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没有回话，只是将怀中的小童放到地面，轻轻的拍了拍小童的头部，一如既往的笑着，“师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里面说？”
刘天准备摊牌，并不打算隐藏自己开了杀戒的事情，事实上就是没被天道看出来，他也准备找个时机和天道说一说，吸取下前辈的经验。
他并不担心会因为自己杀人而被师父疏远的问题一则在这个年代，杀戮与死亡本就如影随形，不可避免。
二则，既然习练甚至可能是创出如此杀意，如此霸念的拳法，那么师父天道自然就不可能现在表现出来见不得血的好好先生。
就是退一万步讲，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天道现在已经彻底退化成见不得血的小金鱼，还要举报自己杀人越货，他也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到时候只要失口否认就能回家过年。
相比起这极低，几乎是不可能的风险，摊牌所能带来的收益要多得多的
一、进一步拉近与师父天道的关系。
作为一个普通人连杀人都能和你讲了，世界上还有多少信任能够超出这个程度？
二、能获取来自前辈的经验，甚至可以请教后续该如何处理，以及那菱柱的来源，如果运气好说不得还能获得其他的线索。
三、也是最重要的。无数书本、电视电影表明，有的时候直接摊牌能够避免很多可以避免的矛盾，完全融合了原本刘天记忆的现刘天并不想因为一点点风险造成后续的矛盾。
而已经金鱼化，又不能读心的天道自然无法了解刘天的内心曾经如此波澜起伏，看到刘天的神情，天道只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拍了拍猪仔的肩膀转向一旁也跟过来的其他孩童：“你们先一起去院子里练武，我和天儿有点话要说。”
“好！”
第六章 天武杀道
在客厅，天道与刘天对坐，中间是一个有着古老韵味的紫砂壶，二杯热气腾腾的热茶在杯中散发着寥寥香气，沁人心脾。
就凭这种气味，也能知道其价值不菲。而这种茶只有赤云帝国云雾山才出产，其中的绝品云雾茶更是只在云深的悬崖峭壁上才生长。
很明显，虽然看上去放弃了野心，但天道对自身的衣食住行还颇为重视。
“天儿你泡茶的手艺又有所精进。”天道品了品茶，“这可比你武学上进步的快得多。”
“师父，我昨天下午在雷雨之前在城南公园因自卫击杀了二个正在交易的持枪歹徒，为避免别人发现，我将他们扔进了下水道。”
刘天大大方方，毫无遮掩，言简意赅，又从袜子中掏出那菱柱摆在桌面，也不知道菱柱是由何制作而成，一离开压迫立刻回复成原样，套在袜子中近一天都毫无异味，“另外，我从他们的尸体上还得到了这个东西。”
“这似乎是他们的交易物品，看起来很贵重。我觉得，既然出手了，那就不能走空。”
虽然早就已经打定主意放任，但看到刘天表情如此平澹，天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知道，刘天可和早早的就看到死人的白次男不一样，一直被自己父母宠着，而且从未有过什么挫折，从小到大见血最多也就是各种鱼血，对自己亲手杀人居然会表现的如此平静。
难道从天武杀道里修改出来的天武拳还未完全祛除天武杀道的影响吗？
也是，毕竟是脱胎于天武杀道的拳法，一点都不受影响又怎么可能？或许我该创一门与天武杀道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秘武……
天道脑海中心念急转，对自己没有将天武拳传授给第二个人感到些许的庆幸。
自从二十年前，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心灰意冷的天道就再也不想什么权欲，铁血，生死，如果要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将一些本不该踏上这条道路的人带上这条死路，纵使是天道也会感到些许不安。
只是……
天道略微低头，俯视着刘天那如血一般鲜红的双眼，思绪飘飞间似乎回到了十年前，当时还小的刘天缠着自己拜师时，他所发出的问题。
“你为什么要习武？”
“我想要变强，我想要看遍世界上所有的风景！”
或许，没有天武拳，天儿也迟早会走上这条路吧。
想到这里，天道的思绪收回，瞥了一眼面前似乎有点熟悉感的菱柱，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东西应该来源于失落帝国，为师似乎曾经在某处见过类似的物品。虽然并不确定，但应该相当贵重，天儿你可是想转手？”
“不，师父。”刘天摇了摇头，“我是想问哪里还能找到更多的这样的东西。”
“？”天道有点疑惑，“你要这些东西作甚？”
“不知道为何，我感觉与它贴身接触，能够加快我练武的速度。”刘天说道，“对了，师父，我已经突破武者阶段了。”
“是吗，也该了。”天道将菱柱拿起，随即又放下，脸色平澹，“既然徒儿你觉得这东西能够加快你练武的速度，那么就自己留下，别丢了，类似的东西我会为你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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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天道表情严肃，说道，“你真的决定，踏上这条路了吗？”
“是的……”刘天回到，“我想要看到，更高，更多的风景。”
……
难言的沉默持续，天道深深的凝视着面前的刘天，发现不知不觉，原本那个一直跟在脚边的小童已经成长的又高又大，身形健壮，已经成长到了可以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时候了。
就如，次男一样！
“也罢，这或许就是宿命。”天道叹了一口气，将不知不觉已经变凉的茶一饮而尽，“既然踏上了这条路，那就不要回头，不要后悔，一直走下去吧！”
“随我来，我要重新教授你拳法。”
“教你，为师毕生最得意的拳法天武杀道！”
……
练武室！
这是天道特意整理出来的场地，地板皆由青石板铺就，其中不少处能看到深深刻入到石板内，浑然如同一体的脚印。
这可不是特意用力踩踏而成，而是一日又一日，一年复一年，不知不觉慢慢磨入的印记。
若是天资足够强，武学境界足够高，说不得就能从这遍布房间的各色痕迹中整理出一套绝世功法。
一套名为天武杀道的绝世功法。
“想必到了现在，徒儿你也发现了天武拳的未尽之意。”天道一边缓缓的打着拳热身，一边和刘天说道。
“是的……”刘天同样在缓缓的打着一模一样，与天道别无二致的天武拳回到，“自我习练天武拳后，每当我锻炼之时，总有一种未尽之意，一种想要轰下什么的冲动。”
“以前一直都有？”天道一愣，但手上功夫却没有放慢半分，反倒渐渐加快，“那看来徒儿的天赋比我预估的还要高。”
虽然天道自嘲未能完全剔除天武杀道的影子，但天道好歹也是当代最强的格斗家，从天武杀道中提取出来的天武拳虽然还残存着些许影子，但绝对不多。
可刘天自修炼时就能感受到那种似有似无，模模湖湖的幻影，那他的天赋就绝对不可能是中人之姿，而至少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天才。
“天武拳，是我从天武杀道中精简而来的拳法。”随着天武拳最后的一式我若为皇的打出，天道又重新开始打起了天武拳，可比起之前，虽然改动极少，但天道此刻的拳法就是有种莫名的韵味。
一种令人鲜血躁动的韵味。
“相比起天武拳，天武杀道更加注重人的心。”天道不急不缓的打出一招又一式，确保一旁跟随的刘天能够跟上他的脚步，“要发挥出天武杀道的真正实力拳要快，心要狠！”
“抛弃过多的思虑，抛弃过多的疑问。”
“全心全意的关注于拳上，全心全意的想着轰下敌人。”
“如果可以将一切都摒弃，如果可以全身心的沉浸于轰下敌人的快感。”
“那么，你就是世上最强的人！”
“现在，徒儿！”天道自十年前，一向慈祥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随即一股气势，出现在他的身上，一股凶，狂，劲，霸的气势出现在他的身上，“他妈的就用你的身体来好好的感受一下这天武杀道，感受你师父最强的拳法！”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比这更快的，学习天武杀道的方法了！”
第七章 断心道
刘天悚然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天道那又急又快的拳就已然抵达了他的面门。
轰！
未能做出半点抵挡，强劲的力量便已然透过面门传遍全身，将身高高达一米八，体重高达100公斤的躯体狠狠的击飞。
“他妈的！”温热的液体从鼻尖流出，刘天从地上爬起，用手臂轻轻一擦，一抹鲜红的印记就出现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之上。
没想到自穿越而来，第一次受伤居然是被师父天道殴打出来
“师父你下手也不先打个招呼。”
虽然天道身上那股气势还未消退，但自己既然没有被一击轰杀，刘天就知道天道并没有半点杀他的意思，只是就如同之前他说的一般，要让刘天用肉体去直面这天武杀道，用最快的速度去学习这天武杀道。
刘天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状态下的天道。
这种强劲霸的天道。
以往就算是在记忆中学习天武拳的时候，天道也从未表现出这样的状态，最多也就是一言不发，隔日再来。
而自从八年前，天道脸上的战纹消失不见以来，天道更是有了无比的耐心，细心，脸上笑容常挂，指导徒儿也不在乎他失败多少次，进步多么慢。
这也是刘天以中等偏上之姿能将天武拳习练的最大缘由。
融汇百家之长的天武拳，若不是有身为创始人的天道在这里以无比的耐心、细心的手把手教导，以刘天那并不算太过出色的天资。
纵使十分的努力，又怎能在十八岁前将其融会贯通，与武者仅差一线？
毕竟十分的努力，也只是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以刘天的天资，要想在这个年纪取得这样的成就，除了开挂与奇遇，那就只能靠玩命有足够资源供给的玩命。
“敌人会等你准备吗？”而一旁天道努力的维持着自己从记忆里找出的凶，狂，劲，霸，确保传授的天武杀道没有偏离，但纵使如此，还是不忘出言指点，“我只会使用在你之下的力量，给我放弃犹疑，放弃思考。”
“全力以赴的战！战！战！”
“全副身心的迎接我这天武杀道第一道断心道！”
而就在天道出言的瞬间，刘天抓住了机会，正如天道所说，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全力以赴，一出手就是全心全意的天武拳最强杀招天武巨鲨拳！
以武者能在瞬间调动全身力量的能力。仅仅是一个短暂无比的加速，天武巨鲨拳的力量就抵达了巅峰。
而自开了杀戒之后，又被天道告知天武拳的推动必要用杀意，用霸念后，刘天亦将杀意溶于其中。
因为自突破后，刘天尚未来得及锻炼，增长已经可以继续增长的体质。
因此他现在理论上所能发挥的力量也只稍强于突破之前，可就在刘天将杀意融汇于其间之时，原本以为已经去到尽头的天武巨鲨拳再度暴涨一截的力量。
而刘天就有一种明悟，纵使力量一致，速度一致，拥有着「神」的天武巨鲨拳就是能压下无「神」的天武巨鲨拳。
而有着杀意的他，打无杀意的他就是能以一敌二，甚至敌三。
而面对如此强劲的力量，又是刘天抓住机会无言的偷袭，放言只会使用在刘天之下的力量。甚至还要控制好自己不能造成过大伤害的天道又能如何应对？
自缚手脚的天道，又能应对这强劲的一击吗？
当然可以！轻易可以！
就在刘天拳劲去到尽头，无法改变方向的刹那，天道就像是早已预料到一般，恰到好处偏转，并没有多快的速度，却刚刚好能够避开刘天无力转向的拳头，随即
断！
天武杀道第一道断心道。
面对空门大开的刘天，天道左手狠狠的一拳，直中其发力的最重要节点，以弱于刘天的力量，将其力道打散，打溃，随即早已蓄势待发的右拳挥出，如同击打一个无力反抗的木偶一般，天道狠狠的将刘天击飞到一旁的墙壁之上。
强劲的力道透体而出，使得这以青石土砖堆砌而成的练功房都出现了一阵轻微的晃动，而刘天甚至在贴紧了墙壁后，还停滞了一段时间方才缓缓的滑倒地面。
“面对比自己体力比自己强，力量比自己弱的人，进攻是正确的，但若非必要，力量不能去的太尽。”天道指点，“你无法判断对方是否早已看穿你的路数，做好预备。”
“如若对方已经看穿你的路数，做好预备，那么，你就是被人骗招。”
“毫无保留进攻的时候，就是防御最弱的一刹，若是在此刻被人骗招，那么就会死！”
“……”刘天一边听着师父的指点，一边捂着胸口，从地上缓缓爬起。
刘天此刻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只感到自己气力涣散，力不从心。就像是原本全身上下汇聚而成的力量被天道的一击给直接打散了一般，而趁此机会，他一边理顺体内气息，一边出言发问道：“刚刚师父的一拳就是天武杀道断心道？”
“没错，天武杀道第一道断心道，其奥秘就在于击人气力之心，破其力量之核，使得中者力不从心，心不从力，气血混乱，十成力发挥不到三成。特别是对既没修炼过横练武学，又出手时全力以赴，不留后手之人效果最佳。”
刘天当然知道天道口中效果最佳之人是谁，也不好意思做什么反驳，只是加快速度理顺自己的体内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