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有一个名额的原因,陈东的签证需要自己解决,不过这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事,直接给金公子去了一个电话,让他帮忙办了,这种小事儿不值当陈东自己去做,对金公子来说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
“坐好,待会儿起飞的时候可能会有点难受。”
时间过的飞快,凤凰堂已经出院,而陈东他们一起出现在飞机上,陈东正对第一次坐飞机充满新鲜感的德善叮嘱道。
德善坐在椅子上点头作乖巧状,眼睛依旧在瞅着窗外。
陈东旁边是阿泽,此时已经戴上眼罩休息了。
飞机起飞时,德善看起来并没有晕机,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
“给。”起飞后,陈东这才把手里的佳能单反递给德善,道:“快降落的时候就不能玩了哦。”
德善激动的点头,自从上次把家里的相机弄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接触过相机了,第一次带相机去庆州却没拍到什么东西,这下总算可以好好玩一把了。
陈东躺在椅子上没有睡觉,也没看德善怎么玩,心里却有些近乡情怯。
在中国生活了三辈子了,这次竟然要以韩国人的身份回到自己的故乡,心中颇有些复杂和恶趣味。
四个小时后,飞机在广州降落,前来迎接的有利证券围棋锦标赛的工作人员把他们接到恒达酒店住下。
“那你怎么办?他们只给棋手和随行人员安排了房间,你没有在名单里。”棋院院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尽管不好意思,他也没有什么表示,这就像东瀛人道歉一样,他们只管道歉,后面应该怎么弥补却只字不提。
陈东不是来蹭吃蹭喝的,他自然也不会强硬要求棋院负责自己的起居,所以他笑道:“不用管我,这次照顾阿泽的是德善,我可能要经常出去,就不跟大家一起行动了,不过比赛的时候我会来观看的。”
棋院院长松了一口气,好像是生怕陈东赖着他们似的,陈东也是不理解了,他过来的机票和签证都是自己搞定的,这院长这么小家子气算怎么个意思。
走到前台,负责住房登记的是一个留着中分的高挑男人,面对陈东,他有些尴尬的道:“你好?”
张彪看到陈东是跟韩国代表队来的,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听不懂中文,面对这种语言不通的外国人,张彪颇为头疼,有时候鸡同鸭讲一通,最后谁也不知道对面讲的是什么。
但是陈东却直接说中文道:“你好,帮我开一间套房。”
张彪的眼睛瞪圆了,不敢置信的道:“您会讲中文?”
这惊讶的样子在陈东预料之内,他点点头道:“会一点。”
这哪里是会一点,这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比张彪自己说的还好,他按下心里的惊讶,给陈东开好了房间,恭敬的走出来道:“我带您上去吧。”
陈东没有拒绝,跟着一起上楼的过程中,张彪问道:“您也是棋手吗?为什么没人帮您提前订房间呢?”
“我不是棋手,我是来看看你们这儿的投资环境的。”
“原来是外商啊。”张彪恍然大悟道:“您是不是华侨啊?”
“不错,我祖籍云南,距离广州也不远。”陈东的回答让张彪高兴的道:“我说呢,您跟那些棒子完全不一样。”
这话陈东不置可否,毕竟德善他们按照这种说法也是个“棒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这个特定称呼的起源实际上是“棒槌”,几乎是个歧视性的词语了。
张彪看到陈东面色不睦,也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意思,连忙道歉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您跟其他人不一样。”
陈东没有生气,只是扬了扬下巴道:“带路就行。”
电梯里,陈东看着电梯上的“恒达酒店”标志忍俊不禁。
按照时间线来说,这个时候讲道理根本就没有恒达酒店,这是09年才有的建筑,然而这个酒店却真实的出现在了陈东的面前。
这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让陈东再一次领会到了世界修正的力量。
想来这个平行宇宙里,恒达会比后世更加猖狂了。
债可敌国,指日可待。
在房间里安置行李的时候,德善也安排好了他们的房间,此时蹦蹦跳跳的来到陈东的房间。
她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惊诧道:“你这里好大啊。”
“还行。”陈东指了指床道:“这个挺软的,上去试试。”
德善毫不顾忌的跳起来,躺倒在床上,道:“确实挺软的,跟我们家的地板比起来舒服多了。”
这个时候张彪眼看没自己事儿了,上前微微鞠躬道:“陈先生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叫我们,我们有人24小时值班,随时可以为您服务的。”
陈东点点头,给了小费道:“谢谢,你们的人每天早上九点过来打扫一下房间,其他时候我不叫你们,不要过来。”
张彪感激的接过小费,保证道:“您放心,我们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是经过培训的,一定不会无故打扰您的休息。”
打发走张彪,回过头就见德善一脸惊讶的盯着他,陈东明知故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
德善从床上下来,到陈东腿上坐下,手抱着陈东的脖子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中文吧?”
陈东点点头道:“是啊?怎么?忘了我是华裔了?”
陈东的家庭背景德善还是有所了解的,但是这个解释并不能令她完全接受,她不依不饶的问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说过中文啊?你刚才说的话跟他们这儿的人简直一模一样,我刚才听他们说话一句都听不懂。”
第208章 来早了
德善拿着满满一大杯可乐,边喝边看,房间里里外外走了个遍。
她重新走回来的时候,陈东拿着张彪送上来的报纸阅读,窗户大开着,这使从他身后抱来的德善轻微的咳嗽了两声。
“你现在胆子这么大?不怕阿泽过来看到,回头告诉咱妈?”陈东回头刮了一下德善的鼻子问道。
德善对陈东这样的小惩罚习以为常,敲脑袋、捏脸、揉头发还有刮鼻子,都是陈东经常会干的事情,德善当然反抗过,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她双手抱在身前,心跳透过陈东后背传达出主人的激动,她眉飞色舞,说话时整个眼珠都能完整的看到:“在双门洞的时候要偷偷摸摸的,出国了还要偷偷摸摸的,那我不是白出国了?”
她脑袋一点一点的,并不很尖的下巴戳着陈东的颈窝:“阿泽你又不是不知道,视棋如命,他一到房间就打棋谱,衣服什么的都是我帮他收拾好的,估计我什么时候出门的他都不知道。”
陈东点点头,视线回到报纸上:“阿泽小小年纪就能取得这么高的成就,自然要付出比旁人千百倍的努力,你看报纸上都在说我们阿泽是天才。”
说着,他指了指一段文字,德善凑上去看了看,讪笑着说:“我看不懂写的什么。”
“无非就是天才之类的赞誉,仿佛阿泽天生就会下棋一样。”陈东笑着指着上面道:“咱们都清楚,阿泽每天二十四个小时恨不得二十个小时都用来下棋,要不是你们经常拉着他看电影、聊天吃饭,他整个人都要和围棋融为一体了。”
“嘿嘿,我们是朋友嘛,不互相帮助的,那还算什么朋友。”德善兴致勃勃地说道:“每次阿泽赢了比赛,不也请我们吃披萨吗?”
“是这个道理,我们德善真是善良。”陈东笑着夸赞道,而德善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陈东肩膀。
“干嘛?”
两人平时的关系虽然没有多么亲密,但也绝对不至于夸奖两句就要娇羞的程度。
“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呢?”陈东打趣道。
德善摇晃着脑袋,乐个不停。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陈东一看她那通红的脸就知道,德善肯定又在yy什么东西了。
“告诉过你少看点有色小说,看看吧,现在一点都不纯洁了。”
陈东摊摊手,一脸无奈。
德善的有色小说,就跟中国一开始的女频网文差不多,很h很暴力。
作为德善的男友,他有幸拜读过。
只能说,对青春期的女生杀伤力十足,对陈东来说就是儿童读物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德善看看起来昏昏欲睡,估计昨晚没睡好,上了飞机又一直很兴奋,这会儿总算过了劲头,反噬来了。
陈东于是把躺在旁边的德善抱起来,走到卧室的床边放下。
“别……别走。”
“我不困,你睡你的。”陈东说完却再没听到回复,只有轻微的喘气声在房间里飘荡。
“说梦话说的跟真的一样。”陈东帮她盖上被子回到客厅,继续看报纸。
这期间,他打了两个电话,又在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
一个钟头过后,德善还未醒来,陈东有些困了,便去了隔壁房间休息。
窗外的阳光有些刺眼,陈东思绪纷飞,虽然闭着眼睛,眼球却仿佛还暴露在空气中,隐约能看到光透过眼皮的颜色。
他烦躁的起身拉上窗帘,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陈东摸着黑打开床头的小灯,这才重新躺回去。
屋子里的呼吸声一重一轻,仿佛在互相配合,十分有节奏的响起。
陈东鼻翼微动,一股淡淡的花香钻入脑海,这味道陈东觉得有些熟悉,可能是刚才沾上香水味道。
也许是香味的功劳,这次陈东很快就睡着了。
陈东自己虽然身份也是高中生,但是灵魂却早已是老油条一根了,因此睡觉的状态和真正年轻人的差别是很大的。
不过自从穿越之后,陈东几乎没有做梦的经历,睡眠质量也比之前很高。
可能身体的变化还是给他带来了改变。
所以说,有时候系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身体的变化,人的精神在很多时候是受到身体激素的控制的,就好像有的人会在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的时候,还是非常想笑一样。
因为一般这种时候,都是体内的多巴胺之类的东西在起作用。
重新回到华夏大地,陈东的心情自然不错。
这个时候,外面也没有太多车子经过,只有隐约的路人交谈的声音。
不过这个声音并不吵,反而起到了某种白噪音的功能。
这一睡下去,基本上就感受不到时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陈东感觉的手臂被压的有些麻了,然后忽然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之后,陈东将手臂耷拉在床边,等血液循环正常后,这才轻轻伸了个懒腰,打开窗帘,窗外只能看到夕阳那四分之一的裸露,陈东关灯的时候,在灯罩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醒了来阿泽房间找我,我们一起去买吃的,你要给我当翻译。”
这个一看就是德善留给他的,字迹非常的难看。
这一点,陈东觉得以后得教德善改善一下,好歹考试的时候字迹好看是有卷面分的。
陈东起身洗漱后,穿戴整齐的走出房间。
傍晚时分,酒店里人来人往,比下午要热闹许多,大概是出去吃饭和前来下榻的客人都在这个时间集中出现了。
咚咚。
陈东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以及韩语:“谁啊?”
“德善呐,是我,陈东。”他同样用韩语回答,一个路过的三十多岁到的女人牵着小孩的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妈,这是小鬼子吗?”
“不太像啊,更像是棒子。”
这家长,也不教孩子点儿好。
陈东侧目道:“大姐,你好不好当面说人坏话啊?”
女人听到棒子突然说中文,吓了一跳,讪讪的道歉:“不好意思,我刚才跟我儿子闹着玩的,你别介意。”
陈东不置可否,此时德善已经打开门,好奇的看了眼女人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陈东走进房间,径直把门关上,来到阿泽的屋里,阿泽正坐在围棋桌边研究棋谱,陈东并未直接出声,而是回头问德善:“他一直在下棋吗?”
德善点头,郑重其事的道:“从我去你房间之前他就是这个姿势,现在还是这个姿势,我怀疑他连厕所都没去过,真是憋的住啊。”
陈东闻言意识到阿泽的心情恐怕非常紧张,这个时候不能让他绷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