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
袁氏,是个美妇!
刘邈这才消气:“不早说!”
周瑜:???
他也不知道刘邈是因为自己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不过反正此事算是交待过了!
刘邈见周瑜方才被吓的够呛,也是大笑着一个巴掌将其拍到前面,让他站在台前。
“去吧,公瑾!”
“从今日起,你便是最锋利的那柄长剑!”
……
……
吴郡,富春县。
孙坚的尸身已经落叶归根,其坟冢旁侧也修筑起几间草庐,供吴氏、孙策等孙坚血亲守孝期间居住。
吴景、孙贲、程普等将已经尽完自己的礼仪,聚在一起,漫步浙江江畔。
吴景扶剑,眺望北方。
“已经传来消息。”
“刘使君以鱼腹藏玺之名,给后将军献上玉玺。”
“后将军亦是表刘使君为扬州牧、征东将军,听闻还要嫁袁氏女以作联姻。”
“他没有食言,那件祸事,终究是由他出面解决了。”
孙贲、程普都知道吴景在此时说这话是何意,故此都默不作声,只等吴景自己将那话说出来。
“诸位,我等跟随文台南征北战,彼此也算是生死之交,犯不着有什么话藏在肚子里,故此还是应当直言不讳!”
吴景转过身来,与孙贲、程普面对着面。
“吾毕竟是吴郡人,宗族父母都在此地,不得不为自己考虑。”
“之前还担心刘使君没有大义,不能前往江东;更担心刘使君与后将军为敌,致我等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可眼下,后将军与刘使君相处和睦,刘使君也是扬州如今的长官,那我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吴景拔出长剑,重重插在地上
“便是为了宗族,我也只能投靠刘使君去!在他麾下听命,不至于让麾下儿郎饿死!”
一个有钱、有情义,同时如今还有了大义的主君,让吴景这本就出身于江东的将领格外眼馋!
而程普听后,也是拔出腰间刀刃。
“程公!连你也……”
孙贲出言想要制止,可程普的刀刃也已经插到土地中。
“伯阳,我与义公都是幽州人,倒是无所谓宗族。”
“可我们麾下的那些亲兵大多都是同乡同郡之人,就算不为了别人,也要为他们好好考量,谋个生路。”
程普胡须已经有些斑驳,身为军中长者的他,在经历了诸多事情后言语间也已经多了几分唏嘘。
“无论你我,都非能够独当一面的大才。”
“诚然,伯符确实有乌程侯之风,可他终究要为乌程侯守孝一年……蹉跎不蹉跎光阴无所谓,可人总是要吃饭的,那些士卒总不可能一年都不吃不喝,在这里等待着伯符吧?”
程普也劝孙贲:“那刘邈刘使君为人豪爽,不拘小节,又是汉室宗亲,名正言顺,如今更是被后将军表为扬州牧、征东将军,论身份,论名望,怎么都不差……还是说,伯阳就认准了后将军这一棵大树,偏偏要去寻求他的庇护呢?”
孙贲见吴景、程普都起了投奔刘邈之心,也是颓废的叹了口气,随即恼火的重重坐在河边的泥土地里,压弯了一众杂草。
看前方浙江奔流不息,孙贲却是鼻子一酸,突然来了一句:“若是叔父还在便好了。”
听了这话,吴景和程普也蹲下,一人一只手搭在孙贲两旁的肩膀上。
越看江河奔流,孙贲的眼角就越是通红。
时光匆匆,正如这江河。
江河之水不能倒流,时光亦是不能重来。
刻舟求剑之法,终究不过笑柄,世间之物,又哪里有什么失而复得?
三个在战场上皆能悍勇杀敌的战将,此时前有浙江之水滔滔,后有孙坚之墓皑皑,终究是忍不住痛哭起来。
可这世间终究残忍,就连三人的哭声和泪水也是流停不住,慢慢被浙江之水带走,到最后只留下若有若无的啜泣。
“吸!”
孙贲哭过后,终于有了决断!
他起身亦是拔剑!
剑影冰寒,将他脸颊上的泪痕也被晃出亮光。
孙贲凝望此剑,忍不住伸手弹动剑身
“叔父啊叔父,侄儿无能,终究不能保全部曲,只能依附他人。”
“但如今投奔那刘使君,却还是为了伯符将来。待伯符孝期结束,我自然将麾下兵马悉数交付于他他,要他继承您的衣钵,继续征战四方!”
说罢,孙贲不再犹豫,也将长剑插在地上!算是完成了盟约!
吴景面有喜色,当即拉住孙贲的手:“伯阳能够明辨是非,实乃幸事!”
程普则是最知人情冷暖,已经为之后事情考量清楚:“既然如此,事不宜迟!”
“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
“你二人先领两千兵马屯兵此地,护住乌程侯家眷,我与义公、公覆、君理等人这就乘舟北上,往舒县去寻刘使君去!”
“只是如今,刘使君已经贵为扬州牧、征东将军,还与袁氏结为姻亲,却不知道还愿不愿意收留我们……”
第67章 都督
刘邈收到程普信件之时,已经又从舒县来到了历阳。
历阳县南有历水,历水可直通长江!
近些天也已经有斥候将江岸防线打探清楚,交予刘邈。
此处的长江呈南北走向,在长江中心有两个大洲,一处名为当利口,一处名为横江津,一北一南,互为犄角,在其后方的东岸,则是地形险要,易守难攻的牛渚。
在牛渚之后,则能够畅通无阻,前往采石矶,然后直通丹阳郡的郡治宛陵!
如今最难的,便是要怎么突破当利口、横江津、牛渚这道几乎堪称天堑般的防线。
周瑜、陆、蒋钦、周泰一起坐于帐中,盯着大帐前的舆图,都是久久不言。
即便是周瑜,也在这一刻真正认识到了长江天堑的强大,思索破敌良计。
刘邈看了看上面的舆图,然后就又无聊的翻了翻桌案上的竹简。
那些自然不是什么军情,而是蒋钦、周泰、吕蒙三人这些天观摩兵书后交给自己的读后感。
三人毕竟皆是青史留名的名将,尤其是吕蒙,写出的东西往往都能让人眼前一亮,不拘泥于常态,所以刘邈在观看这些读后感时,自身的军事造诣似乎也在突飞猛进!
不过这长江天堑显然不是刘邈临时翻翻兵书就能解决的,所以在看了一阵后,刘邈再次抬头,和周瑜等人大眼瞪小眼……
“刘使君,富春有信件。”
富春?
刘邈让士卒将信件拿给自己,嘴里还有些纳闷:“富春?难不成是吴氏写来的情书不成?”
等拆开竹简上捆着的鸟羽,刘邈只看了一眼,就将其交给周瑜,自己人也是出门朝外:“公瑾,待进攻时叫我一声就行,我先回去补觉!”
补什么觉?如今大军不能渡江,你这个做主公的怎么还能睡得着的?
不过当周瑜看到信件时,立即会心一笑。
“长江天堑,要破不难!”
陆、周泰等人接过信件一看,得知程普诸将要来投奔,皆是一拍大腿:“此事成矣!”
有孙坚麾下的那些精锐之师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两人立即喜笑颜开,唯有蒋钦思索片刻,立即出门追上了要回去补觉的刘邈。
“主公!”
蒋钦也换了称呼,这意味着与刘邈的关系更亲近了一些,有许多话也是能够直接言说,不用顾忌什么。
“主公,程普、黄盖等人都是孙坚麾下的骄兵悍将,这些人前来投靠于主公,是仰慕主公的声望大义。可如今主公既然已经拜公瑾为建武中郎将,将军事悉数托付,那是不是意味着程普他们也要听命于中郎将?而中郎将如今年岁毕竟不大,难道主公就不害怕他们对中郎将有轻视之心,不肯听命于中郎将吗?”
蒋钦水贼出身,最明白服众一事的艰难。
如今周瑜年岁尚小,又无带兵的名望,如何能压的住程普那一行人呢?
刘邈听后,哈哈一笑,随即拍了拍蒋钦的肩膀:“公奕!你可知我之前说过的将兵事悉数托付公瑾的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兵事上的事情,我再不过问!包括这如何服人、用人,也全都靠他周公瑾。”
“这次程普既来,如何让他们信服,那是他周公瑾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
刘邈两手一摊:“我既然拜公瑾为将,他总要向我,向你们,向所有士卒证明,他配得上这个位置!”
“若是一有什么事情就来寻求我的帮助,那恐怕军队中的将领就更不会服他了!”
无条件的信任。
无限制的权利。
就意味着被赋予者,也要有无上限的能力。
如果周瑜连程普他们都无法拿捏,那这调动三师的位置,还是趁早换人吧!
蒋钦哑口无言,觉得刘邈的道理每次听起来虽然歪,可却又好像都是正确的,只能是重新回到营帐去。
“公奕!你干甚去了?”
周泰不知蒋钦方才为何突然出去,便高声询问。
蒋钦看了眼周瑜,也不隐瞒,将刘邈的话重复给他听。
蒋钦本以为周瑜听后心中多少会有些不舒服,岂料周瑜只是轻笑一声。
“我早料到主公会这么说,所以才没有询问他此事。”
蒋钦急道:“可这些人毕竟都是些骄兵悍将,又不像我等知道公瑾大才,他们怎会服于公瑾呢?”
周瑜保持着嘴角的笑意继续摇头:“我为何要让他们服于我?只要他们服于主公,听从战场调命不就可以了吗?”
蒋钦眉头一簇,显然以为周瑜不知道这些骄兵悍将的厉害。
不过周瑜随即又道:“而且公奕难道以为,主公当真就一点事情都没做吗?”
“做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