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抿了抿干涩的唇,口中喃喃道:“这……传闻中的修道之人,原来都是这般暴力的吗?”
吴真人在一旁显然也听到了,忍不住小声反驳道:“其他人我不清楚,反正我这人一向是老老实实的。”
除了坑我师兄的那一次,在其他时候,据我的了解,修道之人大多还是蛮平和的。
鹧鸪哨则是有点木讷无言。
即便是以他的脾性,也被这般凌厉的进攻,给震撼到了。
而师弟老洋人早已彻底老实。
花灵则是捂着眼睛,只从指缝间悄悄望着前方的那一幕,嘴里小声咋舌:“这道长,他好凶啊……”
……
溶洞内
随着六翅蜈蚣的惨叫声,那些原本被怒晴鸡驱逐到不敢前进的毒虫们,好似一个突然间,集体受到了莫名的刺激一样。
毒虫们绕过怒晴鸡的那一方位,一股脑的奔着宋仁这里,疯狂的攀爬过来。
黑压压的一大片,竟似是一股墨色潮汐!
也让刚刚还为宋仁而震撼的陈玉楼等人,登时间,又提起了一口气。
鹧鸪哨还是忍不住了,看向守在角落里的旺财,询问道:“道长他,真的不需要我们帮把手吗?”
旺财一双虎目微垂,淡淡道:“少瞧不起人了。”
这种级别的,怎么可能伤的到大人呢!
随后,等到蜂拥的虫潮,逐渐淹没到了宋仁半米有余的范围时。
从宋仁的周身上下,猛然绽放出夺目的湛蓝雷芒。
噼里啪啦!
跳跃的雷弧滋滋炸裂,雷光彻底释放出来。
那蓝到发白的雷弧,只在顷刻间,就奔着四面八方彻底的溅射了满地!
刚刚涌过来的大片毒虫,一呼吸间,就已然就成了一只只黑色的条状焦炭。
鹧鸪哨终于忍不住了,惊讶道:“这……道长还能放电?”
旺财有些鄙夷道:“少见多怪,这叫雷法,道士会点雷法不是很正常的吗。”
吴真人幽怨的看过来:抱歉,是我给道士丢人了。
场间的雷弧短暂绽放过后,很快就又收敛起来。
因为潮水般的汹涌毒虫,已经再也不敢靠近过来了。
对宋仁有着发自生物本能的恐惧感!
在虫潮的中央位置,怒晴鸡还在大快朵颐,毒虫们也被快速且不断的清洗着。
老洋人见到这一幕,忍不住挠挠头,嘀咕道:“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我们所有人的价值,还不如那一只大公鸡来的有意义。”
鹧鸪哨:……
陈玉楼:小子,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溶洞方向
六翅蜈蚣的求生意志还是很顽强的。
它很清楚,若是失去内丹的话,迎接自己的几乎是必死之境。
因此,即便是被宋仁一通爆锤,六翅蜈蚣也只能拼死反抗。
让它吐出内丹,那和打死自己有什么两样,它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呢。
然而,宋仁用事实告诉它,死和死得痛快点,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
抓起六翅蜈蚣那个仅剩的口钳,宋仁猛地跨出一步。
拧转腰眼。
背摔!
轰!!!
六翅蜈蚣那坚硬的甲背将地面上的青石砸的裂开了。
那片漆黑的背脊上附着坚硬的躯壳,因此并未伤及分毫,但六翅蜈蚣体内脏器却摔了一个七荤八素。
只是一下,就让他忍不住从口中呕出大片墨绿的血液。
其间还夹杂了些许小小血肉碎块。
随后,在殿内一众人骇然的目光中,宋仁抓着那根尖锐、硕大的口钳,抡转起这头十余米的庞然大物,开始反复且猛烈的背摔。
好似甩开了这竹节长鞭,左右两侧在溶洞里不断抽打。
宋仁两侧的青石,都已经砸的大面积龟裂开了。
满地都是溅开的墨绿色血迹,甚至还夹杂了越来越多的内脏碎块。
陈玉楼等人都快要彻底麻了。
对方简直是把那成了精的妖物,当作玩具一样,任意揉捏!
这有些太夸张了!
直到最后一记背摔结束,六翅蜈蚣已经彻底的倒在地上,几乎没有了多少动静。
宋仁扯着它的那根口钳,将六翅蜈蚣的上半身提起来。
随后对着它仅剩的一个独眼,再次冷漠的命令道:“把内丹吐出来……”
六翅蜈蚣听到这个声音就浑身颤动。
背后的六翅也抖了抖,想要挣脱,力道却越来越小。
宋仁没有等来想要的回答。
便提起它的脑袋。
侧身,提膝。
收拢的左腿蓦地跺在了六翅蜈蚣的位置。
这一脚的力道有些过于凶猛。
脚底板都险些踏穿了六翅蜈蚣的腹腔,
水桶粗的庞大身躯,蓦然向后,高高拱起。
一脚下去,上下半身近乎要对折到一起了。
黝黑的甲背上的关节处,只听的咔嚓一下,彻底崩裂开了。
大片墨绿色的血液,溅落的满地都是!
六翅蜈蚣仅剩的眼球疼得暴凸。
眼底充斥起漆黑的血丝,那极致的痛苦让它惨叫的尖锐程度,几乎要破了音。
而那十余米的庞然大物,也径直被一脚踹飞。
最后砸在溶洞的石壁上,将山石都砸的不少地方破碎了!
等六翅蜈蚣坠落在地,它已经犹如一条死狗,彻底瘫软,好半响都不再动弹了。
直到宋仁向它迈开步子。
四周围的毒虫竟然主动避让开了宋仁落脚的一片区域。
这一幕,再次刷新了其余人的三观。
即便是在面对天敌怒晴鸡时,这些毒虫们都没有表现出如此胆怯过。
可刚刚那一幕实在是颠覆常人的认知。
而那头似是已经死掉的六翅蜈蚣,也随着宋仁的脚步靠近,蓦地睁开仅剩的大眼珠。
它拼着最后的几口气,疯狂冲向石壁方向的一条隐藏甬道。
那发绿的眼底,已经全是对于求生最后的一份渴望了,眼底几乎要被恐惧淹没了:
家人们,谁懂啊,这猎物实在太凶猛了……
等到六翅蜈蚣在爬到了一半时,它的尾部环节却被赶来的宋仁一把抓住了。
指尖如刀,顺着六翅蜈蚣的尾部环节口,从黝黑坚硬的背甲下,深深的剜入脆弱的关节血肉里。
六翅蜈蚣痛苦哀鸣,扭过头来,才惊恐的发现,满身恶气的宋仁,正徒手将它那关节处的背甲,生生给剥下来。
六翅蜈蚣后面的黝黑背甲是它最坚硬的部位,枪打不痛。
但作为节肢动物,躯体的环节与环节之间的衔接关节,却是最薄弱处。
被宋仁以手刀剜入其中,用最为暴力的方式,将那坚固的背甲一点点的从黏连着血肉中,强行剥落下来!
那种剥皮抽骨般的极致痛苦,让六翅蜈蚣愈发感到崩溃,喉间发出的尖锐颤鸣,此刻却显得有些刺耳。
宋仁当场发了狠,连剥了六翅蜈蚣三块环节上的背甲,令它的尾部几个环节,早已经彻底的血肉模糊了。
之后,宋仁更是扯住它的三对薄翅的末端。
也不再命令它吐出内丹,只冷漠的将三对薄翅连同背上的大片血肉连根拔起,扯出了好大一片墨绿色的血水!
那六翅蜈蚣更是疼得挺起了上半身,想要反过身来,最后去攀咬宋仁时,却正好迎上了那双饱含戾气的漆黑瞳孔,登时吓得彻底崩溃了。
剧烈的颤抖下,六翅蜈蚣无力的砸落在青石上。
喉咙之间,一枚鸡蛋大小的内丹从中滚落出来。
等宋仁走过来,弯腰捡起那枚圆溜溜的蜈蚣内丹时,以假死状态诱敌深入的六翅蜈蚣,突然拼着最后一口气,猛然咬在了宋仁的脚踝处。
宋仁收起蜈蚣内丹,随后才低头,淡淡询问:“咬完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些许时间?”
六翅蜈蚣也是这时才发现,它压根就咬不动对方。
等再听到宋仁那冷漠的声音,六翅蜈蚣颤巍巍的抬起大脑袋,独眼里已经写满了绝望。
宋仁将强弩之末的六翅蜈蚣甩到了远处角落,对还在不断啄食毒虫们的怒晴鸡开口,道:“那边那个也是送给你,当作晚餐了。”
怒晴鸡像是听懂了一样,猛然发出一声嘹亮的鸡鸣,随即展翅,飞扑向仅剩下几口气的六翅蜈蚣。
那东西的血肉,对它来说可是大补之物。
宋仁则向鹧鸪哨要来火把,利用高度酒,再次于人前展现了一次烈火收汁的惊艳过程。
整个溶洞内部,随着火焰的蒸腾,温度骤然拔高了一些。
大量的毒虫被烧成了焦炭状的躯壳,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溶洞内的毒虫就被清理一空。
仅剩的六翅蜈蚣,也已经被怒晴鸡啄食掉了一半。
这明明是一只看起来稍微雄壮些的公鸡,但它不仅吃下了大量毒虫,现在又将十余米的六翅蜈蚣也啄食了一半。
明明是那么一个小小的身躯,却吃下了那么多的血肉,究竟是吃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