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捉刀人:开局满级九阳神功 第343节

  顾初冬传音问道:“哥,你真的能治?”

  顾陌回道:“理论上是可以,大噬灵手本来就是专门用来吸灵气的,只不过,强行吸取会对人造成巨大伤害,所以,需要用同样特性的物品吸引灵气,然后牵引出来,所以,理论上来说,只要找到七彩孔雀,在它身上弄点东西,就可以拔出王东篱体内的灵气。”

  “就像当初你用麒麟骨帮鱼十九一族的人拔出火麒麟灵气一样?”顾初冬问道。

  “对。”顾陌说道:“现在会更轻松,我将大噬灵手改良过了。”

  顾初冬说道:“希望王家有七彩孔雀留下的东西吧,”沉吟了一下,顾初冬又问道:“对了,哥,公孙绝真的能复活吗?”

  “不可能。”顾陌说道:“公孙绝当初已经被我打得魂飞魄散,彻底归墟,不可能复活,最后是运气好,进入轮回成为另一个人,或者,如果他天命在身,成为生而知之者,或许有机会觉醒宿慧,恢复记忆,但,纯粹的复活是不可能的。”

  “那天神会……”

  “纯扯淡忽悠人呗,”顾陌说道:“肯定是有人看中了公孙绝留下的那些余孽,毕竟,整合起来是一份不小的力量,而且,一个个都是修炼饕餮神功的,用起来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而那些人无一例外,能够得到公孙绝传授饕餮神功的,全都是他的死忠,所以,打着复活公孙绝的由头,只要那些人相信了,那就可以轻松控制,获得一批死士。”

  “这样啊,真的不可能复活吗?”顾初冬问道。

  “不可能,”顾陌说道:“你这么理解吧,人死后,元神溃散成为一种气,融入了天地间,而天地间到处都是那种气,就相当于倒入了大海里,然后你能捞起来之前那一桶水吗?而且,人死后,意识也已经消散了。”

  “明白了。”

  ……

  王东篱疗伤的破庙距离沧澜山并不远,他派去传信的弟子也是武道高手,速度很快,所以,并没有等待多长时间,沧澜剑宗的人就来了,接手了这一伙天神会教徒的尸体。

  随后,

  顾陌一行人便与王东篱师徒俩同行去往青阳郡。

  五天之后,一行人风尘仆仆,抵达了青阳郡郡城之外的岩洞山。

  山势并不险峻,但林木葱郁,东篱派依山而建,亭台楼阁掩映在绿意之中,颇有几分隐逸之气。

  然而,几人刚到山门前时,顾陌和红衣几乎同时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元神之力波动,正从东篱派深处传来。

  顾陌心头一凝。

  他此次的主要目的就是调查铁头失踪案,而作案者,很大可能就是掌握了元神力量的人,这样的人,别说云州,整个天下都不多见。

  王东篱是嫌疑人之一,而此刻,这东篱派竟然还有一位拥有元神之力的人,可能性就更大了。

  不过,

  顾陌也猜到此人应该就是王东篱的父亲,一位同样拥有着孔雀灵力的人。

  虽然王东篱说他父亲卧病在床多年,但是,对于元神境来说,肉身已经不重要了。

  就在这时候,

  一个与王东篱长相有七八分相似,约莫二十出头的青年跌跌撞撞地从大门内冲了出来,脸上涕泪横流,带着巨大的恐慌和无助,一把抓住王东篱的衣袖,声音凄厉地哭喊道:

  “爹!爹!您可算回来了……爷爷……爷爷他……不行了,您快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

  王东篱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方才归家的些许放松荡然无存,眼中只剩下巨大的难受痛楚。

  他连招呼都顾不上和顾陌等人打,身形如离弦之箭般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朝着那元神波动传来的方向山腰处一座清幽院落疾射而去。

  “走!”

  顾陌沉声说了一声,随即与顾初冬、红衣紧随其后。

  王东篱的那个弟子连忙跟王家公子讲述了顾陌几人的身份,于是乎,王家公子也没做阻拦。

  很快,顾陌几人便追至一座大院外。

  正好,那一道元神波动源头就在眼前这间主屋内。

  屋内突然传来王东篱撕心裂肺的哭喊:“爹!”

  就在这悲声响起的同时,顾陌和红衣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苦苦支撑的元神之力,如同被戳破的气泡,发出一声无声的哀鸣,骤然剧烈地波动了一下,然后彻底溃散、消融,化作无数细微的光点,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周遭的天地元气之中,再无痕迹可循。

  这便是意识消亡,元神归墟,彻底消散,回归天地本源的现象。

  顾陌三人走进去。

  屋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王东篱跪倒在床边,紧紧握着床上那人的手,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呜咽声令人心酸。

  床上躺着的人,正是王东篱的父亲。他形容枯槁,几乎只剩下一层灰败的皮肤紧紧包裹着骨骼,形销骨立,如同晒干的柴禾。

  露在薄被外的脖颈、手臂上,布满了大片的溃烂创口,有些已经结痂发黑,有些则渗出黄水,散发着恶臭。

  他的眼睛深深凹陷下去,嘴巴微张,早已没了呼吸。

  这副模样,比王东篱描述的“气血溃败、身体干枯”更加凄惨可怖,显然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顾陌目光扫过,敏锐地感知到,王老爷子体内原本应该存在的、属于孔雀灵族的那股特殊灵气,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王东篱的儿子也跟着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好一会儿,王东篱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站起身,转向顾陌三人,声音沙哑而疲惫:“顾大侠,顾女侠,红衣姑娘……抱歉了,家父……这……恕王某现在无法亲自招待三位。”

  顾陌连忙道:“王掌门,不必拘礼。”

  随即,王东篱唤来门外的一个弟子,吩咐道:“带三位贵客去西厢院那边休息,好生伺候,不得怠慢!”

  赶上这档子事儿,

  顾陌自然也不好提关于寻找铁头和七彩孔雀的事情,说了一句“节哀”,随后便带着顾初冬与红衣离开。

  一边走着,

  顾初冬突然问道:“哥,王掌门肯定要给王老爷子办丧事,咱们又恰好赶上了,是不是要随点礼呀?”

  “随点吧!”顾陌说道。

  “不用太多吧?”顾初冬问道。

  “你看着办吧!”

  “好。”

  ……

  入夜,东篱派挂起了白幡,点起了长明灯。

  灵堂就设在后院,王老爷子的棺椁停放在正中,香烛缭绕,气氛沉重压抑。

  王东篱身披重孝,独自一人跪在灵前,机械地往火盆里添着纸钱。

  跳跃的烛火在他憔悴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更添几分凄凉。

  虽然,王东篱知道,对于他爹来说,死了更是一种解脱,他心里也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真到这一天时,心里还是很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夜更深了,灵堂内外一片死寂,只有火盆里纸钱燃烧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细微、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如同蚊蚋低鸣,若有若无地飘进了王东篱的耳朵。

  那声音……似乎来自灵堂门口的方向。

  王东篱猛地一惊,涣散的精神瞬间集中了几分。

  他抬起头,望向灵堂敞开的大门。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廊下悬挂的白灯笼散发出惨淡的光晕。

  他皱紧眉头,屏息凝神。

  那声音又响起来了,像是两个人在低语,声音模糊不清,分辨不出具体内容。

  王东篱心中疑惑,当即便怀疑是不是门口守夜的那两个弟子在外面说话,惊扰亡灵。

  顿时,他心里升起一丝愠怒,他撑着酸麻的膝盖站起身,脚步沉重地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借着灯笼微弱的光,他看到门槛外的阴影里,似乎蹲着一个人影。那人影蜷缩着,背对着他,头埋得很低,肩膀微微耸动,那断断续续的低语声正是从他那里发出的。

  他以为是守夜的弟子,

  “你在那里干什么?小六呢?去哪了?”王东篱沉声问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蹲着的人影似乎没听见,依旧保持着姿势,低语声反而更清晰了一点,像是在梦呓,又像是在和人争论着什么。

  王东篱心头火起,不知道是哪个弟子竟然这么不懂事,这深更半夜,灵堂门口装神弄鬼的。

  他大步上前,伸出手,带着一丝斥责的力道,重重地拍在那人的肩膀上

  “啪!”

  触手冰凉。

  那感觉根本不像是拍在活人的肩膀上,更像是拍在了一块冻僵的硬木头上。

  蹲着的人影被这一拍,动作骤然停止了,低语声也戛然而止。

  灵堂内外,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连火盆里的噼啪声都消失了。

  王东篱心头猛然一紧,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瞬间窜上天灵盖。他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手,但目光却死死盯着那缓缓转过来的身影……

  那人影转动的动作极其僵硬,伴随着骨骼摩擦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咔嚓……咔嚓……”轻响,如同生锈的机括在强行运作。

  终于,一张脸完全转了过来,暴露在惨白的灯笼光下。

  王东篱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张脸灰败、干枯、皮肉紧紧贴着颧骨,眼窝深陷成两个黑洞,嘴唇萎缩,露出焦黄的牙齿……正是他父亲,王老爷子那张刚刚入殓的、毫无生气的脸!

  此刻,这张死人脸上,那双空洞的眼窝,仿佛“看”向了他。

  一股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极致恐惧瞬间攫住了王东篱的全身,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王老爷子”那皮包骨的脸上露出一缕笑容:“儿子,你也来了,你爷爷,太爷爷……都在等你呢!”

  下一瞬间,

  昏暗之中,竟然又出现了好几个穿着寿衣的人,全都是皮包骨头。

  王东篱吓得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踉跄倒退,重重地撞在灵堂的门框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顿时,

  他醒了过来。

  他依旧还在跪在灵堂里,跪在棺材前。

  刚刚只是做了一个噩梦,受到惊吓,竟然将身前烧纸的盆都给掀翻了。

  门口负责守夜的两个弟子听到动静,跑了进来,连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没事儿,有些疲惫了。”王东篱摆了摆手。

  “师父,您去休息休息,这里交给我和小六就行。”一个弟子搀扶着王东篱起来。

  王东篱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你们先在这看着。”

  随即,王东篱就拖着疲惫的身体出门。

  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一步步挪向院角那口老井。

  灵堂内压抑的空气和方才那个过于真实的噩梦,让他急需冰冷的井水来刺激一下昏沉麻木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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