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是没想到,现在咱们讲究的是自力更生,对外面的“善意”,都是持怀疑态度。
要是别人这个时候,说要支援咱们国家的教育事业,说不定早就被上面拒绝了。
毕竟从娃娃抓思想,这一看就是居心不良。
但娄晓娥这个事情又是不同。
首先娄晓娥算是半个自己人。
再者娄晓娥也就是只捐钱,稍微带点监督,会定期审核一下钱的使用方向。
其他娄晓娥都是不掺和。
再说实际点,娄晓娥对着这边捐出的钱,也是靠着这边挣的。
算是有咱们的一半。
监督这个事,娄晓娥也是特意解释了一番,她既然在港岛对媒体宣布了这个事,
那就肯定要背负这个事带来的名声跟包袱。
所以让钱花着透明,让大家能看到成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实际上,娄晓娥在港岛宣布过这个事以后,她也是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
首先就是港岛的各个慈善机构,都纷纷请枪手撰文批评娄晓娥不拿港岛居民当自己人。
在港岛挣钱,却是想着捐赠内地。
这点上面,说娄晓娥跟她们不是一条心,也解释的通。
当然,既然有骂娄晓娥的,自然也就有支持娄晓娥的。
这个年头比较好的一点在于,港岛的中上层社会,也就是掌握话语权的那帮人,
只要是华人,就算不是从内地出去的,在内地也有三亲六故,
娄晓娥借着内地重回大家庭的机会挣到的钱,回馈家乡,也是能说得通的事。
港岛底层社会难,但港岛也不止娄晓娥一个富翁。
“……只要是善心,都应该表扬,而不是诋毁。
港岛非娄先生一人之港岛,娄先生也非港岛惟一之富翁。
娄先生回报乡梓,也有你我他之故乡,同根同源,何言其错矣?……
港岛众生,有身家巨富一毛不拔者。
有岛内谋利,却送予外邦高校者!
此类人物,如过江之鲫,难以计数。
然众皆如一叶障目,不见不闻,反欲指责一善心人士?
……
呸,吾羞与此类人物同伍!
……呀,嫂子,这位元先生说的真好。”郭书苗给娄晓娥读完了手中报纸上的一篇文章,神色欢喜的对着娄晓娥说道。
这段时间因为这个事,娄晓娥受了不少指责,郭书苗压力也是很大。
不说私交,就是利益上,两人也是一体的。
“这人是谁啊?跟咱们家认识么?”娄晓娥也是相当诧异,毕竟从报纸上的文章来说,这人是完全站在她这边说话的。
跟她们这样卖好,却是不认识,这也是奇怪的一件事情。
“不知道,笔名就是“元元之民”,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用新笔名写的。”郭书苗也是晕乎。
“行了,有这篇文章打前锋,把咱们何氏商行这些年的捐赠回执放出去吧!
也省得那些小报胡说八道。
还有四九城那边,你再通过你的渠道催一下。
让那些人不用想那么多,我就是想着为家里做点事。”娄晓娥抱着软萌的小闺女,相当慵懒。
她自然不怕,事实上,像是捐款慈善这种事,她每年都做,并且不少捐。
所以那些小报的指责,完全就是污蔑。
第1408章 无所欲者则无惧
另一家何府,一个穿着吊带裙的俊俏小丫头,躺在床上捧着一张报纸,笑得跟偷鸡成功的小狐狸一样。
何大清从厨房里端出一盆油汪汪的红烧肉,却是对着楼上喊道:“媛媛,下来吃饭了,爷爷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小丫头“哎”了一声,起身,光着脚丫子,把手中那份报纸折叠好了,放在了书桌上。
这才蹦蹦跳跳的拉开门跑了下来,她一把抱住何大清的胳膊,撒娇道:“爷爷,你最好了,比我爸都好。”
大孙女这个糖衣炮弹,把何大清哄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而在楼上何媛的粉色闺房里,未曾关紧的窗户吹进来一股微风,掀起了一摞稿纸,稿纸上依稀可辨的几个字迹,赫然是《论娄先生的善与不善》……
何媛自从过来港岛之后,她观察着这个畸形的社会,脑子里也有她对于社会的认知。
说实话,何媛从小在四九城接受的教育,让她真搞不懂港岛人在想什么。
明明知道大势不可逆,港岛离内地这么近,约翰牛又是昨日黄花,远在天边,根本不可能为了这弹丸之地跟“咱们”拼命。
连阿迈瑞卡联合十八个堂口,都被“咱们”一块板砖砸的头破血流,狼狈而逃。
约翰牛能有什么底气?
但港岛就有一种声音,关键那些声音,还是一些祖宗陵墓在内地的人发出来的,
都在鼓吹着约翰牛的伟大,还记着曾经的日不落旗号,还把已然完全站起来的新国,当成了腐朽的辫子朝……
这是让从小接受正统思想的何媛同学,相当忿怒。
她也算小有文才,从小在何雨柱的书房里,就是捧着各种大部头阅读。
再加上她从事漫画这个事业后,也认知到自己在学识上的不足,所以更加努力学习。
从小优渥的生活,坚定的思想,外加没有被阉割过的灵魂,独立思考出来的认知。
她尝试着写了几篇时论,有些石沉大海,有些则是引起了一些波澜。
在港岛也算小有才名!
不过因为她不缺这点稿费,每次都是隐名埋姓的给报社寄文章。
所以到目前为止,港岛新闻媒体,还真不知道这个“元元之民”是谁。
这词最早见于《战国策》与《史记》,代指的就是天下百姓。
不过当初何媛起这个笔名,可不是这个想法。
她就是调皮了一下,媛媛之名么!
这次何媛是真生气了,要知道上回娄晓娥参加郭书苗婚宴后,何媛见了那胖娘们一面,可是把娄晓娥当成了她的偶像,
娄晓娥这次办的事,本来就是大气,相当有善心。
却是有一大帮穷儒想着吹毛求疵,在善心大小上挑毛病。
所以何媛才带着几分不忿,给娄晓娥写了这篇半文半白的时论。
在文章里,何媛一点也没掩藏她对娄晓娥的崇拜,直接用“先生”一词称呼上了娄晓娥。
这也就是因为何媛年纪小,对自己的爱憎不掩饰,这才能做出来。
但凡她成熟一点,都写不出那些玩意。
那个胖娘们,虽然长得不咋地,但那个气势,却让何媛记到今天。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那样的巧合。
四九城,何家书房。
今天常同志突然上门拜访,二人分主宾坐下,寒暄几句,常同志这才步入正题,说的也就是娄晓娥捐款的事情。
“……听说这个事,是何主任您提议的,所以我听闻之后,就想着听听您的意见。”常同志温文尔雅,说话也是慢条斯理。
但何雨柱却是听的眼神一凛。
要知道何雨柱给娄晓娥写信指点这个事,按照流程来说,只能是老路那边,以及老路的上线才能知道。
而在工业外事上的常同志,却是如此清楚这个事,可见他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何雨柱也没太过于诧异,毕竟现在常同志也四十多了,有后面那个高度,说明他现在早就进去了观察名单。
“咱们”培养人的手段一直就是如此。
就像街道王主任对狗蛋一样,虽然狗蛋回四九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让王主任失望了。
但王主任也是一直对他有着关注。并不会因为一次失误,就把狗蛋排斥出她的关注名单。
在工作上,王主任也不可能对狗蛋带着什么情绪。
只能说,对于狗蛋的提拔,王主任会更慎重一些,如此而已。
何雨柱思虑片刻,这才诚恳的说道:“不知道常同志有没有去乡下工作过,
了不了解现在农村的状况。
咱们上面虽然一直致力于扫盲,以及儿童就学这个事情。
但也要看清楚真实情况。
像是有些家庭条件差一点的人家,八九岁,小十岁,正是求学的年龄,但已经因为生活的原因,成了家里的半个劳动力了。
咱们现在条件有限,不能说顾上全局。
但那些孩子,要是耽搁了,就是一辈子了。
所以我当初兴建玩具厂的初衷,就跟街道还有妇女部门,一起搞了一个以盈利支援贫困地区学生的事情。
还有后来我在**农场,帮当地公社引进的养鱼事情,其实也就想的是多帮几个孩子。
这么些年,常同志可以去了解一下,应该还是做出了一些成绩,帮助了一些孩子改变了命运。
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逻辑。
一个孩子学出来了,改变的就是一个家庭。
一个家庭富裕了,他们就能帮上跟他家关系亲近的好几户人家。
现在咱们国家还是很穷,所有的资源都是聚力在工业上。
所以对于友商援助这个事,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更客观一点的分析。
她是不是出于真心?
有没有带别的目的?
如果对方真就是想着回报国家,不带别的条件,我觉得我们应该给人家一个机会。”
何雨柱侃侃而谈,也是有理有节,并没有因为娄晓娥跟他的关系,就想着回避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