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汉首功的萧何?被称作兵仙的韩信?
云台二十八将排名第一、第二的邓禹?吴汉?
便是一个人再自大,也不该将自己比作这些人吧?
徐庶等人都以为自己那好友将自己比作“管仲、乐毅”就已经是眼界异于常人,没想到刘邈这边更狠,竟然是直接想要一个萧何?一个韩信?
更过分的是刘邈竟然还反问徐庶等人:“你们以为,那孔明有这样的才能吗?”
崔钧、石韬、孟建皆语塞。
唯有徐庶冲着刘邈点头:“若是刘骠骑能够像高祖信任萧何、韩信那样,也像世祖信任邓禹、吴汉那样,那孔明是绝对不会比他们差的!”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都震惊的看着徐庶。
而徐庶则目光始终坚定,显然是真的以为自己的好友有这样的才能!
可徐庶下一刻就立即破功。
只见刘邈奇怪的询问徐庶:“那……怎么不见孔明来此呢?”
“若我没有看错的话,投刺上好像只有你们四人的名字吧?”
“一个有萧何、韩信之才的大才却不愿意来辅佐我,难道是看不上我刘邈吗?”
可怜徐庶帅不过两息,头上豆大的汗珠就开始滑落。
“那个,那个……是因为孔明在为他亲人戴孝。”
“他叔叔诸葛玄是吗?又不是直系子孙,现在时间应该也够了吧?”
徐庶惊呼:“刘骠骑竟然知道此事?”
“刘琦之前与我闲聊过一些刘荆州的往事,他说他曾去寻你那好友,结果却是人去楼空。”
刘邈询问徐庶:“所以,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因为孔明无心……”
说到一半,徐庶连忙闭嘴。
本来他还想以“无心仕途”来搪塞刘邈。可若是真的说出这话,毫无疑问是彻底绝了他那还有效忠刘邈的道路,所以只能是将说了一半的话强行咽下去,憋得面红耳赤。
“哈哈哈哈哈!”
眼看几人都有些惶恐为难,刘邈也是大笑。
“不过闲聊罢了,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不谈你们的好友。单看诸位,都是难得的良才。”
刘邈起身,朝着几人一一行礼,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主君就将这些来投奔自己的下属当做奴仆一样使唤。
“我说过,诸位都有刺史、郡守的才能。但我也相信《韩非子》中的一句话:猛士必发于卒伍,宰相必起于州郡。”
“我是从来不相信有什么人是“不能为百里之才”而只能“为社稷之器”的。”
“就算真有这样的人,其性格也必有大患。要么不能踏实务实,要么无法体恤他人……所以吾不用也。”
“所以如今想先让你们成为郡中、县中的官吏去处置事务,你们都愿意吗?”
其实来拜访刘邈的人中,也有刘邈直接授予高官的。
比如李严,刘邈便直接征召其为南郡郡丞。
但前提是李严在之前就已经遍任荆州各处县令,已经是有了丰富的基层经验,所以刘邈才选择提拔其为高官。
可徐庶、崔钧、石韬、孟建这些人便是再有才能,之前也不过一介白身。
若是直接将他们任命为高官,不但会将荆州的政务搞的一片狼藉,还会将他们自己毁于一旦。
刘邈若是没记错的话,这种“不能为百里之才”的人大概有两位。
一个是还被关押在夏口的“凤雏”庞统,另一位是将来的蜀汉丞相蒋琬。
前者,刘备信了,然后死在落凤坡了……
后者,刘备不信,一直免了蒋琬官职免了好久,磨砺一番后才慢慢启用,终成大器。
所以刘邈可不想将这些荆州的青年才俊用废,便将丑话说到了前头。
徐庶四人连忙起身向刘邈行礼,口称不敢。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刘骠骑明明是好心,我们怎么又可能怨恨呢?”
四人都有大才,也都是后汉那种不论才能,直接以名声选官,让其主治一方的受害者,如何能不明白刘邈的用意?
刘邈见四人并没有抵触的情绪,也知道自己这会确实是幸运的挂到了四份大奖,当即以四人为长沙、武陵、零陵、桂林四地功曹,辅佐程普等人平定荆南四郡。
“荆南纷乱,可也正因为如此,在那里会有大的长进。”
刘邈在四人临行前,也是与四人画了张大饼
“卿此去若能事成,将来迟早也就能够兑现自己此时、郡守的才能了!”
徐庶四人大喜过望,纷纷领命而去。
而刘邈喝了口茶,稍微休息一会后,就开始迫不及待的继续挂彩票,看看能不能从哪些投刺中再找到什么大才。
不一会,刘邈就找到一个眼熟的名字。
“南阳逢纪?”
不对啊,这不是袁绍的人吗?
可待看清内容后,刘邈才发现这并非是寻官问名的投刺,而是诸侯间一封正式的拜帖……
“袁绍的使者,总算是来了!”
第225章 此间乐,不思乡
袁谭自从被“请”回江东后,日子过的其实还算舒适。
不但为袁谭准备了宅院,就连鲁肃、顾雍这样的人也经常前来看望他,给他备上钱财、礼物、侍者……甚至都不限制袁谭的外出,可以让他可以自由在金陵城内闲逛。
袁谭私下里询问郭图可以逃跑吗?但却被郭图制止。
“先不说怎么渡过长江,就算渡过长江,北面还有淮河。淮河以北,要么是曹操,要么是吕布,大公子难道以为落在他们手中会比落在刘邈手中要好吗?”
曹操不敢说,但吕布绝对会弄死袁谭!
袁谭也知道回到河北的艰难,只是抱着侥幸的心思问了一下郭图,见到郭图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也便彻底放弃逃往河北的念头。
“其实在这金陵城中也不错……”
袁谭正想着,袁术之子袁耀就已经又来寻袁谭:“兄长!今日城中有从交州来的百戏队伍!快快与我前去观摩!”
袁谭母亲早逝,与袁尚袁熙只有明争暗斗,哪里来的半点兄弟情义?
反倒是与袁术之子袁耀,既没有利益相争,又同是天涯沦落人,反倒是玩到了一起去。
袁绍、袁术兄弟阋墙,水火不容。他们的儿子却在金陵比亲兄弟还要亲,几乎每日都要相约游玩,只能说造化弄人。
袁谭见到袁耀来寻自己玩乐,也是口嫌体正直,一边起身,一边训斥袁耀:“什么交州的百戏队伍?不是说好今天要一起读书吗?你难道没见过什么百戏吗?”
袁耀却不管不顾,拉着袁谭就要出去:“你绝对没见过!这次那些人竟然带了一头大象过来!光那身子就比的上一栋屋舍大小!”
“哦?”
大象……袁谭还真没见过!
穿好衣物,佩上带钩、玉佩,带好荷囊,再系上装着辟芷、秋兰的佩帷,袁谭就与袁耀乘车往朱雀桥旁的淮水旁而去。
袁谭也逛过金陵城几次,而这座城邑也给袁谭留下了颇深的印象。
新建的道路宽阔且平坦,内城中甚至允许四辆马车并驾齐驱。
城邑的布局也相当合理,坊市与官府分散开来,互不干扰。从城外引入许多水渠,既保证了用水,也保证了城邑的清洁。
而当袁谭知道在几年前,此地还是空旷一片,并没有这般宏伟的城邑时,也更加叹为观止。
与金陵相比,邺城虽然在人口上要远胜金陵,但其中风光哪里能够和金陵相比?
有时候袁谭都在想,要不要自己不回河北去了,就在金陵好好住下……
反正他与袁耀其实反而更像兄弟,而且因为袁绍将袁谭过继给了袁基,刘邈的正妻袁氏其实才是如今袁谭法理上真正的亲眷,尤其是看刘邈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并不恶劣。这都让袁谭有了别样的心思。
“兄长怎么了?”
马车上,袁耀发现了袁谭的惆怅。
“难道是想念故乡了吗?”
袁谭摇头:“此间乐,不思乡也。”
到了河北,上要讨袁绍欢心,中要与两个兄弟明争暗斗,下要被琐碎的政务、战事缠身……
那样的日子,哪能和金陵这般潇洒肆意相比较?
而且袁谭在金陵待的越久,就越有些看不上,甚至是埋汰河北……
倒不如说金陵就一定比河北要富有,而是走在街道上,明显能够感受到独属于金陵的那种恬静与平和。
这里来往的百姓,既不面黄肌瘦,也不苦大仇深。
即便是一些看上去有些粗鄙的屠夫,在面对别人时也是笑容可掬,以礼相待。
尤其是到了市集上,这样的感觉更是明显。
明明已经到了摩肩擦踵的地步,但人群并未有什么争吵,只有熙熙攘攘的混音。
“兄长,该下马车了!”
这也是金陵城中的规矩。
在人群密集的市肆,即便是地位再是尊贵也不能乘坐车马进入其中。
袁谭之前和陆、鲁肃、顾雍等人也来过此地,可即便是他们都没有破这个例,所以袁谭自然也是下车前行。
而当从马车上下来后,袁谭也愈发能够体验到金陵的不同。
市肆内货别隧分,东侧陈列江淮绢帛、漆器、铜镜…西侧聚集吴地稻米、太湖菱藕、淮南瓜果…中间更是珠玑耀目,璎珞、玉饰与东海玳瑁皆并列其中……
这么些货物摆放其中,却引不起金陵百姓的半点骚乱。
五铢钱与金饼在鱼鳞覆瓦的店肆间有序流转,那些个披甲持刀的郡兵都是清闲的开始打哈欠,靠在栏杆上朝着女闾楼上吹着口哨。
“难以想象啊!”
袁谭之前正是从如今最为破败的青州来到此处,却没有想到仅仅一江之隔,却是犹如天上地下。
若不是偶尔做噩梦梦到吕布或者袁绍,袁谭恐怕真的会以为如今天下皆是这般太平!
“刘骠骑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那是不是说明,他才是有天命在身呢?”
袁谭忍不住思考这个问题,但越往深里想,袁绍那张可怕的脸就出现在袁谭脑海中,让他忍不住蹙眉。
“兄长!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连来玩都愁眉苦脸的?快来!那就是我给你说的交州百戏!”
袁谭羡慕的看着袁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