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根修长的手指,就那么轻描淡写地夹住了剑尖。
仿佛夹住的不是绝世剑客的毕生一击,而是一片随风飘落的柳叶。
随意!
淡然!
西门吹雪脸上的冰冷,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他眼中满是骇然与无法置信。
他全身的功力,他所有的精气神,都灌注于此。
却无法让剑锋,再前进分毫!
陆少游看着剑尖,又看了看西门吹雪。
淡淡一笑。
“你的道,很纯粹,也很锋利〃ˇ 。”
“可惜……”
他语气一转,带着一丝神明俯瞰蝼蚁的淡漠。
“终究只是凡人之道。”
“而且,也只停留在心中有剑,手中有剑的境界。”
话音未落,他双指微微用力。
“嗡!”
一声清越的悲鸣,自剑身响起。
那柄陪伴西门吹雪一生,饮血无数的绝世宝剑。
自剑尖开始,寸寸断裂!
“叮叮当当”
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庭院中格外刺耳。
西门吹雪视若生命的剑,化作一地碎片。
他呆立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那张万年冰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茫然。
剑,碎了。
他的道,也碎了。
陆少游松开手指,懒洋洋地靠回摇椅。
他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西门吹雪,嘴角一撇。
“你的剑,太小了。”
“只容得下杀戮,却容不下天地。”
西门吹雪浑身一震,猛地抬头。
那双失去焦点的眸子,重新燃起一抹光。
不是杀意,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渴望。
“你的道,太窄了。”
陆少游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种缥缈的韵味。
“心中有剑,则处处受限。”
“心中无剑,则草木竹石,皆可为剑。”
话音刚落。
陆少游随手一挥。
地上那些剑的碎片,竟嗡嗡作响,全部悬浮而起!
它们如一群银色的游鱼,环绕着陆少游盘旋飞舞。
那股锋锐之气,比之先前完整时,更盛十倍!
“去。”
陆少游屈指一弹。
一道碎片,化作流光,悄无声息地射向庭院角落的一块假山。
没有巨响,没有烟尘。
那数人高的假山,中间凭空出现一个光滑如镜的圆洞。
微风吹过,整座假山化作了漫天齑粉。
以气御剑!
不,这是……以神御剑!
西门吹雪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看到的,是一扇全新的大门。
一个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剑道世界!
“扑通!”
这位孤傲了一生的剑神,单膝跪地。
他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虔诚。
“西门吹雪,请真君……传道!”
陆少游看着单膝跪地的白衣剑神,脸上那懒洋洋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像是打量一件有趣的玩意儿,慢悠悠地开口:“` ~传道?”
“本座的道,你学不会。”
声音平淡,却像一盆冷水,浇在西门吹雪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
西门吹雪猛地抬头,那双孤傲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恳求之色。
陆少游嘴角微微一勾,话锋一转:“不过,看在你剑心还算纯粹的份上,本座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山下的方向。
“自今日起,你便为我这玄天观,守山门三年。”
“这三年之内,若你能自行悟道,便是你的机缘。若有不开眼的宵小前来滋扰,你便代为打发了。”
“你,可愿意?”
守山人?
以他西门吹雪的身份,去当一个看门的?
若是换做之前,这简直是天大的侮辱。
但此刻,西门吹雪心中没有半分屈辱,反而涌起一股狂喜。
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天大的恩赐!
“西门吹雪,愿意!”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了的),对着陆少游,深深叩首。
这一拜,拜的不是权势,而是那遥不可及的剑道巅峰。
“很好。”
陆少游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西门吹雪,随口说道:“既是守山人,总得有个住处。”
话音落下,他目光穿透云雾,望向山脚下那蜿蜒的山门入口。
心念,微动。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伟力降临。
山门处,大地如水波般轻轻荡漾。
无数青石自动从地底浮出,它们在空中自行打磨,塑形,而后悄无声息地拼接在一起。
没有轰鸣,没有烟尘。
不过眨眼之间,一座古朴雅致的小石屋,便在山门旁拔地而起。
屋舍俨然,门窗俱全,仿佛它本就矗立在那里,历经了千百年风霜力。
这一幕让一旁的张三丰看得眼皮直跳,心中对陆少游的敬畏又深了几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女人不该用剑!那你的剑呢?
西门吹雪被震撼得无以复加.
他站起身,对着陆少游再次深深一揖。
“多谢真君赐下居所。”
说完,他转身就走。
他不再看庭院中的任何人,也不再看地上那堆曾被他视若生命的剑之碎片。
他迈开脚步,沿着来时的山道,一步步向着山下走去。
背影依旧孤高,却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多了几分求道者的虔诚。
绾绾看着西门吹雪离去的背影,腻在陆少游怀里,吐气如兰。
“夫君,让他当个看门的,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
陆少游捏了捏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懒洋洋地靠回摇椅。
“一个免费的顶尖打手,不用白不用。”
“以后再有不长眼的苍蝇飞来,就有人帮忙拍死了。”
绾绾闻言,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堂堂剑神西门吹雪,在夫君眼中,竟只是一个苍蝇拍。”
她一双小手不老实地在陆少游胸膛上游走,媚眼如丝。
“不过,奴家也想当夫君的苍蝇拍呢,只拍那些想靠近夫君的狐狸精……”
陆少游:……
……0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