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兵电台是班组通讯的核心,所有通讯终端都得依靠单兵电台工作,是单兵电台的分支和触角。
拿到设备之后,朱一鸣对欧扬和江雨薇进行了一次培训,教他们俩怎么使用电台,
也不需要多复杂,记住几个空白频率,确保离开后还能和营地保持联系就行了。
而且朱一鸣再三强调,不懂的功能不要乱试,保持现在的状态就好。
说实话,他心里多少有点忐忑,因为他虽然接触过电台,却没接触过米军的设备。
这玩意不止能通话,还能定位、传输数据、加密通讯什么的。
朱一鸣非常担心,背负台和单兵电台之间是不是同一套加密协议,万一不是,他可不知道怎么解决。
好在他担心的情况没发生。
几天后,一场小雨悄然而至,细细的雨丝飘了一天一夜。
次日上午,天放晴了,可时间已经来到九月末,正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随着这场雨的到来下降不少,早晚必须穿上外套保暖。
欧扬每一天都早出晚归,先把四周转了个通透,哪个方向有山,哪个方向有河,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然后又开辟了一条从营地直通白枫镇的小路。
但他没再返回镇上,而是悄悄藏镇外,观察镇子里的情况。
最开始,并没有什么发现,那些突然出现在镇上的家伙,似乎只是偶然抵达。
然而没过几天,更多来自疫区的老米出现在镇子里,他们拉帮结伙,很快就把仓库里的物资搬了个精光。
虽然欧扬拿走的物资足够三个人消耗,却还是心疼得不得了。
所有出现在镇上的老米,都是打着离开疫区的如意算盘,没想着返回疫区。
其中一些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也有一些人灰头土脸地回到镇子里。
一部分就在镇子里住下,一分部返回疫区,就这样不断循环,留在镇上的老米越来越多,发病陷入幻境,惹出各种麻烦的老米同样越来越多。
整个小镇乌烟瘴气。
第180章 悔不当初
数日后,清晨。
欧扬已经清醒,却不愿起床,把被子使劲往身上裹了裹,连下巴都盖住了,缩在被子里继续赖床。
半梦半醒又睡了个回笼觉,实在躺不住了,才不情不愿地穿衣起床。
打开厢门,湿润的凉气扑面而来,瞬间带走残留的睡意,顿时精神振奋。
山间的清晨,缕缕阳光透过树梢,团团晨雾弥漫山间,悠然而又宁静。
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欧扬先伸展四肢,再扭扭屁股,活动一下腰胯。
依旧赖在床上的朱一鸣不满地嚷嚷:“又不关门,夹尾巴么?”
欧扬双臂伸展:“换换空气,闻一宿了,你不熏得慌么?”
房车里空间狭窄,再加上用水不便,白天开窗通风还没什么,夜里关门关窗再捂上一夜,气味虽然说不上酸爽,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欧扬但凡出了那扇门,不换换空气肯定不想回去。
步行几十米,在自建的旱厕解决个人问题,一身轻松的欧扬返回小溪,狠狠洗了把脸。
车里的卫生间里有马桶,最初都是在车里解决问题,但黑水箱的容量有限,装满就得找地方清空。
每一次挪动房车,都是个不小的工程,干脆搞了个旱厕,车里的卫生间只在晚上用一用。
过了一会儿,其他人总算起床,江雨薇熬了一锅粥,三个人米粥配饼干,简单糊弄一顿。
“咱们这也算中西结合了。”欧扬苦中作乐,幽自己一默。
江雨薇有点不好意思:“我中午再试试。”
自打三个人选择了驻扎地,她就成了后勤大总管,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为早中晚三餐劳心劳力。
应急食品和罐头确实不缺,但这些东西偶尔吃一两回还凑合,一日三餐不间断,今天明天连轴转,可就太倒胃口了。
大吃货帝国的民众,煎炒烹炸只是家常,蒸煮炖焖家常便饭,烤涮烧司空见惯。
从小大到吃惯了细慷,老米的粗粮实在糟不住。
三个人立足现有条件,尽最大努力解决吃饭问题,第一步就是蒸出合格的馒头。
可试了几次都没能蒸出合格的馒头,打击委实不小。
饭后,一架无人机飞出房车,先拉升高度悬停片刻,再以房车为中心向外搜索,最后低空飞到公路附近。
确定营地周边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后,三个人带上工具钻进树林,很快就在几百米外看中一株大腿粗细的松树。
“就这棵吧。”欧扬说。
朱一鸣答应一声,两个人取出斧头,你一下我一下地砍起了树。
树倒的时候,江雨薇也从营地把皮卡开了过来。
几个人同心协力,将树干锯成合适的长度扔进车斗。
天气越来越冷,一时半会又看不到离开的希望,三个人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储备一点物资。
吃穿都不缺,唯一需要准备的就是燃料。
出乎欧扬和朱一鸣的预料,在这方面,反倒是江雨薇这个北方大妞最有经验。
“我爷爷奶奶都在农村,小时候经常回老家,那里家家户户都有一人多高的柴垛。”江雨薇陷入回忆,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可她的情绪很快又低落下来。
欧扬知道她的经历,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解。
“当年就把这门手艺练出来了对吧?如今远隔万里,又把小时候的手艺捡起来了……啧啧!”朱一鸣压根儿没发现江雨薇情绪不对,一边搬木头一边撇嘴:“皮卡也太不方便了,我老家用的拖拉机都是液压自卸!”
欧扬不想再提老家的事,主动转移话题:“哎,你这几天没事就鼓捣电台,有收获没?”
朱一鸣的情绪急转直下:“收获倒是有,但是没有好消息。”
欧扬扯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说吧,有消息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好。”
朱一鸣把一截木头扔在车上,扶着护栏歇了口气:“新闻上说,疫区还在继续扩大,特别是南米,沫吸鸽超过四分之三的领土沦陷,只剩不到四分之一苟延残喘;再往南,喂弟马拉、泥家辣瓜、红肚拉丝什么的,都是全境沦陷。疤拿玛也好不到哪儿去,也就云河两边勉强维持。”
俯身抱起一节树干,朱一鸣继续:“南米也好不到哪儿去,鸽抡比鸦半数国土沦陷,芭昔也有三分之一的面积划成禁区……媒体集体看衰,认为南米彻底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欧扬幽幽长叹:“这么拉胯,我也能看出来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朱一鸣道,“也有个不那么坏的消息。”
“甭卖关子,赶紧说。”
“那边不是热带么,新闻上说赤道附近天气太热,不利于真菌生长,重度感染者死亡后,蘑菇还没拱出来,就让太阳给晒脱水了,所以那边的传播速度没想象中那么快。”
“什么玩意?搞笑呢吧?”欧扬一脸不可思议,“从爆发到现在,一共才几天?这都离全境沦陷不远了,传播速度还不快?是不是全都死绝了才算正常速度?”
“新闻上是这么说的。”朱一鸣把最后一节树干扔进车里,“还有个新闻,说一艘装了几百个妇女和儿童的船,无意间越过国际封锁线,然后就被击沉上,落水好几百个,但是没人展开救援……没说开火的是哪边的军舰,也不确定消息的真假。”
欧扬想了想说:“我觉得吧,这事肯定不是偶然,而是某个势力故意试探,要不然,船上不可能全是妇女儿童。”
“说的对!”江雨薇赞同,“就算是逃,也轮不到女人和孩子吧?男人都死绝了?”
赈灾粮为什么只发给女人,这个故事两个人都看过。
“可惜。”欧扬只说了两个字就闭口不言。
同情吗?
自然是同情的,但疫情不同于战争和其他灾难,不论消息是不是真的,也不管船上的人到底感染没有,一旦放过船上的女人和孩子,后果很可能是病菌扩散,进而危及全球。
这么严重的后果,没人负担得起,别说船上是妇女儿童,就算是满船祖宗,也不能越过封锁线半步。
“还有,新闻上说幻肺真菌不能在海水里生存,不管菌体还是孢子,都不行。”
欧扬总算露出一点笑容:“这倒算个好消息。”
如果孢子或者菌丝啥的连海水都不怕,那就不是南米北米的事了,扩散全球也只是时间问题。
朱一鸣把斧头收起来,一起扔在车上:“别说我了,镇上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就是人越来越多。”欧扬说。
朱一鸣很意外:“都是免疫者?”
“可能有,但不多,我看到好几回乱子了,应该是萌发期比较多。”欧扬转身,开门上车,“走吧,昨天来了几辆车,上面全都是重度感染者,一会儿我还得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跟你一起……江雨薇?”
“行了,我知道。”江雨薇说,“别呆在车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皮卡开回营地,三个人把木柴整整齐齐地摞在车旁。
日上中天,欧扬和朱一鸣连午饭都没吃,带了两包应急食品就离开营地,匆匆赶到隐藏在镇外的观察点。
朱一鸣举起望远镜,立刻看到一大群老米:“嚯,这么多人?当初驻军的时候,也没这么多吧?”
“看见镇外那几台货车没?”
“看见了。”
“里头装的都是感染者。”欧扬说。
朱一鸣诡异地放下望远镜,瞅瞅欧扬又举起望远镜,找到了那几台货车。
都是中型车,最多装几十人那种,但他没看到门、窗或者其他通风手段,搁里头捂一夜,还不早就憋死了?
扩大观察范围,镇外的战斗痕迹还在,尸体也都在原来的地方,一股恶臭弥漫小镇。
宿营区还有不少完整的车辆,不论完好还是毁坏,都被老米翻得底朝天,只要还能用,就有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米出入。
就连越野房车都不例外,里面最起码塞了七个老米。
欧扬和朱一鸣都想不大明白,越野房车本来就小,车厢变形后,空间更加狭窄,塞四个人就顶天了,到底是怎么塞进去那么多人。
再看镇子里,虽然没有尸体,可到处都是粪便和垃圾,大概是心理作用,哪怕远在镇外,都能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
镇子里这些老米的素质实在是不怎么样,把好好的白枫镇祸害得像个大号垃圾堆!
曾经堆物资的仓库,如今早就搬得空空荡荡,仓库外的垃圾堆成了山。
也就是天气转凉,否则镇外的尸体和镇里的垃圾,不知道得引来多少蝇虫。
观察一阵,镇子里的老米忽然有了动静,先是几台车开出镇外,接着是那些装满活尸的货车,最后是一大群步行的老米。
欧扬眼睛一亮,立刻把身上多余的装备摘下来:“走,咱们混进去看看!”
“啊?”朱一鸣愣住,“有这个必要么?”
欧扬只留下一挺M249和格洛克,其余的装备全都压在观察点附近的石头下面:“带那么多活尸,肯定是为了打通公路,咱们怎么能不去看看?”
朱一鸣立刻表示赞同。
三个人之所以流落荒野,不就是因为公路被截断了么?
要是镇子里那些人能打通公路,朱一鸣绝对跪地感谢他们的八辈祖宗!
两个人的位置在白枫镇的西南方,离公路不远,以最快速度赶到公路附近,正好看到货车经过。
趴在草丛里耐心等了一会儿,直到步行的老米通过,才从路边蹿出来,远远缀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