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两个愿望都很遥远,但张虞在努力实现梦想的道路上!
“今刘和可有消息回报?”张虞突然问道。
“君侯,刘幽州尚无回应!”
郭图说道:“或许自下上谷郡之后,刘幽州暂无力率兵越燕山,与公孙瓒交手,故今没有遣使上报!”
张虞叹道:“代、上谷二郡之所以轻易收复,皆赖刘公之遗恩。公孙瓒杀刘公而据幽州,纵无我军出征,恐公孙瓒亦难长治幽州。”
人心这种东西很玄乎,得人心难见好处,但不得人心的坏处却是一大把,尤其是前后对比强烈的时候,会格外令人显眼。
如公孙瓒据幽州后,为了打压之前得罪他的士族,将他厌恶之人纷纷发配到苦寒之地任职。而所任用之人多是出身微弱,与他关系亲近之人,且这些人才能平庸,实在难助公孙瓒成就大事。
“云中军今在何方?”
“回君侯,今兵马在汪陶,等候我军北上!”吕范说道。
“让大军快速行军,尽快抵达汪陶,之后再与刘幽州兵马汇合!”张虞策马加鞭,说道。
“诺!”
两万步骑从阴馆出塞,之后沿着漯水浩浩荡荡而行,很快在二月初与郦嵩汇合。之后在向导的指引下,张虞率兵经班氏,至东武阳与刘和见面,准备根据公孙瓒兵马调度情况,选择合适的陉道至燕南。
蓟县,幽州牧府。
堂内,公孙瓒与帐下文武,商讨破敌之策。
“张虞率步骑两万北上,而刘和兵马有两三万,二人会于代郡,兵马有五、六万之众,不知诸君可有方略?”公孙瓒问道。
关靖沉吟少许,说道:“禀将军,张、刘二军士气正盛,而将军初下幽州,故不宜与之交手。以靖之见,将军不如阻塞军都道,故守居庸关,将敌寇阻于燕北。”
“张虞率兵远道而来,固守上数月,张虞兵马疲惫,粮草供给不足,当会撤军南归。待张虞撤军,则为将军破刘和,收服燕北二郡之时。”
公孙瓒心气甚高,说道:“张虞与刘和兵马为乌合之众,今固守关隘,恐是怯弱之举。我军兵马有十万之众,岂能畏敌而避关?”
关靖摇头说道:“敌军兵马虽说临时拼凑,但将军莫忘张虞帐下两万精锐步骑。张虞凭两万精锐,大破李十万之众,其兵马强劲不能轻视。况我军兵马虽有十万兵马,但多为新募兵卒,精锐者仅一、两万人,与张虞兵马相差无几!”
闻言,公孙瓒渐恼,问道:“莫非君以为我不如张虞乎?”
见公孙瓒好胜心被激发,关靖赶忙找补说道:“仆非此意!”
“将军威震幽燕,横扫黄巾,武功显赫一时,岂会不如张虞。仅是仆恐袁绍不可深信,故欲让将军行稳妥之策!”
“袁绍与我军有质子之盟,今为何需忧袁绍?”田楷不能理解问道。
关靖苦笑说道:“与幽州之土相比,区区一子何足道哉。况袁绍膝下子嗣众多,以一子性命换幽州六郡,袁绍岂会无意?故将军倾兵而出,而令河间、涿郡空虚,则是有利于袁绍。”
公孙瓒面露迟疑之色,如果按照关靖所言,袁绍如果趁他与张虞作战时,突袭幽州,恐幽州难为他所有。
“如依君之意,阻张虞、刘和于燕北,莫非便能击败二贼,令袁绍不敢图谋我军?”公孙瓒问道。
关靖沉吟少许,说道:“燕北至燕南各有三道,军都陉能直抵蓟县,余者飞狐与蒲阴陉名为两道,实则为一道。故将军如能阻敌于居庸,张虞如走蒲阴或飞狐,则将南接冀州,袁绍与张虞有仇,岂会置之不理!”
关靖计策用意已是呼之欲出,他想让公孙瓒屯兵于居庸关,阻止张虞从军都陉入幽州,而后故意放张虞走蒲阴陉。
蒲阴陉因南临中山、博陵二郡国,张虞如从蒲阴陉出兵,势必会与袁绍对上。而袁绍一向与张虞不对付,大概率会出兵截断张虞的道路。
如此用兵的话,将能让袁绍注意张虞,而非盯着公孙瓒空虚的腹地。而张虞分心于冀州袁绍,将难以专心征讨公孙瓒。
“可是驱虎吞狼之计?”公孙瓒问道。
关靖点了点头,说道:“袁绍、张虞各据冀、并二州,皆为将军之敌。如能让二贼互相攻伐,将有利于将军。而张虞如若败走,将军出兵居庸关,则能败刘和,收复燕北二郡。”
公孙瓒颔首而思,斟酌关靖的计策。
恰逢此时,却闻侍从快步入堂,上报道:“将军,张虞命人送来李头颅!”
“李头颅?”
公孙瓒瞬间意识到什么,不由拍案而起,恼怒说道:“张虞莫在示威不成!”
田楷义愤填膺,说道:“将军,张虞以李首级羞辱我军,楷愿率兵出征,让张虞晓得我军将士之厉害,并取他首级献于将军。”
“哈哈!”
忽然,公孙瓒大笑几声,面容狰狞,说道:“张虞命人送李首级,意在挑衅你我。故张虞必是欲诱我军出兵,以便与我军野战,而我岂能如他之策?”
“子承,我今便用你计,遣军士固守居庸而虚蒲阴陉,并派人邀袁绍共同出兵。言张虞送李头颅至此,其意在扬威。故我欲与他共取张虞首级,与李首级作伴!”
张虞让人送李首级给公孙瓒,其中既有挑衅意味,更是有恐吓之念,让公孙瓒产生兔死狐悲之感。而今公孙瓒果被刺激到,仅是公孙瓒尚有理智,以为张虞是在邀他出兵野战。
“遵命!”
关靖见公孙瓒采用他的计策,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如果放张虞走军都陉入燕南,公孙瓒需北御张虞,南备袁绍,局势将不利于公孙瓒。而如果让张虞走蒲阴陉,张虞从西面而来,如关靖所说,将会迎上袁绍与幽州的兵马,不会深陷南北围攻的形势中。
第267章 我执弓矢,卿持槊
漯水静静流淌,在阳光的照耀下,恍如一条玉带。
玉带向西南延伸至沮阳,之后顺着燕山中的河道奔流。顺着漯水而修的官道,因山中的河道崎岖,不得已向东北而折,至居庸县,经居庸关,方能到燕南,而这便是军都陉的道路。
张虞与刘和会合之后,经过双方商讨,决定屯兵于沮阳,看能否从居庸关破关。
坝下盆地,丘陵与平原相间,野兔在灌木中遍地走,鸟雀停歇于草甸中,环境闲适且惬意。
“~”
忽然,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响起,野兔惊走入草丛,鸟雀扑飞而起。
很快,便见十余骑呼啸而过,马蹄奔驰间,草沫随之飞溅。
“吁!”
随着骑队奔行数里,行至丘坡上,领头的将领便挽住缰绳,慢慢将马速控制下来。
“此关便是居庸关?”面容俊朗的年轻将领,用鞭远指坐落在军都山山口的关隘,问道。
“然也!”
田畴策马与张虞并行,说道:“居庸关形势险要,东连卢龙,西属太行,实为天下之险。此关初为燕国居庸塞,历经秦与本朝修缮,关隘分南北,北口以据敌,南口以屯兵,东侧有水关。”
张虞眯眼眺望居庸关,挥鞭策马而行,说道:“且再近些,容我观城楼上情形。”
“君侯怕离关口太近了!”田畴说道。
张虞笑指赵云,说道:“我有子龙护卫,何惧幽州兵马?”
“驾!”
说着,张虞大笑便一马当先,近距离观望居庸关形势。
见张虞胆大过人,田畴不由心生敬佩,遂驱马追随左右。
今时为破居庸关,张虞亲自带队侦查。田畴作为刘和帐下属吏,熟悉幽州地形,便为张虞指引道路。
距居庸关两百步时,见到弓弩射程边缘,张虞终于停下脚步,驻马观望居庸关军情。
却见居庸关坐落于山谷中,两侧高山从谷口骤然拔升,有上百米之高,山势与关隘相辅相成,好似雄鹰展翅。
见状,赵云感叹道:“居庸虽不如潼关险峻,但却比潼关雄伟!”
“君侯可有探查到居庸关缺陷?”田畴问道。
观望半响,张虞摇了摇头,说道:“居庸夹山而建,周围狭窄,宽仅百余步,欲率兵破关入塞,恐非易事!”
顿了顿,张虞说道:“况我观城上旌旗能林立,其守关兵马应是不少!”
“那当如何是好?”赵云问道。
张虞沉吟少许,指着山谷两侧的军都山,说道:“且至左侧瞧瞧,看能否寻得小路,或是看能否于山上立营!”
“诺!”
在张虞明目张胆观望关隘形势时,作为关中守将的单经收到军报,今已至关上观望张虞一行人动向。
“好大胆子啊!”
见张虞示关隘守军如无人,单经不由重拍女墙,沉声说道:“竟敢以区区十余骑临关墙探查,若是让人得知此事,岂不让人笑话!”
“将军是否派骑出关,擒杀敌骑斥候?”副将请示问道。
“刘彦,你率骑卒百名,出关口擒杀敌军斥候。记得如能生擒便擒,不能生擒便杀。”单经毫不犹豫,说道:“张虞送李首级与明公,明公大为恼怒,今如能建立功勋,必能让明公欣喜!”
“诺!”
刘彦身形魁梧,满脸横肉,杀气腾腾应道。
少许,便见居庸关城门大开,刘彦率百骑朝着在观察山势的张虞一行人杀去。
骏马奔驰,烟尘滚滚!
刘彦的行踪很快被从骑发现,紧急向张虞通报,说道:“君侯,关中派遣骑卒出击,今需速速撤退!”
张虞收敛神情,问道:“人数有多少?”
“约有百来骑!”
“君侯为大军主帅,今请先撤退。”田畴说道。
“走!”
张虞招呼了声,率众骑大离开军都山下,朝着远离居庸关的方向撤退。
张虞率骑急撤让刘彦以为张虞因畏惧而退却,故率骑卒紧追不舍,甚至分兵截杀。
见幽州骑卒包抄,田畴欲留下作战,大声说道:“畴粗通武事,今愿为君侯殿后!”
张虞观望形势,大笑说道:“我身经百战,少以弓术为长,破李时,我尚不畏惧。今区区百余骑,岂能让我退却!”
“子泰深谙地理,而非武将,于军有大用,今君可稍退!”
说罢,张虞取出早已握在手中的长弓,迎上左侧追击的敌骑。
却见,张虞猛地持弓回首,蓄力射出一箭,将领头的骑卒一箭射落,身体倾倒于地,狠狠地翻滚几圈。
“君侯神射!”
张虞留下作战,赵云立刻调转马头,弧线而半绕,高声称赞了声张虞,便持槊直冲敌骑。
“啪!”
赵云侧身一躲,先是将刺来的长矛躲过,而后一槊将敌骑横拍落马下。
“敌军众多,君侯当走!”
赵云持槊再刺伤一骑,朝着张虞喊道。
张虞搭箭再射,又将一名敌骑射死,笑道:“贼骑虽勇,但非卿与孤之敌。今时何不反击破之?”
“我执弓矢,卿持槊,足以破贼尔!”
赵云见撤离的田畴率骑而返,大声说道:“云愿随君侯破敌,云持槊冲锋,劳君侯持弓援之!”
“二十步为号!”
赵云、张虞二人很快分配好任务,赵云负责持槊肉搏,而张虞用弓支援。
一时间,却见赵云持槊往来冲突,张虞利用长弓射杀敌骑,将百余名敌骑搅得混乱不堪。
而见赵云竟敢单骑冲杀,刘彦率数骑上迎,欲先围杀赵云,再杀游走的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