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帝军 第1853节

京畿道。

窦怀楠倒了一杯茶递给前太子李长泽:“你今天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心事?”

李长泽接过来茶杯后笑了笑道:“我现在还能有什么心事,只是矫情,人到了冬天都会有些矫情,觉得万物颓废,满目苍凉。”

窦怀楠道:“冬天是蛰伏期。”

他看了李长泽一眼:“过了蛰伏期,你再看,就是满目翠绿,欣欣向荣。”

李长泽笑道:“窦大人现在也是蛰伏期,虽然你现在不过是个五品小吏,但我知道,以窦大人之才,早晚还会得到重用,将来的内阁首辅说不定就是窦大人你的。”

窦怀楠苦笑:“怎么,你还学会了看相算命?”

李长泽道:“我这个人历来都不信命。”

窦怀楠像是怔了一下,然后问道:“听说昨天你见了朋友?”

“是啊,从长安城里来看我的朋友。”

李长泽抿了一口茶:“虽然我已经不是太子了,也已经不是皇子了,可我在长安城里还是有几个朋友的,知道我回了京畿道他们特意来看我,你说巧不巧”

他看向窦怀楠:“他们也和窦大人你说了差不多一样的话,说现在啊,是蛰伏期,既然是蛰伏期就老老实实的猫冬,让身上长点肉膘,好好的,多吃肉多散心,等到来年春暖花开,没准就都是好事了。”

窦怀楠往前凑了凑:“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好事可不能藏私,告诉我一声,也让我开心一下。”

李长泽道:“那就看窦大人的乐趣,和我的乐趣,是不是在同一件事上,是不是在同一条路上,如果不是的话,我那点乐子说出来窦大人也不会觉得可乐。”

窦怀楠往窗外指了指:“你看,每个人面前都有一条路,我现在出门就这一条路,你也在这,你出门也是走这条路,你我原本没在一条路上,可现在都在这,所以出门就必然会走一条路了”

他看向李长泽:“只一条路的时候,是不是没得选?”

李长泽哈哈大笑:“那我们的乐子可能就一致了。”

窦怀楠也哈哈大笑起来:“有乐子,总比没有的好。”

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斗李家的还是李家人

两个月后,长安。

在过年之前陛下回到了长安城,长安城里过年的气氛已经很浓,说起来这一年一年的时间过的飞快,马上就要迎来大宁天成三十二年了。

东暖阁。

皇帝看了看堆积如山的奏折人不为微微叹息了一声,看向缩在东暖阁椅子上的那两个人有些无奈:“你们两个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可真像。”

一个是老院长,一个是庄雍。

一个是真的老了,一个是身子骨虚弱。

两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守着火炉的样子,确实有几分相似,所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也都笑起来。

“陛下快批阅奏折吧,再堆就要堆到东暖阁外边去了。”

老院长道:“别的倒也不怕,就是堆的太多了关不上门,臣会有点冷。”

皇帝瞥了他一眼:“先生真是会说话啊,朕现在怎么觉得你不是来陪朕的,而是贪图朕东暖阁里的火炉比你家里的好,比你家里炉火旺,先生丝毫也不心疼朕辛苦不辛苦,之说别开了们冻着你朕回头把这东暖阁让你,朕去别的地方办公事。”

老院长道:“倒也,不是不行。”

这话也就老院长敢说。

皇帝又瞥了他一眼:“若不是你家里没什么钱财,你又那么老了,朕觉得抄家都没有什么油水捞,就定先生个谋逆之罪。”

老院长大笑道:“陛下可以可着劲儿的赏赐老臣,等老臣肥了再来抄家。”

皇帝:“你以为朕傻的?何必多此一举再说,朕赏赐送了先生一对碧玉壶,先生转手就送给孟长安和沈冷一人一个,上上次送给先生一些西域玩意,先生难道不也是送给了孟长安的妻子和茶儿?”

皇帝哼了一声:“朕送先生的东西,先生倒是做了人情。”

老院长叹道:“送孟长安毕竟是老臣的得意门生,送沈冷那份儿主要是他不要脸硬要,还有茶儿公主,总是在老臣那哭穷,说陛下扣他们家俸禄扣的太狠了,看到陛下的赏赐就悲从中来”

皇帝噗嗤一声笑了:“唉要不然朕回头想个什么法子,再把你送给沈冷的东西罚没回来,朕应该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

正说着,代放舟从外边快步进来,双手捧着一份奏折:“陛下,这是北疆送来的战报,原本往太山那边送,走到半路知道陛下回长安又加急送过来的。”

皇帝嗯了一声:“应是捷报。”

他笑着把战报打开,看了几眼后脸色就变了。

老院长和庄雍看到陛下的脸色变了同时站起来,皇帝的视线慢慢的离开战报,沉默片刻之后把战报递给老院长:“李逍善战没。”

老院长去接战报的手在半空之中颤了一下,脸色也瞬间变得发白。

他低头看着那战报:“这事先压一压吧。”

然后俯身:“陛下节哀。”

皇帝转身背对着老院长,肩膀似乎微微颤了一下。

“那是朕的亲侄儿。”

好一会儿之后,皇帝道:“代放舟,问问谁知道信王在什么地方,朕请他回长安。”

代放舟在门口应了一声:“奴婢这就派人去查问。”

皇帝再次沉默下来,又是好一会儿后才说道:“信王已经许久都没有消息了,信王妃上次在京郊农场遇到伏击受了重伤,身子骨一日不

如一日,信王就带着她四处去求医问药,朕特意嘱咐过让沈家的人去看,沈家的人看过之后也说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是尽量把信王妃的身子补一补,拖一阵是一阵。”

皇帝闭上眼睛:“朕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夫妻二人说。”

庄雍还不知道那时候在京郊农场里发生的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院长,老院长便解释道:“信王和陆王在京郊农场遇到伏击,陆王遇刺身亡,信王受了重伤,伤还没好就开始带着信王妃四处求医,陛下曾多次派太医院的人的会诊,得出的结论也只是希望能信王把信王妃送到南方温暖之地,或可靠气候让王妃的内伤逐渐好转。”

庄雍心里紧了一下。

两位亲王同时遇袭,陆王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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