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影视剧特种兵一开始 第11节

球场上的兵打球的叫喊声喧哗,排长段山岳正在充当裁判进行比赛。

‘滴~~~滴’

一道哨声响起,陆南下意识的向操场看去,回过头来才发现是排长正在吹犯规。球场上很热闹,打球的人肆意挥洒着汗水,观赛的人在篮球进框后绝不吝啬自己的掌声和呐喊,都在为各自的班级加油。

视线停留在脚下,墨绿色的解放鞋已经磨损出小口子,脚边有一枚被人踩踏过后的烟蒂,烟嘴已经泛白,不知道烟蒂被人丢在这里多久。

一个星期?

半个月?

都有可能。

陆南捡起烟蒂放进口袋里,想着待会儿丢进垃圾桶中。

这几天的训练,在被徐平约谈教育后,陆南再也没有发挥失常过,甚至还在驾驶战车障碍越野训练中,取得不错的成绩。

可心中总有些失落,总会在不经意间回忆起那些曾经不好的画面。一张要价三百块的暂住证,搜遍全身只有二十来块,被人无情的殴打赶走,讥讽的笑声是那么刺耳;用笨拙的语言向小贩讨价还价,只为了三毛钱

害怕?

经历过,陆南现在并不会害怕。只是看见老赵就像看见曾经的自己,他和自己是那么的相似。时代的熔炉会铸造出钢铁,可经过锻打的钢铁再度投入熔炉,便会融入杂质。

陆南曾经就是一块被锻打的钢铁,钢铁再度投入熔炉,出炉后是否依旧是钢铁便不得而知。

如今陆南觉得自己是一块再度被投入熔炉的钢铁,只不过这座熔炉有着难以匹敌的工匠,工匠将会铸造出一块新的钢铁。回炉的钢铁,几经沉浮,依然有着充当利刃的决心。

少时。

老赵走来,若无其事当着边上几位军官的面抽起香烟。对于即将复员的老赵来说,军官们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即使是纠察看见了也会碍于面子,小声劝导几句。老赵已经是三级士官,往上已经没有盼头,连里不少士官都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他没有散烟,他抽的烟是最便宜的哈德门、红河,而那些人最起码都是抽红塔山或者大前门,手头宽裕的会抽荷花、黄鹤楼。

“不上去打打?”

陆南低头笑着说:“不太会。”

“不会就慢慢学,我看你的心思全都放在训练上了。”

老赵拍了拍陆南肩膀:“上去娱乐娱乐,追着球跑一跑也行,站在这里吹风,怎么?想家了。”

“不是。”陆南微笑道:“看看他们打球挺好的。”

“我看你是想家了,来了那么久,给家里写信了没有?”

“还没有。”

老赵吐出一口烟雾说:“写封信,也让家里人知道知道你在部队里的生活,你在部队很受重视,被当成骨干培养。”

“班长,您就别取笑我了。”

老赵一反常态的说:“怎么是取笑你,各种军事技术你的确学的很快。来我们连半年,驾驶战车、炮手、重机枪手,狙击手哪样你不是上手就会?

隔壁班的班长都说我捡到宝了,以后我们一班起码五年内各项考核指标都是全连第一。等你当了士官,努力努力考个军校,不比徐平混的差,老子我就是吃了读书少的亏,考不上军校也没机会考。”

“我可比不上徐平。”

“嘿~~~”

老赵嘿嘿一笑说:“徐平他有自己的想法,老子带了他四年,硬是没有搞清楚这个家伙想干什么。他脑子好使,当初提出建议并且改进战车缺陷立功,老子都吓傻了,那么多首长都来见他,真羡慕他。

还有一次野外拉练,碰上下大暴雨,有一辆战车涉水过河时熄火,眼看河里的水越来越大,连长一个劲的骂。我们全连都眼巴巴看着河水涨起来,车子就是发动不了。徐平自告奋勇上去,挽救了战车,立下大功。他的眼睛就是在那一次受伤,后来听连长说一辆车子好几千万。

所以说当兵就得向徐平学习,不怕困难、肯琢磨、下功夫,他当新兵时跟你一样,整天蹲在车子问东问西,老子都嫌他烦,后来觉得当兵就得这样。有了徐平,我们班才慢慢有了起色,成为连里的尖刀班。”

自问,陆南没有勇气比肩徐平。

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出色,虽然在一连表现很好,若是在夜老虎侦察连或许平平无奇。

向上走,当士官,考士官学校?

这似乎是一条前途远大的道路,老赵折戟在这条路上,可他依旧激励着后辈们往这条路上走。他将自己当成一个教材,从不袒露自己的哀怨,只是鼓励后辈们前进。

下午的训练依旧,不过不是驾驶战车,而是射击训练。

装甲侦查一连是消耗弹药的大户,临近年度军事演习,弹药消耗更是多。外加这几年东南方向不太安宁,于是乎陆南算赶上一个不错的时候,弹药打到吐。

一个训练量,车载重机枪弹药五十发,各种步枪弹五十发,甚至连炮弹都能打上几次。陆南已经习惯那股火药味,就像习惯每次起床后,蹿进战车内总能闻到新鲜的二手香烟一样,还有车内那股经久不散的柴油味。

趴在射击靶位的陆南扣动扳机,射出枪膛内最后一发子弹,然后退弹匣,检查弹匣是否还有遗漏,做安全动作,确认枪膛内的子弹已经打出,举手示意推出靶位。

没一会儿,报靶员送来靶纸,满环。

老赵似乎已经习惯陆南的百米距离满环,班里的其他人都对此见怪不怪。唯独杜大红有时候会拉着陆南用85狙击枪进行较量,特别是八百米固定靶,杜大红是连里的优秀射手,在看见陆南落败于他,觉得自己的地位没有受到冲击,便会出言安慰,说上几个小技巧。

特别是陆南已经蝉联三个月的班内先进个人,上一个连续蝉联三个月先进个人的是班副刘昀,上上一个蝉联一年之久的人是徐平。

面对这些老大哥们,陆南骄傲不起来,因为随时都有人能将他打下来。特别是刘昀,别看他不显山露水,实际上各项考核成绩都是全连第一,这不过徐平作为一个士兵太过于耀眼,陆南一个列兵进步太大。

第18章 全连皆没

拥挤的车厢内,陆南再度回到那个踏入这里的老旧车站。

年度军事演习开始,这次不是以往那种对着山头丘陵的伪装工事进行狂轰滥炸,然后一股脑的推上去。也不是在班排长的催促监督下进行伪装防护,更不是在靶场对着靶子进行射击,不是在障碍赛道里看谁跑的块,不是打起行军背囊在山林里转圈。

火车拉着战车穿行在山林轨道中,看着缝隙外的风景,车厢里的人正在打牌抽烟,丝毫没有大战在即的紧张感。

虽然坐在火车车厢里,可是山里的蚊子很是毒,稍不注意便飞到脸上吸血。刘昀正在给自己双腿擦花露水,徐平正在研究怀里的红外激光发射器,说是要安装在主炮上。

夜晚,火车在一个偏僻的山坳车站停下。

在紧张的哨声下,各班都在寻找自己的战车,然后顺着灯光指引,将战车开下火车。

陆南钻进战车内,刘昀是车长,而老赵打着手电筒向众人介绍情况。

装甲侦查一连将作为突击连,在夜老虎侦察连的情报指引下,对蓝军装甲部队进行牵制。夜老虎侦察连已经撒出去,早在昨天凌晨就潜入进蓝军腹地进行侦查作战。

老赵的声音将战车轰鸣声掩盖,陆南发现他很激动,或许这是老赵最后一次机会,能留在部队的最后一次机会。

行驶到天明,抵达指定位置,对蓝军可能潜入的道路进行封锁。

或许是受够连夜的颠簸,越出舱门的时候,陆南感受到四肢无比的舒适,清晨的空气如此香甜。陆南下车后,发现周围还是大山,大山似乎连绵不绝。兜兜转转,离开大山,到达的地方还是大山。

“报告!”

徐平通过电台向老赵传达来自连部的作战指令,连队指挥部在一班身后三公里的地方。十辆装甲车整齐划一的停在公路边,与其说是公路,不如说是一条泥土路,但指挥部明确告诉这是一条极为重要的国道交通线。

天空上不断有直升机盘旋侦查,排长段山岳立刻组织大家进行防护作业。

陆南和杜大红两人一组被派去前沿执行侦查任务。

如同上一次的演习,陆南一头扎进繁茂的灌木丛林中,向着最适合进攻的狙击点前进,灌木林中举步维艰,走的很慢。走了七八分钟,终于找到一条林中兽道,路边还有不知名动物的排泄物。

“小心有蛇。”

陆南拿着兵工铲在灌木杂草中开辟一条路线,身旁几米外一条黑色的游蛇匆匆从草丛里跑过,杜大红抱着85式狙击枪跟在身后。

忽然,陆南停下脚步,举手示意身后的杜大红停下。

而后蹲下身看着山坡兽道上的苔藓,一块长在碎石坡上的苔藓被人踩了一脚,脚印清晰可见,仔细看可以看见一串脚印断断续续。

“怎么了?”

陆南低声说:“有人从这里走过,大概比我们先到几个小时。”

“在哪儿?”

杜大红立刻收敛起轻佻不耐烦,低着身子走到陆南身边,用手指摸了一下苔藓。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明亮的眼珠子望向四周。

“你去报告班长,快去。”

“是!”

陆南立刻有了紧张感,出生于大山中,对于林中动物习惯很了解,也跟随过大人进山。这样的脚印绝不是穿着解放鞋的老百姓踩过的,而是用靴子踩过的痕迹。

走到半山腰时,忽然天空上响起飞机声,两架歼轰七划过天际,藏在不远处山坳路边的装甲车冒出白烟。陆南呆滞的看向山下的战友们,他的战友们呆滞的望向天空中的飞机。

出师未捷,装甲一连全军覆没。

失败来的如此之迅速,导致刚刚进入阵地,一个装甲连便已经报销。

耳边响起车载重机枪的枪声,那不是发现敌军,而是对天空那两架歼轰七的怒火。只是零星几发短射,枪声便停止,再如何怒火中烧,也改变不了装甲一连的阵亡。

汗珠从鼻尖掉落,陆南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清晨的露珠,但他知道老赵失去最后一次留在部队的机会。一场毫无预兆的惨败,连敌人的面都没有看见,整建制装甲连就此退出演习。

陆南忽然发现歼轰七是从红军方向飞过的,那好像是我们的战机,向战机打重机枪的家伙要倒霉了。敌人没有发现,倒向自己的友军兄弟开火,也是头一遭。

当初萨达姆没有制空权被打的落花流水,但起码看见了飞机从天上飞过,可我们连飞机都没有看见,直接便全军覆没。

“艹”

陆南一屁股坐在湿软的草地上,抬起头望向天空。准备等杜大红过来,两人一起回去报道。可等了五六分钟,身后的丛林依旧静谧,耳边虫鸣鸟叫声络绎不绝。

拿起兵工铲,陆南回去找他,没走几步便听见有人说话。

“装甲兵?罐头兵!”

“还带俩侦查,装甲侦察兵?外围搜索都没做,直接报销了。”

“哥们儿,刚才那个小列兵跑什么地方去了,拉屎去了?”

传来杜大红的声音:“我不知道,别问我。”

“找打是不是,不说我可踹你了!”

杜大红:“你,老子当兵入伍的时候,你还没这号人。”

“你还有脸说,比我多当两年兵,身边有人摸过来了都不知道,趁早打铺盖卷回家,丢人。”

杜大红:“你!”

那人:“艹!”

一段污言秽语互相输出,陆南爬在草丛里停的清清楚楚。听谈话声,确定只有杜大红和另一个人后,陆南慢慢放下兵工铲,待那人走进后猛地扑出去。

陆南并不知道草丛后是什么样,他只是对着那人扑出去,结果扑了一个空。起身才发现杜大红双手被鞋带反绑着,赤脚依偎在一棵灌木树边,而那人抱着枪笑呵呵在看,好似看一个笑话。

“新兵,老子一搭眼就知道你在里面,回去多练练吧。”

陆南爬起身,看着身前不高但体格格外壮硕的士官,心中有点发毛。这人不是普通侦查兵,从他的臂章上看见一只狼,一只凶猛的狼头。

瞧见陆南眼神在自己臂章上打了一眼,士官笑着问:“眼睛挺鸡贼,就那么一点点脚印,差点就让你们跑了,我呼叫的远程炮火打击,怎么样?”

“我干死你。”

说话间,陆南放下步枪,双拳捏紧看向身前不足五米的士官。

士官痞笑着:“小鸡崽子挺来劲儿,这是你班长吧?叫我一声爷爷,我就放你们两个走,怎么样?”

“去你md!”

陆南侧步一个直拳往上,树林里本就狭窄,不利于躲避,而那人也躲不掉,身后的灌木树早已经他堵住,陆南就是让他无路可退。士官动也不动,待陆南侧身先前后,猛地一个腿踹,踹到陆南腹部,一脚也导致自己重心不稳,张开双臂握住四周的藤蔓灌木。

第19章 对于人格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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