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朱一鸣的伤势,欧扬只把营地挪到远一些的地方,与城区的直线距离大概四公里,和公路的距离也有一公里出头。
这个位置偏僻许多,相对而言更加安全。
但欧扬还是放心不下,很想在营地四周布上一圈地雷。
虽然他手里一颗地雷都没有,却还是搞了几块破木板,画上代表死亡的骷髅之后,写上小心地雷的提醒,竖在通向临时营地的必经之路上。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甚至还把多余的枪械拿出来,布置了几处“枪雷”!
简单点说,就是固定好枪械之后,把绊线系在扳机上,若是有人拉动拌线,枪械就会击发。
咳嗽,手段确实差了一点,但总比没有好,多少是个预警。
布置完的欧扬看着简陋的陷阱,忽然很想用铁丝网把营地围起来,再搁铁丝网上挂上足够多的空罐头盒子。
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逗笑了,摇着头返回装甲车。
天色渐暗,混乱的一天即将结束,但愿明天会是个新的开始。
事与愿违。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卡迈德方向陡然传来密集的枪声。
欧扬深深地叹了口气,心说又怎么了?
有心装没听见,可身处漩涡边缘,若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被漩涡吞没。
为此,他不得不强打精神放飞无人机,尽量提升高度,观察卡迈德的情况。
江雨薇和朱一鸣也被惊动,三个人凑到屏幕前,愕然看到大量老米隐藏在哨瞳附近,从各个方向朝守卡的米军开枪。
而且还和更多老米,不断向城北聚集,大有一鼓作气冲破封锁的架势。
可老米人数虽多,手里却只有轻武器,子弹打在装甲车上,跟挠痒痒没什么两样。
再看军方就不一样了。
遭遇袭击之后,米国大兵并没有立刻还击,而且老老实实躲在车里,直至接到命令,才悍然发起反击。
但也只有顶在最前面的十几台装甲车开火,余下的车辆毫无动静。
即便如此,军方的火力依旧充沛,十几挺机枪一齐扫射,其中半数是12.7毫米的大口径机枪。
米式建筑的木制墙壁,根本挡不住大口径枪弹的穿透,弹雨扫到哪里,都是一片密集的弹孔,躲在后面的老米血肉纷飞,比屠宰场还要血腥。
更严重的是装甲车上还有小口径速射炮!
若是运气好,躲在坚固的掩体后面,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得到速射炮的重点照顾,一通炮弹轰过去,不管车辆、沙袋还是人体,全都炸得支离破碎。
没多一会儿,军方就彻底掌握局势,把所有胆敢参与袭击的老米揍得找不着北。
不过老米也不是毫无准备,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居然搞出了几台小型投石机,准备向哨卡上的装甲车投掷装满汽油的燃烧弹。
但是很可惜,现代战争证明,无人机是非常重要观察手段,军方的无人机一直悬浮在空中,老米刚开始集结,就被军方发现。
此刻在后方组装投石机,也被无人机看在眼里。
哨卡上的装甲车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但一直躲在后方没参战的装甲车里,却有几台突然发出嗵嗵的声响。
那是安装在车顶的迫击炮正在开火!
片刻后,数枚炮弹从天而降,准确覆盖还没装好的投石机,不止把投石机打了个稀烂,还引爆了堆放在一旁的燃烧弹,顿时烈焰冲天。
距离实在太近了,炮手甚至不必校准,根据无人机反馈的数据,只一轮齐射就成功摧毁目标。
接下来,炮火向远处延伸,专门打人最多的地方,连续几轮炮击,把涌向城北的人群打得溃不成军,不知道多少老米哭爹喊娘地逃离现场。
附近的建筑也被炮弹接边摧毁,损失惨重。
米军打定主意,给不安份的老米一点教训,不止炮击继续,还有一群挂着微型炸弹的无人机升空,给逃蹿的老米送去春天般的温暖。
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米军不止粉碎了攻势,还干掉了数百个袭击哨卡的老米。
但这只是死在哨卡附近的数量,死于炮击和无人机袭击的老米,远远超过这个数量。
欧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居然敢袭击米军?这些老米脑袋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屎么?
第240章 腌入味
欧扬忽然想起一句话:你可以说米军坏,但不能说米军菜!
米军虽然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受到疫情的严重影响,这支军队依旧是全球最顶尖的军事力量之一。
虽然只有一个不满编的营,满打满算不过四五百人,滞留卡迈德的老米却有数万人之多,二者完全不成比例。
可米军的装备水平摆在那呢,几十辆装甲车,数十挺机枪,十余门迫击炮,再加上足够的弹药,如此豪华的阵营摆出来,谁看了腿肚子不抽筋?
无论火力、防护还是后勤补给,都不是同一个层次。
收拾一群武装平民,说牛刀杀鸡都是抬举老米。
滞留的老米,也不是完全的乌合之众,其中有许多上过战场,实战经验丰富的退伍老兵,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肯舍命一搏,也得有个炸药包才能往上冲吧?
可惜,他们并没有。
论组织性和纪律性,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指望一盘散沙攻破米军的防线,这不闹呢么?
结果就是袭击变成一面倒的屠杀。
锁定胜局的米军仍不停手,而是继续炮击,直到将半径五百米内的所有建筑全部摧毁,在哨卡与城区之间开辟出一片空旷的隔离地带。
米国大兵也发了狠,别说是人,就算是条狗,进了隔离区也要挨上两发炮弹。
米军的富裕可见一斑。
大概是米军的狠辣,让余下的老米看到了军方的决心,许多持观望态度的老米放弃北上的想法,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默默离开卡迈德。
天大地大,却不知道能去哪里,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苍凉悲怆弥漫全城。
离开的老米各有去处,一部分返回疫情肆虐的家中,从此听天由命;一部分随意选了方向,走到哪里算哪里,活了算运气好,死了也只怪自己倒霉;还有一部分绕过哨卡,步行北上。
哨卡上的米军只管守住公路,不允许车辆通过,对绕路的老米视而不见。
北上的老米哪里知道,军方的封锁并不是临时起意,也不止封锁卡迈德,继续向北,每一个重要的交通节点都被米军严密封锁。
卡迈德属于封锁线的最前沿,由于直接面对大量逃难的老米,所以这里只是阻挡,没有其他激烈手段,只在遭遇袭击的时候辣手还击。
后面的哨卡就不一样了,位置越靠北,手段就越激烈,甚至已经到了完全不讲道理的地步,只要敢出现在哨卡的视线之内,一律无条件射杀。
残忍么?无情么?冷血么?
米宫也不想这么干,可经过半年多的发展,全米已经有半数地区出现感染病例,再这么发展下去,只需要几个月,米国将全境沦陷,成为第一个被疫情摧毁的国度。
全米各地,不知道多少人指责米宫应对不利,手段过于软弱,要求乔治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控制疫情传播。
疫情的压力、反对的浪潮、外界的声音,甚至还有内部的背刺,自乔治以下,整个米宫焦头烂额。
痛定思痛,乔治下定决心,在全米各地实施最激烈的手段,控制疫情传播。
如果还是没有效果,他就彻底没办法了,只能引咎辞职,把对付疫情的重任交给后来者。
具体一点,就是通过层层递进的方式,在疫区和非疫区之间,打造一道宽达数十、乃至上百公里的隔离地带!
研究表明,孢子比空气略重,虽然能在空气中飘浮,但在无风的环境下,传播距离只有数十米,最多不过百米。
微风条件下,七百米左右。
和风三公里出头。
强风十一到十四公里。
但是风力再大就不好说了,若是遇上强对流天气,几十公里都不保险。
因此,米宫制定了严格的隔离规范,要求来风方向的隔离宽度不低于六十公里,下风头不低于一百公里。
所有位于疫区的人员,不论感染与否,也不管是不是免疫,一律不准离开。
一刀切确实容易出现意外情况,很多老米并不在感染区内,却在隔离区里,有极其微小的感染几率。
但这些人也只能留在隔离区,既不可能进入疫区,更不可能进入安全区。
此外,安全区的防护也得到了大幅度加强,来自全球各地,特别是东大的空气净化设备大行其道,所有未感民众,出门必戴面罩,家中必装过滤器。
探测孢子,以及灭杀孢子的设备更是无处不在。
米宫非常清楚,已经出现感染的区域很难挽回,不论投入多少人力物力,都是杯水车薪,因而不得不壮士断腕,彻底封锁疫区。
说到底,人才是一个国家根本,只有掌握住足够的人口,才能在疫情结束之后继续维系这个国家。
否则人都死光了,只剩下一个空壳有什么用?
老米风光了这么多年,得罪的势力不计其数,真到了无法维持的那一天,必定是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不仅米宫控制的区域,严格执行隔离法案,就连自立山头的二把手,都对这一决议表示赞同,同样在自身控制下的区域打造隔离带。
双方甚至以此为契机,逐渐展开接触,看到了重新走到一起的希望。
于是,不过短短数日,全米各地都被米军层层封锁,道道阻隔,偌大的领土被隔离带分隔成一座座互不相连的孤岛。
只有运输物资的车辆和交通工具,可以在孤岛之间穿行。
但不论走到哪里,都要执行严格的消毒程序,驾乘人员更是全程不准穿脱防护装备。
种种措施,搞得老米怨声载道。
人就是这么矛盾,米宫顾虑重重,不肯下重手的时候,一群人站出来指责米宫不作为,可动了真章的时候,又有一群人冒出来跳脚谩骂米宫侵犯人.权。
违宪了属于是!
当然了,压根儿没人理会这些家伙。
这个时候站出来,不是蠢就是坏!
由于通讯中断,欧扬等人和罗晖断了联系,半点不知道外界的变化。
两天后,临时营地。
欧扬正用无人机监视公路,看着南来和北往的老米错身而过,感慨这个时候还有不理智的老米继续赶往卡迈德。
江雨薇来到装甲车外,轻轻敲敲车门:“欧扬,咱们的粮食不多了。
欧扬一怔:“还能吃几天?”
“两天吧,最多三天!”
欧扬搓搓脸,一阵头疼。
他们现在吃的食物,还是从新伊甸园带过来的,种类虽然丰富,数量却不是很多。
欧扬最近一直把心思放在怎么保证安全上,食物的分配和使用,全都交给江雨薇负责,压根儿没注意还剩多少。
“老朱怎么样了?”欧扬问。
“比前两天好多了。”
“能走吗?”
江雨薇摇摇头:“最好静养。”
这下欧扬不止头疼,牙也跟着疼:“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