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功体尽废，加上刚才情绪激动，各种意念纷杂，尽数暴露于朱缙振的眼中，虽不能全知对方心中所想，却也能感知个大概。
“孤注一掷，不惜代价吗？”
朱缙振心底闪过这个念头，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苟全性命，重回巅峰。
莫说曹正淳从小入宫早已习惯了伏低做小，就算是换做旁人，也一样会做出和曹正淳一样的选择。
能够慷慨赴死者，终究是少数。
朱缙振面上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道：“来人。”
“陛下！”
几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曹正淳的身后。
来人正是玄甲秘卫。
且不是一般的秘卫，而是天字级。
朱缙振一挥手，一封加盖了玉玺的任命诏书就轻飘飘落在了曹正淳的面前：“从现在开始，曹正淳，你还是东厂督主。”
“希望你能记得今日所言。”
“你们带他下去，帮他回复功体。”
曹正淳已经废了，他的精气神几乎被朱无视的吸功大法给吸了个干净，要想恢复不是没有办法，却需要耗时日久。
朱缙振没有那个耐心等。
他有更好的办法。
只要让曹正淳进一次武道修身炉帮他修复身体，就能让他被废掉的功体恢复到巅峰时期。
“是！”
几名秘卫连忙躬身领命。
“奴婢曹正淳，叩谢皇帝陛下大恩。”曹正淳激动的将面前的圣旨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再次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下去吧。”
“明天，孤要看到一个东厂督主，站在孤的面前。”
“同时替孤盯好登基大典的全部礼仪程序，若有差池……”
“奴婢提头来见。”曹正淳立即躬身回道。
“嗯。”
朱缙振点点头，挥手间曹正淳身后的秘卫果断出手，将曹正淳直接打晕，一个秘卫上前提着曹正淳的后衣领，朝着已经打开的任意门闪身而入。
“陛下要用曹正淳？”
朱缙振听到声音，看向乾清宫外月下款款而来的身影。
来人，正是长孙忘情。
“忘情觉得不妥？”
“妾身并未觉得有不妥。”长孙忘情轻轻摇头，她不会质疑朱缙振的任何决定，哪怕是错的，在她眼里错的也只会是结果，而不是朱缙振。
有此一问，只是好奇。
“孤身边可用的人不少，但思来想去，符合东厂督主位置的却少之又少。不是太过稚嫩，就是眼界见识、手段不足。”
朱缙振说着，忍不住摇了摇头，略有些遗憾，道：“其实，有一个人选，比曹正淳更加合适。”
长孙忘情与朱缙振朝夕相处，早有默契，一下猜到他所说之人：“殿下是指，三宝太监，郑和？”
“嗯。”
朱缙振笑着点点头，“以郑和的本事，若是再次提督东厂，孤相信他能做得比曹正淳好百倍千倍，只是他终究已经是旧时代的人，也一心只想守着大明皇室终老。”
“要让他出山，不易。”
“孤也就懒得再动其他念头，干脆让曹正淳先试一试。”
“品行忠心且先不论，人心最是难测，但论能力，曹正淳在王振以后诸任东厂督主中，可算是名列前茅。”
“先让他试着，不行还有一个岳不群替补。”
长孙忘情闻言，莞尔一笑：“就好像西厂的汪直和雨化田那般？”
如今西厂的督主虽还是汪直。
但雨化田得到朱缙振看中，已火箭般崛起，留着汪直不过是给雨化田铺路，让他先教雨化田一段时日，熟悉熟悉西厂督主需要做的，该做的事情而已。
如今看来，曹正淳的作用与汪直，也相差无几。
“忘情猜的没错。”朱缙振的确是这个想法，曹正淳若是好用，那东厂督主一直由他担任也无不可，若是不好用，或者别有二心，也可以随时换上朱缙振自己的人。
左右不过是一枚随时能舍弃的棋子，朱缙振自然不需要太动脑筋。
“殿下，护龙山庄呈上来的情报宗卷。”
“以及锦衣卫、东西两厂联合秘卫获取的所有情报汇总，已经整理完了。”
长孙忘情说着，将一份汇总后的情报奏章，放在朱缙振面前的龙案上。
“内阁那边，秘卫汇报，似乎有大臣准备联名上书，关于内阁首辅与次辅、诸位阁老伏法一事，询问是否该尽快选拔新的内阁大学士，帮助殿下分担处理政事？”
“嗯？”
朱缙振诧异抬眼，脸上随机露出冷笑：“他们倒是急切，内阁的位置尚未真正空出，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内阁已位极人臣，生杀大权在握。”
“他们会动心无可厚非。”
“只是，确实急了点。”
长孙忘情对此也颇有微词，内阁谋逆的风波未过，朝中虎豹豺狼就已经盯上了内阁那块肉，甚至迫不及待的准备上去撕咬几口。
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很难让人有好感。
第350章 蒙元密报，经年旧事
“权力之争，素来如此。”
“如今内阁职位空缺，许多人看到了再进一步的机会。”
“自然就会急不可耐。”
朱缙振轻笑一声，旋即摇头道：“但他们，要的不止如此，分担政事？孤尚未有所决定，他们便如此急切的跳出来，是想为孤分担？还是想要分走孤手中的权利？”
“殿下，心中有打算便好。”
长孙忘情并未继续过问，这终归是政事，她不想也不愿意参与，只做到提醒的本分即可。
“孤给他们的，才是他们的。”
“孤若不给，谁敢伸手，剁了就是。”
朱缙振看过长孙忘情递上来的那份夹杂的名单，随手仍在桌上，准备等曹正淳恢复后，让他去办这件事。
他相信，正德皇帝调教这么久的曹正淳，一定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
就在这时，门外有苍云军汇报，秘卫求见。
“秘卫？”
朱缙振和长孙忘情相互对视一眼。
“让他进来。”
一般的情报，秘卫不会直接呈奏，都会等到次日。
除非是什么紧要的事。
“殿下。”
“秘卫传来西夏和蒙元最新的密报。”
西夏和蒙元的密报?
朱缙振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西夏那边的事，他心中有数，无非就是王语嫣和秘卫的行动成败和过程的汇总。
倒是蒙元，难不成还有什么幺蛾子？
“嗯？”
朱缙振只翻看的第一眼，就突然眉头一簇。
“怎么了殿下？”长孙忘情关切的问道。
“你看吧。”朱缙振将手中密报递过去，眼中带有戏谑：“赵敏那女人唆使，或者说打着汝阳王的旗号，在蒙元大都发动了兵变，一夜之间屠戮蒙元皇室无数。”
“七王爷被灭门，铁穆耳的后代被屠戮殆尽。”
长孙忘情不解的皱眉，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值得吃惊的事。
赵敏意图在蒙元彻底倒下之前，想当一把女皇帝，或者说亲自送蒙元这个雄踞草原的庞大帝国最后一程的事情，早在靖难途中秘卫就已有汇报。
长孙忘情也知道这件事。
为何？
长孙忘情带着疑惑，翻开那份密报第一眼，顿时眉开眼笑，忍俊不禁：“她竟然和喀丽丝打起来了？”
“赵敏兵变，屠戮蒙元皇室，喀丽丝也在其内。”
朱缙振笑容满面的提醒了一句。
“但这还不是最有趣的，忘情你继续往下看。”
“呃？”
长孙忘情低头继续看后面的情报内容，脸色顿时古怪起来：“赵敏屠戮大都时，先遭遇喀丽丝，又遇到了勒冰云那个疯女人？”
“而且，还让秘卫出手相助？”
看到此处，长孙忘情约莫已经能猜到刚才朱缙振的脸色为何那般古怪了。
若是旁人就算了。
赵敏有着朱缙振的授权，蒙元的秘卫会全力配合她的计划。
但……
“勒冰云和华筝，是最早的一批秘卫之一。”
“喀丽丝当年被华筝秘密送到嘉峪关，对殿下你又……”长孙忘情说着，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都忍不住浮现一抹红霞。
当年为了掌控蒙元的情报，洗脑喀丽丝这个香香公主。
她和苍云军、秘卫可是配合朱缙振对那个喀丽丝做了些欺骗对方感情的事。
“呵呵，忘情还忘不了当初的事？”
朱缙振好笑的一把将长孙忘情揽入怀里，脸上满是戏谑笑意：“喀丽丝那丫头，当年可是痴迷你痴迷得不行，离别前哭得肝肠寸断，许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