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阙子不以为意,待坑洼中再无遗留,才盖上葫芦塞。
而后端坐在地上,一缕缕龙气,被强行自山底龙脉中引出,汇于己身。
山体晃动的更加厉害,龙脉虽无真灵,但龙血被取走,龙气也被强行引出,即将衰败。
冥冥之中,自有反应。
正往山下去的林雨之,感受着山体震动,不禁有些心慌。
“这是怎么了,莫非遇到天灾了不成!”
他连忙抱紧怀中青苔,迅速朝着山下跑去。
好在先前吃饱喝足,连修为都得到了不小增长,这会跑的飞快。
只是没注意衣物包裹中的青苔,已逐渐化作枯黄,淡淡金色气息随之朝着山上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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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我尽力了。
义父们也尽力了。
代宋家老小,给义父们磕一个!
今后的路还很远,拜请义父们依旧同行!
第87章 凛冬将至
往平山城的官道上,马车平稳行进。
车厢内,于佩兰关心的扶着殷悠宁:“妹子可还行?”
“这一路还好,不算太颠簸。”殷悠宁依然满脸带笑。
“早知道不让你一块回来了,这么远的路,万一出点什么差错如何是好。”于佩兰道。
殷悠宁听的顿时皱起眉头,于佩兰察觉到这话不好听,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怕你路上有什么问题。不是,我就是……”
她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贺周知开口道:“你是好意,无需多言。”
于佩兰这才不再吭声,只暗自懊恼还是看书看的不够多,话都不会说。
殷悠宁看向贺周知,问道:“夫君此次回去,可要给父亲写封信。若有难处,他定能帮上忙。”
贺周知端坐在车厢内,淡声道:“先看看情况再说。”
老侍郎的关系,放在从前或许还有用。
乱世之中,怕用处不大。
这时候,马车忽然停下。
“到了?”于佩兰扒着窗口看了眼,脑袋就缩不回来了。
一把锋利的长刀,架在她脖子上。
车厢帘布被掀开,数名脸上蒙着黑布的汉子,凶神恶煞道:“所有银子,首饰,粮食,全部拿出来!偷藏一个子,莫怪爷的刀见血!”
殷悠宁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慌不迭的往贺周知身后躲。
于佩兰连忙道:“好汉莫要乱来,我们给银子就是了,别吓到我家妹子!”
然而那把刀却不曾从她脖子上撤去,贺周知瞥了眼,这些人不过武道第二境,第三境左右。
临行前他吃了一片火灵芝,如今已经突破到武道第六境。
真要正面对上,并不惧怕。
但妻子的命在人家手上,也不好轻举妄动,便拿出随身的银两,道:“诸位只是求财,和气才能生财。银两拿去,放开我妻子。”
钱财乃身外之物,贺周知跟宋启山学的很像,并不会太在意这些得失。
车厢门口那人用刀将袋子拨过来,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轻哼道:“倒是不少,看样子不是个大官,就是富商。把他们绑起来,让人拿赎金来换!”
贺周知皱起眉头,本以为破财消灾,没想到对方不依不饶。
殷悠宁忍不住喊出声来:“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这是平山城通判,朝廷命官都敢劫,不要命了吗!”
于佩兰听的心头一紧,心想妹子怎能这样说话,岂不是让人要了我们的命?
抬眼看去,果然见那些劫匪目光更加凶狠,带着明显的杀意。
站在车厢前的劫匪冷笑一声:“通判大人是吧,那就更得多要些了。若非你们这些官员拼命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我等又何至于落草为寇!”
殷悠宁虽不修武道,却也看出对方有灭口的意思,顿时吓的脸色发白,知道自己说错话。
然而现在已经于事无补,即便是贺周知,也只能沉声道:“我并无追究之意,诸位又何必咄咄逼人。”
“少废话,下来!敢乱动,立刻砍了你!”那劫匪恶狠狠的挥刀砍在马车上。
贺周知无奈,只能先下了马车。
随即才发现,来劫道的远不止眼前这点人,不远处还有十数人或站或立。
而其中一人,眉眼间看起来有些熟悉。
刚好那人也看了过来,与之对视,都是一怔。
“贺周知?”
被人一口叫破名字,贺周知顿时明白,遇到熟人了。
那人将脸上黑布扯下,露出真容。
贺周知不禁叫出来:“齐捕快?”
两人表情都有些怪异。
曾经的捕快,如今落草为寇。
烂赌鬼家的儿子,却做了大官。
没错,带人来劫道的,正是多年前杀了陆河同一家,然后逃之夭夭的齐开山。
如今的他,看起来比从前更显沧桑。
“掌盘子,这人您认识?”旁边一名中年劫匪问道。
所谓掌盘子,便是流民军的首领。
每逢乱世,必有流民成群结队,活不下去,便自己扯出一面旗帜来占山为王。
“一个县的。”齐开山简单解释了下,然后走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又看了眼浑身颤抖的殷悠宁,以及还在刀架在车厢里的于佩兰。
挥了挥手,刀子撤去,于佩兰连忙下了车,扶住殷悠宁。
“好小子,多年不见,倒是有出息了。”齐开山乐呵呵的道,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
贺周知知晓陆家的事情,如今再见齐开山,不免有些唏嘘。
当年那个满身正气的捕快,竟混得这般境地。
“齐捕快……”
齐开山一听这称谓,便摆手道:“我早已不是捕快,如今不过流民窜匪。倒是贺大人厉害,平山城通判?”
贺周知嗯了声,道:“侥幸过了科举,又有贵人提携。”
齐开山笑了笑,让人把银子扔回车上,道:“什么侥幸不侥幸的,能过就是你的本事。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喜欢瞎谦虚,让人听着不舒服。”
“既然是熟人,便走吧,只当没见过。”
周围的劫匪,都没有提出异议。
也不知是觉得贺周知不会派人来抓他们,还是根本不怕。
贺周知知道这一关算是过了,却没有立刻要走,而是打量了齐开山一番。
多年不见,齐开山如今也有武道第六境修为,不高不低。
贺周知问道:“你身边有多少人?”
“二三百还是有的。”齐开山道。
无论官道还是小路,他都安排了人手,雁过拔毛。
贺周知听的微微讶然,二三百人,已经算很大规模了。
当即道:“你一身本领,何必这样昏头昏脑过日子。若是愿意,我可引荐平山城同知,将你们纳入麾下。”
“招安?”齐开山毫不犹豫的摇头:“当官的都是一丘之貉,我可不愿再回去了。好意心领了,至于现在的日子,也未必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起码想去哪就去哪,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算快活。”
贺周知还要再说什么,齐开山便将他推去马车,道:“这些弟兄跟着我混饭吃,可不是来听叙旧的。你若再不走,回头他们闹起来,我可拦不住。”
话是这样说,但瞎子都看的出来,齐开山的威信很高。
就算再说上两天,也没人在意。
只不过他自己不想说罢了,贺周知眼见如此,也不好多言。
正要上马车的时候,齐开山问道:“对了,宋启山如今怎样了?那小子聪明能干,如今应该还不错吧?”
背井离乡多年,要说不思乡,那是假的。
只不过临安县值得他记住的人,并不多。
“大哥如今已是一庄之主,过的很是不错。当年你出手相助,他一直牢记在心。”贺周知道。
齐开山沉默数秒,而后道:“过的好就行,走吧。”
贺周知拉着殷悠宁上了马车,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真不愿跟我走?”
“我们虽不杀人放火,打家劫舍,但劫富济贫,在你们这些官眼里,亦非什么好货色。去了给你添麻烦,算了吧。”
齐开山笑着道:“若有一日你想造反了,再来喊我也不迟。”
贺周知听的心中一动,却并未多言,默默点头,而后让脸色发白的马夫驾车离去。
看着马车离开,一名劫匪好奇问道:“掌盘子,这人真是跟你一个县的?能做到一城通判,想必家世不错吧?”
“那你可猜错了。”齐开山笑着道:“他爷爷和爹,都是烂赌鬼。输了钱,还让人活活打死了。穷的叮当响,让人笑话了好多年。”
劫匪们都听的讶然,这都能当大官?
实在没天理!
齐开山也不清楚贺周知怎么当官的,道:“说起来,他有个好大哥,倒是人不错,很有本事。莫说我了,就算你们见过的人里加一块,也未必比的过。”
劫匪们都面面相觑,跟着齐开山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听他如此夸赞一个人。
一时间,都对那个叫宋启山的人有了极大好奇心。
连六品通判,在齐开山嘴里也不过是有了出息。
得是多大本事,才能让他赞不绝口?
车厢里,惊魂未定的于佩兰问道:“夫君怎会与这人认识?”