雨浅一样悠然地坐在铁栏杆上,摇摇晃晃的荡著腿,他出声说道:“可是,浅,只有我们的强大还远远不够。”   “我们能够救的,只是那些已经准备好接受他人救助的人。”   “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伙伴,就算是杀光所有高层的老橘子也改变不了目前的现状,我们像夜蛾老师一样去搞教育吧,培养更多的、可靠的咒术师。”   “哈?”   “教育?”时雨浅惊讶地看著身旁的五条悟,‘能说出一番这样的话,还是他吗?’   ‘因为桀的事情成长了吗?’   “认真的吗?”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五条悟看向时雨浅,苍蓝色的六眼一如既往的晶莹、明亮。   时雨浅还在发愣沉思中,一只手从旁边伸过,五条悟揽住他的肩膀,探过头来“撒娇”似的说道:“一起嘛,一起嘛,浅,我一个人会孤独的”   “好了,好,好,服了我答应你了。”   ‘果然,我很不擅长拒绝别人。’   “拜托,悟,不要像女人一样啊,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另一边,曾经盘星教本部,星之子之家。   夏油桀在会议厅的后台换上一身五条袈裟,以往扎得整齐的丸子头成了半披半扎的状态,他正在和“熟人”孔时雨聊著天。   孔时雨,一年前牵扯在[星浆体]事件的重要人员,因在后期配合高专人员抓捕盘星教高层出了不少力以及交罚了大量费用,并没有受到逮捕与通缉,现仍在日本从事著中介、提供情报的工作。   “盘星教的高层、首脑不都已经被缉拿了吗?为什么这个组织现在还在?”夏油桀皱著眉头询问著孔时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盘星教的金主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们不是诅咒师,也没有直接参与[星浆体]的事件中去,事后将组织的名字更换了一下,其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只是,”孔时雨对著夏油桀说道:“这栋建筑正在对外出售中,不要紧吧?”   “无妨,能招来诅咒和资金怎样都行。”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在暗地里已经完成了某项交易。   夏油桀收养的两个养女,白头发的姐姐菜菜子,黑头发、抱著玩偶的妹妹美美子驻足站在他们身后。   “夏油大人..你真的要穿这么一身出去?”   “不错吧?故弄玄虚可是很关键的。”他回身摸了摸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头,“好好看看吧。”   “都到齐了吗?”   “新选举出的各支部长,执行董事,会长,以及其他所有的金主都到齐了。”   夏油桀点了点头,狭长的眼睛眯成了细线,“那,该轮到我上台了。”   他保持著微笑,微微拉动了一下台前的幕帘,从台后登上舞台。   细碎的嗡嗡声中,夏油桀的声音被淹没了,“喂—”   “喂—让诸位久等了,我们就长话短说——”   “啊嘞?没人在听我说话吗?”他俯视著下方絮絮念叨的人群,不由恼怒地拍了拍自己额头,“真是失礼啊!”   “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有了,有了—”   夏油桀拿著话筒从台上跳了下来,微笑的神情冷峻下来,眯著的眼睛突然睁开开,充斥著凶厉:“猴子们,说够了没有?现在是不是应该听我说了?”   漆黑的影之界包围了整个会议厅,黑色深潭中蜿蜒出无数黑色触手,粘稠、乌黑的阴影触手紧紧地勒住在场的每一个人。   “呼吸不上来了.”   “什么东西.完全动弹不了”   “快看!那人背后,是八只眼睛的恶魔!”   诡异、危机的氛围下,人们在夏油桀身后看见了一只巨大、有著八只腥红血眼,狰狞著笑的恶鬼!   “不想死的话,就听他的!”愚昧的人群中偶然响起了这样的一句话。   “鬼神之力,远不是凡人可以阻挡的!”   嚷嚷的人群像是被驯服了一样,霎那间就安静了下来。   “很好,很好啊,这样就对了嘛。”   “想活命就得听命于我,猴子们!”   夏油桀脸上表情再次变换,和蔼的笑容浮现在脸上,“那么,从现在开始,这个团体就是我的了,稍后名字也要改一下,然后,大家以后都要听我指挥哦。”   全体会议表决通过   年9月8日,夏油桀叛逃的第七天,都立咒术高专发布通告的第三天。   隐藏在幕后之人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东京涩谷。   坐落在繁华街头的一家名为的咖啡馆,午后的阳光透过高楼大厦的缝隙洒在的露天区,温柔地打破了都市的喧嚣,营造出一片宁静而温暖的氛围。   穿著整齐西服三件套,头戴高礼帽,手持雨伞的男人走出拥挤的人群,他精准地走到露天区的一隅,将黑色的雨伞靠在椅子旁,脱下高礼帽的放在桌子上。   “好久不见了,羂索。”   这是男人对坐在对面的人说的。   此刻的羂索仍占据著“谷口海斗”的肉体,他打扮得很是潮流,清爽的白色短袖衬衫,深蓝色的修身短裤,白色帆布鞋,还戴了一顶深蓝色的棒球帽。   听著男人的声音,羂索抬起棒球帽的帽檐直视过去,他眯起眼睛,笑著说道:“好久不见,八俣~”   “你这个活了千年的老妖怪突然穿成这样我差点没认出来,真是恶心。”八俣戏谑地说道。   “我也没想到千百年前的京都旧主到了如今的现代社会,竟会打扮成一个欧洲绅士的样子,古板、迂腐的很啊。”   “还是要朝著现代年轻人的打扮潮流看齐吧。”   两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一见面就开始互掐。   最终还是八俣率先败下阵来,“好了,这些事情就先放在一边,我们谈谈正事吧。”   “咒灵操术那小子的叛逃是你干的吧?”八俣眼神犀利地看著懒洋洋地靠在白色椅子上的羂索。   “消息很灵通嘛,不过,何以见得呢?”   “除了你,我想不出谁还会有这个能力。”   “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的遭遇导致他变成这样的?”   八俣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也有这种可能,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绝对跟你有关。”   “那,你的直觉很准嘛。”羂索嘴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   “怎么做到的?”   “知晓规则,看透人心,因势利导,如此而已。”   看著陷入迷茫的八俣,因夏油桀叛变心情大好的羂索不吝啬地解释道:“细微的事情太多了,就简单聊聊吧。”   “我曾经花了一段很长的时间观察过五条悟、夏油桀和时雨浅。”   “而在夏油桀身上,我嗅到一丝不寻常的东西,五条悟出生在有著严格家教的五条家,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个无法无天的主,但心里始终会存在一个最低的底线。”   羂索顿了顿,淡声说道:“用一些琐碎的事件给你解释一下吧,你有没有发现,不管在任何场景下,五条悟的穿著,最大限度的暴露只会打开上身衬衣的两颗扣子。”   “而反观夏油桀,丸子头、奇异的刘海、耳朵上的耳扩器,人藏在内心最低端的东西有时候连自己都不知道,可那些却会通过行为、穿搭、性格统统表现出来。”   “所以啊,我在这之上,稍稍添加了一些东西,伙伴的去世、不断祓除咒灵、劳累,受虐待的小家伙.”   “推波助澜下,一切好似命运使然的东西,都是精心策划。”   “他们在咒术师最忙碌和疲于奔命的夏季没有拉回一个本就敏感沉默还容易极端的人,不是太正常又太合理了吗?”   羂索的笑声大声、肆意,听著他话的八俣,默默在心底再次提高了对他的警惕。   ‘真是个恐怖的家伙,难怪宿傩也会跟他签下束缚,我和它现在估计也成为了他计划中的一环了吧?’   ‘不过,这一切跟我的关系并不是很大。’   八俣在内心中考量著一切,‘我的目标是那家伙,即使杀不掉他,也要让他感受到绝望。’   咖啡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羂索抿了一口手中的咖啡,淡声问道:“上次叫你做的事情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八俣从西服的口袋中拿出一束黑色玫瑰,将它递给羂索,“完成契约的前置条件,就可以使用这份契约了。”   羂索拿起这株“娇艳欲滴”的黑色玫瑰,夸赞地说道:“契约吗?真是了不得的术式,有机会的能不能让我用用?”   听著羂索的话,八俣开始运转起自身的咒力,目光冷冽。   “开个玩笑而已,用不著这么紧张?”   “这种玩笑可是相当的不好笑。”   “好了,抱歉。”羂索收起黑色玫瑰,“那么我们就开始计划的第二步吧。”   “什么时候开始实施?”八俣脑海中浮现出时雨浅那释放天蓝色寒气的身影,‘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八俣,别总是那么著急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而且要知道我们最不缺的可是时间。”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能够战胜那家伙吗?毕竟,好歹是一位特级咒术师。”羂索调侃地说道。   “你在瞧不起谁?上次已经败过一次了,这次不会再输了。”八俣信心十足,“我可是八岐大蛇!”   羂索站起身,夸赞地说道:“很好,要一直保持这个自信才行。”   “希望到时候不要我收拾烂摊子。”   “任务开始时间就定在—”羂索转身年9月1号。”   “一年之后?”   “嗯,在这期间我会给你创造机会去观察他的术式,战斗习惯,当然,那是如果有可能的话”   “就让大风,再刮得愈发大一些吧。”   晚了一些,我要努力更新。 第93章 分别 在寻常下午。   年8月31日,高专特级术师夏油桀叛逃的一年后,五条悟、家入硝子和时雨浅荣升都立咒术高专四年级的“老”前辈。   谈起近些天的现状,却也是各自精彩,五条悟出差海外已是十五天前的事情,家入硝子在为考取医师资格做准备,目前忙得不亦乐乎,黑眼圈泛出了一圈,压力很大、睡眠严重不足。   偶尔谈及咒术高专的后辈,三年级的一级咒术师七海建人正留意著东京都各家企业的招聘信息,他最近看上了涩谷的一家债券公司,准备在高专毕业后前往应聘。   在觉得咒术师是狗屎的情况下,七海建人觉著高薪的社畜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嗯,虽然会觉得社畜更像狗屎,但那是离开高专入职企业四年才泛出的感想,属于后事后谈了。   进入二年级的伊地知洁高对自身实力、潜力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尤其是跟五条悟执行两次任务后,经过五条前辈“苦口婆心“的劝导、鞭策,他如今正准备由咒术师朝著辅助监督的方向转职。   至于一年级的后辈,由于时间紧张以及各种突发事件,时雨浅至今还没见过   即将到来的秋旬九月,时雨浅也要像五条悟一样出差海外,趁著八月份月末的得闲几天,他约著九条源衣进行了一场简简单单的约会。   他们在昨天下午来到了神奈川县的镰仓市,在今日清晨开始的游玩、约会,赶著早,他们坐著电车,任意次的上下车,在镰仓市里慢悠悠地闲逛,走走停停的。   坐在电车上的他们,一站站穿梭在湘南海岸,安静的看著电车外来往的车辆与海浪没有规则地律动,等待著下一站。   今天阳光很是透亮,透过电车的玻璃,两人欣赏著窗外金黄色、触手可及的花草。   早餐是在镰仓街边的面包店解决的,抹茶主题的面包、传统和果子味道都还很不错。   时雨浅看著坐在橘黄色餐桌旁因大口吃面包鼓著嘴傲娇少女,不忍笑出了声,除了武力值略高、车技了的,她其实大概率是生活上的半个废材。   感觉挺有意思的,就好像你突然解锁了“无想一刀”、那个看似很厉害的雷电将军“影”,其实也只是个不会做饭的小姑娘,强烈反差感,造就了心头的舒适和得意。   ‘因为秘密只有你发现,而以后她也只会属于你。’   “好了,好了,我会等伱的,不用著急。”   早饭过后,两人抵达了江之岛,趁著海风拂面,他们在一片绿树掩映的小径上徜徉了一会。   寺庙和庙宇依山而建,樱花、松树点缀其间,仿佛是一幅庄严而宁静的山水画。休息了一会的两人登上岛顶的观景台,远眺蔚蓝的海洋,岛屿犹如浮在天空中的翡翠宝石,令人陶醉其中。   时雨浅在这给九条源衣拍了许多照片,当然,其中有著不少双人照片,傲娇却笨拙的少女却总会偶然拍下时雨浅的丑照。   “诶?为什么给我的照片都这么丑啊?源衣,这张都没有拍到眼睛,删了重新拍一张的吧?”   “有吗?”九条源衣接过时雨浅递过来的相机,端详地比对著,好看的狐狸眼眉角微微上挑,“拍的挺好的呀,浅的眼睛也就只有这么点大吧?”   “哈?哪有?”时雨浅伸手过去想抢回相机,九条源衣却率先一步将相机藏于身后。   “才不会给你机会删掉它,追上我再说吧。”   洁白的连衣长裙晃动,九条源衣留给时雨浅一个跳动、欢快的背影。   ‘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啊。’   “喂,源衣,跑慢点,别摔倒了。”   “笨蛋,只有小孩子才会摔倒吧?我可是成年了的大人。”   时雨浅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九条源衣身后,陪著她嬉闹。   镰仓有著很多出色的拉面店,所以在中餐前两人就选中了一家当地人推荐的拉面店,吃饭的感受、服务都相当不错。   下午的目的地是镰仓大佛的高德院和镰仓高校,阳光透过云层投下柔和的光辉,给这尊高达米的佛像披上一层神秘的光晕。佛像显得格外宏伟,面对大海静默而威严。   时雨浅最喜欢的还是镰仓高校,带有深刻记忆的童年氛围加持,记忆里在高校的前站,《灌篮高手》命运的路口,樱木花道与晴子在这里第一次打了招呼,中二之魂无声泪目。   两人穿梭于镰仓高校前的小径,两旁的古老榻榻米屋与青石小路相得益彰。阳光透过参天古木的缝隙,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雨浅与九条源衣牵著手慢悠悠地走在树荫下,时间仿佛在这刹那凝固。   ‘在宏大的教堂,牧师宣誓之前,会走过一条铺满鲜花的红色长毯,肯定也会如今天一般美好、幸福吧。’九条源衣不由地浮现出如此念想。   时光总是悄无声息的过的很快,转瞬间就到了即将分别的时候。   午后,半轮红日将海水染得金汪汪的,夏风晃动,波光粼粼,时雨浅和九条源衣并行走在镰仓海滩,金黄的沙滩、蔚蓝的海水,与天空交相辉映。   潮水轻拂著海滩,带来阵阵悠扬的涛声,好似一曲悠扬的交响曲。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海水咸味,时雨浅拿著银色的绑带凉鞋,偷瞟著一旁赤足而行的少女,洁白的长裙微微飘动,黑色的秀发如同瀑布一般垂在腰间。   也许是夕阳晚间中有些闷热,少女的脸上始终挂著一丝红晕。   “怎么了?”九条源衣开口询问道,她像一只敏感的猫一样抓住了少年偷窥的目光。   “呵呵。”时雨浅轻声笑了两声,“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的很好看。”   “是吗?我以为自己一直很好看诶。”   经历过时雨浅骚话不断的九条源衣,如今已学会了怎样去反击。   时雨浅机智地岔开话题:“源衣,我明天要去海外出差了,目的地是韩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我知道,你已经说过几次了。”   “我不在这段时间要照顾好自己,遇见困难的事情记得告诉我。”时雨浅像是没有听见九条源衣的话一般,竖著手指边走边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是每天都要想我”   “一次有点少,嗯,每天要想我三次,早上想一次,中午想一次.”   听著时雨浅喋喋不休的念叨,九条源衣没好气地说道:“好,好,好,我会想你的。”   “我真的会想你的。”时雨浅停在原地,认真地说道。   金色海水冲击黄沙,夕阳的映照下,两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   “那我有空去韩国找你。”   “好。”   “要走了,我今晚还要回高专一趟,交代那两个小家伙一点事,然后赶明天早上的飞机。”时雨浅蹲下身子给九条源衣穿好鞋子,淡声说道。   “嗯。”   时雨浅站起身,在金色阳光下笑了笑,“走了。”   “走吧。”九条源衣回答著。   他转身走了两步回头,“怎么了?”   “没,我看著你走”   “这样嘛?”时雨浅轻声思索著,而后恍然大悟,他快速转身小步跑到九条源衣身边,亲了她一口,“差点忘了。”   “不要脸。”   “这有什么,我还可以更加不要脸。”时雨浅笑著说道:“真的走了。”   “好。”   夕阳曼妙的海边,橘黄色的阳光无声洒落著,两人挥手做著告别。   待到时雨浅的身影消散在自己视野里时,九条源衣才收回自己视线,她朝海滩头走近了些,任由海水冲刷著脚下沙石。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渐渐暗淡了下来,原先夕阳的霞光只剩下一朵白云染著的瑰红。   一道暗色的身影来到九条源衣所在的海滩。   “还真是不凑巧,来的时间晚了些,欣赏不到那金色霞光落满沙滩的美丽景色了。”羂索遗憾地抱怨著,三两声哀叹后,他将目光放在了沙滩前的九条源衣身上。   “不过既然九条小姐欣赏过了,那想必今天夕阳落幕的场景肯定很美吧?也是,能够和欣赏人共度这样的一天,不用想也觉得很美好。”   九条源衣轻皱著眉望去,杂草丛生的墙壁旁,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默默向她走来,她开口询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占据著“谷口海斗”身躯的羂索有些愕然,‘都这样了,还能认出来吗?’他脸上笑意不由收了收。   “算了。”九条源衣自言自语的回答道,“仅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妹妹呢?中午那条消息是你发的吧?”   “怎么做到的?能够从九条家绑架出九条家的小姐?在咒术师不少的情况下,无声无息地做到这件事情,应该会很难才对。”   羂索站在沙滩上平静地望著蓝色的大海,“是人就总会有把柄、野心,而只要有把柄、野心就总会暴露出来。”   九条源衣点了点头,‘家族里出现了叛徒吗?看样子权位还不低。’   “说说吧,怎样才肯放人?”   “交易。”羂索笑说道,“一个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羂索伸手指了指九条源衣,眼睛微眯:“一命换一命,我们要你的命。”   九条源衣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见九条朋美一面。”   “确认一下她的情况。”   羂索摊了摊双手,“人现在不在我这。”   “你耍我?”   瑰丽色的火焰冶成长刀,出现在九条源衣手中,磅礴的热量向周围散去,海岸边的温度陡然的升高。   “我可不相信一位特级咒术师会束手就擒。”面对著汹涌的火焰,羂索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惧意,笑意仍旧不减。   “九条小姐,我们之间的交易改为赌约吧。”   “什么?”   羂索低头摸著下巴沉思著,“今天晚上12点,2008年9月1日凌晨,有个家伙会带著你妹妹出现在这片海滩,你只要赢了他,就能救回你妹妹。”   “相反,你输了—”羂索抬头,饶有兴致的看著九条源衣,“你和你妹妹都会死。”   “只是一场一对一的生死对决,我并不会出手,你也不能寻找任何帮手,有没有兴趣接下?”   九条源衣好看的眉宇间从未舒展开,她疑惑地问道:“做了这么多仅是为了一场公平的生死对决?”   “唉。”羂索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也想施展一下我的“阴谋诡计”,可那家伙却说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来成长。”   “所以,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赢,但那家伙如果死了,对我来说不一定会是一件坏事。”   “无论是谁死,我都会获利,这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酣畅淋漓的战斗,来成长?”九条源衣挑出羂索话语中的几个字著重念了出来。   她慢慢向前走去,瑰丽色的紫色火焰在她身后汇聚成一只狰狞凶恶的饕餮,“好,我答应你了。”   “定下束缚吧。”   完成束缚后,天空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   “做好准备吧,九条小姐。”羂索眯著眼睛打量著九条源衣,“你还有些时间,我可不希望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那样的战斗相当无趣啊。”   九条源衣没有理会羂索说的话,转身准备离开这里。   “对了,九条小姐,等等,有件事情我想请教请教你。”羂索挥著手叫住了九条源衣。   “你说,是在不经意间听到人的死讯痛苦些。”   “还是,看著眼前人死去痛苦些?”   晚上九点的东京,夜幕之下,璀璨的霓虹灯绚烂,高楼、酒店交织,繁荣、热闹,街上行人不绝。   与之相对的一片稍微“破旧”的居民区里,街上行人很少,路灯昏暗,偶然能看见几只流浪猫、流浪狗。   回到东京的时雨浅走进一幢居民楼,上了二楼,敲响了房门。   “伏黑,津美纪!在家吗?帅哥时雨浅来家访了!”   房门很快的被打开了,很小只的伏黑惠从铁门后探出头,确认是时雨浅之后,他才完全打开门。   “怎么惠?你那是什么眼神?”   留著刺猬头、冷酷酷的少年淡声说道:“我只是在想会是哪个厚脸皮的家伙大晚上的不要脸来敲门。”   “哈?我这可是替你们的监护人来探望你们的。”   清脆的女声从房间内传了出来,“惠,不可以对时雨先生这般无礼哦。”   伏黑津美纪教训著自己弟弟伏黑惠。   “知道了,知道了。”   伏黑惠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男士拖鞋递给了时雨浅,时雨浅换好鞋走进了房间,他将自己手上拿著东西递给了伏黑津美纪。   “这是我从镰仓带回来的伴手礼。”   “谢谢~”   时雨浅巡视著房间,他注意到了趴在客厅中的“玉犬”,‘一段时间不见,惠的式神又成长了一些。’   ‘果然就像悟说的一样,天赋不错嘛。’   “干的不错嘛,惠。”   “怎么突然说一些莫名奇妙的话?”伏黑惠关上门嘟嚷了一句。   时雨浅坐在沙发上说起了来到原因,“因为马上要出差的缘故,所以提前来跟你们说一些告别的话。”   “我会留给你们一笔钱,这段我和悟不在时间里要照顾好自己哦。”   “我们自己有钱的,不需要你特意”   时雨浅打断了伏黑惠的话,“还没到让你们充当大人养活自己时候,努力学习,健康成长是你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尤其是你啊,惠,不要偷懒练习术式哦,我回来可是会严格检查的。”   “对了,作为小男子汉的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的姐姐”   一顿寒暄后,时雨浅离开了伏黑家,完成五条悟的交代后,国内所有事情都已安排妥当,明天可以安心出差海外了。   “应该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再回来了啊。”   买彩票中了五百。   呃.消费。   明天更新。。。。。。 第94章 蛇影(七)   人们常说世界上存在一个相对的平衡,而当这份平衡被打破后,则会出现一方处于相对占优的局面、境地。   但这并不代表平衡的天平会彻底地倾倒向这一方,世界总会重新归于平衡的,无论是削弱这一方,还是以另类的方式拔高剩余的一方,总之,平衡就是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法则、规矩。   “咒术界同样遵循著这份平衡,当咒术师势力过于强大乃至影响到平衡的天平时,风也就开始吹向诅咒一方了。”   年9月1日,凌晨,。   九条源衣再次抵达镰仓海滩,她手持“数珠丸恒次”伫立在风中,闭目养息,黑色外套、半绑扎式的黑色长发迎风而动。   不久时,夜幕灯光下,嘱托式的帐无声展开,跨越漆黑海面,包裹住尽数沙滩,普通人看不见的巨大黑色椭球体结界出现在世界中。   “来吧。”   空洞的幽幻之声回荡在九条源衣的耳畔。   九条源醒目睁眼,跨刀直入黑墨色的流体结界,黑色帷帐如水花般泛起涟漪,她的身影渐渐消散。   羂索站在离沙滩不远处的公路旁,倚著路侧护栏注视著海滩中发生一切,白色的路灯光影远远地打在他身上,虚幻的紫色蝎子流露出异样色彩。   “勾陈,你觉得谁会赢?”   趴在羂索肩膀上的式神晃动著尾部的蝎尾,发出诡异的翕动声。   “是嘛,是嘛,你是这样认为的?”   “的确,连战斗还没开始就讨论谁胜谁负,是一种很没礼貌的行为,只要没有分出最终的结果,胜负的概率就始终维持著50%。”   “很好,那现在就让我们好好看看这个时代咒术界最高战力“特级”之间的战斗吧!代表邪恶的诅咒与代表正义的咒术师,究竟会哪一方获胜呢?”   羂索位临高处,像球场解说员一样激情宣讲著战斗开始前的开场白。   最早间的秋风突兀刮起,长风吹动他的头发,清脆的响指声打破黑夜间的宁静,又见一道黑墨色的帐包裹了嘱托式的帐,形成了相对复合的结界。   “保险起见,还是这样最合理啊.”   羂索从公路上跃起,落在沙滩上,沙石溅起、落下,他一个人边走边说著一些零碎、奇怪的话。   “这个时代,咒术高专一共有五名特级咒术师,除去从不接高专任务、自由散漫的九十九由基、已经叛变的夏油桀、以及在这的九条源衣,还有的就是五条悟、时雨浅。”   “前面的三位还好说,虽说夏油桀的事件里自己占了一点点运气,但最后剩下的两位可真不是好啃的骨头.”   “六眼.天生的宿敌,以及,突然出现、无法理解其术式强度、超高咒力量的冰之咒术师。”羂索皱著眉头沉思著。   “唉,真是时运不济。”   “不过,接下来,如果能在这里除掉九条源衣,减轻特级战力的同时呵呵,冰之咒术师—时雨浅,还真想看看你心爱的人死在伱面前,你脸上流露出的表情啊!”   “是痛苦、绝望、怨恨?还是其他?总归会是人很无力情绪中的一种吧。”   “会后悔成为一位咒术师吗?”   “守卫他人、却将一切恶果引向身边人的你会哭吗?”   “好友的背叛、接踵而至的爱人去世,会将你逼疯吗?”   “.可那时的我,大概是在你寻找不到的地方,晒著太阳、饮著冷饮,享受著一段悠闲的假期,静静地看著你痛苦、发疯。”   羂索低头感慨著一切,“当然,如果是八俣死了,占据他受肉后的身躯,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八岐大蛇的术式啊,比较起来,我更期望九条家的小姐获得最后的胜利啊。”   “所以,两位,加油吧,尽情的取兴于我!”   放肆的大笑中,他悠然地走进了最内层的帐中,在式神勾陈释放出紫色的异光,羂索的身形渐渐的变得蒙胧、模糊。   冰冷的海水冲刷著九条源衣脚下所穿的马丁靴,湿润的海风微咸、有点冷,四周黯淡、光线隐晦。   九条源衣好看的眉头微微拧起,“数珠丸恒次”的刀鞘上冒出了大片大片的紫色火焰,燃起的火焱照亮了大半黑暗的海域。   “啪啪.啪啪”   稀碎的掌声从沙滩的另一边传来。   九条源衣驻足扭身望去,在术式“瑰炎”产生的明亮火焰下,她看清楚了那道人影。   是一位“熟人”,两人之前还在北海道的咖啡厅见过面,正是那个穿著西服、打扮成英国绅士的“卖花人。”   只见来人瞧见九条源衣的目光后,停止了拍手,他左手脱下黑色的礼帽,躬身弯腰,学著伦敦绅士的样子打起了招呼。   “九条小姐,许久未见,这是我见你的第三次了,算是,”西装男抬头,露出微笑,“我们正式的第二次见面。”   男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吾之名,八岐大蛇,八俣远吕智。”   “八岐大蛇?”九条源衣轻声念到,“不是在“蛇骸之日”中被祓除了吗?”   “那天当我赶到战场的时候,也并没有在周围察觉到残存的咒力集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八俣将手中的黑色礼帽扔向海面,海岸边波浪翻涌,海涛声不断。   黑、白相对的斑纹从八俣远吕智的脸上浮现而出,瞬息间,咒力解封、术式解封,八岐大蛇浑身上下气势大变,诡异、邪魅、霸道。   他回应著九条源衣的话,“蛇骸之日?”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京都源家的那次吧?”八俣颔首平静地说著:“那日的确是我输了,谁也没想到那家伙到了最后还藏著如此恐怖的咒术。”   “如果不是我用阴阳狭间的诅咒之身替换了受肉的真身,恐怕已经死了.”他顿了顿,露出笑容:“你,是在诱导我说出没死的原因,算是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八俣挑眉,“果然,是我们人类一贯的狡诈、聪明,不过,其实直接告诉你也无妨,那种逃生的手段也仅能用一次,我已经没有第二头诅咒之躯了。”   ‘他刚刚说的是,是我们?人类!’   “即使这时候再对上那位冰之咒术师,我依旧不觉得自己有胜的概率。”八俣转身直视九著九条源衣,“所以,我今天找上了你。”   “知道为什么吗?”   九条源衣沉默不语,握刀的左手拇指不由抵住了“数珠丸恒次”的刀镡。   阴恻恻的笑声中,他的声音带著三分癫狂、四分怒意,“杀不掉他,我还干不掉你吗?”   “我要让他在今天黎明的太阳升起之时,眼睁睁地看著心爱的你、如此美人,惨死在他的怀里,我要让这片处于阳光下蔚蓝色的镰仓大海,染上一抹朱红。”   “我要让那位阻挠我毁灭京都的冰之咒术师,感觉绝望、孤独,让他疯狂!”   怒吼中,八俣突然猛地给自己扇了一个耳光,狰狞、扭曲的面孔快速平静下来,低头静寂的几息间,他抬起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朗声说道:“抱歉啊,有时候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性格。”   “稍等一下。”   八俣脸上的神情不断在狰狞、平静中快速变化,“快到我出场的时间了,将身体的主动权交给我!”   “乖,等完成这件事后,我会考虑延长你出现的时间。”   “不要!”   “闭嘴!”八俣用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别给脸不要脸,你们几个家伙又想像上次一样被人砍下来吗?”   “这场战斗的还是由作为首尊的我来掌控!”   随著最后一声暴怒声响起,八俣垂下了自己双手,一双猩红的蛇瞳缓缓亮起在黯淡、充斥著火焰余光的世界里。   “没办法,谁让我是八岐大蛇,有著八个蛇首呢?”八俣解释著自己刚才怪异举动的原因,“虽说有著八条性命,但有时候控制同一具身体就出现因蛇首性格不同争抢本体控制权的事件。”   “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来著?”   “嗯好像是为什么突然找上你,还用你妹妹威胁你进行一场公平的决斗?”八俣摸著下巴思索著,“没错,就是这,你的妹妹。”   他声音顿下的同时,身后浮现出紫色的虚幻蛇影,咒力具象化的八岐蛇首垂落在沙滩上,蛇口张开、吐出,一个被绳子紧缚的小女孩落在了沙滩上,自然翻动了两圈。   “朋美?”   小女孩正是九条源衣的妹妹—九条朋美。   紫色的瑰焱照亮了九条朋美的脸和身躯,黑色的诡异纹路浮现在她身体的各处,苍白和紧皱的脸色看上去很是痛苦。   “仅是受到了诅咒的侵蚀,陷入了昏迷。”八俣抬起双手,淡淡地说道:“只要杀死我,诅咒自然就解除了。”   “是不是很简单?”   “为了寻找同级别对手,以突破自身极限、成长,赶超那位冰之咒术师,我可是煞费苦心做了这么多,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九条家的大小姐!”   听著八岐大蛇所说的话,九条源衣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图,‘寻找对手,在战斗中变得更强。’   ‘利用自己的死,从精神维度打击时雨浅。’   ‘可,一对一的生死对决,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呢?’   ‘仅凭自古留下名为八岐大蛇的凶名?真是可笑!’   九条源衣踩上海浪,浪风长吟呼啸,波纹轻轻荡开,她静静地走在海面上,进入镰仓海域的内侧。   八俣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九条朋美,察觉出九条源衣目的他也沿著自己身前的方向同样地走上海面。   遥遥相对的海平面上,凛冽的肃杀之气勃然出现在风中。   双方慢慢地都开始毫无顾忌地释放出自身的咒力,波浪不止翻腾的同时,瑰丽的紫色火焰与虚幻紫幽色大蛇腾起。   九条源衣右手握住“数珠丸恒次”,瑰炎染染,周围温度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快速向上攀升著,白色蒸汽伴随著火焰饕餮幻影不断凝实而升腾。   另一边的八俣制造动静也不小,随著紫幽色八首大蛇的出现,他每走出一步后,白色的巨骨架浮现在蛇身中。   两人将距离拉到帐中的海面中心,不由同时的停下脚步,八俣身后,凝练的咒力再度覆盖虚幻的蛇影,紫幽色的鳞片铠甲完全覆盖了大蛇的血肉、骨头,咒力构造的八岐大蛇正式完成!   两尊巨大的咒力具象物下,九条源衣与八俣紧紧地注视著对方,紫幽色大蛇与火焰饕餮对立怒吼而起,稍显平静的海面开始变得混沌、无序。   海浪突然在两人位置的中心炸开,漫天雨幕稍稍落下,大蛇与饕餮在上方开始搏斗,下方的两人也迎著海水形成雨花瞬息冲出。   雪白的长刀砍在黑色蛇鳞密布的拳头上,“叮”的碰撞声响起,以两人为中心形成环形浪花刹那间喷涌而起。   巨蛇探出的双头蛇首被饕餮用双足抵住,便又是两头蛇首骇然来袭。   白色的风浪包裹住了“数珠丸恒次”,念珠晃动,咒具术式发动,延展的风浪缠绕在刀身,风无止息。   细缕的风之间隙层层迭迭的斩击在八俣的蛇鳞上,如金属振荡的声音不断响起,九条源衣按压住刀身,血,从蛇鳞下溢出。   “风?”八俣轻声咦了一下,“她的术式不是火吗?这是咒具的术式?”   很显然,八岐大蛇并不知道九条源衣手中“数珠丸恒次”的术式,甚至,羂索在告知它的信息中也狡黠地隐藏了这一点!   没等八俣思考的更多,九条源衣身形微微变动,缠绕著刀身的絮状风也开始了变化,她双手握住“数珠丸恒次”的刀柄,横刀切过。   “风卷一刀,登龙。”   贯彻的一刀,白色风浪幻化为风龙,凶猛地撕开阻挡前方的一切,九条源衣身影闪过,八俣挥拳的右手被斩断,红色血液流入黑色的海水中。   火焰饕餮身旁浮现出由风构建云朵,斩击挥出,袭来两只巨形蛇首被风切断,紫幽色断裂的蛇头随风散去。   被一刀砍掉右手的八俣并没有惨叫、惊慌,甚至于,眼神中升起一丝欣喜,他抬起血流不止的右手手臂,淡然的说道:“真是不错一刀呢,九条小姐。”   反转术式反动,血液停止溢出的同时,皮肉、血管重新生长而出,右手几乎是瞬间就恢复如初。   “接下来,也要向现在这样干劲十足才好。”   八俣弯下身子将手探入海水中,一团团黑影蔓延开,九条源衣垂眸向下望去,在瑰炎的照耀下,她看清楚了游荡的黑影,“是一一条条黑色的鳞蛇。”   咒力具象化的紫幽色大蛇身上、被风斩落的蛇首重新生长而出,剩余的蛇头一时竟全数出动,狰狞的大口撕咬向火焰饕餮。   战斗似乎从此刻才真正开始。   九条源衣望著脚下的蛇群,面色平静,“数珠丸恒次”的刀身插入海面,风动,火涌。   紫色的火焰顺遂著白色的风浪缠绕著长刀,风缕与火苗在空中颤动,瑰炎深入海底,并点燃整片镰仓海,苒苒紫炎,瑰丽无比。   海水熄灭不了火焰,反而好像成为紫色火焰的助燃物,熊熊的紫色火焰在海上愈燃愈烈,变成一片无边的火海,闯入的火海的黑鳞蛇一瞬间就被火焱燃起,化为污秽消散。   森罗的紫焰火海,包围住了八俣,火焰燃动的倒影下,手中紧握“数珠丸恒次”的九条源衣回想起了很久之前,时雨浅跟她提到过京都源家的那晚,以及,八岐大蛇的术式。   咳咳.   看了上章的评论。   我只能说,格局小了,兄弟。   如果能改变一切,主角就不应该叫主角,而是叫神仙。   众所周知,咒术回战是以羂索为主线推动而展开的故事,虽然,他好像被纯爱战神嘎了. 第95章 回忆 冥炎八刹   记不清是具体的哪一天了,隐约是在去年的圣诞节左右,九条源衣记得那天高专教学楼门前圣诞树上的霓虹灯很是绚烂。   但节日即将到来的欢愉气氛并没有冲淡高专的沉闷、冷清,究其原因大概是以往的那几个“捣蛋鬼”没有像以前那样活跃、激情了,反倒是各自在忙碌著各自的事   像是一夜成长了不少。   的确啊,这年的夏天是个十足的苦夏,经历过这些磨难的“小大人”,开始向稳重的“大人”靠齐了。   九条源衣和往常一样来到剑道室准备练剑时,却发现时雨浅抢占了她的位置,剑道室里,丛云剑雪白的剑影迭迭,似一弯流动、清冽的泉水,剑气肆意弥漫。   于是,她干脆静静地站在一旁,学著早些时候时雨浅“偷看”她人练剑一样,细致观察著。   就这样一直到时雨浅歇息了下来。   看著躺在竹木地板上休憩的时雨浅,九条源衣忽然开口询问道:“最近一段时间你好像变辛勤了些,还好吗?”   “辛勤?你指的是,训练?”时雨浅回应著九条源衣:“嗯还好吧,前一段时间任务太多、又太忙了,现在得出空闲时间就想著练炼。”   “要变得更强才行,这可一直是我加入咒术高专的理由。”   “是这样嘛?”九条源衣点了点头,她从背著的黑色长跨包拿出一块新的毛巾,递给时雨浅,像是早就准备好的。   “擦擦汗,别躺太久了,地上凉、小心感冒。”   “好。”   时雨浅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自觉的起身准备将位置让给九条源衣。   “你要练剑吗?”   九条源衣看了看时雨浅,又望了望窗外昏黑的天空,摇头出声道:“算了,时间已经晚了。”   “偶尔休息一下,偷下懒,倒也不差。”九条源衣狡黠地笑了笑。   时雨浅看著倚著墙的九条源衣,她的穿著很是“讲究”,上半身是一件较厚的白色针织毛衣,下半身则是一条牛仔裤,扎著高马尾,还背著黑色的长挎包,整个人显得修长、靓丽。   “真是少见,难得九条小姐也会给自己放松一下。”   九条源衣向上挑了挑眉毛,“阴阳怪气,上次不都跟伱解释了九条家有事才耽搁的嘛,我也不想突然放你鸽子。”   时雨浅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九条源衣身边,他像只小猫咪一样偷偷地摸上了她的手,软软的,滑滑的,嗯,还冰凉凉的。   ‘嘶有点松不开自己的手了。’   “怎么了?”   九条源衣向著挠动自己手的时雨浅问道。   “没,好享受咳咳,不对,”时雨浅假装咳嗽了几声,稳下心神然后正经地说道:“补偿我。”   “补偿?”九条源衣那双冷艳的狐狸眼微动,她拖长著声音询问道:“那么时雨浅同学想要我怎么补偿你呢?”   “嗯?你这是答应了吗?约定好了就不许反悔的哦。”   “就像我当初许诺好你的三个要求一样,我已经按照规定完成两个了,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   时雨浅说得很是热切,生怕九条源衣会反悔,他甚至重提了一遍往事。   “哦,原来还剩下一个吗?”九条源衣笑了笑,突然话音一改:“可是如果你不说出具体要求,姐姐也不知道能不能答应你。”   “耍赖。”   时雨浅嘟囔了一句,低头思索了一会儿。   “咒术高专四年级的毕业任务,大都是海外出差之类考核,分配任务时长短的在一两个月,长的在三四个月左右,那可会是相当漫长的一段分别时间,所以.”   “所以什么?”九条源衣轻声问道。   “明年的夏天在我执行毕业任务前,我们可以好好外出游玩一下,比如:明年六月薰衣草盛放的日子里,我带你去富良野的“富田农场”,吃著冰淇淋和甜品,看看那风吹动一整片紫色薰衣草海的盛大场面.”   “向阳花盛开的八月,我们一起去“明野百万葵园”,走在蓝天白云下、数以万际的向日葵花海中,等待著日暮。”   “听上去好像很不错呢。”九条源衣赞许著时雨浅的建议。   “没有拒绝的意思,那就是答应了?”   两人相视一笑。   可其实到2008年夏天,事实就摆在眼前,两人并没有再去北海道,没有见到风漫过薰衣草形成的紫色汪洋,也没见过蓝天白云下数以万际的向日葵   这次是时雨浅食言了,咒术师的工作总是著急而琐碎,压垮了六月,又放飞了八月,两人约好的事情成为一袭空谈。   “.我们明年再去吧。”   “好。”   就这样啊,两人希冀著,憧憬著下次能实现这份约定。   不过,在2008年的八月末,为此次弥补遗憾,他们去了神奈川县的镰仓,镰仓之行也还很是不错呀,蓝色的镰仓海,夕阳下,两人赤足的沙滩之行,特别美好   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剑道室内,时雨浅和九条源衣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完成毕业任务,高专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继续做咒术师?还是.有其他打算?”九条源衣在听见时雨浅所说的四年级海外任务后突然询问著。   时雨浅摸著下巴思量了一小会,打趣地说道:“其实打工人、社畜这种称呼我还是挺不喜欢的,反倒是软饭男要好听的多。”   “如果九条小姐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给我介绍个不干活就能赚钱的工作,嗯,要是你能包养我就更好了。”   几乎是在时雨浅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九条源衣就应声道:“好啊。”   时雨浅愣了愣,再度出声:“认真的?”   “当然。”九条源衣点了点头,“反正我很有钱。”   时雨浅看著眼前话语真切的女孩笑了笑。   “我开玩笑的。”   “有谁会真的愿意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一辈子?总得贪图他身上些什么。”时雨浅自顾自地说著,也没察觉一旁听的迷糊九条源衣。   “我之前跟五条讨论过了,毕业后会留在咒术高专当教师,大概会向夜蛾老师靠齐。”   “虽然不太懂教育,但祓除诅咒、打架还是擅长的,高专的学生学会后边这一条就足够了吧,我感觉著那种生活应该会还不赖,自己也能变得更强。”   ‘变强?还真是一种特殊的执念啊。’   “特级.还不够强吗?”九条源衣询问著。   “不是不够强,而是要继续变强,如今的诅咒也在日益强大,而且,上次在京都遇见八岐大蛇我不差点就死了吗?”   提起往事的时雨浅不由讲述起了自己与八岐大蛇对战,从术式对撞、领域对拼,以及最后实现的“终焉之冰”。   九条源衣耐心听著时雨浅的故事与感慨。   “如果不是侥幸、运气好,自己已经死了两三次了,日后像这种战斗肯定无法避免,运气总是一时的,要想一直赢下去时,自身实力才是亘古不变的王道。”   九条源衣忽地又提到一个与时雨浅讲述主题无关的问题:“你就是从那天喜欢上我的?”   时雨浅愕然,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因为那天我救了你,才喜欢上我?”   人与人之间、总得因为发生了什么,才会有故事中的后续章节。   时雨浅没有否认,他这样回答著:“很痛苦、很想睡觉,即使知道自己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就在寒冷、忍不住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自己。”   “她一路上都在迭迭的对自己说,别睡,不要死,重点是她还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会用自己术式生成火焰驱散自己寒冷。”   “无论是谁,都会在那个时候心动的。”   “可那天无论是谁出现在那,都会救你,五条也好,夏油也罢。”九条源衣不解地说道,“如果换上别的女孩救了你,你也会喜欢上她们?”   时雨浅反驳著:“然而,事实却是,世界上的一切都没有假设,故事的结尾已经写好了,救我的是你,被救的是我,这就是既定的事实。”   “我接受了这个听上去还不错、‘喜欢我的理由’。”九条源衣点评著时雨浅说的话,“作为奖励,我可以送你一份礼物,有什么想要的吗?”   时雨浅没有理会九条源衣说的礼物,他直直地盯著九条源衣,表现得很是迫切:“你又是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呢?”   “?”   “不告诉你。”九条源衣撇了撇嘴,“下次,我在告诉你。”   “下次是什么时候?”时雨浅继续问道。   “也许是下一分钟,也许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九条源衣转身,顿了顿:“总之,我想说了我就告诉你。”   ‘真是傲娇。’   九条源衣向门外走去时,‘该送他什么好呢?他会喜欢什么?’   '钱?车子?房子?好像太俗了,浅好像对这些也不感兴趣,那包包?不对,只有女孩子会喜欢这些吧?'   九条源衣思索著,她忽然想到了时雨浅会在秋天得闲时候会在教学楼的天台吹吹风,他总是这样解释的:“在风吹拂著脸庞时,能让人心静下来,紧绷的心神也会松弛下来。”   ‘浅好像很喜欢风,那我就送他一场风。’   时雨浅自是不知九条源衣心中所想,要是他知道了,肯定会赞叹道:“不愧是大小姐,就是阔气十足,喜欢什么就送什么,摸不到的风也能送给别人?”   “会是怎样的一阵风呢?是夏风、还是冬风呢?真是期待啊。”   看著向外走去九条源衣,时雨浅开口问道:“源衣?去哪?”   “夜宵,一起去吗?”   “好。”   短暂思绪过后,九条源衣的心思再度回到战斗中。   紫色的瑰丽火炎蔓延在镰仓海域,八俣释放在海水中的黑鳞蛇被炙热的火焰烧成了黑色的灰烬,漆黑的蛇潮湮灭在火海中,无法触及到九条源衣。   八俣丧气地站起身,挥了挥沾满海水的右手,水滴洒落,他摇著头说道:“还以为会有用,没想到对付特级咒术师都是一个样子,一丁点用都没有,真是失落。”   时雨浅所说过八岐大蛇的能力与总结被九条源衣重复著:“生成和控制黑鳞蛇。”   “接下来是,风,火,水,电。”   与此同时,八俣抬起腥红的竖瞳直视前方,他缓缓抬起右手,笑著说道:“那就来试试这招。”   霹雳啪啦的雷电声赫然浮现手心旁,不,还远远不止,嘶鸣的风、呼啸的水,炽裂的火也在同一时刻聚集,融聚在一起的、明亮、乍动的白光似要一跃而出。   八俣远吕智脚下海水向四周退去,浪声涛涛,不断翻涌。   两人身后的咒力具象物因注入了彼此的术式也在碰撞中,火焰形成的饕餮头首下部的恶鬼兽面猛地嘶吼长吟了一声,它浑身冒出漫天的紫色火焰,炽热的高温让八头蛇首的攻击停了下来。   同样的,试探性的攻击后,紫幽色的大蛇最中心四头蛇首口中,火焰、水花、电光、飓风,不断翻涌。   “适应术式。”   “类似束缚之类手段、以及可以吞噬灵魂。”   九条源衣继续念叨著,她提起“数珠丸恒次”,做出直刺的姿势,自雪白刀身缠绕而出的风丝包裹住了九条源衣身体的每一处。   瑰炎在风中开出了花。   九条源衣全身像是穿上了一层紫红色花朵织成的古欧式盔甲,瑰丽之色的光亮蔓延至每一根秀发,她通体成火焰的紫色。   “八岐大蛇的缺点,除去单个术式输出效率不高、祓除它要使用八种不同性质的咒术外,唯一可行之策,要用远超过它适应性的咒术。”   “任何事物都会有一个极限,八岐大蛇也不意外,用超越极限的咒术,连斩它的八条命。”   “要一口气、迅捷。”九条源衣深深吸了一口气,冷艳的狐狸眼中寒气凛冽。   明亮、乍动的白光呼啸过镰仓海面之前,她的刀,更快!   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快,早就超过了音速!   “数珠丸恒次”的刀锋直直刺入了八俣抬起的右手,八岐大蛇的术式溃散,瑰丽的火焰在它的手臂中散发著异样的光亮。   狭长的刀身贯穿了他的整条手臂,粘稠的血液止不住的向海中滴落。   九条源衣毫不客气地转动著刀锋,血肉、骨头,在下一刻如雨般肢解开来。   八俣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下来,“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之间速度变得这么快?怎么做到的?”   “不过,拉近距离,抢先手,只会让你自讨苦吃!”   他断裂的右手自肩膀处生长出无数缠绕在一起黑鳞蛇群,狰狞的蛇首齐齐张开口朝著九条源衣撕咬而去。   最先前的黑鳞蛇已经跳跃而出。   九条源衣深深吐了一口气,炽热的白气飘散,其中带著瑰炎的极热高温。   蒸腾的水蒸气隐隐飘荡,镰仓海域中,紫色火海包裹著一切,九条源衣和八岐大蛇的身影蒙胧。   清冽的女声在火海中响起,“冥炎八刹,第二式,炎月。”   本就有著瑰丽之色的“数珠丸恒次”,随著九条源衣声音的响起后,火焱愈燃愈烈,在刀身上向外不断烧出。   九条源衣轻快挥刀、斩落,霎那间,如同一轮紫红的月亮,又如一道半月似的火海。   模糊的残影下,八俣的头颅被刀锋割下。   漫天血雨中,身前呼啸的蛇群也被这一刀上的火焰灼烧殆尽。   可流动的血水中,八俣远吕智身体上的伤口在不断恢复,血肉重新生长而出。   八岐大蛇第二命,显现。   九条源衣没有半点意外,她准备挥舞自己的第三刀。 第96章 挥刀与诗。   巨大型的火焰饕餮与紫幽色的虚幻大蛇也在九条源衣和八岐大蛇的攻击后,开始了新一轮的交手。   饕餮用利爪勾抓住漂浮在身边风絮形成的云朵,两把白色的风之剑就此构建而出,火焰从饕餮身上蔓延至风之剑上。   弑杀睥睨的瑰炎之剑就此诞生,剑气借长风,瑰火渡万里,行便将至,饕餮挥斩落下手中双刀,交叉型的火焱刀气瞬间越过海间距离,绵延在紫幽色虚大蛇的中心四枚蛇首处。   蛇首狰狞嘶吼的瞬间,火焱刀气砍破虚幻的鳞片进入咒力形成的血肉中,屏息间,白色的蛇骨架被刀气折断,火焱自大蛇蛇首的另一端肆意飘出。   一刀,断其四首。   饕餮头首、底部恶鬼兽面齐齐敛出笑容,眉羽间瑰炎跳动,它再度挥舞著手中双刀,似要一鼓作气将大蛇的蛇首全部枭落。   瑰炎火剑上火焰盛放,剑气狭长,挥舞、便落在了紫幽色大蛇身上。   紫色火焰飘荡的海域上,随著这一剑的挥下,亮出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其肆意的火焰迎风生长、于浪花中怒放,染染挺立,那是一片耀眼的橘黄色!   聚起的光亮盈盈闪闪,好像夜晚天空闪烁的星星,这是星焰幻出的一整片星海,如梦似幻,璀璨绚烂。   “冥炎八刹,其三,星焰海。”   九条源衣如是挥出这一刀,炽热的橘黄色火海,燃烧在恢复躯体显现第二命的八岐大蛇身上。   虽是霸道、炙热的一击,但待到八俣头颅、右手修复完全时,这一片耀眼而瞩目的星海,便如雾气一般,在震动的火光中消散。   八岐大蛇用覆盖著蛇鳞的左手臂,挡下了九条源衣斩向自己的“数珠丸恒次”。   滔天火光在海平面溢散,沐浴其中的八俣远吕智像是迎来了新生。   “真是相当不错的咒术,不过可惜的是,我已经适应你的火焰了哦。”   讥笑、嘲讽的话语刚刚落下,自“数珠丸恒次”刀身上缠绕的风,突兀地聚在一起,像是一只翱翔在天空的鹰隼,无拘束地飞翔了出去。   锋利的风之斩击,割破八俣所穿的西服,斩破了黑晶色的体表蛇鳞,就连那嚣张气焰还没落下的脸,也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九条源衣蓄起咒力,一脚猛地踢在了八岐大蛇身上,海水荡漾,八俣在镰仓海域上飞出数十米才堪堪停下。   “聒噪。”   她的态度与性子还是以往般恶劣。   九条源衣在海面中快速跑动,身影闪烁,她冲向刚刚稳住身形的八岐大蛇,手中长刀快速舞动,挽出数轮剑花,刀影闪烁。   剑舞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模糊的影子,只能看清一道悠长的紫红绸缎,不对!那条紫红色的绸缎在晃动,迭起、舞动,隐约似有了魂魄。   八岐大蛇腥红的蛇瞳注视著前方,竖著的瞳孔刹那间放大,席卷而来汹涌的火焰,是一条咆哮、凶厉的火龙!   “冥炎八刹,其四,烛龙!”   龙首在九条源衣咒力、术式注入下,愈发具象化,血肉逐渐清晰,直至身前一瞬,八岐大蛇感受到厚重的龙威,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幻化的龙须在风中飘荡,紫红的烛龙静止吞入八俣,火焰窜梭,贯穿而出。   火焰似流星一般闪烁、消散,又一次毫无作用的挥刀。   九条源衣挥洒著刀上火焰,身影出现在八岐大蛇的身后。   八俣缓缓转身,他先是静静地站了一会,然后脸上慢慢浮现出笑容:“我都说了,已经适应了你的火焰,怎么还要一一次用那相同的手段呢?”   “一丁点用都没有啊。”   “这是黔驴技穷了吗?”八俣摊开双手,揶揄地说道。   “害怕了?”九条源衣冷不丁地回了他一句。   八俣沉默了。   从刚刚九条源衣的战斗表现来看,恐怕她已经早就弄清楚了自己的术式,甚至,知道了自己术式的缺陷。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那位之前与自己交手的冰之术师将自己的术式信息公布在了咒术高专。’   “不愧是,自己的天敌。”   “哈哈.”八俣突然低头笑了起来,“真是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呢?”   他的声音突然冷淡了下来,“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了解我的术式、知道了我的缺陷就能赢?”   “仅是这能不断迭加术式威力的咒术?”   眼光毒辣的八岐大蛇从九条源衣几次挥刀的情形下,已经看穿了她的目的与意图。   “能不能斩破我适应性的极限是一回事,可伱还认为我会让你顺利的继续挥刀升威“咒术”下去吗?”   九条源衣手中的“数珠丸恒次”刀身上瑰炎不散,她冷冷地回怼道:“你没机会了。”   “没机会?你们咒术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口出狂言啊!”   “我的刀,先出、已经占据了先手,若你从我挥刀开始前就注意到这一点,或许能打断我的刀势,至于现在你,拦不下来了。”   “冥炎八刹,其五,灼日!”   舞动的长刀比刚才慢上了不少,但火焰的热量、威力都将是先前的数倍!   冥炎八刹,运用的是一种与古剑客迭加剑势相同的手段,通过以剑式、技巧为引不间断注入大量咒力,强化术式,来释放愈发超规格威力的咒术。   “数珠丸恒次”的刀尖在空气中划出了一个圆,炽热的白色火焰荡漾,刀尖上托起的白色灼日,这轮圆日是这么绚烂,恐怖的高温让潮湿海面上的空气隐隐颤动。   “别把一切想的太过于美好了,我可不会让你这么顺利下去了。”   八岐大蛇运起术式,身边四元素以象征物的方式浮现,随著他挥掌落下,四种元素聚集在一起,明亮、乍动的白色能量光越过海平面,直指九条源衣。   剧烈的轰鸣声中,海浪向两面平铺开来,雷光闪动!   由四首重新恢复到八首的咒力具象物—紫幽色大蛇也开始无视起饕餮的火焱斩击,口中翻动起各类元素攻击。   火焰、雷光,飓风,洪水如天灾一般齐齐落下。   “看你怎么挥刀!”   八俣话音落下,就愕然地盯著前方。   奔袭乍动的白光、雷光、飓风.在抵达九条源衣身前即将炸开的一瞬间,被她那身前浮现的白色旭日牵引住了。   然后,白色炽热的火焰一点、一点磨灭了八岐大蛇所有的攻击。   九条源衣用刀抛出了这枚“炽日”,中心的海水深深陷了进去,四周的海水起伏荡漾,那轮太阳火焰就这样无声地在镰仓海域上炸了开来。   海面上瞬息间变得炙热无比,白色的火焰如烟花一般绽放,幻落白色星星点点落入海水中,最后消散不见。   光亮一闪而过,看著附著在自身蛇鳞旁燃烧的白色火焰,八俣皱起了眉头,‘已经快接近我术式适应的极限了。’   ‘绝对不能让她斩出那最后一刀。’   ‘她已经笃了我的术式输出效率比不上她,事实也的确如此,眼下的唯一之策’   ‘强化自身咒术,逼她全力去防守,难以继续去挥刀。’想到这里,八岐大蛇双手合十,捏出掌印,“领域展开,蛇骸.   神堕!”   八条白色的巨大蛇骨漫飞空中,横贯于世间,漆黑的阴渍在八俣脚下飞速扩张开来,黑鳞蛇如游鱼一般跟著阴渍污水散落、生长。   火焰饕餮被枯骨缠绕,虚幻的紫幽色大蛇用八头蛇首撕开了饕餮的整个身子,九条源衣用咒力构建的具象物崩坏。   大蛇凝视著九条源衣,八俣的领域也即将完成。   可,九条源衣出刀了,在领域展开的前她完成了八冥炎刹的第六式。   “惊鸿。”   八俣远吕智只觉的一道紫光闪过自己,似斩击,又如一片火焰,它只觉的现在身上很热、像是被大火灼烧过了一样。   ‘已经超过了我术式的极限了。’   ‘能感受到她火焰的温度。’   这一刀让八俣受伤了,就连它身后那头紫幽色大蛇也被刀上散发的火焰烧成细细碎碎的“玻璃片”,如雨般落下。   可八俣的领域还是完成了。   孤高冷寂的蛇骸王座,能让神堕落的深渊黑暗,以及霸道、永燃不灭的黑炎!   八岐大蛇站立于王座的最前端,黑炎瞬间就燃烧在了九条源衣身上,领域的优先级“必中”“必杀”以完美的姿态率先体现而出。   “你不展开领域吗?”   八俣远吕智神情冷漠地看著王座前的逆行之人,“不会是因为施展这种咒术的同时,不能进行领域展开吧?”   “那可真是本末倒置的愚蠢行为,放到现如今的咒术界,已经忘记了站在最顶峰的咒术之战永远是领域对拼了吗?真是可悲。”   “永柩。”   八俣完成手印、咒词,漫天的黑炎如同十字枷锁一样束缚住九条源衣,其永燃不惜的火焰在她身上发芽生根。   ‘奇怪、明明在神堕之炎会在一息之间融化她的血肉,可现在为什么只有被火焰灼烧的痕迹?血肉并没有消散?’他皱著眉头观察著九条源衣,直至看见包裹她全身的那件由瑰炎绽放形成的古欧式铠甲。   ‘一开始就用术式完成了防御类的术式以及天生对于火焰的抗性。’   九条源衣抬眸注视著八岐大蛇,黑炎灼烧著她的半张脸,原本靓丽、绝美的脸,看上去显得有些狰狞。   ‘不展开领域抵抗必中性质,也没有反转术式修复火焰的灼烧的处,她到底想干什么?’   千百年前身经百战、如今依旧站在咒术界顶端的诅咒—八岐大蛇,猜不透面前女人的想法。   九条源衣动了起来,“数珠丸恒次”的雪白的长刀仍旧明亮,刀身上冒出一丝彩色的火,她挥舞著长刀展开了束缚住自己的黑炎枷锁。   八岐大蛇可不会让她如此顺利,无穷尽的黑炎再度漫出,阻挡著九条源衣所有的动作。   漆黑的火海中,九条源衣的身影挺拔、蒙胧。   清冽的声音若有若无沉浮在森罗黑暗的世界里。   “我曾在弱小之际,见过很惊艳的一剑,于是便在波澜之间追寻著我之剑。”   “可一段时间后,反过头来看,其实之前的那一剑也不算什么,之所以会重提那一剑,只因为如今挥刀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八俣听到模糊,“这家伙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死到临头脑子混乱了?”   他很快发现端倪,只因为那漆黑的暗色火海中,有了一抹亮色,与黑暗完全不同的颜色,因而格外的突出。   它,那抹亮色冲出了神堕之炎形成的火海,在八俣眼中不断放大、放大。   “枫叶?斩击?火焰?”   感觉都是,又感觉都不是。   “八冥炎刹,其七,归藏。”   九条源衣挥出的斩击,飞翔在领域内,斩击形似一片火红枫叶,其内藏匿著无数缠绕、挤压在一起的瑰炎。   它飞舞、遨游,像只自由的蝴蝶,绽放在无边界领域的结界处。   火红的瑰炎霎那便灼烧起来八岐大蛇的整个领域,下一秒,领域—蛇骸神堕溃散。   八俣在火红的烈焰中发著呆,“真的假的,这个女人用咒术在自己的领域内将自己领域噼开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呢?完全不现实!”   “除非存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否则这样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绝对的实力差距.!?”   八俣抬头想要去寻找九条源衣的声音,一把燃著火焰的刀,架在了它的脖子处。   九条源衣挥刀斩过,火焰撕裂开了空间,世界蔓延开了一道深邃的紫色裂缝,她冷冽的声音漫过八俣的心头:“其八,刹那。”   八冥炎刹,最后一刀,生死一瞬,故名曰:“刹那。”   斩破空间,也超越了八岐大蛇术式极限的适应性,这一刀的火焰,没有溃散。   九条源衣发动反转术式,正极能量修复起黑色火炎灼烧过的地方,血肉重新生长,减轻著神堕之炎的痛苦。   可这永息不灭的黑色火焱并没有消散,甚至于九条源衣全身上下还被这火焰灼烧著,虽然瑰炎羽织的铠甲以及天生火焰术式对火焰的抗性让她在短时间不会有事,但长时间下去,一定会死的!   更重要的是八岐大蛇还没死!这还仅仅是它的第二条命!   被枭首的头颅复归原处,八俣远吕智复活,术式熔断由于自身特性而革新,领域—蛇骸神堕再次展开。   “你不会赢的。”   “每一次斩击咒力消耗都是巨大的,你现在这个咒力已经用不出第二轮”   八岐大蛇即将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住,“数珠丸恒次”术式发动,无止息的风在领域的内吹起。   “可以存储咒力的咒具?”   多次吃瘪的八俣在这一刻脸色又变得极为难看,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既然如此,剩下的一切,就听凭天意吧。”   “你抹消不了我的黑炎,长久时间下一定会死。”   “看看是你先挥舞完剩下的六刀,还是我的黑炎率先侵蚀掉你。”   九条源衣抬起手中之刀,再一次开始了新一轮的挥刀,“从八冥炎刹的第一式长虹,到最后一式刹那。”   由一场比拼实力的对决,演变成了现如今“耐力”、“毅力”的比拼。   就像是传统比赛中常说的,“只有坚持到最后的才会是赢家!”   空间中的裂缝继第一次出现,又出现了三次,这也就代表著,九条源衣挥斩出了三次“刹那”,八岐大蛇只剩下最后三条命了。   八俣看著不远处的一团黑色火焰,脸色铁青,‘为什么这家伙还能够挥剑?’   “明明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整个人都被我的神堕之炎包裹住了,为什么还不死?还不死?”他张嘴怒骂道。   “人生片刻,与天相对,如微尘之渺小.”   八俣愕然,都这个时候了,面前的女人在干嘛?   吟诗?   可八俣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快撑不住了,想稳住自己的心神,所以九条源衣才选择了吟诗。   九条源衣从来都是一个很骄傲、很倔强的人。   一开始是,现在是,以后还会是。   她绝对不会认输,也不想输!   “然世事如梦,生死瞬间。怀菩提之智,愤懑之情充盈心胸。此刻誓死决战,放眼天下,胜者只唯我。”   “不许再说了,混蛋!”八俣发狂著,嘶吼著,展开的领域,又一次崩毁。   九条源衣怎么会理会八岐大蛇,她只挥动著手中的刀!   “海天之内,无长生不灭者。握剑挥刀上镰仓,斩汝等首级!”   镰仓海面上,深邃的紫色裂缝迭影重重,九条源衣再度从八冥炎刹的第一式开始挥舞。   而这已经是八岐大蛇的最后一条命!   帐的一角,远离两人战场的海面上。   羂索看著两人的战斗,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褪却、消散,“阿勒?八俣要输了,真是可惜,还以为赢得会是的它呢。”   “不过,这场好像战斗没有赢家呢?那种状态下,咒术师也会死吧。”   “嘛嘛,看样子要分出胜负了。”   “归藏”又一次斩破八岐大蛇的领域,九条源衣再度挥刀,这一刀是“刹那”!   羂索拍了拍肩膀上的式神,淡淡说道:“输了。”   “可我们不算输。”   “胜负.以分。”   就在羂索话音刚刚落下的一瞬间,一道星辰锁链越过镰仓海面,直直的插入九条源衣的体内,她身上的神堕之炎弥散了一半,甚至连灼烧的痛苦也削减了大半。   “是谁?”羂索惊讶地回身望去。   正在挥刀的九条源衣递出了“刹那”一剑,“这是朋美?”   昏迷在沙滩上的九条朋美醒了过来,她面色苍白,下半身冒出了燃烧的神堕之炎,望著海面战斗的两人,她选择发动自己的术式帮助姐姐,“一定要要活下来啊,姐姐。”   公式书:   1.为什么在九条源衣战斗常出现瑰丽这种词?   作者:九条源衣的术式叫做瑰炎,颜色大概为紫色,嗯,主要是感觉这样感觉挺绚烂的.   2.为什么九条源衣为突然成为特级,变强很多?   作者:骄傲的突然失败后,又见到了比自己年纪小还厉害的人沉下心来就变得更厉害了。(动漫里都是这样的吧?笑。)   还有特级咒具也是其中原因,风会让火焰变得更加厉害 第97章 很多 但无题。(万字)   第97章 很多 但无题。万字)   羂索从激荡翻涌的海面来到沙滩,不远处紫色的瑰炎熠熠生辉,如同发光的紫水晶一般照明了整个漆黑的深夜。   细碎的沙子与鞋子摩擦出“沙沙”声,羂索踏著悠然的碎步来到九条朋美身前,他居高临下地望著她,漆黑的眸子映衬出紫色的幽光。   “醒了?没想到嘛,你对诅咒的抗性相当不错,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抓住机会发动术式帮助你正在战斗的姐姐。”   羂索蹲下身子,下意识顺著躺在沙滩上女孩的目光看向了镰仓海面上即将落幕的战斗。   “战斗很精彩吧?”   一句很古怪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其实大概率是对九条朋美说的,毕竟此刻的沙滩上只有他们两个“观众”。   没有听见九条朋美的回答,羂索便再次将目光放回到了她身上。   九条朋美白净可爱的脸蛋在此时显得分外苍白,丑陋的黑色疙瘩犹如斑纹一般密布在其上,黑色火炎苒苒燃烧著她的整个下半截身子,狰狞而扭曲的面部表情,其疼痛不言而喻。   自手心延展如梦幻般的星辰锁链也在摇摇欲坠,羂索偶然提起兴趣伸手去触碰星辰锁链,白皙的手指竟直接透过。   ‘可视、有形,但是触摸不到。’   “呵,有趣的术式。”他打量著九条朋美身上燃烧的黑炎以及受到灼烧后身体不断愈合形成的伤疤,挑眉说道:“似乎能起到转嫁伤害同时,还能像反转术式一样修复肉体。”   羂索将头低了低,脸上带著笑意,“喂,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痛苦,需不需要我帮伱一下?”   九条朋美忍受著痛苦、咬紧牙关,丝毫没有理会身前正在说话的羂索。   “不理我吗?也对,我们目前来说还是敌人。”羂索顿了顿,淡淡地说道:“不过,就算你回应我了,我也没办法抹除八岐大蛇的神堕之炎和附著在你身上的诅咒。”   “刚刚,只是个恶趣味的玩笑。”   “嗯既然解除不了你的痛苦,那干脆就让你更加痛苦些算了。”   随意说出的一句平淡话,却在冷风呼啸的深夜,格外瘆人。   “我不怕死,也不会怕疼。”   “死?疼?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女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立刻迎来了羂索的反驳。   “我的确打算在事后杀掉你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本就是棋局上无关紧要的棋子,存活与否也并不重要,再说,对于你们咒术师来讲,死去更像是一种解脱,活著的人才会更为痛苦”   “承担著悲伤的同时,又有了很多责任和救赎。”   羂索啰嗦著自己对于咒术师“痛苦”的深刻理解。   “所以呢?你想干什么?”九条朋美不耐烦地问道。   “告诉你一个既定的事实。”羂索直视著九条朋美的眼睛,“在这场战斗开始之前,我们就和你姐姐结下了“束缚”。”   “关于“束缚”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保持在战斗中的绝对公平与公正。”   “按照刚才战斗发展的情形看下去,你的姐姐应该会赢下战斗,虽说也有极大概率是双方同时陨去,但.”羂索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你的出手违反了我们双方结成的束缚。”   “这也就是说,小鬼,从你出手的一瞬间开始,“束缚”便开始了作用,战局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虽然你不是定下束缚的双方,也并不知道我们定下的束缚,但你最终还是影响了“束缚”的内容,尽管不可能让你姐姐直接败北”   羂索接下来的话如同轰然乍动的惊雷一般直击在了九条朋美的内心上,“可如果你的姐姐要是死在了这场战斗中,那么你将是害死你姐姐的—凶手!”   “我们最大的帮凶!”   张扬、充满恶意的笑声在冲刷沙滩的浪花里翻涌,刺耳又喧嚣。   九条朋美瞳孔放大的同时,著急忙慌地看向了镰仓海面上自己姐姐与八岐大蛇的战斗。   海风不知道从何时起,刮得突兀、厚重,似茫茫雪夜间一样,割的人脸蛋生疼。   九条源衣挥下的“刹那”一刀依旧如第一次那般,火焰灼裂开了空间,紫色如浩瀚星辰一般裂缝彰显著世界的神秘、梦幻。   半边身子裹著黑炎,半边身子显露的九条源衣全然没有胜利过后的欢愉,她敏锐的察觉到了战斗过程中一丝不对的地方。   “刚刚那一刀挥落的触感,与之前斩下的感觉很不一样。”   “火焰在好像中途溃散了”   “嗡”的一声风动。   九条源衣快速转身,手中“数珠丸恒次”刀锋向前抵出,身后突然袭来紫幽色的大蛇张口咬在刀身。   尖锐的蛇牙与刀锋在力量的碰撞下不断摩擦,凋零、细碎的火花飘飘洒洒。   忽的,瑰火燃起的四方海域,火焰聚集在一起形成一条巨大的紫红色火焱漩涡,其中心又迭幻出的七只紫幽色大蛇蛇首齐齐席卷向九条源衣。   汇聚的火焰升腾起一股无形的空气热浪,海水疯狂向两边涌去。   九条源衣失去了支配自己用术式生成火焰的权力,但这并不是自身术式失效了,而是本应该被她控制的散流溢尽之火,被人抢先一步“占为己用”!   惊讶间,九条源衣发动术式“瑰炎”,漫天火焰自“数珠丸恒次”刀身上宣泄而出,似迭浪奔涌的火海。   火海与紫红色火焱漩涡碰撞在一起!   最先撞击在一起的紫色火焱巍然散去,“瑰炎”生成火海盖过漩涡,炙热的火焰灼烧在撕咬而来的紫幽色大蛇身上。   “没有任何作用!”   咒力生成的紫幽色鳞蛇免疫了“瑰炎”构建的火海,它瞬息间穿过了紫色火幕,径直地张嘴咬向九条源衣。   九条源衣眼睛微凝,握刀的动作急速变动,她侧过身子,在躲过大蛇撕咬的一击后,又用力的抽刀离开最先前大蛇的纠缠。   “数珠丸恒次”雪白的刀身挥砍而下,“叮”的一声响起,“数珠丸恒次”与紫色蛇鳞激烈碰撞,借助挥刀碰撞过后的惯性,九条源衣跃至空中,在延伸的粗大蛇身上腾跃、翻动,轻巧的躲过了紫幽色大蛇的每一击。   “八冥炎刹,长虹。”   声音落下,海面上一道幽黑色的影子拖出火焰的残影,如同一道宏光流影朝著九条源衣直刺而来。   由紫色火焰构筑的长刀笔直的刺穿九条源衣的肩膀,血液滴落,火焰飘动。   九条源衣迅疾的挥动手中的“数珠丸恒次”,几乎是在长刀刺入她身体的同时,反击的刀光斩了出去。   狭长的火焰斩击似一道霞光,落在了黑影上,火焰顺闪而过,其散发的光亮让九条源衣看清了使用自己“招式”的来者。   八岐大蛇,未被祓除!   “瑰炎”腾起在八俣身上,火焰自然构筑成长刀浮现在他手中。   随意挥动著火焰长刀的八俣,脸上表情很是怡然,“喂喂喂,九条小姐,你的咒术好像挺好用的嘛。”   “适应观察了这么久,总算是成功复刻出来了。”   刺穿九条源衣肩膀的火焱长刀变成一缕缕细碎的火苗随风散去。   九条源衣冷漠的看著八岐大蛇,肩上的血液蓦然间不再向外流淌,伤口也慢慢愈合起来。   她开始思考刚才转瞬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本该结束它生命的最后一击没有成功.最坏的打算是在数次相同的打击下,八岐大蛇适应了咒术,并且,成功复刻了自己的术式与咒术’   ‘很糟糕啊.’   ‘不过情况也没有到已经失败的地步如果猜的没错的话,先前我发动的攻击都应该起效果了,如今的八岐大蛇也只剩下了一条命。’   八俣远吕智看著一言不发的对手,本就兴起的“欢愉”情绪达到了最高,“怎么?已经真正的黔驴技穷了吗?”   “想想也是,连最强的手段也被适应下来了呢,仔细想来,你咒术的最后一刀还真厉害,足足用了我足足六条命。”   八岐大蛇摊开手戏谑的说道:“我甚至应该还要感激你一下,在那个不断被枭首的过程中,突然就有了一个很不错的主意,既然一条命适应不来,为什么不累加潜在的性命来扩大自己适应?”   “终于啊,终于啊”八俣疯狂大笑著,“将自己的想法化为现实,成长了许多!”   “多亏了你,我才能到这个地步!”   九条源衣紧皱著眉,手中的“数珠丸恒次”时刻准备挥舞。   “为了感谢你,我决定用你最引以为傲的咒术,解决你。”   八俣慢慢收敛起脸上笑容,手中用术式构建的炎刀慢慢向上提起,澎湃的咒力汹涌迭起,现在的它根本就不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样子。   ‘这个咒力量?怎么回事?先前数次展开领域并没有对它的咒力造成削减吗?’   九条源衣疑惑著,可她并不知道的是八岐大蛇除了咒力量多外,恢复的速度也是极为恐怖的,而且在损失第二条命的战斗后,它张开领域的范围、时间都是极短的。   那根本就不怎么消耗咒力!   八岐大蛇从头到尾可不是抱著同归于尽的想法在战斗!   八俣挥舞的炎刀眨眼便至,九条源衣认出了这是自己“八冥炎刹”的第二式,炎月。   一弯紫红色的残月入海,九条源衣刀锋上染出大片瑰炎,迸发的火焰与残月交织碰撞,海水迭浪夸张的升起数丈。   面对迭加威力后的刀之火焰,九条源衣明显的落入下风,她在海面上滑行了数米远,嘴间不由溢出了一丝鲜血。   对于自己的招式,她很清楚一定不能迭起那股给火焰升威的“势怒”。   “要以最快的速度打破它、爆发的一刀甚至要祓除八岐大蛇.”   九条源衣看著手中紧紧攥著的“数珠丸恒次”,念珠轻微晃动,像是在回应著她。   ‘先前花费的咒力有些多了。’   ‘残余的咒力还够挥舞最后一刀’   九条源衣升腾起咒力,幽蓝色的咒焰包裹住了“数珠丸恒次”,白色如丝的风线像茧一般开始附著在连串的念珠上。   “数珠丸恒次”的刀身开始渐变,若隐若现的同时,让人觉得虚幻、飘渺。   八岐大蛇斩下第三刀,“星焰海。”   橘黄色的星焰火海,九条源衣堪堪躲过尽数焚烧烬灭的火焰,从那火海中冲出。   烛龙的烈焰又瞬息间从天而落,八俣挥动著炎刀映衬著橘黄色火焰的余光,精准打击在九条源衣所在的海面上,恰似火龙入水,击起海水若干丈。   镰仓海岸明明是一片海域,可无尽的流水竟熄灭不了燃烧的火焰。   炎刀光影退散,细碎火苗飘散空中,八俣看著一直在逃避的九条源衣,戏谑地说道:“还想用这咒具的术式斩掉我最后一命吗?”   “我可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八岐大蛇单手放在海面上,冷漠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在镰仓海域,“领域展开—蛇骸神堕!”   炎刀上的火焰燃燃间,漆黑的阴渍污水覆盖在了海水上,枯白的巨大蛇骨飞舞,咒力构建出了一个有著另类规则的世界。   王座屹立于世界中,八俣竖起腥红的蛇眸看著九条源衣,原本手中紫红色炎刀,被黑炎覆盖。   “用上我自己的火焰威力应该会更大才对。”   “八冥炎刹,灼日。”   一轮漆黑的太阳陡然出现在八岐大蛇的领域中,阴渍的污水里黑色的鳞蛇不断攀爬而出显露著自身蛇首,白色枯骨渲染著孤寂死亡的气愤,此间犹如恶鬼堕落的冥界。   “去死!”   领域之中,凡八岐大蛇所释放的攻击,必中。   九条源衣的身影在黑日面前显得是如此淡薄,渺小,‘这是躲不开的一击了,剩余的咒力也不够自己展开领域。’   ‘那就拔刀吧。’   纵身前千万难,吾将行,刀便至。   她依就是那个倔强的女孩,也只会倔强的挥刀!   刀出鞘的声音很是轻吟,燃起黑炎的蛇骸神堕领域中刮起白色的风浪,九条源衣变成一道白色的茧,她不断向周围释放著细缕的风絮。   每一缕细散的风絮皆是一道风之斩击。   当漆黑的灼热完整的落在白茧上,平缓和煦的风暴怒而起。   它盛怒的样子,像是雷雨夜突然乍动警醒众人的云间落雷,像是开闸瞬动的洪水,巍峨震动而又能泯灭一切。   白色的风与漆黑的火焱不断交织,黑鳞蛇、枯骨不断如尘沙一般风化散去,八岐大蛇的领域中只剩下了两种最原始的颜色。   冲突的模糊画面中,寂静无声,当然,或许爆炸的声音太大了,以至于过于安静。   当黑白相隔的间隙中出现了一抹鲜明的血色,混杂、蒙胧的领域中也响起了一道颤动声影,“惊鸿。”   黑色的彗星裹挟著睥睨的烈焰冲入风构筑的白昼!   漆黑的炎刀捅穿风茧,火焱停止颤动,风也停止了呼啸,领域—蛇骸神堕解除,咒力构建的边界如散落的玻璃片一般跌落向海面。   “胜负已分,你输了,咒术师!”   八岐大蛇放开捅穿九条源衣腹部的炎刀,任由面前的女人失去平衡,孤身沉入冰冷孤寂的海水中去。   ‘输了吗?还真是可惜,最后一刀斩偏了.’   嘱托式的帐、最外层的帐像雨雾一般散去。   八俣站立在镰仓海上,沐浴著鲜血与寒风,心中满是战胜强敌的畅意与舒适,他捏著拳头肆意说道:“能通过“积累迭加”的方式适应超常规的咒术,总算弥补了在上次战斗中的不足”   “攻击手段也在这场战中有了衍生,果然,还能继续变得更强啊!”   八俣扭头注意到羂索的位置,转身像沙滩走去,不多时它便来到了沙滩与海水的分割线上,出现在九条朋美与羂索眼前。   “哦,果然是你赢了吗?”羂索看清来者后嬉笑著说道。   “怎么?不希望我赢吗?”   “怎么会呢?我们现在可是阵属同一方的盟友,用咒术师习惯的话来说,我们可是同伴!”   “同伴?”八岐大蛇眯起眼睛,冷冷地开口道:“你之前可没有告诉我她全部的信息,她要比我想像中的要厉害很多。”   “这可不像同伴会做的事情。”   羂索看著衣衫褴褛、肩膀处仍在不断在溢血的八俣如是说道:“是你说过要借这场战斗来成长的,所以我才只告诉了你一些基本信息。”   “对于全然了解的对手,达不成诅咒会成长这一目的吧?八俣?”   八俣沉默了,‘虽然知道羂索抱有著其他的小心思,但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突兀的一声怒吼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闷氛围,“我的姐姐呢?”   “你们两个家伙究竟把我的姐姐怎么样了?”   九条朋美望著渐渐平静的镰仓海域,眼眶泛起无形的泪花,颤动的声音透露著无法理解的痛苦:“为什么会这样?”   “哈?”八俣转头看了一眼九条朋美,疑惑地问道:“羂索,你怎么还没处理掉这个家伙,战斗已经结束,束缚也不会起作用了。”   “算了,我亲自动手吧,她灵魂的味道应该会蛮不错的。”   八岐大蛇向躺在沙滩上的九条朋美走去。   “等等,八俣”羂索叫住了准备吞噬九条朋美灵魂的八俣。   “怎么,羂索,千年不见,你已经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吗?”   羂索摇了摇头,“在人类的世界里,死去是很容易别人遗忘的事情,亡魂才更容易被人记起。”   “什么意思?”   面对八俣的疑惑,羂索径直走到崩溃的九条朋美身边,蹲伏在她耳畔边轻轻说道:“谢谢了,朋美,多亏了你啊,我们才能成功杀掉你的姐姐,解决掉高专的特级咒术师。”   “辛苦了,为了感激你,我特意决定让你继续苟活下去,不过,不是以咒术师,而是以.普通人。”   羂索手上包裹其起了幽蓝色的咒焰,随后,他的手像一把长矛一样洞穿了九条朋美的身体,连带著腹部咒力凝聚的地方一起毁坏。   血液溅射而出,粘稠的液体沾染在羂索脸上,羂索笑颜如花,他拔出自己的手,同时发动反转术式,九条朋美身上明显的伤口、血液开始凝合。   “这样就好。”   九条朋美忍受不住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折磨瞬间昏死过去。   八岐大蛇叹了一句“可惜”,撤消了九条朋美身上的神堕之炎。   “按照计划中约定的一样继续进行下去吧。”羂索起身擦了擦脸上冒著热气的血液对八俣说道。   “不要教我做事,我可不是你手下。”   八俣走到海浪边,无数的黑色鳞蛇自他脚边漫出,游离在海水中,不久时,蛇群将一顶飘零在海水上的黑色礼帽送到八俣身边。   八岐大蛇带上礼帽,在浪花滚动的涛涛声中,对著镰仓海域摘帽、鞠躬,敬以绅士之礼,“再见了,九条家的大小姐。”   “你很强”   “战胜你后,我也变得更强了。”   他收起礼帽,与羂索缓缓朝著远离海域的城区走去,黑暗的夜里,还回荡著那未曾消散的声音:“我的鳞蛇会嗅著血腥味找到未死的你,它们会顺著你的伤口钻进你的体内,蚕食你的五脏六腑,当血肉都消散后,它们又会侵蚀你的灵魂。”   “当你的意识消散后,你也就真正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就像先前的那些巫女,放心,你的时间还很长,足够见那个人一面.”   “果然,我还是觉得眼睁睁地看著喜欢的人死在怀里更为痛苦。”   年9月1日,凌晨,。诅咒师作战计划,‘黑色黎明’完成。”   年9月1日,凌晨,,镰仓海域战斗结束的十五分钟后。   未知电话的铃声吵醒了刚刚入睡的时雨浅,时雨浅从床上爬起,看向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未知来电?谁会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国外的五条?’想到这,时雨浅接通了电话,“摩西摩西,这是时雨浅。”   电话那边先是响起一阵强烈的电流声,而后又快速安静下来。   时雨浅皱起眉头,再次出声道:“你好?”   “你好,好久不见了,冰之咒术师。”   ‘好久不见?还冰之咒术师,这熟悉而陌生的声音是.’时雨浅一愣,一时竟猜不出电话那边的人是谁,只是疑惑道:“你是?”   “呵。”对面的男人轻笑了一声,“这么快就忘记我的声音了吗?”   “那就稍微提醒提醒一下你,两年前的京都之行,你应该没有忘记吧?”   “京都?”时雨浅的表情和声音都冷了下来,“你是八岐大蛇?”   “总算是想起我了吗?”   听著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时雨浅不由将手机攥紧,沉默片刻他揶揄著说道:“怎么,当年侥幸活下来了,躲藏了两年,现在又耐不住性子准备出来送死?”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啊。不过,现在我还没有杀死你的打算,只是传递给你一个消息而已。”   “昨天刚从神奈川县回来的你,应该还有故人在镰仓市吧?”   “故人?”   “抓紧时间吧,如果赶得上的话,你还有机会见到她,如果赶不上的话,那就连最后一刻仅留的温存都见不到了。”八岐大蛇语速很快、声音冷淡。   “凡你珍视之物,终将离你而去,时雨浅。”   “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以及,我的诅咒.”   电话挂断,只剩一阵“嘟嘟”的声音。   ‘镰仓市的故人?’时雨浅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九条源衣的身影,‘源衣?’   没有任何迟疑,一道冰蓝色的影子冲出房间。   巨大的冰晶羽翼展翅浮现在他身后,漆黑的空中划过一条蔚蓝的长线,似绚烂的流星一般。   凌晨,,时雨浅赶到镰仓市,察觉著空气中残留的咒力,他不由走到昨天与九条源衣夕阳时分别的沙滩。   亮起的白色路灯光影隐约能看得清周围的物体,黑暗中突然亮起淡色金光,时雨浅走在沙滩上,第一时间就看见一道半边身子被火焰灼烧得漆黑的人影。   “这是?九条朋美?”   时雨浅心中猛地咯噔了一下,他连忙上前查看九条朋美的情况,“还有气,没死。”   “被火灼烧的味道,是八岐大蛇的黑炎,它还没死!”   “贯穿了整个腹部的伤口,却又被人用反转术式恢复了,今后不能在凝聚咒力了,只是,活著就好。”   时雨浅发动术式“青之火”,治愈型的青色火焰附著在九条朋美的下半身与腹部的伤口上,“应该不会又有生命危险了,但未来可能要带她去找一下硝子。”   时雨浅站起身看向海域,“九条朋美在这,那九条源衣呢?”   海风很大,很冷,吹的时雨浅心底发凉,‘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他走上海浪与沙滩的分界线上,冰冷刺骨海水浸没了时雨浅鞋子与裤脚,‘会在这吗?有你的咒力残余。’   时雨浅抿出一口气,跳入逆流的海水中,海底很深、很浑浊,清晰度很低,他感知咒力,向海的那边游去。   可,什么也没找到。   时雨浅在海面上探出头,换气之后又沉入海底,一次又一次搜寻著那道身影,结果并不让人高兴,因为依旧是什么都没有。   ‘在哪?你究竟在哪?’   从见到九条朋美的那一刻起,时雨浅的心就被莫名揪得很痛。   ‘我怎么突然找不到你了?源衣?’   海水很冷、浪花很大,就连晚间的风也让人觉得极冷。   不知过了多久,时雨浅回到了沙滩上,面对这片宽大海域,他头一次心生恐惧、他害怕,犹豫。   时雨浅直觉告诉他九条源衣在这,但他怎么也找不到!   ‘究竟该怎么办?’   他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次向更深的海域游去。   不远处,“噗”的一声引起了时雨浅的注意。   黑色较浅的海水中,晃动著幽色一团影子,像是刚刚被海水冲刷上岸的,时雨浅飞快的朝那团幽影跑去,溅起的浪花,深邃的沙陷,他离幽影越来越近了,也看清那团影子。   蛇、很多黑色的鳞蛇,它们包围撕咬著一个‘漂亮的女孩’,而那正是时雨浅苦苦寻找的九条源衣。   几乎是看清楚的第一眼,时雨浅内心流露的悲伤转变为了悲愤,他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样嘶吼:“滚啊,别咬她。”   “我叫你们别咬她啊!”   凌晨的亮起黄金瞳是如此璀璨、近乎黯淡。   游离在外黑鳞蛇向周围散了开来,时雨浅一手抓住正咬九条源衣身上的蛇,用力将它们捏爆,青色的火焰燃烧起九条源衣的全身。   蛇群撕咬的伤口、火焰灼烧留下的伤疤,腹部的洞口快速恢复。   “别担心你不会有事的。”   几分钟过后,在时雨浅青之火的治疗下,九条源衣吐了几口海水,竟“诡异”的睁眼醒了过来。   “咳咳.”   时雨浅看著九条源衣著急地上去摸住她的手,本准备说出口的“你会没事的”刹那间就变成了,“怎么会这样?”   九条源衣手臂上的皮肤塌了下去,就像是血与肉完全消散了一般,无往不利,能治愈伤痛的青之炎第一次没有了作用。   他的泪水不由落在九条源衣的脸上,想开口说些抚慰的话,却在颤抖中久久憋出一句:“别怕,源衣,我的火焰虽然没用,但硝子、校医他们肯定会有办法的。”   “你别怕啊”   时雨浅将九条源衣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将她公主抱起,“我带你回高专。”   “浅是你吧?”   九条源衣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很小,又很弱,就如她那张苍白的脸,在黑夜的风里显得单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破散、逝去。   “嗯。”   几秒的沉默,等来的九条源衣的一句玩笑话:“现在的我肯定很丑吧。”   “不丑。”   “真是敷衍.抱歉没告诉你,我以为我自己就能解决的。”   “嗯。”   泪水忽然打在了九条源衣的脸上,九条源衣使劲的往时雨浅怀里靠了靠,“我可能撑不下去了.我可能要走了”   “那条蛇咬著我的脑袋,好疼.好疼”   时雨浅忽然停了下来,几乎是恳求的说道:“再忍忍好吗,我不想离开你,马上就会回到高专的,硝子她们一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   “我们约定好的,明年还要去北海道看六月的紫色薰衣草.”   “七、八月份满园的向阳花,我们.”   “是吗?”九条源衣顿了顿,“我们约定了这么多事情吗?我有点记不清了。”   “我记得我记得就好了。”   九条源衣在时雨浅怀中吐了一口乌黑的血,她有些踌躇的说道:“我好像要看不见你.浅,好多好多蛇爬进了我的身体里,我没有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雨浅害怕得将女孩抱得很紧,“对不起,对不起”   “你好像哭了能把我放在地上吗?”   “我想看场大雪,浅,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雪下得也很大,死去时的雪景也肯定会很美吧。”   时雨浅颤颤巍巍的将九条源衣放在地上,发动了术式“念冰“,第一次完全用来降雪,没有冰块,天空中晶莹的八棱雪花开始落下,雪下越来越大。   整个镰仓降下了一场普通人看不见的大雪。   婆娑似的雪花,九条源衣看的模模糊糊。   时雨浅低著头,捏紧的拳头狠狠地捶打著地面,“诅咒我,源衣。”   “你在..说什么胡话?”   “我让你诅咒我,源衣我不想失去你。”   “可我,不喜欢你。”   时雨浅看向了躺在雪花下的九条源衣,她就那样看著雪花,没有继续说话。   “看见我的刀了吗?”   “在沙滩上,刚刚我没有拿,要我去拿给你吗?“   “是这样啊。”九条源衣顿了顿,“不了,刀给你了,记得走的时候去拿。”   “能在亲我一下吗?”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时雨浅问道。   沉默间,时雨浅靠近了九条源衣,突然,时雨浅不知道她是怎么用力起身、和推开自己的,他只知道这时的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说的话,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无厘头。   “可惜,比起雪,我还是喜欢火焰一些。”   九条源衣转头看向那个被自己推倒倒一旁的男孩,笑著说道:“时雨浅,这是我的第三个的要求了。”   “以后不准哭了,我不喜欢会哭的男孩。”   “男孩子嘛,要懂得坚强和勇敢一点。”   ‘不能诅咒他。’   白茫茫的大雪内,絮状的雪花如同纯白精灵一般于风中起舞,九条源衣伸手去触摸降下的霜雪,可瑰丽的色的火焰却率先从她的手开始燃烧了起来。   九条源衣用残留在身体内的最后一丁点咒力点燃了她人生中最后一次的瑰炎。   风雪飘荡的人间,瑰炎热烈的燃烧。   色彩绚丽的花骨朵,盈盈盛开,花瓣开放的样子,一如她最先出现在时雨浅眼前的一样,倔强而傲慢。   “不要,不要,不要这样做!”时雨浅疯了似的爬起冲向那被瑰丽火焰烧灼的焦黑的身子。   可九条源衣已经说不上话了,极致高温的烈焰,将她烧成了无数细小的黑色尘埃,她被风雪吹散回归于世界。   那个让别人“不要死”的女孩,已经听不到别人对她说的,“不要死了。”   一个温馨治愈的开头,得到的不一定是热闹繁华的大结局,一个丑陋傲慢的开头,得到的也不一定是遗憾至终的大尾句。   哦,不,我的意思是人间如此精彩,只喜欢一开始惊艳的开头,注定熬不过那段小米煮粥、回望却觉得幸福的时光,也永远都等不到那犀利而璀璨的结尾。   “生于雪,出于火,墓于雪,终于火。”   这就是九条源衣的一生了。   小时候啊,总以为抓住了一只蝉,便抓住了整个夏天,十七岁的男孩轻吻了喜欢女孩的脸蛋,便觉得自己能够永远的留下那个喜欢的她。   可肃穆的人生啊,就像是风雪中飘荡的瑰丽火焰。   即使很用力的抓,也抓不住失去的他与她。   “偶然的一瞬间,我也会想起我们的初见。”   那天下午雨下的很大,天台上,你撑著花骨伞对著我。   你介绍著自己,“你叫九条源衣。”   九条源衣说了个谎,她说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时雨浅,所以直到最后她也没有诅咒时雨浅。   可她怎么可能不喜欢时雨浅呢?   时雨浅从镰仓海域的沙滩上,捡回了九条源衣的配刀,“数珠丸恒次”,这是她一直拿著的刀,“数珠丸恒次”缠绕著的念珠上,刻著几个秀丽字。   “君悦风兮,吾悦君。”   “听闻君很喜欢沐浴在风感觉,今日,我便赠君一把刀,这是一把可以生成人间万缕风的刀,可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与馈赠,你得不到我的诅咒,毕竟,我是如此喜欢你,也只会祝愿你一生。”   “再见了。”   凌晨五点的镰仓海面,金色朝阳与蓝色海面处在同一水平线上,鸥鸟自由飞翔,如此美景前,沙滩上有个男孩默默的站了很久很久,看不到表情的他,只是站在那就让人觉得很悲伤。   他最后是抱著一个小女孩离开了镰仓市的。   东京机场早班的飞机上,羂索和八岐大蛇坐在一架飞往美国夏威夷的航班上等待著起航。   八岐大蛇西服口上放著一朵很是瑰丽的玫瑰花,他笑著看著玻璃外的空旷场地,脸上笑容很是怡然、得意。   “你好像很开心,八俣?”坐在一旁的羂索随意地问道。   “当然,敌人吃瘪,无处可求的时候,难道不应该开心与高兴吗?”   “也对。”羂索点了点头。   “咒术师,期待我们下次的见面,不要像这一次一样狼狈了,我们会再见的。”   世间爱意纯粹的同时,恶其实也很纯粹。) 第98章 只是 好久不见。   “镰仓事件”的七天后,时雨浅远赴韩国进行长达三月的出差考核,可实际的,当他再次回到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已经是2016年的事情了。   距2009的七年后,2016年1月19日,天空中飘零著白色的雪花。   时雨浅拖著黑色箱子走出了东京国际机场,薄薄的细雪覆盖著周围的住屋与大厦,身旁坐落的几株乔杉也被风雪压著枝干。   冷风呼呼地吹著,时雨浅不由将头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里缩了缩,“真是的,怎么年纪越大却越来越怕冷了?我记得以前这种下雪的天自己只穿一两件衣服就足够了的。”   “现在,羽绒服、卫衣、毛衣.仍还觉著有些冷。”   “呼”   时雨浅站在原地撇嘴叹了几口气,便拖著行李箱走上了斑马路,滚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阵阵“嗡嗡”的摩擦声。   的确,就像时雨浅自己说的,时间过得很快,岁月从不待人,今年的他已经25岁了,过完了青春蒙胧灿漫的岁月,迎来漫长的“中年”苦闷生活。   亮起的红绿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变换颜色,时雨浅站在路边看著来来往往行驶的车辆,准备伸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离开这儿。   “很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日本的计程车还像不像以往那样昂贵。”上次坐计程车回家的糟糕经历凭空浮现在他脑海中。   久久地伫立了一会,没能等到计程车的时雨浅搓了搓冰冷的手,“没车吗?”   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他准备继续往前走一段路,去就近的车站坐车,忽的,一道低沉、熟悉的男声从后边叫住了正要离开此地的时雨浅。   “浅?”   时雨浅疑惑地回头望去,一个留著白色刺猬头、穿著蓝黑色制服的男人正站在身后注视著他。   “悟?”   时雨浅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男人,来人正是时雨浅阔别已久的挚友—五条悟。   “你怎么在这?”时雨浅“惊奇”地问道。   他快速走上前观察著五条悟,没给五条丝毫回答问题的间隙,时雨浅快速嘟囔道:“哦?悟,几年不见长高了不少诶。”   “不过,嘛嘛,你这奇特的妆扮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引人注目,现在不戴墨镜,换风格了?这围著眼睛的是白色的医用绷带?”   “哇,你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个被二次元吸引的中二男,不过还是很帅唉。”   时雨浅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自来熟地走到五条悟,揽住他的肩拍起了照。   “伱这家伙.”五条悟感慨了一句,却又马上在相机闪动时,摆好了pose。   “茄子!”   翻动著相册中的照片,时雨浅自言自语道:“果然,我就说嘛,还是我要帅一点。”   “你在胡说些什么?明明就是五条大帅哥更帅。”五条悟从一旁探出头嘟嚷了一句。   “你才在胡说吧?戴著那种玩意应该连照片都看不清。”   五条悟:“.看不清才怪!”   两人争论了一会,面对迭迭不休说了一大堆的时雨浅,五条悟败下阵来,他摸著脑袋没好气地说道:“有段时间不见,浅,除了话变多了一点外,你倒是没变多少。”   “挺好。”   五条悟顿了顿,继续说道:“刚才在机场里没看见你,本来以为会错过来者,没想运气不错,出来就遇上了。”   五条悟就这样静静注视著时雨浅,两人在雪中踌躇了一会。   “你”时雨浅想说些什么来引出话题,却又一时语噎,什么都说不出口。   “真是好久不见了,欢迎回来。”   白色的雪随风舞动,稀稀疏疏的下得飘渺,五条悟心情似乎还不错,脸上露著真挚、久违的笑容。   时雨浅愣了愣,随即也笑著回道:“好久不见,我回来了。”   雪精灵落在两人肩上,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时雨浅身旁,他伸手接过时雨浅行李箱的拉杆,“走吧,雪下大了,我开车来接你的。”   时雨浅和五条悟并行走著皑皑白雪的路边,一路上时不时聊上几句。   “你怎会来这呢?”时雨浅偶然地又重提了一遍自己最先问过的问题。   五条悟疑惑地扭头,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他向时雨浅解释道:“你不是在line上给我留言说今天回国吗?”   “我想著你可能没人接机,一个人或多或少有些孤独,所以就过来了。   “是这样吗?可在高专当老师不应该很忙才对吗?还会有这种空闲时间?”时雨浅想了想,继续问道,“而且我好像连下飞机的时间都没告诉你才对?”   “诶,浅,你的问题可真多,话说回了日本,不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吗?”   “一个劲的都是你在提问.”   五条悟微微抬头,凝神注视著时雨浅,“谈谈吧,为什么在完成高专学业后,突然辞去了咒术师的工作?”   “还有,一声不吭的跑到海外一待就是七年,期间音信全无,时雨浅,可真有你的。”   时雨浅硬著头皮回了一句,“哪里音信全无啊,不是偶然会通电话,用line聊天的吗?”   “那仅能证明你还活著!”五条悟愤然地说道,“你知道我、校长,硝子有多担心你吗?”   “抱歉。”   时雨浅沉默著。   看著垂下头的时雨浅,五条悟心中升起的愤怒被强压下去,他抬头长叹息了两口气,“算了.反正,回来了就好。”   “吃饭了吗?”   “没。”   “那我们先开车去吃饭?”   “.嗯,好。”   雪渐渐下大了些,纷纷扬扬的,像是在风中飞舞的柳絮,很是好看,两个190左右的高个子帅哥走在雪中映衬著冬日雪景。   年1月19日,上午。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教学楼,新晋二年级的学生秤金次和星绮罗罗正趴在桌子等待著“五条老师”来上课。   铃声响起的五分钟后,秤金次幽幽的抬头向讲台望去,“那家伙是忘记自己今天有我们的课了吗?”   “五条老师就是这个迟到的性子吧?”绮罗罗从桌子上爬起,翻看著手机回应著秤金次,“从来没有按时出现过。”   “再等等吧。”   三分钟后   “喂,绮罗罗,要不我们走吧?昨天在涩谷赌场倒了大霉,今天我们去找回场子!”秤金次在位置上站起,眼睛里透露著属于“赌狗”的光亮。   “不要。”绮罗罗拒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   “且不说昨天已经上次发放的任务报酬输光了外,我再也不想体验五条老师的拳头了,真的超级痛的啊!”   听著星绮罗罗的话,秤金次也像是回忆起了某种往事,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噗的一声坐回到了位置上。   又过了三分钟   秤金次终于再一次忍不住了,他豪迈地对绮罗罗说道:“切,那家伙放心,绮罗罗,当五条老师对你出手的时候,我一定会拦下他的,我们走吧!”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绮罗罗小心翼翼的质疑询问著。   秤金次双手插兜,扭过头去,“怕什么?他又不会真下死手,况且,我的运气一向很好,今天我就赌那家伙不会来上课了。”   “恭喜,你猜的很对哦,不,换句话来说,应该说你赌赢了。”   教室的门被推开,冷风从门外吹进来,迎面走上讲台的是一位穿著高跟鞋的御姐,她有著一头栗色的长发,身穿白色医护服,内衬著浅蓝色高领针织衫,下半身是一条修身的加绒牛仔裤,整个人很是干练。   “哦,你们好,由于你们五条老师去给熟人接机去了,所以拜托我来给大家上一堂课。”女人的声音富有磁性,右眼下粉白的肌肤上的泪痣随著微笑微微扬起,笑起来的样子很是好看。   “真是的,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宿醉起来就有点忘记时间了,抱歉迟到了,大家。”   秤金次灰溜溜地坐回了原位,绮罗罗也关上手机,对来人打起了招呼,“噢,硝子小姐,好久不见。”   家入硝子笑著回应著星绮罗罗,“好久不见。”   秤金次嘟囔了一句,“难怪直到现在都没看见他”   “话说硝子小姐,五条老师的熟人?是谁?也是咒术师吗?”绮罗罗好奇的问道。   家入硝子回答著:“很早之前是,但现在不是了,如果感兴趣,可以去问问五条,说不定你们以后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哦。”   “好了,闲话就聊到这里了,耽搁了一些时间,我还是要将自己的任务做好,今天我要给你们讲述的是咒力的核心—反转术式。”   “反转术式?!”   车内的暖气吹得时雨浅热乎乎的,导致下车后遇见冷空气的他又颤颤的缩回了羽绒服里,直到走进了一家中式火锅店,温度上升后,时雨浅才再次舒展开身体。   拉开店门前的保温帘,升腾的热气向外扬去。   “有这么冷吗?”五条悟询问著时雨浅,“你术式是操冰一类的也还会怕冷?”   时雨浅撇了一眼五条悟,“又不是我生成的低温世界,当然会冷。”   “咒术师没用咒力与术式,赤裸在雪地里也会觉得冷吧,我还是属于易冷、怕冷的那种体质。”   “以前的你可不会这样。”   时雨浅笑了笑,开玩笑似的说道:“老了。”   就算老了?”   “嗯心老了。吃什么?你去点餐、还是我去点?”   五条悟看著时雨浅,淡然地回了一句:“你去吧。”   “好。”   时雨浅点了个鸳鸯锅,几迭牛、羊肉,蔬菜、和一些丸子的火锅底料,又从冰柜中拿了几瓶汽水。   火锅散发的热气蒸腾而起,两人坐在店内的一角涮起了火锅。   可不得不说,两个高个子、又有点帅男生在一起吃饭,总会发生一些很美妙的事情,比如:从一进店门就开始的、一道又一道接踵而来火热的目光.   比如时不时传入耳畔的感慨:个子好高,好帅之类的   甚至也有那么一两个胆大的女生会上前搭讪的,加联系方式之类的。   当然,以上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时雨浅和五条悟吃著火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味道还是很正宗嘛。”   “海外几年过得怎么样?”   果然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对答,突然就进入了正题。   “挺好的,去了美国、中国、菲律宾、马来西亚,韩国旅游很多国家,很多城市,很美,而且也都很有意思。”   时雨浅说的起兴,五条悟在一旁默默地听著。   “仅是在旅游?”   “不然呢?还能干嘛?”   鸳鸯锅内的汤汁沸腾开来,时雨浅抓住机会下入一盘牛肉,看著变了色的牛肉,他用筷子夹起,沾著料汁,吃得津津有味。   “呼好烫。”   五条悟停下手中筷子,看著小动作不断的时雨浅,他突然出声说道:“你和九条源衣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在国外的几年,是在找八岐大蛇报仇吧?”   时雨浅突然呛了起来,使劲咳嗽了几声。   “现在回日本,是因为已经祓除了八岐大蛇?”   “真是的,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时雨浅放下筷子,感慨了几句,“不过,你后面那就话说错了,我的确在海外遇上了八岐大蛇,但并没有成功祓除它,它成长了不少”   “切,满世界追杀它,结果像个小丑一样让它第二次从我手上逃走了。”   “所以,你回来是因为八岐大蛇回日本了?”   “嗯。”时雨浅点头答道,“而且,八岐大蛇似乎不是一个人,它身边还有同伴。”   “上次在美国就是那家伙救了它。”   “谁?”五条悟皱著眉头问道。   “不知道,我没看清楚那人的脸。”   五条悟喝了口汽水,岔开了话题,“那你现在回来后,有什么打算?继续调查八岐大蛇,追杀它?”   “当然。”   “我知道了,有八岐大蛇消息后我会通知你的。”   “好。”   五条悟还想说些什么,又突然止住了嘴。   吃完午餐的两人离开火锅店,五条悟开车将时雨浅送往了东京二十三区之一的板桥区。 第99章 我们的约定。   板桥区,东新町。   黑色轿车停在白皑的雪中,推开尘封已久的大门,时雨浅和五条悟漫步而进,碎石子砌成的小路凝结著白色的冰霜,庭院中堆累著不少积雪。   四月才会开花的梨树上,如今却也涨开著梨花数朵,那是盛开的雪骨朵。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住屋,又清扫了庭院中的余雪,不多时,许久没人居住因而显得萧瑟的住宅处,生出了人间烟火味。时雨浅和五条悟坐在客厅内的榻榻米上,茶香味萦绕著整间小屋,开水沸腾的热气疏散了些周围的冷意。   五条悟自顾地端著茶杯,不由频频点头夸赞说道:“好喝诶,感觉还不错”   今天来接送时雨浅的友人久久未曾离去,询问理由也只是悠悠然解释著自己得闲,没什么事去做,这不庭院中积的落雪还是他清扫的呢。   可身为咒术高专的咒术师并兼担当老师,怎么会如此悠闲?而且时雨浅泡的茶是带著苦味的,一个喜欢吃甜食的人怎么会觉得味苦的东西还不错呢?   明显是藏著事。   时雨浅砸巴了两下嘴,热茶润著嗓子,他注视著无所事事小动作却很多的五条悟,点破了他的心思:“喂,五条,有什么事情就开口直说吧,躲躲藏藏可不是你一贯的作风。”   五条悟放下茶杯,身子不由向后仰了仰,吐槽似地说道:“切,我果然和那家伙一样都不擅长藏事情,每回都会被你发现。”   他正起神色:“浅,这次回日本打算待多久?”   没等时雨浅回答,五条悟便再次开口道:“我说,一直这样满世界的跑,有没有想换一种生活方式?”   “什么?”时雨浅疑惑地问道。   五条悟白了他一眼:“虽说我肯定阻止不了你复仇的决心与行动,但一个人的人生总得除此之外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吧?像伱这样满世界的寻找八岐大蛇的踪迹,如果八岐大蛇真的要狠下心来躲你个一两百年,等你死后再出现,你该怎么办?”   “诅咒的寿命可比我们长了不止一星半点,到时候可没人会帮你报仇。”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就自认倒霉呗。”时雨浅慵懒地向后靠了靠,像开玩笑似地回答著。   “不过,我琢磨著,新的时代,也总归会出现一两个了不起的咒术师,做到一些我们完成不了的事情。”   “是吗?”五条悟玩弄桌上的茶杯调侃地说道:“会出现比肩甚至超越我们的咒术师?”   “谁知道呢?那时候我们又看不见。”时雨浅端起茶杯再次喝了口热茶。   听著时雨浅的话,五条悟轻笑了一声,“呵,可我记得某个人在学生时代总将一句话放在嘴边,你还记吗?”   他简单模仿著学生时期时雨浅的语气,神情冷淡而又很认真的样子:“悟,杰,说了多少次了,我们不是最强.最强也还远远不够,我们几个要做的是,超越所有先辈,站在那最高的山最长的河上,俯视所有后来的所有人。”   五条悟捏紧的拳头放在胸前做著打气、加油的动作,样子搞怪而又好笑。   “哈哈.”两人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   以往那学生时代最真挚的梦想成了现在他们最纯真的笑。   时雨浅脸颊微红,嘴角笑意不止,他低头望著杯中浑浊茶水,似在回忆那青匆岁月间张扬而肆意少年。   ‘真是太尴尬了。要是知道现在会被拿出来说道,那时候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可那时候的气氛总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这样做才对的样子。’   迟迟地,时雨前回复道:“一句过往的玩笑话而已,当不了真。”   “浅,继续回高专当咒术师吧。”五条悟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和我一起在高专培养一群可靠而实力强大的伙伴,去改革这个糟糕的时代。”   “就像.我们当年说好的一样。”   冬风忽地吹起,夹著雪,却不冷。   时雨浅沉默地望著那双璀璨耀眼的苍蓝之瞳,思绪回到了那个夕阳间略显悲伤的黄昏晚间。   “浅,有没有考虑过未来的路?”   “嗯?还没有。”   “和我一起在高专培养更多可靠、强大的伙伴吧。我一个人的话,会“孤单”的吧.”   “好。”   “两人的约定,你又是否还记得?”   恰有风自远方来,似相识,少年间。   稍显模糊的倒影似水一般倒流著,时雨浅却很快的从中清醒过来,他逃避似的再次往自己杯中添了些茶水,“再回高专做咒术师?我不行的。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资格,你知道我未完成的事.”   “是不行?还是不想?”   五条悟又不知何时从哪里拿出一个档案袋,轻放在桌子上递了过去,“我,夜蛾校长,硝子,都很希望你回来。”   看著放在茶几上有些厚度的“未知”档案袋,时雨浅犹豫著。   ‘看样子,他们是早有准备?’   五条悟望著迟疑思考的时雨浅,忽地站起,修长身影开始向门外走去,像是准备离开,只是走到门口时,他顿了顿,转头又对时雨浅说道:“很难抉择的话,就换种方式。”   “浅,我想你应该很久没有活动活动筋骨了吧?来练练?输了的话选择权就交给我,赢了的话你再自己慢慢去思考。”   说完,五条悟继续向庭院内走去,他的悠然的声音再次传来,“不用咒力和术式对了,不用剑,只是体术。”   “.好。”   下午两点的东新町,小雪未停,刮起的冷风中掺杂著飘零的雪花,空荡的院落中,挺立的梨树上雪骨朵迎风盛放,细细碎碎的雪颗粒晶莹飞舞。   时雨浅和五条悟对立而站,两人之间碎石子堆砌的小道隔著些许距离。   “喂,下手轻点,这可是我家。”   “知道了,放心,就连咒力和术式都没用上,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五条悟自由舒展著身子,手臂伸张、拉直,像是要大展拳脚的样子。   “那可不见得。”时雨浅撇嘴叹道,“我们之前也这样说过,可每次动起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还记得高专训练场、宿舍那几次吗.”   “安啦,”五条悟挥手打断了时雨浅并示意他放下心来,“我会下手轻一点的。”   时雨浅摇了摇头,漆黑色的眸子瞬间变成璀璨的黄金色,跳动的金色火焰在晶莹的雪花下,异常明亮,“呵,不要被我揍成大猪头哦,悟。”   “切,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   简单的垃圾话对喷后,两人凝视著对方,风夹著雪一如往常般落下。   一息间,五条悟踏步而出,深蓝色身影闪动在风雪之中,裸手轻轻挥舞手臂的动作荡开霜花,身形轻盈而迅捷,拉近距离后,他步伐如风,一步冲出,周围积雪如雨般腾空而起。   时雨浅的速度也丝毫不逊于五条悟,他极快地出现在五条悟视线中,双方的攻击瞬间交汇,扬起的雪花、挥舞的劲力激烈碰撞。   “嗡。”   空中突起一阵暴鸣,无形之风在双方汇聚处轰然炸开,巨大力量掀起蓬勃的积雪向两人后方涌去。   苍蓝色的六眼在白色潮浪中亮起,五条悟嘴角浮现一抹笑意,他冲出风浪,凌空旋转,一记高高的腿噼空而下,时雨浅双手撑起,以手臂、手肘为盾,硬接下了这记凶猛的鞭腿。   旋转迭带而起的恐怖腿力,刹那间就将时雨浅撞飞出去。   在带有冰霜的地面足足拖出了一条三四米黑色深痕,时雨浅才缓慢地稳下身形。   ‘许久不见,力量、速度、技巧都长进了不少嘛,看样子在体术方面下了苦功夫。’   时雨浅故作轻松的样子放下双手,他随意的擦拭站在衣服上的飘雪,慢悠悠地说道:“还不错,不过,对我来说也就一般般,没什么用。”   “别装了,明明是勉强才接下的,苦练多年,我等这天可是很久了,从最开始上学的时候就想暴揍你一顿了,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   “小心了。”   话音刚刚落下,五条悟便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时雨浅,他双手握拳快速轰出,涌动的风带起漫天拳影,编织成一张无形的拳网,拳势如山一般压了过来。   时雨浅快速挪动身体,轻巧闪躲,他径直透过那拳风形成的“大网”,右拳大力崩出,风絮、雪花碎裂漫开,五条悟迅疾改变动作,他抬起一只手,用掌心接住了那记临面而来厚重的崩拳。   拳影、掌印弥漫散开,两人的手臂挥出残影停滞在风雪中,本就细小的雪花又被震碎成更小的白色威力。   闪烁而模糊不定的动作不断交织在一起,如同摄影机拖出的迭影,攻防在瞬息间来回不断转换,风的爆鸣声不断。   漫天雪碎萦绕在两人之间似彩带一般,跟随著两人的身影震动、飞散。   咒术师那远超常人体魄在这一刻被这两人展现的淋漓尽致!   五条悟忽地一个侧翻,避过了时雨浅的拳峰,然后迅速反击,他一记精准的踢腿直取时雨浅的腰际,凶猛踢击的声如同一道惊雷在风雪中迸裂开。   时雨浅眼神微凝,他敏捷地回避闪身,整个人犹如一道空幻的幽影游走于雪地中,躲过迅猛的戳击后,他一纵身,高高跃起,一脚踏在了院中梨树的树干上,借助高空优势,随即发动更为猛烈的攻势。   腾起的身影猛地离开树干,满树的雪骨朵一夕绽放落下,雪似星雨,白茫茫的一片飘洒空中,梨树周围的视野因这雪变得极为狭隘。   时雨浅翻身旋转,一记势大力沉的噼腿从空中而来,躲闪不及的五条悟双手抱拳迭过头顶,一阵风雪匆匆落下。   五条悟身子弯了弯,沉下去的同时,大步向后退去。   “再来!”   五条悟离开是在下午的五点钟左右,没吃晚饭,像是有任务,接了个电话而后就匆匆离开了,果然嘛,当了老师的咒术师哪会有那么闲。   到了更晚一些,夜间,,时雨浅泡完澡披了件外套躺在床上看起了五条悟白天带来的“档案袋”。   里面装的东西还蛮让他好奇的,毕竟他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打开档案袋,两张卡片式证件便从中滑了出来,时雨浅拿起掉在被子上的两张证件看了看,一张是他学生时代的老旧学生卡。   另一张是崭新的教师卡,是时雨浅的。   “先前离开咒术高专的时候上交了,原以为会被销毁,没想到被他留了下来.切,就这么肯定我会回来?”   时雨浅继续翻动著档案袋,除去一些教师需要签字入职的材料,剩下的则是一份—“关于2016年东京都立咒术高专招生信息资料。”   绝密,封面侧边写著五条版。   什么意思?   不明所以的时雨浅翻动著招生信息,仔细浏览下来,“所以里面是五条发掘并统计今年入校的学生名单和信息?”   “干嘛给我?”   “还没在签入校须知上签字哟,有熟人,熊猫还有禅院家的嗯?咒言师?”   时雨浅看完学生名单,脑海里又不由浮现白天与五条悟的打斗与交谈。   下午的那场战斗大概率是以平局收尾的,没有分出胜负,占据的结果,时雨浅将五条悟脸打肿了,五条悟则是在时雨浅的眼眶上留下了两道厚重紫色的拳印。   好在都会反转术式,受的伤在战斗后就被瞬间治愈了,要不然这两人出去可就要将脸都没了。   “算平局吧,还是留给你自己抉择吧。”这是五条悟走前肿著脸说的,当然,他最后说的也远不止这些,甚至,有些话微微动摇了时雨浅原先牢固的观念。   “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八岐大蛇会重新回到日本?”   “真是躲避追杀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国外都更好吧,咒术师少,地方大,又更方便藏身。”   “我觉得唯一的解释.它们在等等什么?也许是机会,又或许是某个人,我隐隐感觉它们在酝酿些什么,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我总有股未来会不太好的感觉。”   “总而言之,在日本,从咒术高专,你会更容易得到八岐大蛇的信息”   “唉。”时雨浅放下资料,躺著床上微微叹息,“这家伙是从我回国的那一刻开始就吃定我了。”   “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夜蛾老师和硝子了,为数不多的朋友与挂念。”   夜深了,灯熄了下去,外面漆黑一片,没有月光,也没有星光,冷风吹著,地面积著的雪倒是印著白天的光。   还是这一卷的故事。   没写完。 第100章 校长与硝子。   年1月22日,时雨浅回到日本的第三天,天气很好的一天。   飞舞了许久的雪花渐渐停歇殆尽,洁净蔚蓝的天空悬停著一轮亮金色的太阳,四散的温暖阳光照耀在万物雪白的外衣上,霜雪开始了消融。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这所坐落于山麓间、住屋群建筑风格大都与神社相似的学校,迎来了一位离别多年的归客。   “这么久没回来,外面是日新月异的变化,高专倒是没变多少,还是和以往一样,挺好。”   时雨浅漫步在高专的青石长廊上,视线不由频繁打量著学校各处,穿过黑墙白瓦的隔阂与封闭,他走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地域,周边是用玉垣遮拦的植被区,林林立立的石灯笼摆放在最外面。   随著视线的眺望,不远处就是传统的日式木制建筑群,那是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中心地区,未曾散尽的余留积雪笼罩在其上,神秘庄严的同时增添了一分肃穆的白。   站在此处,瞻望著熟悉远方,时雨浅脑海中记忆翻涌,陌生而古怪情绪突然涌上心头,他自诩自己并不是那婆婆妈妈纠结感情的人,可故人临往地,又怎么不忆起往事呢?   是感慨带来物是人非的时间,还是思绪著曾经的往事、亦或者某人?他自己也不清楚,仅是心底自发犹然的变得伤感起来。   “唉。”叹息不知从何处响起。   时雨浅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加快步伐,走向了高专中心处的校长办公区。   一月的咒术高专内空荡荡的,很少看见相关的咒术人员,究其原因一是咒术师本来就不多,二是教职人员和辅助监督大都在外派出差中,到了三四月份新生入学的时候,整个高专才会慢慢热闹起来。   作为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校长,有著自己单独工作的私人空间,算是一代一代保持下来的传统,那是一座距离教学楼不远的曲线屋顶样日式住屋,里面采用的是传统的和式住屋结构。   走到日式住屋的矮檐下,时雨浅轻轻敲动著纸门,“夜蛾老师,你在吗?”   很快,低沉而严肃的声音从内传了出来,“请进。”   拉开滑动的纸门,时雨浅轻快地走了进去,木制式的住屋内很是整洁,器具的摆放也和传统的办公区域相差无几。   几乎在进门的一瞬间,时雨浅就看见了坐在办公桌旁边的夜蛾正道,与他印象中的一样,这几年的老师变化不大,嗯,仍是刺猬样式的大背头,两边依旧锃亮,没什么头发,国字脸,留著胡子。   要说唯一的变化嘛,就是和五条悟一样戴上了墨镜,只是他选的这款眼框更小,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严肃了。   此刻的夜蛾正道一手拿著毛线球,一手拿著针,编织著玩偶,秃顶的丑丑咒骸“凯西”和一些普通的玩偶摆放在桌子上。   ,好久不见了。”   时雨浅关上纸门,率先开口:“真是的,这么久了,夜蛾老师你的水平还是没有多少提高嘛,制造的咒骸、玩偶很丑诶。”   “哦,,以前看你有喝茶的习惯,我从中国给伱带了茶具,希望你喜欢。”   自来熟的时雨浅和五条悟一样在长辈面前丝毫没有顾忌,他熟练地将伴手礼放在住屋中心处的茶桌上,又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用桌上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嘶~好烫。”   “一个人的时候,你倒是和悟不同,在时间上还算准备,没让我等太久。”   “那是。”时雨浅得意地点点头。   “可两人杵在一起的时候,你就总会被悟带坏,在这方面你需要认真改改,不要向五条学习。”   “没什么事情的时候,晚一会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要紧事吧,反正你在雕玩偶。”这次时雨浅认真地反驳道。   “你们两个,连借口都找的一模一样。”   夜蛾正道停下手中的动作,将毛线球和织针收好,负手走到时雨浅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回来了?”   时雨浅又倒了一杯茶给夜蛾正道。   “嗯。”   “为什么回来?”   “什么为什么?”时雨浅撇了撇嘴,,你怎么一如既往的喜欢问一些奇怪的问题啊?又没有很大的意义”   “为什么回来?”夜蛾正道正起脸色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真是的好了好了,告诉你,我追杀八岐大蛇失败了,没有成功祓除它,现在它逃回日本了,在咒术高专能率先得到它的消息,所以我回来了。”   “八岐大蛇.那只出现在京都和镰仓特级诅咒吗?悟那家伙可没向我提到过这件事。”夜蛾正道摸著下巴沉思著,他端起近在眼前的茶水,喝了一大口。   “小心烫。”   “嘶烫.咳咳。”夜蛾正道涨红著脸强咽下了口中的热水。   时雨浅不由感慨道:“真厉害,这么烫也能一口喝下。”   “哦,对了,这些给你,上次五条给我签字的一些入职协议。”时雨浅取出文件顺手递了过去。   “八岐大蛇的事情我会派人去调查的,至于其他的,我想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它准确踪迹的,突然的跑到国外去,又突然的回国。”夜蛾正道低头看著时雨浅递来的文件不由问道。   “.定下了束缚,不能说他具体的名字,我唯一能提到的,是熟人,你和五条都认识。”   夜蛾正道瞬间就猜到了时雨浅口中的那人,“果然是那个家伙吗?”   “他在哪?”   “不知道。”   “定下束缚的内容呢?”   时雨浅思索了一会,沉闷地说道:“在未来某天他会掀起一场对颠覆咒术高专的战争,这场战斗中,我不能出手阻止他。”   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无比。   夜蛾正道抬眸看著时雨浅气愤地说道:“那家伙真的疯了,颠覆咒术高专,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这是怎么可能事情!”   “如果他胆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亲自出手祓除他这个极恶的诅咒师!”   “执念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浅,我不希望你变得和他一样。”   时雨浅顿了顿,“我不是他,没有疯狂到那种地步。”   “可你也有执念,这迟早会害了你的。”   时雨浅摊了摊双手,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夜蛾正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时雨浅,转念又说道:“也罢,自己的路还要你自己去走,至于眼下,你回高专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记住了这一届新入学的担当教师会是你,你要承担好老师的责任,教导好自己的学生。”   “知道了,五条那家伙之前都跟我说了。”时雨浅说著,突然又想到了招生名单上的信息,“话说,夜蛾老师,你让“熊猫”入学高专,是认真的吗?上面那些老家伙同意了?”   “虽然它名字和外形都是一只熊猫,但和人一样,也到了该上学的时间了。”   看著夜蛾正道,时雨浅微笑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既然如此,熊猫的入学须知通知我就交给你了。”   “嗯。”   “好了,我还要去找硝子,顺便准备一下去招其他的学生事情,就先告辞了。”时雨浅起身鞠躬,向外离去。   刚拉开纸门准备离开,他便被夜蛾正道叫住了。   “浅。”   “怎么呢?”   “欢迎回来。”一句很突然却又很温馨的话,像是冬天里突兀刮起的暖风。   时雨浅点了点头,“谢谢。”   离开校长办公室的时雨浅一路向东走去,这儿距校医务室还有些距离。   树上堆积的霜雪在阳光下消融成水滴落在地上,风一吹拂叶子发出簌簌的声音,雪水洒尽,树叶冒出了绿色的外衣。   虽然今天的天气不错,但气温还是很低,时雨浅挑著阳光裸露照射的地方走,暖暖的光线稍稍削减了冬日的冷意,日式建筑、霜雪,树木与男人,似一幅用洁净色彩勾勒出的水墨画。   “如果再让我遇见他,我一定会将这个极恶的诅咒师祓除殆尽!”   时雨浅脑海中回忆著刚刚夜蛾老师说这段话的样子,极尽愤怒捏拳嘶吼,拍打著桌面,好像是要眼前一切不如意的东西撕碎!   如果一般人真的会被他骗过去了吧,那掩藏在嘶喊声后微微荡起的真实情感流露。   究竟是怀著怎样的心情说出一段这样话的呢?   曾经,他,夏油杰可是夜蛾正道最得意和看重的天才学生啊!   本是对他满眼希冀夜蛾,愤怒的背后你是不是也很痛苦与自责呢?   “我会让你省心的吧?”时雨浅苦笑了一会,随即再度走向前方。   校医务室,冷风吹动室内碎蓝色布料的帘子,穿著白色医护服的家入硝子端著椅子坐在窗户旁,静静地晒著太阳,棕褐色的长发上反衬著阳光亮泽。   时雨浅走到医务室门前,一眼便望见了正在慵懒休息的硝子。   她罕见的留起了长发,眼旁厚重的黑眼圈似带走了学生时代的灵动与天真,取而代之的成熟与干练。   “昨晚应该没有好好休息吧?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时雨浅放弃了敲门的打算,他轻轻走进房间,将那完全敞开的窗户掩过了一半多,又拿起病床上被子准备替她盖上。   极其细微轻巧的动作却被硝子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睁开眼睛,看著病床前身影出声道:“哟,这是.”   “时雨浅?”   时雨浅转身看见那道从椅子上靓影,挠头出声道:“好久不见,硝子。”   从窗外刮进的细缕冬风,似夏日的蝉鸣,一瞬间就将两人拉回到那年的盛夏。   “真的是好久不见。”家入硝子逐字逐字说道。   时雨浅凑近了些,摸著下巴打量著家入硝子,“几年不见,变化得真大诶,你的风格.这是从jk变成御姐了?”   “嗯,我觉得没有以前好看了,现在的你看上去愁容满面、郁郁寡欢的样子,怎么了?校医的工作量这么大吗?我记得以前和我们一样很会摸鱼得闲?”   ‘这家伙,还真是和五条一样嘴毒的很啊。’   一记迅疾的手刀砸在了时雨浅头上,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开口道:“久别重逢的第一次见面就对女士的外貌做评价可是很不礼貌的哦。”   “抱歉。”   “硝子你手劲变大了.”   家入硝子并没有理会时雨浅的抱怨,“怎么,突然来找我,想和我喝上一杯?”   “吃饭可以,喝酒就算了。”时雨浅正色道。   和这家伙喝酒估计得喝上一整天,他可受不了那份拼酒量的“热情”。   时雨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递给家入硝子,“给你带的伴手礼。”   “什么东西?”   “听悟说你戒烟了,烟糖。”   家入硝子看著礼盒,笑著淡声说道:“是嘛,谢了。”   “中午一起吃个饭?”   “今天不行,改天吧。我入职了高专当老师,还在忙著招生的事情,趁著来了这边,待会还要去禅院家一趟。”   “改天有空,我请你和五条吃饭三个人小聚一会。”   “行。”   家入硝子看著时雨浅笑著问道:“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看看久别的老同学吗?”   “大部分理由是来看你的,”时雨浅顿了顿,“当然还有小部分特殊的事情。”   “她怎么样?”   “谁?”   “九条.的妹妹?”   “腿部装了义肢,身体上倒是没什么问题,倒是心理上.大概很难走过那一关。”家入硝子沉声说道,“毕竟,自己的姐姐因为自己.”   “呼”时雨浅长长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谢谢。”   “那孩子挺可怜的,你还是少去看她些才好,故人旧事,怕是要引起她想起那本就忘不了的噩梦,我会照顾好她的。”   “嗯,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   看著阴沉著脸的时雨浅,家入硝子偶然问道:“当初为了追杀八岐大蛇出国了那么久,现在回到高专重新做了咒术师,你这是成功了?”   “没,失败了,八岐大蛇又重新回到了日本,我重返高专也是想最快地找到它的踪迹。” 第101章 禅院家的人。   无论是在日本,还是在整个世界,咒术师是非常稀缺的存在,因为咒术师的能力是天生的,普通人类是不能通过后天锻链成为咒术师的,因此,咒术师非常注重血脉的传承。   在如今咒术界,存在著三个极其特殊的存在,它们是在历史中存在了上千年的咒术家族,分别是:五条、禅院以及加茂,这也是人们常言的日本三大精英咒术家族,俗称“御三家”。   东京,御三家之一禅院家所在的府邸。   时雨浅站在府邸前由大理石平铺的空地上瞻望著前方建筑,首次来这的他不由发出一番感慨:“欸,真不愧是在咒术界存在了千年的豪门世家,能在东京中心区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有著这么大的院落。”   “那么好了,接下来是该前往拜会一下,干点正事了。”   绿色的草地上沾染著白色的雪,时雨浅走上石砌的台阶,敲响了那悬挂著醒目家族纹章的双扇式木制大门。   不久时,大门便从内打开了。   “门开了,不过为什么没人?”   时雨浅挠头看向门内,疑惑地再次出声道:“你好,有没有人?”   “客人请往这看。”   顺著声音,时雨浅低头望去,只见一位穿著黑色西装、戴著圆眼镜的小老头正站在他身前观察他。   ‘这是什么发型?真是奇怪啊。’   不怪时雨浅发出这般感慨,只是因为小老头的发型实在让人印象深刻,那是竖立在头顶的一小撮黑发,像株狗尾巴草。   时雨浅忍住笑意,鞠躬介绍起来了自己,“初次见面,你好,我是时雨浅,上午电话预约过拜访禅院家的高专咒术师。”   “大人客气了,我是禅院家的管家古馆,接下来会由我给你引路,请多指教。”   “谢谢。”   禅院家的府邸后方是他们家族的训练场,那是一片广袤而又幽静的区域。训练场地呈现不规则形状,面积宽敞,周边是铺盖著红色琉璃瓦的墙壁以及高过墙壁而挺立的松针树。   训练场上很多正在练习武艺的禅院家少年,他们上身穿著紧身的白色浴衣,下身搭配的是宽松的黑色武者裤,这些人有一个统称,躯俱留队。   躯俱留队,是由没有术式的禅院家男子组成的保镖队,强制严格地按照家规,日夜地修炼武艺。   按理来说,躯俱留队其内应该都是男人,可突兀的,一个穿著白色浴衣,红色跨裤的少女却混杂在其中,她的名字叫禅院真希。   “喂,伱这家伙不是挺能叫唤的嘛,怎么现在不行?”   禅院真希利用身体紧紧锁住了昨天那个辱骂自己的男人,她双脚牵住男人的身体将他放倒在沙地上,双手则是狠狠勒紧他的脖子。   强大的力量和凶狠的招式让男人脸部涨成红紫色,双手无力地轻拍著沙地。   有一两个偷闲的家伙看戏似的打量著这边的打斗,细细碎碎的讨论声隐约响起,“真希这个家伙力量可真大,那家伙几乎没怎么反抗就被放倒了,天生神力吗?咒力强化后的身体刚觉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用。”   “切,力气大有什么用,不过是连咒灵都看不见的小丑罢了。”   “喂喂喂,再不松手的话,那家伙要被她勒死了吧”   禅院真希松开手,甩开了男人,自顾自地从沙地上站起拍散身上的灰尘,冷漠地说道:“下次再在我面前说那种话,我就撕了你。”   男人大口的呼吸著新鲜的空气,他捂著脖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你这家伙给我等著,不就是凭藉那天生的气力嘛,迟早有一天我会赢回来的,老子的咒力量可是远高于你啊!”   “我们术师都是通过咒力,让日积月累锻链形成的肉体得到进一步强化,来进行战斗的,凭藉你那普通人量的咒力,在未来迟早会被我超越的!”   禅院真希冷冷转身,“等你做到那天再说吧。”   男人环顾四周那些嘴角带著嘲笑意味打量著自己的人,不由恼怒地暗骂道:“这些家伙.可恶,竟然输给了一个要带上咒具才能看见咒灵的女人,岂可修!”   “真希!该走了。”   不远处,一个和真希相同装扮的少女叫喊著她,她是禅院真希的妹妹,禅院真依,两人是亲姐妹,“双生子”。   “好,我知道了。”   禅院真希跟上妹妹禅院真依。   “我说,真希,为什么你每天都来这,一群男人所在的躯俱留队有什么好的,我们的话,就只要”   “哈?你在说什么啊?”真依还未说完就迅速被真希打断了,“一群整天都瞧不起别人家伙,其实自己也没什么本事,我就是想证明给这群垃圾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我又是什么货色。”   “倒是你,真依,为什么每天都准时准点地叫我去做杂务啊?应该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才对吧。”   真依沉默著,她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可不知为什么,看著真希,她却没有说出口,‘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在禅院家受人使唤也没什么,随便做些家务,就能很好地活著了。’   ‘也许是我从小经历的恐慌,你小时候却看不见,对于那种恐怖的东西,好好活著就很好了吧.’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今天要给嫡子大人打扫房间。”真依低头小声地说著。   听著禅院真依的话,禅院真希冷声道:“嫡子大人?明明跟我们是堂兄弟姐妹的关系,也不知道禅院家的那些老家伙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们去侍奉他。”   两人走过府邸内精心设计的庭园,沿著蜿蜒的小径,很快就来到主楼一侧的房间。   有多年杂物经验的禅院真依熟练地整理著禅院家嫡子的房间内务,清扫、拖地,还有垃圾处理   相较于听话乖巧、打扫卫生的真依,禅院真希则像是一个恶霸一样,她无所事事地坐在房间纸门外的木制地面上,看著庭院内的花草、松树,也会时不时看看屋顶琉璃瓦上正在消融的积雪。   雪水一滴滴的从屋顶落下。   “真依,你有没有想过离开禅院家?”   听到禅院真希的话,真依手上忙碌的动作突然顿了顿,像是思索了很久,她强装出笑容回答著:“就算是想,离开禅院家后,我们能去哪呢?又该怎么生存呢?别想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好好活著就好。”   本以为只是真希的玩笑话,可真依却再次听见了真希那很认真地回答:“咒术高专,一个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学校,听说御三家的很多人也都是从高专毕业的。”   她的思绪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上次我跟著躯俱留队外出进行祓除诅咒任务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白头发的高专术师,虽然那人像个二货,但我从他口中打探到了高专的信息。”   “咒术高专好像不收学费,而且祓除咒灵有奖金,变强的同时完全能够养活自己。”   没等禅院真依回话,主楼过道里就传来讥讽的声音:“小真希,作为女人就应该履行好自己本来的义务,痴人说梦的话还是少讲点才好。”   “先不说你连咒灵都要借用咒具才能看得见这一事实,想要离开禅院家可要家主亲自点头才行,你说是不是,小真依?”   过道里的男人渐渐走来,来人上身穿著为黑色宽袖羽织,内有阔领衬衫,下身穿著为宽松浅袴。   染著金发,还打著耳钉,眼角自然上挑,相貌有些英俊,他正是现在禅院家家主的儿子,也是禅院真依口中的嫡子大人—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嘴角露著淡淡戏谑的笑容,轻佻地看著禅院真希与禅院真依姐妹。   禅院真依微微躬身,“嫡子大人。”   真希则是不耐烦地撇嘴道:“切,惹人烦的恶心家伙。”   禅院直哉径直地走进房间,坐在了主位上,“小真依,过来给我揉揉肩膀。”   “是。”   “真听话嘛,比起你姐姐,你倒是更有女人味。”说著,禅院直哉看向了姐妹两人的脸,“脸蛋倒是长得俊俏。”   “至于身材嘛,到了这个年纪似乎也发育得还不错?哈哈。”禅院直哉肆无忌惮地盯著禅院真依的屁股看,像是一头发了情的禽兽。   “喂,你这家伙在盯著哪里看呢?”禅院真希阴沉著脸走了进来。   “怎么?生气了?”禅院直哉嚣张地笑著,“可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伸手抓住禅院真依的手,光明正大地摸了起来,丝毫不顾及扭捏闪躲的真依和真希。   “真希,走!”   禅院真希用力的将妹妹拉到自己身旁,“你先走,我会处理好的。”   “真希.”   “我让你走,听见了没有?!”禅院真依很少看见姐姐生气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会,便跑了出去。   ‘刚才的力量,突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和那个人一样的体质吗?’禅院直哉在脑海中思索著刚才真依的手从自己手中滑脱的瞬间,那巨大的力气。   他眯起眼睛打量著面前这束著高马尾和戴著眼镜的真希,淡声道:“你会处理好?你要怎么处理?”   禅院真希则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想做什么?”   “我刚刚听说,你今天在躯俱留队大显身手了?要不然我们来试试?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长进?”   没等禅院真希回答,坐在位置上的禅院真哉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唰”的破空声响起的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击在了真希的肚子上,禅院真希瞬间摔飞撞在纸门上,而后破门滚出。   “好痛!不对,这个速度是怎么回事?是他的术式吗?”   禅院直哉放下膝踢的右腿,看著那道狼狈捂著肚子身影,出声道:“虽然很相似,但你果然不是他。”   纸门破烂的声响,也自然引起了某位拜访者的注意,刚被古馆带到这里的时雨浅自然被战斗吸引走了目光。   “这是?”时雨浅低声询问到身旁的古馆。   “同辈的切磋罢了,这种事情在高专应该也很常见吧?”   时雨浅轻声应道:“嗯。”   看著倒飞出去的少女身影,他总觉得有些熟悉,‘自己是在哪里见过?’   断断续续地思考后,时雨浅总算想起了少女的名字,“禅院真希。”   这不就是五条给的招生名单中的其中一位吗?   迅速翻动著记忆,五条悟所记录著的禅院真希资料便浮现在其脑海中,‘禅院家家主弟弟禅院扇的女儿,没有术式,看不见咒灵,体内咒力低的到普通人一样,但身体素质极为优异,天与咒缚之人,双生子。’   时雨浅喃喃道:“天与咒缚吗?当初那个像暴君一样的家伙,可是[星浆体]的任务里惹出了不小的麻烦。”   他将目光完全落在了那场战斗上,似想看看她的天赋与实力。   高大松树旁的空地上,禅院真希忍痛慢慢爬起,她瞪大眼睛凝视著禅院直哉,好像是将刚刚没看清楚的动作看清楚。   ‘呼吸慢下来,这次肯定能看清楚的’   浮现的念头与想法反复警醒刺激著禅院真希的大脑,可,这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禅院直哉的身影再次瞬间出现在她身前,缠绕著幽蓝色咒焰的拳头砸在真希的脸上,她整个人重重的侧身倒了过去。   毫不留情的攻击接踵而来,又是凶猛的一脚踢出,刚刚倒在地上的禅院真希被踢飞撞在了松树上,松针叶上的雪与水唰唰落下,似那般淋湿落水狗的雨。   看著在积雪中数次想爬却爬不起来的狼狈身影,禅院直哉无情地讽刺道:“果然,废物就是废物,别整天做一些不切实际梦了,没有术式,又看不见咒灵的你,要保持废物该有的觉悟才行。”   “就像小真依一样。”   他笑著扭头走去,丝毫不在意那倒在雪水中的失败者,就像蝼蚁始终不会得到人的注意。   “可悲而又无趣。”   “切。”禅院真希笨拙地吐出口中的残血,血染著雪,她强撑著自己想要爬起,可又如之前一样无力的倒了下去。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爬起,靠在了松树上。   “你的眼镜掉了。”时雨浅拿起禅院真希落在眼镜看了看,“嘶这是什么,有咒力,咒具吗?”   “是咒具,我看不见咒灵,要借这东西才能看清。”   “我知道。”   ‘知道还问?怕不是神经病吧?’   禅院真希看著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神经病,忽地发问道:“可悲吗?”   “什么?”时雨浅收好眼镜思考起了她问的问题,“可悲吗?为什么这么想?虽说要借用咒具才能咒灵,也没有强悍的术式,但天与咒缚带来了超人般身体素质,加上你还有一个可爱双胞胎妹妹,怎么也算不上可悲吧?”   “不过是输了一次较量,怎么搞得自己好像人生昏暗了一样呢?”   禅院真希低头沉默了一会,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这么清楚了解到我的信息?禅院家的人,不对,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吗?反正不是天使,要不然刚才你被教训得那么可怜的时候我就该出手帮你了。不过,我想著毕竟是自己家族里的事,外人出手总归是不好的,之后你自己打回去就行了。”   “我叫时雨浅,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咒术师。哦,对了,我是为了你来的,顶著拜访禅院家的名头瞎逛了一圈,实际来招新生的。”时雨浅说著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点开了一张五条悟的图片,“呐,就是他给我的名单,你应该认识他吧?他说你之前想来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嗯。”   “很好~完成招生进度的三分之二了,这一天天的到处跑,真是忙死我了。”时雨浅拿出高专的入学须知递给了禅院真希。   看著她动作不便的样子,时雨浅打了个响指,青色火焰浮现在其身上,熊熊燃起的火焱瞬间治愈了禅院真希的伤势。   抬手看著手上青色火焰,禅院真希呢喃道:“这是?”   “我的术式,超级厉害的哦~”   熟悉而臭屁的样子不由让真希想起了某个白头发的二货,‘这两人,挺像。’   “记得在上面签字,到高专之后给我,对了,那上面还有我的联系方式和开学日期,当然,你也可以早一些去学校,高专那边已经准备好接受新生要用的东西了。”   时雨浅思索著有没有什么没交代的,随即他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没什么吧?”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禅院真希缓缓站起,又从时雨浅手中接过眼镜,“有。”   “我能在高专变强吗?”   “努力的话,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好。”   “对了,”时雨浅想起来一件事情,“我记得御三家的家规好像都挺苛刻的,离开禅院家入学高专的事情,需要我们高专出面吗?”   “我之前就是怕明目张胆地抢人不好,所以才借著拜访为由进来的,签了入学协议的话,你已经是高专的人了,就没什么关系了。”   “我自己能解决。”   与禅院真希告别后的时雨浅又在禅院家闲逛了起来。   至于管家古馆?一手刀就被他拍晕了,时雨浅怕他知道自己是来抢人的,不过看那刚刚的样子,真希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保险起见,打晕才是明智之举。   但估计接下来时雨浅会被禅院家加入黑名单咯,来禅院家抢人,打晕了管家,还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那家伙谁,但欺负自己学生这件事不可能就这样过去了吧?浅的心眼可是很小的。   游荡了一会,时雨浅就在一条长廊上遇见了禅院直哉,当然,顺著他的咒力找过来的。   禅院直哉皱起眉头看著眼前大摇大摆闲逛的男人,漠然地询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   “五条悟。”   听著禅院直哉的问题,时雨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五条悟?你这家伙在胡说些什么?连六眼都没有,在这假扮别人,你在逗我玩吗?”   时雨浅双手一摊,“既然知道是假的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这不就是在逗你玩?”   “??”   “找死!”禅院直哉冷哼了一声,投射咒法发动,预设在1秒24帧的动作瞬间一一实现,一道速度极快的身影攻向时雨浅。   “有没有人说过你速度很慢?而且卡顿感有强烈。”   苍白色寒气萦绕在时雨浅周身,他诡异地出现在禅院直哉的身后。   禅院直哉转身再次发动投射咒法,攻击却再次诡异般的落空,也许是知道问题的不对劲性,他神情凝重地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人。   ‘他是谁?’   ‘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连触摸都无法做到,就像是绝对的实力差距。’   ‘可身上没有那震撼到心神的强者气势,反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株草,一颗树是存在于世上任何不起眼的事物。’   ‘难道是术式的原因吗?那些围绕在他身旁苍白色的气体,是什么?’   “不攻击了吗?”时雨浅看著站在原地的禅院直哉,想了想又说道:“也对,战斗还是早点结束的好,那我出手了哦。”   “三分钟。”   “三分钟解决我?开什么玩笑?”禅院直哉再次发动投射咒法,这次预设的1秒24帧的动作全是闪躲的动作,他有自信躲开面前男人攻击。   ‘全力躲避的话,就连甚尔哥他都.’   就在禅院直哉信心十足能都躲开时雨浅攻击时,时雨浅忽然动了起来,那是慢悠悠的向前踏出一步,两步,直至第三步   他的身影瞬间出现在禅院直哉面前,食指与中指并起的剑指轻点到他的额前,霎那间,天蓝色的寒气似风一样凛冽开,如一片汪洋般,洁净的冰晶凝起,蔓延。   整条木制的长廊被盛大的冰霜冻起,冰岚似山般凸起矗立在世间。   禅院直哉除去露出的脑袋外,全身都被冻成了一座晶莹的冰雕,在他身后,正是那一道如山一般的冰岚。   ‘术式、咒力在那一瞬间都被冻结了,这怎么可能?而且,这家伙刚刚的气势!’   禅院直哉突然怒吼:“你这家伙究竟是谁!?”   “抱歉,抱歉。”时雨浅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身后的冰岚,“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一下子没收住手。”   “这弄坏的东西不需要我赔吧?这么大的动静,我还是快点跑才行,真是的惹祸了。”   “对了,这冰块三分钟就会自然消散,别费力去砸了,你们也破坏不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也会被冻上了,那就麻烦了。”   “快跑~惹祸了.”   时雨浅的身影突兀的消散开,苍白色的寒气隐约从冰岚上一闪而过。   '这家伙,说的三分钟原来是这个意思,岂有此理,我一定会查到你是谁的。'禅院直哉在心底疯狂呐喊。   听见动静的[炳]和[躯俱留队]迅速赶赴战场,陆续抵达后,看见的是被冻成冰雕的禅院家嫡子以及[炳]的首席。   东京,某条不知名的人行道上,等待红绿灯的短暂时间内,时雨浅用line给五条悟发去了一条信息。   时雨浅:[五条,我记得你说过五条家和禅院家关系很差的吧?]   五条悟那边很快回来消息:[是,很多年前的恩怨了,怎么了?]   时雨浅:[我报你的名字在禅院家闹出了一点动静,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   五条悟:[?真的假的,你干了什么?]   时雨浅:[好吧,我没忍住手,估计很快就会被禅院家查出来,速救!.]   五条悟:[??禅院家的人能打过你?]   时雨浅:[应该没有吧。]   五条悟:[既然没有你担心什么?]   没写完。   明天更。 第102章 狗卷棘。   时雨浅离开禅院家后,[炳]和[躯俱留队]就开始著手处理那座耸立冲出长廊的巨型冰岚,可正如时雨浅离开前留下的一句话,“不要处理它哦,你们摧毁不了的,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冻住。”   没将警醒话语传达给众人的禅院直哉,最终害得前来救助自己的十五位[躯俱留队]成员和三位[炳]成员同样被那附骨的寒气冻成了和他一样的晶莹冰雕,大家一起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罚站了整整三分钟。   三分钟完整过去后,那如山岳似的冰岚和恐怖的寒气才挥发散尽开。   事后,禅院家派人仔细调查了这件事情起始,并很快就顺著线索查到了来“拜访”的时雨浅身上,因时雨浅是咒术高专的咒术师,禅院家便将此事交于了总监部,由总监部干预并处理他擅闯禅院家府邸以及袭击禅院家嫡子和管家一事。   可在“老油条”五条悟传授的经验下,时雨浅完美应付下总监部的所有审问与调查,主打的就是一个不要脸和不承认。   “哈?什么叫我擅闯禅院家府邸啊?纯纯污蔑,我可被禅院家的人领进去的,至于袭击禅院家嫡子和管家一事,那更是无稽之谈。”   “明明先动手的是禅院家的那位嫡子,我纯属正当防卫啊,还有你说的那位管家,我是看他年纪大了行动不便,让他休息休息,“袭击”这么大帽子可别往我头上扣啊!我可担当不起。”   面对时雨浅的“偷奸耍滑”以及五条悟和高专在暗处的“推波助澜”,之后此事便不了了之,终是禅院家默默承受下了所有。   当然在这方面上,时雨浅还是比不过五条悟的,如果这事要是五条悟干的,估计他的做法会和‘噢,没错,就是我干的怎么样?单纯的看不爽禅院家的所作所为而已,不服?出来单挑啊!’这种差不多   简单、粗暴而又最有效率!   年1月25日,被夜蛾校长亲切教育一天后的时雨浅终于偷摸著离开了咒术高专,此行他的目的地是近畿地方的和歌山县,招收由五条悟提供名单上的第三位学生—狗卷棘。   狗卷棘,咒言师末裔,继承了狗卷家世代相传的咒言术式。更值得一提的是,狗卷家和咒术界中所有家族都不同,他们是咒术界的“法外狂徒”,一直秉承的是将咒术师驱逐出家族血脉的方针。   可即使是这样,由于血脉的遗传性,还是会偶尔有棘这样的特例诞生。   如今的狗卷棘是狗卷家仅存的咒言师,在丢失培育术师的经验下,狗卷家联系了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希望能将棘送入高专培养。   “咒言师,是指随意说出的话语都蕴含咒力吧,换而言之,效果几乎等同于佛教的言出法随,像这样的能力应该很强吧?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术式呢,狗卷棘吗?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坐在飞机上的时雨浅对这个自己未来的学生充满期待。   从东京机场坐飞机飞往到关西机场,再从关西机场转站坐上阪和线快速,十点钟左右出发的时雨浅在中午抵达了和歌山县。   下了列车的他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个饭团和一杯牛奶,简单应付后中餐后,时雨浅走在人流密集的街道上思考起了自己接下来要去的事情。   “美食?旅游?还是准备伴手礼?”   “总之去狗卷家拜访的事不急.”   一月下半旬是日本中学的上学期,与禅院家请昂贵私教在家中教习不同,作为早已融入普通人生活的狗卷家,他们的子女自然是在正常的学校上学。   “等到中学生放学的时候后再去狗卷家吧,至于眼下,先到处逛逛。”时雨浅沉声说著。   做完决定的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上网搜索著附近的攻略、美食与打卡地,“桥杭岩、那智瀑布,熊野古道.”   “目张寿司、黑潮市场.”   稍微浏览了一下,时雨浅挠头收起了手机,“好玩的、好吃的感觉有不少,稍微赶一下时间的话,应该能将这儿全都逛一遍。”   苍白色的寒气从他身旁不断染出,时雨浅的身影倏地消失在人潮中,苍白色的虚幻影子如雾团一般在街头消散、浮现,再消散.   低头行走的人们只觉得一阵呼啸的冬风忽然从自己身旁拂过,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苍白色影子:“嘶今天可真冷,等下回去要加件衣服,真是奇怪,明明还出著太阳,天气预报也说了的今天天会气不错”   术式的优秀,总让咒术师比普通人多了一些不一样的美好,这是时雨浅的真超*特种兵的半日打卡之旅。   下午三点四十分左右。   时雨浅在旅馆开了一间房,今天他不准备返回高专了,要在和歌山市停留一夜。   将买得双手都快拿不下的东西放好房间的桌子上,趁著窗外阳光很好,觉著无聊的时雨浅又走出了旅馆,开始步行消食。   金色的阳光是黄昏前的呓语,树下和住屋旁有著独属于他们的阴影,时雨浅双手插兜漫步在金色潮海里,前方有行人、汽车,远方是树木,天空、与太阳。   “大碗拉面过后,果然就吃不下太多美味的梅子味糕点了,真是可惜。”   随意著放空思绪,时雨浅一时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来消食的,还是来对没吃下更多美味甜品的散心。   当然,或许都有。   不知一个人独自向前走了多远,时雨浅发现身旁学生的身影渐渐多了起来,有穿著黑色样式校服、三两个勾搭在一起嬉闹的男学生,也有穿著jk、扎著高马尾而显得清纯靓丽的女学生.   自行车的铃声时不时在他耳边响起,风吹动著树叶,簌簌声像海微微荡起的细浪声。   “到放学时间了吗?”   “真好。”   时雨浅准备再向前走一会,便返回旅馆,之后就前往狗卷家拜会。   走到了一条岔路口,他站在路上恍惚了一会,就像是熙攘的学生人群中混杂进了一个早已走过这段如樱花般美好时光的怪物。   “和歌山市第一中学。”   时雨浅小声念著出现在前方学校的名字,“无意间竟然走到这里来了吗?地图上显示著这距离旅馆很远了,该回去了。”   他淡然一笑,转身回头,开始顺著这片黑色人潮走去,由逆行变为了随波逐流。   嘈杂嚷嚷的氛围取代了之前一个人诉说的孤寂,可人越多的地方总会让人越孤单,吵闹嬉笑在一起的中学生、刚在一起羞涩牵著手的男女映入著时雨浅的眼帘,旧物、旧事总引人忆起当年,然后眼前的景便如同插画一般开始倒流。   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画面是什么?   模糊而灰白的插画逐渐有了色彩,它闪动的很快,可时雨浅仍然能依稀看清楚它,甚至了解发生它的时间与地址。   是那年盛夏下抱怨天气很热,任务无穷无尽的三人组,是好不容易休息却被硝子组织起的六人与游戏。   还是那在东京街头和自己约会穿著精致白裙、很漂亮的女孩.   哦,时雨浅知道了,是他那回不到的过去。   最先的三人组迷失在了数年前的苦夏,留下的仅是“最强”的六眼、会用“冰”的术师,和前两个七年没见过只会平安夜发“平安夜快乐”的家伙。   相片中心的六人组在今后永远凑不齐   最后的女孩也死在了某人许下来年夏天带她去看向阳花和薰衣草承诺的镰海海域。   总以为自己是主角的家伙们,改变不了成为路人的命运,偶尔的,时雨浅也会质疑自己,如果自己没有成为一名咒术师,他们会不会活得更好一点.   突然闯入的自己,又能改变什么?   只是仍旧改变不了的命运,以及那即使很用力也抓捕的人.   迷茫的前路,人也必须一路向前。   时雨浅低头将目光转移,加快了自己脚下的步伐,“未来与过去不值得想太多,现在的自己还有要紧事去做。”   本无意偷听周围学生的对话,可前方那几个勾肩搭背的臭小子挡住去路,放缓步伐的同时,他们的声音传到了时雨浅的耳朵里,那很大声的谈论与惊呼他被听得一清二楚。   “喂,田江,你知不知道最近学校发生的一些怪事?”戴著黑色边框眼镜的蘑菇头古井直人询问身旁的大个头田江大翔。   “怪事?”   田江大翔思索了一会最近发生自己身边的事情,“没有。直人,伱为什么这样问?”   最右边黄色头发的二木凉介听著古井直人的话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扭头对身边的两人说道:“莫不成你知道了那件事?”   “你也知道吗?凉介?”   “混蛋,你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啊?这个时代怎么还会有怪事的发生?我们要相信科学!”田江大翔双手抱在胸前,十分自信地科普到:“人们所遇一切未知的奇异诡事,皆是由于自身的知识不足。”   古井直人冷冷地吐槽著:“田江,一个学渣就不要说出信赖知识与科学的话啊,这会让别人误会的。”   三人中成绩垫底的田江大翔左看看右看看,在心底默默比较了一番后,彻底放弃了发言权,低头做起了聆听者,“好吧,你们说说看学校的发生的怪事吧。”   二木凉介和古井直人相视,点点头,两人同时开口。   “我加入的足球社团里所有上场踢球的前辈都莫名生病进了医院,只有我和其他几个一年级的后辈幸免于难.”   “班上奈加野美伽同学放在鞋箱内的室内鞋不见了”   两个人说的事情完全不同,还以为会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田江大翔对著身旁的两人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两个是傻子吗?怎么会觉得这种事情是怪事啊?聚餐吃坏肚子和变态你们都不清楚吗?”   “.不,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用了巫术诅咒了踢球的前辈们,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古井直人反驳的同时,二木凉介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如果是变态的话,查询当天的监控肯定会发现人为的迹象吧?可在那天的监控里什么也没发现,就像是凭空消失的”   “哈?不是,我觉得你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太过于科幻了吧.”   三人使劲闹腾著,最终得出了一个同一的解决办法,他们晚上准备偷溜进学校寻找“变态”和“施展巫术的老法师”。   “不愧是十四、五岁处于青春期的男学生,想像力就是格外的丰富。”时雨浅刚感慨完这句话,身后就猛地传来一丝异样的咒力波动,“诅咒?”   璀璨的黄金瞳亮起,他转身观望向了前边的学校,“有真有咒灵啊?但咒力波动很弱,三级?不对,好像有一个快二级了吧?”   “目前从观望的角度来看,白天对学生应该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是晚上只有两三个人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要现在解决吗?”时雨浅环顾著周围,摇了摇头,“学生没有完全离校,也会有社团活动.如果是晚上的话,刚好可以用来测试”   叨叨絮絮的三人组依然在前面慢悠悠的晃荡,时雨浅快步走了过去插足其中,“打扰一下,几位同学,听说你们晚上要偷偷溜进学校,是真的吗?”   古井直人、二木凉介和田江大翔三人面面相觑,略微胆大的田江大翔走向前开口道:“大叔,你谁啊?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你要多管闲事吗?”   '大叔?!'时雨浅头一低,‘开什么玩笑,明明是帅哥才对吧!’   不礼貌的发言瞬间让他的心情进入低谷,就连说话声音都比刚刚弱了几分,略微随意的警告著面前三人:“晚上不要去学校,否则的话,可能会遇见不好的东西。”   “什么不好的东西?”   “恶鬼!”   胆大的三人并没有被时雨浅的话吓到,他们绕过时雨浅,留下一些没放在心上的妄语,“怎么有大人会相信世界上有恶鬼啊,我感觉他比你们两个更像白痴诶。”   “大翔!明明这里面最笨的人是你才对。”   时雨浅看著融入人群的三个小家伙,叹了叹,“算了,希望你们在我之后才赶到学校,要不然,可要吃苦头了,别留下阴影才好。”   “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嗯,不遇到那个准“二级”的家伙话。”   黄昏,霞红的太阳悬挂在天边,金炽色的阳光斜斜的照射,没有积雪的和歌山市有著不同于东京的美丽。   回到旅馆的时雨浅拿上准备的礼物,前往了狗卷棘家中。   这是坐落在和歌山市西边的居民住宅区,时雨浅按照招生名单上的信息很快就赶到了准确的地方,进入他视线内的是一座围在墙壁内的双层斜面住屋。   入口处的铁栅栏没有上锁,敞开著的,栅栏一侧的墙壁贴著狗卷家的门牌与详细地址。   “应该是这了。”时雨浅走进庭院,本想开口询问有没有人在家时,他听见周围有滴水的动静,随即向那边望了过去。   阳光斜斜地打在庭院墙壁上,一个穿著高领衣服的白发少年正拿著花洒给盆栽和院内的植被浇著水,二楼阳台处晒著白色被套微微晃动,风轻轻刮起。   “你好。”   听著动静的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海带。”   ‘海带?什么意思?’   时雨浅歪头打量著前方的白发少年,‘年轻人创造的新词汇?’   “打扰一下,这是狗卷家吗?我找狗卷棘。”时雨浅硬著头皮再次开口。   “金枪鱼蛋黄酱。”   “?你在说什么?饭团名?”   今日无更,休息一天,抱歉。 第103章 入校前的测试。   年1月25日,。   冬天的黑夜总是来的早些,不到晚上七点,蔚蓝的天空就早已失去了原先的亮色,变成了灰蒙蒙的黯淡色。   空旷的街边,伫立在街头的路灯散发出明亮的白光,偶有汽车行过刮起冷风与鸣笛声,一高一矮的身影并排走著。   “你的父母很热情欸,嗯,做的饭菜也很香,害得我现在有些撑,明明来之前还吃那么多甜品.哈哈”时雨浅摸著肚皮悠然地说著。   “鲑鱼,鲑鱼。”穿著蓝白色高领衣的狗卷棘迭声应道,额头处白色的头发随风晃动。   “一直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饭团名,还真是为难人。”   “不过没关系,身边亲近的人能听懂就好。”时雨浅突然歪头打量著狗卷棘,笑著问到一个与先前闲话截然无关的问题:“以前有用自身术式祓除过诅咒的经历吗?”   狗卷棘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说出口的话又是新的饭团名,“腌高菜。”   ‘看他那样子,虽然没有系统学习过诅咒方面的知识,但也并不是这方面的小白,应该是在平常的生活中早就接触过诅咒了。’   “哦,嗯,是那样吗?这样就好。”时雨浅用手摸著下巴点了点头,认真地考虑了一会,严肃地说道:“可我还是听不懂你的意思呢。”   “讲点正事吧。知道我这么晚让你出来送我的原因吗?”   时雨浅提出问题,却又没给狗卷棘回答的机会,他笑著就回答了起来:“今天闲逛时,我路过了和歌山市第一中学,发现学校内有诅咒的踪迹,虽说大都是些很弱的家伙,但那个数量还是会给学生造成不好的影响。”   “发烧、没精力、生病等等都有可能。”   “由于我到的那时候正值放学人潮的巅峰,所以我并没有选择出手祓除它们。”   “现在的话.”时雨浅打量著狗卷棘:“就拿给伱练练手,当作进入咒术高专前的临时小测试。”   “嗯,其实我也蛮想见识一下你们狗卷家世代相传的术式,好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狗卷棘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了起来,他沉声说道:“明太子。”   弄不懂饭团名意义的时雨浅觉著狗卷棘没有拒绝的意思,便愉快地说道:“很好,既然这样,我们就出发吧!”   是夜,和歌山市第一中学,空旷的学校内寒风呼啸,亮起的灯光在漆黑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熹微,四周很安静,听得见风声。   有些瘆人。   向外散发式的白色光亮勾照出一张人脸,古井直人面无表情地看著眼前扮鬼吓人的二木凉介,“喂,凉介,够了,你还要装多久,这对我没用的。”   “想当初我可是纵横日本各类鬼屋未尝一败的男人,你这种小kiss欺负小孩的玩意就不要拿出来丢脸了啊。”   闻言,二木凉介放下了手机,将灯光打在地上,“这种氛围里装鬼吓人才有意思吧,直人你真你可真不懂,切,真没意思。”   他观察著黑漆漆的周围,发觉只有古井一人拿著手电站在这,搞怪的想法再次浮出:“直人,田江他还没来吗?哟西~待会你配合我一下,我们两个一起捉弄他,他肯定会被吓得屁滚尿流的。”   二木凉介的话音落下,两人不远处就亮起了一道光影,“直人、凉介,你们会来陪我的对吧?”   田江大翔用手机光照著上半身,扮著鬼脸走了过来。   “哈哈.”二木凉介放声笑了起来,“田江,你在干什么啊?挤眉弄眼的样子加上那张熟悉的胖圆脸,真是笑死人了.”   古井直人也在强忍著脸上的笑意。   “哈?搞笑?这副样子难道不吓人吗?”   “不不不,一点也不吓人,田江,有没有人说过你有成为搞笑艺人的天赋?相信我,如果未来你去进修表演的话,一定能成为一个成功的搞笑艺人,家喻户晓的那种哦。”二木凉介捧腹说道。   “谁要去当搞笑艺人。”田江大翔放下手机光,挤眉弄眼的脸部肌肉变回了原先该有的样子,“我可是要成为一名美食家的男人!”   说著,他开始悄悄转移起了刚刚搞笑艺人的话题,回归到了正经事:“喂,凉介,直人,这儿可真黑,要不是带了手机,我估计都找不到你们。”   “学校的路灯太久没修,有一些已经坏掉没用了。”古井直人开口解释,看著凑齐的两人,他提起干劲:“哟西~三人小队汇聚成功,我们出发吧,今晚的第一个目标是去操场找出用巫术诅咒前辈的巫师!”   “怎么真会有巫师那种东西存在,古井,你是不是傻了,还是听我的去教学楼守株待兔,捉拿那偷拿女生室内鞋的变态男才对。”二木凉介反驳著古井直人的提议。   田江大翔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扫视著二木凉介和古井直人,他低声叹道:“我怎么会有两个这么白痴的朋友,更奇怪的是我也还跟了过来。”   “难道我脑袋也出了问题?”   “糟糕,肯定是被他们影响了.无论是巫师还是变态男,怎么会在这冬天的冷夜里溜达进学?算了,陪他们闹闹就回家,还好明天是周末.”   三人讨论了一会,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先去学校的足球场溜达一圈,然后去教学楼“守株待兔”,如果在一个小时之内什么都没发现就回家睡大觉。   顺利确认目标的三人组从翻进来的矮墙树边开始了行动,细细碎碎的杂乱声像是夜间偷溜快跑的老鼠。   “直人、大翔,我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绊住了,有些痛欸,等等会不会是蛇啊?”二木凉介的声音有些惶恐。   灯光打了过来,古井直人没好气的说道:“笨蛋凉介,是掉在地上的树枝啊。”   “哦,是嘛,呵呵”   田江大翔阴阳怪气地嘲讽道:“刚刚还说要吓别人,结果自己胆子是最小的啊,偷偷跟在我们后面怕这怕那的,胆小鬼.”   “凉介,你怎么不开手机灯?”   “噢,那个,来的时候忘记给手机充电了,刚刚已经关机了。”   三人组渐渐来到了学校内部,一路朝著活动大楼的右侧,不多时,就来到一条幽静的小路,小路旁种著挺立的大树。   一月下旬的夜间,很冷,三人靠的很近,漆黑的环境,呼啸的风,不免让人心生退意。   “直人,凉介,不然我们现在回去吧?”被两人紧紧靠在一起的大块头田江大翔无力地吐槽著身旁好友,“这个时候躺在被窝里要舒服的多吧?为什么要来受这个苦啊?”   古井直人左手拉著田江大翔,右手用手电照著前方,他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在说谎,但我有时候真的会突然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那些东西.像是怪物?我说不上来,它们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巫师施法召唤出的恶魔,上次生病的前辈们,我在每个人身上都看见了怪物”   “我想著世界上会不会真的存在躲在夜里的巫师,所以就来了,对了,凉介你呢?那突然消失的鞋子,你是不是也能看见怪物?”   二木凉介脸不禁红了起来,他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怪物?我没有看见过,我只是.”   细微的声音似蚊子般嗡嗡动著:“因为喜欢奈加野美伽同学,想著帮她把鞋子找到,这样应该能说上话,对我有好感之类的。”   ‘得,一个是能看见鬼怪,一个是青春懵懂,只有我是冤大头。’   田江大翔无奈“拖著”两人一路向前,速度不慢的他们很快就来到足球场。   空旷的场地,借助古井直人的手电光,三人可以看清细腻的黄沙和前方屹立的球门。   “好了,直人,找找看有没有你说的怪物或者巫师吧。”   手电筒放出的束状光线在足球场上晃动,古井直人走上前观察著四周,良久,他自言自语的说道:“好像什么都没有”   突然的,站在原地的田江大翔抱怨道:“凉介,不要用力的抓住我的肩膀啊,很痛的!”   他伸手想要去掀开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可是,什么也没有触碰到。   “欸?”   离田江大翔有些距离的二木凉接口色古怪,他疑惑地开口道:“田江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从来就没有抓过你的肩膀。”   “是这样吗?那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肩膀被狠狠地抓住了呢?奇怪?”   听著两人动静的古井直人朝这边看了过来,他突然愣在了原地,瞳孔猛地一缩,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你的肩膀上,有,有.”   “有什么?你干什么那么紧张,直人。”田江大翔扭头朝自己的右肩看去,“什么没有啊?”   “一只手手!”   与田江大翔、二木凉介两人视野中的不同,古井直人看见一只青灰色的断手紧紧地抓著田江大翔的肩膀,立起的断手手背上长著与人一样的嘴巴,六颗白色牙齿并立著。   散发著黑气的断手嘴巴向上咧著,似乎是在发笑.   没来的急多加思考,古井直人本能地朝著怪物发起了攻击,握在手上发光的手电筒被他狠狠地扔了出去,光影摇晃,有些让人睁不开眼。   扔出去的手电筒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终掉在了足球场的沙地上。   “穿过去了!没有攻击到怪物,怎么会?”古井直人有些害怕和著急,他嘴角喃喃:“怎么办?”   还在思考古井直人所说“一只手”是什么意思的田江大翔被从耳畔飞过的手电筒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生气地大声说道:“古井直人!你疯了?是想要砸死我吗?”   二木凉介也对刚才古井直人的行为感到疑惑,‘他们两个有仇?一只手?发生了什么?’   “直人.”   田江大翔拿著手机灯照向前方古井直人,似乎是想知道他刚刚攻击自己的原因,当灯光照出直人的身影时,只见那家伙呆愣愣失神地站在原地,脸色煞白而凝重。   “他怎么了?”   “跑!大翔!快跑!”   突然暴起的声音让田江大翔有些猝不及防!他刚刚踏出一步,肩膀处就传来一阵比先前更加强烈的痛。   ‘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了!’   ‘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痛,难不成真是直人说的怪物?’   田江大翔侧头看著肩膀,仍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他仅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咬住了自己,不对,它松口又咬了下去   穿在身上的校服被撕烂开来,红色的血液沾染了整个肩膀。   二木凉介看著动作古怪的田江大翔,“大翔,你.喂,你的肩膀在疯狂出血欸!”   青灰色断手用牙齿啃食著田江大翔肩膀的一幕在古井直人脑海中循环播放,“我该怎么办?”   “明太子。”   饭团名响起的同时,一只缠绕的幽蓝色咒力的人手出现在手机灯光线中,他抓住田江大翔肩膀上那青灰色的断手,猛然用力,诅咒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变成一团飘洒的青灰色血肉,默然消散。   “是谁?”古井直人看向田江大翔的后方,一高一矮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矮个的男生穿著蓝白色高领的外衣遮住了嘴巴,年龄看上去自己相差无几,他一旁的那个高个子男人很高,应该有一米九了,黑色头发,穿著蓝黑色的制服,长得很帅,给人一种很冷的感觉。   “是他?”   古井直人回想起傍晚放学时遇到过这个高个子男人,他好像还提醒过自己晚上不要来学校,否则会看见很恐怖的东西。   ‘所以他们是,巫师?’古井直人歪头想著。   “我说,我都提醒过你们晚上不要学校了,怎么这么不喜欢听大人的话呢?现在满意了?”   “瞧瞧,这血一个劲的往外流,再稍微晚来一点,就只能看见一具尸体喽。”时雨浅凑近看著田江大翔肩膀上的伤口冷声说道。   “大叔,你究竟是谁?刚才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切,又是大叔?我有这么老吗?”时雨浅走到了古井直人身旁,摸著下巴打量起了他,“怪物?你说的是诅咒?等等”   “你能看见刚刚那东西?”   “嗯。”   黄金瞳猛地在夜间亮起,古井直人看见了一双燃著金色火焰的眼睛,“你的眼睛.火焰?!”   时雨浅自言自语地说道:“原来如此,你体内的咒力要比普通人多上一些,但又达不到咒术师的水准,所以只能偶尔地能看见诅咒的存在。”   黄金瞳亮起而又熄灭,时雨浅回头打量起了田江大翔和二木凉介,“至于你们两个倒是很正常。”   “下次还是要听大人的话才好,至于这次,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惩戒”他的声音充斥著淡淡的笑意,“认识认识这个残酷真实的世界。”   青色的火焰伴随著时雨浅的响指燃烧在田江大翔和二木凉介的眼睛处,泛出多余的火光治愈著田江大翔的伤口。   “大翔,你的肩膀上有火欸,青色的,眼睛上也是。”二木凉介惊呼。   原本摸著肩膀处伤口的田江大翔愣愣地看著附著在身上的青色火焰,流血的地方竟慢慢愈合起来,一息之间就恢复如初。   “你们三个跟我过来,狗卷,做好准备,它们要出来了。”   “腌高菜。”狗卷棘点了点头,向前走去。   看著愣在原地的古井直人三人,时雨浅扭头再次说道:“还不过来吗?再晚一些,如果遇到危险,我可就不会救你们了哦。”   “危险?”   众人脑海里浮现这个念头时,在青之火覆盖双眼的情况下,他们注意到原本脚下寂静的沙地上,浮现出许多奇怪的东西,仔细看去,那是一只只缠著黑气的青灰色的断手!   “什么鬼?”   古井直人、田江大翔和二木凉介怕得不由向后退去,扭头看著在后面悠然漫步的时雨浅,他们转身快速跟了过去。 第104章 无题。   匚   站在足球场外围的边界处,古井直人几人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身旁的时雨浅和挡在前方与怪物战斗的狗卷棘。   可能是刚刚才从危险中逃生,他们此刻神情显然有些呆滞,嘴角也止不住喃喃出声:“这些.是什么?怪物?”   “开什么玩笑,只存在于漫画里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现实中?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田江大翔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睁眼再次望过去时,发现一切如旧,“嗯欸?啊?”   与此同时,二木凉介也用手指著前方,颤抖而又惊讶地说道:“大翔,直.人,我没有看错吧?这是.怪物!”   “直人,原来你说的怪物真的存在啊.”   见过怪物的古井直人倒是比身旁两人镇定不少,他甚至低头猜测起了此刻出现在这儿时雨浅和狗卷棘的身份:“和怪物战斗的人是守在夜与暗处保护人们安全的“英雄”?诶,不对,按道理来说他们会有一个专用的“名称”.会是什么呢?”   “咒术师。”听著二木凉介的自言自语,时雨浅突然回应到他,“是不是觉得很神秘、很有意思?与怪物战斗,保护他人诶”   “想不想加入我们,成为一名咒术师?保护他人?”   三人看著说话的时雨浅,眼神中忽地充满向往,他们齐齐肯定地点头。   此时此刻漫画中主角遇险加入神秘组织从而拯救世界这一康庄大道仿佛就出现在他们脚下,谁没有一个英雄梦,谁又不想成为热血男主角呢?   可接下来时雨浅的话,却如一盆凉水一般扑灭了他们激情与热血,“很遗憾,你们成不了咒术师,天赋不够,连及格分的最低门槛都够不著。”   看著垂下头的三人,时雨浅继续说道:“话虽然说得很难听,但我现在所讲的都是事实。”   “不过你们也不用感到遗憾,起码伱们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自己的死和同伴的死感到无能为力与悲伤,普通人其实比咒术师好的多.”   “咒术师没什么好的。”   “嗯”说完,他自嘲似的笑了笑,沉默地站在那,观望著前方。   古井直人、田江大翔和二木凉介心有灵犀地对视了几眼,虽不知道他的意思,但瞧著不再言语的时雨浅,他们也没再细细碎念,转而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战斗上。   只只缠著黑气的青灰色断手从黄沙中缓缓爬出,低沉的呓语声传遍整座足球场,“抓住他!”   “不能.让他动起来.”   “赢得.一定会是我们!”   狗卷棘一步步走向前,目光如炬,丝毫没有在意眼前这些丑陋的诅咒,他缓慢拉开高领外衣的拉链,露出嘴巴,蛇眼咒纹浮现而出。   诅咒似被少年闯入领地的行为而激怒,手背处长著的人嘴张开吼叫,它们从沙地上一跃而起,青灰色的断手手掌在空中猛地狰狞开,做出爪状的攻击姿势。   迅疾下落的速度,使得那青黑色的尖锐指甲划出道道凶狠的黑光!   数十只青灰色断手临空“唰”地袭来,它们直直地抓向狗卷棘的脸部,在足球场外旁观的田江大翔三人看得一阵心惊,“小心、危险”二字脱口而出!   狗卷棘深吸了一口气,冷风晃动,随著舌尖上“牙”的咒纹显露而出,他冰冷地说出了两个字:“去死!”   平静、低沉的声音似冬夜里裁决大神官下达的最终判决,“死刑!”   残风拂过,朵朵乌黑色的血花霎那间就在半空中炸开,美得似盛怒、绽放的烟火,诅咒一息之间皆被祓除殆尽。   狗卷棘拉上外衣拉链,重新遮盖住嘴部的咒纹,转身向时雨浅走去,动作一气呵成,非常熟练。   “嘶~好厉害!”   “仅是说了一句话就..全都消灭了!”   二木凉介三人组对著狗卷棘刚才的所作所为发出一顿惊叹。   夸赞声中,时雨浅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声微不可听的咳嗽,他静静地看著狗卷棘默然想到:‘能力效果不错,威力也极大,但似乎有著一定限制,而且对喉咙好像也十分不友好.’   “做的不错。”等狗卷棘走到了身侧,时雨浅拍了拍他的肩赞许道。   “鲑鱼。”   听不懂饭团语的时雨浅抬头眺望向了学校深处,远方的黑暗阴沉似幕,氛围十分寂静,他继而开口问道:“要不要休息一会?这个学校除了这里,好像还有一个地方,藏了个大家伙。”   狗卷棘摇了摇头:“木花鱼。”   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身的状态,刚刚那些低级诅咒并没消耗太多咒力,只是喉咙微微有些干,但这并不影响接下来的行动。   “很自信嘛。”时雨浅露著笑意,“那我们继续出发。”   准备离开这前往下一处时,时雨浅自然地将目光放在了古井直人几人身上,想了想,便开口道:“现在学校里还并不能算安全,你们三个也跟过来。”   “嗯看著就好,不要自己行动,一路上也不要东问西问,等今晚的事情结束后,会有专人找上你们,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到时候可以问他们。”   “懂?”   古井直人、田江大翔和二木凉介忙连著像小鸡崽似的迅速点头。   冬夜里冷风乍吹著,有点冷,路旁树叶簌簌地摇晃个不停,五人的“大部队”行走在黑暗中。   足球场隔教学楼有些距离,路上刚开始时雨浅还会主动挑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询问几人为什么大晚上作伴来学校的原因,是不是就真像白天所说的,因为好奇?   三人一番解释,絮絮叨叨地说完后,到了后半段路,五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诡异的安静起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五条悟一样话痨的!   无趣的人和黑暗里寂静的氛围,让时雨浅兴致寥寥,等到了教学楼,他便打起了“坏主意”。   “哦,各位,不好意思,突然肚子不舒服想上个厕所,真是的,不用等我,狗卷,你先带著他们去祓除诅咒,我马上到。”   “藏在这的诅咒虽说不强,但记住,要保护好普通人哦。”   说完,时雨浅捂著肚子,匆匆逃离了五人的“大部队”,走远了些,他转身拐进楼道的角落,然后静静地靠在墙边。   “既然是测试,难度就稍稍提升一点.顺便,让我看看你作为咒术师的潜力吧,狗卷棘!”   时雨浅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白天从便利店买的草莓味棒棒糖,轻轻地剥开糖衣,放进嘴中,他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蹲守在暗处观望著那群学生的所作所为。   “喂,同学,你叫什么?”   时雨浅离开后,剩余的几人之间的话突然变多了起来,他们熟络地向狗卷棘介绍起了自己,“我叫古井直人,他是田江大翔,这边的这位叫二木凉介,我们都是这儿的学生。”   狗卷棘回身撇了一眼三人,举手打了个招呼:“海带。”   “海带?”   二木凉介三人脸上浮现出一堆不可视的问号,“什么?”   “海带。”   再次的招呼后,狗卷棘悻悻地收回手,他双手插兜,继续顺著教学楼的走廊过道向内部走去。   “真是个怪人。”田江大翔嘀咕了一声。   二木凉介看著前方的狗卷棘,向身边的两个伙伴询问道:“我们就这样跟著他去找怪物吗?不等那位上厕所的大叔了?”   “你们说我们待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二木凉介摸著下巴自言自语地说著:“毕竟他年纪看上去和我们也差不多大,还是等那位大叔来了再行动也不迟.”   “而且我总有股不好的感觉。”   田江大翔白了一眼二木凉介,“会有什么意外?凉介,没看见这家伙刚才一句话就将那些怪物全都杀死了嘛,这么强还会有危险?别自己吓自己。”   古井直人用手提了提鼻梁上的镜框,他沉声说道:“先跟上去看看情况再说,固执的呆在原地反而更不安全。”   三人紧紧地跟在狗卷棘身后。   他们是从教学楼的后门进来的,在一层楼找了整整找了一圈后,兜兜转转的来到教学楼的前门,空款的门庭内摆放著一排排整齐的鞋柜。   “转了一大圈,什么都没看见嘛,那家伙不会在骗我们吧?”田江大翔站在鞋柜旁的廊道上,瞻望著四周说道。   “笨蛋大翔,要真是骗我们的就好了,你难道还想见到刚刚足球场上的那种怪物?”   “欸你这样说好像也对哈。”   古井直人三人正放松聊天时,最前方的狗卷棘却是表情凝重地迅速转身,“明太子!”   “?怎么了,能不能说点我们听得懂的话?”三人一脸懵懂地看著狗卷棘。   只见狗卷棘快速拉下衣服拉链,嘴巴微动,这次是他们能够听懂的话,“快跑!”   ‘什么嘛,这不是会说话吗?那刚刚问你的时候说的都是些啥.’众人脑中刚冒出这样的想法时,腿却已经不受身体控制,迈步跑了出去。   “怎么会?身体不受控制的自己动起来了!”   他们的身后忽地出现一团巨大的阴影,它从空中落下,破空的动作掀起强大的空气流,风涌,细小的杂物被吹动。   跑动的田江大翔三人也注意到了后方凛冽呼啸而来的大风,侧头向后看去,却发现一只巨大的白青色人手从墙壁上盖了下来,那睥睨的气势誓要将所有掌下之物碾成碎末!   “要死!”   不知是突然喊了一句。   人手将四人完全笼罩,三米,二米..霎那间就要完全落下!   “不许动!”低沉的话语荡起细微的逆向风流。   狗卷棘再次发动术式,那张白青色的大手竟诡异般的僵立住,滞停在空中,极为短暂的间隙内,狗卷棘拉住三人,身形轻快地向后跃去,敏捷的动作就像是大绿灌丛中的蟋蟀。   两三个跳跃的弧线弹起落下,古井直人和狗卷棘四人完全脱离了那只巨手的攻击范围,停至其之外五六米远。   巨手轰然落下,地面的大理石板、鞋箱却“碰”的一声被砸得个稀碎!   风压带起凌乱的沙尘,场面不由让人惊心触目。   “这又是什么东西?跟刚才那些怪物完全不是一个体型的!”   灯光照出白青色巨手的主人,那是一条爬虫式的怪物,体长大约在五到八米左右,在室内看不见完整的高度,通体呈白青色,诡异的,四只爬足与人手无异。   诅咒是从门庭外发动攻击,它只是伸进来了一只手。   攻击完后,那只爬虫诅咒收回了巨手,低头透过大门查看里面的情况。   庞大的脸庞凑近著门檐,田江大翔四人看清楚了它的一只眼睛,嗯,它的眼睛旁有著奇异的黑线,似纹身一般,嘴角露出牙齿与人类相似,但是大小几乎是人类的数倍。   察觉到躲开自己攻击的人类,诅咒张大嘴巴开始嘶吼了起来,明亮的光线瞬间映衬出它喉咙间无数尖锐的长刺,二木凉介、古井直人和田江大翔麻木地站在原地。   “这家伙”   “你能解决的吧?”   三人将目光齐齐投向狗卷棘。   只见此刻的狗卷棘不慌不忙的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快速敲打著手机屏幕。   喂,喂,喂,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闲工夫玩手机?   等等从玩手机这个悠闲的动作来看,意思是眼前的怪物不强,你能应付对吧?果然啊,尽显强者风范啊,佩服。   嗯.不过,能不能等解决完这家伙再整这一出?   三人正想凑近察看狗卷棘到底在拿手机干嘛时,他却将亮起的手机屏幕对向了几人。   白色的空页面上赫然打著一行黑字,‘快跑,去找老师,这家伙我解决不了!’   “哈?!”   田江大翔和古井直人头一低,心瞬间就陷进了谷底,‘解决不了?这不就是意味著我们又要遭罪了吗?’   二木凉介不知何时已经嗖的跑出了数米,他回头看向还愣在原地两人,喊道:“不去叫人吗?怎么还伫在那?”   “想死可别拖著我,我还没向美伽酱表白呢,可不想死在这,切,我之前就说可能危险吧?还不相信我,这下好了,赶紧的吧几位!话说那家伙刚刚去哪上厕所了?”   嘶.舔狗果然活得通透。   闻著声的田江大翔和古井直人迅速跑了过去,路上准备离去他们还提醒著狗卷棘:“小心啊,别死在这,我们马上去找那家伙!”   爬虫诅咒再次将收伸了进来,白青色的大手使劲翻搅著门庭内的一切,一排排鞋箱被拍扁,碎裂的石块漫天飞舞。   狗卷棘躲避著碎石与巨掌的拍击,瞧见渐渐远去的田江大翔三人,他瞅准机会越至一处死角,深吸一口气后,嘶喊而出,“爆炸吧!”   咒言术式发动,凡施术者所说的话皆蕴含诅咒!   声浪涌动,门厅内飞舞的石块,白青色巨手,全都像炸弹一样从内向外炸开,四分五裂的细碎石沫洋洋洒洒随风飘落,爬虫诅咒伸进来的手掌手指连续爆裂了三根。   “咳咳.”   狗卷棘重重咳两声,嘴中出现血丝,他单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往前迈步走了两步,术式再次发动,“扭曲吧!”   白青色人手的最后两根手掌像麻花一样不断弯曲旋转,黑色的污秽之血肆意溢出。   望著眼前停歇在原地的诡异巨物,狗卷棘短暂地放下警惕,咳嗽几声后,他的嘴角处挂上了鲜红的血液,面色变得苍白。   对超越自己的诅咒施展咒言术式,自身则会受到强烈的负荷。   鼓动的潺潺声隐约响起在空旷门厅内,狗卷棘瞬间抬头望去,“什么声音?”   因被毁坏而停歇的白青色巨手突然动了起来,咒力撑起手掌的表皮,白青色鼓包不断胀起向外蔓延,诅咒再用咒力修复自己的身躯!   来不及做出更多的思考,狗卷棘快速离开原地,可他还是慢了一步,爬虫诅咒的手掌瞬间被修复完善,它掀动起数个鞋柜,自身也挥了过来。   闪躲过鞋柜,狗卷棘被那只白青色巨手拍到墙上,碎裂的墙壁处,他深深地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