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刘邈迎娶严白虎女儿时,就已经给了严白虎“正式编制”,为横野校尉。
所以当王朗质问严白虎时,严白虎反倒不知所措,气势弱了下去。
“我从未提及你严白虎豪帅匪寇的事情,但是你却自己主动提及。显然是你因为自己的出身常常鄙夷自己,这才误会别人也在鄙夷自己。”
“殊不知,若是他人轻贱于你,那刘扬州身为琅琊孝王之后,身为汉室宗亲,又怎么会迎娶你的女儿,并且表你为横野校尉呢?我若是轻贱于你,今日又怎么会来到这里,和你共同讨伐刘繇等人呢?”
王朗的一席话让严白虎又是惭愧,又是欣喜。
“早听闻王景兴高才博雅,性严慷慨之名,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被折服的严白虎甘居王朗之下,听从他的调动。而王朗也没有辜负严白虎,很快就将由拳攻下。
听闻由拳被破,许贡大惊失色,不顾刘繇和张允的劝阻,硬是率领吴县最后的守军奔赴南面,想要阻挡王朗与严白虎。
富春的孙贲、吴景在接到军情之后,也立即奉命,直插吴县!
此时吴郡的兵力,大都集中在北面的毗陵和南面的由拳,导致孙贲和吴景沿途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在靠近吴县时,蒋钦、黄盖也从太湖上岸,和两人合并一处。
孙贲、吴景见到黄盖时也是极为高兴。
“公覆!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相见!”
“是啊!”
黄盖颇有感慨。
众人分别时,说是一句丧家之犬也不为过。
可现在,却手握大军,一路进逼到了江东的核心腹地!
“当初投靠刘使君,果然没错。”
孙贲对于刘邈的最后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
如今刘邈既然已经成为江东之主,权势甚至超过了巅峰时的孙坚,难道还没有能力庇护孙家吗?
更何况程普、黄盖这些人在刘邈麾下如今都是手握重兵,不存在刘邈因为忌惮他们而收拢他们兵权的事情发生。
若是当时孙贲真的一意孤行前往淮南投靠袁术,恐怕才是真的害惨了程普这些人吧?
“伯阳!”
黄盖更是指着不远处毫不设防的吴县
“此战的首功,便让给你了!”
“之前进攻丹阳的时候你不在,也没有得到什么赏赐。这次攻陷吴县,我可不能抢功,不然的话老将军泉下有知,怕是会怪罪于我!”
孙贲顿时有些感动:“好!”
“现在,我就为刘使君拿下此城!”
孙贲、吴景率众,强攻吴县。
虽然不过两千余众,但这些士卒尽是精锐,加之吴县守军不多,又因为之前的事情士气低迷,仅仅三日,便成功克城!
掏下这颗吴县的心脏后,孙贲立即令士卒往周围县城发布消息,大多地方都传檄而定!
正在南面的许贡听说吴县被破,立即捶胸顿足,想要往东面海上逃去,却被严白虎之弟严舆追上斩杀!
至此,吴郡境内还在负隅抵抗的,不过太史慈驻守的毗陵一城!
而从周瑜发布军令到达成这样的战果,前后加起来也不足一月!
许昭那所谓“抵御刘邈两年之言”,无疑是彻底沦为笑柄!
十二点还有一章哈,这章是补昨天晚上的
第124章 悔之晚矣
太史慈在得知吴县被破后立即命令士卒回援。
可这些被派出去的士卒甚至还没有跑到吴县,就有许多朝着刘邈的军队投降,最后竟只有寥寥数人回去给太史慈复命。
面对这样的结局,即便是太史慈也只能感慨:
“此乃义战啊!”
有没有大义,对战事结果的影响,就是这般直观而恐怖!
如今固守毗陵的太史慈眼见外面朱治、韩当的大军士气愈发旺盛,便知道自己的抵抗已经毫无意义。
最恐怖的是……因为刘邈军占据着大义,所以太史慈连自刎尽忠都不敢去做!
若是现在太史慈自尽,那是给谁尽忠?
大汉吗?
太史慈现在能够代表汉将吗?
刘繇吗?
殊不知连刘繇都被打上了汉贼的标签!就算太史慈自尽,世人也不会感叹太史慈的忠义,只会觉得太史慈执迷不悟!
身前事,太史慈不在乎。
可身后名,却足以让太史慈担忧!
奇怪的是朱治和韩当也并未着急进攻太史慈,仿佛是在等待什么。
仅仅数天后,太史慈就知道了他们等待的是谁。
毗陵城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拄着根藜杖,颤颤巍巍的在两面士卒眼前来到城下
“我儿!你难道真的要执迷不悟吗?”
眼前之人,赫然是在攻破吴县之后俘获的太史慈老母!
太史慈见到母亲那步履蹒跚的步伐,见到那养育自己的白发与皱纹,也终于潸然泪下。
“我太史慈上不能辅佐君主,中不能抵御敌军,下不能安养母亲,这叫我如何还有颜面自称大丈夫?”
太史慈终于丢下弓箭,下令打开城门。
至此,吴郡尽数落入刘邈之手!刘邈也彻底成为了统领江东的江东之主!
太史慈也被脱下甲胄,被关入囚车。
“子义,是你吗?”
太史慈才发现,自己旁边囚车中运输的竟然就是刘繇!
太史慈目眦欲裂:“我是罪臣,你们无论如何待我都无所谓!可刺史乃是汉室宗亲!是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不过声音虽大,周围却没有士卒理睬。
还是坐在囚车里的刘繇阻劝:“子义,算了,自古成王败寇,现在纠结这些虚礼做什么?”
刘繇不复平日的雍容,耳边发丝凌乱,整个人没落的靠在囚车上,眼中尽是惆怅。
“子义,吾等虽败,可大义犹在!”
“刘邈不过仗着一时勇武逞凶,如他那样不忠不孝,不能体恤百姓的人必然不会长久。”
“天下必然安定,汉室必然中兴!只要怀着这样的心思,就可以慷慨赴义了!”
刘繇的话让太史慈的憋屈沉闷一扫而空!
是啊!
刘邈那样的人,想必很快就会被正义之士征讨,马上就会败亡,自己有什么好伤心的呢?
到了那个时候,想必天下必然有人会为自己等人洗刷冤屈吧?
囚车载着这些人一路往西,前往金陵。
只是随着越靠近金陵,刘繇以及太史慈等人就越觉得不对劲……
自从进入丹阳地界,处处都是安乐祥和,哪里有许贡与张允说的“百姓民不聊生”?
刘繇就亲眼看到,路过一处田间阡陌时,有赤足老农手持竹杖立于渠边,用手抚摸着那沉甸甸的稻穗笑的满脸褶皱。而当其看到刘邈的军队时,非但没有感到畏惧,反而朝着这边挥动手臂,全然一副和睦的景象。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不敬三老?
刘繇还看到,许多山岭处都有着农户耕耘的迹象。
在山间开垦田地并不算什么本事,可那一条条龙骨水车还有纵横交错的沟渠显然不是百姓自己可以做好的。若是没有官府统一规划,利用百姓的徭役完成这些工程,那便是几年都见不到这样的场景。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不恤民力?
再走到金陵附近,刘繇与太史慈更是连头都不敢抬起。
随着张昭的不断建设,金陵城邑不再是一开始的初具雏形,而是渐渐有了规模。
尤其张昭并未急于修缮工期漫长的宫室,而是将精力主要放在了环绕在金陵周围的民居市肆上,更是让这个聚集了几十万百姓的城邑爆发出其应有的活力!
市集上飘着新麦炊饼的香气,贩盐的货郎与织麻的妇人讨价还价,以及偶尔传来的为了庆祝丰收的乐舞,都让刘繇和太史慈战战兢兢,心中没由来的慌乱。
也不知押运的士卒是有心还是故意,还专门带着队伍串门绕了一大圈,来到了金陵最南面,同时也是最繁华的朱雀桥处,带着刘繇、太史慈等人从这里经过。
“那便是要害死刘扬州的人?”
“好死!”
“可我听说他是汉室宗亲……”
“什么汉室宗亲!就是个汉贼!”
可惜因为金陵百姓如今并不富裕,连菜叶都舍不得浪费,更别说鸡蛋那种金贵食物,不然这一路走过去,只怕刘繇和太史慈等人的下场怕是老惨了!
刘繇一直低头不语,直到下了囚车后,这才趁着士卒不备,愤怒的跑到了同样带着镣铐的张允跟前一脚将其踹倒:“这就是你他娘说的横征暴敛?欺压百姓?张允!许贡!你们害苦了我啊!”
路上始终沉寂的刘繇此时终于爆发,泪流满面:“我这样,却是让祖先齐悼惠王刘肥蒙羞啊!还有我的叔父!我的兄长!张允!你让我有何面目去见我刘氏的先人啊!你个畜生啊!畜生!”
刘繇还有心思去揍张允,而太史慈已经完全瘫软在囚车当中。
在踏入丹阳的那一刻,太史慈就知道自己知道的有关于刘邈的情报全都是谎言!
本来太史慈还希望将来有人在击败刘邈之后揭露他的暴行为自己和刘繇正名……但现在看来,不过妄想而已!
“唉~”
“唉~~~”
太史慈此时终于是英雄气短,发出几声老牛一般的呜咽。
如果有选择,太史慈宁肯直接战死沙场,或者自刎归天!
眼下愈发清晰的认知,反倒是让他愈发绝望与痛苦。
“这下,连死都不能安稳啊!”
太史慈从未有求于人,可今日,却好似才知狱卒之贵般,朝着旁边的士卒恳求:“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老娘,不知道您可以让我临死前与她再见一次吗?”
刘繇此时也不想把生命最后的时间浪费在张允这样的人身上,也是赶忙询问士卒:“可以让我与我的儿子相见吗?身为父亲,我还有事情没有及时安顿他。”
可即便是这样的请求,都没有被狱卒同意。
“主公说了,将你们押至金陵后立即带去见他,不得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