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雅间,三人推杯换盏,顾廷烨好奇的道:“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彻底的盛家人了,那你以后打算怎么着,就这么在盛家待下去?”
“不是,你几个意思?当着我面儿挖人是吧?”盛长柏不满的说道。
“什么叫挖墙脚,多难听啊,文煜的才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难道能一直留在你们家吗?”顾廷烨说道。
“反正考上进士之前应该是就待在这儿了,反正我现在没去处,对了,这次考试之后,我打算做点生意,你那边支一千两给我,到时候给你算五成的股子。”陈东说道。
“这没问题,你尽管拿去用就行了,我在扬州的盐庄要是没有你,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没办法掌握,起码也得五到十年才能把盐庄真正变成我的产业,到时候里面的钱全被白家的人拿走了,这可就是几十万两的银子了。”
顾廷烨喝了一杯酒道:“股子什么的就别说了,不过一千两你够不够用?要不我在多给你点儿,五千两吧。”
“呵呵,仲怀你现在说话真是扑面而来一股财主的气息啊。”陈东调侃了一句道:“不过我要做的这生意做成了可不比你盐庄的生意差,你确定不要股子?”
顾廷烨明显不信,笑道:“盐庄每年的收入大概有将近十五两,而且你之前给我的制盐技术要是真的能达到你说的效果的话,等到普及开来,到时候还能再涨五成左右,你做什么生意能达到这种地步?”
“呵呵,盐是必须物资当然赚钱,但是你别忘了现在整个大宋哪一批人最有钱。”陈东淡淡的笑道。
盛长柏说道:“文煜之前说的二八定律确实很正确,汴京的财富远超我的想象,我想文煜要说的就是那一批王公贵族吧。”
“没错,陈某人不喜欢挣穷人的钱。”
“这话说的好像我就逮着穷人坑似的,这盐我不卖其他人也要卖,而且还会比我卖的贵,你这么说,那你要挣谁的钱?”顾廷烨倚着膝盖,端着酒杯问道。
“谁有钱挣谁的。”陈东笑着道:“你说要是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身上芳香扑鼻,并且持续时间还会很长,这样的东西会不会在汴京受到追捧?”
“你说的这是女人用的东西吧?”顾廷烨摇头道:“这东西早就有了,各家青楼的头牌姑娘身上都会有香囊之类的东西,不过我觉得也就那样吧,得靠近点才能闻到。”
“你就好像没听到我说的话似的,我说了,我要做的这个东西让人一靠近就觉得芳香扑鼻,而且还不用佩戴,你戴着个香囊,人家都关注香囊去了,但是我这个只需要喷洒即可,而且各种香味儿都有,到时候一出场,绝对全场焦点。”
陈东笑道:“汴京的贵公子、小姐们都喜欢聚会,这东西绝对不愁卖,只不过前期研究需要一点成本而已,做成了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顾廷烨显然不相信,甚至还想原地给陈东背一段儿盐铁论。
陈东连忙打断道:“行了行了,你回头拿钱给我就行,你不在了,我这没有提款机了,得自己想点办法挣钱才行,我可过不惯苦日子。”
“说的你好像是什么有钱人一样。”顾廷烨撇撇嘴道:“等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你是什么家世显赫的贵公子,再来吹这个牛吧。”
“怎么了?我现在这个盛家子弟的身份你还看不上了?”陈东挑事道:“二哥,他看不起我们盛家,揍他。”
盛长柏笑着道:“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二人对视一眼,一起向顾廷烨扑了上去。
“公子们打闹呢。”福安紧张的盯着稚阙说道。
稚阙看到他的眼神,没好气道:“你以为我要进去拉偏架吗?我家公子武艺高强,三五个人都不能近身的,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家公子吧。”
“哦。”福安认真的道,转身从门缝里看进去。
“哎,稚阙,你家公子被我家公子和二哥儿压在身下了。”
“什么?”稚阙掀开福安,从门缝儿里看去。
顾廷烨左支右绌,被两人直接给箍住,发出一阵阵求饶声……
“你刚才说你家公子三五个人不能近身的。”福安好奇问道。
“对啊。”稚阙微微哄着脸道:“是三五个人不能近身啊,但是你家公子加上二公子这不是两个人吗?”
“两个人就能近身?”福安叹为观止。
“有问题吗?”稚阙挑了挑眉。
……
“仲怀再见!”陈东和盛长柏与顾廷烨在酒楼前告别。
盛长柏挥着手,眼圈微微红着。
接下来,恐怕有好几年都不能见到这帮好兄弟了。
“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打辽国,约好了!”陈东笑呵呵的说道。
“嗯,放心,我不会食言的!”顾廷烨推开扶着他的稚阙,认真的朝盛长柏和陈东告别。
“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北上辽国,横扫了他们。”
回家的路上,盛长柏情绪有些低落道:“仲怀有心事。”
陈东斜眼看了看他道:“你知道了。”
“嗯,听说仲怀是跟宁远侯吵架了,所以才决定去白鹿洞书院的。”
陈东笑道:“他这个性子,是个当爹的都不会喜欢,太能闹腾了,谁家好孩子天天往青楼跑啊。”
“那都是他哥哥污蔑他的!”盛长柏辩解道。
“一开始确实是污蔑,但是后来可就不是污蔑了,他不也自得其乐吗?你看着吧,就他这性子,要是没有我们,指定的要吃亏的。”
“你的意思是?”盛长柏没能跟上陈东的思维。
“他太能装了。”陈东道。
“你是在骂他吗?”跟陈东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些新鲜的词儿盛长柏慢慢也就知道意思了。
“呵呵,就字面意思,你看他哥污蔑他,但是他就只会埋怨他爹不听他的,甚至破罐子破摔,但是却从来没想过要报复回去。”
陈东乐道:“他哥说他去青楼,他就不能跟他爹说他是跟他哥一起去的吗?不然他哥怎么能了解的那么清楚?”
“你这……做人不能这样吧。”
“哈哈哈,所以说他装啊,明明别人都直接干他了,他还在那儿等着别人幡然悔悟,啧啧,要是没有我,他可怎么办呢?”
“那我也装咯?毕竟我也是这么想的啊,有些事情那些小人可以做,但是正人君子是不能做的。”
“不,你不装,你是言行如一,所谓知行合一了,他是表面上把他哥恨得牙痒痒,实际上心里还想着‘哥哥再爱我一次’呢,嗯……他这也算知行合一了,只不过他跟我们说的知和他实际上的知截然相反。”
“知行合一……”盛长柏又开始咀嚼陈东的话了。
“喂,别这么扫兴,不许问我知行合一是啥。”陈东连忙制止。
“那明天告诉我。”盛长柏道。
干,你果然准备问来着。
“下个月。”
“三天后。”
“成交。”
“柏哥儿回来了,哎呦,这怎么又喝酒了?”葳蕤轩院门口,王若弗看到盛长柏醉醺醺的回来,顿时面色不善的看向陈东。
“文煜今天考试,往后他也算正式踏上科举之路了,我们一起为他庆贺一场,而且仲怀马上也要去白鹿洞书院读书了。”盛长柏解释道。
在陈东向王若弗行礼的时候,王若弗冷哼道:“科举之路,科举之路,科举有那么简单吗?考不考得上还不一定呢,小心到时候空欢喜一场,刘妈妈,去给柏哥儿烧一碗醒酒汤去。”
陈东看了眼王若弗,不知道她又犯什么病。
王若弗这时候看向陈东道:“陈东,我家柏哥儿还要准备省事呢,整天喝酒可不行,你现在也不是他的书童了,日后别总来找他。”
是不是后面还要加一句:要是我家柏哥儿考不上举人就赖你?
陈东收敛了笑容道:“好,日后我必少来。”
当然,长柏主动来找我我可不管。
“母亲,你说什么呢?文煜跟我可是亦师亦友的,这次省试的策论,就是陈东在帮我准备呢。”盛长柏闻言立刻不满的道。
“他连秀才都不是,能帮你准备什么?日后有什么不懂的,请教庄学究去。”
盛长柏哼了哼道:“庄先生学识渊博,我当然要请教,但是有些东西只有陈东能教我,尤其是朝堂的政策,这一点就连爹也说过,有些地方陈东看的比朝堂上的相公看的还远。”
“你爹那是勉励他呢,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了吗?”王若弗说完,直接拉着盛长柏往院子里去了。
“公子,夜里天气凉,我们也回去吧?”福安问道。
陈东点点头,随着福安一起走回自己的院子,黑暗中他幽幽道:“愚妇……”
第287章 嚼舌头的与拔舌头的
翌日,陈东早早起床练字,虽说昨日喝酒喝的尽兴,但是陈东如今的身体,酒劲儿是来得快去的也快,而且总能保持在一个自己想要的程度,这一点倒是让他能尽享酒中之乐,却不会因此而感到不适。
婉儿请了茶水之后,便道:“今日厨房做了桃花糕,公子可要吃一些吗?”
陈东在书桌前站定,欣赏自己的书法,虽说是一个现代人,但是在繁花和1988世界里老了老了,也开始附庸风雅起来,有事没事儿就练练字,后来还当了书法协会的会长。
整个书法协会除了副会长,他的瘦金体是写的最好的。
还真别说,宋徽宗虽然当皇帝不行,但是所创字体那是相当上乘,陈东除了在教孩子的时候一起写过楷书之外,最擅长的便是这瘦金体了。
福安在一旁帮陈东研磨,此时见陈东停下来,跟着笑道:“公子的字写的真好。”
陈东侧头看向婉儿笑问道:“婉儿看看好不好看?免得我被福安这小子捧杀了。”
“谁敢捧杀我的贤侄啊。”
婉儿正要说话,门外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三人一同看向屋外,只见盛带着三个下人一起走进了院子。
“表叔。”
“主君。”
陈东微微拱手,两个仆人跟着躬身。
盛摆摆手示意陈东不必拘礼,陈东抬头问道:“表叔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没事。”盛来到陈东身边笑道:“昨日公务繁忙,还没问你考试考的怎么样呢?可有信心?”
陈东笑了笑道:“不敢说能稳居榜首,但是前三甲或可以奢望。”
“嗯,好!你的才华我是知道的,要不是被你师父留在方外,或许你现在早就跟柏哥儿一样成秀才……不,应该是举人才对。”盛笑呵呵的看着陈东,对他显然十分满意。
陈东谦虚了两句,见盛咽唾沫,且没有要走的意思后,陈东于是转头对婉儿问道:“方才你说厨房做了桃花糕是吗?”
待婉儿点头,陈东道:“去拿一些过来,去之前先把我屋子里那擂茶拿出来,我跟表叔一起吃会儿茶。”
等婉儿走后,陈东道:“屋子里这两个孩子刚来不久,怠慢了表叔还请见谅。”
“不成问题,慢慢调教就是了。”
说着,盛把目光转向陈东的字帖,啧啧称奇道:“之前便见你写过字,当时便觉得字体独特,如今越发精进了啊,看着如屈铁断金,非气定神闲的心境,是写不出这等好字来的。”
“哈哈,表叔谬赞了。”
盛却注视着陈东的眼睛,笑了笑道:“庄学究的课讲的怎么样?”
陈东不知道盛到底想干嘛,于是伸手道:“表叔咱们过去说吧。”
两人来到桌前,陈东夸赞了一下庄学究上课风格条理清晰因材施教。
盛听完后道:“那我就放心了,唉。”
盛叹气,必有缘由。
陈东心中了然,这恐怕是有什么烦心事想要倾诉,或者就是有求于自己了。
陈东倒也不故意拿乔,直接了当道:“汴京不比扬州,咱们一家来到汴京之后,光是安顿就花费了不少时日,宴请宾客,张罗乔迁,千丝万缕都是靠着上下用心,如今才算尘埃落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在家中有老太太坐镇,表姨带着下人们上下一心,虽然事情繁多,却也看得到结果,表叔却初到汴京为官,朝廷上的事情家里也很少能帮上忙,恐怕也有很多地方需要劳心劳体吧?”
“呵呵,知我者贤侄也。”盛感叹了一句后说道:“朝廷里,如今暗流涌动,我一个初到之人,面对各方拉拢,却不知该何去何从,每每夜间思之,反倒觉得不如在扬州的时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