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奶奶，怎么啦？”
“锁锁……你扶我坐下……再帮我打开那里。”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清楚儿子的性格，蒋老太太原先还是留了一手；可就在刚刚，她发现自己藏东西的地方，有被人翻过的痕迹。
“奶奶……这什么都没有啊。”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一天之内，蒋老太太第二次失魂落魄道。
第83章 贫贱百事哀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朱锁锁自然第一时间给蒋南孙打了电话。
“奶奶会不会弄错了，那些东西也许是我爸拿的也说不定啊。”
蒋鹏飞毕竟有前科，倒是戴茵，虽然一直不干正事，但在蒋南孙眼里，她一直是个和蔼可亲、合格的母亲。
“奶奶说今早上她还看过藏东西的地方，蒋叔叔没时间也没机会拿那些东西。”
“南孙，你现在给你妈打个电话，看她接不接？”
电话那头，蒋老太太从朱锁锁手中接过了电话。
“奶奶，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会不会是你刚刚离开的时候忘记关门了，有人进我们的房子把您的东西拿走了？”
即使到了现在，蒋南孙依旧不相信母亲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
“你给她打电话吧，我也希望是误会；只要她接你的电话，那些东西丢了也就丢了。”
这个时候，蒋老太太还没联想到卖房款的事。
……………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基本每间隔半小时拨一次号码，两小时后，蒋南孙的心头已经蒙上了一层阴霾。
小姨，对了，小姨一定知道妈的情况。
蒋南孙的意志力并不算坚毅，这会功夫，她已经开始相信蒋老太太的话了。
“什么，你妈失踪了，不能吧？她应该只是出去散散心，两小时前她还打电话给我，说是蒋家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要我帮忙照看一下你……………”
戴茜的段位，怎么会允许自己处于不利的局面；不到最后摊牌的一刻，她永远是那个杰出的独立女性。
“小姨，我妈不但走了，她还拿走了我奶奶所有的珠宝首饰，我爸现在还在医院里没醒过来，你要是知道她去哪里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蒋南孙用拿走这两字，可以说是给足了戴茵体面。
“不可能，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也希望是误会，小姨，你也帮我联系一下我妈吧。”
没有哪个女儿愿意承认母亲是一个薄情之人，蒋南孙也不例外。
……………
第二天的下午，蒋鹏飞醒了过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显然不适用于他身上；醒过来的他只觉上半身剧烈疼痛，这还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他发现下半身竟连一点知觉都没有了。
“爸，你醒啦，你怎么这么傻，做出这种事情，你要真这样死了，你让我跟奶奶怎么办？”
即使心中有再多埋怨，此时此刻的蒋南孙也不敢在蒋鹏飞面前放一句狠话。
“不会了……不会了，南孙……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下半身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是麻醉还没退吗？”
死过一次的人很少有再死一次的勇气，至少蒋鹏飞没这个勇气了，他满怀希望的问道。
“这个……”
“没事，你实话实说吧，都死过一次了，现在的我什么结果都能接受。”
“医生说你摔下来的时候伤到了脊椎末梢………”
伤到了脊椎，蒋鹏飞就算在医学上面再外行也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哦”
幸福的人往往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人各有各自的不幸；蒋鹏飞好不容易重新鼓起生的勇气，可蒋南孙的话犹如投枪匕首，再一次戳破了他的生机。
“爸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不会像我妈一样，丢下你不管。
这时的蒋南孙已经认识到，戴茵真的抛夫弃女跑了。
“呵呵，傻孩子，我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可怕的……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跟你奶奶；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了，原先你一直不听我的，现在我希望你能听我一次。”
“爸………”
“带着你妈、你奶奶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卖房子得来的那笔钱我还没来得及还他们，只要不像我这样，那笔钱足够你们去一个新的城市重新开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死过一次的蒋鹏飞思想觉悟明显上来了。
“爸你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不管是我还是奶奶，我们都不会放弃你的。”
“那帮讨债的人消息很灵通的，你们要是现在不走，以后就走不了了。
南孙乖，听爸一次话，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妈、你奶奶考虑一下；我现在这个样子，他们能怎么样？就是医院，也不会真的放任我不管的。”
蒋鹏飞的话虽然老赖，却是真心实意替家人考虑。
“爸，我们把钱还他们就是了，我有手有脚，可以养活你跟奶奶的。”
戴茜有句话是对的，从小被父母保护，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蒋南孙确实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但她不愿意做老赖的想法还是值得肯定的。
………………
讨债的人消息确实很灵通，蒋鹏飞是下午一点左右醒的，两点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登门了。
“蒋先生好死不如赖活着，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往绝路上走啊？”
“是啊，我们是真金白银的交到你手里的，你也是体面人，总不至于赖账吧？”
“你们现在这个情况，我也不指望赚钱了，把本金还给我吧。”
三人登门的，没有一个是空着手来的，不是手捧鲜花，就是拎着果篮和保健品，面相也很和善，跟第一次去蒋家要债的完全是两种风格，显然他们也都被蒋鹏飞跳楼的事给整怕了。
“爸”
蒋南孙从没找人借过钱，自然也没见过如此场面。
“这位是蒋小姐吧，真漂亮，听说你还是个博士，真是年少有为啊。”
很平常的礼貌用语，可在蒋鹏飞耳中却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银行卡在我原先的衣服口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医院里都有自动取款机，你用自动取款机转账还他们钱吧。”
蒋鹏飞的这话算是红果果的暗示女儿注意安全，不要离开医院了。
“蒋先生你多虑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也都是正规公司。”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正规公司的往往都不怎么正规，不过如今他们来找蒋鹏飞，确实只是想拿回钱而已，只要钱到位，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第84章 撕破脸皮
半小时后
依旧是蒋鹏飞的病房里，和刚刚不同，此刻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蒋先生，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看你的，你不还钱也就算了，这样耍人有意思吗？”
“是啊，没钱就没钱的说法，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蒋先生，我们公司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们这么好说话的，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蒋小姐想想啊。”
流氓穿上西装也掩盖不了他是流氓的本质。
“找你们借钱………是我的事，跟我女儿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把我们当什么，开善堂的吗？”
“你们吵什么吵，不知道这是医院吗？要吵出去吵，病人累了，需要休息，除了照顾他的人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屋内的争吵到底还是引起了护士的注意，对方还是个有正义感的，敲门走了进来打断道。
“你……别多管闲事啊。”
“我们医院都是有监控的，病人要是出了问题，这个责任你们担得起吗？要我叫保安过来吗？”
小护士个头不高，胆子却不小，她说话间又有两个护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还拿着对讲机。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我们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真要把医院保安，他们虽然不怕，但也会很麻烦，领头的那个连忙制止讨好道。
……………
“爸，卡里原本的那笔钱，你是不是又拿去炒股了？”
所有人走后，蒋南孙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戴茵？
她根本没往那方面联想。
“你……打电话给你妈，让她过来一趟。”
蒋鹏飞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妈……她？”
“她怎么啦？我这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副卡在她手上，应该是我出事以后，她怕发生意外，把钱转走了。”
女儿在身边，蒋鹏飞也没想到戴茵会跑。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怎么可以这么绝情？
这一瞬间，蒋南孙整个人都呆住了。
“女儿……女儿，你怎么了？”
“我妈她……在家照顾奶奶呢，今天都这么迟了，明天我再叫她过来吧？”
喜欢实话实说的蒋南孙，第一次有了能瞒一时是一时的想法。
可有些事不是你想瞒就瞒得住。
……………
第二天一早
手机铃声吵醒了凌晨才入睡的蒋南孙。
“喂，锁锁，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