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子扶苏,请始皇退位! 第270节

  冯绾绾看向扶苏这边。

  扶苏脸上满是不屑。

  扶苏不觉得这世界上还能有人比冯绾绾端庄典雅,更加没有人能比今淑纯良可爱,自然也绝对没有人比得了熊柔蛇蝎美人。

  说什么天姿国色,能美到哪里去。

  “你们见吧。我还有事,要去面见君父。”

  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扶苏已经走人了。

  熊柔只是望著扶苏的背影,笑著由著他离去。

  “但愿太子不要后悔。”

  

  立春日时,宫中举行了盛大的庆典。

  作为农业大国,秦国往年筹备春祭大典已然是十分细致,事无巨细。

  因为今年又要开战,嬴政重视这一年收成的程度比起去年还要更高。

  整个王宫都沉浸在新年的欢乐氛围之中。

  嬴政的儿女们都一一长大了。

  公子公主们都换上了宫中府库送过来的新衣服,赶著羊车在桂宫的廊道里冲锋陷阵。

  桂宫里小孩子的热闹,是数不完的。

  只是成年的孩子们,公子将闾、公子高等人也跟著大人一样,被迫沉浸在秦楚即将大战的紧迫氛围中。

  在残忍黑暗的宫廷斗争中,每一个公子从出生以来,就已经耳濡目染明白了权力有多么重要,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样的权力顺位继承关系深入人心。

  他们在了解到情况后,对于太子即将亲自率兵四十万出征攻打楚国的事情开始投入前所未有的关注。

  因为楚国展现了强大的军事实力,把秦国的精锐给打得只能回家找妈。

  这让一向骄傲、自称所向无敌的秦军威名扫地。

  一旦年祭过完,秦楚就要继续双方未完成的战役。倘若太子战败,这将影响他在他父亲心目中的地位。

  在过去,这些公子们一向都是表现很平常,也没有要刻意争取什么的意思。

  因为他们完全没有机会。

  可是在今年的年祭上,因为兄弟几人都听说了朝中大臣们有很多人不看好太子率兵四十万攻打楚国的消息,于是他们便在年祭上大作文章。

  提前请士人准备了长长的祭文,并在祖宗灵位前背诵。

  和他们祈求秦国风调雨顺、长篇大论的祷词相比,扶苏祈求祖宗保佑他这次战胜楚国的祷词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无助。

  嬴政的兄弟姐妹其实也不算少,但是无论是他父亲或者是母亲的孩子,最后只剩下他一个。

  这也就是祖辈嫡长子继承制的智慧所在。在孩子们还没长大爆发争夺时,就已经提前通过确立妻与妾的分别,以此来避免灾祸。

  即便这个嫡长子继承制无论是在王宫贵族还是在乡野庶民之家几乎都没人遵从,但还是让人时不时感慨,这个制度有多高明。

  这天祭祀典礼完毕,淳于越察觉出不对劲。

  等他们回到恒阳宫里,淳于越立刻对扶苏道,“太子,今日诸公子有僭越的迹象啊。”

  【诸公子:庶公子。】

  “将为之奈何啊?”这个时候,扶苏只能是很无奈啊。因为即便是将闾那样过去很安分的弟弟,今日都在嬴政面前争取表现,更加不要说和自己不熟悉的弟弟。

  现在扶苏想起自己时常抬头望著桂花树怀念和将闾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都要冷笑出来。

  在权力面前,人性恶的那一面会被释放到最大。

  “太子请您三思。这攻打楚国的计划,已经被更改过了。按照太子过去的作为,功劳累累,那是没有半点瑕疵啊。”

  淳于越在房中劝谏扶苏,二人都没有注意到屏风后面有一双光著的脚板。

  “师傅想要说什么呢?”

  “臣请三思,这次攻打楚国的战事,只要太子还没有出发,一切就还好商量。可若是太子前去,那恐怕变数极多啊。”

  淳于越认为,不管太子打赢还是打输,最后太子得到的结果都不好。

  因为大家都很了解秦王。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扶苏赢了嬴政就算不猜忌扶苏,但是绝对会用别的方法打压扶苏,这是肯定的;输了嬴政会否定扶苏之前的一切作为。

  这才是现实。

第389章 不如将军信(求打赏月票全订!)

  “可是这一次的机会,千载难逢。而且君父本就另有人选,如果我不接下,恐怕以后都没这样的机会。”

  “自古以来,父过壮就会导致子过弱。我听人说,先发制人,后发而为人所制。难道还要步他人的后尘吗?”

  淳于越闻言,明白太子考虑的是什么了。

  “那太子可有想过,若是败了。”

  “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两种人,一种人是在自我欺骗下麻木行尸走肉般活著,一辈子庸庸碌碌;而一种人是清醒地活在现实里每天承受剧烈的现实。我认为这就是人的两种活法。”

  “到底哪一种好,我并不知道。因为我坚定地选择后者,而且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后悔这样的选择。古人说,人各有天命,劝告人要遵循天道,认为人的的一切努力是徒劳的。”

  “可是我不这么认为。子曰: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求其下可得无乎?’”

  “如果以最高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可能会得到中等的结果;如果以中等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可能会得到低等的结果;如果以最低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可能什么也得不到。”

  “在我初次了解天道时,自信满满;可是当我明白天道公允的对待任何人时,不免对人事的力量感到失望。在我最失意绝望时,我遇到了一个车夫。”

  “他年至六旬,时值腊月,冻雨连绵。他却仍旧在外漂泊谋生,我告诉他,自己感觉人生无望,一切都是天注定。”

  “车夫告诉我说,年轻时经商,生意极大,后来生意失败,倾家荡产,随后其妻立刻与之离婚。负债累累,年老漂泊,为了不拖累儿子,便在江湖上做车夫载货谋生。”

  “当时我遇到那个人,他很平静地对我说了这一切。我只羡慕他的心境。只是当时觉得谁人有谁人的命运,他的人生经历得失对我全无一点用处。”

  “后来我又见了许多命途波折,经历坎坷之人。他们经历同样的事情,到最后只能沦落为佣耕著。将他们的经历比对来看,就会发现固然人力无法对抗天道,可是人的努力绝对不会白费。”

  “同样是经历山河破碎,倾家荡产的事情。可是年轻时敢于拼搏成为富贵者的人没落时却能够有一亩地立足,有车马拉货,尚且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是年少时懈怠、懦弱不敢力搏者,真的遇到山河破碎、倾家荡产,到时候便是真的一无所得。”

  “到最后才发现,孔子说的话都是对的。固然天命最后都是先成后破,可是人事上的努力却能让结果有三六九等的区别。”

  “虽都说大事天定,人力争与不争结局都是一样的。但就是冲着这最后三六九等的结果,人仍旧大有努力的余地。”

  “那么以此为出发点,若是天命注定争取机会最后的结果是失败的,为了避免失败就不去争取机会,继而就不会导致失败的结果。”

  “很多人把这个作为解命之道。我却反对,可是若是当初都没有试著争取机会,就认为足以避免失败,在我看来,这是最失败的行为。”

  “无能固然不是什么好事,更不值得宣扬;可是连改结果的勇气都没有,做懦夫都没资格。”

  “李将军败了,人人都觉得将军信年轻莽撞,更说他是匹夫之勇。可是我想,战事的结果固然是秦军败了,可是将军信真的就此失去威名了吗。在我看来,若干年后,天下人记得和赞颂的,只怕是将军信,绝对不是今天这些连败名都不敢留的人。”

  “现在的人,人人都笑将军信;却连将军信一半的神勇都没有。”

  淳于越听明白了,“太子是想要做将军信。”

  “这话只说对了一半。我是宁可做将军信。”

  不想造反的太子不配做帝国的太子。

  淳于越见扶苏这么说,心里那是万分的敬佩啊。

  没想到太子看著很滑头、表里不一的一个人,可即便是明知道知道先成后破,仍旧愿意走马上任,这才是他所期待效力的君王,也是他们儒家渴盼的明君。

  淳于越现在已经不再纠结于他无法用自己的师道驯化扶苏。到头来淳于越发现,其实扶苏早就是他儒者心目中的君王了。

  “臣明白了。这一次,臣愿意站在太子这一边。”

  “仆射竟然不阻挠我了?”

  淳于越一向顽固,如果他决定了要劝扶苏一件事,那大概率是折腾个把月才能泄气。

  “臣请随太子一同出战。若是败了,臣请为太子承担骂名。”

  扶苏一直都相信,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潜能。但是作为他们的领导者,要去开发下属的潜能,这是很难的。尤其是驯服他们,让他们理解并且遵从自己的思想和意愿去做事。

  尤其对于政治家来说,这是非常难的。

  在这个世界上,要改变客观有形的东西往往是非常容易的,但是要改变主观无形的东西,那是非常难的。

  “说起来,仆射不是在重新整理儒家的典籍吗?比起帮助我上战场杀敌,我想仆射在这儒家经典上能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天下人都说,儒者不入秦。”

  “能不能改变这个局面,全看师傅的了。这要把制与礼结合起来,同时不违背正道,约束君王的作为,也只有师傅能把这件事做成。”

  淳于越自信地道,“太子大可安心。臣身为儒者,一旦答应为太子完成此事,不管多难都会竭力去做。臣只是担心太子若是在前方战事上遭遇挫败,反而给了有些图谋不轨的人机会。”

  淳于越想的是保护扶苏。

  “这倒是不必担心。”其实扶苏有七成的把握能打赢这一战,但是这个把握绝对不能提前说出来。

  “这宫中,有太多人盯著太子。”

  扶苏早就考虑过了,其实近期发生的事情,总是让他很不安。他不安的不是和楚国交战,而是伴随著他年龄上的增大,以及所作所为,让朝中的局势悄然改变。

  儒家这股新兴力量开始伴随著扶苏权威扩张的同时,其在朝中的话语权变大了,这就给很多人造成了威胁。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师傅不必担心我,只管留在咸阳宫,替我完成心愿就是。我去前方安邦定边,师傅和御史苍为我在后潜心研究治国之术。”

第390章 太子心里有数(求打赏月票!)

  淳于越叹气,“太子当初鼓舞军中将士之后也可学吏。虽然太子不是第一个打破秦国只有史之后才能学吏路径的人,可是太子的主张却前所未有地冲击了秦国旧吏的利益。”

  “之前太子又主张收敛骸骨,太子您未先禀报,就已经造势,致使大王无需召见臣子商议就要执行。”

  “这次去往齐国,太子您又先斩后奏。杀樊於期,力主争取齐国献地,在齐赵之地造势。这些事情虽然于国大利,可是朝中臣子早就对揪著这些议论纷纷。这些事,太子您都不知道啊。”

  扶苏只问,“君父是什么看法?”

  “大王的心思,臣怎么能知道呢。”

  扶苏只望著淳于越,他相信这些消息都是李斯告诉他的。

  因为淳于越这个正人君子,根本是不会参与嚼舌根的。只有李斯黑白通吃,才知道这些事。

  淳于越被扶苏盯了半天,最终老老实实地道,“大王说太子心里有数。”

  扶苏听了,心中涌起前所未见的喜悦。

  “说的极是。”

  “可是太子仍旧不可以轻视。”因为说这些话的人太多了。“太子此番一力为自己争取这出兵攻楚的机会,如今就好似站在风口浪尖上,这时候如果有人站出来对太子不利,结果是致命的。”

  这时候,一个人影从帘幕后面跳出来,“谁敢欺负我大哥?看我去揍死他。”

  胡亥在屏风后也听了够久了。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有人看著他大哥要出去打仗了,想要落井下石。

  他可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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