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陆维问。
“不确定。”欧扬的声音更低了，“应该吧。”
陆维整个人都不好了，不问可能存在隐患，问就不确定情况，实在是让人挠头。
没时间犹豫，他咬牙下达新的命令：“我们三个负责解救，你们俩尽快清除可能存在的敌人，如果有可能，留两个活口！”
“收到！”
一共只有五个人的队伍，偏偏还要分成两波，陆维打心眼里不想下这个命令，但事已至此，实力再悬殊也得咬紧牙关往上冲。
何况人虽然只有五个，但来自后方的支援，远远不是人数可以计算！
陆维看一眼时间：“无人机还有四分钟到，你们自己决定怎么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影响解救行动！”
通讯结束，一旁的大飞低声问：“队长，他能行吗？”
陆维笑了：“你在怀疑什么？”
“罗汉不是搁他身边呢么，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自己人啊！”大飞赶紧撇清，“但是这事儿吧，怎么想都有点不靠谱。”
“你想说，他是怎么发现不对的，对吧？”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大飞赶紧点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甭管怎么发现的，我都相信他。”陆维严肃地说。
他本来只是觉得疫情爆发时欧扬就在棕熊，一路从疫区趟出来，对付异常情况的经验比其他人丰富，再加上免疫者数量不多，所以才把欧扬带上。
没想到这小子给他的惊喜越来越多，而且欧扬虽然不是军人，却接受过军事训练，还是用自家的方式练出来的。
军队是个高度统一的整体，所有人接受的训练都一样。
因此，欧扬虽然和其他人没怎么接触过，却能在行动开始后，以极快的速度融入这个集体，让他有种随便捡了块石头，却开启了一处宝藏的惊喜。
另一边，欧扬收线之后立刻抱起191。
他的191不止挂弹鼓，还是枪管最长的精确射型，在空间狭窄的室内并不是很方便。
相比之下，霰弹枪或者冲锋枪之类的武器更合适。
可惜他身上没有，总不能放弃191，直接用狙击榴吧？
欧扬双手持枪，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走廊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左右闻了闻，选择气味更重的方向：“这边！”
说罢，率先走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小步快走。
罗汉想着欧扬不是军人，想抢到前面保护一下欧扬，可欧扬压根儿不给他机会。
气味越来越浓，地面上出现了拖拽留下的血迹。
欧扬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沿着血迹一路追过去，很快就找到一扇对开的玻璃门，歪掉的牌子上写着瑞因科技。
门缝被胶带贴住，但仓促间贴得不是那么严密，丝丝缕缕的孢子气味缓缓渗透出来。
血痕也消失在门下，颜色已经淡得快要看不出来，用鞋底搓一搓，还没干透，显然是有人从其他地方拖了具尸体过来，抛进瑞恩公司。
欧扬轻轻推了推，玻璃门一动不动。
他立刻放弃这里，沿着血迹往回走，还没找到第一现场，对面的门铁矿打开，走出一个帅气的白人青年，双方撞了个对脸。
欧扬猛地大吼一声：“警察，不许动！”
帅白脸色大变，迅速后退的同时探手掏枪。
欧扬反应更快，抬手就打，两枪身体一枪头，肯定没救了。
换个人出来，他或许还会犹豫一二，但帅白腰间带的赫然就是幻菌素发射器！
没跑了！
帅白中弹摔进门，房间里恰好传出一句斥责：“怎么搞的？马上处理……WTF？”
后面的话被枪声截断。
欧扬看不清屋子里的情况，踏前一步跪姿开火，子弹不要钱一样灌进屋子里，把所有的怒吼和咒骂统统淹没。
罗汉的反应速度也不慢，利落地回身，步枪悬在欧扬的右肩上方连续开火。
除非是左撇子，否则这种时候只能把枪悬在右肩上方，因为往右边跳，搁左边的话，弹壳有可能落进欧扬的衣领。
这玩意刚从枪膛里跳出来，烫着呢！
至于枪声就不必提了，在战术耳机的保护下，听力丝毫不受影响。
两个人并不是一味地开火，而是在连续几个点射之后开始向侧面挪动。
欧扬打光一个弹鼓的时候，两个人也挪到了合适的位置，他迅速换上新弹匣准备切角，罗汉摘下欧扬腰间的手榴弹，扯掉拉环扔进屋里。
轰
一声闷响，气浪喷出门外。
两人迅速调整位置，两支枪一左一右，形成交叉火力，可劲儿往门里开火，压根儿不管究竟打没打中。
转眼打空弹匣，191太长，欧扬压根儿没打算换弹，直接把步枪甩到身后，探手拔出格洛克，双手持枪缩在胸前，而不是像电影里那样伸直手臂。
罗汉暗道一声专业，在欧扬的掩护下换上新弹匣。
枪声渐渐消散，走廊里硝烟弥漫。
罗汉右手端住步枪，左手打出三二的倒计时，欧扬正打算往里冲，罗汉却在数到二的时候抢先冲进去，视线里出现两具尸体，他毫不犹豫地开火补枪。
欧扬赶紧跟上，等他进去的时候，补枪已经结束，两支枪分指两个方向，枪口始终对准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
没搞什么立刻出来，否则就开枪的把戏，罗汉直接开火，用子弹探路。
几个躲到角落里的敌人还想反抗，可转眼间就被欧扬、罗二人击倒，躲在拐角后面的，也被手榴弹炸死。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陡然闪过一道道疾速俯冲的黑影，随即传来连串的爆炸声。
两个人知道，这是蜂群的第二轮轰炸，但他们没时间关心外面的情况，先补枪再搜索，确定击毙了所有敌人后才松了口气。
可惜，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这也怪不了谁，近距离对战，动辄分生死，稍有不慎，死的就是自己人，肯定不能有半点留手。
留活口？嫌命长了是不是？
一直以来，欧扬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老米，就是丧失理智的感染者，这两类人都没没有留手的必要，压根儿没养成这方面的习惯。
罗汉呢？
虽然接受过严格的训练，不论战术还是身体素质都没得说，然而东大久无战事，来米之前从未上过战场，实战经验几乎为零。
无距离对战还好，可以依靠先进装备吊打对手，短兵相接就不一样了，全凭反应速度硬扛，不敢有半点犹豫。
俩人凑一块，基本等于卧龙凤雏，指望他俩抓活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甭管怎么说，敌人已经解决，两个人立刻往窗边凑，打算帮陆维敲敲边鼓。
还没走过去，就听到对讲机里传出一个声音：“国王，你那边怎么样了？我看到了无人机群！”
那是敌人身上爆出来的装备，一直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
不仅对讲机，其他战利品也没来得及看。
两人对视一眼，罗汉低声问：“说的什么？”
欧扬无语：“不是吧你？”
罗汉有点不好意思：“他说的太快了。”
欧扬很想吐槽两句：“他看到蜂群了，问这边的情况。”
罗汉精神一振：“跟他说没事！”
欧扬脸都黑了：“开玩笑呢，口音差那么多，还不如不说！”
“试试，你就试试呗！”罗汉急了，“先跟他搭上话再说！”
要不是外语太差，他早就自己上了。
欧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认真的？”
“我没开玩笑！”
“那行！”欧扬也豁出去了，拿起对讲机，压低了嗓子回应，“一切正常！”
他故意说得含糊不清，对面仍然听出不对：“你是谁，国王呢？”
罗汉一个地撺掇：“继续说，说什么都行，时间越长越好！”
欧扬完全搞不清罗汉到底想干什么，只能信口胡说：“国王啊？他吃坏了肚子，拉屎呢！”
“你是谁？”
这个时候，无论模糊自己的身份，还是胡乱编个身份都不对劲儿，欧扬脑筋一转，干脆来个装疯卖傻：“嘿嘿，快看，钢铁侠和超人打起来了！”
可不论他说什么，对讲机里都没有更多声音。
对面也不是好糊弄的，再蠢再笨，这会儿也知道出事了。
欧扬无奈地耸耸肩：“没的说了！”
罗汉竖起大拇指：“够用了……”
窗外传来几声枪响，两个人赶紧来到窗前，却没看到任何人的身影，只有铺满地面的尸体。
黑皮带来的越野车，也都被无人机炸毁，皮卡倒是毫发无伤。
不是己方的蜂群放过皮卡，而是飞手的无人机藏在皮卡下面，蜂群通过信号识别敌我，从而放过皮卡。
欧扬端起191：“够什么用了？”
罗汉嘿嘿一笑：“当然是定位！”
欧扬惊呆：“就讲这么几句话？”
罗汉没再回话，而是在无线电中询问：“老牙，我们俩解决问题了，需要我们干点什么？”
陆维翻了个白眼，没工夫纠正称呼：“密切注意办事处里的情况，必要时提供火力支援！”
“收到！”罗汉确认命令，“具体的不能说，你就知道咱们有办法就行了。”
不是不想说，而是对内部人员都得保密，欧扬不是军人，自然不能多说。
这个时候，位于海上的己方战舰，已经盘旋在城区附近的无人机，成功定位对方的位置，接着又通过监视对方的无线电通讯，确定了另外十几个坐标。
几分钟前，己方还对隐藏在背后的敌人一无所知，短短片刻之后，己方的电子侦察设备已经把敌人的伪装扒了个干净，分布在羞诗炖城区里的据点不断被标记在地图上。
其中的一些信号点并非固定，而是不断移动，同样被无人机揪了出来。
欧扬若是知道仅仅片刻的对话，就能锁定敌方的位置，只怕也要惊得合不拢嘴巴。
这还只是羞诗炖附近的战舰，若是更先进的战舰来了，只怕连敌人的底裤都能扒下来。
这就是现代战争，通过技术手段，敌我之间的攻防就在在悄然无声的片刻之间分出胜负。
而且己方的战舰并没有切断敌人的通讯，而是在切入对方频段窃听的同时，监测信号的走向，挖掘更多隐藏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