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当吃瓜群众看热闹的柳军直呼人材啊。
“老爷，外面有个叫苏无名的长安县尉求见。”
也是这个时候，柳府的门房走了进来禀告道。
对于年轻气盛的卢凌风，苏无名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怕他惹怒了柳军乃至打草惊蛇，思虑再三，他还是赶了过来。
“让他进来吧。”
直接来找自己了，难不成苏无名这老小子还怀疑上自己了。
“姐姐，既然姐夫他们有正事要谈，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做为本剧数得上号的女舔狗，裴喜君舔卢凌风那绝对是认真的，眼见自己的男神被自家老姐问得面红耳赤、讷讷无语，她又心软了。
“夫君，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无妨，苏无名乃狄公弟子，当世人杰，绝非食古不化之徒，你们在此他也不会见怪的。”
这瓜我还没吃够呢，怎么能让你们这两个当事人跑了。
…………
“长安县尉苏无名拜见柳少卿。”
官大一品压死人，苏无名跟柳军之间的官阶差得又何止是一品；一些繁文缛节柳军可以不在乎，但谨小慎微的苏无名却不得慎之又慎。
“免礼，苏县尉，你今日找本官所为何事啊。”
“无名却是为昨日之事而来，柳大人请看此物。”
苏无名却是有备而来，说话间他直接呈上从死去的武大起处得来的长安红茶。
“冥罗草、西域曼陀罗、底也伽……夫人你让人取些开水过来。
苏无名，这就是昨天所说的那种长安红茶吧？”
“大人明见。”
柳军只是轻轻一闻，就闻出这伪长安红茶中的违禁药品，实在教苏无名大开眼界。
“夫君，你要的开水……”
“姐夫，我来帮你吧。”
裴悦君很快就取来了开水，同时裴喜君自告奋勇，显然是先在自家男神面前秀一下自己的茶艺。
“不用，你们都走开些，此茶中携带的违禁，常人闻只对身体有害无益，而且还可能出现幻境。”
“如此危险，那夫君你……”
“我是普通人吗？”
这话看似是疑问句，却也表露了柳军对自己浓浓的自信心。
轻涛松下烹溪月，含露梅边煮岭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随着柳军一阵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一壶散发着异香、色泽红艳如血的长安红茶新鲜出炉了。
“夫君…小心…”
“姐夫…”
“柳大人……万不可大意啊。”
明知道这茶水有问题，众人以为柳军最多也不过像刚才一样闻一下，哪知道他竟然还小抿了一口。
“冥罗草搭配西域曼陀罗让人致幻，用底也伽使人成瘾……呸……还真加血了，设计出这种东西的人倒是挺有想法的，不过这手法也太糙了，一看就不是专业医师……”
柳军不但尝了，还很客观的做出了点评。
“昨日听柳大人说自己粗通医术、药理，下官还将信将疑，今日方知何为夏虫不可语冰………”
想从柳军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苏无名继续恭维道。
“苏县尉谬赞了，对了………此物你是从何处寻来？”
“这长安红茶我是从前些日子，死于非命的长安县尉武大起住所处得来的。”
“死于非命？仵作验尸没查出死因？”
“我从在长安鬼市也查获过这红茶。”
柳军故作好奇道。
“仵作验尸后发现武大起是淹死的，不过淹死武大起的池子水深堪堪过腰，这事实在蹊跷啊？”
“你在武大起住所查获此茶，那你可知他是否有饮用此茶的习惯……刚刚我尝了一下，以此茶药力，如果有人长期饮用半年以上……那他就可能进入癫狂状态。
这人要是陷入了癫狂，那他在浅水区淹死也就不足为奇了。”
按图索骥，柳军几乎给出了正确答案。
“如此太仆卿贺然灭明、果毅督尉李不弃、雍州司马孙休的死也就说的清楚了。”
卢凌风在一旁插嘴道。
“怎么，除了这个武大起，最近这段时间，长安还有其官员莫名死去？”
“回柳大人，确实如此，而且死的这些人还都有饮用长安红茶的习惯，所以昨日我才急匆匆的去见裴侍郎，怕他也出这种意外。”
见裴喜君也在现场，苏无名特意买好道。
第214章 初窥凶险
一个时辰后
苏无名、卢凌风，似是有所收获，可又都满怀心事的走出了柳府大门。
“要不是柳大人提醒，我还真没发现最近因长安红茶而死的人都是朝堂上的高官。”
苏无名也不是真的没发现，而是一开始他根本没在意这个点。
“也不能说全都是，至少武大起就不是。”
区区长安县尉算什么朝堂高官，说完这话卢凌风还饶有意思的看了一眼苏无名。
你小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
“武大起生前一直在调查新娘失踪案，我怀疑他应该是有所发现，然后才会被人灭了口的。”
苏无名却是半点没在意卢凌风的调侃，继续诉说道。
“所以你还是坚持自己原先的想法，长安红茶案跟新娘失踪案是同一伙人所为？”
“也只有这种情况才能解释两者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之处。
凡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
谁是得益者，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柳少卿确实是当世人杰，三言两语之间就道尽了刑狱之道。”
柳军今天的表现，算是刷新了苏无名对世家子弟博学广识的认知。
“有了这些线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长安鬼市，看来我还是要再去一次。”
此刻苏无名内心深处已经有了很多种推测，惟一缺的就是一件能验证他所有推测的证据。
“上次侥幸逃得性命，如今却还敢往鬼市跑，苏县尉还真是叫卢某刮目相看啊！”
“上回咱们是彼此彼此，鬼市再凶险那也是在长安地界，我苏无名身为长安县尉，有什么不敢的。
倒是卢将军上次在鬼市损兵折将………”
噌
“苏无名，你竟敢嘲笑我！”
“别别别……君子动口不动手；卢将军，今日在柳府你跟喜君小姐也见上面了，你们都误会澄清了没有啊。”
见卢凌风炸毛，苏无名连忙扯开话题。
“哼，这关你何事？”
“怎么跟我无关了；若长安红茶案真牵涉到裴侍郎，那到时候喜君小姐就是涉案人员的家属，卢将军跟喜君小姐情投意合，我是不是该有所提防啊？”
“荒谬，昨日我也就是被你蛊惑了。
裴侍郎年过半百，膝下只有裴喜君一个孤女，他放着好好的吏部天官不做，转而去做些有抄家灭族的风险勾当，他图什么、为什么？”
以裴坚的能力、资历，拜相只是时间问题，根本没必要铤而走险，卢凌风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了这一点。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
卢凌风不是愚者，他的话却是直接把苏无名点醒了、点懵了。
是啊，如此说来，裴坚就不可能是真正的幕后元凶，难道在他背后还有人。
裴坚是吏部侍郎，正四品的高官，如果在他背后还有人，那这人的身份就非同凡响了。
做为武周时期就跟着狄仁杰的亲传弟子，有一个道理苏无名太清楚不过了。
那就是，查案时的凶险其实根本不算上凶险，真正的凶险那是朝堂上的博弈。
在长安红茶案上，他依稀看到了类似凶险的苗头。
………………
金吾卫衙门
“中郎将……中郎将，太子口谕，命你前去晋见。”
卢凌风才进门，他的亲信郭庄就急匆匆小跑过来禀告道。
太子召见？
卢凌风是李隆基少年时的伴读，两人除了君臣之义外，还有些许兄弟之情，至少在卢凌风看来是这样的。
…………
大约一刻钟后
东宫明德殿
卢凌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第一时间赶来了这里。
“六个月前太仆卿贺然灭明……三个月前果毅督尉李不弃，一个月前雍州司马孙休皆莫名自杀………就在昨天晚上，号称诗书双绝的国子博士崔东望也扑入曲江而亡………卢凌风，你查出什么端倪没有？”
这些人可都是投靠李隆基的朝臣，未来他掌控朝堂的重要支持力量，如今死的不明不白，他能不着急吗？
“臣查到这些人都在偷偷饮用一种茶。”
“长安红茶？”
召卢凌风过来之前，李隆基显然也是派人调查过这件事。
“回殿下，是长安红茶，也非长安红茶………”
因为柳军的存在，卢凌风却是比原剧里更早知道真假长安红茶的存在；接下来他把这些天从苏无名、柳军口中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李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