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概率波否定了他对波函数的解释，但薛定谔有着自己的坚持。
他已经完成了从物理学者到物理学家的转变。
“或许，我也该从量子研究所毕业了！”
他要学习玻尔，自成一体，开宗立派。
布鲁斯教授之前也一直鼓励他们这样做。
泡利、海森堡、伊蕾娜等天才，他们不可能一直躲在羽翼之下，早晚要独立翱翔。
“量子研究所是你们成长的序曲，而不是束缚的枷锁。”
“每个人都要独立自主，引领时代！”
这是布鲁斯教授对众人的最高期盼！
薛定谔意气风发。
在以后的生涯中，他将以亦师亦友的身份，继续与最敬爱的布鲁斯教授公开论道！
“概率波之争，我决不放弃！”
此刻，众人神色各异，但每个人都无比享受和满足。
今天这场会议的精彩程度，相比布鲁斯会议也不遑多让了。
这时，洛伦兹笑着说道：
“布鲁斯教授提出的概率波，解释了之前玻尔教授针对波动力学提出的问题。”
“虽然我知道大家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理论，但至少布鲁斯教授的逻辑自恰。”
“只要认可了概率波的存在，就一定会得出这样的结果。”
“所以，我认为他的回答是没有问题的。”
“针对概率波的讨论，我觉得可能需要单独的会议了。”
“毕竟这个概念实在过于匪夷所思，大家都需要时间消化和思考。”
“也许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打倒布鲁斯了！”
众人皆是会心一笑！
矩阵力学和波动力学之争，分成了矩阵派、波动派、中立派。
然而当布鲁斯教授证明二者等价后，情况逆转。
现在是波函数概率波之争！
布鲁斯教授一人之力战天下英豪！
恐怖如斯！
“那个男人真的能被打倒吗？”
这时，洛伦兹继续说道：
“布鲁斯，现在你该回答第二个问题了。”
哗！
众人皆是一惊！
他们差点都忘记了这件事。
布鲁斯教授可是说要回答玻尔和爱因斯坦两人的问题。
现在才一个而已。
众人忽然惊讶道：
“该不会还有更猛的东西吧？”
海森堡瞬间瞪大了眼睛。
刚刚布鲁斯教授大发神威，概率波一出，极大丰富了波动力学的内涵，把这个理论带到了更高的地位。
那么，他的矩阵力学是不是也可以？
云室轨迹连续问题，又会诞生出什么匪夷所思的理论呢？
海森堡咽了咽口水，他开始有点紧张，直勾勾盯着台上，满脸期待。
此刻，李奇维轻轻一笑。
“矩阵力学的问题，比较简单。”
“刚刚爱因斯坦教授质疑，电子在云室中的轨迹是连续完整，而非间断的。”
“这似乎与矩阵力学的观点矛盾。”
“但其实很好解释。”
“我们之所以能在云室中看到电子的完整路径，是因为云室中有很多水雾。”
“这些水雾由一个个小水珠组成。”
“然而，水珠即便再小，它的尺寸也比电子大很多很多，是数量级的差距。”
“如果把水珠放大后再看，就会发现电子的路径依然是间断的。”
“这就是云室问题的解释。”
“当然，现在我不能为大家演示。”
“不过，等会议结束之后，我会让云室的发明者威尔逊教授亲自澄清。”
哈？
这就结束了？
众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没想到问题的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简单到把云室轨迹放大就行了。
虽然这个想法在场众人都想不到，但是和概率波一比，确实相形见绌。
普朗克笑道：
“挺好的。”
“布鲁斯要是再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理论，我怕我的心脏受不了。”
众人皆是会心一笑。
卢瑟福听完最后一句话后，轻轻摇头。
他甚至已经能够想象到威尔逊咧嘴大笑的样子。
对方肯定会好好瑟一番。
有了概率波在前，这个解释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应当。
“这样看，矩阵力学还是挺完美的，没有什么大的漏洞。”
“要不是它的数学太过繁琐，估计流行的就是矩阵力学，而不是波动力学了。”
“.”
然而，海森堡却垂头丧气，哀叹一声。
自己的问题，竟然如此朴实无华地就被布鲁斯教授解决了。
震惊在哪里？
胆寒在哪里？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不更体现出矩阵力学的优越性嘛。
连布鲁斯教授都找不到完善不足的地方。
可见牛逼之处。
于是，海森堡又变得开心了。
李奇维看着众人的表情，微微一笑。
云室问题，不是没有震惊，而是震惊太大了！
由它就可以联想出震惊物理学界的不确定性原理。
那是可以比肩概率波的另一个匪夷所思的量子力学理论。
如果说概率波违背了因果性，那么不确定性原理就违背了决定性。
同样不可思议！
同样惊世骇俗！
也是核弹级别的成果。
不过，它的发表时机，李奇维已经提前决定好了。
再过几个月，就是卡文迪许实验室建成50周年纪念日。
在李奇维和卢瑟福的提议下，实验室将会举办一场内部的庆祝活动。
邀请所有曾在卡文迪许工作和学习过的学者们，齐聚一堂。
汤姆逊得知消息后，大力支持，并亲自出席。
他还补充道：
“像布鲁斯这样独立出来的，可以带上自己麾下的学生或研究员。”
“向世人展现卡文迪许实验室为物理学界所作出的杰出贡献！”
众人听后，无不动容，欣然领命！
每一个从卡文迪许实验室走出来的人，都非常自豪。
“卡文迪许之于物理学界，就像工业革命之于世界！”
李奇维微微一笑，内心笑道：
“到时候，就让我为卡文迪许实验室的纪念活动再添一份精彩吧。”
此刻，面对布鲁斯教授的回答，众人反应平淡，没有了刚才的震惊和动容。
好像全都默认了矩阵力学的正确性。
其实，从会议开始到现在，大家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在今天之前，矩阵力学和波动力学作为量子力学的两种表达形式，是充满争议的。
物理学界虽然感叹两种理论的惊艳，但是质疑者不在少数。
尤其是两种理论还相互冲突，这更增加了理论出错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