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
人家王若弗有三个孩子,儿女双全。
人家找你卫恕意进来就是为了让你打击林噙霜的嚣张气焰的,结果你进来之后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这在外人看来,王若弗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原本盛除了林噙霜那里,就是去王若弗屋子里休息,现在凭白多了一个卫恕意,而林噙霜却没有任何影响,这又是何苦来哉?
所以在这个家里,除了自己的孩子,就很少有王若弗看得上眼的人。
“呵呵。”盛淡定的笑了笑,道:“今天能不能让我们盛家保住颜面,还得看明儿的了。”
“就她?”王若弗撇嘴道:“那还不如让我上呢!”
说着,挽起袖子就要上去,盛连忙给她拦住:“你去干什么?!你投得中吗?”
王若弗气呼呼的道:“那也比这个小丫头片子强吧?不然就让长柏去!”
盛长柏上前拱手道:“母亲不必着急,我们已经有办法了。”
“办法?什么办法?”王若弗走到盛长柏身边道:“你大姐的聘礼马上就要输光了,你一点都不着急,你还有当弟弟的样子吗?我看就怪你爹给你找的那个书童把你带坏了!以前在这个家里,你是最敬爱你大姐的!”
“娘!你别说了,陈东他是个好人!”要是说别的,盛长柏看在这是生自己的份儿上可以当做听不见,但是说陈东不行。
这可是他亲自发现的贤人!
而且还有一点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他跟陈东一起畅谈过燕云十六州的光复,不管是不是可笑,反正他是期待着和陈东一起收复燕云十六州的!
他主政在内,陈东领兵在外,必让大宋不被前唐的光芒覆盖。
我大宋不见得比前唐差!
而陈东是他认为,唯一有这个能力助他完成这个抱负的人!
但是盛长柏怎么想的,王若弗可不会知道,她只知道自从陈东来了之后,盛长柏读书没有那么专心了。
“自从那个书童来了以后,你就天天找他闲聊,哪里有以前用功?现在你姐姐遇到事情,你又……”
王若弗气呼呼的说到一半,就被盛拉住道:“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向你保证,今天华儿的聘礼不会有事,至于长柏读书的事情,自然有我照看,你大可放心,你官人我可是进士出身,陈东到底如何,我心里有数。”
王若弗紧张的抓着盛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华儿的聘礼和颜面真的可以保住?”
盛点点头,紧接着,走廊上华兰的女使快步前来,禀告道:“姑娘说,只要主母主君一条心,输了也没什么。”
“你瞧瞧,你瞧瞧!你女儿事事替你我想着,你却这么辜负她!”王若弗说着,那手就不老实了,直接在盛的胳膊上用力的掐着。
盛穿的厚,但还是求饶道:“你别在这里耽误我帮女儿保住颜面,你看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待会儿不仅华儿的面子没了,我们俩的面子也没了!”
盛长柏也说道:“是啊母亲,陈东也说了,大姐输掉聘礼,丢人的是我们和袁家两家,但要是因此让母亲和父亲在人前大吵大闹,那丢人的可就只有我们一家了。”
听到盛长柏的话,王若弗压下怒气,道:“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做!要是今天跟你说的不一样,我就打死盛长枫那个小孽畜!还有那个陈东!给我赶出盛家,再给我长柏找一个听话的书童来!”
盛自信满满道:“你且看着吧,哼,还是陈东说的好,小孩子的把戏,就让小孩子去玩,大人着急上火干什么呢?”
随后盛弯下身体,对明兰说道:“就按照你再陈东屋子里那样去投,投中了,你想要什么,爹就给你什么。”
明兰高兴的点了点头,不仅为了盛的奖励,更因为自己能帮上自己的父亲而激动。
第262章 双管齐下
盛带着小丫头明兰走进人群,周围的人正看热闹看得兴起,没人关心到他们。
不,或许有一个,脸上挂着淡淡的嘲讽,站在人群中间,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盛的脸色。
他是想看到盛气急败坏、颜面丢尽的神色的。
可盛的表情似乎不像那么一回事。
这让袁文纯忍不住偏了偏头,自己女儿的聘礼要输光了,不着急吗?不担心因此被扬州官场嘲笑吗?
袁文纯耳边忽然传来讨论声,他侧耳静听,声音来自三步之外一个模样敦厚、有威严的中年男人。
“这袁家实在是不成体统,带着这样不懂礼数的外人来,在人家纳征礼上,不顾盛家老弟的款待,竟然要赢了人家女儿的聘礼去,我看他们袁家不受官家待见,看来是有原因的!”
“明公说的是,你看那盛三公子都吃醉酒了,而且那白烨不停的用话激他,谁还看不出来这是故意为之,哼,这袁家还真是傲的很啊!”
不是?
袁文纯面露惶惑,这跟我想的不对啊!
丢人的不应该是盛长枫那个纨绔和盛华兰,顶多加上他那个讨厌的弟弟吗?
怎么还把他们袁家整个儿带上了?
他再仔细听,便发现了端倪。
原来盛家二公子盛长柏正在不断地与人问候,这些人都是扬州官场的头面人物,盛的同僚和上司。
只听他说:“这次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我们盛家高攀了袁家,人家看不起我们,只派了一个袁大郎来,我们也是能理解的,只是这投壶的闹剧,实在是家中子弟上不了台面,吃醉酒,被人家激了几句,便忍不住跟人比试,看看人家这手法,定然是此中高手,呵呵,我们盛家这次要丢人了。”
对啊!就是要让你们丢人,这样以后才不会因为用了你家女儿的嫁妆,被你们以为拿到把柄啊!
我们是贪图你的钱,但是我们是伯爵府,你不仅得送我钱送我女儿,还得是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送上来,不然我们伯爵府的尊荣何在?
威严何在?
此时与盛长柏说话的,是扬州提点刑狱公事赵文远。
他的回应,让袁文纯那猥琐的脸庞,变得有些扭曲。
“盛公子说错了,不是你们盛家丢人,而是他袁家丢人,哼!伯爵府了不起啊,敢对扬州通判如此威逼,也是!你父亲为人一向宽厚,他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如此狂妄!”
“今日事闭,我定然要和同僚商议,共同上书,为你们家讨一个道理!他针对的不只是你们一家,你父亲是通判,他袁家针对的实际上是我们整个扬州的官员!我们要是不反抗,只会让他觉得我扬州无人了!”
不是?!
我是那个意思吗?
我就是单纯的给盛家个下马威,这样以后花盛家的钱就可以理直气壮了。
我什么时候针对你们扬州官场了?!
袁文纯连忙堆笑上前,“柏哥儿,说什么呢这是……”
场中统分之后,游戏便进行到了尾声。
此时盛走到场中笑道:“我说怎的席上都不见人呢,却原来都躲在这儿看投壶。”
接着,他走到盛长枫身边,盛长枫正拿着一支箭矢踌躇不前,明显是怕了,待盛抓起他手假装指导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盛长枫的身体抖若筛糠。
“这投壶嘛,眼要准,手要稳。”盛说到一半,突然低声道:“你给我装醉,让明兰替你,不然我就打死你!”
盛长枫此时已经知道他闯祸了,其实意识到闯祸的时候,酒已经醒了,可是骑虎难下。
现在盛让他装醉,虽然不知道怎么收场,但他只能点头。
“咦?你这怎么一身酒味儿啊?”盛惊叹一声。
盛长枫也演技浮夸的把箭矢扔了,道:“我吃多了酒,头晕。”
“你这还怎么投壶啊?这真是,要不然你认输算了?”盛假意说道。
白烨看到他们父子俩一唱一和,忍不住问道:“喂!你不会是怕输吧?”
“哼!”盛长枫指着跟盛一起过来的明兰道:“我让我妹妹接替我,她比我还小,我要是怕输不会让她替我。”
虽然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让他指定明兰帮他投壶,但是他不这么做,恐怕要屁股开花了。
“你说这……既然已经比到一半了,那不妨比完好了。”盛趁机说道。
而白烨却瞥了一眼明兰,傲然道:“我不跟女孩比试。”
盛没想到白烨不接招,正想着这样也好,既然对方不愿意比,来个平局,不输不赢,惹来的非议也会少很多。
至少要比原来最差的结果好了。
但是明兰却想起之前陈东跟她说的话。
“那白烨是个脸皮薄的,他能对你三哥用激将法,你也可以对他用,这就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是不是怕了?”明兰仰脸面对白烨问道:“你要是怕了,就尽管认输好了,反正就算比起来,你也赢不了我,到时候输给一个女童,你脸上也确实难堪。”
白烨本来都准备走人了,忽然听到这小丫头一副吃定自己的语气,顿时停住了身体。
“呵呵,既然你这样说,那我还真得让你知道知道,你们扬州的投壶和东京比起来,那可差远了。”
“有人跟我说过,话不能说的太满,不然容易被打脸。”
“哼,你一个小娃娃,倒是牙尖嘴利,但是我们这是投壶,靠的不是嘴上的本事,而是手上的本事,之前你哥哥输了我好些,你认吗?”
明兰点点头:“认!”
“好,那我跟你比!”白烨抬手示意:“你先来。”
盛见鱼儿上钩了,便让林栖阁的人带走盛长枫,自己则是一脸深沉的走向旁观的王若弗。
两人站在一起,王若弗咬着嘴发出声音:“她能行吗?”
“放心吧,我亲眼看过的。”盛想起方才在陈东屋子的见识,心里对陈东更加多了一丝神秘感。
自己这个当父亲的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六女儿明兰会投壶的?
场中,明兰拿起箭矢,心中微微有些紧张,但她很快又想起了陈东的话。
“你上场之后不必紧张,那些围观的人你就把他们当成大萝卜就好了。”
于是在盛明兰眼中,这些扬州官场的人和亲戚们,都变成了一个个带着叶子的萝卜。
而她身边的白烨,更是变成了一个发育不良的两边粗中间细的萝卜。
嗖~
盛明兰自信的甩出一箭。
“中了!”
场中一片喧哗,盛虽然见识过了明兰投壶的本事,但他还是忍不住高喊:“明儿!好样的!”
白烨脸上同样闪过惊讶,随后让她继续。
明兰没有迟疑,直接再次拿起箭矢,短暂的瞄准过后扔出,轻松的再次中了壶口。
此壶分别有三个洞口,中间的洞口称之为壶口,两边的洞口称之为壶耳。
而中间的投进之后,便有两筹。
此时明兰已经投进两次壶口,便得了四筹,因为明兰认了之前的比分,因此现在的她是十五筹,白烨是十七筹,两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两发连中,给王若弗吃了定心丸,她嘴角压不住,说的话却是:“平日里看不出来,这丫头还有这一手投壶的本事。”
盛此时在众人面前,可谓是坐看云淡风轻,那叫一个镇定自然,仿佛丝毫不担心自己女儿的聘礼被赢走,到时候收不了场。
盛长柏依旧在场中来回走动,散播消息,很多人看白烨的眼神越发不顺眼了。
袁大郎跟在盛长柏身后,每当盛长柏完成一次散播,他就赶紧上去解释。
“这白烨是东京有名的公子哥,他脾气上来了,我也没有办法。”他希望能跟自己撇清关系。
但是往往得到的回复是:“纳征之礼乃是六礼之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怎么能带一个这样不受控制的人过来呢?袁大郎平日里在东京交的就是这样的朋友吗?”
袁大郎当时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堵住了,想解释,别人就问他你为什么要跟这么一个做事没有轻重的人做朋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