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一天起，吾便做出决定既然芷璃无法保证万民安危，凭什么要求吾为她效力！”
龙首爷发出一声震耳怒吼，狂风一般刮过每个人头脸。
怒吼着，一把捏碎了手里的祭糕。
祭糕破碎成一地黑水，被随手甩到地板上。
黑水落地，化成大群长着巨大眼珠的蟑螂，四散跑散，钻进四周的石头缝隙里。
“那你又是怎么被封印到这墓穴里的？”
“北地人……你的问题，真的很多。”
“那件事，和烛族人的某个皇帝也有关。”
“那时候，尔等的凡人俗世，已推演……已到了皇权时代后期。”
“当时的吾，已被源生污染，一度时期，吾浑浑噩噩游荡在大地上。”
“有一日，一位凡人皇帝，在野外找到了吾，邀请吾，去皇帝的宫殿内居住。”
“那时候的吾，整日浑浑噩噩，思维混乱，想找个地方歇脚，听到这位凡人皇帝的邀请，便应允了凡人，吾本就是皇权之主，暂居皇宫，吾之前也做过。”
“吾就这样住进了皇宫里。”龙首爷歪头，露出“貌似思索”的神情，“那时候，那几位皇帝，都有点古古怪怪的……他们好像在进行某种研究。”
“研究？”
“哼，谁知道呢？凡人的可笑研究……吾不在乎，或者说，浑浑噩噩时期的吾，也没精力在乎。”
林望皱了皱眉。
他隐隐有一种奇怪的直觉那三位皇帝当时研究的东西，一定很……
不，不对！
林望脑海中灵光闪现，他抬头，看着龙首爷褐色的眼珠：“你撒谎了。”
“哦？凡人，汝在质疑一位仙家撒谎？”龙首爷扭过头，褐色的瞳孔里，带着某种兴趣盎然的情绪，“汝知道吗？上千年没人对吾说过这种话了。”
又说：“更重要的是，仙家是不能撒谎的。”
“但你是被污染的仙家。”林望否定了，“别说什么被污染的仙家就不会撒谎之类的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处理污染事件了。”
“呵，聪明的北地人，和当年那个北地皇帝一样。”龙首爷笑了一声，巨大的笑声，震得房间又颤动了几下。
一块碎冰从屋顶掉下，砸在狗哥头上，后者一缩脖子，吓得脖子上的黄粱爷吱了一声。
大黄皮耗子气呼呼，去揪狗哥头发：“你吓到本座了！”
“啊！疼！别揪别揪……”
龙首爷无视了这场小小的闹剧，抬着头，看着墓穴顶棚方向，露出思索神色。
几秒后，说：“当初那三位皇帝，正在进行一项研究他们想借助仙家或者神明的力量，以确保皇权永固。”
“皇权永固？！”狗哥停下手里动作，一脸震惊，“我的先祖，当时想做这种事？”
“汝的先祖……对，那个烛族人，烛族皇帝。”龙首爷重复了一次这个词，“他是其中兴趣最大的……当然，那个雾族人，那个身上总有马粪味的雾族皇帝，他劲头也很大。”
“但那个北地皇帝……拓跋守鞍？好像是叫这个名字。”龙首爷在左臂上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把个头很大的斩切刀，捏在手里，“啊……找到了，就是他。”
用两根手指捏着刀，凑到眼前，眼底里露出回忆的情绪，像是在看一位老朋友一样：“这家伙……”
又看了林望一眼：“你们两个，确实有点像都是明明个头很高，却很安静，喜欢思考。”
“这个北地皇帝很喜欢思考，在皇帝们的实验进行之余，他和我聊了很多次。”
“那个大个子皇帝非常聪明，它已经意识到，皇权的稳固，和仙家神明的力量无关。”
听到这里，林望皱眉：“但历史的记载里不是说，最初的时候，皇帝的权柄，是神明赐予的吗？”
“那只是一份力量而已。”龙首爷翻来覆去看着那把刀，“吾是万民生活之主，又是皇权之主……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因为，只有天下万民生活平安，灶台生活，皇权，才能稳固。”龙首爷嘿然一笑，“仙家神明？狗屁。”
看了林望一眼：“那三个皇帝中，只有你的先祖，那个北地皇帝，意识到了这一点。”
“那他为什么没有阻止另外两个皇帝？”
“嘿嘿嘿……因为，吾骗了他。”
第259章 龙首爷之败
“嘿……因为，吾骗了啊。”
地宫里，龙首爷咧嘴，露出嘲弄笑容。
“果然……”林望皱眉，“你骗了北地人皇帝，然后呢？”
林望本以为，自己问完后，龙首爷会回答自己，没想到，嘿了一声，巨大龙头凑到林望面前。
“北地人，吾没耐心了……汝准备什么时候和吾打一场？”
龙首爷看着林望，眼神渐渐由平静戏谑，变成了狰狞残暴。
手心用力，又一块祭糕被捏的粉碎，无数长着巨大眼球的蟑螂四散奔逃。
林望平静看着龙首爷，突然笑了：“我为什么要和你打？”
“够了，北地人，吾好歹是位仙家，汝做的那点小动作，吾看的一清二楚。”哼了一声，“任何一个仙家都能看出来。”
黄粱爷扭头看一眼夜游神：“你看出那北地人做准备了吗？”
夜游神一抬头：“吾主高深莫测！随时都在做准备的！”
“所以你也没看出来？”
“我刚才在镇守通道出口……”
黄粱爷无视了两个活宝，对林望说：“汝刚才，一直在做准备，整个墓穴被汝用冰面覆盖的一瞬，里面已经藏满了杀机吾若没感觉错的话，汝藏在冰面里那星辰力量，是群山君的吧？”
抬起龙爪，尖锐指甲几乎要戳到林望额头：“汝……吃掉了群山君？”
林望脑海中，出现那个美丽但极高大的女子，他摇头：“吃掉这种话最好少说，容易让人误解……她活的好好的。”
“那就是说，……”龙首爷无视了林望话里那个“她”字，“又重新回归芷璃麾下了。”
林望懒得纠正的说法：“你怎么判断无所谓，反正你很快就要见到她了。”
“可笑，汝以为能击败群山君，就一定能击败吾？”龙首爷咆哮一声，“吾也想知道，吾这万民生火之主，和群山之主，究竟哪个更强！”
咆哮声中，龙首爷猛抬双手。
整个地宫震颤着，一团遮天蔽日的漆黑香灰，从地面凭空涌起，在龙首爷头顶汇聚成龙卷。
龙卷中，无数漆黑甲虫飞舞着。
“来！出手！汝若不出手，吾必杀汝！”
咆哮着，把那团漆黑的香灰龙卷，砸向林望。
林望眯着眼，神色平静，他不躲不闪，反而超前一步，朝着龙首爷方向，用力一握拳。
墓穴顶棚，冰面破碎。
破碎的冰渣在半空中变成无穷星辰，带着山一般沉重的气息，轰然压向龙首爷。
狗哥和夜游神的眼底，同时出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光芒。
因为林望现在用的战斗方式，是一种他从来没用过的手段！
而且，一出手，气势就如此惊人！
“好手段！”
龙首爷大吼一声，举着双手，把香灰龙卷凝聚起来，气势惊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轰然撞向山岳星辰！
白小小一把抱住五月，用身体护住小丫头。
狗哥和黄粱爷吓得紧紧抱在一起。
夜游神见左右没人管自己，突然一伸手，从虚空中拉出一只小夜游神来。
然后趁着对方还懵逼，一把抱住。
惊天动地的震荡中，香灰龙卷，和星辰，撞在了一起。
然后。
碰撞只持续了不到一息，香灰龙卷便被撞到溃散开来。
星辰带着山岳一般的沉重气息，轰然撞向黄粱爷，眼看着最前面的星辰，几乎要撞到那双褐色的双眼上。
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星辰停了下来，悬在龙首爷双眼前。
龙首爷沉默几秒，说：“为何停下？”
的声音极为平静，仿佛刚才的对决从没发生一般。
“你为什么要放水？”林望说。
“为何不杀吾？汝明明已经赢了。”龙首爷说。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我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杀你。”林望摇头，“我要净化你。”
“汝应当杀吾！杀死吾！”龙首爷突然激动起来，“吾在许多年前就该死了！”
冲着林望一抖手臂，手臂上的灶具变成一具具森然白骨，吊在手臂上晃动着：“吾是有罪之身！吾害死了很多人！汝应当杀死吾！”
又凑近一点，提高声音，怒吼道：“吾有罪！杀死吾！”
啪！
龙首爷愣住了。
因为，林望扇了一个嘴巴子。
还因为头太大，这一巴掌，扇在了鼻子附近。
龙首爷打个响鼻，甩一下头，难以置信、一脸震怒看着林望。
“汝竟敢……”
啪！
“汝胆敢……”
啪！
龙首爷鼻头发酸，一个喷嚏打响，喷出一团狂风。
怒吼一声：“够了！一千多年，都没人敢这么打吾！”
“哦，那你现在得到了一种新体验……不用谢。”
林望甩甩手，发现满手粘液，于是在大黄皮耗子身上蹭蹭手。
黄粱爷：“？”
“反正你能幻化出干净的绒毛。”林望随口一说，目光又看向龙首爷，“然后，来说说你的事。”
“凡人，尔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