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现在很多人没读过书,就是千年以后,照样会有人被千年前的手段坑害。
别把人想的太聪明,但也别把人想的太简单,这好像是一句废话,但是如果能明白其中的深意,和人打交道的事情,以后就不会太吃亏了。
随后陈东又问起顾廷烨的打算,是去京城还是留在扬州,顾廷烨说道:“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是无趣,到时候跟你还有则诚一起去京城。”
陈东点点头道:“也好,生意做到最后,还是要掌握权力,才能完成终极目的,我们还不如直接获取权力,当然了,二者相辅相成,生意这边也不能落下,这段时间好好在你手下的人挑选几个忠诚的,到时候让他们盯着这边,千万不能就大大咧咧的把这么大的生意让白家的人操持。”
“现在他们是乖巧懂事,那是因为之前刚刚有过性命之忧,等时间长了,他们迟早会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必须得时常敲打,千万别做考验人性的事情。”
“明白。”
“对了,让你安排盯着的人,没出什么差错吧?”
顾廷烨笑了笑,道:“稚阙已经去带人过来了。”
二人说话间,倚楼阁中传出一阵响亮的哭声,陈东与顾廷烨相视一笑。
卫恕意虚弱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艰难的对盛露出了一个微笑,很快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卫恕意睡了,但是盛家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啪啪啪!
啪啪啪!
木板子打在屁股上的声音,带着一点沉闷。
陈东站在一旁,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主君,二十板子打完了。”下人汇报道。
盛坐在屋里,皱眉问道:“她招了吗?”
下人为难的摇了摇头。
林噙霜被打的奄奄一息道:“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是……都是我识人不明,以为朱楼照顾的妥帖,把她送给卫妹妹,却没想到因此差点害死卫妹妹。”
“郎因此责罚臣妾,臣妾没有半句怨言,只是臣妾真的没有故意去害卫妹妹啊。”
“信口雌黄!”王若弗冷哼一声道。
盛为难的看着院中,问道:“朱楼那个贱人呢?”
下人们连忙把朱楼抬过来,此时的朱楼面目惶,脸上全是因为疼痛而渗出的汗水,屁股已经被打开花了。
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气若游丝。
“说,你是不是被林小娘指使的?”盛冷厉的问道。
朱楼惨笑了一声道:“没有……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不惯她们。”
“看不惯谁?”盛问道。
“林噙霜,卫恕意!我在倚楼阁好好的,非要让我去伺候别人,我难道就那么贱吗?可以随意送人?既然我照顾的好,为什么要把我送去卫恕意那儿?”
“呵呵,反正主君主母不在家,要是卫恕意死了,到时候主君肯定要找林噙霜的麻烦,她们两个不和在盛家也不是秘密,呵呵,我一个贱人,换两个,不亏了。”
盛一脸愤恨,朱楼还是这个说法,尽管说的并没有那么逻辑严谨,但是现在两边的话倒是能对上。
是朱楼去让关娘子带那两个婆子去喝酒的,朱楼支开小蝶,在稳婆出去找热水的时候,也是朱楼故意误导了稳婆,让稳婆在盛家迷路的。
一切的一切,都被朱楼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其他人有改口的吗?”盛问道。
冬荣上前道:“关娘子已经被打死了,其他两个说的也都对得上,至于稳婆现在都没找到。”
原本周雪娘在林噙霜的安排下去找稳婆,却扑了个空。
“既然这样……”盛正准备盖棺定论的时候,陈东却看见了稚阙正带着一个人过来。
“快走!”稚阙催促着那人道。
当林噙霜看清那个人的面目的时候,神情顿时一变。
原本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他是?”盛疑惑道。
此时陈东上前解释道:“我在得知卫小娘出事之后,就拜托白烨去找郎中了,除了之前那位,我又多请了一个,只是这位住得远,而且他就是之前为卫小娘诊治安胎的大夫。”
“而且方才小蝶姑娘告诉了我一件事,只是我无法确定真假,如今正好可以跟这位大夫确定一下。”
陈东说完之后,林噙霜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她感觉到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全都完了……
第282章 陈导:这就是老戏骨
盛对陈东的审讯和断案的技术已经见识过,对陈东突然现身提起郎中的事情,稍一思索便说道:“让他上前答话,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确定的,全部说出来。”
陈东示意稚阙可以走人了,随后带着郎中小蝶一起走到了房门口最近的地方。
这样说话里面可以听到,也不用进去。
“大夫,你先跟我们家主君说说你来为卫小娘诊治的前后过程,要尽可能详细,不能有半句假话,不然你所有的话都会成为你的罪证。”
陈东表情温和,语气中可没有半分和善。
“是,小人一定知无不言!”来的路上,郎中已经知道了卫恕意难产的事情,他作为帮助卫小娘安胎的人,要是解释不清楚,那可就惨了。
要是寻常人家,你们照顾不到位是你们的事情,我只管说出我的诊治结果和建议就行了。
但是盛家不一样,人家主君盛是扬州父母官,扬州通判,一言就能决定多少人的生死。
是,现在朝廷对百姓非常友好,遇到欺压百姓的事情也是有对应的惩罚的。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算上面表现的再好,下面的主政长官还是有无数种办法整死他这么一个小小的郎中。
“说吧。”坐在椅子上一身煞气的盛开口提醒道。
郎中连忙躬身回话道:“大人,那日小人被盛家盛二夫人找来,为盛三夫人安胎,当时小人到了盛府,就直接去了盛三夫人的院子,随后便开始为盛三夫人把脉,当时盛三夫人的脉象并未有太大的不妥。”
盛点点头,在离开之前,他也找人给卫恕意看过身子,当时那个大夫也说卫恕意的身体没有大碍,只不过有些东西需要再过半个月才能看出来。
只是盛急着走,加上卫恕意生产的时候还早,所以也就没有待下去。
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因为卫恕意一个妾室根本不值得盛为她留下,就不知道了。
郎中接着说道:“不过小人在继续查看之后,发现盛三夫人的胎儿似乎有些过大,至少比寻常的胎儿在同一时间要大一些。”
“因为盛三夫人尚且在孕期,加上小人进盛宅之前,盛二夫人就跟小人说过,要是看出什么来了的话,不要告诉盛三夫人,以免盛三夫人紧张忧虑,所以小人就在诊治之后,在盛三夫人女使的指引下,去了盛二夫人屋内答话。”
“而小人所得出来的结果全部都告诉了盛二夫人,当时小人还和盛二夫人说,盛三夫人腹中胎儿偏大,需要多走动,少吃大补的东西就好。”
“不过盛二夫人却问小人,要是补品吃多了会怎么样?小人虽然奇怪,但是盛二夫人问了,小人只好如实回答,要是补品吃的多了,加上静坐的话,很有可能会小产难产。”
“你胡说!”自从郎中来了之后,盛就已经让下人停下来了板子,原本奄奄一息的林噙霜一直听着郎中一五一十的跟盛叙述,但是这会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扬起脑袋大吼道。
声音中带着沙哑和尖利,歇斯底里的样子让郎中吓得缩了缩脑袋,也不敢再说下去了。
陈东默不作声,林噙霜这样做,只会显得她心虚,不过生死关头,她失去方寸也是正常的。
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女人,原先能在盛宅横行霸道,单纯是因为卫恕意不愿意跟她争,而王若弗蠢得堪比猪刚鬣,这才能让她小人得志。
但凡有一个跟明兰一样的人出现,她瞬间就顶不住了。
而且明兰还比她年轻的多,她的二十年人生阅历,直接被明兰打的跟纸糊的一样。
这样的人,完全不值得同情,不管她遇到了什么,哪怕她奔着弄死王若弗去,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她弄死卫恕意,纯纯就是蛇蝎心肠了。
陈东不着急,这次干不死下次也有机会,顺手的事情,而不是一定要干掉她。
他可没有那个闲工夫。
就好像出门的时候看到地上有只蚂蚁,顺脚踩一脚也行,离得稍微有点远,只要它别往自己身上爬就行了。
这次就算盛恋爱脑了,没有把林噙霜直接弄死,以后她想要再做点儿什么,恐怕也没机会了。
陈东保证卫恕意别再莫名其妙的躺尸就行了。
虽然对这女人的很多理念是不认同的,但是卫恕意怎么着也算不上一个坏人。
女人嘛,有点小性格也正常。
“郎,这郎中肯定是跟陈东一伙儿的,是他要陷害我,一定是这样的!”
林噙霜状若癫狂,好像一个急眼的鸭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
“从陈东进了盛家之后,就一直处心积虑的陷害我!郎,你忍心看一个外人欺负你的女人嘛!”
“胡闹!”盛狠狠的拍了桌子,道:“你闭嘴!陈东是什么人?他是我盛家的人!容不得你狺狺狂吠!”
陈东心里笑了笑,我啥时候姓盛乐。
咳咳,看中我的理学可以直说。
王若弗看盛喘粗气停顿了一下,跟着捧哏道:“你算什么东西!大夫还没说完呢你就开始胡乱攀咬了?!”
“贱人!你要是没有害人之心,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王若弗不喜欢陈东,更不喜欢林噙霜。
换句话说。
王若弗:不管是谁打林噙霜,我王若弗都要帮帮场子!
盛看了眼王若弗,对她叫林噙霜贱人有些不满。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总这样喊谁受得了。
要是以往,盛多少也得探口气,然后说王若弗两句。
但是今天不同,林噙霜是自己的女人,卫恕意也是自己的女人,她敢在家里这么做,传出去以后盛还有什么颜面?
岂不是让扬州城的人笑话?
“让他继续说下去。”盛说道。
陈东见那大夫已经慌神了,提醒道:“说吧,我们主君是明察秋毫的扬州通判,只要你没有故意隐瞒什么,必然是冤有头债有主,雨女无瓜的事情,不会被栽赃到你的他头上的。”
说着,陈东看向盛道:“为了防止林小娘再吓唬这位大夫,主君你看是不是先让林小娘安静一会儿的好呢?”
盛点点头,伸手一指:“冬荣,堵上她的嘴。”
冬荣掏出破布头就去了。
陈东:我擦?你随身携带的啊?
冬荣回来的时候察觉到陈东疑惑的眼神,隐晦的冲他挑了挑眉。
冬荣:别看你陈东书读的好,论家宅里这点破事,我才是专业的,学着点!
苏培盛:不错,没丢份儿,好样的!
林噙霜安静下来了,大夫得以将后面的事情和盘托出。
“……虽然不知道盛二夫人为什么给小人这么多钱,但是小人知道盛家是大门户,这钱或许只是为了买一个安心,小人对自己的医术还是自信的,因此也就收下了,准备等盛三夫人诞下子嗣,再还回来也不迟。”
说着郎中直接从口袋里把钱掏出来道:“这钱我一毫一厘都没敢花,全都在这儿了。”
见郎中胆战心惊,又停下来观察盛的脸色,可是从外往屋子里面看,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