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这家伙怎么突然跑了呢?”
阿纸举着两条小胳膊,歪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刷的一下,弹出一行弹幕:
“它也被休了?”
“我没休你!啊不对……我和你本来就……哎怎么这么乱呢?你这词儿都哪儿学的啊!”
林望一阵抓狂。
之后带着纸新娘,朝着蝠翅怪跑走的方向追去。
他们身后,那些原本在雕塑前祈祷的居民,先是陷入沉默,之后晃晃悠悠站起身,四散开,朝着别的街口雕像赶去。
它们还有自适应能力……可以自主调整行动路线……
给红城设计这套系统的家伙很厉害……
等林望追到第二个街口的时候,那个蝠翅怪,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镇静下来。
此时的它,站在雕塑前(和它几乎一模一样),低着头,身体不住地喘息抽动,但眼看着,情绪已经渐渐平稳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这个蝠翅怪,身上多了一件黑色长袍,上面绣着无数暗红纹理,乍一看有点诡异,但细看却又有某种奇特的神圣感。
当林望走到这个蝠翅怪面前时,它虽然背对着林望,却依然下意识,朝旁边挪开一步,同时对林望点头,表现出敬意。
刚才的净化仪式过后,这蝠翅怪虽然意识仍然不清醒,但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对净化的力量来源,产生敬畏感了。
林望看着面前这,身高接近四米的高大蝠翅怪,抬手敲了敲它的翅膀尖儿。
“喂,能说话吗?”
蝠翅怪浑身猛然颤抖一下,低着头,目光紧张四处游移,像极了重度焦虑症,或者高度紧张的精神病人。
它目光游移,不敢回看林望,但几秒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开口了。
蝠翅怪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大堆石头,从黏稠的液体中翻滚出来一般。
“你……您有什么事?”
“你是什么……人?还记得什么事吗?”
蝠翅怪抱着头,神色十分痛苦,双膝轰然跪倒在地上。
“我……我……我想不起……”
“我想……”
“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是个神官。”
“神官?”林望瞳孔猛然一缩,“哪位神的?”
难怪这家伙,身上会披件儿袍子……潜意识里的本能还存在……
“怎可直呼吾主之名!吾主……吾主!吾主!”
接下来,无论林望怎么问,这个“神官”翻来覆去都只有这几句话,问不出什么新的内容。
问急了,它就会双手抱拳,痛苦地跪倒在地上,直呼“吾主”。
考虑到它刚刚从污染腐化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恐怕精神世界也是一团糟乱,不能奢求它立刻提供更多情报了。
“不能把这家伙留在梦境中,它身上已经没了污染,留下的话,它很可能会死。”
林望想到这里,往它身上弹了一团白火苗,等一会儿自己切换精神力时,可以把它也带走。
但别的雕塑,他暂时不打算净化掉这个自成体系的净化仪式还在工作中,如果自己强行把这些雕塑都净化掉,那意识对面那个存在,很可能会有危险。
所以再等等吧。
至此,这趟梦境世界的探索,已经有了足够的收获。
林望轻轻按一下纸新娘头顶:“玩儿够了吗?咱们回去了。”
一行弹幕刷得一下,在林望面前弹开。
“你不许娶它。”
“我审美没这么猎奇!”
……
切换频道,回到桫椤树下,林望控制藤蔓,在离神殿较近的一侧,圈出一片大约几十平米的空间,把蝠翅怪关在里面。
它当然没犯什么错,但这家伙外形狰狞古怪,又刚醒来,精神不稳定,任由它在树下乱跑,难保不会吓到那些村民。
所以还是先关起来好。
好在这个奇怪的神官,始终浑浑噩噩,安顿在这个藤蔓围成的空间里,除了一开始有些好奇,看了一眼远处的巨树外,其余时间始终是低着头,沉默喘息,一言不发。
林望把小纸人放在树下后,经历这么大一圈折腾后,确实也有点累了,于是便切回汤升城,沉沉入睡。
……
次日一早,一辆外观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林望家楼下。
林望上车后,发现蒋衫君、田桃子,坐在后排,由一个年轻治安官驾驶,驶向鹿山。
蒋衫君注意到林望在打量这辆车,说:“鹿山很可能有嫌疑人的眼线,开治安局的车容易打草惊蛇,我们专门选了一辆普通的公务车。”
林望点点头,在心中对治安局点了个赞毕竟是专业的执法机构,这些细节考虑的很周到,不需要他额外提醒。
这时,他突然听到,蒋衫君的声音,在后座幽幽响起。
“桃子。”
“头儿,怎么了?”
“你知道咱坐的这辆车,是借来的吧?”
“啊,知道啊,昨晚还是我去借的。”
“那你觉得……”
蒋衫君的声音停顿了一两秒,突然提高好几个分贝。
“你一路吃零食,掉人家满车饼干渣,合适吗!”
“哎呀,头儿!别拧耳朵啊,疼,疼!”
在这样欢乐(划去)的氛围中,黑色公务轿车,开进了鹿山的停车场。
第279章 鹿山的案情
黑色的公务轿车,开进鹿山别墅。
在即将停车的时候,林望把自己的感知力,蔓延出去,覆盖到整个鹿山和周围相当大的范围里。
林望有自信,如果那个嫌疑人,埋伏在鹿山周围的山林里,凭他的感知力,不可能发现不了。
然后……
妈个鸡,失算了。
林望面皮一抖。
鹿山周围的林子里,感知力粗略一扫,起码数百人,而且都实力强大。
估摸着,都是鹿山人自己的保镖……
说不定还有城卫军的人,和治安局的人……
说好的防止打草惊蛇呢!说好的低调谨慎呢!
你们这是在周围林子里聚会吗!
要不要给你们送几个火锅啊!
林望心里疯狂吐槽了几句。
但他也知道,这事儿,其实也怪不着这些鹿山人在贫血症案之前,他们肯定也是这么干的在山里明的暗的,布置满了岗哨。
林望的感知力,可以轻而易举察觉到这些人,但问题是,这几百人里,哪个是嫌疑人……
转念一想,林望又觉得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嫌疑人在盗窃鹿山人血液的时候,肯定也知道这个事那他是怎么办到的?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这个人,要么是鹿山内部的人,要么,他用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奇怪方法。
林望又想起了,病人身上那些红包。
他眯了眯眼。
凶手,比他想象的,更狡猾。
这时,车身的震颤,打断了林望的思绪。
公务车,停在鹿山的停车场,几个身影朝他们走来。
林望注意到,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有些面熟的鹿山姑娘狗哥的妹妹,姬舒蕈。
众人下车,姬舒蕈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又在林望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她之前在荒狼团见过这个高大的北地人,应该对他印象深刻。
“蒋科长,桃子姑娘,还有……林望先生。”姬舒蕈对三人打招呼,之后露出困惑神色,“欢迎来到鹿山,只是我不太清楚,为什么你们几人会……”
“林望是治安局的特邀侦探,帮治安局办了很多案子。”蒋衫君说,“你们认识?”
“之前我在荒狼团的驻地时,和林望先生有一面之缘。”姬舒蕈说道,“请吧,咱们进去再说我们最近发现了一些线索。”
蒋衫君点头,迈步跟上。
田桃子往前跑了两步,走到鹿山姑娘旁边,把一包饼干递到对方手里:“你怎么穿成这样啊?”
林望这才注意到,姬舒蕈身上衣服,有点奇怪:
此时的汤升城,是初夏温度,在雾气作用下气温闷热,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单薄透气的衣服,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穿短袖外套尤其是爱美的年轻姑娘,大多都会选择鲜艳漂亮的短外套,以彰显自己的美丽。
例如今天的两位女治安官。
今天他们是便衣出行,田桃子就穿着很精神的短外套和短裤(都是兜特多的那种),把高挑身材彰显的十分出众。
就连蒋衫君也选了一件浅蓝色的春装外套。
林望记得,上次在荒狼团驻地看到姬舒蕈的时候,鹿山姑娘身上,是一条看上去就很昂贵的连衣裙,所以她也是爱美的。
可今天再见的时候,这个鹿山姑娘,身上却是一件看着就很厚的,厚卡其外套,腿上也是厚厚的裤子和靴子。
在这个季节穿这样的衣服,无疑是非常闷热的,林望甚至能看到,这个鹿山姑娘,额头上的汗滴。
但不仅如此,细看之下,林望甚至透过领口处,看到鹿山姑娘,在厚外套下面,还套了一层类似雨衣的胶质内衬!
她这是在干啥?
好在,他的疑问已经被田桃子问出口,所以他只要等姬舒蕈回答就行了。
姬舒蕈苦着脸说:“上次,治安局来电话后,鹿山又有人被吸血……我很害怕。”
她表情看上去都快哭了:“鹿山每个人都很害怕……但我是最害怕的那个!我从小就很怕虫子……”
田桃子想了想,很贴心地拍了一下姬舒蕈胳膊,安慰道:“你也不用太害怕,现在还不确定一定是虫子,也有可能是更邪门的东西。”
“啊!听着更害怕了啊!”
几人跟着鹿山姑娘,走进鹿山别墅,别墅里环境陈设一如既往,奢华中带着沉重腐朽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