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还在为没能砍掉大鱼的手而耿耿于怀,闷声闷气地挥了挥手。
立刻有战士上前,将大鱼按趴在地上,另一个战士手持一根浸过水的藤鞭,走了过来。
“啪!”
清脆的爆响撕裂了夜空,藤鞭结结实实地抽在大鱼的背上,一道血痕瞬间浮现。
“嗷!”
大鱼发出一声惨叫。
“啪!”
“啪!”
鞭子一记接着一记,富有节奏地落下,毫不留情。
战士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执行一道再简单不过的程序。
周围的野人看得眼皮直跳。
他们不怕打架,不怕见血,但这种单方面、程序化的鞭笞,让他们感到到别扭。这和部落里泄愤式的斗殴完全不同,这是一种来自更高层次的、不容置疑的规矩。
三十鞭子抽完,大鱼已经像一滩烂泥,趴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背上皮开肉绽。
几个野人监工看得暗自咋舌,这顿打可比部落里严重多了,看来神使大人也不是那么仁慈。
赵走到大鱼跟前:“治疗!”
很快,大鱼的身上就被涂抹了伤药,并且让其服下消炎药,又用纱布包扎好伤口!
众人看着大鱼被如此对待,倒是没说什么。
因为就在昨天,就有一些伤病被如此对待。
他们说可以救人。
赵蹲下身,看着野人大鱼因剧痛而扭曲的脸:“现在是第二种惩罚。”
他指了指那个黑箱子:“进去,在里面待上三天三夜。只要你能撑下来,你偷窃的罪过,一笔勾销。你还是我们的一员,可以继续用工分换肉吃。”
大鱼疼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他费力地睁开眼,看了看那个小黑箱子。
不就是……在里面待着吗?
不用砍手,不用被驱逐,只要在箱子里待三天?
一股劫后余生的狂喜冲散了背后的剧痛,他甚至觉得这位神使大人简直是菩萨心肠。
“我愿意!我愿意接受惩罚!”他挣扎着,声音嘶哑地喊道。
看着他主动又急切地往那个黑箱子里爬,周围的野人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哄笑。
“就这?住小房子?大鱼可是在冰窟窿里面活了好几天的男人!”
“这算什么惩罚,我能在里面睡三天!”
“神使大人还是太心软了。”
金河酋长也皱着眉,完全无法理解。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放过了这个窃贼。
赵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只是示意战士关门。
“砰!”
门闩落下,大鱼眼前的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了。
箱子里的空间极其狭小,他只能蜷缩着身体,连翻个身都困难。
刚开始,他心里满是庆幸。他忍着背后的疼痛,听着外面族人渐渐散去的脚步声和议论声,嘴角甚至咧开一个得意的笑容。
等三个日出后,又是一条好汉!
半个小时后,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
他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耳朵里只有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一个小时后,他开始烦躁。他想换个姿势,却发现无论怎么动,身体都会碰到粗糙的木板。他开始用手敲打木板,想弄出点声音来。
“咚……咚咚……”
无人回应。
三个小时后,他彻底崩溃了。黑暗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的喉咙,寂静像无数根钢针,刺入他的大脑。
“啊!开门!让我出去!”
“有人吗?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他开始疯狂地用头撞门,用嘶哑的嗓子嚎叫,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直到深夜,箱子的小门才被拉开一道缝,一碗玉米糊糊和一碗水被递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大鱼睁不开眼,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口,抓住那个战士的裤腿,涕泪横流:“放我出去!求求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待在这里面!”
战士低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毫无波澜,将饭碗放下,吐出几个字。
“还有两天半。”
“砰!”
门,再次被无情地关上。
无边的黑暗和死寂,重新将大鱼吞噬。他抱着那碗尚有余温的玉米糊,发出了绝望的呜咽。
空地外,几个还没睡的野人听着黑箱子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哭嚎,脸上的嘲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惊惧。
他们忽然明白了,神使大人最可怕的,不是那要命的藤鞭,而是这个能把人活活逼疯的黑箱子。
赵他们建造的小黑屋,位置选得很刁钻,距离他们营地很远。
发声口呈现喇叭状,角度吗,正好对着野人部落的聚居地。
这样一来,大鱼的惨叫,就成了部落专属的背景音乐,丝毫不会影响到河对岸战士们的睡眠质量。
第126章 我看到我们被吊树上死亡!魔精石和新梯恩梯
很多时候,作战人员只需要负责执行命令即可。
指挥员则需要考虑的更多。
人员统筹,后勤补给,各类作战物资处置,任务执行期间的安全保证问题都需解决。
战士们安然入睡,但在野人大鱼断断续续的嚎叫声中,营地指挥所内此刻却灯火通明。
余启文端着一杯温开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看着红外显示数据上面冰河部落的不少人都没有入睡的成果,嘴角翘了翘:“小黑屋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比那三十鞭子好用得多。”
赵正在擦拭一把手枪,闻言头也不抬:“鞭子打的是肉体,疼一时就过去了。他的声音却能把冰河部落的所有人的精神都给磨炼一番!过几天那些嘲笑小黑屋刑罚的野人估计会畏惧如虎。”
他将手枪零件逐一装回,动作不疾不徐,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余启文笑着道:“他们以为关禁闭是仁慈,现在,他们该明白我们的仁慈是什么样了。”
赵点点头,神色变得郑重起来:“肉体威慑应该够了,但要彻底根除他们骨子里的原始信仰,恐怕还得需要指导员,还有诸位专家的水磨工夫。”
“这些事急不得的。”
余启文揉了揉因为劳累导致的太阳穴。
“异世界的信仰这玩意看得见,摸得着,想要改造老一辈野人的思维是非常困难的。只能威慑跟诱导双重使用。还好他们的信仰只是非常简单的原始恐惧崇拜!”
赵将手枪插回枪套,脸上露出忧虑之色:“他们信仰的是寒冷的神,危险,原始又野蛮,但终归是隐患。希望咱们的改造计划能够成功!要不然对这个世界的其他智慧生物的改造只会非常困难!”
余启文点了点头:“今天任务日志整理好后上传了。明天我就以规划新居住区为由去他们部落里转转。”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个大鱼,派人盯紧点,别真给弄疯了,疯子可没什么用。”
“明白。”
“余教授,你和野人…和冰河部落的人深入接触的时候注意点,对方有不少野蛮行为的。”
为了保持部队的党性,保持现代理念,上级不让他们将那些可以交流的人叫做野人,而是叫做异界部落民众。
“几天震慑,加上几天完全足够了。”余启文喝了口水,“咱们的后勤线如何了?”
“后勤统筹部那边,已经在准备开山修路了。”
一说到这个,赵明显来了精神,眼里的疲惫都扫去几分。
比起处理那些弯弯绕绕的文职工作,他还是更喜欢这种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在活。
后勤补给在任何时代任何战争中,都是决定胜负的命脉。
之前部队耗费了近一个月,才把时空门周边半径二十公里的区域打造成绝对安全区。
而现在,作战半径骤然拉长到近两百公里,这对后勤的考验,已经不能用严峻两个字来简单形容了。
为了支撑起这个前线据点,运输直升机编队这几天几乎是连轴转,引擎的轰鸣声就没停过。
截止到今天凌晨,运抵的各类物资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总重超过八千五百吨。
这还不包括那些大型工程车辆和海量的油料。
“咱们的任务是驻扎,建立要塞!要是只打一场特种突袭,打了就走,那还好说。”赵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的声响,“但咱们是要在这里扎根,建一个永久性的前进基地。”
这种战略目标下,一条稳定、高效、低成本的地面运输线,就成了必须啃下的硬骨头。
冰河部落距离东边的大海不过五公里,但距离西边的时空门基地,直线距离足足有一百七十三公里。
“是啊!”余启文走到地图前,手指在上面轻轻划过,“一百七十三公里,听着不远,但这一百多公里可不好走。”
他们的任务非常艰巨,通往海岸的四分之三的路程是平坦的冻土雪原,推土机开过去,清理出一条通道就行。麻烦的是剩下那四分之一。
剩下的十分之一是一段长达四十公里的崎岖山脉,混杂着远古时期留下的地质裂隙和冰封的河道,最高处与海平面的落差超过八百米。
后勤部的工程师们吵了好几天,最终拿出两套方案。
方案一就是绕路。部队多走两百多公里,绕过整个山脉区,安全,但耗时耗力,运输成本也高。
方案二则简单粗暴了趣多,直接从山脉中间炸开一条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
兔子的工程部队就喜欢干这个。
听到不好走,余启文闻言笑了:“那边讨论那么久,我估计要开善建路跟绕路双行了。”
“咱们骨子里的基建狂魔基因在蠢蠢欲动了。”赵打趣道。
在极北之地建造道路,确实让人头疼,但也必须干。
工业时代,三通一达中的道路交通是影响工程和基础建设非常重要的指标。
道路交通越好,后勤运输补给就越轻松。可大幅度降低补给困难,提高各类效率。
余启文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终点在一个地方:“上级选择地区太好了!”
他指着距离冰河部落不到两公里的地方,那里有一条蜿蜒的曲线。
“一条常年不冻的入海河,水深且河道宽阔。周边有山脉作为天然屏障,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海参崴’。一个天然的高价值不冻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