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家老爷确实是工部主事，这楚大爷也是朝廷命官，
“大人高抬贵手，不要拿两位老爷。”
“要拿，就拿小人吧！
都怪小人不长眼，没驾好马车，让马失了蹄，坏了车。”
“呸！你算什么东西！
拿你？
不要脏了本大爷的手！”
裘良抖了抖袖子，冷冷道：
“本官可没有看到什么朝廷命官，只看到两个蓄意挡路之人！
“若定要说是官员，怎么不穿官服？
“我看，定然是见到事情闹大，便想要冒称朝廷命官逃避责罚！
如此，便是罪加一等！
“还等什么，统统拿下！”
那些衙役冲上去，就要抓楚岩和秦业。
第30章 京兆知府的判决
裘良带的这帮衙役都是常年在京城里横行霸道，
对于仗势欺人、栽赃嫁祸、原告被告两头吃之类的事早已套路门清，
办这种明显不合法度的事也毫无心理压力。
一个个张牙舞爪，如同猛虎下山。
谢鲸被裘良这操作惊到了，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毕竟对方可是真的官员啊！
裘良见状，拍马走过去，侧着身子，朝谢鲸低声交待了几句，最后道：
“鲸大爷放心，不管如何，只要把人抓回去了，就不会有什么屁事。”
听到裘良的交底，谢鲸脸上的担忧之色尽去，反而对裘良的手段很是佩服。
“抓到人就不会有事……”
谢鲸转头看了一眼，担忧道：
“可是，如果如果抓不到人呢？”
抓不到人？
怎么可能？！
就自己手下那些惯于横行乡里的衙役，他清楚得很，
别说让他们抓这些什么当官的人，
就是让他们去抓自己亲族，他们也会毫不手软。
带许疑问，他调转马头，看向抓人的场面，
下一瞬，
眼神顿时瞪大，
一双眼珠子似乎要从眼眶中滚出来：
只见他带来的十几个衙役一个个躺在地上，
弓着腰如同煮熟的大虾，
哼哼唧唧，
脸上都带着血痕。
那个少年手里握着马鞭，眼神阴冷，似笑非笑地回望他。
裘良这才想起来，
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什么任人揉搓的文官，
而是在边军尸山血海中拼杀出来的战斗英雄！
他心中依然胆寒，看见楚岩手里握着马鞭，竟然笑吟吟地朝他走来，麻着胆子道：
“楚大人，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啪！
楚岩手一抖，手中的鞭子如同一条灵蛇，
瞬间探到裘良身边，
末梢处一个倒卷，
死死缠住了裘良的脖子。
猛地一拉。
裘良的身子瞬间失去控制，
如同风中落叶一般飞离马背，
重重地砸在地上。
“哎呦~痛痛痛~”
“楚岩，你大胆！”还站在马车上的谢鲸喊道。
楚岩没说话，只是握着马鞭，朝他回头望了一眼，脸上挂着微笑。
谢鲸像是见到了阎罗王降世，吓得脖子一缩，支支吾吾道：
“我的意思是，这种事还是……还是不应该动手，应该，应该报官为好。”
“谁要报官！”
远远的又一队车马急急赶来，领头的一个侍卫朗声道：
“京兆知府在此，竟敢当街闹事，给我统统拿下！”
……
一个时辰后，楚岩他们一干人已经站在了京兆府衙门的大堂中。
“楚大人，事情可是这样？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么？”堂上条案后，身着知府官服的中年问道。
一帮五城兵马司的衙役和京营侍卫都跪在地上，
楚岩、秦业、裘良、谢鲸四人则站在堂上。
刚才，京兆知府史可法已经细致的询问了案情经过，
这是再次向他们确认。
楚岩拱手行礼，恭敬道：
“史大人明察秋毫，我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事。”
是的，京兆府衙门的知府竟然是那条历史线上的名臣史可法！
这也是楚岩早就得到的情报，也是那时候敢用鞭子抽打五城兵马司衙役和裘良的原因。
这位大人和那条历史线上的表现差不多，能力没那么突出，但气节是不错的，当官的名声不错，尤其以清廉和不畏强权著称，所以能当上京兆知府。
这样的文官，绝不可能暗地里倒向了功勋集团。
也就是说，他绝不可能是大皇子的人。
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根据楚岩先前了解到的情报，五城兵马司与京兆府存在众多的职责交叉，
在执法、管事的时候经常相互扯皮打架，龃龉不少。
责任来了，双方都想把锅甩给对方。
好事来了，双方都像把利益拢到自己手里。
反正这种不同部门扯皮的事，过几万年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先前楚岩见到五城兵马司衙门插手案子的时候，
立刻安排新任职的亲随耿信去找京兆府报案，并且让他把声势弄大些。
就说五城兵马司衙门既然想要当街抓捕、陷害六部文官！
京兆府衙门上下一听，果然来了精神！
不到两刻钟，京兆知府就带着衙役赶到了现场，把所有人都控制起来，带到了京兆衙门。
到这时候，楚岩也算松了一口气。
虽然都是衙门，可去五城兵马司衙门还是京兆府衙门，结果就大不相同。
五城兵马司衙门是裘良的主场，背后是功勋武官集团。
京兆府衙门是裘良的政敌，背后是文官集团。
嘿嘿！
他们天天想着怎么对付五城兵马司呢，今天得了这个案子，那还不得好好借题发挥一番！
史可法虽然有节气，但并非不搞党同伐异！
果然，这时候就听到史可法宣判道：
“既然案情依然清晰，按照大炎律法，本官判决：
“工部主事秦业大人，清正廉洁，衣不求新、车不求奢，
以致马车在街上损坏，这本就情有可原，
不仅不应怪罪，这等清廉之臣反而应当嘉奖！
此事，我会据实上表，奏知陛下！”
秦业听到了知府对他的判决，心中悬着的心放下了，也有些欣慰。
今日的事，若非楚岩出面，自己还不知道要被那两人欺负成什么样，
很有可能此时已经被关在五城兵马司的黑牢中了。
“京营神机营守备楚岩大人，得陛下赞誉为‘少年英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路见不平，主动扶危济困，以一人之力阻止了想要当街行凶之人，避免了一桩大案。
本官也会将楚大人之事上奏陛下，为大人申请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