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子扶苏,请始皇退位! 第41节

  缭只笑笑,不当著二人的面再说下去。

  武不耐烦地道,“你们二人,先退下。我与国尉有要事商议。”

  两个兄弟面面相觑,随后退了下去。

  蒙毅出了园子后,对蒙恬道,“大兄,我看父亲和国尉方才欲言又止,想必是朝堂上出了什么大事,还是关于公子的。”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外人都传说,公子是神童在世,继我秦国甘罗之后又一个奇才,八岁就能精简文字,我怎么不相信呢。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蒙恬摸著下巴。

  “有什么古怪的,以后我们两个都入了朝堂,侍奉大王左右,到时候不就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了吗?”蒙毅说著,用手搭在了蒙恬的肩膀上。

  蒙恬看了看蒙毅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只一个眼神,蒙毅将手放了下来。

  “以后我肯定是能陪伴王驾左右,至于你,那可就说不定了。”

  “凭什么?弟虽不比兄年长,可是未必就不及兄啊。”

  “哼等你打得过我再说吧。”蒙恬说罢,嚣张而去。

  蒙毅望著虎背熊腰的蒙恬扬长而去,心中几多不甘滋味。蒙毅抬头仰望著府中柳树高大的树冠,他要怎么样才能让兄长对自己客气一点呢。

  蒙府垂柳下,古琴已经被抱走,现在铺设上了棋盘。

  缭猜想,今天蒙武这老匹夫,想必是要和自己说大事了。居然费这么多周章请自己来府中,还说是请自己喝酒。

  骗子!

  “缭兄请。”

  “说好的喝酒,结果却来下棋。你这是连环计啊。到底有什么事,你赶快说吧。我还有要事。”

  蒙武自然知道缭所说的要事是什么。

  缭一直在忙著撰写一部兵书,那是他毕生心血所结。

  蒙武也想著一睹为快。可是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情。

  “不著急,先下一盘再说。”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是大王叫你来找我的吧。”缭捋著胡须。嬴政这个人,他观察他很久了,未来天下一统的大业,只有他才能够完成。

  蒙武听了,这便拢起袖子,“原来你早就猜到了。”

  缭站起身,在柳树下,巨石旁来回踱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武追过来。“大王可没有说责怪你的话,只是托我来问一问你。什么时候你才对大王献出锦囊妙计呢?”

  从缭被蒙武接回咸阳,嬴政就一直派人观察监视他。

  把他拜为太尉后,也没有停止过。他经常派遣宫中寺人、太监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太监,大监也。太就是最大的意思。

  “即便我献出了计策,大王也不会听从我的计策。所以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缭说罢,竟然扭头就走。无论蒙武怎么拦,他都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头蒙武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嬴政。

  嬴政不解,“这个缭,他不会专门来诓骗寡人的吧?这么久,一点有用的计策没有献上,如今寡人派你去问他有无良计。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他却说什么寡人不肯听从他的计谋。”

  “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蒙武只好垂首作揖,“王上,还请相信国尉。缭绝不是那种那种人,他身怀大才,擅长兵法谋略,绝对是大王需要的人。”

  “而且他不慕名利,不喜财货。大王也看到了,宫室美女,缭从不感兴趣;金玉珠宝,也从来都没能眩晕缭的双目。”

  嬴政心中自然不耐。蒙武每次都是这么和他说的。

  “寡人知道了。待改日,寡人亲自单独召见国尉,详问一二。届时他若是再说不出一二,到时候可别怪寡人不讲情面。”

  蒙武默然。

  待出了章台宫,蒙武又跑去找缭,把嬴政的话给缭转达了。

  缭只道,“我心中有数。”

  待蒙武走后,缭便故意对著身边的宦侍婢女道,‘这个秦王政,他太心急了。未得志前尚且如此,得志后恐怕更加没有人能够改正他与生俱来的缺点。‘

  自然,很快这些话就传到了嬴政的耳朵里。

  “难不成,这个缭,还考验起寡人来了?他想做寡人的对手不成?”

  赵高便道,“大王,稍安勿躁。如今大王为刀,他为鱼肉。大王想要处决他,不过是一念之差。且看他还能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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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今夜,月光分外明亮。

  澄澈透明的月光像是薄纱、绸丝一般,层层缕缕地从空中倾斜下来。

  渭河的水静静地在宽大的河道里流淌。

  河水在空旷的天地间传来哗哗的响动,咸阳一带的百姓,都靠渭水为生。

  岸边舟楫纷纷停靠,船头挂著灯盏。

  案上立著足足六十多人的死士,他们纷纷高举著火把,在案上等待。

  地面满是绿草和鲜花,岸边飞舞著萤火虫。空气中送来微微的凉风,偶尔远处还能传来水牛的哞哞声、家犬的吠叫。

  此时此刻,有人泛舟河面上,享受澄澈月光。

  这二人,正是昌平君和昌文君。

  只有贵族,才能有这样的精神享受。

  庶民,一辈子用尽全部的力气也不过为了衣食饱暖。又怎么会有这样闲暇的时光享受呢?

  二人皆穿著楚国的服饰,戴著楚国独有的刻著花鸟纹饰的高冠,衣襟飘飘,在湖面上随风飘摆。

  一团游鱼好奇地向河道中间闪著光亮的巨舟围过去,却听得一些争吵。

  “启你应该支持扶苏!“

  “明明是你没有听我的告诫。你不该当著王上的面,率领众臣公然支持扶苏。”

  “太子的主张,明显是一副治愈秦国的良药。咱们何不顺其为之呢?更何况,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次的主张分明是大王的意思,只是借扶苏之口说出来罢了。”

  缭却道,“不了解大王。大王一向光明磊落,不会当著满朝文武的面玩这种小把戏。是你们误解了大王。

  “难不成是真的因为扶苏聪明过人?”昌文君笑道。“该不会有人听扶苏喊了几声叔公,这就把扶苏当自己人了吧。你可别忘记,扶苏的父亲到底是谁。”

  “一派胡言!我岂会信任八岁小儿?”

  “你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实在是让我们一众楚国贵戚不知道我们平日里仰仗的都是谁。”

  熊启坐下,只是不住地喝酒。

  楚国的公子,却做了秦国的丞相。谁知道他的难处?

  见熊启不住地喝酒,熊毅便劝告他。

  “这秦国,从商鞅变法以来,所有人都跟魔怔了似的,不讲人情,只讲律法。整个国中上下,人心功利,比之六国实在是差距甚大。”

  “你和我都曾经出使他国,见过他国的百姓,再看看秦人的百姓,差距何其之大。哪有一个国家,上下都削尖了脑袋一心想著打仗的。”

  “这秦国是被军功爵制绑著,已经变成了一架战争机器。扶苏给秦国松绑,你怎么不支持呢?”

  熊启忍不住问,“给秦国松绑,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大哥,我们可是楚人啊。没有楚国,我们凭什么位居二相啊!?给秦国松绑,秦国才能不去打楚国。楚国才能有机会起死回生啊!”

  熊启捋须道,“我今日支持扶苏,他日大王就会对我动手。”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熊启用手指扣扣桌面,“围师必阙。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

  “你难道不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那些大道理一点用处都没有。”

  “将欲败之,必先姑之。想要打败一个人,就要给他出错的机会。”

  “你忘记了当年是怎么死的了吗?今扶苏上殿,本就是大王用计而已,想要故意抬高扶苏,以给我们这些可能利用扶苏的人做诱饵。”

  “大王当年为了给作乱的机会,故意前往旧都雍城加冕,咸阳城里血流成河。”

  “你也不想想,王爱其子,将扶苏在深宫之中保护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间把扶苏暴露在朝野之上。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大王这是要对我们楚国贵族下手了啊!”

  昌文君听了,一下子将前后的事情串联了起来。

  他忍不住跺脚,痛骂嬴政。

  “这个忘恩负义的人!薄情寡义,过河拆桥!”

  “就你这样的心性,怎么能斗得过朝中那帮老狐狸。这没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我只是要告诉你,谁附和扶苏,谁就是大王的敌人。”

  “狡兔死,走狗烹。”熊毅很生气,将酒爵扔在了河道里。一群游鱼围了上去。

  随后昌文君又指出熊启的不是,“那你也不该阻止扶苏啊。”

  “扶苏本就不会成功的。因为这些事情,本就耗费人手,就算自己不阻止,扶苏的主张也根本没有办法得到贯彻。”

  “怎么可能,大王同意了,满朝文武也没有反对的人。”

  昌平君笑道,“扶苏只是单纯的想要献计,可是这实质上是变法。而只要是变法,那就是要死人的。”

  熊毅听了,心头一惊。

  “如果我们真的跳进去了这个坑,那就等于把自己的脖子放在秦王政的铡刀之下。”

  “好个王政,他这是为了他的权力,想要把我们所有人都踢走。”

  “所以,我们一定要暗中支持扶苏为太子,但是绝不要在表面上露出马脚。不可以给嬴政机会。扶苏,是我们楚国的希望。”

  “你不把宝压在自己身上,却去指望八岁的小儿,等到他长大了,指不定和谁更亲近呢。”昌文君觉得,和扶苏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毕竟当初他们也是对嬴政很好的,可是谁能想到,孩子长大了,就要吃肉。

  熊启平静地道,“扶苏不会。而且,扶苏是大王的软肋。我听说,今日退朝后,大王确定了公子的册封典礼。你我和其他楚国贵族,都不要妄动。”

  毅点点头,随后看向双目幽邃的启,忍不住道,“你越来越像个丞相了。”

  

  月中旬时,嬴政履行诺言,果然正式册封扶苏为太子,赐予他羽阳宫居住。

  只是并未封君。

  算上扶苏,这已经是继安国君后,第三位没有封君却被拜为太子的王位继承人。

  嬴政下令,太子年未满时,将一直居住在羽阳宫。

  这就等于不给扶苏羽翼,也不给其他大臣轻易接触扶苏的机会。

  此举并未出众人所料。

  众臣都知道,嬴政一向谨慎。

  而华阳太后却在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很快就将万金和封邑赏给了扶苏。

  从这一天后,芈王后每天都对扶苏说,她要帮自己代为保管万金还有封邑,等到长大再交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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